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聰

周思聰

周思聰(1939~1996),中國美術家協會原副主席,中國著名女畫家天津市寧河縣人。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周思聰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
  • 出生地:天津市寧河縣
  • 出生日期:1939年
  • 逝世日期:1996年
  • 職業畫家
  • 畢業院校中央美術學院
  • 主要成就:建國30周年全國美展一等獎
    第七屆世界青年聯歡節銀質獎章
    第6屆全國美展銅質獎
  • 代表作品:《礦工圖》組畫、《高原風情畫》、《荷之系列》等
人物生平,代表畫作,《蔣兆和先生肖像》,《長白青松》,《李可染先生肖像》,人物評價,綜合評價,名家平價,人物軼事,紀念文章,

人物生平

周思聰,1955 年考入中央美術學院附屬中學,1958 年考入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系,曾得到李可染蔣兆和葉淺予劉凌倉李苦禪郭味蕖等諸位名師指點,1963年畢業後分配到北京中國畫院(今北京畫院),為北京畫院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
周思聰受過嚴格的藝術訓練,擅長水墨人物畫,兼及花卉,偶作山水。造型能力極強,早期作品帶有一定的情節性,筆墨清新、灑脫,富有表現力。自80年代起,她又致力於自身畫風的變革與探索,在作品中引入西方現代藝術表現形式,同時對筆墨加以提煉和強化,使之更為精練,並富有意趣。代表作有《礦工圖》組畫、《高原風情畫》組畫、《荷之系列》等。另外,她還善於油畫,多表現人物風情。出版有《盧沉、周思聰作品集》、《坑夫圖——周思聰畫集》、《周思聰畫人體》、《周思聰水墨畫》、《周思聰畫集》等。 代表作品中國畫萬壽山一角》1959 年獲第七屆世界青年聯歡節銀質獎章,《人民和總理》獲1979年建國30周年全國美展一等獎。1985年創作《正午》獲第6屆全國美展銅質獎。

代表畫作

代表作《人民總理》分別參加了慶祝建國三十周年及北京市美展,均獲一等獎。《人民和總理》是畫家周思聰在1978 年創作,表現了邢台地震後,總理第一時間趕去災區視察慰問。為創作《人民和總理》,周思聰深入災區,畫了大量速寫,掌握了許多第一手資料。這幅作品中的人物眾多,總理攙扶著一位白髮的老婦人,周邊圍攏了許多鄉親,男女老少的表情凝重、悲痛,期盼的眼神催人淚下。畫面右上方題寫著:俺們捨不得總理走,他說:‘重建家園後再來看你們。’如今災區變成了新村,俺們大夥等啊盼啊,就盼著那一天……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左下是防震棚的一角。構圖上,這塊三角形的空白,即使畫面不顯得擁擠,又更突出了人物群像的中心—總理的形象。此作獲全國美展一等獎。現藏中國美術館
周思聰代表作《人民和總理》周思聰代表作《人民和總理》

《蔣兆和先生肖像》

蔣兆和先生是周思聰最直接的藝術導師。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周思聰就看到了蔣先生的代表作《流民圖》,並為其中描繪的血淚蒼生和畫家的人道主義情懷感動不已。在中央美院讀三年級時,她被分到了“蔣兆和工作室”學習,這就使她更加直接地接受蔣先生的教誨了。她景仰蔣先生,多次為其畫像。在學生時代,有一次,她就背著畫夾闖到蔣先生家,說要給他畫肖像。蔣先生不但沒有責備,反而放下手裡的工作,認認真真地為她做了一次模特,並且在繪畫過程中不停地指點她。這讓她更加敬重蔣先生的人品。她的畢業創作畫的就是《蔣兆和先生肖像》。“文革”期間,蔣先生因為自己的代表作《流民圖》遭了罪,《流民圖》被批判為配合“反共宣傳”需要“炮製出來的反共賣國的大毒草”,蔣先生本人被誣為“大漢奸”、“反共畫家”。向來沉默寡言的蔣先生百口莫辯,無奈蒙冤。在這種情況下,周思聰不畏重壓,挺身而出,於1973年又畫了一幅《畫家蔣兆和像》。畫中的蔣兆和,嘴角緊閉,目光深邃犀利,但又不失慈祥,是一位正直和藹的師長形象;他背後的《流民圖》,映現出他心繫蒼生的博大襟懷。這是周思聰對師長無言的評說,也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對蔣先生藝術成就的肯定,對蔣先生無疑也是最大的慰藉。1986年,蔣先生病危,周思聰前往探望。蔣先生去世後,周思聰撰寫了《沒有墓碑,沒有悼文 懷念蔣兆和先生》一文,說蔣先生雖然沉默寡言,其實卻是“奮力吶喊的人”。

《長白青松》

潘絜茲先生是周思聰的同事,亦師亦友,兩人曾同在北京畫院北京美協任職。1972年的一天,在黑龍江虎林插隊的潘先生的女兒潘紋宣在撲滅荒火的戰鬥中犧牲。潘先生因失去愛女而無比悲痛。他的家人寫了好多封信,想通過給潘紋宣爭取一個烈士稱號來安慰傷心的潘先生,但是最終卻沒有爭取到。潘先生的情緒愈發低沉。為了安慰潘先生,周思聰以潘紋宣這個生活原型為主人公,於1973年創作了《長白青松》。“在畫中,周思聰讓潘紋宣“活”著回歸母校。為了更生動逼真地刻繪人物形象,她向潘先生借了潘紋宣的照片,讀了潘紋宣寫的日記,還到潘紋宣生前所在的學校寫生訪問。這幅作品,一問世就感動了億萬觀眾,其“紅、光、亮”格調和知青題材以及表層的頌揚主題是符合當時的政治大背景的,但更多的觀眾是被畫中在動亂年代所抒寫的師生情感、人情味兒打動的。許多人都不知道這幅作品最初的真實意圖是為了安慰一個痛失愛女的老人。潘先生的女兒沒有得到烈士稱號,卻在周思聰的筆下成為永恆,潘先生也是深感慰藉。

《李可染先生肖像》

周思聰與李可染先生的師生情誼更是密切。1958年,周思聰剛剛考入中央美院就登門拜訪了李先生。後來,李先生帶領學生們到頤和園寫生。課後,他挑選了周思聰繪製的一幅畫,親題“頤和園一角”,並推薦到維也納參展。這幅作品,在奧地利維也納舉行的第七屆世界青年聯歡節國際青年美術作品展覽會上榮獲銀質獎,這極大地鼓舞了周思聰的藝術熱情。1959年,周思聰節衣縮食攢錢買了一本李先生的畫集,捧了去見李先生,李先生在上面題寫“天道酬勤”四字激勵她。李先生去世以後,1996年,一家出版社要為他出版一本畫集,根據編輯的要求,畫集採用宣紙印刷,裡面的作者像就不能採用攝影作品,要用一張白描人物肖像,這樣才能保持整體格調的一致。讓誰來畫這張肖像呢?李先生的家人先想到了周思聰,但隨即考慮到她此時已是重病在身,就決定請她的丈夫、著名畫家盧沉來畫。李家人拿了幾張照片去交代給了盧沉,可是後來周思聰還是知道了此事,說還是由她來畫,並打電話請李家人又補充了幾張照片。之後沒幾天,李家人接到電話,說周思聰過世了,當時大家都沒心情再問肖像的事兒,而且非常後悔,覺得不該去煩勞一位臨終的人。後來,盧沉在整理周思聰的遺物時,意外地發現了這張《李可染先生肖像》。這是周思聰在自己的手已經無法執筆的情況下,用兩根手指夾著毛筆畫成的。當時雖然有照片,而且她也承受著肉體與精神的雙重痛楚,但她絲毫沒有在藝術上偷懶,並未依著照片敷衍地畫,而是嚴肅認真地創作,畫出了她對恩師的獨特感受。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仍堅持為恩師繪製肖像,並且是純粹的藝術創作,真是感人至深。而這幅白描肖像,沒有著色,也成了她的絕筆。
周思聰為恩師《李可染畫集》插圖周思聰為恩師《李可染畫集》插圖

人物評價

綜合評價

傑出的女畫家
周思聰是我國20世紀美術史上傑出的女畫家,一生留下了不少極具影響力的佳作。在她的藝術生涯中,她曾受教於蔣兆和潘絜茲葉淺予李可染等畫壇大家。從她進入中央美院學習到進入北京畫院工作,這幾位大家一直關注指導著她的藝術,成為她畢生的藝術導師。幾位大家和她互勵共勉,以才相惜。她用自己的畫筆以獨特的方式感謝慰藉師長,而且其《畫家蔣兆和像》、《長白青松》、《李可染先生肖像》等具有感謝慰藉意義的作品背後都有著鮮為人知的感人故事。

名家平價

吳冠中(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全國政協常委):“是個真正的藝術家,她的藝術和人品在中國都是一流的。”
朱乃正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教授、全國政協委員):在畫壇,盧沉、周思聰的“志同道合”、“和諧、默契”,是眾所周知的。是新中國時期成長的一代畫家中的佼佼者。思聰始終任職於北京畫院。周思聰作品滿譽中外。周思聰深秀於內,善於把主觀情愫和心靈感應化為繪畫,是一位人格高尚、追求執著、留下了諸多不朽作品的藝術天才。
王明明國務院參事室副主任、全國政協常委、中國美協副主席、):“二位老師的作品,實際上是把自己的精神、自己的智慧、自己對於新中國的熱愛留給了我們,這是一份非常豐厚的遺產,我看到他們的照片想到很多,中國在像周思聰、盧沉這樣的藝術家,的確是太少了。因為我72年和他們學畫。我今天和大家要講的是畫外的東西,是我們這個時代缺少的東西。一個就是說他們的人品,因為我覺得我們中華民族的美德,藝術家為什麼能成為大師。藝術家之所以身後能夠得到人民的思念和回顧他們的經典作品,我覺得是一個人在一生中人格的修煉。他的這種魅力我覺得我們當代藝術家忽略了這一點。這點希望朋友們去研究周思聰、盧沉,對他們這些在畫外的東西。他們創造了一個高峰,他們夫婦倆不同,可是我覺得我們回顧他們兩個人作品的時候,我們一定要研究他們的人。延續在他們血液之中的就是敬老重文,他們對師長的尊重,我跟了他們20年,他們對每一件事,對他們的老師,他們夫婦倆是非常的尊重,如同父母。對於後學,包括我們的聶歐楊剛,所有的學生不論你什麼樣的,每個人都是細心的幫助,去提攜。這個就是中華民族藝術家傳承的最核心的問題,他有繼承,有發展,他發現人才再去提攜。在當今美術發展中是特別要提倡的。他們對歷史,對於傳統的尊重,我在訪談和回憶文章里都在寫,我到了畫院以後,我鑽到資料室,很多非常古典的資料裡面都簽著周思聰的名字,他都借閱過。我只看過幾個人借過這樣的書,而且同輩的畫家幾乎沒有借過。我78年到畫院,鑽到這裡面就感覺到,周思聰之所以有那么厚的積澱,就是對傳統的吸收、學養。包括盧沉,他從另外一個方面吸收,而且他吸收的對於書法,他們倆是共同這樣研究的。所以在這些,我覺得大家去研究他。他們倆是非常好的楷模。”
英年早逝的周思聰、盧沉夫婦英年早逝的周思聰、盧沉夫婦
曾有人說,周思聰是自李清照以來中國最偉大的女藝術家。在美術圈外的人聽來,這種評價也許過高,但周思聰的確是公認的傑出畫家,給人們留下了豐富的藝術遺產和寶貴的精神財富。她有著超人的天賦和悟性,是新時期以來中國畫當之無愧的引領者。前段時間,北京畫院舉辦了“我愛平凡的人——周思聰創作及寫生作 品展”以紀念這位女畫家的早逝。 是周思聰老師誕辰70周年,她是1939出生,1996年去世的,去世已經13年了,時間過得非常快。基於很多周思聰先生的老同學、老朋友們一直在呼籲,北京畫院就舉辦了一個中小型的特色展覽。 這個展覽與原來辦過的周思聰的展覽有所不同,從展覽的策劃,展品的徵集上應該有全新的特點。有感於當今的美術創作狀況,在這幾年的創作過程中,我感覺到我們在主題創作上的缺失,這些缺失就是因為我們忽視了向周思聰這樣的前輩藝術家們學習創作經驗,他們的經驗是很需要總結的。這些經驗包括她在主題構思,立意、收集素材、創作的過程等等方面。基於這些原因,我想通過這次畫院策劃的展覽,通過周思聰在“文革”及80年代的一些創作,與她所收集的素材——素描、速寫作品進行對照,以這樣的方式來呈現一個周思聰的展覽,讓大家來了解周思聰作為一位人物畫家,一位創作出很多經典藝術的中國畫家的創作過程,從中來探索她在創作中的一些規律性的東西,希望對當前的美術創作、美術發展提供借鑑。從這次展覽作品的來源來講,囊括了北京畫院收藏的周思聰的作品,周思聰家屬收藏的作品,還有一位收藏家李志遠先生提供的畫稿、速寫。在這些作品的基礎上,我們進行整理、對照、研究、編輯並出版畫冊,這樣就能夠比較完整地梳理出周思聰在那個時期的創作狀況。
吳長江(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副主席):“將兩位的作品重新呈現給今天的世人,毫無疑問是給我們一次重新感受前輩藝術光彩的絕好機會。我相信在這樣全面的展示中,所有觀眾都可以通過一幅幅作品去體會和理解兩位先生兼容並蓄,融傳統境界時代精神於一體的創新精神,而這或許是兩位先生逝世多年以後我們重新將他們的作品匯聚一堂重新展示的價值所在。”
馮遠(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我們應該好好研究周思聰先生的思想和藝術道德,研究她的藝術觀。她是中國畫的代表。
譚平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 ):“他們(周思聰、盧沉)是中國畫在新的歷史時期的開拓者,其創作實踐、藝術教育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他們的藝術思想是中央美院學術追求與學術理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是新中國畫發展進程的重要塑造者。”
邵大箴(中央美院教授):“給了所有觀者一次重新感悟藝術、人生的機會,是一次精神體驗獲得升華的機會。”
郭怡孮(中央美院教授) :“ 他們是那一時期中國畫繼承與發展最為突出的代表人,同時也是中國畫前進之自覺的倡導者,其做人、作畫都堪稱後世之表率。”

人物軼事

作者:臧伯良
前一段時間在整理李可染遺體告別的錄像帶時,看到了很多畫家,這些畫家二十年後已有很多已不在世,其中就有新中國乃至中國歷史上最傑出的女畫家、人物畫大師周思聰、盧沉夫婦,周思聰是繼即中國近現代史上任伯年蔣兆和之後著名的人物畫大師,她繼承了她的老師蔣兆和的中國畫傳統,周思聰完全沒有舊的東西,她在新的時代,推動了中國人物畫,往前大大的走了一步。周思聰70—80年代的作品,吸收了油畫及素描的體塊結構、明暗光線,又大膽的運用了大面積的水墨暈染,把李可染先生山水畫的層層疊加技法,運用到人物畫的創作中,開創了一代中國畫的新面貌,真正是新時代中國畫最傑出的人物畫大師。
記得1980年的春節,好像是初三,在李可染家裡碰到了周思聰,那時周思聰還很年輕,四十左右,她原來是中央美術學院蔣兆和大師人物班的學生,並不是山水班的學生,但她崇拜李可染先生的人品、畫品,一直把自己稱作是李可染的學生,自從那次相識之後就經常去她家中請教或是能幫他做點什麼,三十年前,周思聰住在北京光華路附近,那時候光華路(即東三環,老中央工藝美院對面)還荒蕪的很,印象中周思聰是住在六層還是四層,記不清楚了,房間很小,大約也就五、六十平米,盧沉先生是他的丈夫,當時不怎么在家住,周思聰帶著孩子、屋裡亂糟糟的,好像根本下不去腳,不能想像,周思聰怎么在這間屋子裡畫畫,當時的北京畫院還在地安門附近,是個大四合院,也很擠,根本沒地方畫畫,周思聰家樓下一樓還住著一位國畫大師張大千的弟子,以畫虎著稱的胡爽庵先生。
大約是在1986年前後,周思聰、盧沉搬到了老中央美院(王府井大街帥府園),那是一個新蓋的紅磚六層樓,好像是在三樓,80年代,因為在南方開著畫廊,主要以賣自己的畫為主,還賣些國內名家的作品,當時周思聰、盧沉的畫,四尺三裁的,在榮寶齋也就是百八十塊錢,她雖然是一代大畫家,可她總是窘窘的像個家庭婦女,臧伯良曾經幫她賣過一些畫,記得1985年初,給她結了一筆賬,大概賣了七、八張,每次都多給她點潤筆,一共800塊錢,又給她留了一千塊,當時一千塊可以拿到周思聰十張畫,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病魔折磨得她臉色土灰,她說:“我這個屋子特別亂,根本沒法給你畫,乾脆你就拿一些我參加展覽的畫吧。”正好那個時候有一個北京畫家聯展,展出了她三十幾張畫,都不太大,都是四尺三裁的和四尺對開的居多,當時她的畫風正由寫意的人物往變形上過度,那個時候她剛剛拿出了一批彝族少女為主的作品,畫的非常精緻,線條肯定,結構清晰,臉部還有她以往的傣家少女的風格,非常雅致、漂亮,臧伯良當時連忙推脫:“不不不,這些畫是您參展作品,也是您這個時期的代表作,賣了就實在太可惜了,您還是隨手畫一些以前傣族少女的老風格的作品吧……”
至今記得她眼中透著不解和有些惶恐,她右手收起畫,左手急急的去拿那一千塊錢,仿佛是臧伯良要拿回那一摞錢,當時沒有一百元人民幣的面額,那一千塊錢很厚的一摞,她似乎感覺臧伯良不想要這批畫,想想,都心酸得想掉眼淚,臧伯良一生都不會忘記周大姐那種期許的目光,臧伯良說:“不不不,周大姐這個錢你先用。”大家知道那個年代生活很拮据,她跟盧沉大哥兩個人的工資才100多塊錢,她身體那么不好,非常需要營養,她和孩子也需要添些衣服,她總是穿著舊舊的衣服,像個家庭婦女,又聊了一會兒,周大姐仿佛很不安,好像她不願意白拿別人的錢,她非常希望臧伯良能高高興興的拿走一些作品,臧伯良心裡非常難過的跟她說:“大姐不著急,這十張畫,我以後再來拿。”從此以後,她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王明明我們既是親戚又是好朋友,他是周思聰的大弟子,所以有什麼事,就問明明,這樣,一晃就是幾個月,曾經在畫展和公開場合見到過周大姐,周大姐總是說:“有時間你到我那兒去取畫……”可是看到她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在公開場合我們相遇的時候,她總是主動跟你打招呼,把你拉到一邊,這時候,反而更加非常不好意思,大約是在1987年左右,有一次畫展上我們碰到一起,握手時,她的手直直的各個關節都腫的像個木頭棒子而且冰涼,臧伯良非常驚愕的問她:“周大姐,你身體怎么這樣啊?”她也很難過,沒說什麼……
1989年12月5號,我們的恩師李可染先生去世,治喪期間她去了可染先生家有四、五次之多,那個時候看到她身體更加的每況愈下,連走路都氣喘吁吁的,到李可染先生去世的時候,已經靠藥物維持,從此以後,到她去世,再也沒有去過她家,因為她那種窘窘的期許的眼神,讓人異常難過,想過再去她家,給她送點錢去,但想想她一定不會要,她還會提起前面那十張畫的事,從1986年離開她家,就聽王明明說她根本不能畫畫……
周思聰一位新中國培養的女畫家,一位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女畫家,蒼天就這樣折磨她,57歲便離開了人世,一位平凡而又偉大的女畫家,走過了她57年的短短的藝術生命歷程。 (摘自臧伯良回憶錄)

紀念文章

百合花凋謝了
周思聰去了,正當她的盛年,疾病最終奪走了她無窮的創造力。然而,她那寧靜淡泊的品格,冰雪聰明的天資,繼往開來的才智,以及她對靜謐大自然和平凡人們的熱愛,卻永遠凝結在她的作品中,留駐在眾多同行和無數觀者的心靈深處,默默地煥發著永恆的光采。 毫不誇張地說,周思聰不僅是新中國女性畫家德藝雙馨的出色代表,而且更是本世紀後期中生代里最優秀的畫家之一。她的創作,突出地體現了二十餘年來中生代畫家的沉思與勇進,集中反映了新時期中國畫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周思聰資質穎異,英才早發,五六十年代即是中央美院附中和中國畫系的高材生。在名師指導下,主攻寫實,兼攻寫意。在九年的刻苦努力下,煉就了紮實全面的基本功,打下了堅實的造型基礎,敏悟了傳統筆墨的表現力,始以山水畫世界青年聯歡節獎,繼而遵從師教專攻人物。至七十年代,她便以表現時代心聲又具有高強水墨寫實能力的《人民和總理》、《清潔工人的懷念》(與其夫盧沉合作),名滿藝林,卓成大家。
青年時已負盛名
周思聰是新中國成立後成長起來的傑出女畫家。她天資穎悟,從小喜愛美術。她上國小,就以得天獨厚的藝術稟賦引起美術教師張怡貞的重視。1955年她進入中央美術學院附中,接受嚴格的素描基礎訓練,又得到老校長丁井文的特殊關懷。1958年她以優異的成績升入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系,有幸親得李可染、葉淺予、蔣兆和劉凌滄李苦禪郭味蕖李斛等名師的指授。連續八年的專業訓練,使她打下了堅實的造型和筆墨基礎,成為一名品學兼優的高材生。周思聰是很重師生情誼的,她終生感念師恩,這也是很難得的品格。 1963年,她從美院畢業,分配到北京中國畫院做專業畫家。這使她獲得更多的學習傳統和創作實踐的機會,在藝術上更快地成長起來。1964年,“首都中國畫展”上展出了她的《朵朵紅花送模範》、《女清潔工》、《紡織女工》三幅作品,顯示了這位女青年畫家的出眾才華,也說明了她的創作方向和道路。
周思聰走上學畫道路的青少年時代,新中國充滿了一片光明和希望。歌頌新中國,歌頌革命領袖和勞動人民,一直成為她美術創作的主題。她堅定走黨所指引的道路,從美院創作課開始,不斷深入生活,到工廠去、到農村去、到部隊去接受鍛鍊,參加勞動,和工農兵交朋友,為他們畫像,表現他們的鬥爭生活。多年的生活實踐和藝術實踐,使她的思想更開闊,道路更寬廣,藝術也更成熟了。
1966年,文革開始,她和其他人一樣被迫停止了創作。1969年她與畫家盧沉結婚。她倆是生活上的伴侶,事業上的合作者,有一子一女,日子過得緊迫,但是默契、和諧。在家庭中,她是賢淑的妻子、慈愛的媽媽、孝順的媳婦,繁重的家務勞動耗費了她過多的時間和精力,業務荒疏和生活重負使她陷於兩難之境,她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靜。70年代她才重新撿起了畫筆,她的創作熱情,如地下岩漿進發,畫出了許多思想性、藝術性都較高的作品,受到民眾的讚揚和歡迎。1973年她創作了《山區新路》,通過一個可愛的山村小姑娘給修路的工人叔叔送水的細節,反映了山區建設的面貌。同一年她又畫《長白青松》,歌頌了志在邊疆的青年一代,描繪兩個軍墾戰士手捧長白山的幼松,回母校向老師匯報和表決心。畫中主人公原型是在北大荒一次撲滅荒火中犧牲的我的女兒潘紋宣。這幅畫筆筆飽和著作者的激情。
盛名之下亦不飄然
周思聰20幾歲就已負盛名,一向謙虛的周思聰在盛名之下,非但沒有飄飄然,反而向自己提出了更艱巨的任務。她要在平凡的人物中開掘更深沉的精神內蘊,在寫實手法中參以不拘於寫實的因素,在已為人們喜聞樂見的風格中真正洗髮出特立獨行的藝術個性,為此也大膽地向國外藝術尋找他山之石,有所借鑑,有所吸收。八十年代初,她創作的《礦工圖》,體現了這種努力。該圖已由關注時代的心音轉為對普通勞工昔日苦難與憂樂的潛入,由情節性的突顯轉為繪畫性的強化,由符合“三一律“的客觀時空轉化為突出情感的心理時空,由寫實的造型轉化為不無誇張的造型。她開始向著超越既有的成績和師輩的經驗而變法圖新邁出了關鍵的一步。《礦工圖》無疑是周思聰殫精竭慮的力作,追求著深沉的思想內涵和震撼人心的藝術力度。然而,就其性情而言,周思聰畢竟是文靜含蓄而溫和的,為了畫出更符合本真的藝術風采,她進一步從礦區走上涼山,從理解飽經滄桑的老礦工、銘記民族的苦難,走向與邊疆彝族婦女的內心溝通、體驗現代文明未曾沾溉的生活方式與情感狀態。
她的初衷未必止於創作風情小品,但通過彝女的平凡生涯來吟味生活,表現平凡安靜中的內美,恰恰符合了周思聰的個性。稍後,突然降臨的長期病痛,奪去了她身臨其境地體察生活的條件,指腕的強直,更使她無法勝任宏篇巨製。但難以想像的病魔摧折,不僅沒有使堅強的周思聰擱筆,反而磨練了她的意志,升華了她的精神,使本來安靜內在的她更加寧靜淡泊,更加摒棄俗累,在返樸歸真中,透徹了人生真諦,了悟了藝術奧秘。自此,她的人物畫由外物的感知化為內心的披露,由描繪化為抒寫,由精嚴生動化為簡練、虛靜、率真和稚氣,由激動情緒的表現化為靜默無言之美的吟唱,雖然不免也流露出一些苦澀與荒寂,但一樣饒於真情遠思而耐人尋味。八十年代後期的彝女小品,正是如此。從中可以看出,這時她人物畫的風格意蘊已經徹底走出了師輩的門牆,在水墨寫實風格之外形成了唯她獨有的風采,顯示了優秀的中生代畫家不因襲前人也不因西風獵獵而迷失自我的識見與定力。
病痛之中仍不頹廢
她更晚些的創作,《兒戲圖冊》完成於1990年,《高原風情圖冊》完成於1993年。這時,她的病痛有增無已,但繪畫卻進入彝女小品時期更清明真率的境界。《高原風情圖冊》的取材,已不限於彝女,其它高原少數民族的女子也出沒其中,而且頗有一些童心未泯的少女和少婦。她們仍在從事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未息的平凡又平凡原始又原始的勞作,有收穫,有負薪,有上集市,有繞線,有浣紗,有敬茶,時而也有家居和少男少女的幽會。像前數年畫彝女一樣,周思聰沒有描寫畫中人的亢奮與激動、歌舞與狂歡,而是在最習見的生活常態中,表現那樸素、自然、真誠的無言之美。不同於以往所畫彝女之處,是更加寧靜、清明、虛靈與深摯了。苦澀味幾乎不見了,能見到的恬靜自得,荒寂感也幾乎沒有了,有的是與大自然合而為一的身心的充實。是的,她在畫中女子身上,寄託了自我,但這個自我已有點悟入天人之際了。
就畫法而論,顯然已成功地藉助速寫的靈動、寫意畫的筆墨、兒童畫的雅真,改造了刻意求實的寫實作風,形成了疏簡、虛淡、空明、雅麗而依然充實的藝術語言。人物略有變形,變而愈美,神秀而體壯。環境以少勝多,點到為止。用筆簡無可簡,自成描法,若斷還連,外柔內剛,虛中見實,秀而厚,勁而蒼。用墨更加惜墨如金,於中見濕,似有若無中形成某種斑駁陸離的肌理感。布色則以灰白色塊與鮮明補色比襯,仍保持著八十年代彝女小品的和諧,卻已由灰調子變為合雅明麗。觀賞這一內容與形式高度統一的冊頁可見,周思聰把煉獄般的病痛留給了自己,卻同時把靜美與光明留給了人間。
《兒戲圖冊》無論畫蹣跚學步,相互餵食,結伴上學、給羊餵食,採摘野果,點燃爆竹,還是拾貝、剝蓮,都惟妙惟肖地刻畫了兒童天真無邪的動人情態,充滿感情地歌頌了他們的成長,表現了他們在認識世界中獲得的樂趣。人物畫法大體與《高原風情圖冊》相近,但更少藝術加工的痕跡,真是信手拈來,皆成妙諦。主於環境的點染,則發揮了寫意花鳥畫的精詣,即此亦可見她才能的全面。這時,已逾知命之年的周思聰,卻在心態上返回了童年,不是童年的幼稚,而是那純真未經俗世污染的赤子之心。惟其如此,她才能創造出上述精妙的作品。也許,嚴重的疾病,並未影響她對商品大潮下人心異化的憂患,也許她的憂患意識使她寄望於天真純樸兒童的未來。鄭燮題李鱓《秋稻晚菘圖》曾曰:“幾點濡濡墨水,一幅大大文章“。對周思聰的童戲圖,亦可作如是觀。
《兒戲圖冊》中鬥蟋蟀,不禁令人想起李可染的類似作品,對周思聰晚期人物畫的藝術淵源有所頓悟。實際上,從《高原風情圖冊》到《兒戲圖冊》,都表明周思聰從得益於蔣兆和兼采赤松、丸木和西方現代技巧的《礦工圖》畫法中走出來,在很大程度上是借經了可染人物的。不過,葉淺予以速寫入畫的生動性,劉凌滄用筆設色的雅麗,李苦禪和郭味蕖花鳥畫筆墨,都已在周思聰的胸中和腕下厚積而薄發同時化入我法而自出機杼了。正因為周思聰既善於繼承又勇於創造,她才在描繪平凡生活中詩意的領域中,開拓了中國人物畫的審美領域,豐富了人物畫的藝術語言,為後學者積累了沉靜而非浮躁深入而非淺層地師古而變、學洋而化的寶貴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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