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飛絮飛花何處是

作品原文

臨江仙

飛絮飛花何處是，層冰①積雪摧殘。疏疏一樹五更寒，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

最是繁絲搖落後，轉教人憶春山②。湔裙③夢斷續應難，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層冰：厚厚之冰。

②春山：春日之山。又，春山山色如黛，故借喻女子之眉毛，或代指女子。這裡指代亡妻。

③湔(jiàn)裙：即濺裙。見《淡黃柳·詠柳》注⑦。此謂亡妻已逝，即使夢裡相見，可慰相思，但好夢易斷，斷夢難續。

白話譯文

乾淨無塵的飛絮飛花落身何處？積雪和污泥是命定的悲愁。我孑然獨立，蕭瑟一生。明月知我心，悲喜與共。

繁華褪去，柳葉似彎眉，前緣難再續。西風強勁，卻吹不散我眉頭的悲愁。

作品賞析

本首與下一首《臨江仙》都是借詠柳而抒傷悼之幽情的。陳廷綽《白雨齋詞話》云：“言中有物，幾令人感激涕零。容若詞亦以此篇為壓卷。”毛澤東對本首詞作了“悼亡”二字的批語〔見《毛澤東讀文史古籍批語集》)，點明了本篇寫作之旨。這二首皆生動地表達了作者深情思念，不勝悲愴，纏綿低徊的悽苦之情。

作者簡介

納蘭性德（1655──1685），原名成德，避太子保成諱改性德；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正黃旗滿州人，大學士明珠長子，生長在北京。幼好學，經史百家無所不窺，諳悉傳統學術文化，尤好填詞。康熙十五年（1676）進士，授乾清門三等侍衛，後循遷至一等。隨扈出巡南北，並曾出使梭龍（黑龍江流域）考察沙俄侵擾東北情況。康熙二十四年患急病去世，年僅三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