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軍軍歌

新一軍軍歌

新一軍軍歌的詞作者孫熙澤為孫立人將軍之父,此歌原來是孫立人帶稅警第四團在海州練兵時定的團歌,後來隨著稅警第四團演變為新38師、新一軍而依次成為新38師師歌,新一軍軍歌。

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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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軍歌

關於新一軍軍歌,網上很多地方,都有誤傳。把《知識青年從軍歌》當作了新一軍軍歌,其實這是很大的錯誤,筆者把真正的新一軍軍歌放了上來:
新一軍軍歌
新一軍軍歌
(原稅警第4團團歌,新38師師歌)
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
矢志救國亡,猛士力能守四方,
不怕刀和槍,誓把敵人降,
親上死長,效命疆場,才算好兒郎。
第一體要壯,筋骨鍛如百鍊鋼,
暑雨無怨傷,寒冬不畏冰雪霜,
勞苦是顧常,飢咽芘與糠,
臥薪何妨,膽亦能嘗,齊學勾踐王。
道德要提倡,禮義廉恥四維張,
誰給我們餉,百姓脂膏公家糧,
步步自提防,驕縱與貪贓,
長官榜樣,軍國規章,時刻不可忘。
大任一身當,當仁於師亦不讓,
七尺何昂昂,常將天職記心上,
愛國國必強,愛民民自康,
為民保障,為國棟樑,即為本軍光。

真偽分辨

網上被誤傳為新一軍軍歌的《知識青年從軍歌》如下: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顧身!
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
昂然含笑赴沙場,大旗招展日無光,
氣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長矢射天狼.
採石一載復金陵,冀魯吉黑次第平
破波樓船出遼海,蔽天鐵鳥撲東京!
一夜搗碎倭奴穴,太平洋水盡赤色,
富士山頭揚漢旗,櫻花樹下醉胡妾.
歸來夾道萬人看,朵朵鮮花擲馬前,
門楣生輝笑白髮,閭里歡騰驕紅顏.
國史明標第一功,中華從此號長雄,
尚留餘威懲不義,要使環球人類同沐大漢風!
這首被誤傳為新一軍軍歌的《知識青年從軍歌》應該是在2005年抗戰勝利60周年後才開始傳開來的。雖然軍歌的詞曲作者都不詳,但不影響它在網路上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來,可謂一夜間傳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其實它被誤傳為《新一軍軍歌》剛出來時就有人考證過,認為這不是真的《新一軍軍歌》,而應該是《知識青年從軍歌》。而《知識青年從軍歌》的背景,又來自於1944年國民黨中央發動的知識青年從軍運動。關於這場運動,人們現在最熟悉的是抗日戰爭期間的一句口號: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十萬知識青年,在國家民族危亡之際,放下書包走上戰場,這其中,有多少離父別母的憂傷,有多少血肉橫飛的慘烈,有多少長眠異國的悲痛,我們都已不知道,我們知道的是,當他們在走上戰場的那一刻,他們沒有回頭。
真正的《新一軍軍歌》,是“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那首。據廣州新一軍公墓研究者盧潔峰調查,這首軍歌是原稅警第4團團歌,新38師師歌,新一軍成立後又成為了軍歌,孫熙澤作詞,應雪痕作曲。詞作者孫熙澤(1869-1935),字煥庭,安徽省廬江縣金牛鎮山南人,知名政治家、教育家,抗日名將孫立人的父親,曾任青島警察學堂總監、山東全省高等審判廳廳長、國會議員、總統府諮議、北京中華大學校長等職。實際上真正的《新一軍軍歌》出現的時間和《知識青年從軍歌》幾乎是同時。2005年,中央電視台為了紀念抗戰勝利60周年,播出了二十集電視連續劇《記憶的證明》。這部電視劇中,有位被日軍俘虜的國民黨軍團長周尚文,就是唱著這首“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的歌曲出現在觀眾面前的。遺憾的是,這首真正的新一軍軍歌幾乎沒能給人留下什麼印象,其中原因,可能是因為作曲不是很出色,調子低沉,很人們心中軍歌調子高亢嘹亮的特點不相符合吧。這首真正的《新一軍軍歌》雖然歌詞軍歌簡潔明朗,但讓人遺憾的是作曲音調低沉,實在是起不到提高士氣的作用,算不得是一首好的軍歌。

番號簡介

該軍號稱“天下第一軍”。新一軍的前身為新38師。該師的底子就是財神爺宋子文大名鼎鼎的財政部稅警總團改編而來。
稅警總團自組建之後在1932、1937年的兩次上海大戰中傷亡殆盡,40年重組之後由孫立人將軍任指揮。1941年底隨66軍進入緬甸作戰,仁安羌一戰中,孫將軍僅率領一個113團前往解圍,以少勝多,大敗日軍,救出了7000多英軍和記者,蔣介石、羅斯福、英王喬治都給他授勳章,由此聲名大振(甚至被媒體稱為“東方隆美爾”,同時113團也傷亡過半)。隨後由於遠征軍指揮混亂,孫立人未隨大部隊北撤,而是完整撤退到印度。第一次緬甸作戰中國遠征軍遭到慘重失敗,被迫分成兩部分,或經中緬邊境的野人山撤回國內,或向西退入印度,十萬大軍逃出生天者不足四萬人。1942年10月,蔣介石下令將駐印度的中國遠征軍新三十八師、新二十二師編為新編第一軍,鄭洞國為軍長,孫立人為新三十八師師長,廖耀湘為新二十二師師長,屬中國駐印軍序列,從此新一軍正式出現在世人面前。中國駐印軍補充吸收了一批文化水準較高的青年學生,又得到美國的援助裝備了全套美式裝備,又進行了全套美式訓練, 其整體素質遠高於國內國民黨軍。 1943年,中國駐印軍和中國遠征軍分別從印度和中國雲南向緬甸日軍發起大反擊,第二次緬甸作戰開始。這次作戰,國民黨軍隊一改往日在日軍面前節節敗退的形象,將日軍打的落花流水。在第二次緬甸作戰中,新一軍表現十分出色,多次在戰場上打敗日軍精銳部隊,成為了國內外聞名遐邇的抗戰王牌軍。抗戰勝利後,新一軍被做為國民黨軍隊的五大主力之一投入東北戰場,又和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武裝展開了生死拼殺,血戰四平,迫使東北解放軍撤退,一度使國民黨軍在東北占了上風。然而在解放戰爭後期的展開的遼瀋戰役中,逆歷史潮流而動的新一軍終究全軍覆滅,成為了為之效忠的國民黨政權的殉葬品。

軍長簡介

孫立人(1900.12.8-1990.11.19),中華民國陸軍二級上將,字撫民,號仲能,漢族,安徽省巢湖市廬江縣金牛鎮人,抗日名將、軍事家、民族英雄蔣介石“五大主力”之一新一軍軍長。早年求學於清華大學、美國普渡大學維吉尼亞軍校,參加過淞滬會戰、中印緬戰爭,在隨中國遠征軍征戰緬甸期間戰功彪炳、屢克強敵,協助英美盟軍殲滅日寇無數,直將日寇趕出緬甸,保證了國際援華物資供應線滇緬公路的暢通,穩固了西南大後方的安全。仁安羌一戰贏得了國際聲譽,營救英軍並和美軍並肩作戰,打通中緬公路中聲譽鵲起,被歐美軍事家稱作“東方隆美爾”。孫立人在緬甸擊斃、擊傷、俘虜的日軍占日軍在東南亞總兵力的一半以上,其中,在新加坡俘虜了英軍18萬人的日軍王牌部隊18兵團被孫立人的新一軍打得全軍覆沒,在整個二戰期間,孫立人是斃傷日軍日數最多的中國將領,孫立人以其顯赫的戰功,位列國民革命軍十大抗日名將之首,是中華民族當之無愧的最傑出抗日將領 。

延伸閱讀

新一軍,魂兮歸來
共識網—《領導者》雜誌官方網站,2010-08-05 14:33 作者:周華蕾
1947年9月8日,廣州。在新一軍印緬陣亡將士公墓落成祭禮上,孫立人站在紀念塔下,平靜而緩慢地說:我站在墓前。
60年後,那些亡魂的袍澤們說:“不為他們修復公墓,我們於心不忍。”
1990年11月19日,台中,一位在家種了半輩子玫瑰花的老人過世了。葬禮上,自動前往弔唁者一萬餘
人。一位輔仁大學的老教授說,今後在台灣大概不可能再有同樣的感人場面了。
這位老人便是“十大抗日將領”之一的孫立人,人稱“東方的隆美爾”。在抗日戰爭中,他曾率領新一軍遠征印緬,成為殲滅日軍最多的將領。1955年,孫立人因被懷疑策動“兵變”,被蔣介石勒令遷至台中。
他被軟禁在台中市向上路一段18號的庭院裡,一去就是33年。
逢年過節,孫立人都會默默來到神龕前,為死去的部下們焚香燒紙。臨終前,他尚有兩個心愿:一是回安徽老家探望父母墳冢;一是待他“百年”之後,歸葬廣州馬頭崗新一軍印緬陣亡將士公墓,與戰士們“同冢長眠”。
2006年,廣州白雲山下,新一軍印緬陣亡將士公墓,1947年9月落成,占地4萬平方米,坐落於今天的濂泉路、廣園東路一帶。公墓倚山面南,當年,孫立人曾三次乘坐軍用飛機盤旋廣州上空,覓得這一具典型風水格局的“寶地”。年深日久,公墓已經殘存無幾。據學者盧潔峰考證,如今僅墓門、紀功亭和紀念塔尚存,它們以“三點一線”的姿態,散落在這片城中村里,不復可辨。
紀功亭正處於改造中,鐵門緊鎖著。這裡將改建為永久市場,紀功亭作為文物,將用玻璃保護起來。
八車道的廣園中路把紀念塔隔離在某單位用地里。門崗一邊帶路一邊說,很少有人來這裡掃墓,“一般一個月會有一次吧,也就是老革命來獻獻花,激動一下”。
清明節,枯寂了60載的公墓生平第二次被獻上花圈。40多位年逾七十的“老戰士”從全國各地、加拿大和美國趕來,自動組成一個致敬團,於4月2日抵達廣州,集體給陣亡將士和孫立人將軍敬禮。老戰士中間,有的已身患癌症;有的顫巍巍拄著拐杖,由子女攙扶著;有的為了兩天的廣州一聚,奢侈地花上整年積蓄。
訪問團里有一位特殊人物,孫立人將軍的義子、加拿大滑鐵盧大學化學榮譽教授揭鈞先生。20年前,為給孫立人洗冤,他帶頭與台灣當局交涉,並最終使孫立人在1988年獲得自由,但他也因此被限制重返台灣。
2006年4月3日,老兵們站在2米多寬的過道上,佇列整齊,神情凝重。當年的“娃娃兵”揭鈞以特有的方式向陣亡將士致禮:這位頭髮花白、身形瘦長的七旬老翁含淚伏下身,一連做了50多個伏地挺身。按照新一軍軍規,每個軍人每天要做100個伏地挺身。
老兵們注視著紀念塔,靜默無語。他們想起六十多年前,那些坐著大卡車,唱著軍歌浩浩蕩蕩向西南挺進的日子。
“印度人的手,英國人的屁股和中國人的屍首”
“滿腹詩書不如上陣殺敵。”在兵荒馬亂的1940年,抱著這樣的決心,20歲的張富麟離開師範學校,一個人來到重慶參軍,成為孫立人領導的38師中的一名通訊文員。
那時雲南一帶傳唱著一首憂傷的《難民曲》:日本鬼子的大炮,轟壞了我們的家,槍殺了爸爸吶,嚇跑了親愛的媽媽……
1942年1月20日,占領泰國的日軍入侵英國殖民地緬甸,直逼滇西,意欲切斷滇緬公路這一中國抗戰的“輸血管”,從而由後方夾擊中國,打到重慶,徹底滅亡中國。中國政府根據《中英共同防禦滇緬公路協定》,組織十萬大軍陸續奔赴緬甸戰場。
1942年4月18日夜,緬甸仁安羌。白天43攝氏度的餘溫還沒有退卻。英國斯高特師長陷入越來越深的絕望。他已經兩天沒喝水了,救援遲遲不來。7000名英軍被日軍圍困在“501高地”與“502高地”這兩座小山間,猶如瓮中之鱉。38師接到英國的求救信號,英軍指揮官斯利姆說,“不能等到明天了,部隊已經兩天兩夜不進糧水,馬上就要投降了。”
在敵人數量未知的情況下,38師113團決定在第二天5點拂曉攻擊。戰爭風暴降臨的前夜,沒有人能睡得著。19日清晨4:30,沉睡的天空被信號彈映紅。團長劉放吾立即下令——“開始攻擊,強渡平牆河!”
在強大的“四七”迫擊炮支援下,經過12小時激戰,屍體堆積如山。敵人傷亡慘重,全線動搖。“這場勝仗是用勇氣換來的。”老兵們說,“在你死我活的陣地爭奪戰、肉搏戰中,指戰員們是把自身的體力和戰力都發揮到了最大的極限了。”
仁安羌戰役孫立人的部隊入緬不到一個月,以寡敵眾,以少勝多,創造了軍事史上的奇蹟。包括英國路透社在內的各國記者一致認為:這是近百年來中、英、日軍隊在同一時間、同一戰場所做的第一次較量,結果中國軍隊贏得勝利。
新38師收復仁安羌,本期待友軍的支援,準備對敵軍進一步打擊。但由於英軍“棄緬保印”的戰略,中英聯軍已呈大崩潰局勢。38師保護緬甸的任務變成了阻擊敵人並掩護已喪失戰鬥力的英軍撤退至印度。
第38師忍飢挨餓苦行數日,終於跨過阿拉乾山脈整齊劃一地進入印度奎龍村,沿途收容了一兩千英緬軍的殘兵敗將和越南難民。
第一次緬戰後,十萬中國遠征軍驟減近六萬,多系餓死、病死,有詩云,“一萬忠烈死疆場,五萬冤魂葬深山”。戴安瀾將軍也在此役中傷重不治而亡。據西南聯大畢業生、38師的翻譯官梁家佑回憶,那些趾高氣揚的日本兵說,他們看到的總是“印度人的手(舉手投降)、英國人的屁股(逃生)和中國人的屍首”。
“這不是戰鬥,是屠殺”
1942年5月,滇緬公路被日軍搶占,中國唯一的“輸血管”被切斷。被日軍占領的緬甸如同一個大楔子,從南面插在英屬印度和中國間。美國開闢了一條飛越喜馬拉雅的“駝峰航線”,冒著風險向中國西部空投物資。但最根本的辦法,是開闢一條突破日軍封鎖的道路。
反攻緬甸的時機已經成熟。中國駐印部隊合併為新一軍,下轄新38師和新22師,敦厚的鄭洞國任軍長,孫立人被升為副軍長。
1943年3月,第38師前往緬北地區開山辟路,消滅盤踞其間的日軍,掩護美國築路。這是一項可怕的任務:重返野人山。在泥濘的叢林山地行軍,即便馱山炮的騾馬也無法行走,重型炮械都需要士兵扛抬。
駐紮此地的日軍是赫赫有名的第18師團。它曾參與過南京大屠殺,一直以來攻無不克,號稱“叢林戰之王”。而孫立人的第38師則是剛剛組建,初出茅廬。
於邦,北通新背洋,南向胡康河谷,是雙方必爭之地。孫立人率領114團在前線爭奪數月之久,於1944年除夕的前夜,完全占領了於邦。112團的炮兵連連長丁滌勛至今記憶猶新,當攻下於邦,渡過大龍河以後,沿途的樹枝掛滿了日軍潰逃途中留下的小紙條,上面字跡歪斜:“中國官兵們,請不要再追了,孟關再!”
38師繼續向孟關和密支那方向追剿。孟關是胡康地區的心臟,地形複雜,山連水,水連山。孫立人深入前線督戰的同時,蓄起鬍鬚,立下誓言,“不攻下孟關,不剃鬍子”。在孫立人的指揮下,新38師作戰英勇,神出鬼沒,常打勝仗,逼得日軍節節敗退、聞風喪膽。
密支那攻堅戰是最苦、最長的一仗。戰士們在過膝的泥水中奮戰,日軍拚死抵抗,局勢僵持不下。自1943年5月18日史迪威派美國空軍大規模空降偷襲密支那,一直到8月1日深夜,由104箇中國人組成的“敢死隊”與正面部隊同時發動進攻,連續激戰81天之久,日軍終於全線崩潰。
梁家佑在回憶錄中寫道,在密支那,日軍被圍困,彈盡糧絕,水上少將看著丸山大佐把傷員和隨軍女人用木筏全部帶走後,日本兵自殺成群,結果一個俘虜也沒留下。
日軍在仰光電台強作鎮定:“支那軍思鄉心切,其氣甚銳!”
此時新一軍士氣大振,所有將士的口號是:“打到東京去!”
新一軍的攻擊速度與強大的戰鬥力,終令日軍難以抵抗,原本勢均力敵的會戰演變成了中國軍人對日軍的大掃蕩。八莫南坎戰役結束後,日軍驚魂未定,大叫:“這不是戰鬥,是屠殺!”
根據鳳凰衛視報導的數據,第二次入緬戰爭,新一軍殲滅日軍48000人,陣亡18000人,取得了緬北戰場的全面勝利。
高黎貢山腳下的老人說,打完仗幾天,山坡上流的都是“血旺子”,那些年村民都管山泉叫“紅河”。滇西一帶的村民挖地蓋房時,還能掘到中國遠征軍穿著草鞋的屍骨。
1945年1月27日,中國滇西作戰軍、中國緬北作戰軍及盟軍會師於芒友。中印公路滇緬公路完全貫,緬北滇西反攻作戰取得完全勝利。
自1942年4月入緬到1945年4月3日止,中國遠征軍整整三載浴血奮戰,以兩倍於敵人的傷亡代價,終獲“慘勝”。
“我們師是在緬甸唯一沒有打敗仗的部隊!”說起這段往事,38師老兵們的情緒高亢依然。
仗打到哪裡,公墓修到哪裡
1945年1月,史迪威公路(即中印公路)通車。《大公報》駐軍記者呂德潤隨軍前行的前夜,到伊洛瓦底江邊的一所木屋向孫立人道別。屋子裡只有孫將軍孤身一人,和一條獵狗。
呂德潤問孫立人是否有需要捎帶的國內物件。
孫立人沉思片刻說:“如果你方便時看昆明街頭有沒有賣冥鈔的,如碰上就請你代我買一些回來。”
呂德潤乍一聽“冥鈔”兩個字沒回過神來。
“冥鈔就是上墳時燒的紙錢。”孫立人苦笑道,“並不是我迷信,只是我實在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別的辦法去祭奠那些為國犧牲的將士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將頭別過去。
呂德潤事後回憶道:“我採訪過不少中外將領,像孫將軍這樣重感情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孫立人的部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仗打到哪裡,就把公墓修到哪裡。當年,從密支那臘戍及卡薩十餘城市都建立了新一軍陣亡將士公墓和紀念碑。
一個士兵,不是戰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1945年6月,帶著緬甸俘獲的大象和日軍俘虜,新一軍回家了。同行的還有上萬陣亡將士的骨冢,一如孫立人的承諾,“招魂隨旆,同返中原,永享春秋,長安窗夢”。
1945年9月16日,廣州受降典禮一結束,新一軍軍長孫立人立即著手籌備建築新一軍印緬抗日陣亡將士公墓。公墓選址廣州白雲山馬頭崗上,因為“廣州是一個抗擊侵略者的城市,馬頭崗附近有72烈士、廖仲愷、朱執信諸位先生的墓園”。
公墓費用未動用國民政府一分錢,由新一軍全體官兵自願捐獻。孫立人命令600名日軍戰俘“以流汗報流血”,“以慰先烈於九泉”。據王伯惠等老戰士回憶,新一軍用一個工兵連,每天從戰俘營,押解600名戰俘到沙河工地,工兵連的戰士站在工地四面負責警戒,“修建公墓的日本戰俘很老實,工作很認真,中午自己做飯”。
兩年後,新一軍印緬陣亡將士公墓落成,蔚為壯觀。
一塊青石紀念碑居於紀念塔正面,刻有孫立人的手書隸體,“陸軍新編第一軍印緬陣亡將士紀念塔”。
紀念塔中央駐守著一隻銅鷹,它是新一軍的軍魂,以射殺日寇的炮彈殼熔鑄而成。銅鷹重逾千斤,守護著二萬七千名烈士的骨冢。
1947年9月8日,公墓落成祭禮上,兩千多人身著墨綠色的軍裝、臂戴黑紗。孫立人站在紀念塔下,如同一棵筆直的松樹,瘦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平靜而緩慢地說:“我站在墓前,遙望西南,十分懷念那些印緬陣亡的袍澤。他們英容雄姿,仿佛就在我的面前。我時時在懷念他們,我永遠在哀悼他們。”
老兵回憶說,當哀樂奏起的時候,留守墓園的3隻緬甸大象竟像也被悲傷的情緒所感染,一連數聲吼叫。沉悶的人群里,響起了低泣聲。
時間似沙河的溪流緩緩淌過墓園。六十年過去,清澈的沙河已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成為眼下廣州的下水道和臭水溝。
“一群被遺忘的人”
“那刻骨的飢餓,那山洪的衝擊,那毒蟲的齧咬和痛楚的夜晚,你們受不了要向人講述,如今卻是欣欣的樹木把一切遺忘。”穆旦寫在1945年的詩,竟一語成讖。
解放後,新一軍散落天涯,墓園漸漸荒蕪,無人問津。
正當中國抗日陣亡將士的公墓遭受毀滅性的破壞的時候,日本卻在緬北建起了日軍陣亡將士公墓,他們甚至給每一匹陣亡的戰馬豎立了紀念碑。數年前就已看過該公墓的張富麟說:“看了之後豈止難受,簡直氣得要罵爹罵娘!”
“一群被遺忘的人,他們戰死,便與草木同朽;他們戰勝,仍是天地不容!”柏楊在泰國一座中國印緬軍公墓的石碑上留下文字。
1950年元旦剛過,美國麥克阿瑟將軍派專機來台灣接孫立人,表示美方有意把他培植成為台灣“政權”領導人。但這只是美國的一廂情願,孫立人將此陰謀原原本本轉呈給蔣介石。他的忠誠也為自己埋下了悲劇的種子。1955年,蔣介石惟恐孫立人功高蓋主,以“兵變”的罪名將他軟禁台中。
孫立人成為“張學良第二”,那些舊日僚屬袍澤也遭連累,據李敖記載,“他們三十多年來,或魂歸天上、或命喪法場、或坐穿牢底、或窮困潦倒”。113團團長劉放吾在台灣鳳山賣煤球。終生服刑的舊屬郭廷亮在假釋台灣時,發生火車跳窗事故,“意外”身亡。
那三十多年,孫立人被困在台中的“家”里,沒有見過外人。生活窘迫的時候,靠種玫瑰花和養雞下蛋支撐家庭。晴日裡,他在園子裡為玫瑰花施肥、剪枝、澆水。家人有時拿些花出去賣,人們管它們叫“將軍玫瑰”。他一次次申請去美國參加女兒的畢業典禮以至結婚典禮,一次次被拒絕。
1991年2月20日黃昏,冰心老人在《紀念孫立人將軍》里追憶道:“本來應是三十三年崢嶸的歲月,卻變成蹉跎的歲月,怎能不使人悲憤?”
張德三原是中國遠征軍新一軍總隊機槍連機槍手、排長,在緬北沙河戰鬥中受傷被遣散後,隻身逃回騰衝,險些被當作漢奸槍斃。他的記憶中再也沒有留下當年的任何情節,只是一遍又一遍給探訪者演示打機槍的動作:“噠噠噠,這是三發……”。他沒有食指,只好用中指演示扣動扳機。
1945年抗戰勝利後,張富麟留居緬甸曼德勒,做了三十多年的華文教師。60多年來,張富麟再也沒有回過祖國。靠家人在市場賣米和生薑為生。他自己也擺攤賣字,但從未有人買過他的字,在緬甸,沒幾個人會喜歡中國書法。他的家是一間竹子搭的小屋,四面透風。他期待有一天,中國抗日老戰士、老同志能再一次穿上威武的軍裝,戴上軍功勳章,在人們的歡呼下,列隊走過天安門廣場
那段光輝的歷史,成為辛酸的歷史,憋在每個戰士心底。新一軍的傳說替代了歷史,在民間越傳越奇。故事裡,奉行人本主義的孫立人成為活埋1200名日軍戰俘的鐵血將軍, “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妄”的新一軍軍歌演繹為另一版本,“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2006年10月,當學者盧潔峰前往成都訪問新一軍老兵時,他們的發言像決堤的洪水,爭先恐後自顧自地說起來,擋也擋不住。事後好幾個老兵對她說:“痛快!說出來就痛快!”
盧潔峰說:“我想,他們是被壓抑得太久了,他們沒有機會去表達,沒有人願意坐下來,聽他們傾。”
世界沒有忘記新一軍。1992年,仁安羌戰役50周年紀念時,芝加哥卡爾登酒店大廳里,英國前首相柴契爾夫人緊緊握住劉放吾將軍的手:“今天我代表英國政府和人民,對你表示深深的感謝與敬佩。”美國總統布希也向其致函表示敬意。
2005年9月3日上午,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周年大會上發表重要講話:“中國國民黨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軍隊,分別擔負著正面戰場敵後作戰的任務,形成了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戰略態勢。”9月4日,這次講話被《人民日報》全文轉載。得到報紙的當天,新一軍三十師老兵張孟軒拿著放大鏡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由於患了喉癌不能說話,就在紙上拚命寫:
“所有老戰士都將被頒發紀念章,那也就是說,國家承認我們是抗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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