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大明宮的前朝第一正殿)

含元殿(大明宮的前朝第一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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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是大明宮的大朝正殿,也是唐長安城的標誌建築,建成於龍朔三年(663年),毀於僖宗光啟二年(886年),其間逢元旦、冬至,皇帝大多在這裡舉行大朝賀活動。

含元殿主殿原被認作為重檐建築,但根據其柱網考古結果發現是單檐建築,總寬58米,包括二閣在內的建築群總寬200米。

含元殿遺址位於自強東路革新街北口,保存較為完整。2003年,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中國、日本三方合作實施的含元殿遺址保護工程實現全面竣工;2004年,日本政府無償文化援助的文物陳列館和磚窯址保護廳相繼建成,陳列館展出大明宮遺址出土的文物標本。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含元殿
  • 地理位置丹鳳門正北龍首原的南沿上
  • 開放時間:9:30-18:00(17:00停止售票)
  • 門票價格:免費
  • 所屬國家:中國
  • 所屬城市:陝西省西安市
  • 建議遊玩時間:10-20分鐘
  • 主殿寬度:58米
  • 建築群總寬:200米
  • 主殿構造:單檐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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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唐代大明宮的正殿,殿基高於坡下15米,主殿面闊11間,進深4間,有副階,坐落於三層大台之上。殿前方左右分峙翔鸞、棲鳳二閣,殿兩側為鐘鼓二樓,殿、閣、樓之間有飛廊相連,成“凹”字形,是周漢以來“闕”制的發展,且影響了歷代宮闕直至明紫禁城的午門。含元殿兩側翔鸞、棲鳳二閣之下有倚靠台壁盤旋而上的的龍尾道。含元殿在“凹”形平面上組合大殿高閣,相互呼應,輪廓起伏,體量巨大,氣勢偉麗,開朗而輝煌,極富精神震懾力。古時有人形容它的氣魄“如日之升”、“如在霄漢”,不愧為大唐建築傑出的代表。 含元殿662年開始建設,翌年建成,以後的200多年間一直被使用,是舉行國家儀式、大典之處,所謂“千官望長安,萬國拜含元”、“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就是描寫含元殿大朝會的盛況。新發現的唐代殿前渠道位於含元殿遺址土台以南130米處, 東西走向,已探知長度為400餘米。從部分試掘區看,渠道在唐代時南北寬約4米、深約1.6米,渠道兩壁較直,局部有砌磚護岸現象。在渠道遺址上,考古人員還清理出3座唐代木橋遺存,其中中央一橋正與含元殿中心相對,從橋樁柱洞的遺蹟可知,橋東西長約17米、南北寬約4.3米。東西兩橋則與百官上朝前暫時休息的東、西朝堂南北相對,其作用猶如後世皇帝宮殿建築中的“金水橋”。 右圖為建築考古學家楊鴻勛先生復原的含元殿。
遺憾的是,如此壯麗的宮殿,於886年毀於戰火。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西安唐城工作隊為配合大明宮含元殿御道項目保護工程建設,對拆遷範圍內進行了考古勘探和發掘工作。在含元殿遺址南部新發現了一處水渠道、三座橋樑、兩處道路等重要的唐代考古遺址。
含元殿復原圖含元殿復原圖
遺址介紹
含元殿遺址位於丹鳳門正北龍首原的南沿上,距丹鳳門四百餘步,是長安城最宏偉的建築。平面呈“凹”字形,現存殿址台基東西長75.9、南北寬41.3,高出地面15米,可以由此俯視長安城。殿面闊11間、進深4間,各間廣5.3米。殿東西山牆和北面的後牆皆為版築夯土牆,牆內外壁塗白灰,內側底部並繪有朱紅色邊線。殿外四周有寬5米的副階。台基下周砌散水磚。殿前有長達78米,當時稱為“龍尾道”的3條平行階梯和斜坡相同的磚石道路通向地面,中間道寬25.5、兩側各寬4.5米。並以曲尺形廊廡溝通殿左右兩側稍前處的翔鸞、棲鳳兩閣。兩閣均高出地面15米。含元殿址中出有大量表面呈黑色光亮的陶瓦,當是殿頂的屋面用瓦,還出有一些琉璃瓦片,估計此殿的檐口使用了琉璃剪邊的作法。在台基四周出土殘石柱和螭首石刻殘塊多件。翔鸞閣北廊道的西側出土許多鐵甲片及矛頭10個,推測是在兵火戰亂中被遺棄的。唐代許多重大慶典和朝會多在含元殿舉行,其建築形制極為威嚴壯觀。
含元殿前的唐代水渠道
位於含元殿遺址一層大台以南130米處。東西走向,且基本與含元殿南沿平行。經探察試掘而明確的渠道長度有400餘米,東西貫穿整個御道拆遷範圍。另外,從勘探得知,在御道拆遷範圍的東西兩側,該水渠道還有延伸部分。從發掘的幾處段落來看,該渠道兩壁較直,底部較平,兩壁局部還發現有砌磚現象。水渠道南北寬3.65米—4.0米,深1.6米左右。東段略淺,西段略深,推測渠道內水的流向為由東向西。另外,在渠道內還出土有大量的唐代磚瓦、石塊、螺殼、陶瓷器、銅錢、鐵釘、鐵劍等遺物。從地層剖面來看,該渠道在唐以後還沿用,明清時期還曾一度疏浚過。
唐代水渠道上有三座橋
發現的三座橋樑,皆位於上述含元殿南部唐代水渠道之上。相對位置分別在含元殿正南、含元殿西朝堂正南、含元殿東朝堂正南。暫命名為中央橋樑基礎、西側橋樑基礎、東側橋樑基礎。
中央橋樑基礎位於含元殿遺址中央正南130米處的唐代水渠道上。疊壓於渠道淤土和唐末五代文化層下。該橋樑基礎東西長約17米、南北寬約4.3米。
西側橋樑基礎位於西朝堂南側的渠道上,東距中央橋樑基礎約128米。橋樑基礎南北長4.65、東西寬6.85米。成排的木樁洞遺蹟依南北兩岸而設,均為單排木樁洞。
東側橋樑基礎位於東朝堂南側的渠道上,西距中央橋樑基礎約129米。位置基本與西側橋樑基礎東西對稱。該橋樑未進行全面發掘,橋樑基礎的形制、大小等推測與西側橋樑基礎相仿。
發現兩條步行道
唐代水渠道南岸道路沿渠道而走,東西向。已發現的道路東西長約400米、南北寬約15米。路土密集厚實,路土厚約15~32厘米,道路上唐代車轍痕跡明顯,可見該道路沿用時間很長。
含元殿西朝堂南部的步行磚道,位於含元殿西朝堂遺址南部,呈南北走向,方向為北偏西1°20′。分布於上述含元殿前水渠道西側橋樑基礎的南北兩側,構成了去往含元殿西朝堂通道。從試掘情況來看,該道路可分早、晚兩期路面。晚期磚道,僅在渠道以北保留一段,疊壓於唐末五代文化堆積之下,殘長28.5、寬約1.2米。路面砌磚大部分已被毀,僅餘路兩邊的側立磚和頂縫磚以及路基墊底磚。早期磚道,疊壓於晚期磚道正下方0.5米。被水渠隔為南北兩段,南段保存完整,北段因受晚期鋪磚路覆壓,所以只是局部解剖了一段。該道路呈正南北方向,發掘長度約為5.6米,路寬1.1米左右。路面鋪設打磨光滑、表面滲炭處理過的青扌昆方磚,中間雜以蓮花紋方磚,兩側再以長方磚側立砌成,方磚邊長約32-35厘米,長方形磚長35-36厘米。
第一正殿
含元殿是大明宮的前朝第一正殿,也是唐長安城的標誌建築,建成於龍朔三年(663年),毀於僖宗光啟二年(886年),存在了220餘年,其間每逢元旦、冬至,皇帝大多在這裡舉行大朝賀活動。
含元殿模型含元殿模型
含元殿修建在龍首原上,殿基高四丈多。殿前東西兩側建有向外延伸的閣樓,東名翔鸞閣,西名棲鳳閣。殿閣之間以迴廊相互連線。唐李華《含元殿賦》描寫說:“左翔而右棲鳳,翹兩闕而為翼,環阿閣以周墀,象龍行之曲直。”
含元殿的作用和太極宮承天門相似,它與丹鳳門配合是舉行“外朝”的地方,每至元正冬至,皇帝則臨此殿聽政和舉行朝會。所謂“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就是描寫當時含元殿大朝會的盛況。
含元殿南去丹鳳門四百餘步(約588米),東西廣五百步 (約'735米),殿庭極為寬闊。由於它高高地屹立於龍首原南沿之上,殿基高出地面四十餘尺,為了百官朝見的方便,於是在殿前修建了二條平行的斜坡磚石階道,共長70餘米,每遇朝會,群臣即由此兩道而上。這兩條階道由丹鳳門北望,宛如龍生而垂其尾,極為壯觀,故稱為龍尾道

龍尾道

龍尾道的修築更加映襯出了含元殿的高大雄偉,但也因這條道坡長階高,成為年邁大臣朝見之畏途。大中十二年(858年)正月,宣宗在含元殿卜尊號為“聖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當時太子少師柳公權年一八十,從坡下步行至殿前,力已委頓,誤聽封號為“光武和孝”,結果被御史彈劾,罰了一季俸。總之,含元殿的高大宏偉歷來為人所稱頌,統治者為建此宮也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
李華在其《含元殿賦》中有著詳細的描述,其中建築木材是由江南山林中精選運來的所謂“擇一乾於千木”的荊楊之材。為了砍伐這些木料,“操斧斤者萬人”,然後“朝泛江漢,夕出河渭”,運至長安,“擁棟為山”。建築工人都是能工巧匠,所以殿屋修得非常壯麗,站在含元殿前,終南山清晰可見,長安街道盡收眼底。如今建築物已蕩然無存,但在宮殿遺址上仍可體會到當日登高望遠,視野開闊的情景。

外觀

近代考古研究顯示,含元殿建在高出南面地面10米以上的高崗上,前面用磚砌成高大的墩台,設三條坡、平相間的道路登上,稱龍尾道。台頂又建二層殿基,下稱“陛”,上稱“階”。墩台、龍尾道、陛、階四周都有雕刻精緻的石欄桿環繞。殿即建在最上層台基上,為重檐廡殿頂建築,總寬近58米。殿身面闊十一間,進深四間,四周加一圈深一間的廊,形成面闊十三間、深六間的下檐。含元殿東西側各有廊十一間,至角矩折向南通向翔鸞、棲鳳二閣。二閣作三重子母闕的形式,下有高大的磚砌墩台。二闕下左右外側有各長十五間的東朝堂和西朝堂。
含元殿居高臨下,兩翼開張,包括二閣在內,建築群總寬約200米,氣勢弘大。大朝會時數萬人列於殿下廣場,是最能反映唐代氣魄的宮殿。其殿基高於坡下15米,面闊11間,進深4間,殿外四周有寬約5米的“玉階”三級,殿前有長達70餘米的龍尾道至殿階。殿前方左右分峙翔鸞、棲鳳二閣,殿閣之間有迴廊相連,成“凹”形,午門
新近發現的唐代殿前渠道位於含元殿遺址土台以南130米處,東西走向,從部分試掘區看,渠道在唐代時南北寬約4米、深約1.6米,渠道兩壁較直,局部有砌磚護岸現象。在渠道遺址上,考古人員還清理出3座唐代木橋遺存,其中中央一橋正與含元殿中心相對,從橋樁柱洞的遺蹟可知,橋東西長約17米、南北寬約4.3米。
含元殿是大明宮中軸線上的第一座宮殿。是舉行重要典禮儀式如冊封、改元、受貢等重要活動的場所。因經常舉行各種國家儀典而屢屢出現於歷史典籍中。據記載:“龍朔二年造蓬萊宮含元殿”(《長安志》卷六),高宗於龍朔三年四月“幸蓬萊宮新起含元殿”(《舊唐書·高宗記》),可知含元殿建造工期最多不過一年。史書記載公元663年含元殿建成。每有外使朝會,皇帝端坐殿上,顯示出大唐王朝的威嚴。

外朝

含元殿是丹鳳門內正殿,稱“外朝”,位於丹鳳門正北龍首原南沿,也就是《六典》原注所謂“即龍首山之東趾”。距丹鳳門四百餘步,是長安城最宏偉的建築。也是最能反映唐代氣魄的宮殿。
含元殿利用龍首原高地為殿基。其大台基是因就南坡鏟削並夯築增補而成。含元殿就是建立在這高大的台基上。可以由此俯視長安城。含元殿平面呈“凹”字形,殿面闊11間,進深4間,各間廣5.3米。四周加一圈深1間的廊,形成面闊十三間、深六間的下檐。含元殿東西兩側前方有翔鸞、棲鳳兩閣,以曲尺形廊廡與含元殿相連。兩閣前側各有一處朝堂遺址。殿即建在最上層台基上,為重檐廡殿頂建築,總寬近58米。含元殿居高臨下,兩翼開張,包括二閣在內,建築群總寬約200米,氣勢弘大,大朝會時數萬人列於殿下廣場,李華在《含元殿賦》云:“左翔彎而右棲鳳,翹兩闕而為翼。”足見其壯觀。
殿前有長78米的“龍尾道”,磚石砌築,階梯與漫坡相間,三條並列,中間御道寬25.5米,兩側道各寬4.5米。道面平段鋪素麵方磚,坡面鋪蓮花方磚,兩邊為有石柱和螭首的青石勾闌。墩台、龍尾道、陛、階四周都有雕刻精緻的石欄桿環繞。
殿前百餘米有門址遺蹟,可能為牌坊式建築。門左右有橫貫宮城的隔牆。門前面是一大廣場。這組龐大的宮殿建築群,體現了唐代建築的雄渾風格,成為後世宮殿的範例。

湮滅

含元殿一直使用到唐朝末年,自興建至唐末被毀的二百餘年當中,歷經了德宗貞元四年(788年)的地震和幾次大風、大雨的自然損害,不斷有所維修,但始終未見有重大拆改或重建的記錄。含元殿毀於唐末兵火。
現殘存殿址台基東西長75.9、南北寬41.3,高出南面地坪10餘米。殿東、北、西三面為夯築土牆,白灰抹面。殿址上現存方形柱礎一座,下面方形部分長寬各1.4米,高0.52米,上凸覆盆高10厘米,上徑84厘米。僅從這一構件的尺寸,可見含元殿的尺度規模。

修復重建

修復構想

含元殿的欄桿參考太液池環湖長廊的發覺,雕龍透空的石欄桿,唐代並不使用漢白玉含元殿遺址發掘時,遺址已經破壞的很嚴重了,其中宋代至20世紀40年代之間的擾土層可以分析出來,其中發現宋代土層以及現代國民黨士兵帽徽、石碑級彈殼等。最為破壞性的是含元殿遺址大台南部1947年挖掘的戰壕,嚴重影響了含元殿的復原,第一層大台的分界線以及高度至今無法搞清,所以只能進行一個粗略的估量。但已確定含元殿主殿為雙檐,根據永定柱來測量出含元殿主殿的真實開間以及進深:
含元殿11開間,加上副階為13間,進深4間,加上副階為6間。(副階:雙檐建築的下檐,如同一圈迴廊繞在主殿周圍,形成雙檐結構,唐代雙檐與明代建築雙檐結構上有差異,所以唐代實現的是早期雙檐,也就是一根通柱直接支撐上檐重量,周圍副階的柱子從地板下直接支持下檐。)
含元殿(大明宮的前朝第一正殿)
含元殿(大明宮的前朝第一正殿)

其他遺蹟

含元殿遺址還發現早於含元殿建築的遺址:唐代瓦窯、隋代觀德殿。
程大昌所著《雍錄》記載:“大明宮地本太極宮之後苑東北面射殿也。地在龍首山上,太宗初於其地營永安宮,龍朔二年高宗就修大明宮,改名蓬萊宮。”
觀德殿不計副階進深3間,開間9間(有早期永定柱遺蹟,可知觀德殿有副階)
含元殿翔鸞閣的飛廊與大殿飛廊想交接地,夯土層明顯加厚,面積加大,說明兩飛廊交界處有角樓等附屬建築。通過敦煌壁畫可以發現,唐代大型建築以及重要門址,都為五鳳樓形制。含元殿是由門演化為殿,所以闕變成了閣,觀變成的殿,所以角樓可能就是曾經歷史記載的含元殿鐘鼓樓(因為這個角樓的面積很大,據不完全準確數字為東西22米,南北17米)。含元殿的建築形制為五鳳樓,即:主殿、飛廊、大台、東西兩閣、鐘鼓樓、龍尾道組成,南部有廣場、龍首渠、金水橋,左右有東西朝堂,北部是宣政門和宣政殿。南端就是丹鳳門(丹鳳門:大明宮的正門,相當於故宮天安門

屋檐探討

含元殿的柱網要想建重檐建築有兩種可能,其一,在前後檐內各十二架和兩山各四架四橡袱與四架45°角袱的跨度中點各立蜀柱,形成一圈跨空的上檐柱,同時把兩列內柱也升高到與這些上檐柱同高處,形成上檐屋頂構架,如圖四:1所示。這做法曾見於北宋所建太原晉祠聖母殿,但只用在前檐,不是前後檐都用。從圖四:1可以看到,前後檐都這樣做時,在梁袱受力、構架整體性、穩定性及殿內空間形式上都有嚴重問題,極不合理。唐初建築已達很高水平,應不會出此下策。其二,以現柱網為殿身上檐部分,為單檐廡殿頂大殿,假設在台基四周邊緣或台基以外散水處另立一圈下檐柱,可構成副階和下檐,形成重檐建築。但窒礙難通之處一是現在殿址四周全無此類柱之痕跡。二是殿台四面不等寬,東、西、北三面寬4.08米,較窄,南面寬達10米左右(檐柱中至台基包壁外皮),不能構成四面同寬的下檐。三是台基高出散水3.43米,使副階柱過於瘦長。由此可以推知,在現在確認的殿址的平面柱網上不適合建重檐建築,它是一座單檐建築的柱網。
含元殿復原圖含元殿復原圖

含元殿賦

含元殿賦 並序
唐 李華
《全唐文/卷0314》
宮殿之賦,論者以《靈光》為宗,然諸侯之遺事,蓋務恢張飛動而已。自茲已降,代有詞傑,播於聲頌,則無聞焉。夫先王建都營室,必相地形,詢卜筮(shì),考以農隙,工以子來,虞人獻山林之乾,太史占日月之吉。雖班、張、左思,角立前代,未能備也。而曩(nǎng)之文士賦《長笛》、《洞簫》懷握之細,則廣言山川之阻、採伐之勤,至於都邑宮室、宏模廓度,則略而不雲,其體病矣。至若陰陽慘舒之變,宜於壯麗;棟宇繩墨之間,鄰於政教。豈前修不逮,將俟聖德而啟?臣心輒極思慮,作《含元殿賦》,陋百王之制度,出群子之胸臆。非敢厚自誇耀,以希名譽,欲使後之觀者,知新地有頌德之臣焉。其辭曰:
維皇高祖,穆端命於元穹;萬有千載,鐘景祚(zuò)於鴻裔。逮(dǎi)北宮之尊嚴,上取法於天帝;乃圖正殿之逌(yōu)居,規崇山而定製。信神明幽贊,而人謀襲契,不然,何前王曠此之雄麗也?先是大司空帥其屬,執度而相之曰:“美哉!川原!騖乎其大。亘(gèn)坤靈兮配乾剛,坤順乾而為龍;舒廣衍兮走群山,紛卻面而朝宗。陵正陽之奕奕,郁佳氣之蔥蔥。蓋昊天之作,而皇祗(zhī)授元聖獲以造新宮也。”乃審於龜筮,龜筮葉從;太卜以告,神人鹹同。皇曰:“欽哉!,是將宜於朕躬。”因以鴻物,
“含元”建名。《易·乾坤》之說曰“含宏光大”,又曰“元亨利貞”;括萬象以為尊,特巍巍乎上京。則命征般石之匠,下荊揚之材。操斧執斤者萬人,涉磧(qì)礫而登崔嵬;擇一乾於千木,規大壯於喬枚。聲坎坎於青雲,若神踣(bó)而顛摧;勢動連崖,拉風碎雷;倒勁梢於窮谷,斬巨柢(dǐ)於昭回。時也山祗(zhī)效靈,波神作氣;為桴(fú)為伐,羽疊鱗萃;朝泛江漢,夕出河渭;雲奔山橫,交積於作宮之地。於是農事既收,靈台勿亟(jí),子來而就役者,周邦畿(jī)而薄四海,鹹忘勞而獻力。乃張為廣度,考正極星;邦伯是經,國工研精。剗(chǎn)盤岡以為址,太階積而三重;因博厚而順高明,築陵天之四墉(yōng)。四墉既列,太階如截,下土相嶔(qīn),愕(è)視沈沈。其始也,星錘電交於萬堵,霜鋸冰解於千尋;擁材為山,攢(zǎn)杵如林。乃占日月之吉,以成帝室。虹梁勁於中極,榱(cuī)桷(jué)戢(jí)以礱(lóng)密;析姑繇(yáo)以為楹(yíng),隳(huī)喬山以為礩(zhì)。飛重檐以切霞,炯素壁以留日;神標峻樀(dí),鬼疊層楣。高卑迭拒,尋尺相持;木從繩而後正,楝(liàn)操宇而不危。階瑩冰級,瓦敷(fū)鱗差;盪晶景而升降,睒(shǎn)昜(yáng)以交輝。聳大廈之奇傑,勢將頓而復飛。爰(yuán)詔有司,練日推時;征考室於《周頌》,會公卿(qīng)以落之。
丕(pī)赫(hè)哉!如俯如跂(qí),若合若離;竦森修邃以窅(yǎo)徼(jiǎo),恍業騀(é)而岩巍。謂沖飆激海兮,漩(xuán)淵淪以無底;奔雷觸山兮,掉巘(yǎn)而傾τ。石鮫拖首於堂廡(wǔ),狀出雲而撐鬐(qí)。崇高之制,靈邱上盤;鄰斗極之光耀,邇(ěr)天漢之波瀾。察鑿枘(ruì)之吞吐,吸山叢而水攢(zǎn);建升龍之大旆(pèi),邈不至於階端。崢嶸孱(chán)顏,下視南山;照燭無間,七耀迥環。鹹?欱(hē)以突兀,攇(xiǎn)閌(kāng)宏以蕭摋(sà);捧帝座於三辰,銜天街之九達。
進而仰之,騫龍首而張鳳翼;退而瞻之,岌樹顛而崒(cuì)雲末。嶷(yí)兮峨峨,巨鰲(áo)戴仙山而出滄波;劃兮煌煌,燭龍折穹穴而臨北方。排層城而廓(kuò)帝居,豁閶(chāng)闔(hé)而面蒼蒼。左翔鸞而右棲鳳,翹兩闕而為翼;環阿閣以周墀(chí),象龍行之曲直。夾雙壺之鴻洞,啟重閨之呀;趨堂塗而未半,望宸居而累息。惟上聖之欽明,爰(yuán)聽政而布德;去雕幾與金玉,絀(chù)漢京之文飾。熾丹雘(huò)於崚(líng)嶒(céng),抗重霄而競色。若乃紫微晨曀(yì),彤(tóng)墀(chí)夜明;雲薄萬栱,風交四榮。冬止其陽,則釋裘而燠(yù);夏休其陰,則捐𫄨以清。旗獵風而振響,葉墜露而成聲。懸櫨駢(pián)湊,竦(sǒng)柱奔列;復檻罾(zēng)綴(zhuì),高窗景爇(ruò)。黭(yǎn)日翳(yì)而罘(fú)連,霍天開而中絕;形持神而欲離,足僂(lóu)步而將跌。
昭訓之崇崇,磷光范之揭揭。其南則丹鳳啟塗,遐矚(zhǔ)荊吳;十扇開閉,陰陽睢(suī)盱(xū)。容鼎九扃(jiōng),方駕五車,示王者之無外,不樹屏於清都。望仙辟於巽(xùn)維,建福敞於坤隅;偃(yǎn)朱旗而櫜(gāo)元甲,屯仡(yì)仡(yì)之驍(xiāo)夫。其後則深闈秘殿,曼宇疏楹;瑞木交陰,元墀(chí)砥(dǐ)平;鮮風歷廡,凌霰(xiàn)飄英;蔭藹(ǎi)武,增華穆清。玉燭內融,則嘉盛豐備;太陽臨照,而天下文明。古有六寢,御茲一人;今也三朝,繇(yáo)古是因。
布大命於宣政,澹(dàn)元心於紫宸。羲和弭(mǐ)節於通乾,望舒停景於觀象。密勿旒(liú)扆(yǐ),臣人是仰;左黃閣而右紫微,命伊皋(gāo)以為長。其下則鶡(hé)冠魚服,良家茂族,厲禁非宜,金吾領之。其前則置兩石以恤(xù)刑,張三侯以興武。告善之旌(jīng),登聞之鼓;節晷(guǐ)漏於鐘律,架危樓之筍虡(jù);以辨內外之差,以正東西之序。天光流於紫庭,倒景入於朱戶。騰祥雲之郁靄,映旭日之蔥蘢。清渠導於元氣,玉樹生於景風;夷坦數里,徘徊無窮。羅千乘與萬騎,曾不得半乎其中。厥初經營,天下既乂(ài),文物未周,孤其壯麗。蓋重於施勞,非不懷也。乃眷睿孫,睿孫開元;萬物晏清而太和,掩書契之所論。既克廣於崇構,聲明備而益尊;蓋聖皇之孝也,揮綽(chāo)變化兮動搖乾坤。
其東於是宏文教而開館,對日華之清閾(yù);蓋左學之遺制,協前王之講德。其西於是延載筆之良史,俯月華之峻扉;集賢人於別殿,朝命婦於中闈(wéi)。王風闡(chǎn)而成化,陰教備而不虧。加以詠周詩而展親,睦魯衛而敦敘;因合族之來宴,置更衣之豐宇。
至於殿內諸曹,則在右有局,通軒並廡;物有恆司,供無廢舉。又有銀璫(dāng)、珥貂,寺人、巷伯;奉宣出納之令,更踐宮中之役。熊羆(pí)之旅,董以龍武。矛戟森森,材官羽林;聲破邱山,氣讋(zhé)飛沈。爪抉千鈞,跟騰百尋;克壯皇威,協比其心。其外則校人掌馬,天駟(sì)在閒;以備順游,放牧其間;望我鑾(luán)和,陟(zhì)彼高山。猶慮憲章或遺,國容未備。乃立掌匭(guǐ)之司,館通事之吏;職在達下情於上天,儆(jǐng)王言於有位。堧(nuò)通大極,隥(dèng)指龍池,重門內注,復道潛移;幽峻肅以相屬,光彤融以嬉嬉。元象著明,帝座維三;皇居設位,俯察仰參。
翼室正中,游宮次南;北起含元,其容眈眈。總而言之,如山之壽,則曰蓬萊;如日之升,則曰大明。自茲而北,燕遊所經,達於苑囿(yòu),不可殫(dān)名。周廬更嗬(hē),匝以環衛;南端百仞,上極霄際。卻視<甚?>崟(yín),經塗廣深;繚以層城, [QNXI]為重陰。至若時雨膏田,九農恞(yí)暢;雲歸山穴,倏(shū)以昭曠;白日麗於宮隅(yú),混晶光而益壯。於是風師斂威,纖蓋不升;穎絕搖芒,葉無翻棱。自中徂(cú)外,鏡洗川澄(chéng);弦直閭(lǘ)閻(yán),井畫溝塍(chéng)。靡(mí)迤(yǐ)秦山,陂(pō)陀(tuó)漢陵;知稼(jià)穡(sè)之艱難,見皇王之廢興。
及乎元冥戒寒,海神飛雪;瑤城粉野,琪樹森列。玉宇璇(xuán)階,雲門露闕;天華爽霽,朗日朝徹。赤旗隆庭,朱柱艷月;仰白帝而金精開,據河宮而銀燭發。其或蠻夷不至,帝用興戎(róng);降元帥於天上,發神謀于禁中。皇靈震耀,殄(tiǎn)厥渠凶;矯(jiǎo)矯(jiǎo)武臣,此焉獻功;操俘虜而陳器械,恢莫大之威容。
爾乃時殷仲冬,日正南至;上公奉斝(jiǎ),群後在位。一人壽昌,萬國承賜;式燕以樂,欣欣且醉;乃撞宮懸,冰碣(jié)天地。及乎獻歲元辰,東風發春;懇法象魏,與人惟新;儼文物於王庭,兼九伐而宿陳。威儀之嚴,嶽嶽振振,若太一披絪(yīn)縕(wēn)而俯百神。既而鹹造勿褻(xiè),會朝清明;璇柄指寅(yín),寢闈(wéi)發扃(jiōng)。皇帝御袞(gǔn)龍之法服,佩蒼璧之純精;執鎮圭,導朱紘(hóng);降輦(niǎn)登階,微聞玉聲。
於是典禮之官,贊王就位,南面穆然。至若甸侯采衛,要荒閩貊(mò);輸其方贐(jìn),罔不來格。統以千官,六卿二伯;司儀敘進,象胥(xū)重譯;肅肅委皮,乾乾奠璧。設以庭燎,天烘地赫;雷鼓殷殷,朱乾玉戚。神虡(jù)如生,熊羆(pí)咢(è)敵;危昂歇向,爛歕(pēn)射。金根玉輅(lù),太常少伯;火列門旗,霜交陸戟。乃進元元以觀禮,從億兆之增增。金吾南首,麾(huī)之以肱(gōng);遞攀援而聳仰,齊屨(jù)企而冠騰。太史來告,卿雲勃興,灑豐澤於生人,答上元之休徵。申命司寇緩刑,冢卿降德;秩山川而問耆(qí)老,周雨露而均邦國。華戎竭歡,喜氣闐塞;揭金雞於太清,炫晨光於正色。慶忭(biàn)之聲,不逾(yú)辰而雷四域。當斯時也,驅周驟漢,於廓煥爛。王臨於朝,天地貞觀;靈宮岩岩,上下交贊。蓋所以法乾道而遵帝度,豈惟安體而明威者哉?夫瑤台之美,不可以刑萬國;土階之陋,不可以儀天下。奢不遜(xùn)而儉固,允執中於位。
《洪範》曰“皇建其有極”,富哉上聖之宏議也。《詩》歌楚室,《頌》美泮(pàn)宮,諸侯之事也;雲夢《甘泉》,宴恢《景福》,僻王之志也。論諸侯,曷(hé)若戴天子?嘉僻王,曷若尊聖人?烈烈盛唐,祖武宗文;五帝赧(nǎn)德,六王慚勛。而政本乎慈,用過乎儉。夫蒼生所奉者惟君,所愛者惟親;寧有君親宅體於卑室,而臣子得安其身乎?故有熊明庭,帝姚總期,從人慾也;天垂定星,易有大壯,君人法焉。聖朝猶斥其華而憑其質,今是殿也者,惟鐵石丹素,無加飾焉。身居元眇,心與萬姓同畎(quǎn)畝之勞。以是臨眾,何眾不賓?以是享神,何神不若?其天德歟(yú)!雖欲宮崑崙而館不周,城八極而隍四海,猶未足儲鴻醇而俯丕耀,豈鹹鎬(hào)一京之所在、崇四瀆之前式?敕(chì)懷鉛之小臣,俾(bǐ)仇書于禁中,正百代之遺文。
由是循環天造,耳目日新。敢頌成功,告於神宗;無鬼斯乾之什,式昭聖德之容。頌曰:“帝作含元,含元言言;崒(cuì)若日觀,呀為天門。太階三層,遠法崑崙;鎮茲秦野,揭以周原。烈文祖宗,永錫孝孫;孝孫有慶,於以施令。奄(yǎn)甸(diàn)萬姓,受天休命。歌之頌之,管磬宜之;穆穆皇君,壽考無期。”
既成斯文,客有勸之上者。對曰:“前王之尤祥絕瑞,乃聖朝之細事。今休徵已厭於聰明,頌聲亦飫(yù)於天意,私歌竊抃(biàn),乃臣子之常志,又焉足以薦聞哉?”客曰:“不然。今至尊明發不寐,有懷先皇,周文之孝也;允恭克讓,光溢海外,堯帝之謙也。自即位已來,上下之休嘉,臣人之詠歌;歌於睿躬則固辭,頌於宗廟則無斁(dù)。今吾子之文明,昭乎累聖之耿光,美於大君之孝德。可進而退,宜言而默,使《雅》、《頌》之音,卷而不舒,猶坦蕩其胸臆,無乃過歟?為人之下者,有可達乎君親,雖濱於死,亦冒行之,況宗廟啟其心哉!”臣華嘗聞遷善之規,願附升歌之末。
作者介紹
李華,字遐叔,趙州贊皇人。開元二十三年進士。天寶中累轉侍御史、禮、吏二部員外郎。祿山陷京師,偽署為鳳閣舍人。賊平,貶杭州司戶參軍。上元中以左補闕、司封員外郎召,不拜。李峴領選江南,表置幕府,擢(zhuó)檢校吏部員外郎。大曆初卒。名篇《弔古戰場文》。

交通信息

在市區乘坐2路、262路、 528路、 717路、 723路公車在“大明宮丹鳳門”站下車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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