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頓河(肖洛霍夫著長篇小說)

靜靜的頓河(肖洛霍夫著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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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頓河》(俄文:Тихий Дон)是前蘇聯作家米哈依爾·亞歷山大維奇·肖洛霍夫創作的長篇小說,小說構思於1926年,四部分別於1928年、1929年、1933年和1940年出版,前後歷時14年。

《靜靜的頓河》展示了1912到1922年間,俄國社會的獨特群體——頓河地區哥薩克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及國內戰爭中的苦難歷程。主人公格里高利,是生長在頓河岸邊的哥薩克,他動搖於妻子娜塔莉亞與情人阿克西妮亞之間,徘徊於革命與反革命之間,他既是英雄,又是受難者,他有著哥薩克的一切美好品質——勇敢、正直、不畏強暴,而同時,格里高利身上又帶有哥薩克的種種偏見和局限,在歷史急變的關頭,他徘徊於生活的十字路口。作者用悲劇手段,塑造了一個個性鮮明的男子漢形象,從格里高利身上,讀者能感覺出作者對人的尊重。

《靜靜的頓河》展現的是哥薩克人如何通過戰爭、痛苦和流血,走向社會主義。《靜靜的頓河》是一部描寫具有重大歷史意義時代的人民生活史詩,在不到五年內,格里高利一會兒投入紅軍,一會兒倒向白軍,雙手沾滿了兩方面的鮮血,他的矛盾和痛苦顯然與他所屬的特定的群體無法切割。肖洛霍夫因《靜靜的頓河》作品獲得1965年的諾貝爾文學獎。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創作背景,人物介紹,作品鑑賞,主題思想,環境描寫,藝術結構,心理描寫,作品影響,作品評論,作品爭議,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哥薩克麥列霍夫家是一個自足和富裕的家庭。一家之主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已殘年晚景,他有兩兒一女:大兒子彼得羅已經娶親,媳婦叫妲麗亞;小兒子格里高利長得像父親,比哥哥高半個頭,生著下垂的鷹鼻子和一雙有些發藍的扁桃形的熱情的眼睛,高顴骨上有一層棕紅色的皮膚,笑起來帶有一種粗野的表情;愛女杜妮亞希珈是個大眼睛的姑娘。
格里高利愛著鄰居司契潘的妻子阿克西妮婭。阿克西妮婭17歲那年嫁給了司契潘,新婚第二天司契潘就兇狠地把她打了一頓,從此每夜都出去酗酒,搞女人,把阿克西妮婭關在倉房或內室,夫妻間沒有愛情可言。因此,當格里高利執著而又滿懷希望地向她表示愛情,頑固地追求她時,阿克西妮婭在理智上盡力抵抗,而在心理上又感到溫暖和愉快。司契潘進了哥薩克軍營,聖靈節那天,全村都開始割草,半夜裡他們終於找到了親近的機會。自那以後,阿克西妮婭完全換了個樣子,她直言不諱地承認自己愛格里高利。在軍營里知道一切的司契潘回來狠命地揍阿克西妮婭,格里高利跳過籬笆,和司契潘廝打。潘苔萊決定給格里高利娶親。他們去了靼韃村的首富珂爾叔諾夫家。他家的長女娜塔莉亞長得很漂亮,她有——對灰色的勇敢的眼睛,身軀結實而美麗,還有一雙會幹活的大手。她喜歡格里高利,格里高利也下決心要和阿克西妮婭結束舊情,而阿克西妮婭卻決心把格里高利從娜塔莉亞手裡奪回來。
這年10月底,一個聲稱從羅斯托夫來的頭戴黑帽的人來到韃靼村,他叫施托克曼,是布爾什維克派來的。他對哥薩克們說:“我們都是俄羅斯人。古時候有些農奴從地主那裡逃跑了,移到頓河沿岸落了戶,就管他們叫哥薩克。”他經過長期的淘汰和挑選,組成了有磅秤工人“丁鉤兒”、碾面工人達維德加、機械師伊萬·阿列克塞耶維奇、年輕的哥薩克珂曬伏依等十個哥薩克參加的核心小組。施托克曼向他們慢慢地灌輸著一些簡單的概念和政治修養,使他們對現存的制度發生厭惡和憎恨。
娜塔莉亞吃苦耐勞,可性格冷淡,對丈夫的愛意只會窘急的順從,這就使格里高利依戀起阿克西妮婭那種狂熱的愛。格里高利對娜塔莉亞說:“你簡直象一個陌生人,你就象這個月亮一樣:既不冷又不熱。我不愛你。”於是格里高利和阿克西妮婭的舊情重又復甦。這使娜塔莉亞非常傷心,她要回娘家去。對媳婦十分滿意的潘苔萊氣得哆嗦地對格里高利說:“你要是不願意和娜塔莉亞同住——你就給我從家裡滾出去!”格里高利一氣之下從家裡出走。他找了阿克西妮婭,一起去亞果得諾葉的貴族李斯特尼次基家,格里高利當了他家的馬車夫,阿克西妮婭在廚房打雜。阿克西妮婭生了一個女孩。娜塔莉亞在痛苦、恥辱和絕望中用鐮刀自殺,但她沒有死,只是脖子變歪了。1914年3月,她回到公婆家裡,受到全家的熱情歡迎。小姑杜妮亞希珈尤其和娜塔莉亞親熱,她告訴娜塔莉亞自己和珂曬伏依相好了。潘苔萊希望兒子和媳婦言歸於好,格里高利卻不予理睬。
格里高利參軍入伍,分在第四連。軍隊生活寂寞無聊,哥薩克們懷念起家鄉來。格里高利看不慣軍隊里的人的作風,軍官對士兵殘酷無情,士兵們強姦婦女,這些都使他憤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格里高利所在的連隊向前線開發。在戰場上,他遇到一個奧地利兵,便用長矛刺進了他的身體,可殺人的行為卻使他的腳步變得又亂又沉,內心感到異常痛苦。後來排里一個綽號叫“鍋圈兒”的哥薩克對格里高利說:“你不要去想這是怎么回事和為了什麼,你是哥薩克,你的天職——就是不問青紅皂白砍下去。在打仗時殺敵,這是神聖的天職。”在爭奪城市的——次戰鬥中,格里高利受了傷,因為他帶傷救了一個受傷的中校軍官,獲得了喬治十字勳章。潘苔萊幸福得發了昏,拿著信到處給人看,因為格里高利是村里第一個獲得喬治十字勳章的人。
娜塔莉亞去找阿克西妮婭,懇求她把格里高利放回來。阿克西妮婭把對格里高利的全部的愛都放在女兒身上。她聽說娜塔莉亞要求她把格里高利還給她時,露出激烈的憎恨神情,發瘋似地保護著自己的地位。娜塔莉亞被說不出的痛苦壓迫著,離開了阿克西妮婭。然而不久,阿克西妮婭的女兒患猩紅熱死了,她痛苦極了。這時,回家養傷的李斯特尼次基中尉趁虛而入,對她表示憐憫和親熱。被失望折磨著的婀克西妮亞順從地委身於他。格里高利出院歸來,聽說了阿克西妮婭的事。他借給李斯特尼次基趕車的時機,在一塊窪地里,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李斯特尼次基一頓,又給了阿克西妮婭一鞭子,便離開莊園。
阿克西妮婭追上去請求他原諒。他頭也不回,徑直回到自己家裡。 在家鄉,他這個喬治勳章獲得者受到家人的關心和村里人的尊敬,他漸漸把對軍隊的厭惡忘卻了,而以一個出色的哥薩克的身份重新回到前線。他心裡一面不肯和戰爭的荒謬性妥協,一面又忠實地保留著哥薩克的光榮,一得到機會就表現出忘我的勇敢,瘋狂地進行冒險。戰爭初期那種對人類的同情、憐憫的心情消失了,心腸變硬了,他冷淡而蔑視地玩弄著別人和自己的生命,因此又得到四枚喬治十字勳章和四枚獎章。而此時,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對孿生子,娜塔莉亞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孩子身上。
世界的形勢在急劇地變化。日俄戰爭引發了1905年的革命,這次革命又促成新的革命,還要爆發國內戰爭。1916年3月,村里傳來推翻專制政體的訊息,這使村里人惶惶不安,不知道沒有皇帝的日子該怎樣過?而此時在前線,哥薩克士兵們也在新舊兩種思想的交替影響下無所適從。1917年月,格里高利加入布爾什維克軍隊,不久因戰功而被提升為少尉,十月革命後他又當了連長。他時而認為應該建立人民政權,時而又認為頓河哥薩克應自治。當白軍政權來襲擊蘇維埃軍隊時,他受了傷,對一切都感到心灰意冷,他不想參與任何黨派爭鬥,只有和平的勞動才讓他感到溫暖。
1918年初,頓河地區的形勢逐漸有利於蘇維埃政權。村里組織志願兵,向赤衛隊進攻。格里高利也支持志願兵的行動,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殺紅軍,只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奪走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但由於他不贊成白軍對紅軍家屬的搶劫而被降了官。秋天,紅軍開始反攻,進駐韃靼村。肅反委員會和軍事法庭對在白軍軍隊中服務過的人進行簡單而不公平的審判和處決。格里高利因為執行運輸任務僥倖逃過死亡,他一回村就逃走了。珂賽伏依親手殺死了格里高利的哥哥彼德羅,格里高利出於對紅軍的仇恨加入了叛軍月申斯克軍隊,並很快因作戰勇敢而升為師長。可是革命形勢讓他認識到長期以這種形式保衛家鄉是做不到的,他意識到:“咱們或是靠攏紅軍,或是靠攏白軍,站在當中是不成的。”他偶然遇到婀克西妮亞後,兩人又重修舊好。
戰爭改變著麥列霍夫一家人的關係。女兒杜妮亞希珈因父母剝奪了她嫁給珂賽伏依的希望而痛恨父母,大媳婦妲麗亞因守寡而開始和公婆爭吵,後來投水自殺。娜塔莉亞意識到丈夫又和阿克西妮婭在一起了,決心流掉正在懷著的孩子,不幸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頓河哥薩克的軍隊被紅軍打垮,格里高利又加入了紅軍布瓊尼的十四師,指揮一個騎兵連。為了贖罪,他勇敢地作戰,一直乾到團長,但終因歷史問題而被復員。1920年他回到家鄉,本想利用已是他的妹夫的村委會主席珂賽伏依的關係,在村里過平靜生活,不料,後者毫不徇情。一天夜裡,妹妹來報信,說村里要抓他,於是格里高利連夜逃走。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加入了佛明匪幫。但在紅軍的打擊下,佛明匪幫很快解散。格里高利離開了軍隊,偷偷回到村里,帶上阿克西妮婭逃走。路上,阿克西妮婭被征糧隊哨兵打死,格里高利萬念俱灰。他失去了一切寶貴的東西。1922年春,他結束了漂泊的生活,回到家鄉,把槍枝彈藥全都扔進河裡。他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這是生活殘留給他的全部東西,是他和大地能夠發生聯繫的惟一的東西。

作品目錄

卷一
 (第一章至第二十三章)
卷二
 (第一章至二十一章)
卷三
 (第一章至第二十四章)
卷四
 (第一章至第二十一章)
卷五
 (第一章至第三十一章)
卷六
 (第一章至第六十五章)
卷七
 (第一章至第二十九章)
卷八
 (第一章至第十八章)

創作背景

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哥薩克旅作為最精銳的俄國軍團一直擔任先鋒。俄國軍隊在戰爭中敗北,從此俄國失去了在遠東的霸主地位。戰爭失敗的結果不僅反映出沙皇俄國專制政治的腐朽,而且導致俄國人民對現行沙皇專制政體的不滿,從而引發了1905年的全國工人大罷工,繼而是革命武裝起義。
1914年7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俄國作為協約國參戰,但不到兩個月,俄軍再次慘敗。
1915年,俄國傷亡高達250萬人,喪失了15%的領土,損失了10%的鐵路,失去了30%的工業,喪失了20%的平民人口。
1917年2月,俄國爆發了資產階級革命,推翻了沙皇尼古拉的專制統治,建立了以克倫斯基為首的資產階級臨時政府,與此同時,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建立了工兵代表蘇維埃政權,國家出現兩個政權並存的局面。
1917年10月,十月社會主義革命推翻了資產階級臨時政府,建立了一個無產階級掌權的社會主義國家。
1928年,肖洛霍夫開始發表長篇小說《靜靜的頓河》,至1940年,完成該作品的最後一部。

人物介紹

格里高利·麥列霍夫
格里高利生著下垂的鷹鼻子,稍稍有點斜的眼睛裡嵌著一對略微有些發藍的扁桃形的熱情的眼睛,高高的顴骨上緊緊的繃著一層棕紅色的皮膚。格里高利也是和他的父親一樣有些駝背,甚至於在笑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也是一樣的粗野。
格里高利既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正面人物,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反面人物。他只是憑著自己的樸素的直覺和情感來判斷是非。他是一位性格直爽、為人坦誠、行為粗魯而又不乏柔情的哥薩克。他年紀輕輕,村子裡有那么多姑娘不去找,偏偏瞄上了鄰居的妻子——有夫之婦的阿克西妮婭,做出了傳統道德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對阿克西妮婭的愛又是那么動情、真摯、刻骨銘心,讓人又感動又同情。
小說主人公格里高利·麥列霍夫是一個十分複雜而又很有個性的人物,他在動盪的歷史年代走著一條獨特、坎坷的人生道路。 格里高利原是個熱情、英俊、勇敢、勤勞的哥薩克青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應徵入伍,在沙皇軍隊里,他看不慣軍官的飛揚跋扈,看不慣兵痞的奸淫擄掠。他在作戰中第一次砍死奧地利士兵的時候,內心十分痛苦。革命士兵賈蘭沙向他尖銳揭露帝國主義戰爭的荒謬和專制政體的腐敗,更使他對沙皇、祖國和他的哥薩克軍人天職的全部概念一下子化為飛灰。然而,從前線回到家鄉養傷以後,格里高利作為韃靼村“第一個得到十字勳章的人”,受到人們的諂媚和尊敬,那些落後的哥薩克意識“漸漸地把賈蘭沙在他心裡種下的真理的種子給毀滅掉了”。於是,他又以“一個出色的哥薩克的身分重新回到前線”。這以後,“格里高利牢牢地保持著哥薩克的光榮,一得到機會就表現出忘我的精神,瘋狂的冒險”。他連連立功受獎,由一個普通士兵晉升為少尉排長。
十月革命的時候,政治上幼稚的格里高利沒有積極站在蘇維埃政權一邊,而是接受資產階級自治派的影響,擁護哥薩克脫離俄國而獨立,成了一個“在草原上的大風雪裡迷了路”的人。不久,格里高利結識了頓河地區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波得捷爾珂夫,經過短短的動搖之後,從前的真理又在他心裡占了上風。格里高利參加紅軍,擔任連長,英勇地同白匪作戰。不過,格里高利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只是蘇維埃政權短暫的同路人,他對殘酷的階級鬥爭缺乏正確認識,在看到波得捷爾珂夫槍殺白軍俘虜之後,他那曾經嚮往過布爾什維克的心冷掉了,“在頓河建立蘇維埃政權鬥爭的最高潮里離開了自己的隊伍”,幻想“逃避開這整個的、沸騰著仇恨的和難以理解的世界”。
1918年春天,反革命叛亂席捲頓河流域,格里高利在父親和哥哥的影響下,加入叛軍隊伍,從此踏上反革命犯罪道路。在同紅軍作戰過程中,格里高利雙手沾滿革命者的鮮血,他“漸漸地也憎恨起布爾什維克來了”,他把布爾什維克看成“他的生活上的敵人”。但格里高利在感情上仍然和白匪軍格格不入,在察里津戰役失敗以後,他又“自動地離開了團隊”,回到家鄉。
紅軍占領韃靼村的時候,格里高利公開咒罵蘇維埃政權“除了使哥薩克破產以外,什麼都得不到。這是莊稼佬的政權,莊稼佬才需要它”。蘇維埃政權要把他當作“危險的敵人”逮捕法辦,格里高利不得不倉惶潛逃。這時頓河流域又爆發了第二次叛亂,格里高利“感覺到一種非常強烈的愉快,感覺到無比強大的力量和決心。從現在起,他的道路很清楚了,就象月亮照耀著的一條大道”。他克服以往的徘徊動搖,自覺投身到反革命狂潮中去。特別是他的哥哥彼得羅被紅軍殺死以後,格里高利懷著瘋狂仇恨和野蠻報復心理,殘酷殺害大批紅軍戰士。他由一個叛軍連長逐步晉升為師長,在反革命泥潭中越陷越深,以至無力自拔。他酗酒、放蕩,內心極端苦悶,幾乎到了神經錯亂的地步,他的整個精神狀態面臨著崩潰。
格里高利雖然是反革命的重要骨幹,但在白軍軍官眼裡,他不過是“一隻白老鴰”,“一個粗野的哥薩克”,處處受到歧視和排擠,這使他心裡很委屈。當白軍乘船向克里米亞潰逃的時候,格里高利象喪家犬一樣被拋棄。於是他懷著“把過去的罪過都贖過來”的心情,參加紅軍騎兵隊。他在同白軍作戰中同樣表現得很英勇,因而立功受獎,晉升為副團長。
由於嚴重的“歷史問題”,格里高利在紅軍隊伍中也得不到信任,到了國內戰爭後期就被“徹底復員”了。 格里高利回到家鄉,他的妹夫、韃靼村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珂曬沃依明確宣布要追究他的反革命罪行,強令他到革命法庭和肅反委員會登記自首。為了逃避革命政權的懲罰,格里高利加入了佛明匪幫。然而,國內戰爭已接近尾聲,佛明匪幫的覆滅已為時不遠,格里高利看清了形勢,和佛明匪幫不辭而別,帶著情人阿克西妮亞遠走他鄉。半路上遇到蘇維埃征糧隊的襲擊,阿克西妮亞被打死,格里高利象幽靈一樣在森林村野遊盪,最後,懷著痛苦絕望的心情回到家鄉。
格里高利既不是死硬的反革命分子,也不是堅定的革命派,而是動搖於革命與反革命之間的複雜人物。他在回顧自己所走過的道路時表示,他從1917年起走的就是一條彎路,他象醉漢一樣搖搖晃晃地從白軍里逃了出來,但是也沒有靠攏紅軍,他就象冰窟里的糞球一樣漂來漂去。他懷著熱情為蘇維埃政權服務,可是後來這一切都變了樣子。在白軍的司令部里,他是一個陌生的人,白軍始終對他有懷疑,可是後來在紅軍里同樣被懷疑。
在短短四五年間,格里高利兩次參加紅軍,三次投身反革命叛亂,其徘徊動搖是非常明顯的。然而,革命與反革命兩軍對壘,涇渭分明,中間道路是不存在的。格里高利徘徊動搖的結果,最後還是陷入反革命深淵而毀滅。
阿克西妮婭
勇敢、高傲、性感、迷人的阿克西妮婭,是《靜靜的頓河》的女一號。她與格里高利的愛情,經歷了波折和苦難,以至於她的死成為全書最為悲愴的一幕。她與格里高利的愛情故事貫穿小說始終,是整部小說最重要的線索,也是全書最具魅力的篇章。
阿克西妮婭在《靜靜的頓河》第一部里是小說結構和敘述的情感中心。她一露面便以一個熱乎乎的成熟的女性形象出現在讀者和格里高利面前。
阿克西妮婭有一個可怕而又哀婉的故事:父親亂倫,丈夫粗暴,她是家庭的奴隸,生活得毫無溫暖和慰藉。於是新的感情故事的發生也便順理成章了。頓河清晨,哥薩克村莊,阿克西妮婭挑著水桶,搖擺著豐腴的腰肢,走在通往河邊的小路上。美麗的身姿,成熟的丰韻,誘惑的眼神,擋住了青春騷動的格里高利的視線,讓他再也無法安靜,再也無法看見別的姑娘。
格里高利莽莽撞撞,情竇初開,心理遠未成熟,在阿克西妮婭眼裡還是一個毛頭小子。所以,挑逗也好,誘惑也罷,要動真的她還是擔心的。在挑起了格里高利的興趣之後,阿克西妮婭又不得不打退堂鼓地說:“我不是唬人,你應該去和姑娘們鬧。” 簡單的話語透露出複雜的內心世界:阿克西妮婭知道與格里高利的關係發展下去意味著什麼,她畢竟是有夫之婦。但是,阿克西妮婭又不甘心,她不想再過受盡折磨忍氣吞聲的日子,渴望歡樂、幸福和愛情,還有情慾。後來,格里高利才注意到阿克西妮婭那飽含情慾的嘴唇。
當格里高利又一次與阿克西妮婭糾纏的時候,她便難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事發後,阿克西妮婭被村裡的“婦女們一見了她就狡猾地笑著,在背後搖晃腦袋”地議論她時,她仍然能夠“驕傲地和高高地揚著幸福的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害羞的腦袋。” 她考慮成熟了,決定義無返顧地走向新的生活,去擁抱自己晚熟的愛情。阿克西妮婭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哥薩克女人。在這場被人們看作是罪惡的愛情故事中,阿克西妮婭是占著主導地位的,是她而不是格里高利操控著這場愛情的進程。她遭受了足夠的苦難,對於她追求愛情和幸福的努力,她是勝利者。她以自己美麗女性的天性,知道應該如何去吸引自己所愛的人。
隨著格里高利的成熟,阿克西妮婭的愛,越來越顯示出她的強大力量和迷人魅力。終於,阿克西妮婭的愛戰勝了一切,成了格里高利的終生依傍。
娜塔莉婭
在哥薩克大戶珂爾叔諾夫家中長大的娜塔莉婭,自小受著哥薩克傳統道德的教育,是一個善良質樸、恪守婦道的姑娘。娜塔莉婭明明知道麥列霍夫家境不是太好,格里高利在村裡的名聲欠佳,可她對未來的新郎卻一見鐘情,非他不嫁。娜塔莉婭的堅定,迫使她父親讓步。娜塔麗婭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她永遠是那么善良質樸,永遠是那么純潔真誠,體現出哥薩克所珍視的傳統美德。
娜塔麗婭是個悲劇色彩很濃的人物,嫁給格里高利是她一生的錯誤。無論是在家庭還是在整個韃靼村,人們同情和支持的輿論都是站在娜塔麗婭一邊的。娜塔麗婭性格內向,為人矜持,她沒有依賴外力幫助去奪回愛情和幸福,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鬥爭與爭取。道德是她的後盾,愛情給她力量。她與情敵阿克西妮婭進行過兩次交鋒,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也沒有成功。在愛情上她始終是一個失敗者。
娜塔麗婭不是真正冷淡的人,關鍵是她不善於體察理解自己的男人,想愛又愛不到點子上。哥薩克暴動以後,格里高利當了叛軍師長,雖然捲入了叛亂但與叛軍格格不入,內心十分苦悶。有一次在家休假,“格里高利穿上軍襯衣,皺著眉頭,聳了聳肩膀”,他打仗已經打膩了,而且也不知道為誰打仗。這時他的情緒是對軍裝的厭惡。可是,娜塔麗婭卻很不合適宜地誇獎丈夫:“你戴著肩章好!”她不了解自己愛戀的丈夫的心情,得到的自然是一句冷冰凍的話——“頂好是一輩子也不看到它們。你什麼也不懂!”作為妻子的娜塔麗婭不體察自己丈夫此時此刻的心境,不善解人意,這就使她和丈夫拉開了距離。

作品鑑賞

主題思想

1、《靜靜的頓河》的主題思想之一:戰爭與民族苦難的歷程。
《靜靜的頓河》從“人性”的角度來審視革命和戰爭,將人放在革命和戰爭的磨盤下擠壓和考驗。作者通過小說的描述對戰爭詛咒、對革命表示懷疑以及對蘇維埃政權進行質疑。由於戰爭,因革命引起的戰爭,原本美麗富饒的頓河平原荒蕪了,殷實富裕快樂自由的生活消失了,哥薩克都上前線打仗去了,大部分都死在疆場,故鄉剩下的只是孤兒寡母和老人,處處呈現出一片衰敗的景象,恰於書首題詞所寫:
我們光榮的土地不是用犁來翻耕......
我們的土地用馬蹄來翻耕,
光榮的土地上種的是哥薩克的頭顱,
靜靜的頓河到處裝點著年輕的寡婦,
我們的父親,靜靜的頓河上到處是孤兒,
靜靜的頓河的滾滾的波濤是爹娘的眼淚。
噢噫,靜靜的頓河,我們的父親!
噢噫,靜靜的頓河,你的流水為什麼這樣渾?
啊呀,我靜靜的頓河的流水怎么能不渾!
寒泉從我靜靜的頓河的河底向外奔流,
銀白色的魚兒把我靜靜的頓河攪渾。
——哥薩克古歌
這首古歌是對頓河地區和哥薩克因革命和戰爭而引起的苦難生活的高度寫照,而具體的詮釋則是一戶戶家庭、一個個個體的生命。
戰爭使原本是同根生的哥薩克分成了兩大陣營互相廝殺,使原是好朋友和親友的人們變成了仇敵,六親不認:科舍沃伊槍殺了格里高利的哥哥彼得羅,彼得羅的妻子達麗婭槍殺了親家公伊凡,而科舍沃伊雖娶了格里高利的妹妹為妻,但卻不能放過郎舅。那些殺人的人和被他們殺的人原本都是童時的朋友,後來又成為親戚。但是,戰爭使他們喪失了人性,喪失了親情,變成了殺人兇手,恰如科舍沃伊所說:“咱們大家都是殺人兇手”,正是這句話包含了俄國國內戰爭的最大悲劇,道出了戰爭破壞性的另一面,揭示、譴責了戰爭和發動這場戰爭的人們,發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拷問。
2、《靜靜的頓河》的主題思想之二:和平、土地、勞動。
熱愛土地、歌頌勞動、召喚人性、呼喚和平,是作者在該作品中所表達的思想。戰爭摧毀的不僅是人的肉體。戰爭使大地荒蕪,使家庭離散,使國家衰敗,而且它腐蝕人的心靈,異化人性,使人變成“獸”。《靜靜的頓河》反映了十月革命時期哥薩克人的生活和思想。
作者描寫了哥薩克在事變中穿行的歷史,特別描寫了事變對戰爭、家族與社會關係、愛情及兩性、生態與農作這四條哥薩克氏族社會生命線的影響,描寫了葛里高利順應歷史潮流追尋氏族社會真理的曲折歷程。
肖洛霍夫既是一位社會主義者,又是頓河哥薩克的忠誠兒子,他相信一元論,但天性是個多元論者,他以無畏的精神站在多元思維的結合點上,尋求真理的“最大公約數”,尋找哥薩克氏族社會真理——世界性社會模式。對哥薩克精神性的堅守,對哥薩克真理——世界性和諧社會模式的追尋,也許就是葛里高利的宿命,是他“永不靠岸”的原因。
葛里高利是在哥薩克遭遇二次戰爭與革命的背景上開始探索的。一切都源自於不期而遇。既可能產生幸運,也可能產生厄運。如果說戰爭及變革是前輩哥薩克建功立業的手段,那么在葛里高利這裡則是結束苦難的手段,結束千年來羅馬角鬥士命運的手段。

環境描寫

一、賦予生命和靈性的客觀描寫
典型的客觀環境是典型人物的載體,典型人物因之賦予生命和靈性。成功的客觀環境描寫,能夠表現時代風貌,展示風土人情,渲染氛圍,感染讀者,甚至還能揭示人物的性格。
在肖洛霍夫的筆下,不但有寬闊的、波浪翻滾的、魚兒成群的、兩岸蔥綠的頓河,還有頓河流域閒靜的田園風光、農家院落、富商麗屋和一望無際的草原。不但有頓河重鎮和鎮中廣場,還有將軍莊園別墅和天然獵場。不但有農家節日,還有草場歡樂的勞動場面。在作家的筆下,一切天文的、地理的、人文的、風土人情的、戰爭的、和平的,林林總總。這些景物描寫不但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活,更加個性化,而且大大激發了讀者的閱讀審美情趣。
肖洛霍夫筆觸是細膩的,其細膩又不僅僅是對所描寫景物諸多特徵的簡單羅列,而是在細微深處濃墨重彩。他雖不是意識流作家,卻使用特寫和慢鏡頭等電影手段,對細微深處進行放大、挖掘和深探。例如,肖洛霍夫在小說開頭對麥列霍夫家進行描寫:
長滿春草的院子,到處閃著銀色的朝露。他把牲口放到街上去。達麗亞只穿著一件襯衣跑去擠牛奶。她的兩條白皙的光腿上濺滿了像新鮮乳汁似的露水珠。院子裡的草地上留下了一串煙色的腳印。
在肖洛霍夫眼裡,朝露是銀色的,光腿上的露水珠像鮮乳汁,腳印像一串煙色。豐富的聯想和想像,細緻入微的放大描述,便把一幅麥列霍夫家早晨院子的細膩畫面呈現在讀者面前。
肖洛霍夫筆下描寫的客觀景物是呈現凹凸性。這種精雕所凸顯的是柔和的聲音,是有生命的彩色,是撲鼻的清香,是富有節奏的動感。例如:月光在波浪滾滾的頓河上斜鋪著一條誰也不能走的路。河面上晨霧瀰漫,天上卻是一片繁星。馬在後面小心移動著腳步。往水邊去的斜坡很不好走。對岸有鴨子的叫聲。岸畔的泥水灘里,一條捕食小魚的鯰魚在翻騰。
格里高利在水邊站了半天。河岸散發著淡淡的潮濕、腐爛氣息。從馬的嘴唇上不斷地落下滴滴水珠。格里高利心裡是一片甜蜜的空虛,無憂無慮,心曠神怡。他往前走著,向日出地方望去,那裡黎明前的昏暗已經消逝。這似乎著墨不多,但成功地繪製了一幅有聲音,有動感,有氣味,有亮色的黎明剛至的頓河水邊畫。
肖洛霍夫筆下描寫的客觀景物富有立體感,呈現的往往是一個多維的空間。例如作家在寫大雷雨襲擊村莊的景象時,不但寫了村民急關窗戶的聲音,老太太“匆忙趕回家去,大風旋起灰色塵埃,像巨柱在校場上轉移”,天上有鷂鷹和烏鴉。還寫了“掀起層層波濤,拍打著河岸”的頓河,還寫了村莊綠林外的閃電和“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似的沉默著”的草原,這給讀者帶來的是一種立體美。
為了創作立體美的畫面,肖洛霍夫常常採用觀察視覺轉換的方法,即書中人物與作家視覺相互轉換。比如當年輕的布爾什維克本丘克從前線回到家鄉新切爾卡斯克城時,作家採用了自己的觀察視角遠眺俯瞰城上空,一片烏雲“正對著閃閃發光的教堂圓頂”,接下是近看城中將軍府的窗戶上“卻閃出刺目的光芒”,再接下是寫城中街道上“一排徒步的哥薩克”士兵和“馬車的顛簸聲劃破了清晨透明的寂靜”。寫到此,本丘克出現了,作家將觀察視角交給了他。從火車下來的本丘克看到了“月台有一名憲兵”和兩個“來回踱著”的“發笑的年輕姑娘”,然後走向城裡,走到“城郊的街上”,見到了自己家“久未修繕過的小房子”和屋內的一切。這種從上到下,由遠到近,由外到內的寫法,通過作家和書中人物視角的轉換,給讀者呈現的景象是全方位的,厚重的,雄渾的,壯闊的。
肖洛霍夫筆下描寫的客觀景物是高度概括的,往往用不多的文字,不長的篇幅,便把四季的風光,晝夜美景寫得很清晰、明確。例如頓河流域夏秋季節的草原:夜間,穹黑星燦,月缺有輝。銀河與星系交識,“夜風又苦又乾,苦艾味濃”,“枯草遍地,到處是一片無休止的、銀白色的鵪鶉的搏鬥聲和響亮的蟈蟈兒的叫聲。”一到白天,“則是一片暑熱、氣悶、白霧瀰漫”,天藍鷂旋太陽毒。還有鼠類出沒。而“一望無際的羽茅草像浪花起伏翻騰,就連古堡也在目所能及的天邊神話般地、隱若地閃著藍光,就像在夢中一樣。”
二、異時異域剪輯組合的襯托描寫
襯托描寫的景物是人物的背景,即為人物出場渲染氣氛,烘托人物形象或心境或深化主題的,特彆強調選擇性,這和電影蒙太奇手法很相似,要求作家為表現人物形象精心剪輯和組合景物,達到對比、聯想的效果。從某種意義上說,襯托描寫比客觀描寫,更需要技巧和拓展創新。
肖洛霍夫在《靜靜的頓河》中頻頻運用襯托描寫。有兩處景象描寫常被文學評論家談及,第四部第16章對韃靼村外瓜地一帶中午暴風雨到來時和過後的景象描寫,襯托出了主人公娜塔莉亞內心痛苦、絕望、翻江倒海到逐漸趨向平靜的過程。
肖洛霍夫在《靜靜的頓河》中對襯托描寫進行了大膽的拓展創新,採用了異時異域的剪輯組合法,以達到比襯的效果。
當主人公婀克西妮亞知道情人格里高利將娶親,自己將拋棄時,心情特別糟。作家便描寫了一段異時異域的麥田景象。那裡麥子已抽穗,麥粒灌滿漿,這時突然“闖來一群牲口,在麥地里亂踩一陣:可憐那沉甸甸的麥穗全被踩爛在田壟上”。襯托描寫下的慘景反映了他們被糟蹋的“成熟了的愛情”,令人心碎。許多年過去了,當婀克西妮亞又一次在頓河邊上遇上了經過戰爭洗禮的格里高利,讓她一下看到了有舊情再續的希望時,沉睡在她心靈深處的感情突然被重新喚醒。作家便描寫了一段異時異域的頓河陡岸的雪堆、陽光、狂風奇景來比襯她“積累多年的情感也像這雪堆一樣一觸即發,不可收拾”。後來,戰爭終於奪去了婀克西妮亞的生命,格里高利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生活的全部價值。作家便描寫了一段野火燒過的草原景象來和他眼前“漆黑一片”的生活作比襯:
“春天,當積雪已經融化和在雪下躺了一冬的衰草曬乾了的時候,草原上燒起了春天的野火。春風追逐著野火,貪婪地吞噬著乾枯的梯牧草,越過驢薊草的高莖,從褐色的艾蒿頂掠過,沿著低地燒去。野火燒過以後,草原上長久地散發著被野火燒焦、乾裂的土地刺鼻的焦臭。四周的嫩草青青,欣欣向榮,草地上空蔚藍的晴空中,一群群雲雀在飛舞,春天歸來的雁群在肥美的草地上覓食,來過夏的小鴇在築巢。而野火燒過的地方,焦黑僵死的土地閃耀著不詳的黑光。鳥兒不在上面搭窩,野獸也都躲得遠遠的,從一旁繞過去。只有疾風匆匆掠過這焦土,捲起灰色的餘燼和刺鼻的、烏黑的煙塵帶往遠方。”這種異時異域選景組合,大大拓展了襯托方法的選景空間,為以後的作家提供了更多更好的借鑑。
三、情感彩照式的融情於景
所謂融情於景,就是作家帶著自己或書中人物的感受去觀景,寫景,使描寫對象滲透著濃郁的主觀情調。這種情,是作家的婉約抒情。這種景,是一幅情感彩照。讀者通過讀景,便可琢磨出作家或書中人物的或喜或悲的心境和對某件事的愛憎立場或態度等。
肖洛霍夫對此駕輕就熱,得心應手。無論寫頓河沿岸的大草原,還是戰時森林沼澤,還是戰時後方哥薩克村莊,都能準確地傳達出作家自己或書中人物的情感和生活態度。一天,主人公格里高利從內戰的戰場下來,懷著喜悅多於難過的心情往回故鄉的路上趕,當他路過赤楊嶺村一帶時,他看到:灑著耀眼陽光的白雪皚皚的岡頂在萬里無雲的蔚藍色晴空中閃著砂糖般的金星。赤楊嶺村像一床花布頭拼成的大被在岡腳下鋪開。左面是一彎碧藍的維紐哈河,右邊是點點隱約的村落和德國人的移民點。河灣那邊是閃著藍光的捷而諾斯克鎮。鎮東面,是一道溝壑縱橫向上游逶迤的低岡。岡上聳立著一根根像柵欄似的走向卡沙雪的電線桿子。
一個很少有晴朗、寒冷的日子,太陽像四周射出朦朧的彩虹般的光柱。北風凜冽。草原上的風捲起積雪,發出沙沙的響聲。但是地平線鑲邊的茫茫草原卻非常明靜,只有東方,在地平線盡頭的草原上,煙霧騰騰,籠罩著一片紫霞色的蜃氣。
作家筆下的赤楊嶺村一帶的景象,通過“砂糖般”、“花布頭拼成的大被”、“彩虹般”、“明靜”和“紫霞色”的描述,真是太美了。試想如果沒有主人公的好心情,赤楊嶺村一帶的美景,主人公無法看到,讀者更是無法看到。正是通過赤楊嶺村一帶美景的描寫,無聲地抒發了作者和主人公一樣厭惡戰爭,嚮往美好和平生活甚至田園生活的真實情感。

藝術結構

深層結構是“意義模式非行動模式”。藝術深層結構是作者賦予它以那種只有哲學美學沉思才能給出的秩序。深層結構同解讀哲理時空生成密切相關。肖洛霍夫在20世紀初的經典中已開始21世紀當代理念的追尋之旅。可以說肖洛霍夫的探索影響了俄羅斯人對社會模式的觀念,標誌著20世紀俄羅斯及世界文學史中對人類社會新模式追尋的開始。
肖洛霍夫在《靜靜的頓河》中展現了哥薩克半農半軍的氏(血)族社會的四條線:戰爭與革命、家庭與社會關係、愛情與兩性、生態與農作。該作品暗合了斯塔夫里阿諾斯的人類命運結構體系中的四條互為依存的生命線,有異曲同工之妙。它考量的是人類的普遍處境,觸及的是“20世紀哥薩克與人類”等宏大敘事。
零和與非零和的世界關係是世紀難題。是人們面對20世紀後期陷入重重困境世界提出的世界性社會模式的新思考。它有“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普遍影響。所謂“零和關係”就是一方所失和另一方之所得相等,所以,從前社會都是一方得益另一方受損的社會。人類社會這種歷史性不應該被繼承。
一次大戰打破了哥薩克每家各不相同“又苦又甜” 的半農半軍的日子,格里高利被征上了前線,朦朧地闖入了文明社會。他一方面固執迴避文明社會的進步,另一方面對文明社會所帶來的種種醜惡有著清醒的認識。當格里高利將賈蘭沙的學說講給戰友“鍋圈兒”時,對方回答說:“我們需要的是自己的政權,不是別人的政權。”格里高利皺了一下眉頭:“你總是只想一面。”顯然僅僅建立哥薩克政權是不夠的,他考慮的是哥薩克社會如何長存,如何與新生政權相處的模式問題。
他在複雜的背景上探索著,這裡有拉古今從20世紀初俄羅斯生活中得出的“蛋糕分配不均”的理論,有本丘克的“人民選舉出的蘇維埃政權理論,有狂熱的哥薩克自治分子伊茲萬林”,但格里高利與這一切漸行漸遠。當伊茲萬林提到:在頓河地區建立一個沒有俄羅斯人的哥薩克政權遠景時,葛里高利表示了極大的疑問:“我們沒有俄羅斯怎么樣生活呢?咱們就有小麥,別的什麼也沒有,也沒有煤、礦產、木材、冶金工業產品,那么咱們脫離俄羅斯究竟有什麼好處呢?” 。
很顯然格里高利探索的是哥薩克氏族生活模式與文明社會新政權和諧相處的模式,而不是有些評論家所說的“哥薩克的反抗之路” 。如果說前一段探索與厭戰、布爾什維克革命宣傳相關,戰爭還多少是他建功立業的手段(四卷四章為分水嶺),那么在第二階段,他與這一切漸行漸遠。
戰爭在格里高利看來是結束一切苦難的手段,因此當眾多哥薩克奔回熟悉的生活時,他毅然在1917年秋轉向第一騎兵軍,堅持在陌生的環境探索。他有著氏族的平等觀、自然觀,隨著蘇維埃政權的過火錯誤政策,隨著“一些敵視哥薩克生活的原則” 開始泛濫,葛里高利的思想探索離開以前軌跡,他憤怒地想到:“世上沒有使所有人都得到溫暖舒適的真理。”以前追尋的哥薩克社會與新政權和諧共處的模式,煙消雲散。
在格里高利看來沒有使雙方都得到溫暖的真理,他的追尋似乎要告一段落。他追尋的哥薩克社會與蘇維埃政權之間信賴關係的共同體土崩瓦解。他追尋的雙方的認知共同體還遙遙無期。一方面他似乎在偏離追尋,另一方面他又誓死捍衛自然界給氏(血)族社會提供的天然物質財富(土地、麵包、生存權利),似乎又在回到追尋“非零和模式”的道路上。這一片段是追尋第二階段與第三階段的分水嶺。第三階段的追尋將循著新的敘述模式進行。
從六卷28章起,哥薩克們迷途不能返。從六卷30章起,作者似乎把小說演化成事件小說,特別是七、八卷中事件一個接一個紛至沓來,家與族兩空。那些在一卷、六卷中能成為重頭戲的生活事件在七、八卷中失重了,處在後景,成為過眼煙雲。處在前景是“合唱視角”,也就是說小說提供的是現實氛圍,而敘述者側重的是前景,被壓抑的東西,這種前景受到讀者的集中關注。“假象會意”,虛反而實。“體有萬殊,物無一量” 。這就是第三階段啟始的新敘述模式。

心理描寫

肖洛霍夫筆下的哥薩克農民,儘管沒有受過太多的教育,但同樣有著豐富的內心世界,有感受愛情、友誼、歡樂和痛苦的巨大力量,有著表達自己喜怒哀樂、表達自己情感的方式。但又因其思想的單純性,比起那些有很高文化素養的人來說,哥薩克農民的心理有著更大的直觀性。因此,肖洛霍夫在描寫人物心理時,他不是通過對人物心理活動的直接剖析來展示人物的心理,而是通過人物的外部活動,通過人物的語言、行動及神情變化等外化手段來展示人物的心理,使小說中人物的內心世界成為一種可為人感知的外化形象。
1、通過人物的音容笑貌、眼睛神態來展示人物的內心世界,是肖洛霍夫在文學作品對人物心理描寫常用的一種敘述手法。
從娜克西妮亞的眼睛變化中,讀者可以地感受到小說中人物豐富的感情世界。當格里高利向她表明愛情後,娜克西妮亞大膽地投入了格里高利的懷抱,不顧一切瘋狂地愛著他。但當丈夫司契潘回來後,懾於丈夫的威力,她“踮著腳尖走路說話,但是眼睛裡還燃燒著被恐怖的灰燼遮蓋著的星星火光,那是被葛利希加(格里高利的暱稱)燒起的大火所殘留下來的火光”。
但當得知格里高利要定親時,她那雙燃燒、僅殘留著恐怖的星星火光也徹底地熄滅了,每天夜裡,她在黑暗裡眨著乾枯的眼睛,想出一堆主意,決心把格里高利從既沒經歷過痛苦、又沒經歷過愛情的歡樂幸福的娜塔利亞手裡奪回來;格里高利結婚後,他們二人相遇時,這時格里高利看見娜克西妮亞“眼睛裡燃燒著撒嬌而又失望的火焰”。
而當娜克西妮亞得知格里高利要帶她私奔,他們將永遠不分開時,“她的眼睛裡閃耀著青春的亮光”。在和格里高利長久地分開後,娜克西妮亞又重新回到了格里高利身邊,這時,她的“蒼白的臉上,兩隻睜得大大的惡狠狠的眼睛,非常熱烈地閃耀著”,“用自己那兩隻永遠迷人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他”。但同時格里高利又看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可憐的,同時又是垂死掙扎的殘忍的神情,就象一隻被追捕的野獸似的”。娜克西妮亞眼神的變化,正是她內心情感的反應,它既表現出娜克西妮亞和情人久別重逢的激動幸福,同時又夾雜著由於長期的分離所忍受的痛苦和委曲的複雜感情。
而在第四部的後半部,當格里高利決定帶著她遠遠地離開頓河,到南方或是更遠的地方去時,我們看到娜克西妮亞的眼睛裡“閃著幸福的光亮”,“閃著喜悅的光芒”,娜克西妮亞對格里高利終生不渝的愛情,對愛情的真誠而執著的追求,都從她的眼睛裡真實地表現出來了。
通過運用人物的語言來表達人物的心理,是肖洛霍夫心理描寫的又一手段,也是眾多作家心理描寫最常見的一種。《靜靜的頓河》第二卷第七章中,從娜克西妮亞與同村人葉麥里揚的對話中,讀者可以去體會她對格里高利的關切之情。
“大概我們家的房子都倒塌了吧?”她問。“沒有,為什麼會倒塌呢?還好好地哪!它不會倒掉的。”葉麥里揚痛苦地拉長聲音,回答。
“我們的鄰居,麥列霍夫家過得怎樣啊!”“過得還好。”“彼得羅還沒有請假回家嗎?”“好像是沒有。”
“可是格里高利呢?他們的葛利希加呢?”
“葛利希加在聖誕節以後回來啦,今年他的老婆生了一對雙胞胎。至於格里高利,當然——是因為帶花回來的。”
為了打聽心愛人格里高利的情況,娜克西妮亞費盡苦心,談話中頗費周折地從她家的房子、到他(格里高利)的兄弟彼得羅再輾轉到心中人格里高利身上,那些話流露出娜克西妮亞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掛念、深愛格里高利,但在外人面前卻還是害羞,不敢表露她自己內心的感情。
肖洛霍夫還善於通過人物的動作表情,把人物的內心世界表現出來。
一個人的行為是由思想感情支配的,行為是心理的外觀,是心理潛流的浪花。反之,從浪花可以窺見海洋深處的心理潛流。《靜靜的頓河》中,格里高利決定聽從父母的安排,與富農女兒娜塔莉亞訂親,但每次和娜克西妮亞見面以後,就無緣無故地發脾氣,經常拿起馬刀,跑到後面院子裡去,砍那些栽進地里去的粗樹椿子,弄得汗流如雨,顎骨上的小疣子顫動著。葛利高決心和娜克西妮亞了斷,但每次和她碰面後,他又感覺到自己對娜克西妮亞的那種難以控制、難以熄滅的愛情,他為此苦惱,為此煩躁,只好借砍樹來發泄,轉移痛苦。
通過歌聲來表達人物的心理,是肖洛霍夫心理描寫的又一重要手段。
戰爭初期,哥薩克離家不久的那段時間,每天黃昏的時候,在六月的乳白色的暗光中,田地里的火堆旁邊就唱起來:
哥薩克騎著鐵青駿馬
往遼遠的異鄉出發
永遠離開了故鄉……
再也不能回自己的老家
他那年輕的妻房
我的親愛的媽媽,要知道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死在戰場上
通過歌聲我們深刻地感受到了哥薩克戰士們對
戰前生活的懷念,對故鄉、對親人的思戀,以及對
戰爭的厭惡、疲倦、恐懼和對美好和平生活的嚮往之情。
2、肖洛霍夫善於把人物置於大自然的背景中去描寫,讓人與大自然和諧地構成一個統一體。
格里高利在娜克西妮亞死去的時候,看見自己頭頂上是一片黑色的天空和一輪黑色的大陽。格里高利的忠實情侶、高傲的娜克西妮亞,有火一樣耀眼的容貌和火一樣熾熱的性格。娜克西妮亞對格里高利的愛情也如火一樣狂熱,她在格里高利心中此刻已經成了整個的世界。“黑色的天空和一輪耀眼的黑色大陽”表現了格里高利痛苦絕望的心態,表現了藝術的至悲至美的極境。
又如格里高利從布瓊尼的騎兵隊伍復員的時候,坐著牛車走過秋天的草原,此刻他的心情反映在他看到的草原景物之中。他本想在紅軍隊伍里乾到把自己的罪贖回來為止,然而由於過去的問題,紅軍隊伍又不信任他,他只好坐車回家。心中沒一絲一毫的歡快,眼裡的草原是一片像死一樣的沉靜,好像是被施了妖法的草原。四周什麼聲音也聽不見,沒有鳥兒飛翔,使人傷感的高度寂靜籠罩著萬物,“好像這條道路是沒有盡頭的,這條道路蜿蜒曲折地下到山谷里去,又伸到高崗的頂上來,極目一望——四周到處是這樣沉默的、大片的草原”。
《靜靜的頓河》的故事敘述,從頭到尾都引用了許多民歌民謠,以很大篇幅描述不斷變幻的大自然風光,這些民歌民謠和自然風光的描寫,不僅是作者反映人物情思和鏤刻人物心理的一種藝術手段,更是作者對當時社會、對人民命運的深切同情和由衷感慨。
我們光榮的土地不是用犁來翻耕......
我們的土地用馬蹄來翻耕,
光榮的土地上種的是哥薩克的頭顱,
靜靜的頓河到處裝點著年輕的寡婦,
我們的父親,靜靜的頓河上到處是孤兒,
靜靜的頓河的滾滾的波濤是爹娘的眼淚。
又如小說結束的第八卷第十八章一開始:
“在雪已經融化和冬天裡被壓倒的草開始乾枯的早春時候,草原上就開始發生了春天的野火,被風追逐著的火焰像流水似的,拚命地吞掉乾枯的牧草,越過驢薊的高莖,順著褐色的艾蒿頭項上滑過,向下面捲去,野火熄滅以後,草原上就長時期散發著被野火燒焦的和乾裂的土地的刺鼻的焦臭味。在雪已經融化和冬天裡被壓倒的草,把灰色的灰燼和刺鼻子的黑塵屑吹到遠方去。”這一大段寫的全是客觀自然景致,但每一句都充滿著作者對經歷了戰爭和革命以後的頓河哥薩克生活及主人公格里高利·麥列霍夫悲劇性下場的主觀感情,此時,“雪已經融化”,“愉快地發出了青色”的嫩草和在“蔚藍色天空中上下飛舞”的“雲雀”正表現出整個哥薩克新生活的開始;而被“壓倒的,乾枯的牧草”,“野火燒過的地方”的“焦黑的死土”和“刺鼻的焦臭味”則更把主人公最後完全墮落、毀滅的境況襯托得深切與感人。
《靜靜的頓河》小說儘管寫的是充滿政治意義的社會風雲,字裡行間處處是冷酷無情的階級對立和階級鬥爭的濃煙烈火,但又使人讀來詩意盎然,洋溢著濃馥沉鬱的抒情氣氛。善於通過愛情表現豐富多彩的生活,刻畫鮮明生動的段落,揭示人物心理變化的奧秘,體現了《靜靜的頓河》作品的藝術特點之。
3、肖洛霍夫對人物心理矛盾的描寫既細微又深刻。肖洛霍夫描寫的人物“心靈辯證”是與人物生活的時代、社會環境相聯繫的。
地主的兒子葉甫蓋尼在格里高利參戰後,和他(格里高利)的情侶娜克西妮亞同居時,認為自己這樣做從正經人的角度來看,是可恥的、不道德的,但繼而又想到在前線上他曾經冒過生命的危險,要是子彈再稍微向右一點,就能打穿他的腦袋——這反映戰爭對人們行為、道德的嚴重影響。戰爭讓感到生命短暫、虛幻,同時戰爭也容易讓人滋生出一種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錯誤思想。
《靜靜的頓河》主人公格里高利·麥列霍夫的一生都在痛苦中動搖。
格里高利參戰後,他英勇作戰,但當第一次親手砍死了一個奧地利士兵,又不知為什麼,事後,“他的腳步又亂又沉,就像肩上扛著一種不能勝任的重負似的,憎惡和疑惑的心情揉碎了他的靈魂”。正如他對其兄彼得羅所說:“我心裡痛苦死了,現在就像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良心使我非常的難過。”深沉的痛苦使得他“人都變得消瘦了”。是的,在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革命同反革命進行著你死我活、有你無我的激烈鬥爭的年代裡,他憎恨地主資本家及白黨的統治,但又與新生的無產階級政權格格不入。在尋找正確道路和對歷史進行思考當中的迷惘和苦悶、悔恨和彷徨以及失去親人後的刺痛肺腑的悲傷,這許許多多的感受相互交織在一起,體現出充滿悲劇的時代的巨大痛苦。

作品影響

衍生作品
《靜靜的頓河》默片電影於1929—1930年拍攝。《靜靜的頓河》彩色電影於1957年上映。完整改編全部原著;電視劇《靜靜的頓河》於2006年上映,在俄羅斯電視台熱播。《靜靜的頓河》彩色電影摘得了全蘇電影節的一等獎和最佳導演獎,1960年美國導演工會最佳改編影片榮譽獎。

作品評論

在《靜靜的頓河》里,不光是歷史風雲變幻莫測,戰爭場景波瀾壯闊,更重要的是書中每個人物都是鮮活的,與眾不同的。小說的豐富多彩和各種各樣的場面都和這個幅員遼闊的國家非常相稱。
——網易
小說《靜靜的頓河》,是俄羅斯文壇上一部不朽的巨著。
——和訊網
《靜靜的頓河》是一部好作品,是經得起時代考驗的文學經典。
該部史詩般的巨著真實地表現了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到國內戰爭結束這個動盪的歷史年代頓河哥薩克人的生活和鬥爭。他們的心酸、苦楚、旺盛的原始生命力、對土地的眷戀、蠻性與善良相交織的質樸的本性,均在男主人公格里高利和女主人公阿克西妮婭、娜達莉婭身上體現出來。他們的痛苦與悲哀,歡樂與幸福均來自他們真實的人性。
——鳳凰網
《靜靜的頓河》是一部結構宏偉、畫面廣闊、內容深邃的史詩般的作品。
《靜靜的頓河》是一幅色彩鮮明的頓河哥薩克人的風俗畫,對那種獨特的、中世紀式的生活方式,他們的習慣、性格、氣質以及傳統的道德、觀念都作了有著濃郁的鄉士氣息的描繪。小說的評議鮮明、形象而富有表現力,既具有濃厚的頓河哥薩克鄉土氣息,又是全俄羅斯人民的語言。
——中國作家網

作品爭議

20世紀20年代末期,在小說第一部剛面世不久,圍繞其著作權就產生了爭議。
20世紀70年代,西方出現的《湍急的〈靜靜的頓河〉》一書使得當初未徹底平息的小說著作權之爭變得撲朔迷離。由於找不到該部作品的手稿,長期以來人們對其著作權的歸屬始終存有爭議。
在1999年高爾基世界文學研究所買到《靜靜的頓河》第一、二部的手稿後,圍繞尋找手稿發生過一樁文壇公案。2000年、2001年,《我們同時代人》連載了非·庫茲涅佐夫的《肖洛霍夫和反肖洛霍夫》一書,該書駁斥了肖洛霍夫是剽竊者的種種謊言。該書中有一節題目是《掮客》,談記者列夫·科洛德內伊在尋找《靜靜的頓河》手稿中的作用。2000年11月科洛德內伊致信《我們同時代人》編輯部,指責庫茲涅佐夫編造事實,損害了他的“名譽和人格”,提出要訴諸法庭。2001年1月庫茲涅佐夫又以公開信《答掮客》回敬了科洛德內伊。
手稿原委
1929年成立了以綏拉菲莫維奇為首的作家專門委員會,該委員會是列寧的妹妹瑪利婭·烏里揚諾娃提議設立的。她想支持年輕的肖洛霍夫。這個委員會的職責是確定《靜靜的頓河》的著作權。肖洛霍夫從維約申斯克拎著裝著小說第一、二部的手稿的箱子,委員會審查了手稿,查驗了旁證材料,最後得出結論:毫無疑問,《靜靜的頓河》的著作權屬於肖洛霍夫。
當時肖洛霍夫將手稿留在了莫斯科,留在了他的摯友、農村題材作家瓦西里·庫達舍夫家裡。肖洛霍夫擔心手稿會出意外。因為在那些年裡頓河地區的局勢非常複雜,當地的紅軍情報局和契卡認為肖洛霍夫是個政治上的可疑分子。肖洛霍夫不希望手稿被奪走,被毀掉,所以他就將手稿留在好友庫達舍夫家裡。庫達舍夫1941年8月走上了莫斯科保衛戰的前線,他被俘虜了,犧牲在德國。
在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庫達舍夫給妻子寫了幾封信,指望能夠通知到肖洛霍夫,他想與肖洛霍夫見面,以便將手稿歸還他。但是肖洛霍夫本人也上了前線,他們未見上面,《靜靜的頓河》的手稿就這樣留在了庫達舍夫那裡,他犧牲後,手稿留在他遺孀那裡。後來庫達舍夫的遺孀死了,最後手稿到了她侄女手裡。按照肖洛霍夫遺產繼承人的願望,通過科學院的幫助(肖洛霍夫本人是科學院院士),買到了《靜靜的頓河》的手稿。手稿保存在高爾基世界文學研究所。

作者簡介

米哈依爾·亞歷山大維奇·肖洛霍夫是蘇聯當代小說家、蘇聯科學院院士,1905年,出生在克魯日林村的一個農民家庭。在肖洛霍夫13歲時,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他不得不中斷學業,投身革命。17歲時,肖洛霍夫到莫斯科,開始從事文學活動。1925年,21歲的肖洛霍夫帶著妻子又回到了家鄉頓河地區定居。也是從這時起,年輕的肖洛霍夫開始創作《靜靜的頓河》。1939年,獲得列寧勳章。1941年獲史達林文學獎。196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肖洛霍夫肖洛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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