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帖

駕帖

駕帖指明代秉承皇帝意旨,由刑科簽發的逮捕人的公文,出自《野獲編·禁偽·駕帖之偽》。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駕帖
  • 外文名:Driving post
  • 釋義:皇帝意旨,刑科簽發逮捕人的公文
  • 出處:《野獲編·禁偽·駕帖之偽》
詞語出處,歷史,流轉,定製,別用,雜論,余考,

詞語出處

明 沈德符 《野獲編·禁偽·駕帖之偽》:“祖制,錦衣衞拏人,有駕帖發下,須從刑科批定,方敢行事。”《明史·楊漣傳》:“片語稍違,駕帖立下,勢必興同文館獄而後已。”《天雨花》第二六回:“奇刑酷法追贓拷,矯行駕帖目無君。” 姚雪垠 《李自成》第二卷第三六章:“駕帖捕人,姦淫婦女,搶掠財物,格殺平民佃戶。”

歷史

以明代正史記載來看,正統之前沒有發現記載,而其始則專用於“決囚”──《明英宗實錄》正統元年九月甲午:“行在浙江等道監察御史盧睿等言:朝廷凡決死囚,必敕刑科三覆奏,重人命也。比者,三覆奏畢,但令校尉詣法司出死囚,會官行刑,別無妨奸人員。臣恐犯人親屬有偽稱校尉詐脫以逃者,乞自今,特賜駕帖付錦衣衛監刑官,率校尉詣法司取死囚赴市,庶無疏虞。從之。”
從這段原始史料看,可以得出以下幾個結論:1、“駕帖”之始應早於正統元年,否則御史盧睿的奏疏中不會突然冒出這么個詞;2、正統元年之前,已經存在駕帖,但其具體用途不詳,但並未涉及刑罰領域;3、盧睿奏疏中曰“特賜駕帖”,可見駕帖是由皇帝授出,無論其用於“決囚”之前還是之後,都是辦事人員代皇帝行事的憑據。又考明末清初人史玄《舊京遺事》:“西市在西安門外四牌坊,凡刑人於市,有錦衣衛、理刑官、刑部主事、監察御史及宛、大兩縣正官。處決之後,大興縣領身投漏澤園,宛平縣領首貯庫,所謂會官處決也。每臨決重囚之時,有棍四對導引駕帖,獄官素服角帶送之。”亦可佐證,駕帖是皇帝的“身份證明”,用於“決囚”時,其禮儀相當隆重正式。

流轉

駕帖本物之始及其原始用途,未見相關史料,不敢妄斷,存疑待賢。
依上文考據,駕帖用於“決囚”始於正統元年當可為定論。之後,駕帖漸漸開始用於拿人,據《明實錄》,其確切時間記載不詳,當在英宗正統元年至憲宗成化十三年之間(《明世宗實錄》中有一段記載,據此,出駕帖拿人可能始於英宗天順年間──嘉靖元年十二月辛丑:“舊例,廠衛齎駕帖提人,必由刑科僉批,錦衣衛千戶白壽等齎駕帖提東廠訪獲犯人,詣科。給事中劉濟謂,當以原本送科方知其事,乃敢批行。壽等執不肯,與語並列上。上命會查弘治、成化年間事例以聞。既而,該科覆奏:不但二廟時為然,自天順以至正德,廠衛節奉明旨,俱同原本送科,以憑參對。”)──《明憲宗實錄》成化十三年五月丙子:“罷西廠之緝事者。時,太監汪直行事,官校勢益橫,公私騷擾,道路以目,臣亦皆惴惴不自安。內閣大學士商輅,學士萬安、劉珝、劉吉言:近日伺察太繁,法令太急,刑網太密,官校拘執職官,事皆出於風聞,暮夜搜撿家財,不見有無駕帖,人心洶洶,各懷疑畏……”

定製

皇帝授出駕帖行事,由司禮監出帖並加蓋印信,拿人事由還必須經刑科給事中“僉簽”,並付以簽署詳細的批文才能拿人。但在具體執行中,至孝宗弘治朝,“齎精微批文”的制度已經開始執行不力,官校開始僅憑駕帖直接拿人。此外,錦衣衛官校持簽印完整的駕帖,至刑科“僉簽”時,還必須持有彈劾奏章的原件以備勘合,而這一制度則坏於世宗嘉靖朝。
駕帖拿人必須經過刑科給事中“僉簽”──
《明世宗實錄》嘉靖元年十二月辛丑:“舊例,廠衛齎駕帖提人,必由刑科僉批,錦衣衛千戶白壽等齎駕帖提東廠訪獲犯人,詣科。給事中劉濟謂,當以原本送科方知其事,乃敢批行。壽等執不肯,與語並列上。上命會查弘治、成化年間事例以聞。既而,該科覆奏:不但二廟時為然,自天順以至正德,廠衛節奉明旨,俱同原本送科,以憑參對。”
這一制度的執行從史料看,即使在某些階段成為虛文,但程式執行還是比較嚴格的。萬曆朝,因神宗“怠政”,天下官員有缺不補,以至駕帖發出,因刑科無官沒法“僉簽”。而刑科無人“僉簽”,錦衣衛亦不敢率爾抓人──
《明神宗實錄》萬曆三十三年七月丁酉:“命戶科右給事中梁有年暫署刑科印務。時,刑科右給事中劉道隆、給事中朱一桂候命日久,屢催不下,偶值僉署駕帖,一時無人,故有是命。”
《明神宗實錄》萬曆四十七年七月壬午朔:“錦衣衛掌衛事都指揮使駱思恭題:臣衙門實與刑科職掌相關,凡奉旨提人,必用駕帖,由刑科僉名,然後遵行。昨歲,該科給事中姚若水冊封去後,今又外轉,全署無官,閣部催請,不啻舌敝頴禿,至今懸缺。諸事猶可稍緩,惟是逮人旨,即刻差官齎捧駕帖起程回奏,須臾不敢稽留。今遼事決裂,請逮之疏屢上,萬一允行,臣欲候請科臣,恐謂稽旨,罪也。欲奉命而行,恐謂違例,亦罪也。伏乞皇上將見在候命刑科給事曾汝召、韓繼思,速賜允補,刻期任事,庶僉帖有人,明旨不稽。留中。”
《明神宗實錄》萬曆四十七年八月乙丑:“大學士方從哲題:昨兵部接出聖諭,逮問遼東經略楊鎬。天威赫然,遠邇震讋。繼接吏科及錦衣衛揭帖,皆言奉旨提官,其駕帖名由刑科給事中僉名,官較齎捧前去,然後地方官有所憑據,今刑科缺官日久,見有候命曾汝召、韓繼思二員,伏望即賜允用。俾令署印,以完奉旨逮問之事。不報。”
成化朝,內使強橫,《殊域周咨錄》卷9《雲南百夷附》記載成化十三年雲南都御史王恕的一篇疏奏曰:“近該臣等題為外夷脫回中華軍丁,蒙差刑部郎中鐘蕃、錦衣百戶宋鑒前來行勘,提取盧安等到官鞫問,間忽百戶汪清齎捧駕帖與鐘蕃等,臣切疑之。臣聞駕帖下各衙門則用司禮監印信,該科掛號皇城各門俱打照出關防,皆所以禁詐偽也。今齎來駕帖既無該監印信、該科字號,又無各門關防,況錢能等交通外國,攪擾夷方之事,兵部奏行臣與御史甄希賢會問,而木邦等處節有緬書告訴,臣不得不從實上聞。其罪彼與否,朝廷自有祖宗法度,在臣豈敢有一毫重輕於其間哉。”憲宗最終“下所司究之”。可見,太監錢能有可能是矯詔行事。
間有偽造駕帖者──《萬曆野獲編》卷21《駕帖之偽》:“祖制:錦衣衛拿人,有駕帖發下,須從刑科批定,方敢行事,若科中遏止,即主上亦無如之何。如正統王振、成化汪直,二豎用事,時緹騎偏天下,然不敢違此制也。弘治十八年,南京御史李熙等奏:‘邇者小人徐俊、程真,妄造謠言帖子,特給駕帖,密差錦衣官校,至南京緝拿所指王升,遠近震驚。然兵部無此官,亦無此事,官校轟然而來,寂然而返,後日奸人效尤,又不但如所指而已。’刑部覆奏:‘駕帖之山,殊駭聽聞,奸人偽造,為害尤大。’上命錦衣衛,查累朝有無駕帖出外提人事例以聞。然則此帖不但刑科不曾與聞,即上於祖宗故事,亦偶未記憶。甫逾月而上升遐,其事遂不窮究。孝可等聖仁而魍魎晝行至此。未幾逆瑾擅柄,八黨縱橫,已萌櫱於此矣。美業難終,信哉!今駕帖奴人,從無不由刑科,亦無敢偽造,不知弘治間何以有此一事?今上初元,王大臣事起,馮榼密有效期數校至新鄭,聲雲欽差奴人,脅高文襄令自裁,家人皆慟哭,高獨呼校面詰,索駕帖觀之,諸校詞窘,謂廠衛遣來奉慰耳,非高諳故典,幾浪死矣!”
至崇禎朝,其制大壞。先是出現不僉簽直接拿人、而後補手續的情況,至崇禎五年,皇帝親自命令:為防止泄露機密,之後就近拿人不用僉簽!
《崇禎長編》崇禎元年十二月癸巳:“故事,錦衣衛提取罪犯,必以紅本齎送刑科,始發駕帖捕人。張慶臻改敕一事,錦衣應捕田佳璧、張宜更等,事後始補僉。續捕狄姓者,並不復補。刑科都給事中薛國觀以紊祖制奏劾。命申飭。”
《崇禎長編》崇禎五年八月丁丑:“帝命:自後駕帖徑發錦衣衛,若就近密速拿人,不必概候科簽,以防輕洩。從提督司房內監之請也。”
至孝宗弘治朝,出駕帖海要“齎精微批文”的制度開始執行不力,官校僅憑駕帖直接拿人──
《明孝宗實錄》中,反覆出現朝臣力詆駕帖拿人不付“精微批文”的上疏──《明孝宗實錄》弘治元年九月壬午:“刑部尚書何喬新奏:舊制提人勘事,所遣人員,必齎精微批文,赴所在官司比號相符,然後行事。所司仍具由回奏,有不同者,執送京師。此祖宗防微杜漸之深意也。而京城內外提人,乃用駕帖,既不合符,真偽莫辨。倘有奸人矯命,誰則拒之?請自今遣官出外,仍給批文,以防奸偽。上曰:提人勘事必給精微批,以防奸宄,乃祖宗舊制,不可不遵。所司其如例行之,應給批時,毋得稽誤。”弘治十一年十一月壬子:“五府六部等衙門英國公張懋等應詔言三十四事:……曰防奸偽,今後差官給精微批,錦衣衛官校不許仍齎駕帖,為害非細……”弘治十三年五月丁卯:“五府六部等衙門奏:……一、防詐偽,精微批必經比號,故矯詐無所施,駕帖因不比號,則真偽不可辯。近年以來,官校差出止齎駕帖,少有給批。目今邊方多事,萬一有不逞之徒偽造駕帖,齎至所在,真偽莫辯,乞今後凡有差出人員,務令出批為照,以防意外之患……俱準行。”
但是,孝宗表面上對朝臣的上諫“俱準行”,但效果不佳,其制日益敗壞。
錦衣衛官校持簽印完整的駕帖,至刑科“僉簽”時,還必須持有奏章的原件以備勘合,而這一制度則坏於世宗嘉靖朝──
《明世宗實錄》嘉靖元年十二月辛丑:“舊例,廠衛齎駕帖提人,必由刑科僉批。錦衣衛千戶白壽等齎駕帖提東廠訪獲犯人,詣科,給事中劉濟謂,當以原本送科方知其事,乃敢批行。壽等執不肯,與語並列上。上命會查弘治、成化年間事例以聞。既而,該科覆奏,不但二廟時為然,自天順以至正德,廠衛節奉明旨,俱同原本送科,以憑參對。壽等爭之不已,謂駕帖送科,舊皆開寫事略,會同署名,實不系御批原本。上竟從之。”(《明史·劉濟傳》:“嘉靖改元,進刑科都給事中……故事,廠衛有所逮,必取原奏情事送刑科簽發駕帖。千戶白壽齎帖至,濟索原奏,壽不與,濟亦不肯簽發。兩人列詞上,帝先入壽言,竟詘濟議。”)
《崇禎長編》崇禎五年七月庚戌:“刑科給事中陳贊化等上陳:駕帖發僉,舊例錦衣衛旂尉捧帖與紅本一同送科臣,科將駕帖紅本磨對相同,然後署守科給事中姓名,仍於各犯名下墨筆細勾,以防增減。昨草場回祿,巡視監督之逮,旂尉竟自往系,並未到臣衙門僉發,及至數日後,始以紅本送還。倘有差訛,誰執其咎,乞概賜申飭。以後駕帖必經科僉,而後逮,紅本必同駕帖同送科磨對,而後僉,以存典制之舊。帝命錦衣衛查例奏明。”

別用

以筆者過目史料,駕帖之用似乎不僅涉及決囚和拿人,“僉簽”之制也似乎並不只涉及刑科。
錦衣衛廷杖官員亦奉駕帖──李清《三垣筆記》上:“予入刑垣,見一切廷杖拿送並處決,必錦衣衛送駕帖至科,俟籤押持去。予初謂故套,及署印,以赴廷推歸,見校尉森列,持杖不下,一應杖官已解衣置地。予問何待,答曰:‘非科簽駕帖,則不得杖耳。’然後知此為封駁設也。今僅作承行耶!予召數老書手問封駁云何,皆雲不知。”
朝廷赴外地採辦物什亦奉駕帖──《明武宗實錄》正德六年二月乙酉:“四川巡按御史俞錙言:蜀盜克斥軍興,費用不貲,民告科征,近奉駕帖採辦禽鳥、大木、密煎、川扇之類,宜悉停免,以紓民力。禮部請從緇言。乃免之。”
朝廷出使似亦奉駕帖──馬文升《撫安東夷記》:“時成化十二年八月也……
九月,時太監汪直者勢焰方熾,惑於通事王英,謂往撫可邀大功。上命司禮監出駕帖,太監懷公恩以直年少喜功,於本年三月初四日同太監覃昌等七人至內閣,傳宣兵部尚書余公子俊、侍郎張公鵬暨予。比至,僉言彼既有使入貢,卻又屠其家,今若之何可以彌釁?或言宜以大官酬之。予曰:‘官不足以釋其忿。且宋以李繼遷為京官,遂至西夏之患。’懷公曰:‘然則遣大臣同大通事往撫之。’眾皆曰:‘諾。’”
皇帝宣召官員內使似也用駕帖。《明穆宗實錄》隆慶三年十一月乙酉:“降巡視皇城御史楊松三級,調外任時。尚衣監右少監黃雄者,乾清宮近侍也。嘗以番休日,私出徵子錢,與居民哄斗市中。兵馬司捕系之,明旦執送御史松所。事未決,而內監以雄不入直,令校尉趣之。校尉詭言有駕帖召雄。松驗問無狀,乃劾奏雄暴橫不法,詐稱詔旨,雄亦自辯不如松言。上以松奏事不實,不奉旨,輙拘系內侍官。命降調而黜,兵馬之捕雄者為民,雄亦降三級發南京。”
駕帖“僉簽”似不限於刑科──《殊域周咨錄》卷9《雲南百夷附》:“臣聞駕帖下各衙門則用司禮監印信,該科掛號皇城各門俱打照出關防,皆所以禁詐偽也。”所謂“各衙門”,似並未刑科?而根據上引史料,如果駕帖不僅僅涉及刑罰,出駕帖需要至“各衙門”僉簽似乎順理成章。存疑。

雜論

駕帖拿人,初期僅僅限於京城左近,弘治、正德間,緹騎開始至外地拿人──《明武宗實錄》正德元年春正月乙巳:“六科給事中周璽等應詔陳八事:……其遵舊制,以防詐偽。略曰:舊制,駕帖挐人,惟行於京城內外,弘治間刑部申明,及大臣論議,先帝皆已允行。防微杜漸,為慮深切。近乃行於數百里外,警駭人心,甚非新政美事。今醜虜猖獗,盜賊縱橫,萬一有偽造以濟其奸者,官司莫之敢問,害可勝言?望自今差人出外,止如舊例,以精微批文給之。”
駕帖拿人,定製拿一人奉一帖,不允許一帖拿多人──《明熹宗實錄》天啟二年四月丁卯:“先是,薊州緝獲奸細杜茂,招系李永芳差來,多齎金帛,潛探訊息。又稱佟卜年與永芳往來蹤跡甚悉,兵部尚書張鶴鳴以聞。上命速逮杜茂、佟卜年,錦衣衛官旗持二駕帖往刑科署,科給事中熊德陽先僉杜茂等一帖,其佟卜年一帖,與同科劉弘化議欲具本參論續僉,稍遲。張鶴鳴據官旗言入奏,以德陽不即決僉。上命調德陽於外。”《玉鏡新譚》卷6《緹騎》:“逆璫魏忠賢,勢成嵎虎,其難下矣。輔黨益眾,潛謀愈大,畢欲誅鋤忤己者。創自門戶陷人,始以削奪去,既而風影詔獄,於是矯旨,緹騎四出矣。羅織一案五六人,以致京師積棍,斂金錢,營差乾。而一犯官一駕帖,每一帖止官旂二人,而偽從輔翊者五十人。”
天啟朝,魏忠賢驕橫,有“緹騎遍天下”之稱。而根據明制,奉駕帖拿人是錦衣衛的正差,本與內侍無關,而天啟朝至有宦官提駕帖直接拿人,遭遇反抗的事情──梁本《明熹皇帝錄》天啟四年六月乙巳:“刑科給事傅櫆奏:僉駕帖原有常規,增差內官,大違明制。萬燝被毆,林汝翥不過畏內璫之凶鋒,恐不得以正命死耳。內官百十成群執之,虧損聖德莫此為甚。上命今後駕帖如舊。”

余考

綜上所述,駕帖原為皇帝派人辦事的憑證,而這些事並非大事,沒有必要授予敕諭,因此,駕帖是次一等的“敕諭”。或許這才是駕帖的原始用途,之後才有了決囚和拿人的用途。駕帖拿人之事自成化後越來越多,天啟朝登峰造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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