604年

公元604年,隋文帝仁壽宮病亡,皇太子楊廣即皇帝位,史稱隋煬帝

基本介紹

紀年,歷史紀事,年表,

紀年

仁壽四年
高昌延和三年

歷史紀事

公元604年,聖德太子制定《十七條憲法》。
逝世隋文帝楊堅(公元541年——公元604年),在位23年,結束了中國南北朝時期的分裂局面,使中國又成大一統局面。
營建東京
仁壽四年(六零四)十一月,隋煬帝楊廣令於伊洛(今洛陽)營建東京。大業元年(六零五)三月,煬帝任命尚書令楊素為營建東京大監,納言楊達、將作大匠宇文愷為副監,開展了大規模的營建工程。經過約一年時間,到大業二年(六零六)初建成。並命洛州居民及諸州富商大賈數萬遷居新都。東京城周長五十五里,建制仿西京長安,城分宮城、皇城及外郭城3重。宮城是宮殿所在處,皇城是文武官司所在處,外郭城就是大城或稱羅城,是官吏私宅和百姓所在處。為保證東京的供應,大業二年(六零六),煬帝下令在東京附近新置了興洛及回洛二個大糧倉,儲糧幾十萬石。建成後的東都,不但具有重要戰略意義,而且成為全國除西京長安外又一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及南北交通的樞紐,和長安並稱二都。
除婦人、奴婢、部曲之課。
劉焯定《皇極曆》
隋煬帝繼位後,著名天文學家劉焯被徵用。仁壽四年(六零四),劉焯制定《皇極曆》。《皇極曆》是當時最好的曆法,有許多革新和創造。劉焯不但考慮到月亮視運動不均勻性,而且還考慮太陽周年視運動不均勻性,開始用較合理的內插公式來計算定朔校正數。因而超過前人的曆法。劉焯又改歲差為七十五年差一度,比虞喜祖沖之的推算更接近實測值(今測為每隔七十六點一年差一度。當時歐洲還沿用一百年差一度的數據)。他還開創“定氣法”和二次差內插法,為後世所沿用,在天文學和數學發展史上都很有意義。劉焯所著的《皇極曆》曾在理論上提出測量子午線長度的方法,目的在於否定過去所謂表“影千里差一寸”的說法。由於保守派的反對,實測子午線沒有實行,《皇極曆》也未頒行。
漢王楊諒起兵
漢王楊諒乃隋文帝第五子,有寵於文帝。為并州總管,自太行山以東,至於滄海,南距黃河,五十二州皆隸屬之。文帝特許便宜從事,不拘律令。諒見太子勇及蜀王秀先後被廢,居常憂懼,常欲起兵,諒諮議參軍王頍及陳氏舊將蕭摩訶贊成其謀。文帝死後,煬帝派車騎將軍屈突通攜文帝璽書召諒入朝。文帝曾與諒密約,若有璽書召其入朝,敕字旁別加一點,還要與玉麟符相合。而屈突通所帶璽書無驗,諒便知有變。仁壽四年(六零四)八月,漢王諒以討楊素為名起兵。總管司馬皇甫誕切諫,諒不從。有十九州隨之起兵。王頍及總管府兵曹裴文安等均勸諒直指京師,諒遂派大將軍余公理等向長安進發。煬帝以楊素為并州道行軍總管、河北道安撫大使,帥眾數萬討諒,以前江州刺史李子雄大將軍,拜廣州刺史,發幽州兵三萬會擊。楊諒被擊退保晉陽,楊素進兵圍之,諒窮蹙,投降,餘眾悉平。群臣奏漢王諒當死,煬帝不許,將其除名為民,絕其屬籍,最後幽死。諒屬下吏民坐諒死徙者二十餘萬家。
免婦人、奴婢、部曲之課
仁壽四年(六零四)十月,煬帝下詔免除婦人、奴婢、部曲之課,同時婦女,奴婢亦不授田。男子以二十二歲為成丁。隋初循周、齊舊制,婦人、奴婢、部曲皆給田,亦課其徭役,軍人以二十一歲成丁。到此時,戶口大增,府庫充盈,便有此詔。後兵役興起,又成具文。
煬帝發民掘長塹
仁壽四年(六零四)十一月,煬帝發丁男數十萬掘塹,自龍門(今山西河津)東接長平(今山西高平北)、汲郡(今河南汲縣),抵臨清關(今河南新鄉縣東),渡河至浚儀(今河南開封),南下至襄城(今河南襄城),西達於上洛(今陝西商縣),作為保護東都的弧形防禦壕,以保衛隋朝中央政府。
宣華夫人陳氏事二主
宣華夫人陳氏是陳宣帝頊的女兒。隋滅陳後,配入掖庭,後被選入宮廷為文帝嬪妃。陳氏在獨孤後生前就得寵於文帝。晉王楊廣為了篡奪太子之位,以陳氏為內應,用盡各種手段獻媚陳氏,陳氏也對楊廣的篡奪助過一臂之力。獨孤後死,進封為貴人,所受帝寵,後宮六院無與倫比。文帝患病時,詔拜陳氏為宣華夫人。文帝臥病後,住在仁壽宮,陳氏與太子廣同時侍疾,此時楊廣就對陳氏非禮,文帝得知,便欲召回廢太子勇,頗有再立勇之意。文帝剛死,太子廣就遣人送給陳氏一金盒子,並親署封條,陳氏誤以為要鴆殺自己,惶惑不敢開啟。原來裡面是數枚同心結。從此陳氏又開始侍奉文帝的兒子煬帝。

年表

(1)春,正月,丙午,赦天下。
翻譯:(1)春季,正月,丙午(初九),大赦天下。
(2)帝將避暑於仁壽宮,術士章仇太翼固諫;不聽。太翼曰:“是行恐鑾輿不返!”帝大怒,系之長安獄,期還而斬之。甲子,幸仁壽宮。乙丑,詔賞賜支度,事無巨細,並付皇太子。夏,四月,乙卯,帝不豫。六月庚申,赦天下。秋,七月,甲辰,上疾甚,臥與百僚辭訣,並握手欷,命太子赦章仇太翼。丁未,崩于大寶殿。
翻譯:(2)文帝要去仁壽宮避暑,術士章仇太翼竭力勸說,文帝不聽。章仇太翼說:“這次出行恐怕主上回不來了!”文帝勃然大怒,將章仇太翼投入長安的監獄,準備回來殺掉他。甲子(二十七日),文帝駕臨仁壽宮。乙丑(二十八日),文帝下詔凡賞賜、財政支出,事無巨細一併交付皇太子楊廣處理。夏季,四月,乙卯(疑誤),文帝感到身體不適。六月庚申(疑誤),大赦天下。秋季,七月,甲辰(初十),文帝病重,他躺在床上和文武百官訣別,並握住大臣們的手欷不止。文帝命太子楊廣赦免章仇太翼。丁未(十三日),文帝在大寶殿駕崩。
高祖性嚴重,令行禁止。每旦聽朝,日昃忘倦。雖嗇於財,至於賞賜有功,即無所愛;將士戰沒,必加優賞,仍遣使者勞問其家。愛養百姓,勸課農桑,輕徭薄賦。其自奉養,務為儉素,乘輿御物,故弊者隨宜補用;自非享宴,所食不過一肉;後宮皆服浣濯之衣。天下化之,開皇、仁壽之間,大夫率衣絹布,不服綾綺,裝帶不過銅鐵骨角,無金玉之飾。故衣食滋殖,倉庫盈溢。受禪之初,民戶不滿四百萬,末年,逾八百九十萬,獨冀州已一百萬戶。然猜忌苛察,信受讒言,功臣故舊,無始終保全者;乃至子弟,皆如仇敵,此其所短也。
翻譯:隋文帝性格謹嚴持重,辦事令行禁止,每日清晨聽理朝政,到日偏西時還不知疲倦。雖然吝嗇錢財,但賞賜有功之臣則不吝惜;將士戰死,文帝必定從優撫恤,並派使者慰問死者家屬。他愛護百姓,勸課農桑,輕徭薄賦。自己生活務求節儉樸素,所乘車駕及所用之物,舊了壞了都隨時修理使用;如果不是享宴,吃飯不過一個肉菜;後宮都身著洗舊了的衣服。天下人都為文帝的行為所感化。開皇仁壽年間,男子都身穿絹布衣服,不穿綾綺;衣帶飾品用的不過是銅鐵骨角所制,沒有金玉的裝飾。因此國家的財富日益增長,倉庫豐盈。文帝受禪之初,隋朝的民戶不滿四百萬戶;到了隋文帝仁壽末年,超過了八百九十萬戶,僅冀州就已有一百萬戶。但是文帝好猜忌苛察,容易聽信讒言,他的功臣故舊,沒有能始終保全的;至於他的子弟輩,都象仇敵一樣,這是他的短處。
初,文獻皇后既崩,宣華夫人陳氏、容華夫人蔡氏皆有寵。陳氏,陳高宗之女;蔡氏,丹楊人也。上寢疾於仁壽宮,尚書左僕射楊素、兵部尚書柳述、黃門侍郎元岩皆入侍疾,召皇太子入居大寶殿。太子慮上有不諱,須預防擬,手自為書,封出問素;素條錄事狀以報太子。宮人誤送上所,上覽而大恚。陳夫人平旦出更衣,為太子所逼,拒之,得免,歸於上所;上怪其神色有異,問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無禮!”上恚,抵床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獨孤誤我!”乃呼柳述、元岩曰:“召我兒!”述等將呼太子,上曰:“勇也。”述、岩出為敕書。楊素聞之,以白太子,矯詔執述、岩系大理獄;追東宮兵士帖上台宿衛,門禁出入,並取宇文述、郭衍節度;令右庶子張衡入寢殿侍疾,盡遣後宮出就別室;俄而上崩。故中外頗有異論。陳夫人與後宮聞變,相顧戰慄失色。晡後,太子遣使者齎小金合,帖紙於際,親署封字,以賜夫人。夫人見之,惶懼,以為鴆毒,不敢發。使者促之,乃發,合中有同心結數枚,宮人鹹悅,相謂曰:“得免死矣!”陳氏恚而卻坐,不肯致謝;諸宮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蒸焉。
翻譯:當初,獨孤皇后去世,宣華夫人陳氏、容華夫人蔡氏都受到文帝的寵愛。陳氏是陳宣帝的女兒,蔡氏是丹楊人。文帝患病住在仁壽宮,尚書左僕射楊素兵部尚書柳述黃門侍郎元岩都進入仁壽宮侍病。文帝召皇太子楊廣入內居崐住在大寶殿。楊廣考慮到如果文帝去世,必須預先作好防備措施,他親手寫了一封信封好,派人送出來詢問楊素。楊素把情況一條條寫下來回復太子。宮人誤把回信送到了文帝的寢宮,文帝看後極為憤怒。天剛亮,陳夫人出去更衣,被太子楊廣所逼迫。陳夫人拒絕了他才得以脫身。她回到文帝的寢宮,文帝奇怪她神色不對,問什麼原因,陳夫人流著淚說:“太子無禮!”文帝憤怒,捶著床說:“這個畜生!怎么可以將國家大事交付給他!獨孤誤了我!”於是他叫來柳述、元岩說:“召見我的兒子!”柳述等人要叫楊廣來。文帝說:“是楊勇。”柳述、元岩出了文帝的寢宮,起草敕書。楊素聞知此事,告訴了太子楊廣。楊廣假傳文帝的旨意將柳述、元岩逮捕,關進大理獄。他們迅速調來東宮的裨將兵士來宿衛仁壽宮,宮門禁止出入,並派宇文述郭衍進入調度指揮;命令右庶子張衡進入文帝的寢宮侍侯文帝。後宮的人員全被趕到別的房間去。一會兒,文帝死了。因此朝廷內外有很多不同的說法。陳夫人與後宮們聞知發生變故,面面相覷,戰慄失色。黃昏時,太子楊廣派使者送來小金盒,盒邊上貼封紙,楊廣親筆寫上封字,賜給陳夫人。陳夫人看見小金盒,驚惶恐懼,以為是鴆毒,不敢打開。使者催促陳夫人,於是她打開小金盒,盒內有幾枚同心結。宮人們都高興了,互相說:“可以免死了!”陳夫人憤怒得想坐下,不肯致謝。宮人們一起逼迫陳夫人,她才拜謝使者接受了小金盒。當天夜裡,太子楊廣將陳夫人姦淫。
乙卯,發喪,太子即皇帝位。會伊州刺史楊約來朝,太子遣約入長安,易留守者,矯稱高祖之詔,賜故太子勇死,縊殺之,然後陳兵集眾,發高祖凶問。煬帝聞之,曰:“令兄之弟,果堪大任。”追封勇為房陵王,不為置嗣。八月,丁卯,梓宮至自仁壽宮;丙子,殯於大興前殿。柳述、元岩並除名,述徙龍川,岩徙南海。帝令蘭陵公主與述離絕,欲改嫁之;公主以死自誓,不復朝謁,上表請與述同徙,帝大怒。公主憂憤而卒,臨終,上表請葬於柳氏,帝愈怒,竟不哭,葬送甚薄。
翻譯:乙卯(二十一日),為文帝發喪。太子楊廣即皇帝位。正好伊州刺史楊約來朝見,楊廣派楊約進入長安,調換了留守者。詐稱文帝的詔命,將前太子楊勇賜死,楊勇被勒死。然後陳兵集眾,發布文帝去世的凶信。煬帝聽到楊約的行動後對楊素說:“您的弟弟果然能夠擔當重任。”他追封楊勇為房陵王,不給楊勇立繼承人。八月,丁卯(初三),文帝的靈柩從仁壽宮至京師;丙子(十二日),在大興前殿為文帝出殯。柳述、元岩被一起除名。柳述被流放到龍川,元岩被流放到南海。煬帝命令蘭陵公主和柳述斷絕關係,打算把她改嫁別人。蘭陵公主以死來發誓,不再朝見煬帝。她上表煬帝要求和柳述一起流放,煬帝大怒,蘭陵公主憂憤而死。她臨終時上表給煬帝請求歸葬柳氏墓地。煬帝更加發怒,竟然沒哭。蘭陵公主的葬禮葬物極為簡單菲薄。
(3)太史令袁充奏言:“皇帝即位,與堯受命年合。”諷百官表賀。禮部侍郎許善心議,以為“國哀甫爾,不宜稱賀。”左衛大將軍宇文述素惡善心,諷御史劾之;左遷給事郎,降品二等。
翻譯:(3)太史令袁充奏道:“皇帝即位,與堯受天命的時間吻合。”他示意百官上表慶賀。禮部侍郎許善心提出,由於“國喪剛完,不適宜稱賀”,左衛大將軍宇文述向來討厭許善心,他示意御史彈劾許善心,許善心被降職為給事郎,降了兩級。
(4)漢王諒有寵於高祖,為并州總管,自山以東,至於滄海,南距黃河,五十二州皆隸焉;特許以便宜從事,不拘律令。諒自以所居天下精兵處,見太子勇以讒廢,居常怏怏;及蜀王秀得罪,尤不自安,陰蓄異圖。言於高祖,以“突厥方強,宜修武備。”於是大發工役,繕治器械,招集亡命,左右私人殆將數萬。突厥嘗寇邊,高祖使諒御之,為突厥所敗;其所領將帥坐除解者八十餘人,皆配防嶺表。諒以其宿舊,奏請留之,高祖怒曰:“爾為藩王,惟當敬依朝命,何得私論宿舊,廢國家憲法邪!嗟乎小子,爾一旦無我,或欲妄動,彼取爾如籠內雞雛耳,何用腹心為!”
翻譯:(4)漢王楊諒受到文帝的寵愛,他是并州總管,崤山以東到滄海,南至黃河,五十二州都隸屬於并州。楊諒得到特許可以便宜行事,可以不拘泥於法律條文。楊諒自認為他所在的地方是天下精兵的聚集地,他看到太子楊勇因讒言被廢黜,常常怏怏不樂;到蜀王楊秀獲罪,楊諒極為不安,暗中懷有異圖。他對文帝說,由於“突厥正處於強盛時期,應該修整軍備。”於是他大規模地征崐發工匠夫役,修造武器,招集亡命之徒,身邊的私人門客將近數萬。突厥人曾進犯邊塞,文帝派楊諒抵禦突厥人,他被突厥人打敗,他屬下的將帥因罪被解職除名的有八十餘人,都被發配流放到嶺表。楊諒因為這些人是他過去的老部下,奏請文帝留下這些人。文帝發怒說:“你作為藩王,只應恭敬地遵從朝廷的命令,怎么可以因私而談論宿舊,廢棄國家的法令呢!你這小子,一旦沒了我,要想輕舉妄動,人家抓你就象抓籠子裡的雞雛一樣,心腹又有什麼用呢?”
王頍者,僧辯之子,倜儻好奇略,為諒諮議參軍,蕭摩訶,陳氏舊將,二人俱不得志,每鬱郁思亂,皆為諒所親善,贊成其陰謀。
翻譯:王頍是王僧辯的兒子,為人灑脫,善於謀略,他是楊諒的諮議參軍。蕭摩訶陳國的舊將。兩個人都不得志,常常鬱悶,胡思亂想,他們都得到楊諒的信任優待,都贊同楊諒謀反的陰謀。
會熒惑守東井,儀曹鄴人傅奕曉星曆,諒問之曰:“是何祥也?”對曰:“天上東井,黃道所經,熒惑過之,乃其常理,若入地上井,則可怪耳。”諒不悅。
翻譯:當時正好火星處在井宿的位置,儀曹鄴人傅奕通曉天文星曆,楊諒問他:“這是什麼徵兆?”傅奕回答:“天上的井宿,在黃道帶上,是火星必經之路,這是正常的規律,倘若進入地上井的位置,那就怪異了。”楊諒聽了很不高興。
及高祖崩,煬帝遣車騎將軍屈突通以高祖璽書征之。先是,高祖與諒密約:“若璽書召汝,敕字傍別加一點,又與玉麟符合者,當就征。”及發書無驗,諒知有變。詰通,通占對不屈,乃遣歸長安。諒遂發兵反。
翻譯:到文帝去世時,煬帝派車騎將軍屈突通持印有文帝玉璽的詔書召楊諒進京。原來,文帝與楊諒秘密約定:“要是璽書召你,敕字旁另加一點,還要與玉麟符相契合,才可以應召。”楊諒看到發來的璽書與原約不能驗證,就知道出了事,他盤問屈突通,屈突通閃爍其詞而不回答,於是,屈突通被打發回長安,楊諒起兵造反。
總管司馬安定皇甫誕切諫,諒不納。誕流涕曰:“竊料大王兵資非京師之敵;加以君臣位定,逆順勢殊,士馬雖精,難以取勝。一旦陷身叛逆,於刑書,雖欲為布衣,不可得也。”諒怒,囚之。
翻譯:總管司馬安定人皇甫誕懇切規勸楊諒,楊諒不聽。皇甫誕流著淚說:“我預料大王的兵力不是京師軍隊的對手;加上君臣的地位已經確定,雙方勢力懸殊,軍隊雖然精銳但難以取勝。一旦身處叛逆的地位,被追究刑法,就是想作一個平民也不可能了。”楊諒聽了發怒,把皇甫誕關進監獄。
嵐州刺史喬鐘葵將赴諒,其司馬京兆陶模拒之曰:“漢王所圖不軌,公荷國厚恩,當竭誠效命,豈得身為厲階乎!”鐘葵失色曰:“司馬反邪!”臨之以兵,辭氣不撓,鐘葵義而釋之。軍吏曰:“若不斬模,無以壓眾心。”乃囚之。於是從諒反者凡十九州。
翻譯:嵐州刺史喬鐘葵要去投奔楊諒,嵐州司馬京兆人陶模反對,說:“漢王楊諒圖謀不軌,您身受國家的厚恩,應當竭誠為國效命,怎么能身陷禍端呢?”喬鐘葵變了臉色,說:“司馬造反嗎?”用兵器對著他,但陶模言辭氣度都不屈服,喬鐘葵感於陶模的義氣就放了他。軍吏說:“要是不殺陶模,無法讓大家心服。”喬鐘葵就把陶模關起來。此時跟從楊諒造反的共有十九個州。
王頍說諒曰:“王所部將吏,家屬盡在關西,若用此等,則宜長驅深入,直據京都,所謂疾雷不及掩耳;若但欲割據舊齊之地,宜任東人。”諒不能決,乃兼用二策,唱言楊素反,將誅之。
翻譯:王頍勸說楊諒:“大王屬下的將領官吏,家屬都在關西,要是用這些人,就應該長驅直入,直搗京都,也就是所謂的迅雷不及掩耳;要是只打算割據過去北齊的地盤,就應該任用關東人。”楊諒不能決斷,就兩條計策並用。他聲稱楊素謀反,要誅殺楊素。
總管府兵曹聞喜裴文安說諒曰:“井陘以西,在王掌握之內,山東士馬,亦為我有,宜悉發之;分遣羸兵屯守要害,仍命隨方略地,帥其精銳,直入蒲津。文安請為前鋒,王以大軍繼後,風行雷擊,頓於霸上。鹹陽以東,可指麾而定。京師震擾,兵不暇集,上下相疑,群情離駭;我陳兵號令,誰敢不從!崐旬日之間,事可定矣。”諒大悅,於是遣所署大將軍余公理出太谷,趣河陽,大將軍綦良出滏口,趣黎陽,大將軍劉建出井陘,略燕、趙,柱國喬鐘葵出雁門,署文安為柱國,與柱國紇單貴、王聃等直指京師。
翻譯:總管府兵曹聞喜人裴文安勸說楊諒:“井陘以西的地方在大王手中,崤山以東的軍隊也是我們的,應該全部徵發。分派弱兵屯守要害,仍命令將領隨時攻城略地;率領精銳部隊直入蒲津關。我請求擔任前鋒,大王率領大軍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屯兵霸上,鹹陽以東的地方便可以揮手而定。這樣京師被震動驚擾,沒有時間調集軍隊,上下相互猜疑,大家離心驚駭,我們陳兵以待,發號施令,誰敢不服從!十天之內,大事可定。”楊諒聽了大為高興,就派遣他任命的大將軍余公理率兵出太谷,奔河陽;大將軍綦良率兵出滏口,奔黎陽;大將軍劉建率兵出井陘,攻取燕、趙之地;柱國喬鐘葵率軍出雁門;任命裴文安為柱國,與柱國紇單貴、王聃等率軍直指京師。
帝以右武衛將軍洛陽丘和為蒲州刺史,鎮蒲津。諒選精銳數百騎戴,詐稱諒宮人還長安,門司弗覺,逕入蒲州,城中豪傑亦有應之者;丘和覺其變,逾城,逃歸長安。蒲州長史勃海高義明、司馬北平榮毗皆為反者所執。裴文安等未至蒲津百餘里,諒忽改圖,令紇單貴斷河橋,守蒲州,而召文安還。文安至,謂諒曰:“兵機詭速,本欲出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又返,使彼計成,大事去矣。”諒不對。以王聃為蒲州刺史,裴文安為晉州刺史,薛粹為絳州刺史,梁菩薩為潞州刺史,韋道正為韓州刺史,張伯英為澤州刺史。代州總管天水李景發兵拒諒,諒遣其將劉襲景;景擊斬之。諒復遣喬鐘葵帥勁勇三萬攻之,景戰士不過數千,加以城池不固,為鐘葵所攻,崩毀相繼,景且戰且築,士卒皆殊死斗;鐘葵屢敗。司馬馮孝慈、司法呂玉並驍勇善戰,儀同三司侯莫陳多謀畫,工拒守之術,景知三人可用,推誠任之,己無所關預,唯在持重,時撫循而已。
翻譯:煬帝任命右武衛將軍洛陽人丘和蒲州刺史,鎮守蒲津關楊諒挑選精銳騎兵幾百名,戴婦人蔽身用的面罩,詐稱是楊諒的宮人返回長安,守城的門衛沒有覺察出來,楊諒軍隊直入蒲州,城中也有豪傑回響,丘和發覺出事,越過城牆逃回長安。蒲州長史勃海人高義明、司馬北平人榮毗都被叛軍抓住。裴文安等人距百餘里到蒲津關時,楊諒忽然改變計畫,他命令紇單貴拆斷河橋,據守蒲州,將裴文安召回。裴文安對楊諒說:“兵機在於神速詭秘,本來打算出其不意,大王卻不這樣做,又把我召回,使對方計謀成功,現在大勢已去。”楊諒無言以對。他任命王聃為蒲州刺史,裴文安為晉州刺史,薛粹為絳州刺史,梁菩薩為潞州刺史,韋道正為韓州刺史,張伯英為澤州刺史。代州總管天水人李景發兵抵抗楊諒的軍隊。楊諒派將領劉襲擊李景,被李景擊殺。楊諒又派喬鐘葵率領三萬精兵進攻代州,李景手下士兵只有幾千人,加上城牆不很牢固,受到喬鐘葵的進攻,城牆相繼崩塌毀壞,李景一邊打仗一邊築城,士卒們都殊死戰鬥,喬鐘葵多次被擊敗。代州司馬馮孝慈、司法呂玉都驍勇善戰,儀同三司侯莫陳富於謀略策劃,擅長防禦堅守的戰鬥。李景知道這三人可以任用,對他們充分信任,自己不干預具體事務,只是在衙署內坐鎮,不時地撫慰巡視而已。
楊素將輕騎五千襲王聃、紇單貴於蒲州,夜,至河際,收商賈船,得數百艘,船內多置草,踐之無聲,遂銜枚而濟;遲明,擊之;紇單貴敗走,聃懼,以城降。有詔征素還。初,素將行,計日破賊,皆如所量,於是以素為并州道行軍總管、河北道安撫大使,帥眾數萬以討諒。
翻譯:楊素率領輕騎五千在蒲州襲擊王聃、紇單貴。夜裡,楊素率軍到了河邊,收集了幾百隻商船,船內鋪上許多草,踩上去沒有聲音。為防止喧譁,楊素讓士兵口中銜枚渡過河,天快亮時,進攻楊諒的軍隊。紇單貴戰敗逃走,王聃恐懼,獻城投降。隋煬帝下詔徵召楊素返回。當初,楊素要動身時,計算好打敗叛軍的日期,結果如楊素估計的一樣。於是煬帝任命楊素為并州道行軍總管、河北道安撫大使,率領幾萬軍隊討伐楊諒。
諒之初起兵也,妃兄豆盧毓為府主簿,苦諫,不從,私謂其弟懿曰:“吾匹馬歸朝,自得免禍,此乃身計,非為國也,不若且偽從之,徐伺其便。”毓,之子也。毓兄顯州刺史賢言於帝曰:“臣弟毓素懷志節,必不從亂,但逼凶威,不能自遂,臣請從軍,與毓為表里,諒不足圖也。”帝許之。賢密遣家人齎敕書至毓所,與之計議。
翻譯:楊諒當初起兵時,他妃子的哥哥豆盧毓是漢王府主簿。豆盧毓苦苦勸諫楊諒不要造反,楊諒不聽。豆盧毓私下對他弟弟豆盧懿說:“我一個人回歸朝廷,自然可以免禍,這是為我自身考慮,不是為國家。不如暫且裝作跟從楊諒,慢慢地再見機行事。”豆盧毓是豆盧的兒子。豆盧毓的哥哥是顯州刺史豆盧賢,他對煬帝說:“我弟弟豆盧毓平素就有抱負有氣節,一定不會跟著造反,但是迫於叛逆的凶威,不能自主。我請求從軍,和豆盧毓一里一外,楊諒就無法圖謀作亂了。”煬帝答應了,豆盧賢秘密派家人把皇帝的詔書送到豆盧毓的住處,和他商議大事。
諒出城,將往介州,令毓與總管屬朱濤留守。毓謂濤曰:“漢王構逆,敗不旋踵,吾屬豈可坐受夷滅,孤負國家邪!當與卿出兵拒之。”濤驚曰:“王以大事相付,何得有是語!”因拂衣而去,毓追斬之。出皇甫誕於獄,與之協計,及開府儀同三司宿勤武等閉城拒諒。部分未定,有人告諒,諒襲擊之。毓見諒至,紿其眾曰:“此賊軍也!”諒攻城南門,稽胡守南城,不識諒,射之;矢下如雨;諒移攻西門,守兵識諒,即開門納之,毓、誕皆死。
翻譯:楊諒出了城要去介州,他命令豆盧毓和總管屬朱濤留守。豆盧毓對朱濤說:“漢王楊諒已構成了叛逆罪,很快就會失敗。我們怎么可以受牽連獲滅族之罪,同時又辜負國家呢?我應當和您出兵抗拒楊諒。”朱濤吃驚地說:“漢王把大事託付給我們,怎么說這樣的話?”於是就拂袖而去,豆盧毓追上去殺死朱濤,把皇甫誕從監獄裡放出來,與他協商,並和開府儀同三司宿勤武等人關閉城門以抗拒楊諒。豆盧毓尚未完全布置好,有人把這事報告了楊諒,他就率軍襲擊豆盧毓。豆盧毓見楊諒率軍來到,便哄騙大家說:“這是賊軍!”楊諒進攻南城門,稽胡人守衛南城門,他們不認識楊諒,用弓箭射擊,箭如雨下。楊諒就轉攻西城門,守兵認識楊諒,就開城門讓楊諒進城,豆盧毓、皇甫誕都被殺死。
綦良攻慈州刺史上官政,不克,引兵攻行相州事薛胄,又不克,遂自滏口攻黎州,塞白馬津。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內,帝以右衛將軍史祥為行軍總管,軍於河陰。詳謂軍吏曰:“余公理輕而無謀,恃眾而驕,不足破也。”公理屯河陽,祥具舟南岸,公理聚兵當之。祥簡精銳於下流潛濟,公理聞之,引兵拒之,戰於須水。公理未成列,祥擊之,公理大敗。祥東趣黎陽,綦良軍不戰而潰。祥,寧之子也。
翻譯:綦良率軍進攻慈州刺史上官政,未能攻克,就率兵進攻兼任相州的行政長官薛胄,又未攻克,於是就從滏口進攻黎州,堵塞白馬津。余公理從太行山到河內。煬帝任命右衛將軍史祥為行軍總管,在河陰駐軍。史祥對軍吏說:“余公理輕率無計謀,依恃人多而驕橫,很容易打敗。”余公理駐紮在河陽。史祥在河的南岸準備好船隻,余公理集中兵力以抵擋史祥的進攻。史祥挑選精兵從河下游暗地渡河,余公理聽到這個訊息就率兵抵抗,兩軍在須水交戰。余公理的軍隊尚未布置好陣容,史祥已率軍進攻,大敗余公理。史祥率軍向東進逼黎陽,綦良的軍隊不戰而潰。史祥史寧的兒子。
帝將發幽州兵,疑幽州總管竇抗有貳心,問可使取抗者於楊素,素薦前江州刺史勃海李子雄,授上大將軍,拜廣州刺史。又以左領軍將軍長孫晟為相州刺史,發山東兵,與李子雄共經略之。晟辭以男行布在諒所部,帝曰:“公體國之深,終不以兒害義,朕今相委,公其勿辭。”李子雄馳至幽州,止傳舍,召募得千餘人。抗來詣子雄,子雄伏甲擒之。抗,榮定之子也。
翻譯:煬帝要徵發幽州的軍隊。他懷疑幽州總管竇抗有二心,就問楊素誰能把竇抗抓來。楊素推薦了前江州刺史勃海人李子雄。煬帝任命李子雄為上大將軍、廣州刺史;又任命左領軍將軍長孫晟為相州刺史,徵發崤山以東的軍隊,和李子雄一起籌劃處理此事。長孫晟因為他兒子長孫行布在楊諒的軍隊里,就推辭任命。煬帝說:“您能夠體諒國家的困難,終歸不會因為兒子而損害國家大義,我委您以重任,您不要推辭。”李子雄馳馬到達幽州,就在驛站停住。他招募到一千人。竇抗來見李子雄,李子雄埋伏好甲士將竇抗逮捕。竇抗是竇榮定的兒子。
子雄遂發幽州兵步騎三萬,自井陘西擊諒。時劉建圍戍將京兆張祥於井陘,子雄破建於抱犢山下,建遁去。李景被圍月余,詔朔州刺史代人楊義臣救之。義臣帥馬步二萬,夜出西陘,喬鐘葵悉眾拒之。義臣自以兵少,悉取軍中牛驢,得數千頭,復令兵數百人,人持一鼓潛驅之,匿於澗谷間。晡後,義臣復崐與鐘葵戰,兵初合,命驅牛驢者疾進,一時鳴鼓,塵埃漲天,鐘葵軍不知,以為伏兵發,因而奔潰;義臣縱擊,大破之。晉、絳、呂三州皆為諒城守,楊素各以二千人縻之而去。諒遣其將趙子開擁眾十餘萬,棚絕徑路,屯據高壁,布陳五十里。素令諸將以兵臨之,自引奇兵潛入霍山,緣崖谷而進。素營於谷口,自坐營外,使軍司入營簡留三百人守營,軍士憚北兵之強,不欲出戰,多願守營,因爾致遲。素責所由,軍司具對,素即召所留三百人出營,悉斬之;更令簡留,人皆無願留者。素乃引軍馳進,出北軍之北,直指其營,鳴鼓縱火;北軍不知所為,自相蹂踐,殺傷數萬。諒所署介州刺史梁羅屯介休,聞素至,棄城走。
翻譯:李子雄徵發幽州的軍隊,步、騎兵共三萬人,從井陘向西進攻楊諒。當時劉建將守將京兆人張祥包圍在井陘,李子雄在抱犢山下擊敗劉建,劉建逃走。李景被楊諒的軍隊包圍了一個來月,煬帝下詔命令朔州刺史代人楊義臣救援李景。楊義臣率領騎、步兵共兩萬人,夜間出了西陘關。喬鐘葵集中全部兵力抵抗楊義臣。楊義臣知道自己兵少,就集中軍中所有的牛、驢,共有幾千頭,又命令幾百名士兵,每人持鼓一面,暗地驅趕牛驢隱蔽在山谷間。黃昏後,楊義臣又與喬鐘葵交戰。剛一交兵,楊義臣就命令驅趕牛、驢的士兵迅速前進,一時間戰鼓敲響,塵埃滿天,喬鐘葵的軍隊不知怎么回事,以為對方的伏兵出擊了,因而奔逃潰散。楊義臣縱兵進攻,大敗喬鐘葵。晉、絳、呂三州城池都是楊諒軍防守,楊素向每座城池各派兩千人去牽制,楊諒派遣將領趙子開率領十餘萬人,用柵欄堵塞山徑小路,在高壁嶺上屯兵據守,軍隊擺開的陣勢達五十里。楊素命令手下的將領們率兵對陣,自己率領奇兵潛入霍山,沿著懸崖山谷前進。楊素在山谷口紮營,自己坐在營帳外,派軍司進軍營挑選三百人守營,軍士們恐懼楊諒軍隊的強盛,不想出戰,多數人願意守營,因此行動遲緩。楊素責問遲緩的原因,軍司以實回答了,楊素馬上把留下守營的三百人召出軍營,全部斬首。他再次命令挑選留守人員,人們都不願意留下。於是楊素率軍馳馬行進,出現在楊諒軍隊的北面,直接對方的營地,嗚鼓縱火;楊諒的軍隊不知所措,自相踐踏,死傷了幾萬人。楊諒所任命的介州刺史梁羅屯兵在介休,聽到楊素將至就棄城逃跑。
諒聞趙子開敗,大懼,自將眾且十萬,拒素於蒿澤。會大雨,諒欲引軍還,王頍諫曰:“楊素懸軍深入,士馬疲弊,王頍以銳卒自將擊之,其勢必克。今望敵而退,示人以怯,沮戰士之心,益西軍之氣,願王勿還。”諒不從,退守清源。
翻譯:楊諒知道趙子開被打敗,大為恐懼,親自率領近十萬人在蒿澤抵抗楊素。正逢天降大雨,楊諒打算率軍退回,王頍勸道:“楊素孤軍深入,人馬疲憊,大王親自率領精兵進攻楊素,必能將他打敗。現在望敵而退,讓人以為我們怯懦,敗壞我軍將士的士氣,長敵軍之氣勢。希望大王不要撤退。”楊諒不聽,率軍退守清源。
王頍謂其子曰:“氣候殊不佳,兵必敗,汝可隨我。”楊素進擊諒,大破之,擒蕭摩訶。諒退保晉陽,素進兵圍之,諒窮蹙,請降,餘黨悉平。帝遣楊約齎手詔勞素。王頍將奔突厥,至山中,徑路斷絕,知必不免,謂其子曰:“吾之計數不減楊素,但坐言不見從,遂至於此,不能坐受擒獲,以成豎子名,吾死之後,汝慎勿過親故。”於是自殺,瘞之石窟中。其子數日不得食,遂過其故人,竟為所擒;並獲屍,梟於晉陽
翻譯:王頍對他兒子說:“情況很不妙,我軍必敗,你可要跟著我。”楊素率軍進攻,大敗楊諒,捉住了蕭摩訶。楊諒退守晉陽。楊素進軍包圍晉陽,楊諒束手無策,只得乞降,其餘黨都被平滅。煬帝派楊約送他的手詔慰勞楊素。王頍要投奔突厥,走到山中,道路斷絕,他知道自己無法倖免,對他兒子說:“我的計謀韜略不亞於楊素,但是因為我的建議不被採納,以至到了這步田地。我不能坐受擒獲,以成全那小子的名聲。我死後,你千萬不要去親朋故友家。”他說完自殺,屍體被埋葬在石洞裡。他兒子幾天沒有吃的,就到王頍熟人家,最後被人抓住。王頍的屍體也被找到,在晉陽受梟首之刑。
群臣奏漢王諒當死,帝不許,除名為民,絕其屬籍,竟以幽死。諒所部吏民坐諒死徙者二十餘萬家。初,高祖與獨孤後甚相愛重,誓無異生之子,嘗謂群臣曰:“前世天子,溺於嬖倖,嫡庶分爭,遂有廢立,或至亡國;朕旁無姬侍,五子同母,可謂真兄弟也,豈有此憂邪!”帝又懲周室諸王微弱,故使諸崐子分據大鎮,專制方面,權侔帝室。及其晚節,父子兄弟迭相猜忌,王子皆不以壽終。
翻譯:群臣奏議漢王楊諒應被處死,煬帝不許,將楊諒除名為民,將他從宗室中除名,楊諒最後被幽禁而死。他部下的官吏臣民受牽連而獲罪,被處死和流放的有二十餘萬家。當初,隋文帝獨孤皇后相互之間非常敬愛尊重,他發誓不要有別的姬妾生的兒子,曾對群臣說:“前代的皇帝對所寵幸的姬妾極為溺愛,出現了嫡子、庶子之爭,也就有了廢立之舉,有的因此而亡國。我沒有別的姬妾,五個兒子是同一個母親,可以說是真正的兄弟,難道會有這種憂慮嗎?”文帝又鑒於北周皇室諸王勢力微弱,就讓幾個兒子分別據守重鎮,專門獨當一面,諸王的權力與皇帝相等。到了文帝晚年,父子兄弟紛紛互相猜疑防備,五個兒子都未能壽終正寢。
臣光曰:昔辛伯念周恆公曰:“內寵並後,外寵貳政,嬖子配嫡,大都偶國,亂之本也。”人主誠能慎此四者,亂何自生哉!隋高祖徒知嫡庶之多爭,孤弱之易搖,曾不知勢鈞位逼,雖同產至親,不能無相傾奪。考諸辛伯之言,得其一而失其三乎!
翻譯:司馬光曰:從前辛伯勸告周桓公說:“內寵姬妾地位與皇后相等;外寵重臣與皇帝一樣也可發號施令;庶子與嫡子相匹敵;大的都城與國家的勢力相匹敵。這都是動亂的根本原因。”作為人主如果真能在這四方面慎重從事,動亂怎么能自動發生呢?隋文帝只知嫡、庶之分容易出現紛爭,皇室的地位孤立微弱容易動搖,卻不懂得諸王的勢力與皇帝勢均力敵就會危逼皇位。雖然一母至親骨肉,也不能免於相互傾軋奪權。考察辛伯的這些話,文帝只吸取了一點而丟掉了另外三點啊!
(5)冬,十月,己卯,葬文皇帝於太陵,廟號高祖,與文獻皇后同墳異穴。
翻譯:(5)冬季,十月,己卯(十六日),文帝葬於太陵,廟號高祖,與獨孤皇后同墳異穴。
(6)詔除婦人及奴婢,部曲之課,男子二十二成丁。
翻譯:(6)煬帝下詔免除婦女及奴婢、部曲的賦稅,規定男子二十二歲成丁。
(7)章仇太翼言於帝曰:“陛下木命,雍州為破木之沖,不可久居。又讖云:‘修治洛陽還晉家。’”帝深以為然。十一月,乙未,幸洛陽,留晉王昭守長安。楊素以功拜其子萬石、仁行、侄玄挺為儀同三司,賚物五萬段,綺羅千匹,諒妓妾二十人。
翻譯:(7)章仇太翼對煬帝說:“陛下屬木命,雍州是克木之沖,不可長久居住,讖語也說:‘修治洛陽還晉家。’”煬帝聽後深以為然。十一月,乙未(初三),駕臨洛陽,留下晉王楊昭守衛長安。楊素因功授其子楊萬石、楊仁行、侄子楊玄挺為儀同三司,賞賜財物五萬段,綺羅一千匹,楊諒的歌妓侍妾二十人。
(8)丙申,發丁男數十萬掘塹,自龍門東接長平、汲郡,抵臨清關,渡河至浚儀、襄城,達於上洛,以置關防。
翻譯:(8)丙申(初四),煬帝徵發男丁幾十萬人挖掘溝,從龍門東接長平汲郡,到臨清關,越過黃河至浚儀襄城,到達上洛,用來布置關防
(9)壬子,陳叔寶卒;贈大將軍、長城縣公,謚曰煬。
翻譯:(9)壬子(二十日),南陳國後主陳叔寶去世,被追贈為大將軍、長城縣公,諡號為煬。
(10)癸丑,下詔於伊洛建東京,仍曰:“宮室之制,本以便生,今所營構,務從儉約。”
翻譯:(10)癸丑(二十一日),煬帝下詔在伊、洛營建東京,詔書說:“宮室的規制,本應從方便使用出發,現在營建的宮室,務必要節儉。”
(11)蜀王秀之得罪也,右衛大將軍元胄坐與交通除名,久不得調。時慈州刺史上官政坐事徙嶺南,將軍丘和以蒲州失守除名,胄與和有舊,酒酣,謂和曰:“上官政,壯士也,今徙嶺表,得無大事乎!”因自拊腹曰:“若是公者,不徒然矣。”和奏之,胄竟坐死。於是征政為驍衛將軍,以和為代州刺史。
翻譯:(11)蜀王楊秀獲罪的時候,右衛大將軍元胄因犯有與楊秀結交往來的罪而被除名,長期不得起用。當時慈州刺史上官政因犯罪被流放到嶺南,將軍丘和因為蒲州失守被除名,元胄與丘和有舊誼,兩人飲酒酣,元胄對丘和說:“上官政是壯士,現在被流放到嶺表,不會出大事吧?”他撫摩著肚子說:“像此崐公這樣的人,就不會不出事了。”丘和將此話報告煬帝,元胄竟然因此獲罪而死。於是煬帝召回上官政任命為驍騎將軍,任命丘和代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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