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24年

公元324年

公元324年,中國紀年,甲申年(猴年),東晉太寧二年,成漢玉衡十四年,漢趙光初七年,前涼建興十二年。

基本介紹

年表,大事,

年表

李雄立侄班為太子
成主李雄皇后任氏無子,雄有妾子十餘人,但李雄均捨棄不立,於玉衡十四年(324)初,立其亡兄盪之子班為太子,命任後撫之。群臣勸阻,太傅李驤、司徒王達上諫,認為“立嗣必子者,所以明定分而防篡奪也。”但李雄不聽。李班字世文,初署平南將軍,立為太子後,廉虛博納,敬愛賢儒,多與名士往還。當時諸李子弟皆尚奢靡,李班則以為戒。每朝中大議,雄常命班參與。
前涼張茂
前涼建興十二年(324),涼主張茂染病。茂自張實死後,被州人推為涼王,至此已逾五年。茂字成遜,雅有志節,能斷大事。永昌初年,派將軍韓璞率軍取隴西南安之地置秦州(今甘肅天水)。五月,茂疾甚,執世子張駿之手,弟泣囑託:“吾家世以孝友忠順著稱,今雖天下大亂,汝奉承之,不可失也。”旋即病卒,年四十八歲,私謚曰成。張實之子駿嗣位。晉使史淑拜駿為大將軍、涼州牧、西平公;前趙劉曜亦拜駿上大將軍、涼王。
明帝討平王敦
明帝司馬紹即位,繼其父睿遺志,欲擊滅王敦,王敦亦欲篡紹自立。太寧二年(324)五月,敦病甚,矯詔任命王應為武衛將軍以自副,以王含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其黨錢風與沈充謀議,一俟敦死即舉兵叛亂。時丹楊尹溫嶠為敦所信,嶠聞王敦之謀盡報朝廷。六月,明帝詔以王導大都督、領揚州刺史,溫嶠都督東安北部諸軍事,與卞敦守石頭城應詹郗鑒庾亮、卞壺、蘇峻劉遐等共討王敦司馬紹下詔歷數敦之罪惡,懸賞誅錢風。王敦聞晉帝聲討,病疾轉甚,於是上疏以誅溫嶠為名,派王含、錢風、鄧岳、周撫等率軍直攻京師。七月,王含率水陸五萬至江寧(今江蘇南京)南岸,溫嶠挫其前鋒,晉軍連續出擊,大敗含軍。王敦聞之,氣憤而死,命以應為嗣,應秘不發喪,裹席而埋。王敦之黨沈充聞敦舉兵,亦帥兵進攻建康,聯合王含與晉軍劉遐蘇峻等部激烈交戰,大敗。王含逃奔荊州,被王舒沈於長江;錢風敗走長江闔廬洲,被周光追斬;沈充為故將吳儒所殺,周撫、鄧岳均亡入西陽蠻中。王敦之叛至是平息,敦本人亦被剖棺掘屍,與沈充懸首示眾。

大事

(1)春,正月,王敦周嵩、周與李脫謀為不軌,收嵩、,于軍中殺之;遣參軍賀鸞就沈充於吳,盡殺周札諸兄子;進兵襲會稽,札拒戰而死。
(1)春季,正月,王敦誣陷周嵩、周與李脫勾結,密謀不軌,因而收捕二人,殺害於軍中。又派參軍賀鸞到吳地找沈充,把周札所有兄長的兒子盡數殺死,隨即進兵攻襲會稽,周札抵抗戰死。
(2)後趙將兵都尉石瞻下邳、彭城,取東莞、東海,劉遐退保泗口
(2)後趙的將兵都尉石瞻侵犯下邳、彭城,攻取東莞、東海,劉遐退保泗口
司州刺史石生擊趙河南太守尹平於新安,斬之,掠五千餘戶而歸。自是二趙構隙,日相攻掠,河東、弘農之間,民不聊生矣。
後趙司州刺史石生攻擊在新安的前趙河南太守尹平,將他斬首,劫掠民眾五千多戶返回。自此以後,前趙後趙結怨成仇,經常互相攻伐劫掠,河東、弘農之間,民不聊生。
石生寇許、潁,俘獲萬計。攻郭誦於陽翟,誦與戰,大破之,生退守康城。後趙汲郡內史石聰聞生敗,馳救之,進攻司州刺史李矩潁川太守郭默,皆破之。
石生侵犯許昌、潁川、俘獲人眾上萬。又進攻在陽翟的郭誦。郭誦與石生交戰,重創石生所部,石生退走保守康城。後趙汲郡內史石聰聽說石生戰敗,賓士救援,進攻司州刺史李矩和潁川太守郭默,均獲勝。
(3)成主雄,後任氏無子,有妾子十餘人,雄立其兄盪之子班為太子,使任後母之。群臣請立諸子,雄曰:“吾兄,先帝之嫡統,有奇材大功,事垂克而早世,朕常悼之。且班仁孝好學,必能負荷先烈。”太傅驤、司徒王達諫曰:“先王立嗣必子者,所以明定分而防篡奪也。宋宣公、吳餘祭,足以觀矣!”雄不聽。驤退而流涕曰:“亂自此始矣!”班為人謙恭下士,動遵禮法,雄每有大議,輒今豫之。
(3)成漢主李雄皇后任氏無子,妾妃所生的兒子有十多人。李雄冊立自己兄長李盪的兒子李班為太子,讓任後作他的養母。群臣請求在妾妃所生的子嗣中選立太子,李雄說:“我的兄長是先帝的嫡親後裔,具有奇才和大功,當帝業即將成功時英年早逝,朕時常悼念他。況且李班仁孝好學,一定會繼承祖先的功業。”太傅李驤、司徒王達勸諫說:“先王們之所以必定從自己的兒子中選立繼承人,為的是彰明固定不變的分位,防止篡權奪位。看宋宣公和吳國余祭的先例,就足以今人知曉。”李雄不聽。李驤退下後流著眼淚說:“禍亂由此發端了。”李班為人謙恭下士,行動遵循禮法,李雄只要有重大決策,總是讓他參與。
(4)夏,五月,甲申張茂疾病,執世子駿手泣曰:“吾家世以孝友忠順著稱,今雖天下大亂,汝奉承之,不可失也。”且下令曰:“吾官非王命,苟以集事,豈敢榮之!死之日,當以白入棺,勿以朝服斂。”是日,薨。愍帝使者史淑在姑臧,左長史、右長史馬謨等,使淑拜駿大將軍、涼州牧、西平公,赦其境內。前趙主曜遣使贈茂太宰,謚曰成烈王;拜駿上大將軍、涼州牧、涼王
(4)夏季,五月,甲申(十四日),張茂病重,拉著王世子張駿的手哭泣說:“我家世代以孝友忠順著稱於世,如今雖然天下大亂,但你必須繼承家族遺風,不可或失。”並且下令說:“我的官職本非朝廷任命,為順應事變而苟且自任,怎能以此為榮!我死的時候,應當戴著白色便帽入棺,不要用朝服殯殮。”這天,張茂故去。愍帝時的使者史淑留居在姑臧,左長史、右長史馬謨等讓史淑授予張駿大將軍、涼州牧、西平公,赦免境內罪犯。前趙主劉曜派遣使者贈給張茂太宰的名號,諡號為成烈王;授張駿為上大將軍、涼州牧、涼王。
(5)王敦疾甚,矯詔拜王應武衛將軍以自副,以王含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錢鳳謂敦曰:“脫有不諱,便當以後事付應邪?”敦曰:“非常之事,非常人所能為。且應年少,豈堪大事!我死之後,莫若釋兵散眾,歸身朝廷,保全門戶,上計也;退還武昌,收兵自守,貢獻不廢,中計也;及吾尚存,悉眾而下,萬一僥倖,下計也。”鳳謂其黨曰:“公之下計,乃上策也。”遂與沈充定謀,俟敦死,即作亂。又以宿衛尚多,奏令三番休二。
(5)王敦病情加劇,矯稱詔令任命王應為武衛將軍,做自己的副職,任命王含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錢鳳對王敦說:“倘若您有不幸,是否將把身後之事託付王應?”王敦說:“非常之事,不是平常的人所能夠勝任的。何況王應年輕,哪能承擔大事!我死以後,不如放下武器、遣散兵眾,歸順朝廷,以保全宗族門戶,這是上策;退回到武昌,集中軍隊謹慎自守,給朝廷貢獻的物品無所缺廢,這是中策;乘我還活著的時候,發遣所有的兵力攻打京城,寄希望於僥倖取勝,這是下策。”錢鳳對其黨羽說:“王公所謂下策,其實正是上策。”於是與沈充謀議商定,等王敦一死便作亂。又認為宿衛士卒太多,奏令停值三分之二。
初,帝親任中書令溫嶠,敦惡之,請嶠為左司馬。嶠乃繆為勤敬,綜其府事,時進密謀以附其欲。深結錢鳳,為之聲譽,每曰:“錢世儀精神滿腹。”嶠素有藻鑒之名,鳳甚悅,深與嶠結好。會丹楊尹缺,嶠言於敦曰:“京尹咽喉之地,公宜自選其才,恐朝廷用人,或不盡理。”敦然之,問嶠:“誰可者?”嶠曰:“愚謂無如錢鳳。”鳳亦推嶠,嶠偽辭之;敦不聽,六月,表嶠為丹楊尹,且使覘伺朝廷。嶠恐既去而錢鳳於後間止之,因敦餞別,嶠起行酒,至鳳,鳳未及飲;嶠偽醉,以手版擊鳳幘墜,作色曰:“錢鳳何人,溫太真行酒而敢不飲!”敦以為醉,兩釋之。嶠臨去,與敦別,涕泗橫流,出閣復入者再三。行後,鳳謂敦曰:“嶠於朝廷甚密,而與庾亮深交,未可信也。”敦曰:“太真昨醉,小加聲色,何得便爾相讒!”嶠至建康,盡以敦逆謀告帝,請先為之備,又與庾亮共畫討敦之謀。敦聞之,大怒曰:“吾乃為小物所欺!”與司徒導書曰:“太真別來幾日,作如此事!當募人生致之,自拔其舌。”
當初,明帝親近信任中書令溫嶠王敦不滿,請準溫嶠出任左司馬。溫嶠便假裝勤勉恭敬,治理王敦府事,時常私下出些主意來附合王敦的欲望。又與錢鳳結為深交,為錢鳳揚名,常常說:“錢鳳滿身活力。”溫嶠素來有善於知人、褒獎後進的美名,錢鳳甚為喜悅,盡力與溫嶠結好。恰逢丹楊尹的職位空缺,溫嶠對王敦說:“丹楊尹守備京城,這種咽喉要職您應當自己遴選人才充任。恐怕朝廷任用的人有的不會盡心治理。”王敦頗以為然,問溫嶠說:“誰能夠勝任?”溫嶠說:“我認為沒有誰能比得上錢鳳。”錢鳳也推舉溫嶠,溫嶠佯裝推辭。王敦不聽。六月,王敦上表奏請溫嶠任丹楊尹,並且讓他窺察朝廷動向。溫嶠惟恐自己走後錢鳳再離間挑拔加以制止,便借王敦設宴餞別之機,起身祝酒,來到錢鳳面前,錢鳳還沒來得及飲酒,溫嶠佯裝酒醉,用手版擊落錢鳳的頭巾,臉色一變說:“錢鳳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溫太真祝酒你膽敢不喝?”王敦以為溫嶠醉了,把雙方勸解開。溫嶠臨行時,向王敦道別,眼淚、鼻涕橫流,先後三次出門以後又回來。溫嶠走後,錢鳳對王敦說:“溫嶠與朝廷關係極為密切,並且與庾亮有深交,此人不能信任。”王敦說:“溫嶠昨天酒醉,對你稍有失敬,你怎么能馬上就這樣詆毀他呢!”溫嶠到達建康後,把王敦作亂的圖謀原原本本告訴了明帝,請求事先有所防備。又和庾亮共同籌劃討伐王敦的謀略。王敦聽說後,勃然大怒,說:“我竟然被這個小東西欺騙!”便寫信給司徒王導說:“溫嶠離開幾天,竟然做出這種事!我要找人把他活捉來,親自拔除他的舌頭。”
帝將討敦,以問光祿勛應詹,詹勸成之,帝意遂決。丁卯,加司徒導大都督、領揚州刺史,以溫嶠都督東安北部諸軍事,與右將軍卞敦守石頭,應詹護軍將軍、都督前鋒及朱雀橋南諸軍事,郗鑒行衛將軍、都督從駕諸軍事,庾亮領左衛將軍,以吏部尚書卞行中軍將軍郗鑒以為軍號無益事實,固辭不受;請召臨淮太守蘇峻、兗州刺史劉遐同討敦。詔征峻、遐及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約、廣陵太守陶瞻等入衛京師。帝屯於中堂。
明帝將要征討王敦,就此事徵詢光祿勛應詹的意見,應詹表示贊同,明帝於是堅定了決心。丁卯(二十七日),授予司徒王導大都督、兼領揚州刺史,任命溫嶠都督東安北部諸軍事,和右將軍卞敦同守石頭;任應詹護軍將軍、都督前鋒及朱雀橋南諸軍事;任郗鑒衛將軍都督扈從御駕諸軍事。又讓庾亮領左衛將軍職,讓吏部尚書卞任行中軍將軍職。郗鑒認為有軍制上的名號於實際情況無益,堅持辭謝不受,請求徵召臨淮太守蘇峻、兗州刺史劉遐共同討伐王敦。明帝於是下詔徵召蘇峻劉遐以及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約、廣陵太守陶瞻等入京師護衛。明帝屯軍於中堂之地。
司徒導聞敦疾篤,帥子弟為敦發哀,眾以為敦信死,鹹有奮志。於是尚書騰詔下敦府,列敦罪惡曰:“敦輒立兄息以自承代,未有宰相繼體而不由王命者也。頑兇相獎,無所顧忌;志騁凶醜,以窺神器。天不長奸,敦以隕斃;鳳承凶宄,彌復煽逆。今遣司徒導等虎旅三萬,十道並進,平西將軍邃等精銳三萬,水陸齊勢;朕親統諸軍,討鳳之罪。有能殺鳳送首,封五千戶侯。諸文武為敦所授用者,一無所問,無或猜嫌,以取誅滅。敦之將士,從敦彌年,違離家室,朕甚愍之。其單丁在軍,皆遣歸家,終身不調;其餘皆與假三年;休訖還台,當與宿衛同例三番。”
司徒王導聽說王敦重病不治,便帶領王氏子弟為王敦發喪,大家以為王敦確實死了,都有奮戰的士氣。於是尚書傳送詔令到王敦的幕府,羅列王敦的罪惡說:“王敦專斷地扶立兄長的兒子繼承自己,從來沒有宰相的繼承人卻不由君王任命的。這真是凶頑之徒相互獎掖,無所顧忌;志向兇殘醜惡,窺視國家政權。幸好上天不讓奸惡之人長壽,王敦因而斃命;錢鳳既已奉承奸凶之人,又再煽動作亂,現在派遣司徒王導等率領猛虎般的軍隊三萬人,諸路並進;平西將軍王邃等率精兵三萬,水陸齊發;朕親自統領各路大軍,討伐錢鳳的罪惡。有誰能夠殺死錢鳳將首級送來,封為五千戶候。各文武官員即使是由王敦任用的,朕也一概不加過問,你們不要心存猜忌和隔閡,以至於自取誅滅。王敦的將士們跟隨王敦多年,遠離家室,朕非常憐憫。凡是獨生子從軍的,都遣返回家,終身不再徵用。其餘的人都給假三年。休假期滿回到朝廷後,都將與宿衛的士卒一樣,按三分之二的比例輪休。”
敦見詔,甚怒;而病轉篤,不能自將。將舉兵伐京師,使記室郭璞筮之,璞曰:“無成。”敦素疑璞助溫嶠、庾亮,及聞卦凶,乃問璞曰:“卿更筮吾壽幾何?”璞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住武昌,壽不可測。”敦大怒曰:“卿壽幾何?”曰:“命盡今日日中。”敦乃收璞,斬之。
王郭見到詔書,十分震怒,但因病情愈加沉重,自己不能任將出戰。將要發兵攻打京師以前,讓記室郭璞占卦,郭璞說:“事情不會成功。”王敦歷來懷疑郭璞在幫助溫嶠、庾亮,等到聽說卦呈凶兆,便問郭璞說:“你再算算我的壽命還有多長?”郭璞說:“由剛才的卦象推算,明公如果起兵,災禍必定不久將至;如果仍舊住在武昌,享年長不可測。”王敦大怒,說:“你的命多長?”敦璞回答說“今天正午畢命。”王敦於是拘捕郭璞,將他斬首。
敦使錢鳳及冠軍將軍鄧岳、前將軍周撫等帥眾向京師。王含謂敦曰:“此乃家事,吾當自行。”於是以含為元帥。鳳等問曰:“事克之日,天子云何?”敦曰:“尚未南郊,何得稱天子!便盡卿兵勢,保護東海王及裴妃而已。”乃上疏以誅奸臣溫嶠等為名。秋,七月,壬申朔,王含等水陸五萬奄至江寧南岸,人情懼。溫嶠移屯水北,燒朱雀桁以挫其鋒,含等不得渡。帝欲親將兵擊之,聞橋已絕,大怒。嶠曰:“今宿衛寡弱,徵兵未至,若賊豕突,危及社稷,宗廟且恐不保,何愛一橋乎!”
王郭讓錢鳳和冠軍將軍鄧岳、前將軍周撫等率領士眾向京師進發。王含對王敦說:“這本是我們王家的事,我應當親自去。”王敦便任命王含為全軍的主帥。錢鳳等人問道:“事成之日,把天子怎么辦?”王敦說:“還沒南郊祭天,哪能夠稱天子!只管出動你們所有的兵力,保護東海王和裴妃而已。”於是以誅殺奸臣溫嶠等人為由,給明帝上疏。秋季,七月,壬申朔(初一),王含等水軍、步卒共五萬人涌至江寧秦淮河南岸,京城人心惶惶。溫嶠移兵駐屯河北岸,燒毀了朱雀桁用以暫挫敵方鋒頭。王含等人無法渡河。明帝想親自領兵攻擊,聽說渡橋已斷,勃然大怒。溫嶠說:“現在宿衛的士卒人數少、體力弱,徵召的援軍沒到,如果讓敵寇竄入,將會危及朝廷,那時連祖先的宗廟恐怕都難保,何必吝嗇一座橋呢!”
司徒導遺含書曰:“近承大將軍困篤,或雲已有不諱。尋知錢鳳大嚴,欲肆奸逆;謂兄當抑制不逞,還藩武昌,今乃與犬羊俱下。兄之此舉,謂可得如大將軍昔年之事乎?昔者佞臣亂朝,人懷不寧,如導之徒,心思外濟。今則不然。大將軍來屯於湖,漸失人心,君子危怖,百姓勞弊。臨終之日,委重安期;安期斷乳幾日?又於時望,便可襲宰相之跡邪?自開闢以來,頗有宰相以孺子為之者乎?諸有耳者,皆知將為禪代,非人臣之事也。先帝中興,遺愛在民;聖主聰明,德洽朝野。兄乃欲妄萌逆節,凡在人臣,誰不憤嘆!導門小大受國厚恩,今日之事,明目張胆,為六軍之首,寧為忠臣而死,不為無賴而生矣!”含不答。
司徒王導送信給王含說:“近來聽說大將軍王敦病重垂危,有人說已遇不幸。不久知道錢鳳大加戒嚴,想肆行奸逆不道之事。我認為兄長應當抑制他們,不使其得逞,所以應回軍藩守武昌,現在卻與愚昧無知之人一同前來。兄長這種舉動,是以為能做成如同大將軍當年所做的事嗎?當初佞臣敗壞朝政,人心不平,像我這樣的人,也心存外念,現在則不同。大將軍自從前來屯軍於湖,便逐漸失去民心,正直的君子感到危險和恐懼,百姓勞累疲敝。臨終之時,將重任委託給王應,王應斷奶才有幾天?再說憑他當時名望,就能承襲宰相的職位嗎?自從天地開闢以來,可有宰相的職位讓孺子小兒擔任的?凡是有耳聽說此事的人,都知道將要進行的這種禪代,不是為人臣子者所當做的。先帝中興國家,遺留惠愛在民間;當今聖主耳聰目明,恩德遍於朝野。兄長卻想輕妄的啟釁作亂,凡據有人臣之位的,誰不為此憤慨!王導一門老小蒙受國家的厚恩大德,今天此事,我明目張胆地出任六軍統帥,寧肯身為忠臣戰死,也不願當一個無賴苟活!”王含不答覆。
或以為“王含、錢鳳眾力百倍,苑城小而不固,宜及軍勢未成,大駕自出拒戰。”郗鑒曰:“群逆縱逸,勢不可當;可以謀屈,難以力競。且含等號令不一,抄盜相尋,吏民懲往年暴掠,皆人自為守。乘逆順之勢,何憂不克!且賊無經略遠圖,惟恃豕突一戰;曠日持久,必啟義士之心,令智力得展。今以此弱力敵彼強寇,決勝負於一朝,定成敗於呼吸,萬一蹉跌,雖有申胥之徒,義存投袂,何補於既往哉!”帝乃止。
有人認為:“王含、錢鳳的軍隊人數和戰鬥力都要強出百倍。苑城既小又不堅固,應當乘敵軍強勢未成之時,皇帝大駕親自出城抗敵。”郗鑒說:“亂黨來勢恣縱,勢不可當;只能靠計謀取勝,難以力敵。況且王含等人軍令不齊,劫掠不斷,官吏民眾有鑒於往年被凶暴地掠奪資財,人人都自行守備。只要利用順逆的情勢,何愁不能克敵!再說敵寇毫無謀略和長遠構想,只靠盲目奔突一戰;曠日持久,必定會啟導義士的心神,使他們的智慧和力量得以施展。現在如果以這樣弱小的力量與強敵抗衡,期望一朝決定勝負,瞬間判別成敗,萬一有所閃失,即使有申包胥這樣的人願意赴難救援,於既成事實又有什麼補益呢!”明帝這才罷休。
帝帥諸軍出屯南皇堂。癸酉夜,募壯士,遣將軍段秀、中軍司馬曹渾等帥甲卒千人渡水,掩其未備。平旦,戰於越城,大破之,斬其前鋒將何康。秀,匹之弟也。
明帝統領各軍出城屯駐南皇堂。癸酉(初三)夜間,招募勇士,派將軍段秀、中軍司馬曹渾等率領甲士千人渡秦淮河,攻其不備。清晨,在越城與敵交戰,大勝,斬殺其前鋒將領何康。段秀即段匹的兄弟。
敦聞含敗,大怒曰:“我兄,老婢耳;門戶衰,世事去矣!”顧謂參軍呂寶曰:“我當力行。”因作勢而起,睏乏,復臥。乃謂其舅少府羊鑒及王應曰:“我死,應便即位,先立朝廷百官,然後營葬事。”敦尋卒,應秘不發喪,裹屍以席,蠟塗其外,埋於廳事中,與諸葛瑤等日夜縱酒淫樂。
王郭聽說王含戰敗,勃然大怒說:“我這個兄長只是個老奴婢,門戶衰落,大事完了!”回頭對參軍呂寶說:“我要盡力起行,”隨即用力起來,因氣力睏乏,只好又躺下。於是對自己的舅父、少府羊鑒和王應說:“我死後王應立即即帝位,先設立朝廷百官,然後再安排葬事。”王敦不久即死,王應隱瞞不公布死訊,用蓆子包裹屍身,外面塗蠟,埋在議事廳中,和諸葛瑤等人日夜縱酒淫樂。
帝使吳興沈楨說沈充,許以為司空。充曰:“三司具瞻之重,豈吾所任!幣厚言甘,古人所畏也。且丈夫共事,終始當同,豈可中道改易,人誰容我乎!”遂舉兵趣建康。宗正卿虞潭以疾歸會稽,聞之,起兵餘姚以討充。帝以潭領會稽內史。前安東將軍劉超、宣城內史鐘雅皆起兵以討充。義興人周蹇殺王敦所署太守劉芳,平西將軍祖約逐敦所署淮南太守任台。
明帝讓吳興人沈楨勸說沈充倒戈,許諾讓他出任司空沈充說:“三司是眾人共同敬仰的要職,豈是我所能勝任的!禮重言甜,正是古人所畏懼的。況且大丈夫與人共事,便應始終同心,怎能中途改弦易轍,他人誰還能容我!”隨即發兵奔赴建康。宗正卿虞潭因病回家鄉會稽,聽說此事,從餘姚起兵討伐沈充。明帝任命虞潭兼領會稽內史。前安東將軍劉超、容城內史鐘雅也都起兵征討沈充義興人周蹇殺死王敦任命的太守劉芳,平西將軍祖約趕走了王敦任命的淮南太守任台。
沈充帥眾萬餘人與王含軍合,司馬顧說充曰:“今舉大事,而天子已扼其咽喉,鋒摧氣沮,相持日久,必致禍敗。今若決破柵塘,因湖水以灌京邑,乘水勢,縱舟師以攻之,此上策也;藉初至之銳,並東、西軍之力,十道俱進,眾寡過倍,理必摧陷,中策也;轉禍為福,召錢鳳計事,因斬之以降,下策也。”充皆不能用,逃歸於吳。
沈充率士卒一萬多人與王含的軍隊會合,司馬顧向沈充獻策說:“現在開始起事,但天子已扼守住咽喉要地,銳氣受挫,士氣沮落,相持日久,必然招致失敗。如果現在破柵欄、開決河塘,借湖水淹灌京城,乘著水勢動用水軍進攻,這是上策;倘若憑藉大軍剛剛到達的銳氣,集中東、西兩路軍隊的力量,諸路同時並進,我眾敵寡,懸殊一倍以上,按情理必會摧毀敵軍,這是中策;以召請錢鳳議事為名,乘機將他斬首,歸降朝廷,可以轉禍為福,這是下策。”但沈充均不採用,顧便逃回吳郡
丁亥,劉遐蘇峻等帥精卒萬人至,帝夜見,勞之,賜將士各有差。沈充、錢鳳欲因北軍初到疲睏,擊之,乙未夜,充、鳳從竹格渚渡淮。護軍將軍應詹、建威將軍趙胤等拒戰,不利,充、鳳至宣陽門,拔柵,將戰,劉遐蘇峻自南塘橫擊,大破之,赴水死者三千人。遐又破沈充於青溪。尋陽太守周光聞敦舉兵,帥千餘人來赴。既至,求見敦。王應辭以疾。光退曰:“今我遠來而不得見,公其死乎!”遽見其兄撫曰:“王公已死,兄何為與錢鳳作賊!”眾皆愕然。
丁亥(十七日),劉遐蘇峻等率領精兵萬人到達建康,明帝夜間召見並犒勞他們,將士們各按等秩均有賞賜。沈充、錢鳳想乘著北方軍隊剛到疲睏之機進行攻擊,乙未(二十五日)夜,沈充、錢鳳從竹格渚渡過秦淮河,護軍將軍應詹、建威將軍趙胤等人抵抗失利,沈充和錢鳳攻至宣陽門,拔除防禦柵欄,正要攻戰,劉遐蘇峻從南塘側面攻擊,重創沈充、錢鳳軍隊,渡河溺死的達三千多人。劉遐後來又在青溪戰敗沈充。尋陽太守周光聽說王敦起兵,率一千多人趕來,到達後求見王敦,被王應以病重為名拒絕。周光退下後說:“現在我遠道而來卻見不到王敦,他大概已經死了吧!”急忙會見其兄長周撫,說:“王公已經死了,你何必和錢鳳同作叛賊!”眾人都很驚愕。
丙申,王含等燒營夜遁。丁酉,帝還宮,大赦,惟敦黨不原。命庾亮督蘇峻等追沈充於吳興,溫嶠劉遐等追王含、錢鳳於江寧,分命諸將追其黨與。劉遐軍人頗縱虜掠,嶠責之曰:“天道助順,故王含剿絕,豈可因亂為亂也!”遐惶恐拜謝。
丙申(二十六日),王含等人燒毀營帳,連夜遁逃。丁酉(二十七日),明帝回到皇宮,大赦天下罪犯,惟有王敦的黨羽不在赦宥之列。命令庾亮督察蘇峻等人追襲逃到吳興的沈充,令溫嶠督察劉遐等人追擊逃往江寧的王含、錢鳳,又分別令各位將領追捕王敦死黨。劉遐部下軍人不少大肆虜掠,溫嶠斥責他說:“天理是贊助順應天道的人,所以王含被剿滅,怎么能乘機作亂呢!”劉遐驚惶恐懼,下拜謝罪。
王含欲奔荊州,王應曰:“不如江州。”含曰:“大將軍平素與江州云何,而欲歸之?”應曰:“此乃所以宜歸也。江州當人強盛時,能立同異,此非常人所及;今睹困厄,必有愍惻之心。荊州守文,豈能意外行事邪!”含不從,遂奔荊州。王舒遣軍迎之,沈含父子於江。王彬聞應當來,密具舟以待之;不至,深以為恨。錢鳳走至闔廬洲,周光斬之,詣闕自贖。沈充走失道,誤入故將吳儒家。儒誘充內重壁中,因笑謂充曰:“三千戶侯矣!”充曰:“爾以義存我,我家必厚報汝;若以利殺我,我死,汝族滅矣。”儒遂殺之,傳首建康。敦黨悉平。充子勁當坐誅,鄉人錢舉匿之,得免。其後,勁竟滅吳氏。
王含想逃奔荊州,王應說:“不如去江州。”王含說:“大將軍王敦以往與江州王彬的關係怎樣,你想到那兒去?”王應說:“這是因為到那裡合適。江州的王彬在他人強盛的時候,敢于堅持不同立場,這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現在看到他人遭受困厄,也必定會有惻隱之心。荊州的王舒循規蹈距,哪能超出常規行事呢!”王含不聽,於是逃奔荊州。王舒派軍隊相迎,將王含、王應父子沉入江中溺死。王彬聽說王應要來,秘密準備小船等候。王應沒來,王彬為此深感遺憾。錢鳳逃到闔廬州,周光將他斬首,自己赴朝廷請求贖罪。沈充逃跑時迷路,錯誤地來到自己舊部將吳儒家,吳儒誘使沈充進入牆中夾層,於是笑著對沈充說:“我可以被封為三千戶侯了!”沈充說:“你如果顧及往日情義保全我,我家必定會從厚報答你。你如果為了私利殺我,我死以後,你的家族也將滅絕。”吳儒於是殺死沈充,把首級傳送到建康王敦的黨徒至此全部平定。沈充的兒子沈勁應當連坐受誅,同鄉錢舉把他藏匿起來,因此倖免。後來,沈勁終於滅絕了吳氏全族。
有司發王敦瘞,出屍,焚其衣冠,跽而斬之,與沈充首同懸於南桁。郗鑒言於帝曰:“前朝誅楊駿等,皆先極官刑,後聽私殯。臣以為王誅加於上,私義行於下,宜聽敦家收葬,於義為弘。”帝許之。司徒導等皆以討敦功受封賞。
朝廷官吏挖開王敦瘞埋地,拉出屍體,焚毀身上所穿衣寇,擺成跪姿斬首,和沈充的首級一同懸掛在南桁。郗鑒對明帝說:“以往朝廷誅戮楊駿等人,都是先施加官方的刑罰,然後聽任私人殯葬。我認為王法誅戮表現公理,私人情義則體現私交,應該聽任王敦的家屬收葬,在道義上更為弘大。”明帝同意。司徒王導等人都因征討王敦有功,各自受到封賞。
周撫與鄧岳俱亡,周光欲資給其兄而取岳。撫怒曰:“我與伯山同亡,何不先斬我!”會岳至,撫出門遙謂之曰:“何不速去!今骨肉尚欲相危,況他人乎!”岳回舟而走,與撫共入西陽蠻中。詔原敦黨,撫、岳出首,得免死禁錮。
周撫和鄧岳一同逃亡,周光想資助自己的兄長,只將鄧岳抓獲。周撫發怒說:“我和鄧伯山一同逃亡,你為什麼不先殺我!”恰巧鄧岳到來,周撫出門遠遠地對他說:“你還不趕快離開!現在連親骨肉都將加害,何況他人呢!”鄧岳掉轉船頭而逃,與周撫共同隱匿於西陽蠻中。第二年,明帝下詔赦免王敦的門黨,周撫、鄧岳出來自首,得以免去一死,但被禁錮。
故吳內史張茂妻陸氏,傾家產,帥茂部曲為先登以討沈充,報其夫仇。充敗,陸氏詣闕上書,為茂謝不克之責;詔贈茂太僕。
原吳內史張茂的妻子陸氏,傾其家財,率領張茂的部曲充當先鋒,討伐沈充,以報夫仇。沈充失敗後,陸氏到朝廷上書,為張茂剖辯臨敵不勝的罪責,明帝下詔贈給張茂太僕的官銜。
有司奏:“王彬等敦之親族,皆當除名。”詔曰:“司徒導以大義滅親,猶將百世宥之,況彬等皆公之近親乎!”悉無所問。
有關部門奏報說:“王敦的親族王彬等人,都應當去職除名。”明帝下詔說:“司徒王導大義滅親,尚且將世代寬宥他與王敦的兄弟身份,何況王彬等都是王導的近親呢!”於是全部不加查問。
有詔:“王敦綱紀除名,參佐禁錮。”溫嶠上疏曰:“王敦剛愎不仁,忍行殺戮,朝廷所不能制,骨肉所不能諫;處其朝者,恆懼危亡,故人士結舌,道路以目,誠賢人君子道窮數盡,遵養時晦之辰也;原其私心,豈遑晏處!如陸玩、劉胤、郭璞之徒常與臣言,備知之矣。必其贊導凶悖,自當正以典刑;如其枉陷奸黨,謂宜施之寬貸。臣以玩等之誠,聞於聖聽,當受同賊之責;苟默而不言,實負其心。惟陛下仁聖裁之!”郗鑒以為先王立君臣之教,貴於伏節死義。王敦佐吏,雖多逼迫,然進不能止其逆謀,退不能脫身遠遁,準之前訓,宜加義責。帝卒從嶠議。
明帝下詔說:“王敦的重要黨羽革職除名,其餘僚屬禁錮不用。”溫嶠上疏說:“王敦剛愎自負,不講仁義,殘暴殺戮,朝廷無法制約,親朋不能諫止。在他幕府中的人,長期畏懼危亡,所以人人閉口不言,行路側目,實在是賢人君子道義終結、時運乖背,只能靜待其惡貫滿盈的時候,推究他們的內心,怎么可能安然處之!諸如陸玩劉胤、郭璞等人經常和我交談,所以我所知甚詳。確實是助紂為虐或誘導作亂的人,自然應當依據典刑嚴懲不貸;如果是迫不得已,淪為奸黨的人,我認為應該加以寬宥。我將陸玩等人的真實情況,稟報聖上聽聞,或許應當承受與賊黨同流合污的罪責,但如果默默不言,實在有負於他們的用心。希望陛下依據仁義之道裁決!”郗鑒認為先王設定有關君臣關係的教義,可貴的是嚴守節操,為義獻身。王敦的佐吏雖然許多是受到逼迫,然而既不能制止王敦叛逆的陰謀,又不能脫身遠遠離開,依照以往的典則,應該按君臣大義加以責罰。明帝最終聽從了溫嶠的意見。
(6)冬,十月,以司徒導為太保、領司徒,加殊禮,西陽王領太尉,應詹為江州刺史,劉遐為徐州刺史,代王邃鎮淮陰,蘇峻歷陽內史,加庾亮護軍將軍溫嶠前將軍。導固辭不受。應詹至江州,吏民未安,詹撫而懷之,莫不悅服。
(6)冬季,十月,任司徒王導為太保,兼領司徒職,以特殊禮儀相待。令西陽王司馬兼領太尉職,任應詹為江州刺史,任劉遐為徐州刺史,代替王邃鎮守淮陰,任蘇峻歷陽內史,授予庾亮護軍將軍溫嶠前將軍。王導堅辭不受封職。應詹到江州後,官吏百姓不安定,應詹撫慰懷柔,眾人莫不悅服。
(7)十二月,涼州將辛晏據罕,不服,張駿將討之。從事劉慶諫曰:“霸王之師,必須天時、人事相得,然後乃起。辛晏凶狂安忍,其亡可必,奈何以飢年大舉,盛寒攻城乎!”駿乃止。
(7)十二月,涼州將領辛晏占據罕縣,不聽從張駿號令,張駿準備討伐他。從事劉慶勸諫說:“霸王的軍隊,必須占有天時、人事,然後才能出動。辛晏凶狂殘忍,必定敗亡,何必在饑荒的年份大舉興兵,在嚴寒的時節攻城呢!”張駿這才作罷。
駿遣參軍王騭聘於趙,趙主曜謂之曰:“貴州款誠和好,卿能保之乎?”騭曰:“不能。”侍中徐邈曰:“君來結好,而雲不能保,何也?”騭曰:“齊桓貫澤之盟,憂心兢兢,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會,振而矜之,叛者九國。趙國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遲,尚未能察邇者之變,況鄙州乎!”曜曰:“此涼州之君子也,擇使可謂得人矣!”厚禮而遣之。
張駿派參軍王騭交聘前趙,前趙主劉曜對王騭說:“貴州竭誠與我和好,你能保證這一點嗎?”王騭說:“不能。”侍中徐邈說:“你來與我國結好,卻又說不能保證,為什麼?”王騭說:“齊桓公在貫澤與別國盟會,憂心忡忡,諸侯不等召請自己前來。等到葵丘盟會時,自恃功高,盛氣凌人,結果有九國叛盟。趙國的教化,如果長久與今日相似,我可以擔保,如果政教衰微,連身邊的變化都不能覺察,又何況鄙州呢!”劉曜說:“這是涼州的賢人君子,涼州擇選使者可以說適得其人。”於是厚禮相待,送王騭返回。
(8)是歲,代王賀始親國政,以諸部多未服,乃築城於東木根山,徙居之。
(8)這年,代王賀開始親政,因為下屬各部大多不服號令,便在東木根山修築城堡,移居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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