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年

627年

627年是指中國紀年627,農曆丁亥年,是中國農曆豬年,唐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貞觀元年。亦指高昌延壽四年,梁師都永隆十一年,新羅建福四十四年。

基本介紹

  • 中文名:627年
  • 含義:丁亥年
  • 朝代貞觀元年
  • 歷史大事:議事帶諫官
歷史大事,改元貞觀,議事帶諫官,太宗廢肉刑,羅藝謀反,全國設十道,長樂王幼良賜死,苑君璋復降唐,突厥政衰,王君廓謀反被殺,馮盎遣子入朝,更改選官程式,資治通鑑記載,

歷史大事

改元貞觀

貞觀元年(六二七)正月初一,改元貞觀。

議事帶諫官

貞觀元年(六二七)正月,唐太宗下制,令今後中書省、門下省以及三品以上官入閣商議國家大事,都要有諫官跟隨,遇有不當之處,諫官立刻進諫。

太宗廢肉刑

貞觀元年(六二七)正月,唐太宗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等與學士、法官等人重新議定律令。放寬絞刑五十條為砍斷有趾,唐太宗仍嫌這種肉刑太殘酷,蜀王法曹參軍裴弘獻請再改為加役流,徙三千里,居作三年。詔從之。

羅藝謀反

貞觀元年(六二七)唐天節將軍、燕郡王羅藝據涇州反。先是公元622年羅藝發兵幫助太子建成討伐劉黑闥後入朝。在長安,羅藝恃功,對人非常傲慢,秦王世民部下到他的兵營,藝無故毆打他們,高祖大怒,將羅藝關入獄中,不久又將他釋放。太宗即位後,羅藝非常害怕。曹州一巫師李五戒勸羅藝造反。藝假稱接到密敕,令他發兵入朝。藝引兵到豳州(今陝西彬縣),豳州治中趙慈皓出城拜見羅藝,藝遂占據豳州。太宗令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為行軍總管討伐之。趙慈皓聽說唐兵將至,密與統軍楊岌商量算計羅藝,但被羅藝發覺,藝將慈皓囚禁,楊岌在城外知道不妙,帶兵攻打羅藝,藝兵敗,拋下妻兒,準備亡奔突厥,半途被其左右殺死,將首級送往長安。羅藝的兄弟、利州都督羅壽也被誅。

全國設十道

隋末戰亂以來,各種勢力並起,帶兵割據一方,唐朝建立以後,紛紛投降唐朝。唐朝為了寵待他們,授給他們各種地方官職,因此唐初州縣的數量比開皇、大業年間增加了一倍。太宗看到官多民少帶來許多弊端,因此於貞觀元年(六二七)二月,並省全國的州縣,將全國分為十道,即關內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道隴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劍南道嶺南道,廢郡為州,故每道各轄若干州。

長樂王幼良賜死

長樂王李幼良任涼州都督,性情粗暴,他身邊親信一百多人都是無賴子弟,經常侵掠當地百姓,並且私自與羌、胡互市。有人報告太宗幼良有不軌之心,太宗派中書令宇文士及前去調查。幼良左右的人非常害怕,策謀將幼良劫往突厥,又想將宇文士及殺死,割據河西之地。後又有人報告這些策謀。貞觀元年(六二七)四月,太宗賜長樂王幼良自盡。

苑君璋復降唐

武德六年(六二三),高滿政馬邑降唐,苑君璋逃奔突厥,後帶領突厥兵馬大攻馬邑,高滿政被殺,苑君璋率兵退保恆安(今山西大同市)。苑君璋部下兵將都是中原人,許多人投降唐朝。苑君璋鑒於這種情況,也投降了唐朝,他向唐高祖表示為了贖罪,還請求鎮守北邊。不久,頡利可汗又派人招降苑君璋,有人說突厥仍然強大,不如再投奔突厥,免得受唐限制,苑君璋便扣押唐官,送往突厥,並多次與突厥進寇唐朝。直到貞觀元年(六二七)五月,他看到頡利政局不穩,又來投降唐朝,唐太宗拜苑君璋為隰州都督,進爵芮國公。

突厥政衰

當初,突厥不設各種制度,頡利可汗得到漢人趙德言,對他大加重用,趙德言對突厥舊俗大加變更,政令苛刻繁瑣,突厥百姓開始有怨言。頡利可汗信重胡人而疏遠突厥人,年年發動軍事進攻;又趕上天降大雪,牲畜死亡極多,突厥百姓也遭受凍餓之苦。頡利財用不足,只得加重盤剝,因此突厥國內怨聲載道,各部紛紛叛離突厥,頡利兵勢漸漸削弱。貞觀元年(六二七)七月,有人請求趁勢出擊突厥蕭瑀贊成這種主張,長孫無忌以唐先進攻突厥為不義而反對之,唐太宗採納長孫無忌的意見。

王君廓謀反被殺

王君廓在幽州驕橫,做事多有不法,貞觀元年(六二七)九月,唐太宗征他入朝。王君廓懷疑長史李玄道告他不法,君廓便策謀逃跑,半途還殺死驛吏,但將要逃到突厥時,途中還是被人殺死。

馮盎遣子入朝

嶺南酋長馮盎與談殿等人連年攻戰,久未入朝。諸州多次奏稱馮盎謀反。太宗命將軍藺暮等發江、嶺數十州兵前去討伐。魏徵認為馮盎並無反狀,勸太宗派使臣先去安撫,太宗於是罷兵。貞觀元年(六二七)十月,特派員外散騎侍郎李公掩持節前往慰諭。馮盎派子智戴隨使者入朝。太宗非常高興,稱:“魏徵令我發一介之使,而嶺表遂安,勝十萬之師。”賞賜魏徵五百匹絹。

更改選官程式

隋朝時選舉官員,從十一月集中,到第二年春天結束,人皆患其期促。貞觀元年(六二七)末,吏部侍郎劉林甫奏請以後四時聽選,隨闕注擬,人以為便。唐初,因為戰亂,士大夫不願做官,所以官員不足。當時尚書省下符到各州命人參選,州府以及奉詔使者多用赤牒補官。至此也廢除這做法,命參選者到尚書省參選,貞觀元年參選的人有七千多,劉林甫隨才授官,各得其所。又因為當時關中缺糧,太宗詔命一部分人到洛州參選。太宗說“官在得人,不在員多。”命房玄齡並省中央官員,只留下文武官額六百四十三人。
回紇大敗頡利可汗
東突厥強大時,敕勒(或作鐵勒)各部散在漠北,有薛延陀、回紇、都播、骨利乾、多濫葛、同羅、仆固拔野古、思結、渾、斛薛、結、阿跌、契苾、白霄等十五部,各部風俗大體上與突厥相同。西突厥曷薩那可汗勢力強大,敕勒各部臣屬於他。曷薩那對他們徵稅無度,各部怨聲四起。曷薩那殺死各部渠帥一百多,敕勒各部先後叛走,推舉契苾哥愣為易勿真莫賀可汗,居住在貪于山北。又推薛延陀乙失缽為也至小可汗,居住在燕末山北。西突厥射匱可汗兵勢再強大時,二部又去掉可汗稱號向他稱臣。而居住在郁督軍山的回紇等六部本隸屬於東突厥頡利可汗,西突厥統葉護可汗時,力量削弱,乙失缽的孫子又帥部落七萬多家向東臣服頡利可汗。不久,頡利政治混亂,薛延陀與回紇、拔野古等部相繼叛離。頡利派他哥哥的兒子欲谷設帶十萬騎兵前去征討,回紇酋長菩薩帶五千騎兵與欲谷設戰於馬鬣山,回紇大敗欲谷設,菩薩追擊欲谷設到天山,俘獲了欲谷設的大部分兵馬,回紇的勢力因此大振。薛延陀也攻破頡利的四設。頡利的勢力更衰弱,天又降幾尺深的大雪,百姓飢餓,頡利可汗害怕唐朝乘機進攻,帶兵潛居朔州。貞觀二年(六二八)初,從突厥出使回來的鴻臚卿鄭元壽請求出兵攻突厥,各大臣也表贊成,太宗以新與突厥結盟,攻之不義,乃罷。
頡利可汗阻西突厥與唐和親
貞觀元年(六二七)末,西突厥統葉護可汗派真珠統俟斤隨唐使李道立來唐迎娶公主,並獻上萬釘寶鈿金帶和五千匹馬。東突厥頡利可汗不欲兩國和親,屢次興兵入寇,又派人威脅統葉護,聲稱“迎娶唐公主必須要從東突厥境內過”。統葉護很擔心,未能成婚。
627年,拜占庭(東羅馬帝國)席哈克略率軍在尼尼微古城舊址──通向波斯首都泰西封的門戶,重創波斯軍隊。

資治通鑑記載

高祖神堯大聖光孝皇帝下之下貞觀元年(丁亥,公元六二七年)
春,正月,乙酉,改元。
丁亥,上宴群臣,奏《秦王破陳樂》。上曰:“朕昔受委專征,民間遂有此曲,雖非文德之雍容,然功業由茲而成,不敢忘本。”封德彝曰:“陛下以神武平海內,豈文德之足比!”上曰:“戡亂以武,守成以文,文武之用,各隨其時。卿謂文不及武,斯言過矣。”德彝頓首謝。
己亥,制:“自今中書、門下及三品以上入閣議事,皆命諫官隨之,有失輒諫。”
上命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等與學士、法官更議定律令,寬絞刑五十條為斷右趾,上猶嫌其慘,曰:“肉刑廢已久,宜有以易之。”蜀王法曹參軍裴弘獻請改為加役流,流三千里,居作三年;詔從之。
上以兵部郎中戴胄忠清公直,擢為大理少卿。上以選人多詐冒資廕,敕令自首,不首者死。未幾,有詐冒事覺者,上欲殺之。胄奏:“據法應流。”上怒曰:“卿欲守法而使朕失信乎?”對曰:“敕者出於一時之喜怒,法者國家所以布大信於天下也。陛下忿選人之多詐,故欲殺之,而既知其不可,復斷之以法,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也。”上曰:“卿能執法,朕復何憂!”胄前後犯顏執法,言如湧泉,上皆從之,天下無冤獄。
上令封德彝舉賢,久無所舉。上詰之,對曰:“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奇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古之致治者,豈借才於異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德彝慚而退。御史大夫杜淹奏“諸司文案恐有稽失,請令御史就司檢校。”上以問封德彝,對曰:“設官分職,各有所司。果有愆違,御史自應糾舉;若遍歷諸司,搜括疵纇,太為煩碎。”淹默然。上問淹:“何故不復論執?”對曰:“天下之務,當盡至公,善則從之。德彝所言,真得大體,臣誠心服,不敢遂非。”上悅曰:“公等各能如是,朕復何憂!”
右驍衛大將軍長孫順德受人饋絹,事覺,上曰:“順德果能有益國家,朕與之共有府庫耳,何至貪冒如是乎!”猶惜其有功,不之罪,但於殿庭賜絹數十匹。大理少卿胡演曰:“順德枉法受財,罪不可赦,奈何復賜之絹?”上曰:“彼有人性,得絹之辱,甚於受刑;如不知愧,一禽獸耳,殺之何益!”
辛丑,天節將軍燕郡王李藝據涇州反。
藝之初入朝也,恃功驕倨,秦王左右至其營,藝無故毆之。上皇怒,收藝系獄,既而釋之。上即位,藝內不自安。曹州妖巫李五戒謂藝曰:“王貴色已發!”勸之反。藝乃詐稱奉密敕,勒兵入朝。遂引兵至幽州,幽州治中趙慈皓馳出謁之,藝入據幽州。詔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等為行軍總管以討之。趙慈皓聞官軍將至,密與統軍楊岌圖之,事泄,藝囚慈皓。岌在城外覺變,勒兵攻之,藝眾潰,棄妻子,將奔突厥。至烏氏,左右斬之,傳首長安。弟壽,為利州都督,亦坐誅。初,隋末喪亂,豪傑並起,擁眾據地,自相雄長;唐興,相帥來歸,上皇為之割置州縣以寵祿之,由是州縣之數,倍於開皇、大業之間。上以民少吏多,思革其弊;二月,命大加並省,因山川形便,分為十道:一曰關內,二曰河南,三曰河東,四曰河北,五曰山南,六曰隴右,七曰淮南,八曰江南,九曰劍南,十曰嶺南。
三月,癸巳,皇后帥內外命婦親蠶。
閏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壬申,上謂太子少師蕭瑀曰:“朕少好弓矢,得良弓十數,自謂無以加,近以示弓工,乃曰‘皆非良材’。朕問其故,工曰:‘木心不直,則脈理皆邪,弓雖勁而發矢不直。’朕始寤向者辨之未精也。朕以弓矢定四方,識之猶未能盡,況天下之務,其能遍知乎!”乃命京官五品以上更宿中書內省,數延見,問以民間疾苦,政事得失。
涼州都督長樂王幼良,性粗暴,左右百餘人,皆無賴子弟,侵暴百姓;又與羌、胡互市。或告幼良有異志,上遣中書令宇文士及馳驛代之,並按其事。左右懼,謀劫幼良入北虜,又欲殺士及據有河西。復有告其謀者,夏,四月,癸巳,賜幼良死。
五月,苑君璋帥眾來降。初,君璋引突厥陷馬邑,殺高滿政,退保恆安。其眾皆中國人,多棄君璋來降。君璋懼,亦降,請捍北邊以贖罪,上皇許之。君璋請約契,上皇雁門人元普賜之金券。頡利可汗復遣人招之,君璋猶豫未決,恆安人郭子威說君璋以“恆安地險城堅,突厥方強,且當倚之以觀變,未可束手於人。”君璋乃執元普送突厥,復與之合,數與突厥入寇。至是,見頡利政亂,知其不足恃,遂帥眾來降。上以君璋為隰州都督、芮國公。
有上書請去佞臣者,上問:“佞臣為誰?”對曰:“臣居草澤,不能的知其人,願陛下與群臣言,或陽怒以試之,彼執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順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為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誠治天下,見前世帝王好以權譎小數接其臣下者,常竊恥之。卿策雖善,朕不取也。”
六月,辛巳,右僕射密明公封德彝薨。
壬辰,復以太子少師蕭瑀為左僕射。
戊申,上與侍臣論周、秦修短,蕭瑀對曰:“紂為不道,武王征之。周及六國無罪,始皇滅之。得天下雖同,人心則異。”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周得天下,增修仁義;秦得天下,益尚詐力;此修短之所以殊也。蓋取之或可以逆得,守之不可以不順故也。”瑀謝不及。山東大旱,詔所在賑恤,無出今 年租賦。
秋,七月,壬子,以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為右僕射。無忌與上為布衣交,加以外戚,有佐命功,上委以腹心,其禮遇群臣莫及,欲用為宰相者數矣。文德皇后固請曰:“妾備位椒房,家之貴寵極矣,誠不願兄弟復執國政。呂、霍、上官,可為切骨之戒,幸陛下矜察!”上不聽,卒用之。
初,突厥性淳厚,政令質略。頡利可汗得華人趙德言,委用之。德言專其威福,多變更舊俗,政令煩苛,國人始不悅。頡利又好信任諸胡而疏突厥,胡人貪冒,多反覆,兵革歲動;會大雪,深數尺,雜畜多死,連年饑饉,民皆凍餒。頡利用度不給,重斂諸部,由是內外離怨,諸部多叛,兵浸弱。言事者多請擊之,上以問蕭瑀、長孫無忌曰:“頡利君臣昏虐,危亡可必。今擊之,則新與之盟;不擊,恐失機會;如何而可?”瑀請擊之。無忌對曰:“虜不犯塞而棄信勞民,非王者之師也。”上乃止。
上問公卿以享國久長之策,蕭瑀言:“三代封建而久長,秦孤立而速亡。”上以為然,於是始有封建之議。
黃門侍郎王珪有密奏,附侍中高士廉,寢而不言。上聞之,八月,戊戌,出士廉為安州大都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辛酉,中書令宇文士及罷為殿中監御史大夫杜淹參豫朝政。他官參豫政事自此始。
淹薦刑部員外郎邸懷道,上問其行能,對曰:“煬帝將幸江都,召百官問行留之計,懷道為吏部主事,獨言不可。臣親見之。”上曰:“卿稱懷道為是,何為自不正諫?”對曰:“臣爾日不居重任,又知諫不從,徒死無益。”上曰:“卿知煬帝不可諫,何為立其朝?既立其朝,何得不諫?卿仕隋,容可雲位卑;後仕王世充,尊顯矣,何得亦不諫?”對曰:“臣於世充非不諫,但不從耳。”上曰:“世充若賢而納諫,不應亡國;若暴而拒諫,卿何得免禍?”淹不能對。上曰:“今日可謂尊任矣,可以諫未?”對曰:“願盡死。”上笑。
辛未,幽州都督王君廓謀叛,道死。
君廓在州,驕縱多不法,征入朝。長史李玄道,房玄齡從甥也,憑君廓附書,君廓私發之,不識草書,疑其告己罪,行至渭南,殺驛吏而逃;將奔突厥,為野人所殺。
嶺南酋長馮盎、談殿等迭相攻擊,久未入朝,諸州奏稱盎反,前後以十數;上命將軍藺謩等發江、嶺數十州兵討之。魏徵諫曰:“中國初定,嶺南瘴癘險遠,不可以宿大兵。且盎反狀未成,未宜動眾。”上曰:“告者道路不絕,何雲反狀未成?”對曰:“盎若反,必分兵據險,攻掠州縣。今告者已數年,而兵不出境,此不反明矣。諸州既疑其反,陛下又不遣使鎮撫,彼畏死,故不敢入朝。若遣信臣示以至誠,彼喜於免禍,可不煩兵而服。”上乃罷兵。冬,十月,乙酉,遣員外散騎侍郎李公掩持節慰諭之,盎遣其子智戴隨使者入朝。上曰:“魏徵令我發一介之使,而嶺表遂安,勝十萬之師,不可不賞。”賜征絹五百匹。
十二月,壬午,左僕射蕭瑀坐事免。
戊申,利州都督義安李孝常等謀反,伏誅。孝常因入朝,留京師,與右武衛將軍劉德裕及其甥統軍元弘善、監門將軍長孫安業互說符命,謀以宿衛兵作亂。安業,皇后之異母兄也,嗜酒無賴;父晟卒,弟無忌及後並幼,安業斥還舅氏。及上即位,後不以舊怨為意,恩禮甚厚。及反事覺,後涕泣為之固請曰:“安業罪誠當萬死。然不慈於妾,天下知之;今置以極刑,人必謂妾所為,恐亦為聖朝之累。”由是得減死,流巂州。
或告右丞魏徵私其親戚,上使御史大夫溫彥博按之,無狀。彥博言於上曰:“征不存形跡,遠避嫌疑,心雖無私,亦有可責。”上令彥博讓征,且曰:“自今宜存形跡。”它日,征入見,言於上曰:“臣聞君臣同體,宜相與盡誠;若上下但存形跡,則國之興喪尚未可知,臣不敢奉詔。”上瞿然曰:“吾已悔之。”征再拜曰:“臣幸得奉事陛下,願使臣為良臣,勿為忠臣。”上曰:“忠、良有以異乎?”對曰:“稷、契、皋陶,君臣協心,俱享尊榮,所謂良臣。龍逄、比干,面折廷爭,身誅國亡,所謂忠臣。”上悅,賜絹五百匹。
上神采英毅,群臣進見者,皆失舉措;上知之,每見人奏事,必假以辭色,冀聞規諫。嘗謂公卿曰:“人慾自見其形,必資明鏡;君欲自知其過,必待忠臣。苟其君愎諫自賢,其臣阿諛順旨,君既失國,臣豈能獨全!如虞世基等諂事煬帝以保富貴,煬帝既弒,世基等亦誅。公輩宜用此為戒,事有得失,無毋盡言!”
或上言秦府舊兵,宜盡除武職,追入宿衛。上謂之曰:“朕以天下為家,惟賢是與,豈舊兵之外皆無可信者乎!汝之此意,非所以廣朕德於天下也。”
上謂公卿曰:“昔禹鑿山治水而民無謗讟者,與人同利故也。秦始皇營宮室而民怨叛者,病人以利己故也。夫靡麗珍奇,固人之所欲,若縱之不已,則危亡立至。朕欲營一殿,材用已具,鑒秦而止。王公已下,宜體朕此意。”由是二十年間,風俗素樸,衣無錦繡,公私富給。
上謂黃門侍郎王珪曰:“國家本置中書、門下以相檢察,中書詔敕或有差失,則門下當行駁正。人心所見,互有不同,苟論難往來,務求至當,捨己從人,亦復何傷!比來或護己之短,遂成怨隙,或苟避私怨,知非不正,順一人顏情,為兆民之深患,此乃亡國之政也。煬帝之世,內外庶官,務相順從,當是之時,皆自謂有智,禍不及身。及天下大亂,家國兩亡,雖其間萬一有得免者,亦為時論所貶,終古不磨。卿曹各當徇公忘私,勿雷同也!”
上謂侍臣曰:“吾聞西域賈胡得美珠,剖身以藏之,有諸?”侍臣曰:“有之。”上曰:“人皆知彼之愛珠而不愛其身也;吏受賕抵法,與帝王徇奢欲而亡國者,何以異於彼胡之可笑邪!”魏徵曰:“昔魯哀公謂孔子曰:‘人有好忘者,徙宅而忘其妻。’孔子曰:‘又有甚者,桀、紂乃忘其身。’亦猶是也。”上曰:“然。朕與公輩宜戮力相輔,庶免為人所笑也!”
青州有謀反者,州縣逮捕支黨,收系滿獄,詔殿中侍御史安喜崔仁師覆按之。仁師至,悉脫去杻械,與飲食湯沐,寬慰之,止坐其魁首十餘人,餘皆釋之。還報,敕使將往決之。大理少卿孫伏伽謂仁師曰:“足下平反者多,人情誰不貪生,恐見徒侶得免,未肯甘心,深為足下憂之。”仁師曰:“凡治獄當以平恕為本,豈可自規免罪,知其冤而不為伸邪!萬一暗短,誤有所縱,以一身易十囚之死,亦所願也。”伏伽慚而退。及敕使至,更訊諸囚,皆曰:“崔公平恕,事無枉濫,請速就死。”無一人異辭者。
上好騎射,孫伏伽諫,以為:“天子居則九門,行則警蹕,非欲苟自尊嚴,乃為社稷生民之計也。陛下好自走馬射的以娛悅近臣,此乃少年為諸王時所為,非今日天子事業也。既非所以安養聖躬,又非所以儀刑後世,臣竊為陛下不取。”上悅。未幾,以伏伽為諫議大夫。
隋世選人,十一月集,至春而罷,人患其期促。至是,吏部侍郎觀城劉林甫奏四時聽選,隨闕注擬,人以為便。
唐初,士大夫以亂離之後,不樂仕進,官員不充。省符下諸州差人赴選,州府及詔使多以赤牒補官。至是盡省之,勒赴省選,集者七千餘人,林甫隨才銓敘,各得其所,時人稱之。詔以關中米貴,始分人於洛州選。
上謂房玄齡曰:“官在得人,不在員多。”命玄齡並省,留文武總六百四十三員。
隋秘書監晉陵劉子翼,有學行,性剛直,朋友有過,常面責之。李百藥常稱:“劉四雖復罵人,人終不恨。”是歲,有詔征之,辭以母老,不至。
鄃令裴仁軌私役門夫,上怒,欲斬之。殿中侍御史長安李乾祐諫曰:“法者,陛下所與天下共也,非陛下所獨有也。今仁軌坐輕罪而抵極刑,臣恐人無所措手足。”上悅,免仁軌死,以乾祐為侍御史。
上嘗語及關中、山東人,意有同異。殿中侍御史義豐張行成跪奏曰:“天子以四海為家,不當有東西之異;恐示人以隘。”上善其言,厚賜之。自是每有大政,常使預議。
初,突厥既強,敕勒諸部分散,有薛延陀、回紇、都播、骨利乾、多濫葛、同羅、仆固、拔野古、思結、渾、斛薛、結、阿跌、契苾、白?等十五部,皆居磧北,風俗大抵與突厥同;薛延陀於諸部為最強。
西突厥曷薩那可汗方強,敕勒諸部皆臣之。曷薩那徵稅無度,諸部皆怨。曷薩那誅其渠帥百餘人,敕勒相帥叛之,共推契苾哥楞為易勿真莫賀可汗,居貪于山北。又以薛延陀乙失缽為也咥小可汗,居燕末山北。及射匱可汗兵復振,薛延陀、契苾二部並去可汗之號以臣之。
回紇等六部在郁督軍山者,東屬始畢可汗統葉護可汗勢衰,乙失缽之孫夷男帥其部落七萬餘家,附於頡利可汗頡利政亂,薛延陀與回紇、拔野古等相帥叛之。頡利遣其兄子欲谷設將十萬騎討之,回紇酋長菩薩將五千騎,與戰於馬鬣山,大破之。欲谷設走,菩薩追至天山,部眾多為所虜,回紇由是大振。薛延陀又破其四設,頡利不能制。
頡利益衰,國人離散。會大雪,平地數尺,羊馬多死,民大飢,頡利恐唐乘其弊,引兵入朔州境上,揚言會獵,實設備焉。鴻臚卿鄭元璹使突厥還。言於上曰:“戎狄興衰,專以羊馬為侯。今突厥民飢畜瘦,此將亡之兆也,不過三年。”上然之。群臣多勸上乘間擊突厥,上曰:“新與人盟而背之,不信;利人之災,不仁;乘人之危以取勝,不武。縱使其種落盡叛,六畜無餘,朕終不擊,必待有罪,然後討之。”
西突厥統葉護可汗遣真珠統俟斤與高平王道立來,獻萬釘寶鈿金帶,馬五千匹,以迎公主。頡利不欲中國與之和親,數遣兵入寇,又遣人謂統葉護曰:“汝迎唐公主,要須經我國中過。”統葉護患之,未成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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