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蘿春秋

絲蘿春秋

隋煬帝之幸江都也,命司空楊素守西京。素驕貴,又以時亂,天下之權重望崇者,莫我若也,奢貴自奉,禮異人臣。每公卿入言,賓客上謁,未嘗不踞床而見,令美人捧出,侍婢羅列,頗僭於上,末年愈甚,無復知所負荷、有扶危持顛之心。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絲蘿春秋
  • 創作年代:唐
  • 作品出處:《虬髯客傳》
  • 文學體裁:傳記
  • 作者:杜光庭
引句,原文,譯文,

引句

絲蘿非獨生,願托喬木,故來奔耳。
絲蘿春秋就是說比喻兩個人纏纏綿綿,永遠相伴。一般在結婚的祝詞里出現。
出自杜光庭的《虬髯客傳

原文

一日,衛公李靖布衣上謁,獻奇策。素亦踞見。公前揖曰:“天下方亂,英雄競起。公為帝室重臣,須以收羅豪傑為心,不宜踞見賓客。”素斂容而起,謝公,與語,大悅,收其策而退。當公之騁辯也,一妓有殊色,執紅拂,立於前,獨目公。公既去,而執拂者臨軒,指吏曰:“問去者處士第幾?住何處?”公具以答。妓誦而去。
公歸逆旅。其夜五更初,忽聞叩門而聲低者,公起問焉。乃紫衣戴帽人,杖揭一囊。公問誰?曰:“妾,楊家之紅拂妓也。”公遽延入。脫衣去帽,乃十八九佳麗人也。素麵華衣而拜。公驚答拜。曰:“妾侍楊司空久,閱天下之人多矣,無如公者。絲蘿非獨生,願托喬木,故來奔耳。”公曰:“楊司空權重京師,如何?”曰:“彼尸居餘氣,不足畏也。諸妓知其無成,去者眾矣。彼亦不甚逐也。計之詳矣。幸無疑焉。”問其姓,曰:“張。”問其伯仲之次。曰:“最長。”觀其肌膚儀狀、言詞、氣性,真天人也。公不自意獲之,愈喜愈懼,瞬息萬慮不安,而窺戶者無停屨(即古代用麻葛製成的一種鞋)。數日,亦聞追討之聲,意亦非峻。乃雄服乘馬,排闥而去。將歸太原。
行次靈石旅舍,既設床,爐中烹肉且熟。張氏以髮長委地,立梳床前。公方刷馬,忽有一人,中形,赤髯如虬,乘蹇驢而來。投革囊於爐前,取枕欹臥,看張梳頭。公怒甚,未決,猶親刷馬。張熟視其面,一手握髮,一手映身搖示公,令勿怒。急急梳頭畢。襝衽問其姓。臥客答曰:“姓張。”對曰:“妾亦姓張。合是妹。”遽拜之。問第幾。曰:“第三。”問妹第幾。曰:“最長。”遂喜曰:“今夕幸逢一妹。”張氏遙呼:“李郎且來見三兄!”公驟禮之。
遂環坐。曰:“煮者何肉?”曰:“羊肉,計已熟矣。”客曰:“飢。”公出市胡餅。客抽腰間匕首,切肉共食。食竟,余肉亂切送驢前食之,甚速。
客曰:“觀李郎之行,貧士也。何以致斯異人?”曰:“靖雖貧,亦有心者焉。他人見問,故不言,兄之問,則不隱耳。”具言其由。曰:“然則將何之?”曰:“將避地太原。”曰:“然。吾故非君所致也。”曰:“有酒乎?”曰:“主人西,則酒肆也。”公取酒一斗。既巡,客曰:“吾有少下酒物,李郎能同之乎?”
曰:“不敢。”於是開革囊,取一人頭並心肝。卻頭囊中,以匕首切心肝,共食之。曰:“此人天下負心者,銜之十年,今始獲之。吾憾釋矣。”
又曰:“觀李郎儀形器宇,真丈夫也。亦聞太原有異人乎?”曰:“嘗識一人,愚謂之真人也。其餘,將帥而已。”曰:“何姓?”曰:“靖之同姓。”曰:“年幾?”曰:“僅二十。”曰:“今何為?”曰:“州將之子。曰:“似矣。亦須見之。李郎能致吾一見乎?”曰:“靖之友劉文靜者,與之狎。因文靜見之可也。然兄何為?”曰:“望氣者言太原有奇氣,使吾訪之。李郎明發,何日到太原?”靖計之日。曰:“期達之明日,日方曙,候我於汾陽橋。”言訖,乘驢而去,其行若飛,回顧已失。公與張氏且驚且喜,久之,曰:“烈士不欺人。固無畏。”促鞭而行。
及期,入太原。果復相見。大喜,偕詣劉氏。詐謂文靜曰:“有善相者思見郎君,請迎之。”文靜素奇其人,一旦聞有客善相,遽致使迎之。使回而至,不衫不履,褐裘而來,神氣揚揚,貌與常異。虬髯默然居末坐,見之心死,飲數杯,招靖曰:“真天子也!”公以告劉,劉益喜,自負。既出,而虬髯曰:“吾得十八九矣。然須道兄見之。李郎宜與一妹復入京。某日午時,訪我於馬行東酒樓,樓下有此驢及瘦驢,即我與道兄俱在其上矣。到即登焉。”又別而去,公與張氏復應之。
及期訪焉,宛見二乘。攬衣登樓,虬髯與一道士方對飲,見公驚喜,召坐圍飲,十數巡,曰:“樓下櫃中,有錢十萬。擇一深隱處安一妹。某日復會於汾陽橋。”如期至,即道士與虬髯已到矣。俱謁文靜。時方弈棋,揖而話心焉。文靜飛書迎文皇看棋。道士對弈,虬髯與公傍待焉。俄而文皇到來,精采驚人,長揖而坐。神氣清朗,滿坐風生,顧盼煒如也。道士一見慘然,下棋子曰:“此局全輸矣!於此失卻局哉!救無路矣!復奚言!”罷弈而請去。既出,謂虬髯曰:“此世界非公世界。他方可也。勉之,勿以為念。”因共入京。虬髯曰:“計李郎之程,某日方到。到之明日,可與一妹同詣某坊曲小宅相訪。李郎相從一妹,懸然如磬。欲令新婦祗謁,兼議從容,無前卻也。”言畢,吁噓而去。
公策馬而歸。即到京,遂與張氏同往。至一小板門,扣之,有應者,拜曰:“三郎令候李郎、一娘子久矣。”延入重門,門愈壯麗。婢四十人,羅列廷前。奴二十人,引公入東廳。廳之陳設,窮極珍異,巾箱、妝奩、冠鏡、首飾之盛,非人間之物。巾櫛妝飾畢,請更衣,衣又珍異。既畢,傳云:“三郎來!”乃虬髯紗帽裼裘而來,亦有龍虎之狀,歡然相見。催其妻出拜,蓋亦天人耳。遂延中堂,陳設盤筵之盛,雖王公家不侔也。四人對饌訖,陳女樂二十人,列奏於前,若從天降,非人間之曲。
食畢,行酒。家人自堂東舁出二十床,各以錦繡帕覆之。既陳,盡去其帕,乃文簿鑰匙耳。虬髯曰:“此盡寶貨泉貝之數。吾之所有,悉以充贈。何者?欲以此世界求事,當或龍戰三二十載,建少功業。今既有主,住亦何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三五年內,即當太平。李郎以奇特之才,輔清平之主,竭心盡善,必極人臣。一妹以天人之姿,蘊不世之藝,從夫之貴,以盛軒裳。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不能榮一妹。起陸之漸,際會如期,虎嘯風生,龍騰雲萃,固非偶然也。持余之贈,以佐真主,贊功業也,勉之哉!此後十年,當東南數千里外有異事,是吾得事之秋也。一妹與李郎可瀝酒東南相賀。”因命家童列拜,曰:“李郎一妹,是汝主也!”言訖,與其妻從一奴,乘馬而去。數步,遂不復見。
公據其宅,乃為豪家,得以助文皇締構之資,遂匡天下。貞觀十年,公以左僕射平章事。適東南蠻入奏曰:“有海船千艘,甲兵十萬,入扶餘國,殺其主自立。國已定矣。”公心知虬髯得事也。歸告張氏,具衣拜賀,瀝酒東南祝拜之。
乃知真人之興也,非英雄所冀。況非英雄者乎?人臣之謬思亂者,乃螳臂之拒走輪耳。我皇家垂福萬葉,豈虛然哉。或曰:“衛公之兵法,半乃虬髯所傳耳。”

譯文

隋煬帝巡幸揚州,命司空楊素留守都城長安。楊素位尊而驕橫,又認為時局混亂,天下掌握大權、有重望的人,沒有誰比得上自己,因而生活奢侈驕貴,禮節排場也超出臣子所應有的,每逢公卿大臣言事,賓客拜謁,楊素都兩腳岔開坐在床榻上接見,態度傲慢無禮,又令美女簇擁而出,侍婢排列兩旁,排場享用超越本分仿效皇帝。晚年這種情景更加厲害,不再知道自己擔負的責任,不再有拯救艱危局勢的用心。
一天,衛國公李靖以平民的身份去謁見楊素,獻上奇策。楊素也是以輕慢無禮的態度接見。李靖上前作揖,說:“天下正亂,英雄競相崛起。您身為王室重臣,必須把網羅豪傑的事放在心上,不該如此傲慢地接見賓客。”楊素臉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並站起身,向李靖道歉,和他交談,談得非常高興,接受李靖獻納的策書才從正堂退出。
正當李靖滔滔不絕辯論之時,有一女子相貌出眾,手執紅色拂塵,站在前面,獨自看著李靖。李靖走了之後,手拿拂塵者憑欄指派士卒說:“問走的那個未做官的讀書人排行第幾?住在哪裡?”李靖一一回答了。女子口裡念著離開了。
李靖回到旅館。那晚的五更剛過,忽然聽見輕聲叩門,李靖起來詢問。是一個紫衣戴帽的人,杖上掛著個包裹。李靖問:“誰?”答道:“我是楊家執紅拂的女子。”李靖於是請她進來。脫去紫衣摘去帽子,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美麗女子。未施脂粉,身著花衣向前拜禮,李靖吃驚地還禮。女子說:“我侍奉楊素這么久,看天下的人也多了,沒有比得上你的。兔絲、女蘿不能獨自生長,願意託身於喬木之上,所以跑來了。”李靖說:“楊司空在京師的權勢很重。怎么辦?”紅拂女答:“他不過是垂死之人,不值得害怕。眾女子知道他成不了事,走的人多了。他追得也不厲害。考慮已很周詳了,希望你不要疑慮。”李靖問她的姓,答:“姓張。”問她排行,答:“最長。”看她的肌膚、儀容舉止、脾氣性情,真是天仙一般。李靖意外獲得這樣一個女子,越高興也越害怕,瞬息間又十分憂慮不安,不停地窺視屋外是否有人追蹤而至。幾天裡,也聽到了追查尋訪紅拂女的訊息,但沒有嚴厲追索的意思。於是紅拂女著男裝推門而出,乘馬和李靖一道回太原。
途中住宿在靈石的一旅舍中,擺好几案,爐中煮的肉將熟了。張氏將長發放下垂至地上,站在案前梳頭。李靖正在刷馬。忽然有一個人,中等身材,滿腮捲曲的紅鬍鬚,騎驢而來。把皮革的包裹扔在爐前,拿過枕頭倚臥著,看著張氏梳頭。李靖非常生氣,但沒有發作,還在刷馬。張氏注目細看來者的面容,一手握著頭髮,一手放在身後向李靖搖手示意,讓他不要發怒。張氏急忙梳完頭,整理衣襟上前問其姓。臥在那兒的客人答:“姓張。”張氏回答道:“我也姓張。應該是妹。”於是向他行禮。問排行第幾。答:“第三。”他就問張氏第幾,答:“最長。”虬髯客於是高興地說:“今天真幸運遇上一妹。”張氏遠遠地叫道:“李郎快來拜見三哥。”李靖急忙拜見。
於是三人環繞桌子坐下。客問:“煮的什麼肉?”答:“羊肉,估計已熟了。”客說:“餓了。”李靖出去買燒餅。客人抽出腰間的匕首,切肉大家一起吃。吃完,剩下的肉亂切了幾刀遞到驢前餵給驢吃,速度很快。客人說:“看李靖的樣子,是貧士。怎么得到這樣的美婦人?”李靖說:“我雖貧困,也是有心的人。他人問我,我故意不說。兄長問,就不瞞你。”一一說出事情的由來。客問:“那么將去哪?”李靖說:“將到太原躲避。”客說:“好,我本就不是你要投奔的人。”又問:“有酒嗎?”李靖說:“客店西邊就是酒肆。”李靖取來一斗酒。斟過一遍酒後,客說:“我有些下酒物,你能和我一起吃嗎?李靖說:“不敢。”客打開革制的包裹,取出一個人頭和心肝。把頭扔回囊中,用匕首切心肝,一塊吃。說:“這人是天下的負心人,恨他十年了,今天才抓到。我的恨消除了。”又說:“看李郎你的儀表氣度,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也聽說太原有個不尋常的人嗎?”李靖答:“曾經認識一個人,我認為他是真命天子。其餘的人不過可作將帥罷了。”客問廣姓什麼?”李靖答:“和我同姓。”客說:“多大年紀?”答道:“僅二十歲。”客說:“現在做什麼?”李靖說:“是州將的兒子。”客說:“像是了。我也須見他。你能讓我見他一面嗎?李靖說:“我的朋友劉文靜和他親近。憑藉劉文靜可以見他。但是你為什麼要見呢?”客說:“望氣的人說太原有奇異的氣象,讓我尋訪這王氣。你明天出發,何日能到太原?”李靖計算到達的日子。客說:“到達的第二天,天剛亮時在汾陽橋等我。”說完,騎驢而去,速度如飛,回頭間再看就看不見了。李靖和張氏又驚又喜,很久才說:“豪俠之士不會騙人。本來就不要畏懼。”於是快馬加鞭趕路。
到了預期的日子,進入太原。果然又相見了。十分高興,一同前去拜見劉文靜。對劉文靜謊稱:“有個善相面的人想見李世民,請你迎他來。”劉文靜平素就覺得李世民非同常人,一旦聽說有客人善相面,就立即派人把李世民迎來。使者回時,李世民也到了,服裝不整,披著裘衣而來,神采飛揚,儀態與常人不同,虬髯客默不作聲,坐在末位,看見他就死了心,飲酒飲了數杯,招李靖過來對他說:“是真命天子!”李靖把這話告訴劉文靜,劉文靜更高興了,更自命不凡了。從劉文靜家出來之後,虬髯客說:“吾得到十之八九了,但必須道長兄見他。李郎你應該和妹妹再入京。某日的午時,到馬行東酒樓下找我。下面有這頭驢和一瘦驢,就是我和道兄都在樓上了。到了就上樓。”說完又告別離去。李靖和張氏又答應下來。
到了約定的日子去尋訪,清楚地看見兩頭坐騎。提著衣襟登上樓,虬髯與一道士正在對飲,見李靖很是驚喜,招呼坐下,圍坐飲酒。酒斟過十多遍,客說:“樓下的櫃中有錢十萬。選一隱秘處把一妹留下。某日再到汾陽橋會我。”李靖在約定的日子到了汾陽橋,道士和虬髯客已經到了。一同去拜見劉文靜,劉文靜當時正在下棋。作揖之後就談心了。劉文靜趕緊寫信派人請李世民來看棋。道士和劉文靜下棋,虬髯客和李靖在一旁陪著。不一會兒,李世民到來。神采驚人,作了個長揖坐下。神清氣爽滿坐氣氛頓時活躍,眼睛炯炯有神。道士一見十分傷心,下了一棋子說:“這局全榆了!在此失掉全局了!無路可救!還說什麼!”停止下棋,請求離去。出了府,道士對虬髯客說:“這個世界不是你的世界,別的地方可以。勉力為之;不要把這放在心上。”於是共同入京。分別的時候虬髯客李靖說:“計算你的行程,某日才到。到的第二天,可與大妹同往某個裡巷的小屋中找我。你和大妹相從,結為夫婦,貧窮得什麼都沒有。想讓我的妻子出來拜見,順帶隨便談談,不要推辭。說完,嘆息而去。李靖策馬而回。
一到京城,就與張氏同去拜訪虬髯客。見到一小板門,敲門,有人應聲,說:“三郎讓我們恭候李郎和娘子已多時了。”請進里門,門更壯闊。四十位婢女,排列庭前。二十位奴僕引領李靖進入東廳,廳上的陳列擺設,都是極為珍貴稀有的東西。箱子中的裝扮的飾物非常多,不是人間尋常之物。裝飾完畢,又請去換衣,衣服也非常珍奇。換好衣服,有人傳話道:“三郎來了!”正是虬髯客,頭戴紗帽,身著裘衣而來,也有龍虎之氣,相貌不凡。大家高興地相見。客催促他的妻子出來拜見,也是天仙一般的人。於是引進中堂,擺設下的酒筵非常豐盛,即使王公貴族之家也不能相比。四人入席後,又叫出二十位歌舞女,在面前排列演奏,樂聲似從天降,不是人間的曲子。
吃完飯,又行酒令。家人從東堂抬出二十個几案,每個都用錦繡織成的巾帕蓋著。排列擺放好後,全部揭去巾帕,是文簿和鑰匙。虬髯客說:“這是全部的寶物錢幣的數量。我所有的東西,全部贈送給你。為什麼?想要在這世界求得成事,就當征戰三、二十年,建少許功業。現在既然天下有主,還住在這裡乾什麼?太原的李氏,是真正的英明的君王!三五年內,就能遇上太平。你憑著奇特的才能,輔佐太平君主,全力為善,一定會做上最高的官。大妹憑著天仙般的容貌,藏有不尋常的才藝,隨著丈夫富貴,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不是大妹,就不能使李郎受到賞識,不是李郎,就不能使大妹享受榮華。帝王的興起,就會有一些輔佐他的人象有誠約一樣如期而至,就象虎嘯生風,龍吟雲中一樣,本來就不是偶然的。拿著我的贈送,輔佐真命天子,幫助他成就功業,勉力為之吧!這之後再過十年,東南方數千里之外有不尋常的事,就是我得以成事的時候。大妹和李郎可以向東南方灑酒恭賀我。”於是命家中童僕排列叩拜,說:“李郎、大妹是你們的主人。”說完,和他的妻子帶著一個奴僕,騎馬離去。走了幾步,就看不見了。李靖擁有了這個宅子,就成了豪富之家,得以用資財資助李世民創業,於是平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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