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落日旌旗

《滿庭芳·落日旌旗》是宋代詞人邵緝創作的一首詞。詞的上片歌詠岳飛論兵慷慨,壯志激昂,治軍嚴明,殺敵有功;下片描寫荊襄人民對岳飛的擁戴和頌揚,激勵岳飛以北伐恢復為念,建立不朽功勳。全詞融歌頌和激勵為一體,生動地刻畫了大英雄岳飛儒雅、威嚴、愛民的形象,含蓄地抒發了悲憤不平的情感,表達了作者對岳飛的敬愛和惋惜之情。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滿庭芳·落日旌旗》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邵緝
  • 詞牌:滿庭芳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評價,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滿庭芳1
落日旌旗,清霜劍戟2,塞角聲喚嚴更3。論兵慷慨,齒頰帶風生4。坐擁貔貅十萬5,銜枚勇6、雲槊交橫7。笑談頃8,匈奴授首9,千里靜欃槍10
荊襄11,人按堵12,提壺勸酒13,布穀催耕14。芝夫蕘子15,歌舞威名。好是輕裘緩帶16,驅營陣、絕漠橫行17。功誰紀,風神宛轉,麟閣畫丹青18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滿庭芳:詞牌名。又名“鎖陽台”,雙調九十五字,前片四平韻,後片五平韻。
  2. 劍戟:古代刀劍,鉤戟之類的武器。
  3. 塞角:邊塞的號角聲。嚴更:督行夜之鼓。唐李白侍從游宿溫泉宮作》:“嚴更千戶肅,清樂九天聞。”
  4. “齒頰”句:喻談鋒犀利,見解過人。此句化用蘇軾浣溪沙》“論兵齒頰帶風霜”句。
  5. 貔貅(pí xiū):古籍所載的猛獸名,用以喻勇猛的軍士。
  6. 街枚:此指士兵。枚:形如著,兩端有帶,可系頸上。古代行軍時,常令士兵街於口,以防喧譁。
  7. 雲槊:長矛,古代的一種兵器。
  8. 笑談頃:談笑之間。
  9. 匈奴:代指金軍兵將。授首:被殺,或指投降。
  10. 欃(chán)槍:彗星。古人以為現於天則有兵災。
  11. 荊襄:今湖北一帶,當時岳飛統兵活動於此。
  12. 按堵:同“安諸”,指安居、安定。
  13. 提壺:鳥名,即提壺蘆,身有麻斑,如鶴而小,嘴彎,聲清重,初稍緩,已乃大激烈。歐陽修啼鳥》詩:“獨有花上提壺蘆,勸我沽酒花前醉。”
  14. 布穀:鳥名,於播種時鳴叫,故名。
  15. 芝夫蕘(ráo)子:采芝、打柴的人。蕪(wú)柴草。
  16. 輕裘緩帶:輕暖的皮裘,寬鬆的衣帶,形容風度之幽閒從容。
  17. 絕漠:越過沙漠。橫行:縱橫馳騁。唐杜甫房兵曹胡馬》:“曉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
  18. 麟閣:閣名,漢宣帝曾畫功臣像於此。

白話譯文

落日時分軍旗搖曳,刀劍閃著清霜般的寒氣,塞角聲喚著督夜鼓。岳將軍論兵慷慨激昂,伶俐的口才帶起風來。坐擁十萬將士,士兵敢勇,長矛交錯。談笑之間,金人投降,千里消去戰爭。
荊襄地區,人民安居,提壺鳥勸人飲酒,布穀鳥勸人耕地。采芝打柴的人,為岳軍歌舞頌威名。正是輕暖的皮裘衣帶頗具風度,驅馳營陣,在大漠奔行。功名誰來紀,風采神情隨意變,麟閣之中畫上丹青。

創作背景

宋高宗紹興五年(1135),岳飛因戰功授鎮寧、崇信軍節度使,湖北路、荊、襄、潭州制置使,進封武昌郡開國侯,駐紮在現在的武昌。據陳霆渚山堂詞話》說:“岳武穆駐師鄂州,紀律嚴明,路不拾遺,秋毫無犯,軍民胥樂,古名將莫能加也。有邵公序(緝)者,薄游江湘,道其管內,因作《滿庭芳》贈之。”他所贈的就是這闋詞。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闋詞在歷史上受到的評價很高,可把它拿來作為岳飛駐紮在武昌的這一段生活歷史來看待。
首先,這闋詞在藝術上很有特色:感情豐富,色彩濃麗,悲憤不平卻又出之以含蓄,較好地表達了作者在那種情況下對於岳飛的敬愛和惋惜之情。
詞一開頭選用了三個不同的時間,從各種角度來描寫岳家軍的氣勢。這三句,乍讀時似乎是如實的寫景而已,細味來才感到他無不寓有自己的感情。他是借景色的渲染,從而巧妙地傳達出自己複雜的心情的。這裡,他選用了落日的時分來寫軍容之一的旗幟,讓半天的晚霞作背景,襯托著軍營里飄動的萬首彩旗,映著落日的餘暉,宛如風翻金焰,色彩濃麗,給人一種溫暖的感受。這就不僅寫出了軍營的壯麗,也傳達出了這支軍隊在人民心中所擁有的那種溫暖安謐的感覺。字裡行間甚至表露出來作者那興奮的臉色,也被映得金光熠熠的了。其次,他用霜晨來突出軍容之一的威儀;讓煞白的霜空作背景,襯托著交橫如雲的刀槍戟槊;慘澹的朝陽,在它們上面灑下了萬點寒星,色彩森嚴而肅殺,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肅穆之感,不僅寫出了軍營氣象之森嚴,也表達了連作者也感到了不無畏怯的敬佩之情。最後他選用了無邊的黑夜來作為整座軍營的巨大的背景,黑色是什麼也看不見的,作者巧妙地於靜中寫動,於無法顯出色彩的黑里,巧妙地運用畫角之聲和著警夜的更鐸;運用聽覺從而寫出既緊張而又靜謐的氣氛,表達了作者對於“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無限信任之情。這一組文字雖少,卻無不色彩濃麗,意與境偕,構成了藝術上的比現實更集中、更突出的和諧之美。他把數百里連營表現得這樣有聲有色。這些看似純客觀的聲色,卻都反映了作者主觀的感受,達到了情景交融的詩的境界。因此,他無須再加什麼感嘆,表現了作者對於岳飛治軍之巨大才能的欽佩了。
作者在作了如此絢麗的渲染之後,接著就用工筆來細心地勾勒他心中崇拜的英雄本人了。
在他的詞中嶽飛是一位風采翩翩、雍容豁達的儒將。慷慨論兵,齒頰生風,足見文採風流。簡單兩句,一位文韜武略而又風流俊逸的岳武穆便躍然紙上。不僅如此,通過作者慷慨風生的描述,使讀者同作者一樣,也如坐春風之中,仿佛聽到了岳武穆那慷慨陳辭的忠誠精義,看到了他那齒頰生風的笑謔神態:他笑金兵之無能,譏投降派之可哂。於是,岳飛的精神面貌,豐滿地生活在讀者的感情世界之中了。
僅是慷慨論兵,儘管齒頰生風,那也不一定是岳武穆。作者接著寫道:“坐擁貔貅十萬,銜枚勇、雲槊縱橫。”這才是岳家軍的典型。別看岳飛坐在大帳之中,談笑風生,然而他的四周,有十萬精兵,正糾集待命,一個個銜著枚,平端著長矛,精神高度集中,有如引滿的弓,只待一聲令下,便立刻飛向敵人。則岳飛的這種談笑風生的安祥態度,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顯示,一種無畏的懾服力量。
但是,威嚴則威嚴矣,而詞中所透露的,畢竟不過是以無聊的談笑來打發著祖國分裂、生靈塗炭的日子。所以作者很自然地產生了以岳飛如此雍容文雅而又武功赫赫的、不可一世的名將,如果此時放在抗金的前線,也許他就在這談笑的頃刻之間,“匈奴授首,千里靜欃槍”的遐想。這裡既表達了作者對於岳飛的崇敬和對於岳家軍的信賴,同時也表達出了英雄無用武之地的無限的惋惜:岳飛此時畢竟沒有去平定金人,使百戰百勝、金人聞之喪膽的岳飛閒在這裡,空自慷慨悲歌以打發他寶貴的時光。一任半壁江山,淪於金人的鐵蹄,這是無比可惜而又可痛的事。
下闋,作者追述了他來武昌時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荊、襄是岳飛的防地。人作者突出地稱道人民都能在家裡安居樂業這一點,是因為這樣的和平景象,在其它地方是已很難見到了。故說“荊襄,人按堵。”看似平鋪直敘,然而言語之間卻流露出了無限的欣羨和感慨。岳飛愛民,已是朝野盡知,有口皆碑的了。所以這在他的防地,當然更為真實可信。
作者接著用了四句來進一步描寫人民安居樂業的景象。雖是四句,卻按所見所聞來分寫。他借提壺、布穀兩種鳥的名字,不僅點明節令,而且也寫出了岳家軍與當地居民的水乳關係。一路上見到的是人民提著酒壺要岳家軍飲一杯,以表示自己的心意。古時候,人民對於他所敬重的義師,是習慣用酒來相敬的,所謂“簟食壺漿,以迎王師。”這裡著一“勸”字,非常傳神,它表現了著一個因為紀律的關係不肯飲老百姓的酒,而一個因為感激情深,非要他喝一杯不可這樣拉拉扯扯的動人情景。通過“布穀”的提示,原來士兵是在幫人民耕作,無怪乎這軍隊會得到人民熱情的款待,人民要這樣感激他們了。這當是作者親眼所見的情景。最妙的是“芝夫”兩句,芝是靈芝,那么芝夫就是指的藥農了。蕘子就是以砍柴為生的樵夫。這兩種人,大都是遠離城市,多數在深山老林里的。因此這當是作者在尚未進入武昌境地的山道上,碰見了從岳飛駐地出來採藥砍柴的人,於是作者就向他們打聽這一路聽到的岳家軍整肅的情況是否屬實。因為這太難得了,是以未免使人難以相信。於是這些採藥的、砍柴的就高興地向作者極力地證實著,說到高興處,不禁手舞足蹈起來,並且唱起當地的民謠以為證。這裡作者沒有寫出自己的反映,但這“歌舞”也映出了作者的眼神,是驚喜而亢奮的。當然這樣的情景在看慣了人民解放軍的人們,那是不足為奇的,要知道在封建時代,那就是了不起的政績。作者在最後感慨地說:要是能讓岳飛去驅營布陣,他是可以就這樣輕裘緩帶從容不迫地一直打到黃龍府都無人能敵的。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岳飛被疑,置而不用。於是作者恨恨地說:像岳飛這樣為國建立了不朽功勳的人,是應該把他的風采畫入專門紀念功臣的麒麟閣內的。作者的這闋“句句緣實”之詞,最後的結尾,卻是不實的。岳飛當年不僅沒有入麒麟閣,反而以“莫須有”的罪名屈死在了風波亭。這雖是後話,但就岳飛此時的境況看,敏感的作者已察覺到了這種不平,所以才有這虛擬的一筆。這是作者深刻的地方。“功誰紀?”作者在這裡直是在質問了。雖然這時岳飛尚身居侯位,但作者從祖國正需要岳飛上前線時,而高宗卻讓他在這裡坐冷板凳的現實中,已經感覺到岳飛的不妙了。而事實上,韓世忠在鎮江,岳飛在武昌,都是為了“罷其兵權”,以便和議得以順利進行。當時高宗為此特地下了一道詔書說:“李、郭在唐俱稱名將,有大功於王室;然光弼負不釋位之釁,陷於嫌隙;而子儀聞命就道,以勛名福祿自終。是則功臣去就趨舍之際,是非利害之端,豈不較然著明!”這真是說得再清楚也沒有了。正是由於高宗的這種卑怯心理,才使得南宋永遠處於偏安之中。“風神宛轉,麟閣畫丹青”,表面看來是歌頌朝廷的,實則含有害怕岳飛去立功的悲憤。荊襄有幸,卻是整個祖國的不幸。岳飛是如此的有為,卻不能為統一祖國而留影於麒麟閣。愛與惜交織在一起,歌頌與悲憤混同,這就使得這闋詞有纏綿悱惻,無限低徊的藝術魅力。

名家評價

南宋學者黃元振《鄂王遺事》:此詞句句緣實,非尋常諛詞也。

作者簡介

邵緝,字公序,上元(今江蘇南京)人。與邵亢同族。宣和(1119~1125)初隨父宦寓宣州,宣和四年(1122)返鄉,李彌遜有文送行。紹興(1131~1162)中在鄂州,曾獻詞岳飛,獻書朝廷。有《荊溪集》八卷,已佚。事見《金佗續編》卷二八。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