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強(中國地質科學院地質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

季強(中國地質科學院地質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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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強,中國地質科學院地質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中國地質調查局地層與古生物中心常務副主任,南京大學客座教授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客座研究員,中國地質學會理事兼科普委員會主任,中國古生物學會常務理事。

基本介紹

人物經歷,主要功績,遼寧古盜鳥,

人物經歷

季強,男,博士,1951年10月6日出生於江蘇省南通市如東縣苴鎮街,畢業於南京大學地質系地層古生物專業,現為中國地質科學院地質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南京大學、中國地質大學北京)、蘭州大學河北理工大學和首都師範大學的客座教授中國地質調查局地層與古生物中心常務副主任,中國古生物學會副理事長,國際泥盆-石炭系界線任務組副主席,聯邦德國洪堡學者,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獲得者,國家“百千萬跨世紀人才工程”入選者,國家有突出貢獻青年科學家和政府津貼獲得者,第八次“李四光地質科學獎”地質科技研究者獎獲得者。季強先後負責和參加國家科學技術部、國土資源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中國地質調查局、美國國家地理基金會等科研項目,一直致力於晚古生代地層和牙形刺與晚中生代地層和古脊椎動物研究,特別是1995年以來先後發現了中華龍鳥、神州龍、華夏顎龍、原始祖鳥、尾羽鳥、金鳳鳥、神州鳥、吉祥鳥、熱河獸、毛獸、始祖獸、中國袋獸、中華古果、始花古果等珍稀化石,使熱河生物群、鳥類起源、真獸類哺乳動物起源和被子植物起源等領域的研究步入了國際先進行列,得到了國際科學界普遍承認和讚譽。目前主要承擔國家科學技術部 “白堊紀地球表層系統重大地質事件與溫室氣候變化” 973項目,中國地質調查局“西藏晚中生代生物群序列和海、陸相地層對比研究”和“中國不同相區泥盆-石炭系界線標準的建立與立典剖面研究”等項目。季強在國內外科學刊物上發表論文180餘篇,專著6部,其中在《自然》和《科學》雜誌上發表14篇論文,曾獲地質礦產部科技成果獎二等獎2項,三等獎2項,國土資源部科技成果獎一等獎1項,教育部科技成果獎一等獎1項。
新時代地質學家
季強近幾年一直是一個熱點人物,也一直是個爭議人物。1996年,他在任中國地質博物館館長期間,發現了恐龍與鳥的過渡時期產物“中華龍鳥”。這個身上有羽毛的恐龍的發現立刻引發了一場古生物界關於“是龍是鳥”的學術爭論。人們發現,原本是一個非常專業與深奧的古生物問題,由於有了季強的介入從而變得人盡皆知了。此後,他一發不可收拾,在1997年、1998年、1999年、2001年、2002年、2003年連續幾年發現了原始祖鳥、尾羽鳥、金氏熱河獸、 奔龍、吉祥鳥等,並在世界著名期刊《自然》、《科學》等發表。在2001年全球重要科學發現100強評選中,季強等人研究的全身披覆羽毛的奔龍化石位列第19名,被稱為“20世紀最重大的科學發現之一”。
畢業於南京大學的季強是校友們的驕傲,提起他的才思敏捷、表達精確,校友們說,那是南大的特色。參加季強的新聞發布會,或者採訪他本人,是一種享受,他能把原本深奧複雜的古生物問題用簡潔明了的語言娓娓道來。他辦公室的門上貼著一幅畫,那是侏羅紀的恐龍世界,進得門去,室內除了最簡單的一桌、一椅、一書櫃以外就是大大小小的化石了。有時,季強會在對你津津樂道一塊他得意的化石後對你說:“噓,還在保密!”有時還不無得意地說:“等著瞧,半年以後還會有一棵重型炸彈。”他說的重型炸彈當然是一個重要的古生物發現的發表,在我看來季強似乎是上了在《自然》、《科學》發表文章的癮,一年半載不發表篇文章就難受。
說季強是個爭議人物不光是因為他的成果經常會引發轟動與爭議,還有他的行為方式,作為一個留洋的的博士後,一個國內外都著名的學者,他出人意料的隨和。工作之餘,他會跟一幫哥們兒去喝酒,但不論晚上喝了多少,天一亮他又?>利利索索地出現了,絕不耽誤事。不喝酒的時候,常常會看到他拎著飯盆去食堂打飯,回辦公室的路上就開始邊走邊吃。
發現了恐龍起飛奧秘的季強,也使中國的古生物研究進入了國際同行的視野,但他自己的家庭經濟收入還沒起飛,除了得去只吃食堂吃3、4元錢的大鍋飯外還得騎腳踏車回家。可他卻說,我給自己留了後路,退休後我要回自己的老家常州,因為他是著名的常州恐龍博物館終身館長。這是季強那本不出產恐龍的故鄉的老百姓為了感謝他而給他的最高榮譽。

主要功績

以中國地質科學院季強研究員為首的研究小組,不久前在河北豐寧晚中生代的地層中首次發現了世界上最原始的鳥類化石,研究人員已經將其正式命名為華美金鳳鳥。有關這一新發現的初步研究成果已發表在今年3月出版的《地質通報》上,它標誌著我國鳥類起源研究再次獲得了重大進展並處於國際領先水平。
季強等人根據205個特徵對華美金鳳鳥進行了支序分析。分析結果表明,華美金鳳鳥處於初鳥類譜系樹的基部,比始祖鳥略微原始,與後者為姊妹群關係。奔龍、竊蛋龍等獸腳類恐龍是金鳳鳥和始祖鳥的外類群,它們又是中華神州鳥等原始鳥類的外類群,這說明華美金鳳鳥處在恐龍向鳥類演化過程中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是世界上迄今所發現的最原始的初鳥類。
1996年對於季強來說是不平凡的一年。這一年,從德國留學回來的他得到組織上的重用,來到中國地質博物館當了館長。同時他開始關注遼西這塊被國際古生物界看好的地方。就在那年的8月12日,一塊來自遼西四合屯的化石標本輾轉到了季強手中。這塊化石上的動物體態很小,但形似恐龍,嘴上有粗壯銳利的牙齒,尾椎特別長,有50多節尾椎骨,後肢長而粗壯。而最引人之處是它從頭部到尾部都披覆著像羽毛的皮膚衍生物,這種奇特的像羽毛一樣的物質長約0.8厘米。
季強在顯微鏡下對化石進行了仔細觀察研究,他發現那些纖維狀的皮膚衍生物是一簇簇的,只有一個根。他認為這一特徵與羽毛的關係很密切。同年,季強和他的同事聯名在《中國地質》上發表文章,介紹對這一化石的研究成果。這篇文章有兩個主要觀點。第一,“在動物世界中,只有鳥才長有羽毛。”7年以後對於這一觀點,季強坦率地說:“這種認識是很有限的。”在文中季強他們使用了“原始羽毛”這個概念以區別“現代羽毛”。第二,他們給這一動物命名為中華龍鳥,拉丁文名字為“中國長羽毛的恐龍”,認識到它是一個過渡性動物。因此,命名是基於以下考慮。一是中國人發現的;二是過渡性的;三是支持鳥是由恐龍變來的這一假說。
鳥類化石鳥類化石
這篇文章的發表如平地起驚雷,立刻引起了國內外古生物界的一片混亂。爭論的焦點是:那些皮膚衍生物是毛髮還是羽毛。如果是毛,則這一發現與恐龍變成鳥沒有一點關係。
在此之後不久的1996年10月17日,美國紐約時報》載文,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陳丕基研究員在北美古脊椎動物學會第56屆年會上公布了一隻同樣產於四合屯的“帶羽毛的恐龍”的照片,引起與會者極大興趣。後經考證核實,季強和陳丕基所持化石都來自遼寧北票四合屯。化石均產於一層2-7米厚的含火山灰的湖泊沉積的頁岩中,整個地層位於一大套厚厚的在地質學中稱為熱河群義縣組的地層下部。兩塊化石是同一動物的個體。它是被四合屯的一位農民挖掘出來的,從化石的中間沿著岩層的層理分成了兩塊。
1996年11月,加拿大著名恐龍專家菲利浦來華,提出要到中國地質博物館看中華龍鳥化石。季強同意了。
菲利浦是見到中華龍鳥的第一位外國人。看後,他提出了兩個觀點:一,這是一個小型的食肉恐龍。二,化石上的皮膚衍生物是原始羽毛。菲利浦回國以後在公開場合做了幾次報告一直強調這兩個觀點。
中國發現長羽毛的恐龍在西方轟動了。費城自然科學院想徹底搞清這件事,他們打算組織一個專家組在1997年春來中國訪問並準備拿出100萬美元來研究。但這件事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擱置。
中華龍鳥在西方轟動的同時,在國內也引起很大爭議,古生物界不少人對此事眾說紛紜。除學術刊物以外,國內一些媒體也刊載文章對中華龍鳥的身份和羽毛表示質疑。
1997年4月費城科學院派了5個世界頂尖級恐龍學家組成一個叫“夢之隊”的考察隊來到中國。他們中有德國搞始祖鳥研究的、支持鳥類槽齒類起源假說的,還有專門研究羽毛的。季強先帶他們考察了中華龍鳥的出土現場,後帶他們到地質博物館看了那塊化石標本。季強對他們提出一個要求:坦誠地說出自己的觀點,並希望能召開新聞發布會。在新聞發布會前一天晚上,幾個專家還在激烈地爭論著,新聞稿都沒有拿出來。在第二天的新聞發布會上,五位科學家就以下問題得出共識:一,中華龍鳥身上的皮膚衍生物可能是一種原始羽毛或類似的東西,但與現代鳥的羽毛區別很大;二,從結構上說,中華龍鳥是一種小型的食肉性恐龍;三,出產中華龍鳥的遼西是一個巨大的化石寶庫。季強把五位專家的考察意見口頭翻譯給了中國新聞界。
“夢之隊”回到費城又就中華龍鳥的發現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當時季強正為了另一件他最關心也是現在他最為自豪的事———籌建常州恐龍博物館而在美國考察。在紐約遇到了美國古生物學家馬克·諾瑞爾。他對季強說,“夢之隊”的人正在找你,他們要開新聞發布會,請你做特邀代表。在新聞發布會上,第一個發言的是奧斯特隆說:“我不僅考察了野外,還看了兩塊標本,我同意季強的觀點,它是一種長羽毛的小型食肉性恐龍。這是本世紀的重大科學發現之一。”第二個發言的是拉瑞·馬丁,他說:“我仔細地看了這塊標本,那根本不是羽毛,對研究羽毛和鳥沒有任何價值。我認為是類似海蛇的皮下膠原纖維結構。”國內有關媒體則突出報導了反對派馬丁的觀點。

遼寧古盜鳥

遼寧古盜鳥”作為古生物研究史上一件非常尷尬的事件,不僅在專業的古生物學家當中,甚至在普通大眾當中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這一事件是如何發生的?一向以嚴謹著稱的美國《國家地理》雜誌怎么會犯這么大的錯誤?回顧一下整個事件的過程,也許能幫助讀者了解事件的真相。
這一故事開始於1999年2月初,當時猶他布蘭丁恐龍博物館館長史蒂芬·賽克斯在位於圖桑的世界最大的化石市場,買下了他認為非常具有科學價值的一塊化石,這就是後來“著名的”古盜鳥標本。賽克斯是一位狂熱的恐龍愛好者,也是一位藝術家,他曾經寫過一些有關恐龍的科普書籍和學術文章,但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的古生物學訓練。他後來承認,當時他絲毫沒有懷疑標本的真實性。在買下化石一個星期後,賽克斯夫婦請求著名的加拿大科學家、皇家特瑞爾古生物博物館的菲利普·居里合作撰寫一篇論文。居里是世界上研究獸腳類恐龍方面最有經驗的專家,享有很高的聲譽。他聽說後表示有興趣介入研究。由於居里經常向美國《國家地理》提供古生物方面的諮詢,所以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該雜誌的藝術編輯斯隆。斯隆認為《國家地理》也許可以寫一篇關於這件化石的報導。不過居里和斯隆知道中國的法律不允許走私脊椎動物化石,作為知名學者和著名雜誌,他們不想捲入對走私化石的研究和發布這一有損形象的事件中,但如果化石能夠回歸中國,那情況就會不一樣了,因此他們試圖說服賽克斯夫婦在完成化石的研究後把標本歸還中國。我首次聽說這件標本是在1999年4月。當時斯隆一行正在訪問中科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以下簡稱“古脊椎所”)。在交談中,他們提到有一塊“帶羽毛的恐龍”化石走私到美國,現被一地方博物館收藏。美國國家地理學會願意協助將標本歸還中國。在過去幾年中,化石走私非常猖獗,對我國的古生物學事業是巨大的損失,現在有人願意歸還走私標本,當然是一件好事,因此古脊椎所的領導同意和對方接觸,商討如何將標本早日歸還中國。在居里和斯隆的努力說服下,賽克斯夫婦終於同意把標本歸還中國。斯隆在信中寫道:“首先我高興地通告你們,標本的擁有者願意歸還標本,但他們為標本花費了8萬美元,希望得到補償。國家地理學會願以某種形式補償他們的投入。其次,他們還希望貴方能夠做些什麼來作為對歸還化石的友好表示,比如提供一些中國化石的模型以加強猶他博物館的展示。他們還希望標本能夠在美國借展5年。他們強調研究必須在美國完成,不過歡迎中國科學家參加研究。”
儘管條件較為苛刻,古脊椎所考慮到標本的重要性以及它一旦回歸中國後對制止化石走私產生的積極影響,古脊椎所如此答覆:“如果標本能在研究後歸還中國,我們可以考慮接受部分條件。”並答應將保持和猶他恐龍博物館的學術交流。居里建議古脊椎所派我參加古盜鳥標本的研究,所長邱鑄鼎進一步提議我去美國3到5個月,幫助研究古盜鳥標本,並完成科研論文。由於國內工作繁忙,計畫一直沒有付諸實施,因此在參與研究過程中一直未能親眼觀察到標本。早在3月6日,居里就飛往布蘭丁看過古盜鳥標本。居里後來回憶說,“我當時意識到這裡有點問題,因為在身體和尾巴之間沒有關聯,而且兩條腿顯然是正副模。”然而賽克斯夫婦說居里當時只提到古盜鳥的一隻腳,並沒有涉及尾巴。儘管如此,居里並沒有把他的擔心告訴斯隆。他後來解釋說,他以為賽克斯夫婦會這么做。但賽克斯夫婦說,沒有理由擔心標本會有問題,因此沒有必要告訴斯隆。本來按照《國家地理》雜誌的審稿程式,編輯會向專家詳細諮詢有關問題,不過這一次有像居里這樣的著名專家參與,編輯儘管也讓一些專家審閱了稿件,但似乎沒有往常那樣細心。後來負責科學內容準確性的編輯凱瑟·馬霍回憶說,當時認為絕不會有什麼問題,國為是居里在負責,沒有理由不想念他。現在居里承認自己失責,他說:“我絕對應該自己警告《國家地理》,而不是依賴別人。”8月2日,居里和賽克斯夫婦在德克薩斯大學奧斯丁分校進行了短暫的會面。該校教授蒂莫西·婁和同事對古盜鳥化石進行了100小時以上的CT掃描。婁同意只收10000元的掃描費用。作為回報,居里和賽克斯同意他作為研究論文的另外一個作者。實際上在居里到來之前,婁和賽克斯就一起討論了掃描結果。婁後來說,掃描結果表明,化石總共由88個岩塊組成,有些裂縫似乎是人為拼接在一起的,尾巴並非自然地連線到身體上,他告訴賽克斯夫婦,這件標本有可能是假造的。但居里卻記得當他到達的時候,賽克斯夫婦和婁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認為身體和尾巴確屬同一動物。後來婁和居里告訴記者,當時他們確實對化石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但屈從了賽克斯夫婦的壓力。
古盜鳥事件經過
9月初,特瑞爾博物館的愷文·奧蘭伯克化石技師前去布丁修理古盜鳥標本。在返回的飛機上,他寫了一個詳細的備忘錄,並通過電子郵件告訴正在戈壁考察的居里:古盜鳥標本至少是由3件,甚至可能是5件標本組合起來的。但當時他不知道這些碎片是否來自同一動物或者多個動物。遺憾的是,《國家地理》沒有及時了解到有關古盜鳥標本的爭議。在華盛頓,斯隆想知道的只是古盜鳥是否會飛,在得到肯定答覆後,《國家地理》決定把古盜鳥作為11月刊登的《霸王龍長羽毛了嗎?》一文的題頭部分。大約在8月13日,在修改了近20遍後,由賽克斯、居里、婁和徐星共同署名的論文被寄往倫敦《自然》雜誌編輯部。在論文準備過程中,我曾幾次收到草稿。雖然我針對稿件提出了十幾條修改意見,但由於沒有親眼觀察過標本,所以對文章的貢獻很小,被安排為第四作者。就在文章寄往《自然》的時候,我收到了編輯亨利·吉傳抄來的電子郵件,他說《自然》不會考慮論文的發表。後來他對《今日美國》解釋說,原因在於沒有中國研究單位的標本編號。本來賽克斯夫婦同意歸還標本,而且我本人也在某種程度上參與了文章的撰寫,應該給古盜鳥標本編上我所的標本編號,但考慮到有關歸還的一些技術問題尚未解決,如尚未簽署正式協定等,還是暫時不給標本編號為好,否則就有可能將一件有古脊椎所編號的標本流失國外。後來論文改投《科學》雜誌又被拒絕了。居里和賽克斯繼續向斯隆和《國家地理》雜誌的主編比爾·艾倫保證:科研論文將會在《國家地理》雜誌的科普文章之前發表。然而到9月19日,載有古盜鳥文章的11月斯的《國家地理》雜誌已經送往印刷廠,而相關的科研文章尚未被任何科學刊物接受。
10月份我來到華盛頓美國國家地理學會總部,隨後前往布蘭丁恐龍博物館匆忙停留了兩天。我在博物館的一個工作室中第一次觀察了古盜鳥標本。當時我向賽克斯指出標本的尾巴部分是背向保存而身體部分則是腹向保存,表明標本被拼接過。賽克斯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不過,正像所有看過標本的人一樣,我們同意雖然標本被拼接過,但根據化石各部分的比例關係、化石骨骼的特點和岩性,還無法找到這一標本是由不同動物拼接而成的證據(發現化石是拼接而成的,與提供確鑿的證據證明化石是由不同動物拼湊而成的,兩者在科學上有著本質的區別)。賽克斯還告訴我,他還邀請加拿大的一個實驗室做了岩性分析,並向我出示了有關照片和一些CT掃描的照片。所有這些證據都傾向於支持古盜鳥標本屬於同一動物個體的觀點。後來居里告訴記者,他也是由於這些原因才認為古盜鳥標本沒有問題的,因為這是古生物學家判定標本是否屬於同一個體的常用標準。10月15日在華盛頓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居里和賽克斯介紹了古盜鳥的科學意義,我介紹了中國龍鳥和北票龍的發現。在會議上,我代表古脊椎所與賽克斯先生簽署了正式協定,表明古盜鳥標本將回歸中國。10月底,我參加了在丹佛召開的北美古脊椎動物學年會並做了“中國帶羽毛恐龍”的學術報告。會上我遇見了婁和亨利·吉,我們一起討論了古盜鳥問題。吉同意《自然》破例重新考慮古盜鳥論文的發表,但前提是必須用我所的標本編號,由我來撰寫解剖方面的內容,婁負責CT掃描的結論,因為吉對上一稿的質量很不滿意。我們一致認為,從目前的信息來看,尚無古盜鳥標本是由不同動物拼接的證據,但是在論文中也必須指出身體和尾巴之間存在非自然裂縫,這的確是個問題。
然而,一件非常湊巧的事情發生了。1999年12月,我和同事們在研究另外一件采自遼寧的獸腳類恐龍標本時發現,這件標本的尾巴恰恰是古盜鳥標本上拼上去的尾巴的正模,因此有充足的科學證據表明,“遼寧古盜鳥”是一個由不同動物骨骼拼湊起來的人為“物種”。我們隨即通過電子郵件通知了美國國家地理學會。這一訊息震驚了包括《國家地理》主編在內的所有人。本著有錯必糾的原則,國家地理學會於2000年1月宣布了這一訊息,隨即在西方引起軒然大波。包括NBC、《今日美國》、《自然》和《科學》等著名媒體紛紛予以報導。《國家地理》雜誌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2000年第3期的《國家地理》雜誌上刊登了我寫給《國家地理》雜誌編輯的一封簡訊:“在觀察了一件私人收藏的新的馳龍標本,並且把它和‘古盜鳥’化石進行比較之後,我肯定‘古盜鳥’是一個拼湊起來的動物。這兩件標本的尾部一模一樣,但新標本的其他部分和‘古盜鳥’很不相同,實際上新標本和中國鳥龍更為相像。儘管我不願相信這一現實,但‘古盜鳥’在確實是由一條馳龍的尾部和一隻鳥的身體拼湊在一起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遼寧古盜鳥”標本至少是由兩種不同的動物拼湊而成的。它的頭部和身體部分代表一種全新的中生代鳥類,初步觀察表明,這種鳥類比大多數同時代鳥類要進步,具有更強的飛行能力,對於研究原始鳥類向進步鳥類的演化可能具有重要意義。儘管“遼寧古盜鳥”是一件假標本,但標本的不同部分分別包含著重要的科研信息,它依然是一件重要的標本,只不過現在蘊含的科學意義和人們最初所期望的不同。
為了徹底澄清有關疑問,美國國家地理學會邀請筆者於2000年4月攜帶新的馳龍標本前去華盛頓美國國家地理學會總部,接受一個由5名著名學者組成的委員會的最終確認。4月4日,由加拿大多倫多大學蘇斯博士領導的這一小組一致認為,筆者的結論是正確的,即“遼寧古盜鳥”確實是由不同動物拼湊的。隨後,美國國家地理學會對外正式宣布了這一訊息。也正是在這一天,我代表古脊椎所和賽克斯簽署了另外一份協定,寫明古盜鳥將在2000年5月無償歸還中國。2000年5月28日,“遼寧古盜鳥”標本終於回到了中國,並保存在古脊椎所標本館中,這是外國博物館或者個人第一次無償歸還的從中國流失到國外的具有重要科研究價值的古脊椎動物標本。從科學的角度上講,儘管“遼寧古盜鳥”是一件“假標本”,但是這一標本的不同部分分別包含著重要的科研信息,它依然是一件重要的標本,只不過它現在蘊含的科學意義和人們最初的期望值有所不同。根據雙方達成的協定,中美科學家將對這一標本的真正科學意義進一步研究和探討。不管怎么樣,值得慶幸的是,“古盜鳥”化石的真偽得到了確認,科學發現和研究上的一次錯誤得了糾正,同時也避免了一場更大的科學悲劇的發生。“遼寧古盜鳥”化石回歸了它的祖國,將作為這一段歷史的見證長存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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