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光

李孝光

李孝光(1285~1350),初名同祖,字季和,號五峰,後代學者多稱之“李五峰”。溫州樂清(今屬浙江)人。元代文學家、詩人、學者。

少年時博學,以文章負名當世。他作文取法古人,不趨時尚,與楊維楨並稱“楊李”。早年隱居在雁盪五峰山下,四方之士,遠來受學,名譽日廣。至正七年(1347),應召為秘書監著作郎,至正八年擢升秘書監丞

至正十年(1350),辭官南歸,途中病逝通州,享年66歲。著有《五峰集》20卷。

基本介紹

  • 本名:李孝光
  • 字號:字季和
    號五峰
  • 所處時代:元代
  • 民族族群:漢人
  • 出生地:溫州樂清
  • 出生時間:1285年
  • 去世時間:1350年
  • 主要作品:《雁山十記》(含《大龍湫記》)、《箕山操為許生作》
  • 主要成就:古樂府詩
  • 得意門生朱右陶宗儀
人物生平,文學成就,詩文自成一家,詞作特點,人物評價,

人物生平

李孝光於元世祖至元二十二年(1285)出生在溫州路樂清縣淀村(今為大荊鎮五峰社區田岙村)一個世代隱處耕讀、文化氛圍濃厚的士農家庭,從小受到良好教育。五歲跟從祖母習讀《孝經》、《論語》、《孟子》,六七歲更授《尚書》、《詩經》及古文辭。“凡奇字妙語,皆從大母得之。”少年孝光,聰穎好學,他說:“我昔年十二,開口作詞賦。”又說:“我昔為兒時,看書不停手。十二作文賦,點筆賦鸚鵡。長者見之駭,雲出諸父口。”
少時李孝光從舅氏處獲讀外祖謝雋伯(謝靈運留在溫州的後裔)詩卷,極受鼓舞,激發了他奮勵上進的熱情。在《謝山人詩卷為鶴陽外祖題》中說:“憶吾為兒時,將命父母傍。舅氏袖鉅簡,有作似季唐。雲是而外祖,遺此手澤芳……吾今在牛下,坐須羽翮成。天子正好文,去獻明光宮。”隨後他從學天台方儀,在那裡接受了宋儒朱熹的學說。
青年的李孝光,志氣軒朗,又倔強自負,“功名不經意,自謂可拾取。”但仕進遭受挫折,鄉貢時被黜落,這於他打擊不小,於是築室家鄉五峰山雲霞洞(又名普庵洞),名白雲舍,授徒講學,因此以五峰自號。他生性倜儻豪放,熟諳經籍,學問醇厚,又教育得法,名譽日聞,“四方之士,遠來受學。”元代至順三年(1332)他應江南諸道行御史台聘,任職昇州(今南京)積慶學宮,“昇士從之如雲”,是一位深受學子歡迎的好老師。元末明初著名學者朱右陶宗儀俱出自他的門下。
李孝光壯歲曾遊歷南北山川名勝,凌天台,探禹穴,濟錢江,攬西湖、姑蘇維揚金陵淮南諸景,足跡遍及匡廬少室泰岱恆岳。其間往返會稽(紹興)、錢塘(杭州)、平江(蘇州)等地,寓居建康(南京)十數年之久。他深通儒術,滿腹經綸,明乎古今治亂興亡之理,懷有“致主堯舜”、匡時濟世的遠大志向,然而得不到施展抱負的機會。
中年之後,李孝光曾有強烈的出仕從政願望,同政界人物也廣有來往,但他勵志自守,不願屈身僥倖圖進,希望能以體面的方式獲任朝廷,用布匡濟方略,報效國家。元代泰定二年(1325),懷王圖帖睦爾(武宗次子,明宗弟,後即位為文宗)出居建康(南京),李孝光特被顧遇,“受知梁王(懷王)”。至順元年(1330)秋,相國趙世延養疾金陵,李孝光出入趙府,深受魯公器重。侍御史郭乾卿曾將他的《春秋述始》稱揚於朝,“而天下士大夫始知有公”,出身貴胄又擅才名的泰不華“以師事之”。
元順帝至正七年(1347)十二月,李孝光終於獲得朝廷召聘,這時他已六十三歲了。次年四月至京師,順帝御明仁殿召見,授官秘書監著作郎。自是數獲召見。不久,順帝御宣文閣,與語宋儒性理。帝悅,升任秘書監監丞。但李孝光在朝任職沒有多久。至正九年(1349)七月,右相朵兒只、左相太平相繼去位。他目睹政局變化,自覺在朝中失去依靠;況且秘書監丞也只是一個號為“清貴”的閒職,不能有所作為,便以老病請辭。至正十年(1350),他以奉訓大夫、秘書監丞致仕。這年四月,南歸途中病故通州(今北京市通州區)。

文學成就

詩文自成一家

李孝光是元代中後期重要文學家,在江南一帶負有重望,同當時文壇名流如薩都剌張雨張翥柯九思楊維楨顧瑛等頻相往還唱和。集中寄酬薩都剌詩多達三十題五十首,可見兩人交往的深密。張雨《寄李季和》云:“孰與言詩李髯叟,一日不見已為疏。因觀故京來白下,載聞新作過黃初。”柯九思稱其“詞甚奇古”;楊維楨比為“李騎鯨”;顧瑛言“詩文自成一家,為東南碩儒”,並予推崇。
元代泰定四年(1327)至天曆元年(1328)間,李孝光與楊維楨相遇吳下,促膝談詩,志趣投契,相為莫逆。其時李維楨資望尚淺,而兩人才情相匹。他們共倡樂府詩創作,團結和影響了江南一批作家,競相唱和,蔚為風氣。對此楊維楨在《瀟湘集序》中曾有簡要說明:“余在吳下時,與永嘉李孝光論古人意。余曰:‘梅一於酸,鹽一於,飲食鹽梅,而味常得於酸之外。此古詩人意也,後之得此意者惟古樂府而已耳。’孝光以余言為韙,遂相與唱和古樂府辭。好事者傳於海內,館閣諸老以為李、楊樂府出而後始補元詩之缺,泰定文風為之一變。”
李孝光李孝光
由於李、楊首倡,參與者又大多為浙籍詩人及靠近浙江的蘇吳詩人,後來學者名之為浙派古樂府運動。這是元代中後期的一次詩歌革新運動,影響深巨,它後來被稱為“鐵雅詩派”而風行元季明初詩壇。
李孝光的樂府體詩(包括騷體及部分古體歌行)創作,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擬古創新,用古調寫新辭,多為即興命篇。二是以古音協韻,運用《詩經》、《離騷》的韻字,意在擺落時調,尋求別樣的韻味。三是善用比興引喻,語有寄託,風格上出入二李(李白、李賀),造意瑰奇,富想像力。四是切近社會現實,有所為而作,或詠懷抱,或諷時事,繼承了漢魏樂府的寫實精神。明宋緒《元詩體要》稱其《吳趨曲》、《採蓮曲》“有魏晉風格”。
《箕山操為許生作》是他樂府辭的代表作:“箕之陽兮,其木樛樛。箕之冢兮,白雲幽幽。彼世之人兮,孰能遺我以憂。雖欲從我兮,其路無由。朝有人兮,來飲其牛。”
楊維楨對李孝光的創作給予高度評價,稱“其樂府詩尤長於興喻,海內學者喜誦之,故至正文體為之一變雲。”李孝光卒後,他痛感失去知音和作詩的對手,深表懷念,讀詩至感激處,乃大呼“安得起吾季和而見之,寧不為之擊節而起舞乎?”
李孝光家世雁山北麓的大荊,對故家山水最有會心,觸處感賦,無不曲盡其妙。他以豐富多姿的遊記和詩詞創作,塑造了雁盪山的文學形象。其中《雁山十記》是繼唐柳宗元《永州八記》後又一山水記系列名篇,文筆簡峻,意味雋永,刻畫精細逼真,元明以來,傳誦很廣,收入各種文學的選本。歷代的名作家如黃宗羲等人對其也非常推崇。
他善於渲染環境,烘托氛圍,突出人的感受體驗,創造獨特境界,達到聳動的效果。《始入雁山觀石樑記》後段云:“月已沒,白雲西來如流水。風吹橡栗墮瓦上,轉射岩下小屋,從瓴中出,擊地上積葉,鏗鏜宛轉,殆非世間金石音。燈下相顧,蒼然無語。夜將半,設兩榻對臥。子約沾醉,比曉猶呼其門生,不知岩下宿也。”
“李、楊”齊名,人們多注重李孝光的樂府古體,其實他的近體律絕也很有成就。清代康熙年間著名學者顧嗣立《元詩選二集》選錄五峰五七言律一百十二首,意猶未足,復舉摘十數聯附後,稱“皆極新警之句”。四庫館臣《五峰集》提要曰:“近體五言,疏秀有唐調;七言頗出入江西派中,而俊偉之氣自不可遏。”
五律如《天台道上聞天香》:“八月天台路,清風物物嘉。晴虹生遠樹,過雁帶平沙。日氣常蒸稻,天香喜釀花。門前五株柳,定是故人家。”清雋秀朗,風韻絕佳。
七律的創作成績更大,風格呈多樣化,詠物、懷古、行旅、別情,皆有出色之詩篇,如《送古淡上人用張仲舉韻》:“夜聞石鼎車聲苦,夢繞揚瀾浪蹴天。狂客還尋破虱錄,清童解答野狐禪。水來巴蜀如衣帶,雲斷中峰見岳蓮。恨殺秦淮舊歲月,向人離別照年年。”《白沙早程》:“聽得鄰雞便問程,前塗猶有客先登。官河半落長橋月,僧塔疏明昨夜燈。古渡潮生鷗浸夢,野田風急浪歸塍。雁山喜入新詩眼,踏破秋雲最上層。”
李孝光詠雁山的律作多首,每有勝韻,如《次陳輔賢游雁山韻》:“竹杖棕鞋去去賒,一春紅到杜鵑花。山椒雨暗蛇如樹,石屋春深燕作家。老父行尋靈運宅,道人喚喫趙州茶。明朝塵土芙蓉路,猶憶山僧飯一麻。”寫景新異,興會獨到,風調絕似放翁。
他善於模寫鄉土風物和村野景趣,如《十里》:“官河十里數家莊,石埠門前系野航。梅月逢庚江雨歇,稻花迎午水風涼。橋橫自界村南北,堠斷誰知里短長。倦矣野塘行瘦馬,雲山杳杳復蒼蒼。”輕俊暢朗,於渾樸中見工致,可以看出晚唐諸家和南宋陸、楊、范的影響。
李孝光七言絕句現存二百三十九首,數量最多。如《天台道上聞天香寫贈胡仲賓》:“萬斛天香夜氣收,曉風涼月釀清秋。詩人試與評花品,定是人間第一流。”
李孝光留存的詞作,篇數不多,卻甚有特色。清藏書家丁丙謂:“其詞跌宕流利,無綺羅纖穠之態,殆得于山澤間清氣者深也。”十分恰當地概括了他的詞風。胡玉縉言其詞同他“風骨遒上”的詩風相表里,“一洗元人靡麗之習”。又謂:“楊維楨作《陳樵集序》,舉元代作者四人,以孝光與姚燧、吳澄、虞集並稱。今觀其詞,殆與集相伯仲,以視澄之因辭見道者,此似轉出其上矣。”極為稱譽。

詞作特點

李孝光今存詞27首,大部分抒寫隱居情趣,其中多涉及對出處行藏、人生榮枯寵辱的看法。他的《鷓鴣天》中“龍門他日文章客,雁盪今朝行地仙”和《滿江紅》中“富貴何須囊底智,功名無若杯中酒”;“百萬蒼生正辛苦,到頭蘇息懸吾手”,都表現出他愛君憂民的正統儒家思想。他的詞作大多有真切的思想感情,如寫田園風光的《念奴嬌》,描繪了江南暮春的農村風物,文字淳樸自然,表現出隱居之士恬淡的心境。而寫送別的《水調歌頭》二首,惜別中又勉強作慷慨語,然而又禁不住道出淒涼之意,表現了一種複雜的感情。
李孝光的詞直抒胸臆,易讀易懂,但不夠含蓄。他的詩也如此,像《游艮岳》說:“一沼何堪役萬民,一峰將使九州貧。江山假設方成就,真箇江山已屬人。”但從內容上看,他的一些詩如《桐江》、《柳橋漁唱》、《衡門有一士》等,含有對人世的不平之鳴。今存著作有《五峰集》11卷。

人物評價

元明以來,一直到清代中期,李孝光的詩文都得到較高的評價。
陳德永《五峰李公行狀》言:“為文高古,有西漢風。詩篇軼盪奇怪,端倪莫測,而不失矩度。”
元史》本傳謂“以文章負名當世,其文一取法古人,而不趨世尚,非先秦兩漢語,弗以措辭”。
楊維楨《鹿皮子文集序》舉姚燧虞集吳澄李孝光為元文四大家,林希元《長林存稿》列舉為元文十二名家。
貝瓊《乾坤清氣序》論元詩謂“五峰(李孝光)、鐵崖(楊維楨)二公繼作,瑰詭奇絕,視有唐為無愧”。
四庫全書總目·五峰集》提要說“元詩綺靡者多,孝光獨風骨遒上,力欲排突古人。樂府古體,皆刻意奮厲,不作庸音”。文章亦“矯矯無凡語”。
清初顧嗣立編選的《元詩選二集》錄五峰詩多達三百五十七首,是《元詩選》中入選作品最多的詩家之一,足見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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