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石別伊橋

浣溪石別伊橋,小說,作者羅四毛。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浣溪石別伊橋
  • 作者:羅四毛
  • 類型:玄幻奇幻
  • 小說性質:連載

數年前,江湖尚處於蒙昧混沌之時。有朱大先生(朱威聯)從淼淼浩波,煙波飄緲之海外,以一葦之勢萬里踏波而來,朱大先生下榻東勝神洲後,一夜之間即在東海之濱創立了“榕樹下驛”,遙聞此人“可覺宇宙之無窮,識盈虛之有數”,乃數載一現的智者。也不知他以何本領網羅了江湖上頂尖的幾大高手——李探花,安魂寶貝,寧才神,瞎子阿飛……並在“榕樹下驛”設立“狀元閣”,招攬天下英雄。一時之間,天下豪士,各路英雄爭歸往附之。“榕樹下驛”在眾多英雄之中篩選出的十二位狀元郎,皆一時之俊。朱大先生當時雖不敢誇口稱:“天下英雄,皆入吾彀中矣。”但狀元閣狀元郎無不身懷絕技,是江湖的一流好手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斯時,“榕樹下驛”成為江湖間無可爭議的領袖,儼儼然號令江湖,其泰山北斗級的地位無其它門派可以取代。後來朱大先生苦於江湖已無對手,頗覺寂寞無聊,飄然引去後遊戲山林,由李探花代其管理“榕樹下驛”。
又過數年,江湖間已大生變動,“榕樹下驛”儘管風光依舊,但已不能像原來一樣一統江湖,新崛起的“紅袖天香”“天涯議壇”“晉江書苑”“幻劍聯盟”“聽風吟亭”“九一風月堡”“起點城”各自獨霸一方,儼儼然與榕樹下驛比肩而立。江湖流傳:

晉江榕樹雨瀟瀟
紅袖幻劍化雪飄
天涯何處尋起點
八劍風吟入九一

這句八劍說的就是江湖上的八大幫派:紅袖榕樹幻劍天涯起點風吟九一晉江。此八派雖有強有弱,互相敬畏,明里賓禮相待,暗裡約縱連衡,由於實力相當,互相牽制,江湖暫也相安無事。
斯時,除了榕樹下狀元閣中狀元郎聲名遠播外,其它各大流派亦有眾多高手橫空出世。
其中“紅袖天香”下“紅袖小築”里的七位“馨香刀客”,包括聞忠,昨日王候,風滿袖,聽風館主,花兒,汪劍中,冰冰雪兒。皆撥一時之俗,個個是千里挑一的高手。首席客座聞忠更是以一支判官筆縱橫四海,名震八荒。其出筆大巧若拙,厚重無倫,其思之厚度,筆之廣度,維之深度皆出類撥萃。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大家。
一 浣溪石畔 讀書峰上
天已暮秋,山道寂廖。小詩如瘦竹一桿,青衫飄飄,足點輕靈,沿石級而上。
自從桃源深洞與盈香一恨成別後,他走南闖北,跋涉東西,曾越過極北漠河,深入南溟浦雲。東至於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於崆峒,登雞頭。南至於江,撥五嶺。北越大漠,過敦煌。四夷踏遍後,小詩思根情切,又與痞子王約定必得去湘西鳳凰城一趟。故不一日又返回中原。

這一日行至一高山處,見青山隱隱,雲遮霧繞,山脈相連,綿綿不絕。其中一主峰,壁立千仞,有若刀削。
小詩一時不禁心血來潮,想起當年李白,徐霞客漫遊天下,越是高山險壑,深溝大谷,越是非去不可。其風範高標,令人仰慕,小詩此時興致高漲,足尖一點。直向那高山奔去,並口中吟道:
噫吁唏。
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
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
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
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小詩有鳥道。
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
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
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
猿猱欲度愁攀援。

吟到此處,小詩已到山腳,山間古松倒掛,虬柏纏繞。小詩驀然一怔,此地怎會如此熟悉,一驚之餘,隨即恍然,此地不就是讀書峰么?也是紅袖天香的領地。紅袖小築地處鄂南,正是紅袖天香的中央,而讀書峰又是紅袖小築的中央屬地。他曾經到過讀書峰,在紅袖小築也廝混過一陣子。但那段日子頗不愉快,還與一名叫“花兒”的馨香客試過招,後來他就離開紅袖小築,臨走時冷笑一聲:“紅袖小築名揚天下,其實不過爾爾。嫉賢妒能,實不可取。”
他在百招之內勝了花兒,儘管有取巧的嫌疑,但花兒以六大馨客之尊,陰毒至極,實在有失大家氣派。那時他剛出江湖,年青氣盛。一急之後就遠離紅袖小築。對紅袖中人從此再未正眼瞧過。
只是讀書峰太過陡峭,沒有幾人能沿石級而上,此峰頂有亭台樓榭,瓊樓玉宇,層層疊疊,深深幾許。正是紅袖小築的“讀書閣”。六年前他上“讀書閣”時,走的是南邊小道,路途雖險惡,但與這西邊石徑相比,又次了幾分。西邊雖有石徑,但石上綴滿青苔,光滑無比。若非有絕頂輕功,不敢輕易行之。
此時眼望高峰,峰在雲端,飛閣流丹,下臨無地。小詩不禁躕躊,他知道讀書峰不止是峭絕難行,而且路上五行密布,四象橫生。“巧奪天工”王迪殺通陰陽之變,衡正反相生。是百年難遇的大巧匠,他與“孫天堂”窮畢生之力布置這讀書峰,的確是非同小可。小詩上次從南邊小道上去時,已見識了太極圈的威力,那無中生有之幻相,至今心有餘悸。
這西方石徑比之南方小道難度猶有過之。他對紅袖小築本無好感,也沒有上讀書閣留名的意願。無緣無故的去闖讀書閣,似乎無此必要。
只是他一掃石徑時,臉色又不禁一變,那青苔小徑上,有一新近腳印,似乎剛剛有人上去。這腳印是何等輕微,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小詩再無思慮,青衫一晃,一躍而上。
二 鬱郁矯松 桃花萬丈
那是一個春天的黃昏,鄂南鄂北春寒料峭,但嶽麓山脈環繞的這個小城,已是滿地黃花(油菜花)。
盈香帶著隨聲丫頭小月,一身羅裙,紅白相間的俏立於“別伊橋”上。
“別伊橋”是一條石拱橋,橫架小河之上。橋洞呈半圓形,在黃昏里宛若一段小虹,跨過清澈河流。拱橋兩邊蒼柏矯松,鬱鬱蒼蒼。
小詩看到盈香時,見她發束銀環,黃昏里金色一照,燦然生光。這鋪天蓋地的黃花,就突然黯淡下去了。
盈香看到小詩目不轉睛的瞅著她時,望著他菀然一笑,即優雅,又稍帶羞澀。
那時他青春年少,而她也是盈盈十八。

她並非是如何的傾國傾城,而她那春花綻放,目成彎月,純靜唯美的展顏一笑。是小詩這一生里再未見過的形容。
那張笑臉,那縷純靜,那點溫婉,那成一彎新月的眼神,在心中從此揮之不去。

小月看到一個陌生的年青男子看著她家的小姐,不禁發怒,狠狠的盯了一下小詩。而小詩卻渾然不知,只是直直的望著盈香的那潔白如玉的臉。
小月一拉盈香的衣角:“小姐,我們走吧!”她又狠狠的盯了小詩一眼,“長得倒也儒雅,卻像個色狼”。
盈香暗暗的掐了小月一下:“不要亂說,這遍地黃花,如此景致,難道只有你我看得么,這一路上,你罵過多少色狼,卻一個也未見著。”
“小姐,若不是我百度神刀小月,你啊!早被人家搶走了。”她雖是丫頭,說話就並不分高低。她長盈香兩歲,一起長大,外雖稱主僕,其實情若姐妹。她自以為長盈香兩歲,故事事出頭。
小月拉著盈香的手:“此時天近黃昏,正是色狼出沒的時候。我們回去吧!”
“不要讓那位公子爺聽見了。”盈香又掐了下小月。
小月把小嘴嘟了起來:“小姐一心為那小色狼說好話,莫非是看上人家了。”
盈香臉色一羞,並不搭理:“你老是這樣,小心我不要你了。”
小月嘿嘿一笑:“姑娘大了,開始擺起小姐的架子了,見了公子,就忘了小月。不,是見了色狼,就忘了小月。”
“誰說的,你與神之子鬥氣,我不是幫著你?”盈香一笑,又掐了一下小月,“那我們回去吧!”

小詩見他們向自己走過來,側身在橋端一畔,讓開道路,眼若星光,盯著她們遠去。
小月這一路上見過不少“色狼”,卻沒見過這般膽子大的。當她們離得遠去時,而小詩仍在那裡痴痴回首。
盈香走得遠時,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見他一襲青衫,神態儒雅。在黃昏里顯得異常落寞,竟有一點說不出的憂鬱。

這一回頭間,莫名其妙地,盈香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絞疼。

小詩見她回頭,也是一笑,笑容童稚,陽光無限,玉色瑩光,落寞盡掃,仿佛還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邪氣,眼角間露出說不出的得意,但氣派高華,竟無半絲人間氣象。
小月邊走邊跺腳:“小姐你這一回頭,就給了那小色狼足夠的勇氣,人家還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呢!今晚務必關好門上好栓。明天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們身處鄉間小鎮,只見油菜花開,黃綠相間,蕊香撲鼻。這一夜偶有蛙鳴,卻也清靜,並沒有色狼敲牆入室。
只是盈香翻來覆去,直至夜半,腦中仍是那年青人的影子:“他神態儒雅,為何又是那般膽大?對我這樣的陌生女子毫不掩飾。他笑時陽光燦爛,親和溫順,而被夕陽斜照時,為何又是那般落寞,那般憂鬱?他眼角得意,又隱約帶著一股邪氣,可一點也不可恨,讓人過目難忘。而哥哥介紹的那個“神之子”雖說是世家子弟,可呆在一起卻彆扭得很。什麼網易之泱的少莊主,功夫雖不錯,可殺人即殺人,放火即放火,竟是不講道理的一個人,哥哥為什麼喜歡那樣的人,難道真如小月所說,只是利用這門親事來拉攏與三大世家網易之泱的關係。可哥哥對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利用自己?這次與小月為了這件婚事逃了出來,哥哥一定會大動肝火。以後回家還真不知該怎么辦?“捕風捉影”四個叔叔是不是也會生氣。”
三 幽靈在野 明月在天
聞忠聽到這段往事,不禁嘆道:“冤孽,冤孽。詩弟,這事須怪不得你。”
小詩道:“人生苦短,這彈指一揮,已是六年,這六年來,我東奔西走,隱姓埋名。再未在中原生事過。就怕她想起我這號人物,讓她徒增傷心。”
聞忠道:“若是她記得你,你躲到哪裡也是躲在她心裡。有些事,又怎么忘卻得了。”他自飲一杯,似有所感。
小詩道:“這六年來,我知道她一直在找我。我也想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瘦了。是不是還穿著那件紅白相間的羅裙。想著她從月色里手執羅裙信步而來。”他說到此處,人又痴了,心中浮現出盈香那裊裊娜娜,婷婷娉娉的樣子,那份人世間再無可覓的,低眉的溫婉嬌媚。她在兩天之內,占據了他一生的心。
“我知道她不會殺我了。可見面了又怎樣?她即使愛我,又怎能牽一個殺了他哥哥的兇手的手。”他又飲了一杯:“又怎能攜君之手,與子同老。”小詩眼角已隱有淚水:“她看到了我,只是傷心,我看到了她,還不是也只能遠遠的傷心。看得越多,傷心得越多。男子耽兮,猶可說,女子耽兮,不可說。我傷心倒也罷了,可盈香的心呢,那豈不如刀割。”。
此時兩人酒逢知己,已喝得有七八分醉意。聞忠又為小詩斟了一杯:“詩弟,難道這一生,你就在這相思中度過不成。”他嘆了一口氣:“其實人生有一段真愛,即使相思又有什麼不好。”他語氣頓挫,亦有所感。
小詩一聽這口氣問道:“大哥隱居這讀書峰上,孤獨一人,以大哥這般才學,自有無數傾慕的女子。莫非有什麼傷心之事。”聞忠苦笑道:“你大哥木枘迂腐,自然沒有你這般奇情絕戀。只是,只是。”他借著醉意道:“我曾經收過一女弟子,名喚心海微蘭,我喊她蘭蘭。曾逝死追隨著我,也曾對我表達過愛意。只是我覺得她已執師之禮,哪裡還能越雷池半步。後來她一羞怒之下就走了。唉!”
小詩道:“當年神鵰大俠尚與其師父小龍女,結為武林中人人稱羨的神仙眷守,大哥為什麼被這點世俗禮法約束。而且男師女徒結為夫妻的數不勝數。”
聞忠道:“我少時四書五經讀得太過,就是化解不開心中這個結。就像你我覺得是無意犯錯,甚至根本稱不上犯錯。與盈香應該和好才對。可是你卻化不開。盈香只怕也是。”
小詩嘆道:“人生在世,皆有一個與世長存的心結,若是這個心結化解開了。那就六根清淨,這活在世上也無甚趣味了。”
聞忠道:“五祖神秀尚有拭不去的塵根,何況我輩。”
小詩眼中有星光閃動:“是”。又不自覺的吟道:“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鸞歌鳳。長記別伊橋,和淚出門相送。盈香,盈香,殘月落花煙重。”
他吟的自然是這六年來的相思。既然化解不了,那就讓他長相思罷。
盈香,別伊橋,桃源深洞,舞鸞歌鳳。全是他與她那兩天邂逅所殘留的意象,六年來,他時刻也忘不了那個身影,那張臉,那份嬌媚,那低眉的溫婉,那月下走來的婷婷,那笑起來彎彎的眼神,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優雅嫻淑,還有那初聞噩耗後的蒼白,手執短劍插入他心房時眼中的血淚,那百感交集的眼神。
如何忘得掉呢?如何忘得掉。
這首詞,自是他感嘆當年那兩日的相聚相散,相愛相恨。
六年來,這首詞,他吟了千遍萬遍。

聞忠道:“這盈香委實是人間的奇女子,幾年之內,竟將百度天門治理得井井有條,當年李雁洪大俠在也不過如此。”
小詩呆得半晌:“她本來是溫婉嬌媚的一個人,只想著與一個相愛的人安安靜靜的共度一生。卻想不到這件事發生後,她的志向也改變。”
聞忠道:“也許並非改變,只是需要一點寄託罷了。她能搜羅得何小天,黑天才這樣的角色,也是女中豪傑。與寧才神這樣的梟雄相比並不遜色。”
小詩道:“讀書峰機關密布,上次我從南邊上峰時,已見識了太極圈的威力。寧才神從西崖上山,一人化解了讀書峰的兩儀四象,其五陰五陽之術,的確是非同小可”
聞忠道:“這幾天讀書峰正在重新設定一些機關,有幾處奇門遁甲明晨才能修復。否則他也沒有那么容易上得抱琴台。”
小詩道:“難怪難怪。這寧才神恬好在此時上山,正是巧極。”他沉默不語,心中若有所思。
聞忠笑道:“世上之事也是太巧,像小詩與我相遇不也一樣?”
四 鳳凰城南 四劫循環
小詩下讀書峰,與聞忠長亭一別後,過平江,至洞庭,涉瀟水,達湘西。
二年前他曾經在白狼河北珍瓏棋館與新羅的圍棋國手李昌浩連下十二局,認識一叫憐花的青年劍客,二人頗是投緣,直到分手之時他才知道憐花即關天茶舍布衣之一的痞子王,也是名聞天下的人物。
痞子王約他二年後中秋到湘西鳳凰城一會,湘西鳳凰城是痞子王的家鄉,乃苗疆絕域,以淳厚的民風、神秘的原始生活,以及強悍的民族氣質和蠻性力量聞名,痞子王說二年中秋後是苗疆一甲子一次的“鳳凰飛天”舞。到時黔東南、黔南、湘西、嶺南大苗山及湖廣、甚至遠及瓊島等地所有苗裔,將在鳳凰城演繹苗疆史詩般的《金銀歌》、《古楓歌》、《蝴蝶歌》、《洪水滔天》和《溯河西遷》,是苗族百年難遇的盛事。小詩向來對這些異族風情頗感興趣。又得憐花傾心相邀,也就一口應承下來。
他從西域回到中原,本來行程寬裕。只是他在讀書峰一耽擱,日程就變得緊張一點。只好到晚上,展開輕身功夫一路急奔。
在讀書峰行藏已露後,他怕被人發現,一路上只能儘量掩飾行蹤,以免在湘西生事,連累了痞子王。過瀟水已近湘西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靜下心來開始細細思索與聞忠談到的“大漠孤煙”一式。
聞忠在抱琴台的那一席話,讓小詩愈覺得萬象雖繁,莫不道法自然,紅塵雖瑣,其實事事皆空。武學一道,與文學一道其實一致,到了絕頂之時已是武無定式,文無定法。飛花摘葉,繞指成鋼,隨心所欲就是至高之境。寧才神的“陽始式”與“陰終式”其實也是武學中極為高深的招式,正反合一,陰陽合擊,那雷霆之威,氣勢逼人。只是他以人力強行分拆陰陽,以一己之識解構相始相生。而聞忠則借自然之氣而取勢,憑地理之崛而破勢,卻更勝一分。人心之智慧再高,如何能與自然造化相提並論。這也是聞忠立於不敗之地的關鍵所在。
小詩儘管想到這一點,但真要達到飛花摘葉,繞指成鋼這種境界卻也不可能。在冥思三晝夜後,他不得不放棄。靈性智性與悟性皆是自然之產物,它並非能夠獨立解決所有問題。張三豐是何等大智,他也只能在半百之後,有幸得見蛇鶴相舞,才悟得太極精義。達摩又具何等慧根之相,也只是在恆河兩岸,識五色之魚,才成就一葦渡江。
聞忠大巧二十一式,即大拙二十一式,也是在生命垂危,迴光返照,意識通靈,似人似鬼之時,碰巧見到大漠孤煙,想起長河落日,才得出大巧即大拙,大音乃稀聲的道理。而且他在回歸讀書峰後,也很難重新達到那種境界,所以聞忠最後才有那一句話:神鬼合一,人神共處時,才能達到那種境界了。
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以意念動物雖是終極目標之一,至今為止,除了那些練丹士以及一些異教所提到的某些邪術外,還是缺乏最根本的理論依據。
這一點想通後,小詩也不再勉強。道法自然事事皆空的道理不是人人能參透的。道家始祖老子幾千年來也只有一個。
聞忠能悟出大巧二十一式,不僅僅是人心之力,也有自然之功了,而且,像聞忠這樣橫掃六合的又有幾人。小詩在路上將“大巧二十一式”與“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相互映襯。愈想愈是糊塗,愈想愈是佩服聞忠悟性之強,尤其是其心性之純。
悟性雖強,但若非心無雜念也難達此境界,而小詩情孽纏身,愛恨交織,無論如何也達不到聞忠在長亭之上所說的“一直一圓”的高度,那實在是太寧靜太寧靜了,非得心無旁騖才行。

日近湘西,到處是盛妝的苗裔女子,鮮艷靚麗,詞采絢麗。苗裔女子一般上穿大領對襟短衣,下穿長短不同的百褶裙。男子則穿帶花紋的麻布衣,肩披織有幾何圖案的羊毛氈;也有的穿對襟或左大襟短衣,長褲,束大腰帶,頭纏青色長巾。此時湘西全境,人來人往,不比平時。快到鳳凰城時,苗裔男女越多,其中也夾雜著不少慕名而來的異族男女。都是想看一看這苗族史詩般的場面。
這“鳳凰飛天”大會,對苗裔來說甚是濃重。
苗族是歷史悠久的古老民族之一,早在4000多年前,從黃河流域到長江流域以及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居住著許多史稱為“南蠻”的氏族和部落。苗族先民即在其中。自漢代以後居住在武陵郡地區。但這只是史家的猜測與臆斷,現在也無法得出結論,但由《史記》部分章節可以推斷,其實當時所謂的“南蠻”皆指黃河以南中原之外,像當時已頗有文化氣象的荊楚大地,也被稱為“南蠻”,直至東漢末還有大詩人王粲還寫下“荊蠻非我鄉,何得久滯停”的詩句。
在當時,南蠻的範圍非常之廣。中原大地百家爭鳴,自以為是文化中心。其實當時楚文化奇情絕艷,氣派高華,與中原文化能分庭抗禮。
五 九星連珠 青梅問情
在鄂南的山道上,一女子腰細豐胸,腰挎一把彎刀,風風火火的前行。正是百度神刀小月,六年來,她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看起來還是那么顧盼飛揚。只是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
在她後面,有一個梳著長辨子的女子,不急不徐的跟著她。那女子眼睛極大,瞳孔極黑極亮,眼珠一轉,美目一盼,就能把人的魂魄給勾走。
小月神色匆匆,而跟在她後面的女子身手極為矯捷,小月似乎沒有注意到有人跟蹤。
二人一前一後,跨過幾道山樑,突然小路上一竿“杏花村”伸出,似旗非旗,似蟠非墦。亦破亦舊,似被多年風吹雨打。
轉過彎去,正是六年前盈香與小詩所遇見的那個鄉間飯館。
只是除了柳樹成萌外,飯館前已多了一株杏樹。看來酒店老闆這六年來確有長進。只是那株杏樹已近半萎,看來活不過今冬了。
小月自言自語的道:“怎么又來到這個不吉的地方。唉,當年小姐與詩少爺若不認識,那該多好。”
那店小二下巴上已多了兩咎黑黑的鬍子,他見有客上門,心中歡喜:“客官,好酒好菜,小店雖小,卻也有特色。”
小月想起六年前他說的話是“小店雖小,應有盡有。”不禁笑道:“是小店雖小,應有盡有吧!”
店小二眼神一亮,看了小月一眼,郝然笑道:“原來是故人到了。”
他把椅子擦得乾乾淨淨:“小時候不懂事,開口就得罪人,自那次見了三位之後,後來再也不敢說那句話。”
小月笑道:“長進不小,長進不小。”
小二笑道:“年紀大了,總該長進一點的。那位公子爺與小姐現在還好嗎?”
小月臉上剎時像罩上了一層寒霜:“都很好,都很好。”
小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小月臉上的表情:“那公子爺與你們小姐真是絕配啊,兩人都那般的溫文儒雅,又相親相愛,現在應該有小公子了吧?”
小月不再說話了,眼中似乎有淚要淌出來。
小二這才注意到小月臉色不對,忙道:“唉,我有什麼長進,你看又說錯話了。”
小月看著對面的那個桌子,心中酸澀,那桌子可坐四人,當時是三人在座。只是現在物是人非,各在天涯了。
小二走進廚房,一邊嘆息:“唉!那么好的一對兒,也散了,活在這世上,真是難!”

此時那個大辮子姑娘也走進小店。她高聲叫道:“小二,小二。快上茶,渴死了,渴死了。”
她一邊叫,故意拍著喉嚨,閉著眼睛,好像再沒水喝。就馬上會渴死似的。
一看到小月的桌上有茶有杯,忙贈過來:“對不起,我先來一杯,渴死我了。”她拿起茶碗,忙又放下:“媽媽說我對人不禮貌,”她望著小月,像徵詢意見:“我是不是不能這樣。”
小月看她那副可愛的樣子,笑道:“相比一大部分人,你已經有禮貌多了。”
大辯子姑娘得到誇獎之後,更是把茶碗放下:“我是女孩子家,一定要講禮貌的。不能隨便吃喝別人的東西。”
小月道:“那我請你喝。”小月為她倒了一杯。
大辯子姑娘從鄰桌上拿過一個茶杯,恭恭敬敬的道:“那我也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小月笑道:“你真懂得禮貌”,端起茶杯。
可只聽“鐺”的一聲,茶杯破了。

此時,對面桌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坐在六年前三人所坐的中間那個位置。
那人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又是那么的熟悉。
小月只驚得兩眼發直,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這背影,連手中的茶碗碎了也顧不得,任由茶水滴到自己的衣裙上。
“是你么,詩,詩公子。”她聲音顫抖。
那人緩緩的回過頭來:“小月。”
相比六年前,他似乎什麼什麼都沒變,又似乎老了許多,只有那雙眼睛,還是那般清亮,那樣的讓人溫暖。
小月只覺得心頭一熱,像碰上了多年的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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