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草·酒色財氣

《寄生草·酒色財氣》是元曲作家范康的組曲作品,共四首。此曲抒發了對功名利祿的厭倦之心,表現出憤世嫉俗的強烈心情。第一首小令多嬉笑怒罵,看去似乎作者對人生已經厭倦,“但願長醉不願醒”實際上是對當時社會現實的一種消極反抗。第二首小令從“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的俗諺入手,寫出了貪色溺情的無謂及對人生的戕害,以種種借喻為棒喝,近於得道之言。作者將“情”視為溺色迷陷的表現,故文末的兩句,不僅指出“情”之不足恃,而且有“色”能戕人的意味在內。該曲以奇思、警語出之,避免了乏味和空泛的弊病。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寄生草·酒色財氣》
  • 創作年代:元初
  • 文學體裁:散曲
  • 作者:范康
  • 宮調仙呂宮
  • 曲牌:寄生草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仙呂】寄生草
常醉後方何礙①,不醉時有甚思。糟醃兩個功名字②,醅淹千古興亡事③,曲埋萬丈虹霓志④。不達時皆笑屈原非⑤,但知音盡說陶潛是⑥。
花尚有重開日,人決無再少年。恰情歡春晝紅妝面,正情濃夏日雙飛燕,早情疏秋暮合歡扇。武陵溪引入鬼門關⑦,楚陽台駕到森羅殿⑧。
綠珠嬌人無比,石崇富禍有餘。全家兒老幼遭誅戮,半合兒帑藏無金玉,兩般兒景物傷情緒。暗塵埋錦步障花邊,亂蟬鳴金谷園中樹。
形骸隨紅塵化,功名向青史標。七英雄事業真堪笑,六豪王蹤跡平如掃,兩下里爭戰圖前鬧。一壁廂淡煙衰草霸王城,一壁廂西風落日高皇廟。

作品注釋

①方何礙:沒有妨礙。
②糟醃(yān)兩個功名字:將“功名”二字拋棄。糟醃:用酒或鹽漬食物。
③醅淹(pēi yān)千古興亡事:將千古興廢大事淹沒在酒里;指但求終日一醉,不管古今興亡之事。醅:未過濾的酒。
④曲埋萬丈虹霓志:將遠大的志向埋沒在酒醉之中。曲:釀酒的酵母。虹霓志:指遠大的志向。
⑤不達時皆笑屈原非:屈原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污,被人譏笑為不識時務。
⑥但知音盡說陶潛是:了解陶潛的人,都說他的行為是對的。
⑦武陵溪:陶淵明桃花源記》述武陵人以捕魚為業,緣溪行,終於進入桃花源。詩文中因以“武陵溪”喻真善美的理想境地,元曲中更作為男女情鄉的代指。
⑧楚陽台:宋玉高唐賦》記楚懷王與巫山神女歡會,神女自言“朝朝暮暮,陽台之下”。後因以“楚陽台”指稱男女合歡之所。森羅殿:傳說中閻王的居殿。

作品鑑賞

范康《寄生草·酒色財氣》組曲共四首,分別以酒、色、財、氣命名。
第一首小令多嬉笑怒罵,看去似乎作者對人生已經厭倦,“但願長醉不願醒”實際上是對當時社會現實的一種消極反抗。小令先以設問形式肯定了自己的人生態度,接著連用三個與酒相關的“糟醃”、“醅淹”、“曲埋”等詞。把“功名”、“興亡”、“虹霓志”全部予以否定,具有振聾發聵之力。視功名如糞土,寧願在壺裡乾坤中尋找生活的寄託,也不願到名利場中去追腥逐臭。
長醉不妨於人生,不醉反而無所適從;功名事業、歷史興亡,以及個人的雄心壯志,統統為酒所掩埋銷蝕;屈原不甘眾醉而獨醒,被招致非議;人人以陶淵明的喜酒作為榜樣和同道。全篇無一句不扣合“酒”的主題,也無一句不以反語出之,從而表現出憤世嫉俗的強烈心情。
這首小令中間的三句鼎足對,素來為人們所稱道。它以酒的三種附屬物——糟、醅、曲配搭酒外的人事,句句形似無理,而細細體味,卻又覺寓意無窮。“功名”兩字真被“糟醃”了,那就只剩下酒氣衝天,這正說明功名本身味同嚼蠟、淡然乏味。同樣,“千古興亡事”淹沒在酒醅中,渾渾噩噩,也喻示出歷史的盛衰榮枯,本身就是一本糊塗賬,不值得去分辨個明白。而虹霓般的沖天志向,在古人來說即是所謂“治國平天下”,如今為曲所埋,可見“虹霓志”的內容本身也無異於腐渣。“功名字”、“興亡事”、“虹霓志”與糟、醅、曲等價,這是從字面上的一層理解。而從“常醉後方何礙?不醉時有甚思!”的醉酒意義來看,“糟醃”、“醅渰”、“曲埋”又都是主動行為,也就是在醉鄉中可以淡忘、蔑視和放棄一切追求的意思。這三句鼎足對涵義相似,卻橫說豎說而無重複之嫌。這種在工整的對仗中逞示老辣尖峭的語言功力,是元散曲的一種習尚,也就是所謂“當行”的表現之一。清李調元讚譽本曲“命意造詞,俱臻絕頂”,正是從這一意義上說的。
第二首小令從“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的俗諺入手,寫出了貪色溺情的無謂及對人生的戕害,以種種借喻為棒喝,近於得道之言。全曲皆由對仗構成,其中亦以中間三句鼎足對為一篇之警策。這三句中都有個“情”字,卻通過三組畫面顯示了它不同的發展階段。“春晝紅妝面”語句香艷,美人靚妝,又與春天的風情配合,令人想起蜀王衍的“柳眉桃臉不勝春”、溫庭筠的“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等意境,以其誘惑力表現出熾情的煽起。“雙飛燕”本身形影不離,“夏日”更有熱烈的意味,“夏日雙飛燕”用以比喻男女艷情的如膠似漆。“秋暮合歡扇”則用漢班婕妤怨歌行》的掌故:“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常恐秋節至,涼風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利用春、夏、秋的時令特徵及有關物象,合成“情歡”、“情濃”直至“情疏”的完整過程,這種構思是頗為巧妙的。
作者將“情”視為溺色迷陷的表現,故文末的兩句,不僅指出“情”之不足恃,而且有“色”能戕人的意味在內。這兩句是由“武陵溪”、“鬼門關”、“楚陽台”、“森羅殿”等一系列暗喻構成的,在句內自成對比,頗為新警。元曲好說教,而多以奇思、警語出之,這就避免了乏味和空泛的弊病。

作者簡介

范康,元曲作家。字子安,杭州人。因王伯成寫有《李太白貶夜郎》雜劇,遂寫《杜子美游曲江》雜劇以比高下,惜不傳。所作雜劇今知有二種,現僅存《竹葉舟》一種。亦作散曲。《全元散曲》錄其小令四首,套數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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