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四首(漢代文人五言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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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四首》是漢代無名氏的作品,傳為西漢蘇武所作。第一首是送別兄弟的詩,從平日的恩情說到臨別的感想,再說到餞送的意思。第二首是征夫辭家留別妻的詩。大意先述平時的恩愛,次說臨別難捨,最後囑來日珍重。第三首是客中送客的詩。前幅連用比喻表示臨別依依,中幅借描寫弦歌的音響說明人心的情緒,後幅直寫傷感,仍用比喻作結。第四首是從中州送友南去的詩。起頭六句寫將別時的光景。次四句預計行人的路程。以下八句言別後山川阻隔,嘉會難再,應珍重目前的歡聚。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詩四首
  • 作品別名:蘇武詩四首
  • 創作年代東漢
  • 作品出處:《昭明文選
  • 文學體裁五言詩
  • 作者:無名氏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創作背景,作品鑑賞,

作品原文

詩四首
其一
骨肉①緣枝葉,結交亦相因②。
四海皆兄弟③,誰為行路人。
況我連枝樹④,與子同一身。
昔為鴛與鴦,今為參與辰⑤。
昔者常相近,邈⑥若胡與秦⑦。
惟念當離別,恩情⑧日以新。
鹿鳴⑨思野草,可以喻嘉賓。
我有一罇⑩酒,欲以贈遠人。
願子留斟酌⑪,敘此平生親。
其二
結髮①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②及良時。
征夫懷往路③,起視夜何其④。
參辰皆已沒⑤,去去從此辭。
行役⑥在戰場,相見未有期。
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⑦。
努力愛春華⑧,莫忘歡樂時。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其三
黃鵠一遠別,千里顧徘徊。
胡馬失其群,思心常依依①。
何況雙飛龍②,羽翼臨當乖。
幸有弦歌曲,可以喻中懷③。
請為遊子吟④,泠泠⑤一何悲。
絲竹⑥厲⑦清聲,慷慨有餘哀。
長歌⑧正激烈,中心愴以摧。
欲展⑨清商曲⑩,念子不能歸⑪。
俛仰內傷心,淚下不可揮。
願為雙黃鵠,送子俱遠飛。
其四
燭燭①晨明月,馥馥②秋蘭芳。
芬馨良夜發,隨風聞我堂。
征夫懷遠路,遊子③戀故鄉。
寒冬十二月,晨起踐嚴霜。
俯觀江漢④流,仰視浮雲翔。
良友遠離別,各在天一方。
山海⑤隔中州⑥,相去悠且長。
嘉會難兩遇,歡樂殊未央⑦。
願君崇令德,隨時愛景光⑧。

作品注釋

注釋一
①骨肉:指兄弟。首句以葉之緣枝而生比喻兄弟骨肉天然相親。
②因:親。這句是說結識朋友也是相親的。
③四海皆兄弟:語出《論語》“四海之內皆為兄弟”的話。此二句是說天下的人誰都不是漠不相關的陌路人。
④連枝樹:即“連理樹”,不同根的兩樹枝或乾連生為一名為連理。通常用連理樹喻夫婦,這裡用來喻兄弟。
⑤參與辰:二星名,參星居西方,辰星(又名商星)居東方,出沒兩不相見。
⑥邈:遠。
⑦胡與秦:猶言外國和中國。當時西域人稱中國為“秦”。以上四句是說往日形跡親近,今後就疏遠了。
⑧恩情:此句言情誼比平時更覺不同,平時情誼固然深厚,臨別更覺難捨。
⑨鹿鳴:《詩經·小雅》有《鹿鳴》篇,是宴賓客的詩,以“呦呦鹿鳴,食野之苹(蒿類)”起興,是以鹿得食物呼喚同類比喻燕樂嘉賓。
⑩罇:酒器。
⑪斟酌:用勺舀酒。結尾四句是說這一罇酒本為贈遠人用的,現在希望你再留一會兒酌飲此酒。
注釋二
①結髮:指男女初成年時。男子二十歲束髮加冠,女子十五歲束髮加笄表示成年,通稱結髮。
②嬿婉:歡好貌。以上二句是說良時的燕婉不能再得,歡娛只有今夜了。
③懷往路:惦著走上旅途。
④夜何其(音基):《詩經·庭燎》云:“夜如何其?”這裡用《詩經》成語。“其”,語尾助詞,猶“哉”。
⑤參辰皆已沒:言天將明。
⑥行役:應役遠行。
⑦滋:多。
⑧春華:喻少壯時期。
注釋三
①依依:戀戀不捨。以上四句言鳥獸分別尚不免懷顧戀之情。
②飛龍:龍是傳說中的神物(蛇身,有四足,爪象狗的爪,有馬的頭鬃和尾,有鹿的角、魚的鱗和須),能飛行。其中有一種有翼的,象飛鳥。這裡是以飛龍喻作者送別的朋友和他自己。
③喻中懷:曉示心懷。
④遊子吟:琴曲。《琴操》云:“楚引者,楚遊子龍丘高出遊三年,思歸故鄉,望楚而長嘆。故曰楚引。”《遊子吟》或許就是指此曲。因為是客中送客,《遊子吟》正可以表示主客兩方的情懷。
⑤泠泠:形容音韻清。
⑥絲竹:“絲”,指用絲弦的樂器,如琴瑟。“竹”,指竹製的樂器,如簫管。這裡“絲竹”是偏義複詞,上文只提到弦歌,有絲無竹。
⑦厲:強烈。
⑧長歌:樂府歌有《長歌行》,又有《短歌行》,據《樂府解題》,其分別在歌聲的長短。長歌是慷慨激烈的,短歌是微吟低徊的。
⑨展:重(平聲)。
⑩清商曲:是短歌而不是長歌。曹丕燕歌行》:“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⑪念子不得歸:是說我雖想念你而不能隨你同歸。以上四句是說長歌之後續以短歌,以寫心中激烈的傷痛。
注釋四
①燭燭:明貌。
②馥馥:芳香。
③遊子:指行人,也可能是指作者自己。如果是作者自謂,這篇就是客中送客的詩。
④江漢:長江和漢水。以上四句是說預計年終行人已到達江漢之間了。
⑤山海:可以是泛說,猶言山川;也可以是實指,近人逯欽立《漢詩別錄》引東漢、魏、晉人的話說明當時人常用“山海”指赴交州所經的艱險,山指五嶺,海指南海。依此說,這詩中的行人要去的地方還不止於江漢而是遠達交州。
⑥中州:指古豫州(今河南省地),因其居九州之中。
⑦未央:未盡。這句是說現在欲別未別,歡樂還未盡。
⑧景光:猶“光陰”。

創作背景

今人談古詩,常常會有不同的角度。研究者注意較多的是作品的真偽及本事出處;而一般讀者欣賞的則是詩的本身所能帶來的審美情趣。例如關於舊題為漢代蘇武李陵的五言詩,就存在這個問題。宋代文豪蘇軾因不滿《文選》的編選,首先在相傳為蘇、李的長安送別詩中讀出了“江漢”二字,便據以懷疑是後人的偽作。而以博學著稱的洪邁,也在《文選》所載李陵《與蘇武三首》詩中發現了“盈觴”之“盈”犯了漢惠帝的諱,於是愈堅蘇軾之說。後來明清及近代學者顧炎武錢大昕梁啓超等人也展轉相承,於是蘇、李詩之偽幾成定讞。而今人汪辟疆先生卻力排眾議,以為《文選》中蘇武《詩四首》為別李陵之說起於唐代,“江漢”、“盈觴”也難定二人詩之偽,他主張“與過而疑之,寧過而存之”(《漢魏詩選按語》)。至逯欽立先生輯校《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即基本採取了“存之”的態度。不過他採取了一種比較審慎的方式,這就是既不認為是蘇、李之作,同時也不認為是“六朝擬作”,而是把這些作品均歸入東漢卷,並系之於“李陵錄別詩二十一首”。以上是歷代學者從考證角度來談蘇、李詩的一些概況,與今天從欣賞角度來讀這些作品有所不同。不過,至少有二點是不應忽視的,即《文選》和《古文苑》所傳蘇武、李陵詩是漢代作品(蘇軾亦謂這些詩“非曹、劉以下諸人所能辦”),但所寫內容又與歷史上西漢時蘇武與李陵之別無關。
關於“蘇李詩”的作者和寫作年代,歷來有所爭論。但現在一般認為,“蘇李詩”是東漢後期文人假託蘇李之名所作,寫作年代應該跟《古詩十九首》相差不遠。

作品鑑賞

現在能夠確認的“蘇李詩”合起來共有二十二首。但“蘇李詩”中最為人們所熟悉的,是南朝蕭統《文選》卷二十九所收的李陵的《與蘇武詩三首》和蘇武的《詩四首》,這七首通常被舉為“蘇李詩”的代表作。
《詩四首》的主要風格是:
一、注意直接抒情與間接抒情相結合。直接言悲、言思、言戀的字眼很多,如“悵、悲、傷、愴、愁、悢、思、戀”等。詩歌也善於借景借物抒情。詩歌為表現離別,往往設定特定的離別之境。“寒冬十二月,晨起踐嚴霜”,寫的是清晨之別。同時,“蘇李詩”也創設了許多特定的意象去表現離別,如“風、河梁、月、黃鵠、胡馬、參辰、霜、山海、水、絲竹、酒、秋蘭”等。這些物、景或起興、或比況、或襯托,情融於物、情融於景,將送別之傷、辭鄉之哀表現得情意纏綿,思致淒婉,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二、注意對比。“骨肉緣枝葉”本是抒寫兄弟骨肉離別的。但詩人卻在後面把筆觸轉向了與“骨肉”不同的另一種關係,這就是朋友間的交往。天下朋友之交都能親如兄弟,不忍相別,“況我連枝樹,與子同一身”,兄弟骨肉之別又該是多么的痛苦。詩人以密友為喻,用意在寫兄弟之親。這是以朋友寫兄弟。“昔為鴛與鴦,今為參與辰。昔者常相近,邈若胡與秦。”四句想像與兄弟相處時和離別後兩種截然相反的情況,前者“常相近”,一如“鴛與鴦”,何其相得;後者別如“參與辰”、“胡與秦”,幾多哀愁,形成了強烈而鮮明的對比。這四句一前一後兩兩相對,看似重複拙鈍,卻反映出詩人處於人生變故中那種不堪回首、無法預期的複雜心態。這是以昔寫今。“長當從此別,且復立斯須”、“願子留斟酌,敘此平生親”是以留寫離。“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芬馨良夜發,隨風聞我堂”是以樂寫哀。
三、善於化用成語典故。“鹿鳴思野草,可以喻嘉賓”兩句系化用《詩經·小雅·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之意,有興起和借喻設筵餞別之妙。“黃鵠一遠別,千里顧徘徊”化用“黃鵠一舉千里”(《韓詩外傳》)成語,既含稱譽之意,又寫懷故之狀。“胡馬失其群,思心常依依”化用“代馬依北風”(《韓詩外傳》)成語,在悲離親別友的同時,也表現出難忘其本的心思。“遊子吟”指琴曲《楚引》,“《楚引》者,楚遊子龍丘高出遊三年,思歸故鄉,望楚而長嘆,故曰《楚引》”。《楚引》為思鄉曲,詩歌借《楚引》表達了離別人內心深沉的悲愁。“嬿婉”語出《詩·邶風·新台》:“嬿婉求之”,和順的樣子。這裡用來形容兩人的愛情生活非常融洽,親密無間。“良友遠離別,各在天一方。山海隔中州,相去悠且長”四句暗用了《穆天子傳》王母贈別歌中“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句,句句都強調一個“遠”字,惜別之情顯得格外濃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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