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暮春(辛棄疾詞《滿江紅·家住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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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暮春》是宋代詞人辛棄疾的詞作。這是一首十分委婉纏綿的傷春相思詞,抒發了一個女子暮春時節對遠行情人的懷念之情。上闋寫江南暮春景色,下闋由此興起懷人之感。江南暮春,年年景色依舊,而當年此時與所思之人離別,至今蹤跡杳然,所以由睹景而思人,再由思也枉然而閒愁滿腹,最後很想登樓遠望,但所思之人既已不能歸來,則登樓也只能看到一片平蕪,不見伊人的倩影。全詞意境優美,感情真摯,堪稱佳作。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滿江紅·暮春
  • 作品別名:滿江紅·家住江南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稼軒長短句
  • 文學體裁
  • 作者:辛棄疾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整體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滿江紅1·暮春
家住江南,又過了、清明寒食2。花徑里、一番風雨,一番狼籍3。紅粉暗隨流水去,園林漸覺清陰密4。算年年、落盡刺桐花,寒無力5
庭院靜,空相憶。無說處,閒愁極6。怕流鶯乳燕,得知訊息7。尺素始今何處也,彩雲依舊無蹤跡8。謾教人、羞去上層樓,平蕪碧9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滿江紅:詞牌名。《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
  2. 清明寒食:這是春天的兩個節日。寒食,約在冬至後一百零五天左右,清明節前一二天。
  3. “花徑里”三句:一番,前一個作一陣解,後一個作一片解。狼籍,散亂。歐陽修《採桑子·群芳過後西湖好》詞:“狼籍殘紅,飛絮濛濛。”
  4. “紅粉”二句:紅花少了,綠葉多了。紅粉,形容紅花飄落。清陰,碧綠的樹葉茂密。作者化用了李清照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里的“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5. 刺桐花:植物,豆料。一名海桐。落葉喬木,春天開花,有黃紅、紫紅等色。生長在南方。福建的泉州又名刺桐城。
  6. 閒愁:為國家之愁。作者在很多場合里,把國家之愁,都說作閒愁。
  7. 流鶯乳燕:指權奸佞臣。他們鼓唇弄舌,搬弄是非。
  8. “尺素”二句:如今書信在哪裡也不知道,我想念的人也不見蹤跡。尺素,書信。古樂府《飲馬長城窟行》:“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彩雲,又作“綠雲”,指想念的人。
  9. “謾教人”三句:空教我,但實在沒有臉面再上高樓了,樓外的平原上只有一片碧綠的莊稼。謾,作空、徒解。羞,沒有臉面,這是說高樓上去的次數太多了,不好意思的再上了。層樓,高樓。平蕪,平原、原野。

白話譯文

我的家住在江南,又過了一次清明寒食節日。一場風雨過後,在花叢中的路上,一片散亂的落花。落下來的紅花,靜靜地隨著流水走了。園林里漸漸地覺得清綠的樹葉茂密了。我計算了一下:年年刺桐花落盡的時候,寒天的力量一點也沒有了。
庭院寂靜,我在空空地想著她。我為國而愁的太厲害了,但沒有地方說,因為那些流鶯乳燕太可怕了,如果她們知道了這個訊息,又要陷害我。如今也不知道書信在哪裡,我想念的朋友仍然沒有蹤跡。空教我上樓去瞭望。我到樓上去的次數太多了,實在沒有臉面再上去了。即使是到了樓上也看不到我想念的人,只看見樓外的原野上一片碧綠的莊稼。

創作背景

此詞一說作於宋孝宗隆興二年(1164年),當時辛棄疾在江陰軍簽判任上;一說作於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年)至五年(1194年),當時辛棄疾在福建任提點刑獄、安撫使等官。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滿江紅·暮春》是一首十分委婉纏綿的傷春相思詞,寫一位空閨女子懷念情人而又羞澀難言的情緒狀態,逼近婉約派詞人秦觀的風調。擅長於寫豪壯沉鬱之詞的辛棄疾,能以似水柔情寫女子的相思怨別,足見他的大家風範。
此詞分上下兩闋,上闋重在寫景,下闋重在抒情,也是長調最常用的章法。既然屬常見常用,那么易陷於窠臼。但此詞既不落俗套,又有新特點,委婉但不綿軟,細膩但不平板。做到這一步,全賴骨力。具體地說每句之中,皆有其“骨”,骨者,是含義深厚,分量沉重,足以引人注目的字面;由骨而生“力”,就足以撐住各句,振起全篇。
上闋寫這女子眼中的暮春景象。這樣寫,不僅為下闋抒情作好了鋪墊,而且已暗蓄著紅顏難久而年華虛度的悲愁。起拍點明時間地點,情韻含藏。如“家住江南”,看來不過點明地點,卻能突出這是一位比之塞北女子更嬌柔的江南女子的哀怨。如寫清明寒食,不過是先敘出抒情的特定時間,為下文寫景著力,卻以一個“又”字傳神,表明不止一次獨自度過暮春的寂寞和哀怨,使往年暮春的心情被其調動起來。以下一氣貫注,鋪寫殘春凋零景象,也於景中含情。“一番……一番……”的句式,是抒情重筆,表明經過許多次風雨之後,如今的花徑里已經狼藉不堪了。“紅粉”兩句,接前風雨而來,實描花落水流紅的殘春景象,和綠意漸濃、園林寂寞的風光。其中的一“暗”字,一“漸”字,如鈍刀割肉,拉長了感覺的時間,表明她飽受煎熬的時間很長。除了寫出時光的流轉之外,在古典詩詞的傳統語境裡,還有一定的象徵意味,象徵著青春美貌的流失。特別是作者用“紅粉”一詞時,花落所隱含的美人衰老無華的意思更明顯。“算年年”以下數語,拈出刺桐花,以作補充,變泛論為實說。用一“算”字,總束暮春風光,並舉出很少入詞的暮春刺桐花落,來表明春光的不再,天氣的轉暖。“寒無力”三字,頗為生新惹目,自是“骨”之所在。寒,謂花朵瘦弱,故無力附枝,只得隨風飄落,不得以清陰綠葉之盛壯,而耀威於枝頭。寒花與密葉之比較,亦可使人聯想。倘能結合作者的處境、心緒而謂其隱含君子失意與小人得勢之喻,似非無稽。這樣殘春景象,在他有點有面的描寫中,被收拾無遺,而這位江南女子的傷春之情,也已經從中沁出。就章法而論,此處隱含的比喻,則是由上闋寫景轉入下闋抒情的過渡,唯其含而能隱,故尤耐人尋味。
下闋在此描寫的基礎上,寫她的孤寂和苦悶,羞澀和矜持,把一個含羞含情的年輕女子的相思情愫,刻畫得體貼入微,美輪美奐;換頭的“靜”字,承上啟下,既指芳花凋零之後的寂靜,也寫情人不在的孤寂。因為難以忍受這過度的“靜”,所以她“相憶”遠方的遊子,可是在“相憶”之始,她已感覺“相憶”的徒勞——“空”字是明證,正像上闋起韻的“又”字一樣,這裡的“空”字,也很能含蓄傳恨。以下寫“相憶”之情不僅“空”,而且“無說處”,這就加倍傳寫了她的苦悶和幽怨,所以她感到“閒愁極”。然而這無盡的閒愁,這帶有幽怨的相思,依然是“無說處”的。以下就“無說處”轉寫作者的羞澀和矜持。這滿懷的閒愁,只能深藏在心中,不僅不能對伊人說,對別人說,而且還生怕流鶯乳燕知道。這裡,在她極度的羞澀和矜持中,似還隱含著這樣的意思:這段感情是不能為外人所窺破的,是非同尋常的。由是,她只好自己隱忍著,在情感的苦汁里泡得透濕。“尺素”以下,由眼前所感苦境,轉入對於遊子的痴情等待中去。言其既得不到伊人的一封信,也不知道伊人如今身在何方。以“彩雲”這一美好的稱謂指稱對方,表明了她的痴迷未減,以“依舊”來暗怨遊子的薄倖,一直未告訴她自己的行蹤。這一痴一怨,與前文相憶而無說處一樣,表明她的內心充滿著惶惑和矛盾,欲愛不得,欲罷不能。結韻雖然把她內在情愫化為情蘊飽滿的形象,所傳達的感情也如此充滿了矛盾:她羞上層樓,怕見平蕪,卻又情不自禁,登樓遠望。作者寫女子的相思,運筆如此纏綿悱惻,細膩宛轉,確能勾魂攝魄,令人賞嘆無置。
對於這樣一首從女性那一面寫來的閨中念遠詞,因為讀解到這一層次不能窺見抒情主體的精神風貌,所以人們往往試圖給它“最終的解釋”,即把它與作者自身的情感狀態聯繫起來,因而得出它是一首政治寄託詞的結論。如以春意衰敗寄託時局衰微之意,以盼望遊子音訊,寄託盼望北伐訊息之意,以怕流鶯乳燕,寄託憂讒畏譏之心,也就是說,詞中這位寂寞的江南女子,是作者對於自己的政治形象的審美化和柔化創造。中國詩詞既然原有“美人香草”的抒情路子,採取這一角度來解釋此詞,也就未必不可以成立。只不過要句句扣死,卻也未免失於穿鑿。倒不如取“有寄託入,無寄託出”的認知態度,更為合理。

名家點評

清代陳廷焯《雲韶集》卷五:幼安《滿江紅》《水調歌頭》諸作俱能獨辟機杼,極沉著痛快之致。亦流宕,亦沉切。
清末民初沈曾植《稼軒長短句小箋》:此數章皆髀肉復生之嘆。

作者簡介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曾任耿京軍的掌書記,不久投歸南宋。歷任江陰簽判,建康通判,江西提點刑獄,湖南、湖北轉運使,湖南、江西安撫使等職。四十二歲遭讒落職,退居江西信州,長達二十年之久,其間一度起為福建提點刑獄、福建安撫使。六十四歲再起為浙東安撫使、鎮江知府,不久罷歸。一生力主抗金北伐,並提出有關方略,均未被採納。其詞熱情洋溢、慷慨激昂,富有愛國感情。有《稼軒長短句》以及今人輯本《辛稼軒詩文鈔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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