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夜

朱夜

朱夜,漢族,上海人,醫生,網路寫手,代表作《Secret Garden》《Devil》《第七重封印》《眠火》等。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朱夜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上海
  • 職業:醫生,網路寫手
  • 代表作品:《Secret Garden》《Devil》《第七重封印》《眠火》等
個人信息,作品目錄,朱夜的訪談,

個人信息

朱夜大的檔案
網名:rednight 或 朱夜
年齡(這個大人大概說下就好):已經不好意思裝嫩,但還沒有老得燒不酥
性別(偶最想問的問題之一):偶最不想回答的問題之一
身高:比同齡正常人的中位數矮1-2cm
體重:大於同齡同身高的正常人中位數
血型:A
星座:好像不是牛就是獅子,反正肯定是哺乳動物,汗
職業:掙死工資的
現居地:上海
愛好:很多,包括吃朱古力,睡覺,
喜歡的顏色:說不出
喜歡的食物:餓的時候在身邊的食物
喜歡的動物:貓,馬,狗
喜歡的書籍(包括耽美):從外國到中國,三天也寫不完,汗.....
喜歡的作家(包括耽美):從古代到現代,同上,又汗.....
喜歡的音樂:從格里高利頌歌到重金屬,繼續同上,再汗.....
喜歡的電影:又來了,饒了我吧.....(倒下) 爬起來旁白一句:最近狂愛黑澤明和小林正樹
喜歡的演員:三船敏郎仲代達矢野村萬齋武田真治真田廣之,北野武.....怎么搞的?怎么最近腦子裡全是日本演員?當然還有木村拓哉.......
最喜歡的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瀑布汗)
最得意的一件事:終於完整地剝開一隻大閘蟹(雖然已經變冷了,汗....)
最丟臉的一件事:被人當作賣藝的,差點被從商場裡趕出去
最嚮往的生活:天下太平五穀豐登
喜歡耽美的時間長度:2001年春夏之交時第一次看到耽美。
第一次接觸的耽美作品:拓哉森林的FANS寫的Nakai- Takuya同人
喜歡的攻類型(麻煩敘述下):攻無不破者,利也 (巨汗)
喜歡的受類型(同樣請敘述下):不戰而屈人之兵者,上也
現實中出沒的地方:北緯31度11+/-1分,東經121度29+/-1分
網路中出沒的地方:無極限,解剖人生,中間色,單行道,露西弗

作品目錄

包括發表的非耽美隨筆評論
原創長篇(大致按寫作時間,由早到晚排列)
Secret Garden
Devil
第七重封印
眠火
冰心(Secret Garden番外)
明天(此題目為暫定,目前龜速填坑中)
原創中篇(大致按寫作時間,由早到晚排列)
沉睡的證據
魔盒
壁櫥
朱古力
24小時
崩潰
原創短篇
愛....的人系列
玫瑰花精系列(夜空,生日,開放)
考卷
自最深處
唇痕
命運的力量
畫像
刀鋒
索驥
指觸
心跡
黑箱(部分玄幻
夜奔
拼車
謀殺
蓮步(BG)
一個神明的誕生(玄幻?算得上嗎?呵呵。)
龍之城(未公開,待發表)
新撰組/劍心相關
長篇:
為了忘卻的紀念(自以為非常得意的作品)
刺殺芹澤鴨(自以為很得意的作品)
中篇:
夜行人(自以為最得意的作品)
則宗
短篇:
劍心的年齡(惡搞)
專利(惡搞)
CA番外-紋身(惡搞)
敵人(惡搞)
一塊曲奇(也算惡搞吧!)
訪客
流水
御陵衛士事件簿
雪夜
翻譯:
沖田總司之死(原作:子母澤寬 新撰組三部作之新撰組物語)(五十音圖水平+字典的翻譯,該譯文僅供參考)
雜談:
沖田和結核病
評論
Secret Garden文學性評價
開向未知終點的列車--評"2046"
且看天鵝起舞-評RAY的日記系列之單只手套
這個世界沒有天使 (評Ray的日記系列之野獸之夜)
霸王別姬碎片點滴
red bite:評胭脂扣
平凡的掙扎:評張國榮電影"色情男女"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評張國榮電影"槍王"
史上最公開之耽美電影-金枝玉葉
我看九星報喜
我看雙雄
一步--英雄觀後
影武者
童話世界的戰爭記憶
戰場上的快樂聖誕觀後-to faint or not to faint
以愛的名義-人間失格
血色玫瑰-評卡門
等待那一陣風-從無間道到"崩潰"
以愛的名義--人間失格觀後
從酋山節考看日本人的價值觀
從一次刪文說起
看臥虎藏龍有感兼論習武之不可行
藍宇觀後
魔戒花痴
人的故事-再看魔戒II有感
壬生義士傳觀後
司馬遼太郎作品賞析
雜文
愛之解剖論
對H的惡搞
活著
記我墮落的一步步
倡議-不要給乞丐錢
對於評論的態度
髮廊女的選擇
明日香飄何處
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貓
愛需要什麼做保證
舞蹈的精神境界
聲色
犧牲者
饗宴
一輛本田車
作為家的上海
愛吃肉的人
假如活著是為了放棄
究竟還要殺死多少個張國榮
咀嚼的快樂和飢餓的痛苦
恐懼的背後
裸露在狼群
迷人的上海弄堂
上海迷人的一個個瞬間(三角山牆,兆豐花園朱家角

朱夜的訪談

在理智與幻想間穿行——採訪朱夜
朱夜大人一直是筆者的偶像~通過露透社,筆者得到了一個接近朱夜大人的機會。雖然最終未能實現與朱夜大人的交談(採訪是通過郵件完成的),依然覺得獲益良多。
以下是正式的採訪問題:
關於人物
1 朱夜大的系列裡,有不少人物是反覆出現的,記得您在一篇隨筆里說過,這就像同一個演員演不同的戲一樣。那么對您來說,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形象和存在呢?
朱夜
首先是一個講故事的人,其次是我自己的映射。
泰雅
是一個理想。當我還年青的時候,曾經有過在生活中尋找他的衝動。現在我已經更習慣於在小說里描述他了。
馬南嘉
另一種理想主義的標記:不但成熟,而且有力。
沖田總司
青春,純真,美好,理想主義的代表。不過好像任何理想主義的代表人物都是最早遭遇死亡的。
極端的現實主義者。現實到有點殘忍的地步。有時候我覺得齋藤一比"朱夜"更像我自己。
有心計、有膽略的人。
被命運摧殘的天才。生在那個時代,有那樣的天賦,好像不被摧殘也不合理,汗.....
2您的小說里以悲劇居多,那么,您認為是性格決定命運還是人物服務於劇情?
你說的是"人物的性格決定人物的命運"吧?
我上中學的時候,語文老師教給我們一句話,開始是作為分析句法結構的練習,而後要我們當作人生哲理來記住。我想大多數人都聽說過這句話:"習慣決定性格,性格決定命運。"前半句如何評價很難說。但我越年長,便越覺得性格在相當程度上決定了命運。命運是很難改變的。但不同性格的人在面臨同樣的危機時,會有不同的表現。個人的應對方法對危機的解決至少能起一半的作用。
我寫東西的時候,常常會覺得筆下的人物自己有了生命力,會決定自己去乾什麼,說什麼,而我只是一個旁觀的記錄者,我已不再有控制情節的能力。我會放縱那些角色自己賓士一陣子,然後再把他們收回來,讓他們服務於情節。從這個方面來說,我寫的悲劇還是服務於劇情的。例如Devil也可以寫成相對喜劇的結局:讓朱夜想個法子,將季泰雅無罪開脫,然後兩個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再例如"第七重封印"很容易就可以順手寫成全部死光的大結局--曹劍剛被電車撞死,季泰安去救他,內傷發作而死,朱夜悲憤交加,從拆了一半的老房子屋頂上跌下來摔死。然而這樣寫就無法表達文章的初衷。如果Devil里的罪行這么容易就開脫了,那么季泰雅經歷過的痛苦反而顯得輕薄。如果"第七重封印"里的主要角色都死了,就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結構,也就不能把這幾個人物的心靈刻畫得更深刻。
3 您說過,朱夜是您的縮影,泰雅是您的理想,在您心裡,更傾向於他們哪一個?為什麼?
你是說我更傾向於自己成為哪一個人?當然是朱夜啦!理想,只能放在記憶中,偶爾拿出來激勵激勵自己。所謂理想,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當然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啦!
4 泰雅的原型是木村,那么,您其他人物的原型是來自於什麼或者來自於誰呢?
馬南嘉:中居正廣
瞿省吾:香取慎吾
曹劍剛:草剪剛
葛洛毅:稻恆吾郎
(加上木村拓哉,以上5人正是SMAP)
"刀鋒"中的舞蹈教師來自張國榮。"眠火"的童悅達來自唐鶴德
有一些配角來自我認識的真人,在這裡就不便多說了。
當然不能不提:阿呆來自我養的貓。它有個男人的名字,但實際上是母貓。今年6周歲半。外表接近黃狸貓的樣子,但條紋很淡。角爪黃白相間。最重的時候不超過3.5公斤。一個朋友花20元從花鳥市場把它買來,曾在我家寄養,然後因為主人無條件繼續飼養,最終送給我了。其血緣完全不可考。充滿野性,即使對天天餵養它的人也保持著警惕,更充分說明它與高貴庸懶的寵物無內在關係。即使從小不需要捕食,但仍曾撲殺過飛蟲、蟑螂和老鼠,並且可以輕易原地起跳躍上窗台。生過幾次病,不治而愈,我常常著迷於它的頑強的生命力,和在嫻靜與兇猛之間迅速轉換的奇妙過程。
5 很喜歡大人的夜行人,請問大人對《御法度》中,加納這個形象是如何看待的?
加納這個人也許比我們想像得要單純。他就是個愛殺人,愛誘人,愛惹亂子,然後欣賞自己攪亂的一鍋粥的生性殘忍的人。但是我多多少少原意把他想像成懷著純真的愛,為了得到愛而不惜殺人的少年。也許是因為他的年輕,使我不忍把他寫成完全的惡人。
關於原創故事
1 在您的原創小說中,您最喜歡或者說最滿意的是哪一部?為什麼?
好像到現在為止,長篇的自我滿意度都不高。"24小時"和"崩潰"還算滿意,至少情節緊湊,人物鮮明。
2 (本題承接上題)您通過這篇文,想表達的是什麼?
"24小時"是炫耀技巧的作品。純粹是根據特定的條件湊一個故事。我想如果能排成電影肯定很有趣。可惜那個現成的外景地已經消失在舊房改造的鐵錘下了。
"崩潰"是為了宣洩極度壓抑的心情。當那四個人分別同時交叉地苦苦追尋著對方,卻被封閉在四個無法溝通的空間裡,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張力。在季泰雅的奔跑、朱夜的嘶喊、賀迪的掙扎中,我突然感到自己心理的壓力得到了釋放。所以最後馬南嘉沒有完全崩潰,仍然保持住了理智和鎮定。如果把情節剔除(我承認寫得比較草),單看情緒的起伏與聚集的話,這篇還是比較讓我滿意的。
3 在您的《霸王別姬碎片點滴》中,提到了暗示。在您的作品中似乎也常用到這種手法,可否請舉例一二,告訴我們您的暗示究竟是什麼?(《DEVIL》最後一點......某華看了N遍,都不能確定您到底素什麼意思><)
暗示是我喜歡用的方法。有些感覺,可以從偶合中巧妙地透露出來,比直接描寫更意味深長。
認識我的人(向始終不渝地為我debug的EIT同志致敬!)會從我的文中看出更多的暗示。
當然我必須承認,有時我玩得有點過頭,讓讀著看得雲裡霧裡。
舉幾個例子吧,先說一個比較明顯的:
"第七重封印"這個故事發生的地方,是一條普通的上海弄堂。在這裡人們表面和平相處,幼有所育,壯有所用,老有所養,在陽光照得到的地方,有法制,有保障,有理想,接近一個和諧社會。實際上歧視和不公正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折磨、壓榨著那些無辜的生靈。這條弄堂名叫"崇德里",它是對貌似平和寧靜的生活的一種諷刺:表面上重德,根子裡還是重利。
另一個要隱晦一點:
Secret Garden中季泰雅在上海工作的美容美髮店叫"美麗人生"。這裡有兩層意思。一是映射季泰雅這個人物的原型是木村拓哉(在日劇"美麗人生"中演理髮師)。二是當作反語,暗示季泰雅坎坷的經歷。
有的時候比較搞笑:
有個朋友不顧被我"殺死"的可能,強烈要求我把她寫進我的小說。她英文名字叫Ann, 網上自稱"小白"。最後我滿足了她,把她寫進了"壁櫥"--肖白安(被葛洛毅殺死,藏在壁櫥里的妻子)。
有的就晦澀了。最常被提問的就是Devil的結局。
首先交待一下Devil的情節背景:朱夜是個從小生活在缺乏愛和安全感的環境裡的孩子,雖然內心善良,但養成了鐵石面孔,從不與人親近,以此作為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季泰雅是個經歷了悲慘傷害,被家人拋棄的孩子,十分渴望他人的愛。他的精神狀態,在某些方面還停留在孩子的水平,朱夜在幾次偶發事故中流露的關切,更激發了他對朱夜的期待和渴望。為了造成自己面臨危險,需要保護和關愛的環境,他終於主動出手傷害別人,以致人死亡。最後他以為朱夜察覺到自己是兇手,便在自己與朱夜共用的餐食中下毒,然後服毒自盡。在小說的結尾,朱夜去一個福利院辦事,偶爾見到一個重度燒傷的殘疾的孩子。他經歷過的肉體的痛苦正像季泰雅經歷過的心靈的創傷。他扭曲的面孔正像季泰雅扭曲的心靈。同時他的小名也恰好和季泰雅相同。他立即勾起了朱夜對泰雅的思念和痛惜。此時他已經真正成熟,不再刻意地壓抑自己,而是抱住那孩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那個孩子,從某種程度上看,也可以說是季泰雅的化身。
我承認這個結尾比較難懂。如果作為中學語文閱讀的考題,大概有2/3的人拿不到一半分數吧?這只能說明題目出得不好,而不是大家的閱讀能力有問題,汗.......
4 比較您的長短篇,似乎長篇大多是悲劇,而短篇反而有很多喜劇結局,您這樣安排有什麼原因和用意嗎?(愛系列實在太可愛了><)
最簡單的回答就是:痛苦是常態,喜悅是剎那。
5 請問您對現在的大陸原創耽美界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很多作者想像力非常豐富,語言優美,對白聰慧。但是在故事整體架構和情節條理的把握上,還可以有更多進步。強烈建議寫完全文、通讀修改過再貼。
關於衍生
1 您的作品列表中,在《為了忘卻的紀念》《刺殺芹澤鴨》後面標註了是您很得意的作品,在《夜行人》後面更標註了是您最得意的作品,請問這些文是什麼地方讓您覺得這么特別呢?
用最少的文字,表達最鮮明、最豐富的角色。
2 拋開歷史,您更喜歡維新派,還是更喜歡新撰組?為什麼?
我只能說我喜歡新撰組。因為維新派在各種小說、影視里似乎都不怎么正面。
就歷史而論,我也很難說我喜歡維新派。因為維新派一手在完成國內的社會改造,一手就開始侵略鄰國。其好戰的本質不容置疑。
3 您在一篇隨筆中說您認為不應只以成敗論英雄,那么,您覺得在您的同人中,出現了英雄嗎?如果有的話,是誰?
要我說的話,齋藤一是終極的英雄。抱著的理念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社會中長久地生存下去,象蟑螂一樣能適應環境,象獵犬一樣敏銳,始終鎮定自若,酷到了極點.......對不起,我發現寫到齋藤一我就開始花痴了........
另外,"雪夜"里那個上了年紀又愛喝酒的男旦(日文叫"女形")師傅,在饑寒交迫的夜晚,耍無賴把徒弟留在旅店,自己凍死在柴草堆里。雖然他粗俗可鄙,但對於活下來的徒弟來說,他也是個英雄。
相反,我從來不把沖田當做英雄或者完人來寫。越喜歡的對象,就越希望他接近真實。這可以說是我的執念吧。
4 您覺得寫原創和寫同人,有什麼不同?
最大的不同是:寫原創可以自己造角色,而寫同人必須與原作有一定聯繫。這個聯繫可以是明顯的,例如"刺殺芹澤鴨"中,很多細節都是考證過的。角色也都是真實的歷史人物。我的同人都是照這個基本思路來寫的。就算我加了不少劍心的故事在裡面,而劍心是漫畫人物,與歷史實際沒有直接關係,但凡是寫到新撰組成員的地方我會儘量掂量著情節與實際的相近程度,然後儘可能地讓人物接近實際。因為我相信沒有比真人更鮮活的角色,
實際上同人也可以不這么寫。例如多年前在桑桑學院劍心分院看的齋沖同人中,就有完全採用架空背景的。但齋和沖的關係,以及兩人經歷的重大歷史變革,仍然明白無誤地顯示著:就是這兩個人了!
我個人很少看那種完全和原作/真人無關,只是頂著某個熟悉的名字的同人。我不是否定這種寫法。這樣寫當然也可能寫出好文。我只是覺得,要是讓我來寫,我會幹脆寫成原創。
5 您的同人似乎都是新撰組相關的,打算涉及其他同人么?如果打算,會涉及什麼作品的呢?
我還寫過SMAP同人。我是說真正的SMAP同人,真人同人。傳播的範圍很小,大概看過的人也很少。
我喜歡看魔戒,但似乎沒有寫同人的衝動。
也許有一天會突然開始寫別的同人,就像突然喜歡上新撰組一樣。如果看到我寫陰陽師同人,大家不會厥倒吧?
關於其他
1 大人喜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創作?(指的是時間,氛圍,背景音樂之類的)
深夜,孤身一人,窗外不時傳來過境重型卡車馬達的低吼,或周圍人家日常起居雜音不斷時。
2 大人對現在國內的同志有什麼看法?
接觸的很少,不好評論。總體上講國內的氛圍仍然不寬鬆。
3 您怎樣看待您居住的城市上海?
目前為止我最喜歡的城市。但是"我的"上海已經越來越單薄,逐漸逐漸地淡出在千篇一律的商業化背景中了。
4 您是為什麼走上耽美路的?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還希望有人能幫我分析分析呢。
5 您對現在的生活和創作滿意嗎?有沒有什麼想改變的地方?
想要更多的錢(汗.....);想要一套面積不大但很舒適的位於市中心的房子(對生活在上海的人,那象是做夢,再汗......);想有一份更容易支配時間的工作,當想寫的時候可以靜心寫,當想要成就感的時候可以發奮去工作;想少吃多運動,少些脂肪,多些肌肉(繼續汗......);想學好日語,能看懂日文書;想去遙遠的地方旅行,但始終能常住在大城市市中心;總之想的很多,能實現的很少。
關於寫,我立志不挖坑。至少堅持到現在都做到了。希望以後也能堅持下去。
最後,請大人對所有支持,喜愛,崇拜您的讀者,說幾句話吧^^
每次想到自己並非為讀者而寫,讀者卻花了心血認認真真地讀,便覺著實感動。感謝大家一直讀我寫的東西,感謝你們分擔了我的鬱悶。可能我們永遠不會見面。但人群中擦身而過的也許就是你我。請接受我默然而誠懇的感謝!
自最深處~~~~~對朱夜的訪談
這是一次與朱夜的談話,時間持續了近兩個月。
談話中,不時可以感受到朱夜的真誠與坦然,談至深處,剖析內心。因此標題定為《自最深處》。
自最深處,感謝朱夜的坦白。
星石: 你的很多文中都有這兩個名字——朱夜、泰雅。你在講述他們的故事,先說說他們吧,朱夜和泰雅。說實話,我曾在腦中虛構他們的形象,朱夜的影像比較模糊,他似乎在你的筆下被隱藏了,而泰雅,是真實的,那個純真、乾淨的男孩,在我腦中深刻而立體。
你筆下的朱夜和泰雅,你文中的角色,在你的創作之初,是怎樣定義的呢?你想塑造的是怎樣的人物。
朱夜: 看到最近兩位朋友的留言,等於把自己這三年來的作品重溫了一遍。不是一般的瀏覽和重讀,而是有系統有分類的整理和分析。
有很多文,就是我自己,也得從記憶的深坑裡挖出來。如果說我是一個業餘級的寫手,他們可算得上五星級的FANS。對於他們的耐心和精心,我只有佩服二字。
回想自己這三年,文寫了不少,沒見著有多少提高,倒是懶惰在與時俱進。最近硬碟壞了,更是成為自己偷懶的藉口。
實際上,寫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寫作的衝動和意志,而不在於客觀條件。
家裡的電腦雖然壞了,但是上海有幾百家網咖,離我最近的直線距離在500米之內。即使害怕網咖半夜失火,還可以到同學和朋友那裡去蹭。實在沒有計算機,可以用紙和筆記錄下來,找個小打字公司讓人家打下來,貼到我指定的網址上去。總而言之辦法有的是,關鍵在於自己是不是去做。
我選擇了放棄。寫作對於我來說,已經變成不僅僅是讓人著迷,也讓人害怕的一樣事情。
每當我寫了什麼新文章,就會有人跟貼說“要看泰雅和朱夜 ****”,“這次泰雅變得&&&&了,不象以前那個泰雅了”或者“還是Secret Garden最好看”之類。“朱夜+季泰雅”已經變成了獨立的公式,等號後面只有兩個答案:長篇的是“悲劇”,短篇的是“甜蜜的小惡搞”。
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現實。
我國中畢業以後就幾乎沒有寫過記敘文。我從來沒有奢望自己能夠寫下足以改變歷史的文字,甚至沒有指望能夠寫下改變自己命運的文字。
我最初開始寫文是因為鬱悶到實在無法排遣的地步,只能寫下來一吐為快。最早寫的東西純粹是為了取悅自己,沒有想到過要安排情節、塑造人物之類的寫小說必需要做的事情。
說得誇張一點,寫文等於YY。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雖然我不是刻意安排,但那些人物仿佛自己有了生命,會說話,會行動。我要做的不是去安排他們的一舉一動,而是透過第三隻眼睛看著他們的舉動,用第三隻耳朵聽到他們說話,然後把他們的言行記錄下來。
有人說看我的小說猶如看電影,有一種強烈的鏡頭感。這點我承認。有時我會覺得自己的眼睛就是攝像機鏡頭,跟著那些人物和場景不斷變換著視角。
寫作是有慣性的。一旦開始了就不那么容易停止。
看到自己寫出來的那一堆東西,如果真的很荒唐或者很自我,自己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雖然我可以安慰自己說這些東西只是為自己寫的,但客觀上這些文貼出去,有人也在看。如果讓看的人覺得太爛,企不是浪費人家的時間和感情?
寫得久了,有了一些朋友,相互之間常有交流,朋友們也給了我很多鼓勵和期望。如果越寫越爛,也辜負了朋友們的好意。
這時才開始翻出中學裡學過的那些語文知識武裝自己;一邊在心裡想:就算這樣寫還寫不好,那也是中學語文老師教得不對,不是我自己寫不好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斷斷續續地寫了三年,把“朱夜”和“季泰雅”炒成了十點檔的常客,這也是我最初萬萬沒有料到的。
但是天有一年四季,月有陰晴圓缺,萬物有生老病死。我總不能寫來寫去就是這么幾招吧?
因為Secret Garden是我最早寫下的長篇。其它所有的文差不多都比這篇要晚。如果用客觀的眼光來看,Secret Garden真的是我最好的作品,而我努力寫就的其它作品才是我真實水平的體現,而Secret Garden是一個意外的成功,那么我這三年等於白寫了。
為了避免這種窘境,我有兩種選擇:
1、拋棄“朱夜+季泰雅”/“法醫(醫生)+邊緣人”的組合,另外選取題材,重新塑造人物,寫全新的作品。
2、把“朱夜+季泰雅”的組合重新回爐,發掘出他們全新的生命,塑造出更清晰的一個朱夜和更真實的一個季泰雅。
朱夜不應當只是一個形象模糊的記錄者或單純的衛道士,季泰雅也不應當是一個秀麗美好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寄託心靈的對象,他們都應該是有血有肉的人。
這兩種選擇都不容易。我在2004年的努力都是朝著這個目的去的。我寫了一些既沒有朱夜也沒有季泰雅的短篇。我寫了一個從題材到人物都是全新的長篇(出於個人的惡趣味,朱夜還是在裡面露了一小臉兒),另外就是寫Secret Garden的番外。
SG本身是隨手寫就的,沒有為番外預留空間,因此寫番外時增加了不少難度:把番外插在故事的哪一個時間段里?番外的主要人物應該是誰?番外的主要情節是否應該和SG本篇相關,還是只要稍微呼應一下就可以?要不要增加新的人物?
這個番外從早春寫起,斷斷續續地寫了大半年。目前終於可以看到完結的曙光了。
也許是天意,就在這時,硬碟竟然出了問題。硬碟是六月才買的,有80G,買的時候我就想:從此在也沒有裝不下的文和圖片了。沒想到它會這樣突然地拋棄了我,還拐走了我大半年的心血。現在它不知躺在哪家修理店裡逍遙呢。
其實我應該感謝它。如果它不是這時突然出了問題,也許我就會在今天匆匆趕完,然後貼出來完事。現在不能寫作,反而給了我思考和修改的緩和之機。認真思考之下,才發現自己前面犯了不少故弄玄虛的錯誤,文章里還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
希望它最終和大家見面的時候,能夠有一個更合情合理的面貌,既不靠賣弄醫學和法醫學知識來吸引讀者的好奇心,也不靠悲情描寫來賺取讀者的眼淚,而是能讓讀者乾乾脆脆地讀上一個暢快淋漓的故事。
星石: 朱夜,你說把“朱夜”和“季泰雅”炒成了十點檔的常客,是你最初萬萬沒有料到的。這話我可以理解,但無法回響。
你用心寫,傾注熱情,SG誕生了,它感動了無數讀者,無數不相識的朋友為它留下了眼淚。
我跟朋友說過,喜歡你的文章,因為它們不僅僅局限在情愛的方框裡,愛情可貴,但不是唯一,生命中還有很多更值得我們感動、流淚的東西。
我想 SG會如此的深入人心,更重要的是你塑造了那樣一個動人的人物。季泰雅,美麗的泰雅,纖細的泰雅,可憐的泰雅,這樣的形容我曾在各種評論中見過,也曾為他流淚,但我也會為《24小時》里的泰雅而緊張,為《devil》里的泰雅而難過,為短篇里的泰雅而甜蜜,還有《第七重封印》里的泰安,《沉睡的證據》里的驚心動魄,這些都是你帶來的。
我知道,作為作者,並是一位寫出很多作品的作者,在他用心寫下的文字中,只有一部被人反覆提及是多么令人難過的事,我理解,可是我為你高興。
我是因為SG認識你的,相信很多朋友都是如此,因為SG,我看見了你對文字的把握,所以慢慢讀全了你以後的作品,SG是一座橋樑,讓更多人認識、了解和走近你的橋樑。
接下來,我希望可以談談你的創作。是怎樣的動力讓你提筆,又是怎樣的動力讓你完成這篇篇文字。
朱夜: 我不是一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因為有太多的苦澀會在回憶中浮出水面。但是要說為什麼我會開始寫作,大概要從1999年底開始講起。
那時我在急診間值班,上班是三班倒,沒有規律。睡眠的節奏也被打亂了,常常夜裡很晚才睡覺。
這時我問一個朋友借了幾張日劇來打發半夜的時間。片子叫“戀愛世紀”,是配合著新千年的來臨而拍攝的。主演是炙手可熱的偶像演員木村拓哉和松隆子。這可算是我看完整的第一部日劇。
說老實話我不太喜歡這部片子。那個女主角整天胡鬧,真不明白那個男主角為什麼會喜歡她。但是就因為這部日劇,讓我記住了木村拓哉。
時間轉眼過去,新千年很快來臨。我經歷了一段黑暗時期。
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雖然努力多年,卻被擠出自己想要的職位,不得不在寒風中加入求職大軍,飽覽了世態炎涼;生著病,也得一邊找工作,一邊開夜車寫論文,白天還要去醫院上班,沒有休息的時間;同時還得目睹親人身患癌症,一點點衰弱死去。
我發現,儘管醫學和科技不斷在進步,仍然離解決人生的痛苦相當遠。
人生的痛苦,有很多是人為造成的。要造成一個人的痛苦相當容易,而要撫平一個人的創傷,卻需要格外的心血。
我時時刻刻身處痛苦之中,卻沒有人能夠傾訴。
到了2001年春天的時候,工作已經有了著落,論文也基本成了形,醫院的工作不再有壓力。突然一下子空下來讓我感到空虛而無趣。
我就想到去找日劇來看。我在音像店裡隨手挑了一部叫“禮物”的日劇,一來因為這是推理劇,二來則是因為主演是木村拓哉,一個我熟悉的演員。
這部片子講述了一個失憶的青年在做送貨員的經歷中不斷回憶過去,痛悔自己放浪形骸的經歷,力圖重生的故事。
這部片子後來在電視台也放過,木村拓哉穿著名牌西裝、扎著一條小辮子,騎著山地車飛馳的鏡頭,很多人可能還記憶猶新。
對很多觀眾來說這只是一部普通的青春偶像片,但在那時,對我來說這部片子好比是震聾發睽號角。它召喚著我不斷回憶過去,審視自己。我很想找到一個機會拋開一切,跑開生活常態,在另一種人生中讓一切重新開始。
如果在古代,我可能選擇去雲遊。而在當時,我選擇了寫文。
這並不是一個輕鬆容易的選擇。
自從國中畢業以後,我幾乎就沒再寫過記敘文。高中畢業以後,我寫的東西更是限於讀書筆記、綜述、實驗報告和病史記錄。
但這時我非常急迫地想寫對一個男子的非同一般的感情。最早我寫了幾個很短的場景,然後我開始寫一個長篇的故事,這個故事,就是後來的SG。
剛下筆的時候非常生疏,感覺自己文不對題。更何況這種倒錯的感情,又不便用一般的故事來描述。我甚至寫了好幾章,還沒有決定“菜鳥醫生朱夜”應該是男性還是女性,乾脆迴避了這個問題。
直到我逛了幾個木村拓哉的FAN’S BBS,包括“拓哉森林”,看了一些網友的文章,才知道原來喜歡寫、喜歡看男人和男人之間非同一般的感情的人還真不少。從這些網站上,我第一次知道了“耽美”這個名詞。
然後,我光明正大地確定了,SG應該是一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故事。
這個故事一開始純粹為發泄而寫,沒有確定的情節和主線。什麼場景出現在我腦海里,我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抓拍下來,轉化成文字。
神奇的是,寫著寫著,那些人物仿佛自己有了生命,會自己說話、行動。而我的作用,就是把自己當作一台攝影機,記錄他們的一舉一動。
因為開始並沒有想到把寫下來的東西給別人看,所以直接就寫身邊最熟悉的場景,包括真實的人物和事件。在故事裡,大多數重要配角來自我的同事和同學,其中很多人的姓名直接脫胎於原型的真實姓名。
從這種寫作方法裡,我開始形成了一個固定的風格:寫實主義的白描手法和分鏡頭描寫。
故事越來越長,不寫完好像就對不起它。SG的故事,從篇幅過半的時候才開始有條理、有邏輯起來。真難為了那些看了開頭能忍受下去看完全篇的讀者們。直到現在我還感覺歉意。
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在編故事的過程中,生命似乎被延展了許多倍,讓我跟著故事裡的人物一起體驗著悲歡離合,品嘗著現實生活中無法經歷的情感和經歷。
從SG這一個故事寫完後,就此一發而不可收。故事的靈感可以來自任何時間和地點。
“沉睡的證據”的主要情節來自於騎車上班路上。
“DEVIL”是與網友聊天時勾起的。
“張力”是看了一個SMAP綜藝節目以後產生的想法。
“壁櫥”的來源則更加奇特:有一次手術時出了一點意外,手術時間拖得很長,很晚才下台吃飯。當我們四個人心情沉重地圍坐在食堂里空無一人的桌子旁等著大師傅給我們熱飯菜的時候,看著他們三個人疲憊但表情不同的臉,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這是一個必須永遠保守的秘密”。就從這一句話里,慢慢被我扯出一個中篇故事來。
有一次路過南京西路,看到幾個工人被人用吊籃掛在高樓外面清潔玻璃外牆,情形非常驚險,於是寫出了“第七重封印”。諸如此類,千奇百怪,紛繁蕪雜,不一而足。
我從小喜歡看偵探推理小說。多數推理小說的主角不是警察就是私家偵探。而我選擇了法醫。一個原因是我受過的教育使我寫起議論文和說明文來駕輕就熟,描述法醫奇特的方法和複雜的推論對我來說沒什麼困難。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學醫出身,寫自己熟悉的東西最不容易出錯。
我寫的東西,除了以法醫為主角的推理以外,最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就是不斷重複出現的主角:季泰雅、朱夜,馬南嘉等等。對於這樣的寫法爭議很大。
首先,這樣做使不同的故事中的人物相互混淆、不時可以聽到這樣的抱怨:怎么上一篇里死掉的人這個故事裡又出來了?這個人不是有過一個叫季泰雅的男朋友嗎?怎么這回又找了個叫季泰雅的男朋友?
其次,細心的人不難看出,我常用的幾個角色的某些細節可以分別和SMAP組合的成員一一對應:季泰雅來自木村拓哉,馬南嘉來自中居正廣,瞿省吾來自香取慎吾,曹劍剛來自草(弓剪)剛;葛洛毅來自稻恆吾郎。(從中可以看出我的想像力多么貧乏,起的名字多么沒有創意,汗......)
這就觸及了一些讀者和論壇的底線:真人同人。
很多讀者把真人的耽美同人視作對這個真實人物的冒犯。真人同人不僅在喜歡這個原型人物的FANS中導致紛爭,而且更容易讓耽美這類文字成為反耽美人氏的攻擊目標,因此真人同人是最犯忌的文章類型之一。而我文章里那些角色的原型,不管在公開場合還是在私下的聊天中,凡是有人問到是否是SMAP成員,我從來都不否認。
在我看來,要成為“真人同人”,這個作者在寫文時必須抱有這樣一個前提:即文章里描寫的那個人物就是真實存在的那個人物。也就是說,不管他筆下的形象離實際多么遠,如果他在寫的時候把角色當作那個原型真人來寫,那么這篇文才能稱作“真人同人”。
而我在寫文的時候,季泰雅就是季泰雅,他可以是美容師,廚師,邊緣人,醫院行政管理人員,打工仔,不良少年,但他絕非身為SMAP綜藝明星、日本國民偶像的木村拓哉。
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什麼共同點,最多只能說相貌相同。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如果我是編劇或者導演,“季泰雅”就是一個長得和木村拓哉一模一樣的演員出演的不同角色。因此我認為我寫的這些文不屬於真人同人。
同理,那些名叫“朱夜”的人物也是獨立的角色,他身上可能有我的影子:猶豫不決,患得患失,謹小慎微,多愁善感。但他們從屬於每一個故事,而非我自己。
另外,在各個故事中,受難的常是“季泰雅”,“朱夜”總是旁觀者,甚至帶點讓人討厭的說教腔調。
需要說明的是,以第一人稱來寫的故事,需要有一個“說書人”的角色,而最容易的寫法就是把說書人設定為“我”。
“我”既然肩負著講故事的職責,自然不能在故事結束前就奔赴黃泉。而且,多年正統的語文教育的影響日積月累,總會在細微的地方跳出來展現一下它們留下的深刻痕跡:從第一天學習看圖說話開始,老師就一再強調寫記敘文不能沒有中心思想。而所謂中心思想,多是一些現成的條條框框。什麼樣的題材可以對應怎么樣的中心思想,自有一套現成的公式去套用。
說老實話我很討厭這種寫法。一看到那些詞句就仿佛可以嗅到撲面而來的陳腐氣息。
然而它就象從小長在臉上的傷疤,到了一定的歲數,自己竟然習慣了它,即使照著鏡子也看不到它的存在。
我是這樣習慣於這種寫法,以至於在強迫自己擯棄它時,竟然感覺左右為難無從下筆。傷疤不是一天兩天結成的,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消退掉的。
我唯有希望多寫,讓自己習慣於說真話,把假話套話一點點忘掉。
另外一個容易引起爭論的話題是:朱夜和季泰雅為主角的一系列法醫推理小說,算不算耽美文?
我想首先要明確的是耽美的定義。
套用一般沿襲的概念,以女性的審美視角描寫男性同性戀情的小說屬於耽美。它在本質上屬於想像中的世界,它所設定的環境和背景常常脫離現實,它描寫的具有極大魅力的男性是女性想像中美好動人的男性,而非根據真正的一般男性同性戀者的審美對象來塑造。
在典型的同志小說中,主要的衝突來源往往來自於不能容忍異常關係的社會;而耽美小說中,社會背景似乎對同性戀的男子有著超乎尋常的寬容,甚至鼓勵著這種關係的發生和發展。
耽美小說的作者和讀者集中於女性,出於女性的審美觀點,形成了一套描寫男性同性戀的特殊的話語體系。
這套話語體系有自己的專有名詞,例如把主動一方稱為“攻”,被動的一方稱為“受”;把男性生殖器官稱為“分身”;也有獨特的制度,例如“攻”通常比“受”高大,外貌和舉止更男性化,等等。只要看到這些體徵和舉止,就可以判斷他的角色。
但在我的概念中,“耽美”意味著“只表現美”。而美則來自最大程度地還原人類真實的感情。我力求客觀真實地描寫各種環境下經歷著不同的感情變化的人物,以求最大限度地表現美。
從這個角度出發,我的文章可以算“只表現美”,也就是“耽美”;儘管我必須寫到人性和社會醜惡黑暗的一面。
我並不指望自己寫的東西可以改變這個社會。那些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的名家早把文字能做的都做了。
我只是希望,至少我還有一個視窗,能讓我說自己想說的真話,表達在現實生活里不能表達的感情。我不斷地寫著,從寫作里發泄掉不可避免地積累起來的怨怒,使自己能保持一個相對平衡的心態生活下去。
基於這個原因,我寫的文常會出現讓人鬱悶的情節。而我這個人的習慣是越鬱悶越能寫。凡是人生,必有不如意的事情。人生還在繼續,寫作也不會停止。
不知不覺已經寫了三年多了。突然想到,我應該感謝季泰雅們,馬南嘉們,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角色們。他們陪伴我渡過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時光。更要感謝的是我的讀者們。沒有想到我為了自我發泄而寫的東西能夠得到這么多人的欣賞和共鳴。感謝你們對我的文章的反饋,更感謝你們花費寶貴的時間和真實的感情來分擔我的鬱悶。
無論現實多么讓人沮喪,這片由螢幕、鍵盤和你們構成的小天地,就是我最後的退守田園。
星石: 你說你學醫,缺乏想像,笑,我倒是覺得你的想像力異常豐富。
木村,說實話,我對他真沒多少好感,看過他跟常盤貴子演的一部日劇,遺憾的沒堅持看完。唯一看全有他的片子是2046,2046不提也罷,我離看懂它還差了點層次。但木村在裡面有個靠在車窗邊的眼神讓我記憶很深,有種絕望中尋求渴望的感覺,不知腳下顛簸的列車何時會停。現在想來,跟你文中的角色,確實有些相似。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說寫作是你的自我發泄。以前聽一位作者說過,寫作在娛人娛己中,他屬於後者。其實他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發泄。
論壇里有一個帖子這樣說:“看朱夜的文,無異於自虐。”
讀者尚且如此,那寫的人呢?如果可以,請你談談你的寫作狀態,提筆前,寫作中,定稿後,我想這應該是一段不平常的心情履歷。
朱夜: 日劇里一個常見的不可理喻的設定是:某人明明驕橫散漫,完全不可愛,但另一人就是死死吃住她/他,一定要愛她/他,並且最後竟然能夠終成眷屬。所以我對那些愛情劇一律免疫。
2046里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鏡頭是:背景聲里旅店老闆訓斥著愛上了日本男子的女兒。鏡頭自右向左運動,仿佛一個人從門外走過,恰好看到了門裡的景象。房間的裝飾是濃重端莊的古典氣派,但儼然已經破敗,就和那個旅店一樣。木村拓哉身穿標準的黑色西裝,頭髮稍長,身體削瘦,皮膚白皙,顯得很年輕。他直挺挺地坐在華麗但老舊的沙發里,略低著頭。
整個畫面里沒有見到激烈衝突的父女,也沒有青年男女相擁示愛,相互表示忠貞不渝的鏡頭。但是從木村拓哉僵硬的身姿和惆悵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喜歡這個鏡頭,勝過那些“逾時空列車”里的機器人。
我建議你看一次“禮物”。這部日劇沒有男歡女愛,沒有時髦可愛的少女,且氣氛比較沉重,而且是97年拍的,現在看來可能裡面人物的打扮已經老土。但是它是那種讓人看了會思考的片子。也許看的時候感覺並不好,但你過很久還會記得。
要問我寫文的心情,有一個不雅的比喻也許可以說明問題。我寫文就象妓女生孩子,屬於生活常態的副產品。妓女本來沒有想要懷孕生育,孩子的產生是常規工作程式的意外。
我本來也沒有想要一篇一篇地寫下去,鬱悶是我的生活常態,而那些文都是鬱悶中的意外產物。
我常常在鬱悶中渡過一整天。生活里有太多無法解決的問題和無法調和的矛盾。
當我實在對這些煩惱的事情疲憊不堪的時候,頭腦中不自覺地會出現空白。
這種空白常常出現在剛剛忙過才停下來的時候,或者騎車的時候等等。有時一些奇怪的想法會不由自主地在這種空白時段跳出來。它們會使我興奮,不顧一切地要把它們寫下來,哪怕寫到深更半夜。
當一個大略的關鍵情節在胸中形成後,再耐心而主動地花時間去梳理它們,把細節補充到連貫完整。這是一個漫長而耗時的過程。
只有幾篇文章寫得相當快,比如“崩潰”和“為了忘卻的紀念”這樣的中篇,都是在幾個月內寫完的。我記憶中最高紀錄是劍心/新撰組同人“一塊曲奇”,大約是5小時之內一口氣寫完的。
不過“第七重封印”和“眠火”都寫了 1年多。有幾次我覺得它們就快變成永久的大坑了。但在沉默幾個月後又摸起了鍵盤。這兩篇寫到我心血俱傷。
成文之後,為了使文章符合邏輯,言之有物,我總要修改幾遍,把前後矛盾、牽強附會和條理不清晰的地方修改妥當,然後才一章一章地貼出去。
雖然寫文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發泄鬱悶,同時也不好意思跳到論壇上做嬌憨狀嚷嚷著要回貼,但看到朋友們的評論,無論言多言少,或褒或貶,都會讓我很感動。
有社會學家說,人終其一生,就是在用別人的眼睛看自己。文字也可以算目光的載體吧。
星石: 你的作品給我觸動最大的是《devil》,當時一氣讀完,離開顯示屏,幾乎有些發暈。
有一點挺有趣,在前面出現死人時,我便開始懷疑兇手是泰雅,可奇怪的是,直到讀完,我仍然無法將泰雅看作一個犯了罪的人,他所做下的事都可以讓人流著眼淚原諒,甚至覺得他才是那個真正被殺死的人。
你的不少作品都是如此,如《第七重封印》里的阿剛,始終不能當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壞人。
還有一點,你的文中似乎總包著層‘遺憾’,‘如果再靠近一點,就可以……’,像 《devil》里,如果朱夜能表達出自己的愛,泰雅能多得到些溫暖,也許就是另一種結局了。
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呢?
朱夜: 有關你的疑問,讓我來一個一個回答。
1、好人和壞人。
我從小看過電影小說,無不打上了鮮明的烙印:好人必將勝利,壞人終究要失敗。在小說里,好人和壞人的區別非常清楚。甚至在這個人物一登場,就可以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這固然是中國古典文學戲劇的影響,但這更多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灌輸:文字並不是用來消遣的,它承載著傳播道德的作用,它應當教會人們分辨好人和壞人,正確和錯誤,所以有必要在小說中給好人和壞人分別下一個清楚的定義。
然而我反感這種做法。
從客觀上來說,一個人不可能從來不做錯事。完美的英雄主義形象只能在想像中存在。
從主觀上來說,我希望自己描寫的人物儘可能地貼近現實。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他是可愛的男孩,但他逃學說髒話,我不會硬要把他寫成好好學習的優等生。那種造作的角色不自然,不美好。
我寫東西時,會不由自主地覺得一個個活動的場景在自己面前出現。那個場景是自然而然地在進行,其細節並非由我操控,我只是做著一個場記。所以我儘可能地模擬那個角色在那個場景下會出於什麼動機而作出判斷。然後由角色自己去完成情節。
以Devil為例。
季泰雅和季泰安兄弟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環境中成長。
泰雅不幸遇到了一場飛來橫禍。他的父母不但沒有扶助他戰勝創傷,反而給他尚未成熟的心靈加上了更大的壓力。他始終沒能從這種創傷中痊癒。他的情緒波動、自殘自傷傾向和自暴自棄的心理狀態是隱藏的創傷的外在表現。他的雙手沾著別人的血,他無疑是個罪犯。
但促使他走到這一步的原因,其中大部分來自於他本身以外的世界。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於是徹底放棄,這是一個人的悲劇。Devil中的季泰雅,給讀者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悲劇。
和季泰雅對應的是,Devil里的朱夜也是一個悲劇。
他過度地強求自己符合某些社會價值,抹殺了自己內心對情感的需求。他外在的嚴苛是給泰雅的另一種壓力,而他不經意間自然流露的寬容善良對泰雅又是致命的誘惑。
假設身處朱夜這個位置的是馬南嘉那樣一個心智情感成熟穩健的人,Devil整個故事都不會發生。然而命運並沒有這樣安排。於是故事就這樣一波一波地展開了。
2、命運的安排。
你可以看得出來,我常常讓命運來處置我的角色。在很多關鍵的情節上,偶然因素起了主要作用。
以Devil為例:摧殘年幼的季泰雅的人順利得手,並且多年逍遙法外。這是泰雅命運的轉折點之一。
如果仔細分析的話,這個案情有些站不住腳的地方:如果你伏擊過別人就知道,伏擊並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很容易把目標跟丟;更重要的是,泰雅並非行走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上海人口密集的鬧市區被襲擊。
歹徒之所以得手,除了體力和人數上的優勢以外,眾人普遍的冷漠也是一個深層次的原因。
和生活在人口稀疏的農村的人相比,生活在城市裡的人更容易感覺孤獨:他身邊有那么多人,可沒有人能夠進入他的心靈。
也許當歹徒們劫持著泰雅的時候有鄰居看到了。但幾個年輕人挾持一個半大的孩子在路上走,也許完全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多被以為是朋友間打鬧而已。季家的鄰居們守著自己的家庭(包括曬在窗台上的魚乾),對周圍其他人的事情不聞不問。
泰雅的父親看到泰雅出事以後,最強烈的反應是對自己前途的擔憂,而不是對兒子的關愛。
朱夜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法醫,完全有機會及早發現泰雅的異常,但卻一次又一次忽視。
這個超級大城市充滿了擦肩而過卻互不相識也無意去相識的人。
從這個層面上來看,泰雅被襲擊既是一種偶然的意外,又是一種潛在的必然。
多年以來我生活在這個城市裡,深深地感受到個人在命運面前的無奈。
但在這些無奈背後,有更多的東西值得反思:有多少需要給予的關愛沒有給予?有多少可以寬容的沒有寬容?有多少應當遵守的規則沒有遵守?也許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太多次,人們早就習慣了。
而我,想在我自己也習慣以前,把這些東西多少記錄一點下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經歷了那么多事情以後我已經不再相信命運可以輕易改變。但我不想讓自己麻木到分不清什麼是真正的偶然,什麼是人為。
所以我把那些刺著我、硌著我的結局留在小說里。
星石: “有多少需要給予的關愛沒有給予?有多少可以寬容的沒有寬容?有多少應當遵守的規則沒有遵守?” 是的,在很多時候,悲劇不是真正的偶然。
城市越大,人潮越洶湧,面孔越冷漠。
但在更多的時候,我會去相信和找尋‘溫暖’這個東西,相信你也是一樣吧,至少從你的文里我可以得到答案。
是鬱悶的情緒讓你寫出文章,我想人一生的很多時候也許都將與它形影不離,曲終人散、掌聲寂去,哪怕只是靜靜坐著,也很難阻止它的侵襲。
快樂片刻,所以它難得,愈發顯得可貴。
其實我更希望你能快樂一點。這話唐突了,此刻我看見的只是網路上的朱夜,你在現實與否我毫不知曉。
今天我這裡下雨了,仍是深冬的寒意,但春天已經不遠。
朱夜: 突然發現,從開始寫Secret Garden到現在,竟然已經過了4年了。在這4年裡,上海變得越來越不象上海了,它更接近香港紐約東京,生活節奏在加快,老房子一片片被拆掉,回憶一層層隱去。
最近偶爾路過我曾經工作過的醫院,發現住院部的老樓已經被雄壯的新樓所替代,甚至我徹夜戰鬥過的急診間也被列入了拆遷的範圍。
它的視窗空洞地張開著,牆角交界處,雨水肆無忌憚地滲入,在以前掛著帶紅色十字架的白色門帘的地方,留下荒蕪的污痕。
沒有在門口排隊等候就診拿藥的長龍,沒有來往穿梭的救護車和病人家屬。
瓦礫里偶爾還可以見到丟棄的病歷紙,被雨水浸過,髒兮兮地與碎磚融為一體——門診很快要改革到推廣使用電子病歷和電子處方,不再需要老版病歷紙了。
我站在雨中,許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一片雪花飄落在我眼前。我收起雨傘抬頭看去,周圍那些高樓大廈仍然是老樣子,馬路更擁擠了些。我確認我仍然在這個超級大城市的中心地帶。下了許久的雨,夾雜著冰晶,終於變成了純粹的雪花。不堪重負苟延殘喘了許多年的老醫院,被城市建設的浪濤挾裹著,終於要消失在歷史的洪流里了。
它還會在我的記憶里生存多久呢?
雪花不斷落下,我不斷地問著自己。
更偶然地,我遇到了一個熟人。從她那裡,陸陸續續聽說了一些過去同事的事情。這些年來,他們出國的出國,考博的考博,原來已經都不在了。
我們邊聊邊走,還沒走到車站,老大樓的影子在我心中漸漸淡了下去。我們分手後,我上了公車,突然想起來,剛才忘了問一句:花園還在么?
公車開過,花園——或者說原來是花園的那塊空間赫然印入眼帘:現在它已經是一個開放式的停車場的一部分,地面鋪滿花崗岩,即使到了春天,也不會再有綠葉發芽。
以後還會有多少人記得,用黑色竹圍牆圍起的花園裡,春天薔薇盛開在通道兩旁,夏天假山上綠蔭遍布,秋天蟋蟀在花房改造的病史室的牆縫裡歌唱,冬天殘荷一半凍在池水中,一半在寒風中顫動?
現在仍然鮮活的記憶,將來還能保持多久?
讀著那時寫下的句子,仿佛立刻就能聞到老病房夾雜著消毒水味的熱烘烘的氣息,然後刷新一遍那些刻骨銘心的回憶。
現在那些回憶已經不會再對他人的生活構成威脅。繼續雪藏著,會讓我感覺有些虧欠了那些一直關愛著它們的讀者們。當一個朋友再次勸說我把Secret Garden拿去出版的時候,我沒有再拒絕。
同時出版的,還有Secret Garden的番外。番外本身獨立成章,前後寫了近1年,還經歷了硬碟損壞的波折,等於寫了兩遍。
它幾乎還沒見過人,不知道大家看了感覺會如何。我期待著任何評論,猶如等待著新生嬰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再一次感謝所有讀我的文章,分擔著我的鬱悶的讀者們。
星石: 嗯,就談到這裡吧。
不知不覺又一年,時間快的心驚。
期待你以後更多的作品,加油。
朱夜: 謝謝。
有關朱夜的評論:
朱夜是我非常尊敬的作者,不說別的,他的寫作態度非常嚴肅。在這個大家威逼利誘要回貼的年代,還有幾個作者腳踏實地、耐著寂寞寫文?朱夜的長篇似乎都是全部寫完了並且修改好了再貼出來的,大家想想朱醫生的文,都是非常嚴謹的推理,能夠一個人默默地把他全部寫完再貼出來,那得多大的毅力阿?
儘管後來朱夜的第七重封印等文在結構等多方面都力臻完美了,但是我還是最喜歡他的《Secret Garden》,我想即使過了很多年,我都能清晰的記得在文尾,朱夜一個人寂寞的走過長廊,月光照在泰雅的心臟標本上,那是他的愛人留給他的唯一紀念。不管朱夜將來的寫作水平再提高多少,我都永遠會認為SG是他最好的文章,這篇文章不僅僅傾注了作者的心血,也傾注了我們那么多人的悲傷。
一直都是用朱夜和泰雅的名字,朱醫生演繹了那么多的故事,除了愛……的人系列以外,能夠得到幸福的並不多,大多數時間,我們都在傷心。
所以看到壁櫥的時候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難得這個故事有個雲開霧散的結局,像壁櫥一樣從柔弱的外表看不出堅強內心的泰雅,在這故事裡終於不再是被損害與被放棄的,我看得歡欣鼓舞,就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熬了千年始成婆的委屈媳婦==
朱夜的愛……的人系列裡,最喜歡的是考卷,非常的溫馨可愛,構思精巧,看了泰雅那么悽慘,猛一看到這篇,真的是久旱逢甘霖,就差說謝主隆恩了--+++這個系列裡的其他文,慢慢的反倒沒有給過我這么大的驚喜。
而他的短篇,最喜歡的是朱古力,那個很難歸入BL之列,但是那種生活的苦澀、壓抑還是真情,曾經讓我非常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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