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鎮珩

閻鎮珩,字季蓉,石門人。閻鎮珩字季蓉,號北嶽,嵩陽,道光廿六年(1846丙年)七月初八誕生於石門蒙泉閻家坪,與王湘綺、王先謙、皮鹿門同為清末湖南四大文人,曾任石門天門書院山長,御封湖北荊門州教諭加國子監學正銜。他天資聰慧,狷狂強記,古體文出於老泉、介甫之間,名動京湘,孫依言、張之洞、郭松燾、瞿子玖諸公均加禮重,著作等身,其《六典通考》二百卷留傳東瀛,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還多次再版。宣統二年(1910,庚戍)七月初八,閻鎮珩病逝故里,享年六十四歲。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閻鎮珩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
  • 職業:教師
  • 性別:男
苦難童年,屢舉不售,以文交友,精心執教,著述等身,不圖虛榮,

苦難童年

閻鎮珩出生在一個貧窮的世業儒家庭。祖父作枚學業優異,督學錢灃(雲南人,御史)擢其文章第一,拔嘉靖已卯年貢生,以後連黜鄉圍;父親燮元,字必陶,縣生員,後屢試不第,得了“狂易疾”,瘋瘋顛顛,又遇上庸醫誤診,使他成了啞巴,四十八歲時病故。母親梅氏,雙目失明,鎮珩靠祖母撫養成立。閻家原來也還有些田產,由於他祖父、父親均樂善好施,又不會經營,加上天災人禍,到鎮珩這一代已經中落。他八歲時還無錢入學。同族兄閻柱臣設館授徒,才“招使就學,不責脯脩”。他很聰明,詩書過目不忘,記憶超群,加上勤奮,年年名列前茅。小小年紀就出了名。有個屠夫想考考他,便和他打賭:“我這裡有個賒帳本,三百多個名字,我讓你先看一遍,然後請你背出賒帳人姓名、割肉斤兩、所欠金額,不準打等。背對了,賞銀二十兩。”不到半個時辰,三百六十八筆帳目,閻鎮珩一字不落地背完,在場人自動鼓起掌來,閻鎮珩得到一筆賞金,一時傳為佳話。他讀書很刻苦,他家離學校一里多路,晨往夕返,風雨無阻,從不間斷。他自作規定:每夜讀書百遍,數豆為記,滿百而已。時間一長,他就博通群經義疏。暑假的一天,他聽說同村有個孤寡老頭家裡藏有一本殘缺《史記》,便登門去借,老頭不允。過了幾天,他背了一捆柴送給這個老頭,說:“您年老體弱行走不便,今後我每天給你送一捆柴禾,燒柴包在我身上。”老人十分高興。閻鎮珩又趁機提出借書的事,老人答應了,但不讓拿出戶外。從此,閻鎮珩每天早飯後上山打一捆柴,再帶上文房四寶到老人家借讀,一個暑假,一本史記竟讓他翻得滾瓜爛熟。至今,石門還流傳著他“饋薪借讀”的故事。
同治元年(1862)閻鎮珩十七歲,赴童子試,知縣余國琛取置第一,督學使者呂九霞看重他的文章,特別是他的古文辭,有斑斕的文采,宏大的氣魄,傳神的文字,鏗鏘的聲調。於是將他補為縣生員。這時他患眼病的母親已經年邁,祖母已死,家裡缺人手,催他把婚事辦了,娶進了熊夫人。

屢舉不售

同治七年(1868)歲試時,督學使者溫味秋把閻鎮珩列為優等,補為廩生。自此以後他就當起私塾先生來,邊教邊學,教學相長。從同治八年到同治十年次次歲試、科試,他均名列優等,文章奉為範文。同治十一年(1872年)督學廖壽恆侍郎來到澧州,擬選充閻鎮珩為拔貢。可閻最後卻以“不工楷書”而落選。廖侍郎給他的評語是“文蓋六屬,而字跡太劣耳”。這下可刺痛了閻鎮珩的心,他下決心要練好字,這一練就是一年多,手抄古籍百餘萬字,連屋前那口洗墨小塘水都成了墨汁。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字寫得“勁氣直達”。自此連續幾年,他家門不順,先是熊夫人仙逝,接著連喪二子。科場又連年失利,心情低落到達極點。他丟下科舉必修科目,深入鑽研諸子百家精髓。此時,翰林學士楊彝珍從京回常德,不少青年慕名求教。楊彝珍在京常與學術名流梅曾亮、曾國藩、郭松燾、吳敏樹等探究古文義法,博學多才。閻鎮珩仰慕已久,前往拜謁。他來到常德,看見一爿門面闊大的書鋪,進去打算買套廿二史,可一見這史書他就如饑似渴地讀起來,一連三天書鋪開門他進門,書鋪打烊他回住所,竟把拜會和購書的事給忘了。書鋪先生感到奇怪,問他:“這位相公為何只看書不買書?”閻鎮珩這才想起購書的事,他笑著說:“這些書我看後大都能背,何須再買?”書鋪先生覺得是件奇事,忙稟告老闆楊彝珍。楊老想起前兩天做的一個夢:他少時文字交聶銑敏,字蓉峰,衡陽人,嘉慶道光年間名士,在夢中告訴他,“吾已重生人世,異日當奉訪。”想到這裡,楊老連忙到書鋪看望鎮珩,一看閻鎮珩坐的位置與聶蓉峰報夢時坐的位置一致,再看看他的言談舉止,亦與聶蓉峰相似,遂篤信閻是聶轉世,忙把閻鎮珩讓進書房攀談起來。又以堯帝將娥皇、玉英二女嫁給舜帝為本,出“九男二女”一題讓他作文。閻鎮珩連夜秉燭著文九篇,楊老觀後評論說:“九天雲雨下垂,四海之水皆逆”。樂意將他收為門生,並將小女身許,留閻在家攻讀,請他為自己批改《楊彝珍文集》。閻遍讀楊老藏書,知識倍增,更深領悟程朱義理精微。楊老為了紀念聶銑敏,將閻鎮珩改名:正衡改為鎮衡,字嵩陽改字季蓉。至今,在湘西還流傳著閻鎮珩《購書娶妻》的故事。

以文交友

同治五年(1879年)鎮珩母親病故,閻鎮珩回石門守孝。冬,湘陰郭松燾筠仙侍郎自英國歸來。閻鎮珩偕朱克敬香蓀少尉前往拜訪,三人談起程朱理學,大有相見恨晚之感。光緒六年(1880)楊夫人病故,次年繼娶翰林院庶吉士湖北補同知武陵胡俊吾女。光緒十一年(1885)長沙瞿子玖鴻璣任浙江提學使,延清閻鎮珩校閱試卷。鎮珩久聞瑞安太僕孫依言、德清編修喻蔭甫的盛名,又慕江、浙山水之勝,遂應聘。浙江雖同時聘請許多賓佐覽閱,但閱畢後必送閻先生處復校,他常常一夜要閱讀幾百份,工作是繁重的。閱卷之餘,他計畫拜會孫依言。不料他已長期外出,遂給他寄去幾份文稿和一封信。孫太僕看後馬上覆信稱他:“才氣橫溢,有不可一時之慨。日進不已,當與老泉,介甫並駕齊驅,非僅如近代方、姚之儔而已。”由於工作勞累,眼病復發,兩年後他便辭職返湘。
回到家裡,方園百里的文人墨客、學友弟子前來看望他,家裡象整酒一樣。有位學友提議以含“天地”二字為題聯對以佐酒興,每人至少一聯,作不出或沒作好罰酒三杯。題目一出秀才舉人個人爭先聯對,唯獨一個屠夫出身、拿錢買來頂子的黃秀才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閻鎮珩見他品行差,一向很鄙視他,想藉機戲謔他一下,說:“黃秀才身體不適,我就代他作對吧” :
廩生抹圍裙,斯文掃地。
屠夫戴頂子,殺氣沖天。
滿座賓客捧腹大笑。黃秀才尷尬地退席了。
閻鎮珩早年治學古文辭,名起湘西。中年時在曾國藩、郭松燾等人影響下,大力提倡程朱理學。這時陝西三源賀瑞麟在關中講學,擯棄考證,提倡程朱理義學術研究,這與閻鎮珩學術宗旨十分吻合,決定前往交流學術思想。光緒十八年(1892)他赴陝西。不料賀公外出,沒有謀面。但他此行飽覽山川名勝及古代帝王遺蹟,旅途中寫成《秦中雜詠》、《關游日記》兩書。

精心執教

執教授徒,是閻鎮珩一生中重要生活內容。早在中秀才不久,他二十三歲時就開始恆籍課徒。隨著經驗的逐年積累,所教學生高中者逐漸增多,閻鎮珩名氣大振。光緒四年(1874),他受聘長沙陶少雲廉訪按察使家,光緒十五年(1889)受聘於慈利漁浦書院,高足很多。後來為貴州按察使、民國常澧鎮守使王正雅(子彬)即出於他的門下。光緒十九年主講石門天門書院,制有《天門學約》,刊有《天門書院課藝》。四方學子慕名負笈前來,書院很紅火。一年後書院漸顯不濟。原因是書院四千緡經費為奸豪侵吞,查無結果,鬧得老師與山長、山長與縣衙相逆而不相通,閻鎮珩辭歸故里著書立說。光緒二十八年(1902)縣人再次敦請他入主天門書院,聘為山長。老年出山,仍雄心百倍。可主事一年,書院田租被縣府抵補育嬰堂虧空,閻鎮珩忿然辭職:“回家自辦書院去!”他自籌資金,花多半年時間在自家邊興建《北嶽精舍》,廣輸膏廩,拿出二十畝自作學田,“歲時聚鄉里之秀,講藝其中。”科舉廢除後,他又到澧縣聯中教書一期。

著述等身

閻鎮珩終身不倦,著述頗豐。計有《石門縣誌》六卷、《北嶽山房文集》十四卷、《詩集》四卷、《越游日記》四卷、《北嶽山房駢文合刻》四卷、《六典通考》二百卷、《漁浦課藝》、《天門書院課藝》、《杭游日記》、《隱民天錄》等十多卷、《讀明史論》十卷、《惜唾編》二卷。其中《六典通考》、《石門縣誌》、《北嶽山房文集》、《詩集》、《越游日記》、《北嶽山房駢文》已經刊印,其餘均未刊行。另外,他還為朋友或捐資,或修改幫助出版了七八部著作,總共不下三百萬字。肖伯亨說:閻鎮珩“其研究之勤,著述之富,實為澧水流域之空前。”內中《六典通考》最稱賅博,它“網羅一切學問,通古今之變,究天人之際……皎如日月,愈久而彌光……”(覃濬語)被清廷收入“四庫”,流傳東洋,解放後還再版幾次。

不圖虛榮

先講他兩度謝功名的事。1901年《六典通考》問世,影響全國。時任湖南巡撫的俞廉三閱讀後,深深被書中“精慎其剖、陳古今利弊、探討歷朝興旺往事”的闡述所傾倒,覺得作者是個曠世之才。一打聽作者還是個廩生,便趁朝廷新開經濟特科之機極力薦舉他。先是暗地托信給石門訓導,令他寫出奏摺,保薦閻鎮珩趕京廷試。後又傳話說,廷試只是個形式,只要他去,單憑他那一、二十斤重的《六典通考》貢生功名即垂手可得。自古靠進詩文詞中進士,點狀元者不乏其人。但閻鎮珩卻“謝不赴試。”
閻鎮珩不要施捨,這是他一貫的思想。早在他廿八歲時,湖南巡撫王文韶就曾給他拋來一頂“優貢”桂冠,他就沒有去接。同治十三年王文韶撫湘,正值朝廷開優科取士,他看了閻鎮珩寫的一些古文古詩,深深為之傾倒,於是他告之閻鎮珩的文友:鄉試前想見他一面,切磋切磋,且暗示:“只要能一謁晤,優貢可得也。閻鎮珩“謝不往”。後來,巡撫又手書召之,先生仍不赴。一來他不要別人施捨,二來為巡撫避嫌。時全省優貢額僅四名,先生初試名在五,遂不複試,先生無怨無悔。
再講他兩次拒官爵的故事。就在他通考刊行的第二年,他的門生,督學使柯紹忞鳳笙以“著述等身,不求聞達”入奏,詔授閻鎮珩為湖北荊門州訓導,加國子監學正銜。可閻鎮珩卻沒有赴任。他寫了一封言辭委婉,理由充分,但態度堅決的辭呈,表面上說自己年老體弱,難以勝任,實際上他認為柯鳳笙是在感恩,而自己卻在“市恩”,再者平日他對官場那些虛假看不慣,自己又何以做得慣?
光緒三十年(1904)清廷為適應變法後的新形勢,在禮部新辟禮學館,廣徵學識淵博,多才多藝的有識之士。學官張燮鈞亨嘉侍郎奏薦石門閻鎮珩、長沙王先謙、湘潭王闓運、寧鄉成克襄等人為顧問。四位宿儒一聯絡,“皆辭不就”。有人不解地問閻鎮珩為什麼有官不做,有祿不受?
他說:“當今的官吏多是獨夫蟊賊,官場亂成一鍋粥,當今的社會”他抹抹布滿麻子的臉說“就跟我這臉一樣,一塌胡塗,倒不如讓我靜心做做學問,以遺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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