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

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是宋代愛國詞人辛棄疾的作品。此詞生動地抒寫了作者的一次醉酒的狀態和感受,曲折地表達了自己得不到重用的無奈和憤慨之情。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
  • 創作年代:宋代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辛棄疾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詞牌名:定風波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大醉歸自葛園,家人有痛飲之戒,故書於壁
昨夜山公倒載歸,兒童應笑醉如泥②。試與扶頭渾未醒,休問,夢魂猶在葛家溪。
欲覓醉鄉今古路,知處:溫柔東畔白雲西。起向綠窗高處看,題遍,劉伶元自有賢妻

作品注釋

①葛園、葛家溪:《太平寰宇記·江南西道·信州》:“葛溪水源出上饒縣靈山,過當縣李誠鄉,在縣西二里。昔歐冶子居其側,以此水淬劍,又有葛玄冢焉,因曰葛水。”葛園不詳。
②昨夜二句:李白《襄陽歌》:“襄陽小兒齊拍手,攔街爭唱白銅鞮。傍人借問笑何事,笑殺山翁醉似泥。”《世說新語·任誕》篇:“山季倫為《荊州》,時出酣暢,人為之歌曰:‘山公時一醉,徑造高陽池。日暮倒載歸,酩酊無所知。復能乘駿馬,倒著白接離。舉手問葛強,何如并州兒。’”高陽池在襄陽,強是其愛將,并州人也。季倫,晉山簡子。
③醉鄉:唐王績有《醉鄉記》。
④溫柔句:《飛燕外傳》:“後德嬺計,是夜進合德,帝大悅,以輔屬體,無所不靡,謂為溫柔鄉。謂嬺曰:‘吾老是鄉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雲鄉也。’”
⑤劉伶句:《世說新語·任誕》: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曰:“敬聞命。”·····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肉,隗然已醉矣。

作品鑑賞

題記很清楚,妻子曾經勸他不要喝醉了,醉了傷身體。但是他還是在葛家溪喝得酩酊大醉。醉得被人拖了回來。人是醉了,心還是醒的,所以待酒醒來,起床後,看見窗紙上,到處是他寫的感激妻子的話。這就暗示了:他的醉,有不得不醉的道理。不過,這只是其中的一種,這闋詞的題記還有多種。
此詞鄧廣銘先生編於公元1186年(淳熙十三年),是時稼軒47歲,因王藺彈劾,從右文殿修撰、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落職隱居於上饒,已是第五個年頭了。夫人從他的身體出發,然而他又不能夠不醉。他的身體本就不是他的,如果於國無用,他無從愛惜。然而妻子畢竟是值得感激的,這就是他的題記。書於壁,是說明自己不得已,又不得不已。家事、國事,這是難以處理的矛盾。書於壁恐怕也會是白白的“書”了的。
詞寫得酒氣拂拂,醉鄉何處有溫柔,蘊含滿腔的無奈。
首兩句敘事有趣。他醉得像一灘泥,被人放在車上倒著拖了回來。也許用的是鄉間的板車,而拖他的就是熱心的鄉親。所以他們的孩子也跟著在車子四周拍起手來笑。——一幅非常有趣的醉漢童戲圖。
到家了,扶他下車子。把他頭扶了起來,一放手就又歪了下去;任人怎么搬弄,他就是不醒。這一醉,也實在是不淺。但儘管他寫的是如此的明白曉暢,讀者仍然感到他的話中有弦外之音。這裡至少有這么兩層意思:
一、“渾未醒”,是笑自己一向於世事糊塗。這三字,當一字一淚。不可草草讀過;
二、如此頹唐,醉而尚懂得書窗,是知其不可醉而醉,他那拂逆賢妻之心的忍心又是多么的苦。
讀到這裡讀者不得不要發問:為什麼呢?稼軒似乎知道讀者的心情,如是他說:“休問”,醉態可掬;然而這醉中的清醒,也正因為飽含辛酸,正是一言難盡。他不僅不正面的回答問題,反而加深一句:“夢魂猶在葛家溪”。言外之意是說:我為什麼不醉?就算你把我的人拖回來了,這只不過是我的軀殼;我的知覺卻仍然清醒地留在葛家溪哩。
人回了,而精神卻留在別處。這至少又有兩層意思:
一、寫出了他和葛家溪鄉民們的感情:朝廷不要他了,而人民卻喜歡他。朝廷不愛國了,而人民是愛國的,所以他和人民的精神一致,所以這心是拖不開的。
二、葛家溪乃昔鑄劍名師歐冶子鑄劍之處。這正如陸游的“鐵馬金戈入夢來”一樣,如果事實不能,他也要在夢中在歐冶子那裡為國家鑄劍。回來無所是事,那么不如在夢裡鑄劍的為好。至少有一半在夢中是可以施展才能的。
他就是要通過這樣的畫面讓人去想:他為什麼要醉得這么深:通過這樣的話,讓人去思索,為什麼他的人可以拉了回來,而心卻拉不走!
下闋“欲覓醉鄉今古路”正是承上句而來,過渡得似斷實連,有如回答。妙在他把“醉鄉”稱之為“今古路”,在他看來,古今所有的失意人,都會走向醉鄉。欲覓,就清楚地點明了上闋之所以爛醉如泥,也不過是走古人的老路而已。他如今也已找到了,就是溫柔鄉的東畔,白雲的西邊——那傍山而隱居的家嘛。不知他是否徹底的醒了,仍然回到了現實。而主戰派到了這種地步,一個被戰亂分割的國家,其前途也就可想而知了。
口裡說“知處”,似乎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以真箇地“吾老是鄉矣”。其實他心裡放不下的還是國,他愈說得淡,愈顯得無所謂,恰恰是顯得愈放不下它。否則,何需要說。“醉鄉有夢宜頻到”,正是因為國效力之路斷了之故。“今古路”,不是說歷史是面鏡子,為什麼還要一代代的走下去?為什麼這條路是這么的難以走到盡頭啊!
最妙的是後面這一段:“起向綠窗高處看:題遍;劉伶元自有賢妻。”睡了一夜之後,酒也醒了,起得床來,看到房間裡到處“題遍”了字,不知是些什麼名堂,似乎這以前是沒有的——昨夜的失態,早已忘記了。
這醉墨塗鴉畫的是些什麼呢?這闋詞的題記有說是“窗間有題字令戒飲者”,有的說“家人有痛飲之戒”。但詞既說是“起向綠窗高處看”,“綠窗”一般指的是閨房。因此這“窗間有題字令戒飲者”,一定不會是外人,跑到他妻子的閨房亂畫。那這個“家人”當是妻子。但,當自己的丈夫醉得不省人事時,妻子不盡心侍候,反到窗上題遍一些戒飲的字,若不是夫妻決裂,也是失態,所以這樣說不近人情。此篇又題為“家人有痛飲之戒,故題於壁”,則似乎題的是這闋詞。則已喝醉了,何“元自”之有?這些題記大約都是後人加上去的,所以如此的不一致。按稼軒的詞意,當是他酒醉後起來一看:呵呀!原來這到處題遍的竟是自己醉中的牢騷話。一定是他的妻子為他作了些修飾掩蓋,所以他看了才這一陣激動,“劉伶元自有賢妻!”自己雖無酒德,卻有一個好妻子為之掩飾。這樣解,則他的妻子就豐富了。是以不如去其題記,而逕以詞解為好。
這一闋詞,寫盡了山村之樂,朋友之情,夫妻之愛,以及那么多的天真的孩子們。表露寫得極其快樂自然,然而骨子裡所襯起的卻是傷痛。這並不是什麼醉於酒,只是將自己的心用苦水泡了起來罷了。
詩有淺而深,艷而悲者。稼軒這闋詞,就達到了這種境界。

作者簡介

辛棄疾南宋詞人。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曾任耿京軍的掌書記,不久投歸南宋。歷任江陰簽判,建康通判,江西提點刑獄,湖南、湖北轉運使,湖南、江西安撫使等職。四十二歲遭讒落職,退居江西信州,長達二十年之久,其間一度起為福建提點刑獄、福建安撫使。六十四歲再起為浙東安撫使、鎮江知府,不久罷歸。一生力主抗金北伐,並提出有關方略,均未被採納。其詞熱情洋溢、慷慨激昂,富有愛國感情。有《稼軒長短句》以及今人輯本《辛稼軒詩文鈔存》。詞存六百二十九首。
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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