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會

袁文會

袁文會(1901一1950),民國時期黑社會頭目、漢奸,被稱為天津教父,祖居天津南門外蘆莊子(又稱蘆家莊)。他腳行出身。1926年加入安青幫會,收徒聚眾,成為天津安青幫首領。1937年七七事變後,袁文會充當日本憲兵特務,開設賭局、花會,代敵抓捕迫害華工。1950年被人民政府鎮壓。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袁文會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天津
  • 出生日期:1901年
  • 逝世日期:1950年
  • 職業:青幫頭子
家族介紹,個人生活,青幫大佬,參加青幫,爭奪賭場,砸汽槍場,砸詩謎場,成立花會,北京賭場,廣收徒眾,袒護徒弟,販運煙土,沽名釣譽,充當漢奸,戰後伏法,

家族介紹

袁文會(1901一1950),祖居天津南門外蘆莊子(又稱蘆家莊)。祖父袁老先,哥仨都是禿頭,共生子侄八人。袁文會之父大排行行七,名袁國璋,生二子,長子袁文會,次子袁文德(文德為人老實、好學,於1935年萬國公寓兇殺案後被嚇死)。
袁老先為蘆莊子著名混混,在日租界松島街設立腳行鍋戶,旭街至海光寺這條街上的日商洋行和中國商店,凡裝卸貨物一律須由袁家腳行承包。袁老先很有點武功,手使一把特製鐵杴,他弟兄及子侄十餘人,在蘆莊子一帶形成一霸。1898年袁家擴展霸業,老七袁國璋到北城根估衣街爭奪當地腳行,老七很有臂力,在與對方爭鬥中失手打死了人,被清官府逮捕後,判處充軍山東。是年正值山東義和團興起,袁國璋趁亂越獄逃跑,參加了義和團。庚子義和團失敗後逃回天津,兩年後去山西參加清軍,自此永無音信。繼而袁文會母死,他與弟弟文德同由其八叔袁國璽撫養
民國初年袁老先弟兄相繼死去,袁家腳行也逐漸衰落。老八袁國璽改行,在蘆莊子開設寶局(賭場),利用其父兄的餘威和與日租界交界的有利條件,生意非常興隆,故而無暇照顧袁文會弟兄。

個人生活

袁文會生性粗野,不讀書不求上進,整日在鄰裡間打架鬥毆。日久惹得其八嬸反感,對他非打即罵,甚至不給飯吃,致使他終日遊蕩於“三不管”。袁文會在難以忍受之下投奔其舅父家,舅父姓隋,在東門外天后宮當老道(火居道)。
袁文會16歲時隋老道送他到棚鋪學徒。袁身材利落,在柵匠中學得撐桿上房的本事,但他遊蕩成性,未等出師就辭退不乾,氣得舅母又打又罵。他一氣索性不回舅家。

青幫大佬

參加青幫

1925年袁文會和王恩貴、殷鳳鳴、牛占元等在南市慶雲茶園(解放後改名共和戲院,現已無存)聽雜耍(曲藝),適為姜二順的靠山調唱“妓女悲秋”,聲調婉轉動聽,但詞句淫蕩下流,引起袁、王等人大叫邪好,怪聲怪氣引得全園聽眾大嘩。
這時樓上包廂坐著姜二順的熟客李七猴,李七猴是當時直隸督軍褚玉璞的乾兒子。李對袁等人叫邪好攪亂其心上人的演唱非常生氣,即派其隨從馬弁數人下樓將袁、王等人逮捕送押到軍警督查處,李七猴並要求其乾爹褚玉璞從重處治。褚玉璞當即命令軍警督查處長厲大森對袁等執行槍決。
訊息傳出急壞了殷鳳鳴的弟弟殷鳳山,殷風山是督查處的小隊員,當即哀求隊長白雲生給以幫助。白雲生,山東省歷城縣人,早年參加青幫幫派為嘉海巳二十二代通字班。他有個師叔,人稱孫老太爺,是褚玉璞的乾老,對孫敬如親爹。白雲生只有去找孫老太爺向褚玉璞求情,這一辦法真靈,褚馬上下令釋放袁、王等人。袁文會、王恩貴等釋放後,立即叩見白雲生,對白乾恩萬謝,並要求拜白雲生為師加入青幫,白當即應允。
袁文會、牛占元、王恩貴、殷鳳鳴、殷鳳山等人成為白雲生在天津收的第一批徒弟,其中以牛占元歲數大,即為開山門大徒弟,也就是袁等的大師兄。香堂在白雲生家舉辦,請張鳳嶺為引進師(張是白的師弟),張對幫規幫法和香堂的擺布是個大內行,對堂詞背得滾瓜爛熟,後來白雲生凡收徒時均由張協助,張也就吃上這行飯。因白收徒非常多,後來張在青幫中人們有個口頭語“懂不懂要找張鳳嶺”。
白雲生自從收了袁等徒眾後,名聲大振,凡天津大小雜八地紛紛煩人托竅拜白為師加入青幫,一時白家門庭若市。致使白雲生在天津開了青幫碼頭,後來軍政工商文藝各界中的一些人,為了出風頭、找靠山仗勢欺人,少部分為生活所迫,紛紛拜在白的門下為徒。
如淪陷時期商會會長劉靜山、穆莊子天齊廟的大惡霸王海明武清縣的土皇帝柳小五都是白雲生的徒弟。到30年代末40年代初,袁文會在天津鼎鼎大名時,白雲生居然成了天津幫會的太上皇,官稱白老頭。
袁文會除拜白雲生為師加入青幫外,在30年代初更認了兩個乾爹:一個是軍閥李景林部下的軍長謝玉田,一個是日租界華捕偵緝隊長劉壽岩,從而更增長了袁文會的囂張氣焰。

爭奪賭場

同文俱樂部位於日租界旭街北端東側的同慶茶園後,主人方若是日軍初進天津時的走狗,因而在日租界成為“一等公民”。這個俱樂部名為文人墨客的娛樂場所,招牌是以文會友,實則為大型賭場,設有棋、牌、對詩、鬥蟋蟀等娛樂項目,看起來都屬於文化娛樂活動,其實這完全是大輸大贏的賭具。
他從中抽取“水子”頭錢,每天收入相當大。而租界當局無論是日、華官警對他是不敢染指的,他興旺時期袁文會還沒有得勢,袁也不敢有所觸犯。
六地位於日租界如街北端西側的閘口街,是個以六種賭具賭博的寶局,有篩子寶、牌九、金錢攤、轉盤球、搖缸子寶等。這裡的主人很多,都是陸續耍胳臂賣打而鑽入拿掛錢的,大部分是混混發源地西頭來的,有麻張三、劉桂希(西頭大混混李金鰲徒弟)、方明、郭茂林(郭大個)、房樹恩(房大個)、小王老(摔跤名將)、禿王平等,這些人都是白雲生的徒弟,還有王德山(西頭大惡霸劉廣海的大師兄)和李明德國民飯店經理潘子欣徒弟)。六地每月要給袁文會份錢。
蘆莊子寶局位於蘆莊子非租界地與日租界交界的高坡上。這是袁國璽獨自經營的,最初是袁氏弟兄,後來袁文會得勢更沒有人敢惹,一般幫會對袁八都恭而敬之,故而袁八寶局一直乾到死才結束。
劉寶珍寶局位於華安街南口,非租界與日租界交界,劉寶珍和袁八很有交情,但也是袁文會的師兄,袁對劉也始終不加進犯。
袁文會自拜白雲生加入青幫後也收了些徒弟,先在旭街新旅社後幹了小賭局,生意還算不錯,但他並不滿足。此時有個蘇蘭芳(外號蘇禿子),在日法交界的富貴胡同旁新津里開了個寶局,生意相當好。原因是位於日法交界,凡法租界好賭者都到這裡賭博。
袁早想染指,當即派徒弟給蘇送信,叫蘇把寶局讓給袁乾,蘇豈肯把好吃的肉讓出。於是定日相鬥,袁因有日警頭頭劉壽岩的關係,早向劉托情,屆時雙方打手交鋒,蘇方戰敗,日警趕到還逮捕了蘇方打手。後蘇托人求和,願將寶局讓與袁——讓袁當大掌柜,仍由蘇主持寶局,袁就這樣拿下了這個寶局。

砸汽槍場

1934年在新明大戲院北側由新明經理孫寶山(1)勾結日本浪人開設了一個汽槍場,是以打汽槍為賭博的賭場,每天收入頗豐。它的賭具是牆上掛著畫有12個屬相的大轉盤,將它轉起來用汽槍描準射擊,下邊台桌上同樣畫著12個屬相,賭徒們以錢任擇各門押注,待汽搶打準某屬相後,1元贏11元。
這個賭場因未把日警賄賂好,巡捕頭頭們指使袁文會去搗亂。袁授命帶了十多個打手,將汽槍場砸了個稀爛。孫寶山找來日本浪人,與袁打手一起到日警署打官司,袁打手硬說在汽槍場輸了錢,而場方說是打槍遊戲不是賭博,警署勒令停業,放了袁的打手,砸的什物等於白砸。這個場址後來改為日本舞場,1945年“八一五”日本投降後,這裡改為酒吧間專接待美國軍隊,一時生意非常興隆。

砸詩謎場

中原公司6樓由方若之子方式(號長宜),開設大型賭博場,賭的形式為猜詩謎,美其名為以文會友。設有大方台桌,桌上擺著各種詩詞成語,賭徒們以高級紙菸(三炮台)為賭注(代替現金),掌賭人以明礬寫好詩句,用水泡出字來核對,押多少贏多少,輸贏數字很大。
方式依仗其父勢力,其母又是日本人,根本不把日警放在眼裡。1934年冬的一天,日警頭子徐樹浦到會德號串門和袁文會談及詩謎場事,徐因方式仗勢開賭場不給日警好處很為氣憤,袁即表示派人砸詩謎場,給方式個顏色看看。袁把我和劉國安(袁徒)叫來,命我二人到中原公司6樓去砸詩謎場,並囑咐砸完一人頂事,到警署千萬別提袁文會叫去的。
轉天我倆到中原6樓,詩謎場圍著三四十人押注,我首先用手分開人群,近前一看桌上押的沒有錢全是紙菸,我向掌管人說:“這是什麼?我們來乾兩盤吧!”順便把桌子推翻。方式一看過來要抓我,劉國安冷不防給方一個大耳光,他戴著的眼鏡也打飛了,他的打手一齊上來圍攻我二人。這時駐場日捕趕到,這個巡捕叫蔡連科,是袁的徒弟,一看是我們二人,馬上維護著,並叫我快走,只叫劉國安一人頂事,方式也派了管事人跟著,一齊帶到日警署。到警署經審訊,劉國安控告在詩謎場輸了千元,方式的頂事人則說詩謎是以文會友,非為賭博,雙方各執一詞,到晚上全都釋放。徐樹浦得訊息後又到會德號,叫袁文會帶人去詩謎場示示威。轉天袁文會帶著郭小波、李子珍、閻仲三和岳老等到中原公司6樓。
這天詩謎場雖然照開,而賭徒不多,原因是昨天被砸,人們不敢再來。方式和他的打手們全在場。這時正有個丁振芝的兒子,他和方式是好友,他不自量力地要為方式拔創,向袁等人走來,袁向岳老使了個眼色,岳老向前抓住丁,連踢帶打,丁只好抱頭鼠竄。
方見此情景未敢上前,轉天托出方明(袁師弟),向袁賠禮並講條件,願每天給袁30元,請袁照顧該場安全,袁答應後每天給我和劉國安每人5元,他獨得20元,並許可我倆每天在6樓餐廳白吃飯,順便照料詩謎場。同時也答應給日警署華人巡捕月錢。這是打出來的。
此外又如妙峰山下院(位於四面鐘後,是肖鐵楞的寶局);英商跑馬場(有李律閣的股東,跑馬師中有袁文會徒弟,袁也養馬)以及“回力球”,也都請袁出名護場,每天給袁份錢。

成立花會

花會在30年代是個新型的賭博方式,它在天津成立時分為老筒和新筒。老筒地址在日法租界的交界新津里,新筒地址在小松街萬國公寓旁。1931年上海人任渭漁來津投奔國民飯店經理潘子欣,任和潘為好友,擬在法租界開設新型賭博“花會”(這種賭博當時已風行於江南)。經潘聯繫法工部局,未能允許,潘遂介紹任到日租界會德號找袁文會,經袁協助在新津里開辦,稱為老筒。該筒每天給袁20元,袁派郭小波,國文瑞、段六等為護筒打手,每天各拿份錢。
1934年又有上海人黃桂山(袁徒)、阿喬、阿桂等人來津,找袁文會也想設立花會。黃桂山由上海定做一輛最新式的人力車送給袁文會,這輛車為海式,其車廂、車把、擋泥板均以黃銅包鑲,呈金黃色,青芝麻皮車罩,雙腳鈴,上下四個車燈,後有尾燈兩個。這種人力車上海只產兩輛,一輛由上海青幫頭子黃金榮乘坐,而這一輛由黃桂山以高價買下孝敬給袁,袁一見大喜,更給車夫李二買了身新衣服,以與新車相稱。
袁文會協助黃等在小松街萬國公寓旁設立了花會,稱之為新筒,並派李子珍、曹玉和、閻仲三為護筒打手,各拿份錢,袁也是每天要20元。新老筒袁共拿40元作為他家庭生活費用,每天由曹玉和送蘆莊子袁二太太家。
兩個花會筒是日租界公開的賭場,其主持人都需要擁有一定數額的資本存到正金銀行,作為保證金。對日警暑上下人等都有大小份的月錢,就這樣警署頭頭們還要臨時去找便宜,徐樹浦有時到新筒找李子珍,以一元錢叫李代押,這就是說要一定贏,開筒後他就能拿33元,因而花會開銷是相當大的。
花會是以36門為賭注,它有太平、坤山、光明、志高、正順、三槐、江祠、漢雲、福孫、九官、必得、月寶、火官、河海、逢春、榮生盧奎、天龍、天申、日山、茂林、青元、有利、上招、契約、銀生、明珠、井利、只得、安士、吉品、元吉、萬金、元貴、攀桂等。
在開辦初期,押花會的以南方人較多,尤其是日租界和南市的南方妓院從掌班老闆到妓女,差不多天天必押,後來發展到天津當地人,家庭婦女、各商店經理和職工。其發展又快又廣。
原因之一是花會有義務跑封人非常多,其中男女都有,他們以此為業,每天串商店、住戶、妓院。
原因之二是花會輸的數目小,而贏了就是大數目,一角錢能贏三元三角,當年麵粉最好的只有一元七八角一袋,一角錢可贏兩袋麵粉,但是越賭數字越大,輸的時候多,偶爾贏了一次就歡天喜地地到處宣揚,無形中做了花會的義務宣傳。
原因之三,當年人們大部分講迷信,花會的36門都離不開迷信,如“打亮子”即做夢,夜間做夢夢見吃螃蟹,轉天起床馬上找跑封人押“河海”。家中遇有難事而順利解決就押“太平”或“有利”。總之在一天生活中什麼事都能和這36門對得上號。
原因之四,受花會之害最深的是家庭婦女,早年絕大多數婦女是不到社會上工作的,男人賺錢即交給妻子,女人擔負家庭生活,這說明妻子是掌握錢財的,她們經不起跑封人的說勸,偶作一試,確贏了不少錢,從此這個鉤就掛上了,最終輸得變賣財物,更不敢告訴丈夫,結果被逼得投河覓井而自殺者大有人在。花會這種賭博害人之廣,罪惡之深,可謂罄竹難書。

北京賭場

北京大旅社賭場,地址在北京前門外大柵欄“餡餅周”對過,明為旅社實是大型賭場。這裡主人是日本浪人三野,他是受北京特務機關囑託,以開旅社為掩護進行特務活動,更以賭場收入作為特務活動經費。1936年初正式開業。三野是個特務,對賭博這一門他一竅不通,於是他到天津拜訪袁文會請袁幫忙。不料遇袁文會為逃避萬國公寓殺人案不在天津,而正巧遇上郭小波和李子珍。由於萬國公寓事件後,新老筒花會同時被日租界當局下令停業,而劉廣海在法院告袁文會及其羽黨,追捕之風很緊。三野到天津來找他們幫忙正稱其意,於是郭、李馬上隨三野到北京大旅社承辦賭業。
當時北京賭場較少,即使有小型的也不敢明目張胆地乾,對賭徒們也不安全,而大旅社賭場是日本人幹的,北京警察局對它也無可如何,故而北京嗜賭的闊人們紛紛來大旅社賭個痛快,尤其是梨園行人也來此賭博。到1937年七七事變日軍侵占華北後,這個賭場更是興旺。這時袁文會已回津重操舊業,並受到日本人的寵愛。郭小渡、李子珍不敢獨享好處,馬上由北口買了細毛皮襖多件並帶現金數千元來津孝敬袁,從而得到袁的讚賞。但好事不長,北京偽華北政委會向日本特務機關反映,建議將大旅社賭場取締,以保障北京治安,日特務機關只好勒令該賭場立即停業,至此郭小波、李子珍只好回津。郭賺了些錢就在壽街開了個北洋飯店,李子珍重回袁處。

廣收徒眾

袁文會自其出世,直到1945年“八一五”日本投降被捕止,據不完全統計,他所收徒眾多達萬餘人,其中包括各行各業,開始都是些五子行業的茶房夥計等等,尤其是妓院夥友以及掌班的更多。當他在天津大名鼎鼎時,收徒就挑挑撿撿,要拜他為師就不那么容易。在藝人當中以曲藝界較多,但有時他自己不收,而叫他師兄弟們收。如有兩位著名相聲演員就曾拜郝樣金為師。郝最初和李子珍是好友,後來一起投奔袁文會。日偽時期他經營群英戲院。
1940年天津南市燕樂、昇平戲院專演雜耍(曲藝),有個相聲名演員戴少甫,他是個票友下海,沒認過師父更沒投個門派,在燕樂演出一鳴驚人,很受觀眾讚許,排在全場演員倒二,就因為沒有門派師傳,被同行所忌。而且經常有“雜八地”找戴的麻煩,原因是他沒有參加青幫認個有名的師父作靠山,於是戴托人向袁文會遞小帖(即拜師的履歷信),而袁始終未應允,逼得戴無法。偶有一天袁到燕樂聽戲坐在樓上包廂,戴一看機會到來,跑到包廂給袁跪下磕頭認師,就這樣加入青幫,從此一些小雜八地們再不敢欺服戴了。當年藝人就是這樣為生活所迫不得不依靠這些惡霸們的。
1927年武術社在天津大興其道,當時比較著名公開設立的有18處,分布在各個角落。各學校尤其是中學,特設武術這一門課程。鈴鐺閣中學(省一中)的武術老師叫武彩雲,他以蹉腳門掌門老師名聞於天津。武的長子以普濟拳(即皮拳)稱著,次子在馬良軍隊中任武術教官。他有個徒弟叫呂學鑒,打彈弓百發百中,身輕如燕,能躥房越脊,呂開始看不起武彩雲,後經交手對打,被武打服而認為師。武最得意之徒叫趙大鵬,外號鎮南窪,也就是說南門外一帶無敵手。
南門外南關老街,是個繁華的集市,魚、菜、肉等各市都在此處,這裡居民和商號的員工都好習武。有一十居飯館掌柜趙金山,魚市、菜市掌柜杜承奇、孫連義、劉振鐸等人,集資成立進德武術社,約請趙大鵬為老師,開業後有學生40餘人,大部分都是附近居住好武的子弟們。自從趙大鵬在進德武術社授徒後,武彩雲老師也常來指導,使得學員們深受其益。而這些學員後來都是袁文會的得力打手,我就是其中之一。
1928年北伐成功後,我國武術事業更是蓬勃興起,南京政府成立國術館,館長張之江。是年秋南京政府派褚民誼來津主持天津武術會演大會,地址設立在南開中學。屆時天津18個武術社和所有武術愛好者雲集南開中學體育場,各路英雄會集一堂,門戶有太極、八卦、形易、蹉腳、通背等等。會場隆重熱烈,學員們逐一出場表演,各顯其精湛之絕技。進德武術社的學員們受到大會的好評,並得到銀盾等獎勵。
這天袁文會帶著郭小波、李子珍、陳少舫、王恩貴、殷鳳鳴等人也到場參觀,他看到進德武術社從師父趙大鵬以至40多個學員,各個武功精良。他心想要增強霸業非有這些人相助不可,數日後他又帶著以上這些人到南門外進德武術社拜見趙大鵬。相見之下雙方互道交情,袁提出願大力資助武術社,並在南市會賓樓宴請趙大鵬,席間提出介紹趙拜白雲生為師加入青幫,袁為白代收師兄弟,把武術社所有學員盡收為袁徒,參加青幫24代學字班。趙滿口應承,這個交易就這么痛快地達成,我就在這年拜袁文會為師加入青幫。在收徒的香堂儀式後,袁文會給趙大鵬買了身新衣服,給學員們每人一雙練武快靴,送給武術社一堂新武器,使進德武術社面貌煥然一新。

袒護徒弟

1931年袁徒馬世昌的叔父馬雲生,原為山東督軍張宗昌的隨從副官。張宗昌失敗後,帶著其四妾“滿堂”逃往大連隱居,天津遺下五妾“富貴”(滿堂之妹)。該妾私蓄頗豐,住日租界桃山街(今包頭道),張宗昌去大連後,富貴不甘寂寞,姘靠了張的副官馬雲生,二人打得火熱,馬也騙了富貴不少錢。富貴不久即甩了馬雲生,另與前駐日領事莊金科相識而同居。馬雲生內心憤憤不平,終於匪性大發,買了瓶鏹水上門找富貴施以報復,幸而一瓶鏹水都灑在富貴身上,只燒毀了表服而未傷皮肉,其毀容目的未能得逞。莊金科得知後,暗使日本警察署將馬雲生逮捕,馬雲生侄馬世昌為救其叔,找到師父袁文會求救,袁看愛徒之面,親自到警察署將馬雲生保釋。莊金科得知雖對袁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是年冬,中原公司發現炸彈,作案人始終沒有下落。莊乘機向日本憲兵隊密告,炸彈案系袁文會集團所為。這時傳言要逮捕袁,袁的乾爹、日警署五道劉壽岩得知此信,明知有人陷害袁,即將袁找來,囑他立即去日本憲兵隊自首。袁遵囑到憲兵隊自首,經審查確非袁所為,又由於劉的疏通,很快袁即被釋放。
11月富貴知馬雲生怒氣未息,又得罪了袁文會,就約馬雲生吃飯,談條件擬再給馬些錢從此作罷,而馬不但未接錢,反而揚言待機會找莊復仇。是年舊曆除夕,莊金科到桃山街富貴家準備過年,天將黑,忽有便衣二人各持手槍闖進,照準莊頭部、胸部連開數槍,莊當場身亡(後來得悉這兩人是國民黨藍衣社人員,因莊金科是極端親日分子故而殺之)。富貴急忙報警,經審訊,富貴聲稱日前有馬雲生揚言要殺莊金科報仇。
日警根據情報直奔馬家,倒了霉的馬雲生正在與家人過團圓年,糊裡糊塗不知何故被逮捕,經審問後送華界法院,在屈打成招之下判了20年有期徒刑。1936年我因萬國公寓兇殺案被押時,曾和馬雲生同住一監,他和我談及此事始末。1937年七七事變,袁文會帶著日本憲兵到西頭監獄救出王恩貴等人(因萬國公寓案被押)時,順便把馬雲生也放了出來。

販運煙土

1932年上海青幫頭子杜月笙販運印度大煙土(鴉片),以英國船運往天津太古碼頭卸貨販賣。太古碼頭腳行大把頭王把(人稱大王把),他把持著太古碼頭往來船隻裝卸貨物的大權,收入甚豐。袁文會早想染指,一天由袁徒弟李榮堂(李即太古碼頭工人)領路,袁帶了打手100餘人到碼頭找大王把,命他交出碼頭腳行,而大王把怎肯將這塊肥肉輕易讓出,雙方話不投機,打了交手戰,一時刀槍斧把齊飛,傷人很多,李榮堂早就恨透大王把,今天在師父面前正是立功時機,他手急眼快用雙叉子(匕首)將大王把刺倒。大王把的人一看頭人倒地,一個個扔下大王把不管(後來大王把由其親信用小船運回老家)紛紛跪地拜袁為師,就這樣袁奪得太古碼頭腳行,派李榮堂負責這個腳行,同時又收了幾百名徒弟。從此與上海杜月笙拉上販運煙土的關係,杜月笙經常派其親信任和三與袁聯繫,任也是上海著名惡霸,後來天津劉廣海逃避袁的追捕,跑到上海結識了任,並拜任為先生(青幫中人原已認師,再想認師即稱先生),任曾非常照顧劉廣海,並資助他逃到香港。
袁自奪得太古碼頭後,便清理了海河沿岸各大小碼頭的把頭,他獨占海河的貨物裝卸。
黃郛是個老親日分子,他在30年代曾任國民黨南京政府行政院駐北平政務委員會委員長。他依仗著職務之便,由西北包頭往天津販運煙土,一般由天津北站卸貨,以汽車直運日租界。當運煙土汽車到達旭街北口時,再同袁文會組織的公記印子房(這個印子房設在閘口街同慶茶園旁,負責人有王恩貴、劉金銘等)派人押車運到德義樓或樂利、大北、息游別墅等旅店,交付各煙販,每車要給公記60元。每天僅運煙土車的收入就有數百元。

沽名釣譽

袁文會為了沽名釣譽,收買人心,討好鄉鄰,做了一些貌似善事的事。
每年的舊曆四月初八是藥王爺生日,天津西郊有個峰窩廟,廟內供奉著藥王。舊社會人們迷信神佛的思想非常濃厚,往往當父母生大病的時候,兒女們在神佛前許個心愿,待父母大病痊癒後轉年藥王爺生日,一定到蜂窩廟燒香以還所許的心愿,甚至有許下“一步一個頭磕到峰窩廟”心愿的;有的“滾磚”(就是磕頭磕在磚上),最真摯的心愿莫如“掛燈”(就是從兩個胳臂下的肉皮用鐵絲串透,下邊掛一串膠紙燈籠,再由兩個人給扶著胳臂)。天津城距離峰窩村約30里,在天津西南方,如果要磕頭或掛燈走這么長路,人是受不了的,在天津與峰窩村中間有個廟叫大寺,一般只到此為止,甚至再短一些,這要看本人的誠心與體力。藥王廟會前後舉辦l0天,這些天廟的周圍人山人海,做小買賣趕廟會的非常多,當地人用葦草編些小動物賣給帶小孩的香客。
袁文會每年到峰窩廟會這些天,他花錢在沿途每隔一里搭一個大席棚,設座位供香客休息,並備有綠豆湯隨便喝。多年來只要有廟會他就這樣準備,從不間斷。
舊社會掙錢難,窮人多,平日揭不開鍋沒飯吃的大有人在,更不用說過年。但人們都希望在這一年的盡頭“除夕”無論多窮也要全家人吃一頓團圓餃子。吃餃子要白面,而平常連棒子麵都買不起,又哪來的白面呢?袁文會在這方面是會做人的。每年除夕前,他在蘆莊子米麵鋪買200袋白面,叫面鋪開好5斤一張取麵條子,他把這些白麵條子,分給他的手下人,叫他們在大年三十前一天的晚上,到蘆莊子附近串街走巷,打聽哪一家窮得過不去年,就叫開門給一張取麵條子,這一張麵條確似雪裡送炭。他每年如此,用不多的錢,而討好蘆莊子附近的窮人。
在蘆莊子袁家房後的華安大街上,有個理門公所和信義堂。公所是以戒菸酒為主題的會道門,它的建立都是靠善男信女逢年過節捐助來維持它的存在。信義堂也是天津較大的理門公所,它的最大施主要屬袁文會。
袁文會這號人還成立抗日救國軍,聽起來這確是新鮮事,但確有其事。1931年“九--八”事變後,原東北軍張作霖部下將領紛紛逃進關里。武漢卿原是東北軍騎兵旅旅長,“九一八”後帶著女兒來到天津,女兒不僅會騎馬,還能雙手打搶,而且面貌嬌好。武漢卿自進入天津,抗日復仇心切,經人介紹認識了袁文會。武一心想借袁的力量招兵買馬成立抗日救國軍,武手中尚有些私蓄。
袁一見這父女二人,他就另懷居心,他想一方面招些人力為他霸業效力,一方面他想占有武的女兒。武與袁二人一拍即台,武漢卿在北京天橋招兵,袁在天津南市招兵,結果招了300餘人,成立抗日救國軍,武為司令,袁為副司令。隊伍拉到良鄉集訓,正遇山西商震軍隊,商認為他們是一批土匪部隊,一接觸即被打散,武和袁逃回天津,前後只半年時間。後來袁競以威逼利誘手段姦污了武女。

充當漢奸

袁文會認賊作父,死心塌地的為日本帝國主義效勞,是日本侵略中國的得心應手的工具。在“七七”事變前,袁就已經充當日本帝國主義的走狗,在日本侵占了天津以後,更進一步投靠日本帝國主義。袁文會在這期間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真是罄竹難書。現僅舉其犖犖大者一,略述於下:
(1)組織“便衣隊”暴亂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帝國主義又把侵略魔爪伸向華北。在日本特務土肥原賢二親自策劃下,一九三一年十一月由漢奸李際春、張璧等人在天津發動了一次“便衣隊”暴亂。袁文會收羅了一千多名吸食毒品的“白面客”,參預了這次騷亂活動,嚴重地擾亂了社會秩序,為日本帝國主義侵占華北製造藉口。
(2)建立漢奸組織
在一九三五年,袁文會秉承日本特務小日向的旨意,糾合漢奸、青幫分子張遜之等人,建立以青幫為核心的“普安協會”,網羅社會上的一些殘渣餘孽,冒充所謂“民意代表”,經常散布“要求華北自治”的漢奸輿論,擾亂視聽,為日本侵略華北張目。日本侵占天津後,又組織“安清道義會”的漢奸組織。
(3)抓捕殺害勞工
在“七七”事變爆發前數年,袁文會唆使其爪牙在南市、地道外等地誘騙壯丁,押送到海光寺日本兵營,為日本帝國主義修築地下工事。日本人怕勞工泄露軍事工程情況,竟秘密將勞工殺死,拋入河中。當時天津海河常有浮屍漂流,就是這些慘遭殺害的勞工。
(4)供敵情報
袁文會的爪牙遍布社會的各個角落,這是他為日寇蒐集情報的一個有利條件。各飯店旅館、娛樂場所、煙館、賭場、妓院、車站、碼頭等,都是袁蒐集情報的渠道,其所涉及的方面也非常廣泛,如政治動態、經濟活動、人物行止、社會輿論,都在蒐集範圍之內,特別重視蒐集有關八路軍活動的情報。袁與日本憲兵隊、日本茂川特務機關、日本駐天津總領事館,日本守備隊、日本海軍武官府等機關都保持聯繫,供給情報。
(5)販賣華工
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後,由於國內青壯年都被征入伍,勞動力缺乏,於是便從中國劫掠大批“華工”。當時在日租界福島街(今多倫道)有個大東公司,就是一個專門招募華工的機構。大東公司從天津的四鄉八鎮以至河北省滄縣、鹽山,山東省的濟寧、兗州一帶,以介紹職業為名,誘騙大批勞工來津;也有些是被扣上“私通八路”的罪名抓捕來的,然後強行押往東北及日本國內。為了鎮壓被脅迫而來的勞工的反抗,日本帝國主義便利用袁文會的勢力與大東公司狼狽為奸,販賣華工。
袁文會在蘆莊子成立了一個名叫“會德號”的機構,專門從事販賣華工活動。會德號租得南開體育社,臨時搭蓋幾間簡易房子,四周砌起圍牆,作為華工來津後臨時食宿之所。後來體育社容納不下越來越多的華工,袁又在南市“三不管”租了幾個說書場。被誘騙或拘捕來的華工,一進入體育社這個大院,就等於進了集中營,院門口及周圍都有流氓手持尖刀棍棒把守,華工只許進,不許出。大東公司招募的華工,形式上都付給一筆“安家費”及預支一些工錢,就是對華工們這一點點的賣身錢,袁文會這個吸血鬼也不放過。例如,華工的食宿完全由袁文會一手包辦,在體育社大院裡,有袁文會開設的飯館,要吃飯只此一家;華工取證件要照相,袁文會找來照相館代為拍照,從中又撈一把;袁文會還在院裡設有賭局,利用“吃腥”的手法,想盡辦法把華工手裡的錢榨個精光。
被騙賣的華工,在日本帝國主義的殘酷折磨下,多數慘死在他鄉異域,袁文會雙手沾滿了千萬華工的鮮血。
(6)組織“袁部隊”
天津附近文安、霸縣,過去是土匪窩子。日寇侵入華北以後,這一帶匪勢依然十分猖獗,日軍曾幾次出兵也未能肅清。後來特務分子川島芳子(金璧輝)向日軍當局建議,將土匪招降後交由袁文會統轄,改編為“袁部隊”,袁文會任大隊長,以日本人濟川為顧問,直接受日軍指揮。這個“袁部隊”在文安、霸縣一帶經常進攻解放區,殘害抗日軍民,騷擾鄉里,魚肉百姓,乾盡了壞事。
(7)供敵婦女
日本侵略者為了滿足其鬼子兵的獸慾,在軍隊中設立所謂“隨營妓女”,指使漢奸們為其提供中國婦女,供官兵玩樂。袁文會手下妓院很多,曾多次把一批批妓女強迫送往日本侵略軍軍營中。這些妓女受到敵人的百般蹂躪,結局都非常悲慘,折磨致死者為數不少。
(8)窩匪銷贓
袁文會與天津周圍各縣的一些土匪都有所勾結,並極力掩護他們。如著名的土匪頭目劉桂堂(外號劉黑)、劉輔臣、柳小五等,經常大搖大擺地進入天津市區,並且在市內都設有公館。他們所以敢於如此招搖過市,就是由於與袁文會搭上了關係。這些土匪搶劫竊盜來的贓物,往往也是送袁文會開設的“押當店”轉手處理,彼此分肥。
此外,袁文會還犯有拐賣人口、霸占女伶、私設公堂及放高利貸(開設“押當店”)等種種罪行多真是惡貫滿盈,罪不容誅。
四、袁文會與劉廣海的“狗咬狗”
惡霸劉廣海在天津也是一個地頭蛇,與袁文會是冤家對頭,彼此鬥了二十多年。兩個人雖都屬於安清幫,但袁文會是依靠日本人起家的,而劉廣海卻是以國民黨反動派為後台,兩個人各有政治靠山,都想壓倒對方,獨霸天津。
劉廣海是天津西頭人,早年與其兄劉廣慶同在西頭南大道大酒缸胡同以賣柴草為生。劉廣海好逸惡勞,流氓成性,後來拜另一個安清幫頭目、北京人王文德為師,又收羅很多黨羽,稱霸一方。
遠在一九二六年直魯軍閥統治天津時期,劉廣海曾在日租界一個妓院裡與袁文會手下人郭筱波、王恩貴發生口角,事後雙方約定日期,在南馬路丁公祠決鬥。劉廣海找他的師父王文德,袁文會也找他的師父白雲生,雙方各自動員大批打手,準備來一場大鬥毆,拼個你死我活。此事為軍警督察處南市分處處長張鳳嶺知悉,他為了避免安清幫的自相殘殺,屆時派出了大批軍警,在雙方擺開陣式正要動武時,趕到現場,把雙方鬥毆人員衝散。這次大武鬥雖然避免了,但袁、劉之間的嫌隙並未消除。
一九三五年發生了這樣一件事:西頭趙家窯有一個乾暗娼的李筱波,準備從謙德莊接出一個妓女,他怕事情不順手,特意約了劉廣海手下大將宋國柱(綽號宋禿子)一同前往。這時劉廣海正要到日租界萬國公寓辦事,李筱波就雇了一部汽車,三個人乘車直奔萬國公寓而來。正在此時,蓬萊街太平里的“花會”開筒,袁文會的嘍噦布滿街頭,有人認出了劉廣海和宋國柱,以為他們是來尋釁鬧事的,馬上報告了袁文會。袁文會也不問青紅皂白,立時怒火衝天,派了他手下的祁國富,郭筱波、國文瑞等多人前往萬國公寓打架。劉廣海見勢不妙,便從後門逃走,宋國柱被團團圍住,終以寡不敵眾,被來人打昏在地,又被郭筱波在肋處捅了一刀,當即一命嗚呼。日租界警探聞訊後,一方面通知中國法院驗屍,另一方面追查兇手。袁文會徒弟李子揚情願頂名投案,被日租界當局轉送中國法院。劉廣海也到法院指控袁文會打死人命。開庭後,劉廣海堅不承認李子揚為殺人兇手,李子揚見人命關天,也翻供否認自己殺人。法院見案情複雜,決定將原被告雙方扣押待審,並準備傳袁文會到案。
此時河北省主席是于學忠,於部有個師長董英斌,駐防楊柳青,他也是王文德的徒弟,與劉廣海是同參。董聞知此事後,便出頭將劉廣海保釋出來,並支持劉和袁打官司。
萬國公寓血案發生後,震動了整個安清幫,一些青幫頭子如厲大森、魏子文等都出頭為之調停,上海的青幫頭子黃金榮也派人來津從中調處。袁文會自知理虧,所以情願為宋國柱出大殯,贍養死者家屬。不料想劉廣海不依不饒,厲大森等人也就罷手不管了。法院多次傳訊袁文會不到,最後下了拘票;袁見事不妙,便遠逃大連去了。
大連樂戶公會會長劉文奎是袁文會的好友,此次袁前來避難,受到劉的盛情款待。袁在大連居住期間,經劉文奎的介紹,結識了不少日本人,這就為其投靠日本打開門路。直到“七七”事變爆發後,袁文會才返回天津,其後不久劉文奎也來天津小住。通過劉文奎的牽線搭橋,袁文會又與日本憲兵隊曹長蒔苗等人拉上關係,從此,袁便積極投靠於日本帝國主義卵翼之下。
袁文會返津,劉廣海感到威脅很大,躲在家裡不敢出面。後來經人居中調解,袁、劉二人見了面,互相都賠了不是,表面上言歸於好了。此後劉廣海居然也敢到日租界活動,並在閘口街東方飯店開了一個賭局。他沒有提防袁文會還在暗算他;不久,袁文會便勾結蒔苗把劉廣海逮捕,解至日本憲兵隊。不料劉廣海越獄逃走,奔往上海去了。
劉廣海亡命上海,本想投奔青幫頭子黃金榮。幾年前黃為宋國柱命案一事曾派人到津調處,劉不識抬舉予以拒絕,使黃的面子上很不好看,因而對劉來上海表示冷淡。劉自知沒趣,在上海呆不下去,便帶著在上海新討的一個小老婆遠走內地去了。
日本投降以後,袁文會被捕關押,有一天監獄裡忽然傳出一個訊息說:有一個國民黨要人來看袁文會,時間不久果然有一個人衣冠楚楚、昂首闊步地進了袁的牢房。袁文會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羞得滿臉通紅。來人正是袁的死敵劉廣海。當時劉身為天津市的參議員,又是偽國大代表,莫怪其趾高氣揚,神氣十足了。劉廣海探監後,袁文會對人說,這是他一生中最難堪的一件事。
“八一五”日本投降後,袁文會自知靠山已倒,難逃公道,因此每天躲在家裡,不敢輕舉妄動。有一天袁外出時,路遇劉廣海手下的高玉普,高為了給劉廣海報仇,把袁扭送警察局。袁文會的家屬四處托人營救,其徒子徒孫則寫恐嚇信給警察局,揚言如不釋放就採取最後手段云云。警察局局長李漢元認為案情重大,不便久押,馬上派了大批警察沿途警戒,將袁文會解送法院審理。國民黨法院也認為此案非同小可,提審時唯恐押送途中生變,只好由法官親到獄中就審。袁文會雖被囚禁,但威風不倒。
當時一些重要漢奸如偽市長溫世珍、偽財政局長李鵬圖、偽教育局長何慶元、偽市長周迪平、特務頭子徐樹強、汪偽政權外長徐良等約四十餘人,都關押在男二監,袁文會也同押於一牢內。
這些被關押的漢奸,過去生活上養尊處優,舒服慣了,一旦鋃鐺入獄,感到困苦難忍。當時監獄典獄長祝捷三,系李鵬圖的好友及舊同僚,於是便由李出頭向典獄長央求改善生括。祝捷三表示男分監尚有幾間房子可住,但因年久失修,破舊不堪,需呈報上級撥款修繕,短時間內無法解決。漢奸們一聽,都表示情願捐款修理,當場每人各認捐五萬元。就這樣修好了一些房間,經過油漆粉刷,如同別墅一樣,三五個人住在一間房裡,同時又由家裡送來鋼絲床、綢緞被褥、毛毯等物。過去漢奸們的飯食,多由家屬每天送來,很不方便,祝捷三決定讓聚合成飯莊到男分監設立小灶,每天雞鴨魚肉,應有盡有。漢奸們在獄中有的看書,有的寫字,有的下棋,悠閒自在,還可以隨便接見家屬。這就是漢奸們在國民黨監獄中的生活寫照。
袁文會在國民黨監獄中被關押了三年多,可以說是連一根汗毛也沒有觸動。

戰後伏法

袁文會伏法
天津人民政府成立後,天津人民法院也相繼成立,王笑一為首任院長。王笑一上任後,便下令將袁文會押回天津,並開始重新審理此案。
1950年12月21日,天津人民法院經過反覆調查取證,以漢奸罪判處袁文會死刑,全部財產除酌留家屬生活費外均沒收。
審理袁案的是院長王笑一,審判員劉雲峰等。
判決書下達後,最高法院核准決定於1950年12月25日上午槍決袁文會。當時,任天津市市長的黃敬同志曾做過如下批示:
“處死刑(該犯黨羽眾多,應嚴密看管,免生意外)!國文瑞如何處理?應速判決,以便一併處理。”
1950年12月25日上午,天陰沉沉的,天津法院門前擠滿了人,排了足有幾十米長。監車從法院開出,袁文會坐在車中,兩眼通紅,滿面殺氣。
上午10時整,監車到達小王刑場,法警的一聲槍響,結束了袁文會49歲的生命。
袁文會被槍決的當天,天津人民法院以(法字第16號)發布布告,張貼於天津城的大街小巷:
漢奸袁文會,出身流氓,系本市青幫首領與著名之惡霸漢奸。於1935年,仗勢聚眾鬥毆,打死市民宋國柱。後逃大連,與土肥原系日特勾結,即在津組織“便衣隊”,擾亂社會秩序,企圖為日寇製造侵華藉口。
“七七”事變後,更明目張胆充當日寇憲兵特務。依勢聚徒,開設會記公司,專為日寇收容、逮捕、販賣華工。更百般虐待,剋扣工糧,致不少華工在饑寒交迫下死亡。又勾結日特蒔苗等,公開殺害市民張耀山等達10餘人。並在日寇指示下,於霸縣組織“袁部隊”,親任司令,向我解放區進攻,迫害抗日軍民。
上述事實,僅系袁逆罪惡中之一部,其在本市敲詐勒索、姦淫婦女、欺壓民眾之罪惡事實不勝枚舉,市民對之無不切齒痛恨。而在審理時,袁逆一再狡賴否認,但人民痛恨,紛紛提出控訴,要求對袁犯嚴懲。且經本院調查被告罪行嚴重,如此背叛祖國、勾結日特、殘害人民之漢奸惡霸分子,實屬罪大惡極,死有餘辜,應依照《共同綱領》第七條,處以極刑。
經呈奉最高人民法院批准,遵於1950年12月25日監提袁逆文會,驗明正身,綁赴刑場,執行槍決!此布。
計開:槍決漢奸犯一名。
袁文會,男,年49歲,天津人,住一區羅斯福路26號。
院長 王笑一
1950年12月25日
厚葬袁文會事件
1950年12月25日,津門巨霸袁文會被天津市人民政府依法處決。當廣大人民民眾無不為拆除這一惡霸拍手稱快之時,誰也沒想到,被處決的袁文會依然“興風作浪”,竟然引出了“厚葬袁文會”事件。
這一事件是在袁文會被處決後,其親友、爪牙公然為他舉辦了隆重的葬禮,購置貴重棺木、超度做法、陪葬貴重衣飾等,送葬隊伍吹吹打打,穿越市區,葬禮花費達300萬元(舊幣)。以公開行喪,招搖街市的方式,對人民政府鎮壓反革命運動公開敵對和示威。
“厚葬袁文會”事件反映出了區委平時工作不夠深入,覺得“人已經死了,沒有什麼了”,未能給予足夠的注意,加以制止,及時報告,造成了民眾很大不滿和思想上混亂。這一事件,為天津的鎮壓反革命運動敲響了警鐘。1951年,天津市委秘書處將此事件向全市各級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進行了通報,加強黨員、民眾的立場檢查和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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