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峰(開國少將)

潘峰(開國少將)

潘峰,安徽省六安縣人,1930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1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2年轉入中國共產黨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潘峰
  • 逝世日期:1994年1月19日
  • 職業:軍人
  • 性別:男
  • 政治面貌:中共黨員
人物生平,人物事跡,戰鬥故事,獲得榮譽,

人物生平

軍委原防空軍幹部部部長。
潘峰是1930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1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翌年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他歷任宣傳員、幹事、指導員、營長、團政委、分區政治部主任、冀東軍區司令員、華北軍區幹部部副部長等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他曾被特邀為中國共產黨第七次代表大會代表,是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三、四、五屆全國委員會委員。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他先後參加了蘇家埠戰役和舉世聞名的二萬五千里長征,三過草地,歷盡艱險。抗日戰爭時期,他參加了“百團大戰”和平西、晉察冀北嶽邊區歷次“反掃蕩”戰鬥,同時積極組織武裝民眾,鞏固發展平西、北嶽邊區抗日根據地,為奪取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了貢獻。
解放戰爭時期,他參加了平津戰役,還組織部隊配合主力解放秦皇島、唐山、塘沽,為中華民族的解放事業作出了貢獻。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他為華北軍區和軍委防空軍幹部隊伍的建設,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十年動亂中,他對林彪、“四人幫”表現了極大的義憤。他擁護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積極支持改革開放。
潘峰同志時時處處嚴格要求自己,始終保持老紅軍的本色。他敬業精神強,長期帶病堅持工作。他艱苦樸素,廉潔奉公,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他關心同志,聯繫民眾,平易近人。
潘峰同志,因病於1994年1月19日在北京逝世,終年79歲。

人物事跡

1948年潘峰接到上級指示,保障四野進入冀東地區。11月和冀東區委書記兼冀東軍區政委吳德到遵化晉見林彪羅榮桓劉亞樓。向四野首長匯報說:冀東軍區有兩個獨立師,一個參加錦州戰役,一個參加平北戰役,只剩下八九個團,集中在鐵路沿線阻敵,軍區本身只掌握一個團。羅榮桓要求冀東軍區機關隨東總行動,負責後勤支援保障工作,林彪要求冀東軍區接受平、津的俘虜。潘峰和吳德按照林彪羅榮桓的指示,籌集了1.3億公斤軍糧,40萬公斤食油,出動了70萬車工,70萬驢工,保障軍糧供應;動員200萬民工拓寬、碾平、新修公路5000公里,翻修、加固橋樑500餘座;組建了6個補訓師和4個野戰醫院;動員了30萬人,組成了270個擔架團。

戰鬥故事

1937年西路軍失敗後,潘峰作為紅三十軍的一名營級幹部,隨同李先念率領的左支隊向西遊擊。行進中,支隊首長命令他帶領一個排在後面阻擊敵人,掩護支隊主力向西撤退。他們在一座山頭上堅守到天黑,仍未接到撤離陣地的命令。潘峰派人與支隊首長聯繫時,卻發現四周全是搜山的敵人。他急忙帶領戰士去尋找部隊。危急時刻,他們根本不知道左支隊的去向,在山上亂轉了一夜,隊伍也被敵人打亂。潘峰身邊只剩下五六個戰士。天亮以後,他們在一片灌木叢中隱藏起來,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四野進入冀東地區四野進入冀東地區
從天亮一直躲到天黑,但搜山的敵人卻未曾撤離,他們自然不敢亂動。晚間,祁連山里冷風刺骨,冷得要命,加之腹內空空,大家都感到難以忍受。恰在這時,山下的敵人營地,忽然響起了紅軍的集合號聲。潘峰不禁一愣:怎么搞的,是誰在吹集合號?
原來是司號員投降了敵人。敵人給他吃飽喝足穿暖和之後,他便充當了敵人的勸降工具。他叫著潘峰等人的姓名進行喊話。潘峰心裡很是生氣,真想瞄準開上兩槍,但他又不敢暴露目標。就在這個時候,潘峰身邊的五六人中間,有一名幹部思想動搖起來,他支支吾吾地說:“老潘,到了這種地步,咱們還是過去吧!”
潘峰沒有吭聲。他很詫異:這位幹部剛才還表示要革命到底,寧死也不投敵,怎么忽然間就變卦了呢?沉思了好一會兒,潘峰才一字一句地說:“人各有志,到此地步,你想過去就過去,我姓潘的不加阻止。過去了也許能吃飽穿暖,保全性命,可我不去。我15歲當紅軍,這么多年走南闖北,吃苦受累,可不是為了今天當叛徒。投敵叛變的事,本人堅決不乾!我還是那句話:活著就乾,死了就算!”
潘峰的這番斬釘截鐵的話,使同志們聽了都深受感動,紛紛表示要跟他在一起,決不私自逃跑投敵。那個一時產生動搖的幹部,內心也感到羞愧,打消了投敵苟安的念頭。於是,他們又在山裡摸來摸去,試圖找出一條生存之路。
一天夜裡,潘峰等人被凍得實在受不住,就燃起一堆火取暖。這一堆燃燒的篝火,把分散躲藏在四周的紅軍傷病員接二連三地吸引過來。子夜時分,大家都圍著火堆睡著了。敵人乘機摸上山來,將他們打散……
潘峰獨自一人,摸黑衝出敵人的包圍圈,漫無目的地走著。天快亮時,因為分辨不清方向,也不知應當奔向何方,他只好仍在山上兜圈子。恰巧,迎面又碰到幾個紅軍,他這才鬆了口氣,感到有了依靠。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每人手裡都有一把短槍,遇到意外情況,還能自衛抵擋一下。潘峰隨身也有一支手槍和幾發子彈,便跟這幾個人結成一夥,緊緊地相聚在一起。
紅三十軍八十八師醫務主任王恩厚,就在這支小分隊之中。八十八師師長熊厚發負傷後,王恩厚便一直跟在師長身邊,一面負責醫療護理,一面擔任安全警衛。在緊急向西突圍中,他們被敵人打散,王恩厚與師長完全失去聯繫。天黑夜暗,王恩厚喊不能喊,叫不敢叫,只得領著兩個人滿山遍野尋找師長。三人整整跑了一晝夜,也沒有見到師長的影子。小分隊在祁連山里轉悠了幾天幾夜,雖說是躲過了敵人的搜尋,但卻怎么也突出不了敵人的封鎖圈。
潘峰作為紅三十軍的一名營級幹部潘峰作為紅三十軍的一名營級幹部
一天,潘峰、王恩厚他們在山上轉移的時候,跟王樹聲、杜義德等人不期而遇。王樹聲所率領的右支隊六七百人,幾經苦戰之後,身邊也只剩下二三十人。相逢之時,王樹聲、杜義德神情顯得特別警惕和戒備,同潘峰等人招呼也不打,如同陌生人似的,板著面孔擦肩而過。此情此景,讓潘峰、王恩厚等人都不禁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
“走!我們跟上王副總指揮!”潘峰一聲吆喝,大家都緊隨其後。
可誰知,他們還沒跟上二里地,就被杜義德攔住了。這位跟隨王樹聲並負責斷後的西路軍騎兵師師長,也不說個所以然,但就是不準潘峰等人尾隨。他拔出手槍說:
“給我站住!向後轉,不準跟進!”
潘峰等人只好停住了腳步,未敢再跟進一步。唯獨王恩厚迎著杜義德的槍口,挺著胸脯向前走了幾步,理直氣壯地說:
“我要見王副總指揮!”
“嗬!你這小鬼,好大口氣!”杜義德收起手槍說,“去,去去!王樹聲不見你……”
王恩厚說:“我跟王樹聲是一個村子的,你去報告一聲,他會見我的!我的名字叫……”
經過一番交涉,杜義德才允許王恩厚、潘峰兩人放下槍枝,徒手走進一個山洞,跟王樹聲見了一面。叱吒風雲的王樹聲,此時也陷入了困境。他直截了當地告訴潘峰、王恩厚:人多目標大,不打也會垮。大家在一起行軍很不方便,也容易被敵人發現。因為敵情嚴重,不能集中行動,你們七八個人結成一夥,吃的糧食也好解決。當前最為要緊的就是想辦法突出祁連山,然後再想辦法穿沙漠,過黃河,奔向陝北,回到黨中央的懷抱!
突出祁連山以後,潘峰及其結夥的小分隊,在回歸途中仍遇到兩大難題:一是敵情嚴重,二是吃飯困難。七八個人三天兩頭吃不上飯,經常餓著肚子行軍趕路,幾乎到了難以堅持的地步。為了填飽肚子,他們接連碰到兩起不順心的事:
一是在一處荒草灘上,他們碰到箇中年羊倌在放羊。大家在山裡餓極了,見到羊,高興地說:“哈哈,羊,羊!搞上兩隻,吃飽再說。”可那羊倌一見這別著槍的七八條漢子,就“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連聲求告:“紅軍老總,高抬貴手!你們不要搶我的羊,吃我的羊……這羊是東家的,少一隻我就活不了!”大家不由得生氣地說:“我們又不是土匪,怎么會搶你的羊?”羊倌又說:“我知道你們是紅軍。紅軍是仁義之師,不打搶老百姓。”潘峰等人說:“我們也不白吃你的羊,拿錢買還不成嗎?”那羊倌說買也不成,前些日子有幾個紅軍買了他一隻羊,被東家知道了,將他吊打一頓,不準他再與紅軍來往,否則,就以私通紅軍拿他是問。羊倌把話講到這個地步,大家只好打消了“開羊葷”的念頭。雖飢腸轆轆,但也無可奈何。羊肉沒有吃著,潘峰還對羊倌作了一番解釋,講了紅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免得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那羊倌見他們沒有行搶和強迫他的意思,便將揣在懷裡的幾個玉米面餅子,拿出來送給他們充飢。
紅三十軍軍部遺址紅三十軍軍部遺址
二是路過一戶獨門獨院的人家時,七八個人全都進去,向農家主人講明來意,要求為他們做一頓飯。這家主人倒也爽快,答應立即動手做飯。一個中年婦女生著火後,說灶屋裡柴火不夠,就跑出大門去抱柴火,誰知她竟一去不返。當小分隊派人尋找時,那婦女早已跑得沒有蹤影。潘峰頓感到其中有變,一面在門外派上崗哨,一面督促農家主人快點做飯。不多會兒,外面的槍聲響了,地方民團一路吆喝著,直奔而來。情況緊急,小分隊每人挖了兩勺半生不熟的飯食,裝在乾糧袋裡轉身就走……事後,大家才感到小看了那個婦道人家,由於對其提防不夠,差點兒釀成一場大禍!
打這以後,潘峰等人吸取教訓,每次搞飯的時候,首先在門外派上哨兵,不準隨便出入,實行臨時性“戒嚴”。這樣一來,倒也平安無事,大家吃過飯,嘴一抹,說上幾句感謝話,拔腿就走。因為他們手裡有槍,武裝行乞,總比拿個打狗棍,拎個破籃子,可憐巴巴地挨門乞討,要好得多也優越得多。但是,他們也有個根本原則:手裡有槍,但不能搶,以免造成不良影響!
有一次,他們餓得實在走不動了,便請求一戶農家大嫂給他們做點飯吃。這家是單門獨戶,靠近大路,家境很貧窮。男主人下地幹活去了,女主人和幾個孩子待在家裡。“紅小鬼周黎看到屋檐下的背簍裡面,盛有用草木灰拌過的土豆碎塊兒,伸手就抓了兩塊吃起來。
“吃不得,吃不得!”女主人快步來到屋檐下,“這是下地的種子塊兒,看看,芽子都生出來了,人吃了會嘔吐哩!”說著,她將背簍挪開,又急忙從窖里拾了一籃子土豆,對小分隊說:“你們不說我也知道,都是落難的紅軍,我見過好幾撥了。大夥歇會兒,我這就給你們燒火做飯。”
周黎實在餓極了,抓起個生土豆便啃了起來,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嚼得津津有味,比吃水果還香甜。
農家大嫂把一口盛米麵的瓮底颳了又刮,才颳了兩碗麥、豆摻合的雜麵,為小分隊熬了一大鍋土豆糊糊飯。吃飯時,潘峰發現這戶家庭實在太窮:大小几個娃娃,全都赤條條光著膀子,緊緊偎在炕上取暖。春寒料峭之際,大嫂也只穿著件破破爛爛的單薄上衣。雖然吃了頓現成飯,可大家心裡都感到不是個滋味,於心不忍啊!
身無分文,想給點飯錢也給不起。無奈之下,潘峰把身上的羊皮襖脫了下來,順手遞給了女主人。他說:“好大嫂,請你收下這件皮襖,就抵給你當飯錢!”女主人忙說:“要不得,要不得!你這皮襖值錢哩!”推來讓去,大嫂只好收下了。
潘峰潘峰
當天晚上,小分隊在一座破舊的窯洞住下後,大家聯想到白天用皮襖頂飯錢的事,便七嘴八舌地嚷嚷開來,形成了一場自發的討論會。鑒於那些缺吃少穿的窮苦農民,連頓飯也供不起的情景,以及那些生活較為溫飽的農戶,因其膽小怕事,也不敢公開給吃給喝的種種行為,有的同志當即提出:“我們手裡有槍,好賴也是一支武裝力量。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打上幾家土豪,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有了。”但也有人提出質疑:“紅軍打土豪要發動民眾,名正言順。我們吃了敗仗,成了一夥散兵游勇,以什麼旗號打土豪?怎么發動當地民眾?給窮人分不分浮財?……”能不能打土豪,誰也不好拍板定奪。最後,王恩厚把目光轉向麻城老鄉何蘭階,急切地問:
“老何同志,你當過紅軍的裁判所長,綁過土豪,審過土豪,你說能不能打土豪?”
“要叫我說,有槍也不能打土豪!”二十七八歲的何蘭階說,“我們本來就像一夥乞丐,拿著槍一路上討飯吃,要再跟土豪動起刀槍,老百姓會怎么看待?到時候,誰承認我們是失散的落難紅軍,都會把我們當成打家劫舍的土匪,這土匪罪名我們可不能背!依我看,不管是土豪劣紳、地主老財,還是膽小怕事的富裕人家,我們都只能商量辦事,讓人家施捨一些飯食,賴以餬口維持。總而言之一句話:手裡有槍也不能打土豪!”
何蘭階說得大家心悅誠服,思想認識逐漸一致。考慮到紅軍的聲譽,大家都不再提打土豪的事,以免造成不良影響。又考慮到人多不好吃飯的難題,小分隊決定採取“分散與集中相結合”的靈活策略:早晨分散出去討飯吃,晚上按照預定的路線地點聯絡集中,如能多討得一些食物,便集中起來趕路。行進途中,他們時而分散,時而集中,經由祁連山北麓的民樂,很快到達永昌縣境。永昌縣城以西的水磨關,為河西走廊的蜂腰地帶,是一處要隘。潘峰、周黎、王恩厚等人,都參加過水磨關戰鬥,對這一帶的地形道路比較熟悉。因此,他們決定經由水磨關向北行動,然後沿古長城直奔黃河岸邊……
趁著天黑,小分隊快速越過水磨關後,又連續走了大半夜,繞到永昌縣城以北的一座寺廟。經過偵察,寺廟裡只有八九個和尚,四周也沒有敵軍駐防。於是,他們決定進廟歇息一會兒,搞點飯吃。
不多會兒,兩個小和尚就送來熱菜熱飯。大家吃飽喝足後,席地而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潘峰剛剛迷糊了一會兒,忽然跳了起來,他想到晚上沒有加派哨兵,有點不安全,便走出大殿,四下里巡查起來。廟內靜悄悄沒有聲息,似乎平安無事。當他走向廟門時,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側耳一聽,覺得門外有人,並且還在竊竊私語。潘峰急忙回到大殿,將同志們叫醒,極其果斷地說:
“同志們,這古廟不是久留之地,夜長夢多,我們還是趁早趕路吧!” 就在他們準備動身時,事先把守在廟門外面的和尚拿著刀斧棍棒,大喊大叫:“共產漢子,你們跑不脫了!”“趕快把槍交出來,投降!”“我們主持進城搬兵去了,馬師長的馬隊就要到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紅三十軍紅三十軍
危急時刻,潘峰、周黎兩人攀上牆頭,開了兩槍,嚇得眾和尚抱頭鼠竄。王恩厚、何蘭階等人急急忙忙衝出廟門。小分隊行動十分迅速,很快就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
距離黃河岸邊不遠了,潘峰等人卻都成了馬家軍的俘虜
潘峰等人沿著古長城遺址,一步不停地向東行進。幾天后,由民勤縣進入到武威北邊的荒漠地帶。途中,他們不只是忍飢挨餓,就連口水也難喝著,一路上口乾舌燥,喉頭冒火。這天,他們從一個集鎮路過時,聽說當地有個鹽務所,專門對過往鹽商進行稽查和徵稅。小分隊一舉包圍了這個鹽務所。鹽務所里只有兩名稅警,沒有槍枝,都乖乖做了俘虜。趁此機會,潘峰等人不僅吃了個飽飯,還搞到一些炒麵、炒米之類的乾糧,以及兩個盛水的大葫蘆。臨走時,小分隊又用槍口迫使稅警拿出七八塊銀元,每人分得一塊做路費。
當天晚上,小分隊在一家羊場歇息時,先與羊場主人進行商量,讓他給小分隊宰只羊吃。誰知羊場主人十分吝嗇,以春乏時節羊只瘦弱不可宰食為由,予以拒絕。小分隊見協商不成,就採取“武”的方式,宰了兩隻羊,連夜煮熟,開了一回“羊葷”。
再次出發時,小分隊一分為二,各自分頭行動。潘峰與周黎、張純德、董少彥等人為一組,先行出發。他們一面探路,一面為後續小組設制行進路標。王恩厚與何蘭階、汪乃榮為一組,隨後跟進。兩組約定,在土門子或大靖以北地區再行聯絡集中。潘峰小組天不亮就出發了。天亮以後,王恩厚小組抓緊吃過早飯,順便向羊場主人做了一番解釋工作。何蘭階還把一塊銀元頂了羊錢。何蘭階紅軍中當過秘書,寫得一筆好字,特意在一本皇曆上寫了幾句話,以表明紅軍的誠意。大意是:我們宰你兩隻羊,留下一塊現大洋,等到紅軍得天下,再還你家兩隻羊。空口無憑,立字為據。隨後,何蘭階、王恩厚、汪乃榮都簽上各自的姓名。這樣,他們才匆匆趕路……
走戈壁,穿沙漠,清晨寒風凜冽,中午烈日炙烤,傍晚又風沙驟起,颳得人難以行走。第二天午後,因為狂風大作,攪得天昏地暗,王恩厚等人沒法趕到預定的村子,就在一座烽火台的殘墩處躲避風沙。巍然屹立在長城線上的烽火台墩,歷經風沙侵蝕,多處早已坍塌。在台墩的向陽面,不知誰挖了個貓耳朵似的洞穴,勉強可以容兩三人棲身。
王恩厚小組雖然躲過了風沙,卻沒有逃脫馬家軍的魔掌。由於小分隊“搶劫”過鹽務所,暴露了行蹤,因而招致了馬步青部一個騎兵連的跟蹤追擊。就在這座烽火台墩里,王恩厚三人被敵人抓住。敵人搜身時,把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搜了個一乾二淨。王恩厚等人於危急中埋掉的3支手槍、10多粒子彈也被刨了出來。最後,敵騎兵連長拿出從羊場查獲的那個皇曆本,挨個核對了三個人的姓名後,即由一個班的騎兵將他們押送到武威,關押在戰俘集中營
數日之後,潘峰等人也不幸當了俘虜,與王恩厚等人同關在一個集中營。兩個小組成員相會時,都不由大吃一驚,嘴唇不住地蠕動著,欲言又止。因為獄中情況複雜,雙方只能擠眼努嘴,一切即心領神會。過了些日子,潘峰、王恩厚等人才利用放風的機會,擠在一塊兒互通情況,講了各自的被俘經過。
原來,潘峰小組在行動中,感到武裝行乞的做法弊多利少,很容易暴露行蹤目標。即使遇到敵人,人少槍少想打也打不贏。有時向老百姓討碗水喝,人家見你有槍,兩手就直打哆嗦,把一碗水全灑光了。本來,老百姓見到挨門行乞的失散紅軍,也是很同情的,多少都會施捨一些食物,但一見你腰裡別個“盒子炮”,嚇得轉身就跑。凡此種種,都是帶槍造成的不良後果。因此,他們就將手槍拆卸開來,分散埋在沙窩里。這樣一來,他們就都成了赤手空拳的叫化子,可憐巴巴地挨門乞討。一天夜裡,他們趕到一座小廟住宿——那廟裡早已擠滿了落難的紅軍,而且大都是些病號傷兵,其中還有幾個女紅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當時,潘峰等人也無處可去,就擠在這一夥難友中間,熬過了那個夜晚。誰知天亮以後,他們卻全都成了敵人的俘虜。潘峰等十多個走得動路的,被押送到武威……回想起他們千里行乞的情景,眼看就要到達古浪景泰縣境,距離黃河岸邊不遠了,沒想到全都成了馬家軍的俘虜,叫人好不傷心!
兩個月以後,馬步青將一批被俘的紅軍官兵押送到蘭州,補充到國民黨陸軍第九十七師。潘峰及其結夥的“乞丐幫”,全都被分配到九十七師五七七團,除王恩厚在團部當看護兵外,其他人分在各個營、連當兵。當時,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與九十七師進行交涉,陸續要回來幾名紅軍幹部。1937年9月初,九十七師又送回兩名幹部,其中一人就是何蘭階何蘭階將王恩厚、汪乃榮等人在五七七團當兵的情況,向中央代表謝覺哉作了報告。謝覺哉決定“向九十七師去要”。秘書長朱良才前往交涉要人時,對方表示“查明交還”,但在9月13日覆信中說:“只有紅軍士兵二十餘人,已全部送西安。”據謝覺哉日記記載:“九十七師的幾個幹部,師長孔令恂肯了,營、連長不肯,把要求回隊的毒打一頓。”時在五七七團二營五連當兵的汪乃榮,還從定西寫信說“一些幹部向營長請假(實則要求回隊——筆者注),不但不準,反被捆起來惡打”,並就此事致信師長孔令恂表示抗議。.
三十軍在戰鬥中三十軍在戰鬥中
幸運者何蘭階和另外七八名被營救的紅軍官兵一起,於9月18日由蘭州乘汽車前往西安,從而結束了“兵丐”和戰俘的苦難。
雖幾經周折,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終未能將潘峰、王恩厚等人要回。不久,九十七師從所屬各團抽調1200名老兵,臨時編為“補充旅”,以補充抗日前線部隊兵力。潘峰等人全都被編在其中,踏上了吉凶難測的坎坷之路……
十多天的長途行軍,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在由甘肅涇川進入陝西境內的第一座縣城長武時,王恩厚就去找潘峰碰頭,秘密商量走不走的大事。原來,在從平涼至涇川的行軍路上,王恩厚探聽到涇河以北的鎮原、寧縣駐有八路軍,駐軍團長名叫張才千。張才千比王恩厚年長五六歲,都是湖北麻城人,雖說兩人沒在同一個單位共過事,但見了面也都認識。因此,王恩厚曾向潘峰提出:“到了長武,溜之大吉!”
然而,由於“補充旅”當天抵達長武時已經很晚,大家都疲憊不堪,因準備不及沒有跑成。到了彬縣後,潘峰安排周黎去察看地形,事先探明出城的道路。周黎剛滿20歲,個頭不高,年紀又小,裝出一副貪玩的小兵模樣,蹦蹦跳跳上了城牆。他以扔土塊打鳥雀作掩護,找到一處城牆的垛口,發現外面牆根底下正好有個突起的土堆,即便跳下去也摔不著。周黎偵察好出城的道路後,潘峰、王恩厚即分頭串連其他同志,隨時做好行動準備。恰巧,第二天是星期日,上邊決定休整一下,抓緊換洗衣服,恢復體力。這樣,潘峰等人就以星期六會老鄉、請朋友下館子為幌子,約定好行動時間和集合地點。
星期六這天,除城門口的崗哨戒備森嚴外,城內各處崗哨都疏於戒備。當晚9點以後,在周黎的帶領下,潘峰、王恩厚、汪乃榮、張純德、董少彥等人,極其隱蔽地上了城牆。此時此刻,大家的心情都很緊張,生怕出什麼禍端。一旦被夜間遊動的哨兵發現,抓回去後,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們上了城牆後,周黎卻怎么也找不著白天選好的地點,急得團團轉。夜色漆黑,周黎貓著腰在牆頭上爬來爬去,還是沒找到牆外那個土堆子。緊急關頭,事不宜遲,潘峰果斷地揮了下手,悄聲說:
“別找了!就從這裡往下跳,生死就這一下了!”
說是“往下跳”,其實都是緊貼著牆壁溜了下去。外面牆根底下,儘是些叢生的灌木雜草,大家只是擦破點皮肉,誰也沒有傷著筋骨。為防止敵人跟蹤追捕,他們連夜緊急向西行動,天亮後轉而北上……
潘峰他們終於從敵人的營壘里逃了出來。大家沿著馬蓮河谷抵達寧縣後,即在駐軍張才千部第七七○團某連的幫助下,經由隴東根據地回到延安。先期回到延安的何蘭階,正在抗日軍政大學學習,“乞丐幫”難友再次相聚,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獲得榮譽

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榮獲二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1988年7月被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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