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興化寺

大名興化寺

臨濟宗祖庭興化寺,原名觀音寺,始建於唐代中期,地處魏州城(今河北大名)西門,多次毀於戰火水患,多次重修。明朝初年,“僧超覺募資重修,癢生李仁施地一弓,耄老田義士舍地五十畝,建殿十五楹,居然外方化城矣。”殿堂高聳,古木相映,寺產數頃,僧眾近百,晨鐘暮鼓,香火旺盛。1401年(明建文三年),水汜大名府城時,興化寺再度毀於水。清初,大名僧眾士紳追溯唐代興化寺進行重建。到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尚有寺塔和殘垣斷壁遺留,現僅存舍利石函、塔頂寶珠及部分塔檐、附柱、基石等殘件。上個世紀末期,雖然寺塔和殘垣斷壁已不復存在,但仍常有日本韓國、朝鮮等國僧人到此朝拜。1994年公布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大名興化寺
  • 地理位置:河北大名
  • 占地面積:五十畝
  • 始建時間唐代中期
寺廟介紹,書籍記載,相關人物,

寺廟介紹

佛教漢朝傳入中國後獲得較快發展,到唐朝時禪宗已發展成中國佛教的主流。禪宗六祖慧能之後,中國禪宗最重要的大事因緣,便是臨濟宗的誕生。
唐武宗會昌法難之後,中國佛教其他宗派一蹶不振,天下佛寺大都歸入禪門,是禪宗拯救了中國佛教。唐宋以降,禪宗逐漸滲入中國文化深層,推動了儒、道二家的鼎新。與此同時,禪宗內部也在甄別裁汰,溈仰、法眼、雲門三宗先後絕嗣,唯余臨濟、曹洞二脈。而二者之間的態勢則為“臨天下、曹一角”——漢傳佛教的僧人,十有其九是臨濟子孫。因此,臨濟宗不但是禪宗主脈,而且成為中國佛教的主流。就連不絕如縷的曹洞宗,在北宋末年遭遇法統危機,是臨濟宗禪師浮山法遠,代替大陽警玄授徒傳法,才延續了這一宗派。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是臨濟宗延續了中國佛教。

書籍記載

臨濟祖師入住興化寺
據《大名縣誌》、《祖堂集》、《傳燈錄》等書載,義玄俗姓邢,曹州南華人(山東菏澤東明縣),出家受具足戒後,先廣泛學習各種經律論,後南下遊方參禪。初至江西黃檗山參希運,以“行業第一”聞名。他離開黃檗希運後,北歸鄉土,遊方觀風,繼續行腳參禪,弘揚禪道。且常常與諸方大老交鋒切磋,單刀直入、機鋒峻峭,叢林有“臨濟遊方,氣吞諸方”的說法。唐宣宗大中八年(854),義玄行腳至鎮州真定(今河北正定),入住滹沱河畔的臨濟院,開始授徒傳禪,史稱臨濟義玄。臨濟義玄門風峭峻,禪機凜冽,全機大用,棒喝齊施。他提倡自省自悟,注重啟示,運用各種生動活潑、豐富多彩的手段和方式開導學人。臨濟禪風集中體現了禪悟思維的內在性、隨機性、突發性、意會性等特點,在禪宗各派中,臨濟宗可以說開一代風氣。因此,四方禪僧望山而趨,聞風而來,虎聚龍奔,高僧輩出,蔚然而成一大宗派。臨濟禪法日益隆盛,不僅折服了海內的禪者,也感化了北方的官僚階層。
《臨濟錄》記載,為了躲避戰亂,義玄在鎮州府住的時間不長,先由河中節度使蔣伸請他到河中府(今山西永濟)弘揚佛法,不久“即來大名興化寺,居於東堂”,傳經授法。公乘億《魏州故大德獎公塔碑》記載:“置杯而將渡白馬(今河南省滑縣,北臨黃河),當道先太尉中令何公(指駐地在今河北大名的魏博鎮節度使何弘敬),專發使人迎請臨濟大師。和尚翼從一行,不信宿而至於府下,而乃止於觀音寺江西禪院,而得簪裾繼踵,道俗連肩。”由此可知,是魏博節度使何弘敬把義玄禪師迎請到了當時的魏博府所在地——貴鄉縣(今河北大名)觀音寺江西禪院。義玄禪師被信奉佛教的何弘敬之虔誠所打動,便紮根此寺,廣為弘揚禪宗第六代傳人希運禪師所倡啟“般若為本、以空攝有、空有相融”的禪宗新法。
創建於中唐時期的觀音寺,即後來的興化寺,原來座落在大名府城西關外(今大名鐵視窗村南),北臨大道,南毗引河,殿堂高聳,古木參天,寺產數頃,僧眾近百。“江西禪院”這個名稱,其淵源應該是義玄得法於江西黃檗山。臨濟祖師入住後,大名成為了臨濟禪法的傳播中心。在此後三年多時間裡,各地慕名前來參謁者不絕於途,“簪裾繼踵,道俗連肩”〖注釋1〗。唐懿宗鹹通八年(867)四月十日,臨濟義玄世緣將盡,對守候在身邊的三聖慧然、興化存獎等弟子叮嚀道:“吾滅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
其實,正法眼藏,千佛出世不增,萬聖入滅不減,豈能興滅?臨濟祖師之所以這樣說,是在考驗弟子們。果然,三聖慧然直下承當:“爭(怎)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
臨濟祖師奮起精神,勘驗他說:“已(以)後有人問爾,向他道什麼?”
三聖慧然大喝一聲。臨濟道:“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
這就是發生在興化寺的著名公案—“臨濟瞎驢”。臨濟喝,是義玄大師建立起來的禪風。他說自己的禪法在三聖之喝上滅卻,是在提醒後人,自己過世後,不要再追風逐響,應該向一代新人的禪法上薦取自己。推陳出新,正是臨濟禪道千年不衰、長保活力、永具生機之所在。
弟子們具有超越前人的非凡勇氣,敢於當下承當,臨濟祖師可以瞑目了。他最後說偈曰:“沿流不止問如何,真照無邊說似他(tuō),離名離相人不稟,吹毛用了急須磨。”
言畢,趺坐而逝。火化之後,弟子們收其舍利,分別於大名興化寺和鎮州臨濟寺建塔供養〖注釋2〗。大名興化寺所建臨濟義玄舍利塔,為石質結構,重檐六棱,高約4米,額題“唐謚臨濟慧照義玄祖師澄靈寶塔”。1100年來,澄靈塔一直保存完好,卻在“文革”中被毀,舍利遺失,現塔頂寶相珠和部分塔檐、附柱、基石等殘件,以及舍利石函尚存。

相關人物

存獎弘法興化寺
臨濟義玄的弟子多是大根器之人,冠映河嶽,騰耀古今;虎踞龍奔,獅象成群。這一宗的千年法脈,由臨濟圓寂之前尚未大徹大悟的侍者傳承了下來。
這位續佛慧命的臨濟侍者,就是興化存獎。
存獎(830-888),俗姓孔,薊門(今天津薊縣)人。七歲之時,到盤山甘泉院禮曉方禪師剃度〖注釋3〗。出家伊始,存獎深入經藏,研習佛典,數年努力終於使得他成為了精通教乘、蜚聲義林〖注釋4〗的大法師。大中九年(855),節度使張允伸專門在涿郡(今河北涿州)置戒台,請存獎登台“宣金石之微言,示玉毫之真相”。存獎妙語連珠,法雨繽紛,觀者若林,聽者如雲。張公請存獎“六逾星紀,三統講筵”——在連續六年時間裡,三次請存獎主講佛法。
唐懿宗鹹通元年(860),年近而立的存獎,並不滿足,背起行囊來到鎮州,參謁臨濟義玄。臨濟對存獎十分重視,將他留在身邊當了侍者。作為侍者,存獎每天都能親眼看到義玄舉揚臨濟禪風,耳濡目染,不長時間便對臨濟禪的奧妙之處有所領悟。於是,他離開鎮州,到各地叢林遊方觀風去了。
存獎從河北西行到京城長安,然後策杖南行,由蘇杭而金陵,由金陵而鐘陵(今南昌)。鹹通二年(861),臨濟義玄的知己好友、溈仰宗祖師慧寂剛剛從袁州仰山(今江西宜春)來到鐘陵石亭觀音院。存獎正好趕上仰山慧寂開堂。那天,仰山登高座,面陳奧義,親示禪機。但是,堂下千百人莫能領會。存獎從大眾中脫穎而出,立剖大師深奧幽微之旨、敘說仰山玄妙精巧之機,贏得慧寂目貽彈指,稱嘆再三。
鹹通三年(862),存獎聽說師父臨濟義玄應河中節度使蔣伸之邀,北渡黃河去傳授禪法。於是,他連夜腰包〖注釋5〗而去,前去追隨師父。不久,存獎又侍師來到魏博所在地貴鄉縣(今河北大名)。
臨濟義玄圓寂後,師兄慧然將存獎帶回鎮州三聖寺(今石家莊東良廂),請他當首座。存獎系臨濟侍者,又曾得到仰山慧寂讚賞,親承兩大宗師錘鍊,身受兩大宗派薰陶,因此頗為驕傲。他常說:“我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子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人。”三聖慧然聞聽他如此之說,問道:“你具個甚么眼,便那樣說?”
存獎見師兄發問,振威一喝,三聖慧然不置可否說道:“須是你始得。”
這話有毒,讓存獎如骨鯁在喉,心生疑竇。不久,存獎的另一位師兄—魏府大覺禪師聽說這件事後,明白存獎尚未悟透最後的禪關,說道:“作么時候,風能把存獎吹到我的門裡來?”大覺禪師這叫“懸絲三尺,願者上鉤;意在深潭,單釣神龍”。果然,存獎聽說後,立刻從鎮州南下魏府,前來拜見大覺師兄。
一日,大覺禪師問存獎:“你曾經說過,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你憑個甚么道理,就這樣說?”存獎開口便喝。誰知,他喝聲未歇,大覺禪師揮棒便打。存獎毫不退縮,又大喝一聲。大覺禪師不等他的喝聲終了,又打將下來。
第二天早晨,存獎從法堂前經過,大覺禪師將他召喚進來說:“我一直疑著你昨日那兩喝。”存獎又喝,大覺又打。存獎再喝,大覺第四次朝存獎打來!至此,存獎一切伎倆全部用完,到了山窮水盡地步。他道:“我於三聖師兄處,學得個賓主句,現在卻被師兄您折倒了。願求師兄給我一個安樂法門。”
大覺呵斥道:“你這瞎漢又來這裡留把柄,脫下衣服,讓我痛打一頓。”
猶如驚雷灌耳,存獎於言下突然明白了臨濟先師於黃檗處吃棒的道理—黃檗佛法無多子!
大覺禪師與三聖慧然的惡辣錘鉗、當頭棒喝,引導存獎幡然頓悟,衝破了最後的禪關。此後,存獎在興化寺開堂之日,拈香曰:“此一炷香本為三聖師兄,三聖於我太孤(點化我的力量太柔弱);本為大覺師兄,大覺於我太賒(教導我的手段毒辣)。不如供養臨濟先師。”
存獎大悟之後,一直留在大名大覺寺,管理寺院,為大眾服勞,以報答師兄的提攜之恩。如是,他任勞任怨幹了近十年。乾符二年(875),幽州節度押兩藩副使董廓、涿州石經寺(今房山雲居寺)監院弘嶼等人,仰慕存獎高德,請他北歸盤山,傳授禪法。
此時,存獎離別盤山已經整整十五年。臨行之前,他到節度使衙門辭行。當時的魏博節度使是韓簡。韓簡的叔叔韓贊中撫掌驚呼:“南北兩地,有何差別?魏人何以福薄,燕人何以福厚?如來諸法平等,豈能是這樣的嗎?”
韓贊中把存獎挽留下來。為了使存獎安心在魏博傳法,他親自出面化緣,籌集巨款,在貴鄉縣(今大名)南磚門外的大路旁新建了一座寺院。後來,存獎又被民眾請到他的師父臨濟義玄大師生前住持過的最後一個道場—興化寺(原觀音寺)。在這裡,他示無量法,續臨濟禪,接引學人皆臻法要,度化群迷盡結勝因。因此,史稱他的法門為“興化宗”,他本人也被稱為“興化存獎”。
興化存獎禪師問僧:“甚處來?”僧答:“崔禪處來。”崔禪師法號善崔,也是臨濟弟子,在定州舉揚宗風。興化存獎問道:“將得崔禪喝來否?”喝聲無形,如何能帶來?所以那僧說:“不將得來。”興化說:“恁么,則不從崔禪處來。”那僧忽然有所省悟,開口便喝。興化應聲便打——賊後張弓,禪機早已錯過了。
一僧才進法堂,興化便喝。這僧聞聲亦喝。興化又喝,僧亦再喝。興化伸手去拈禪杖,這僧又喝。興化說:“你看這瞎漢猶作主在!”僧擬議,興化存獎直接將他打出法堂。侍者問:“適來那僧有甚觸忤和尚?”興化說:“他適來也有權,也有實,也有照,也有用。及乎我將手向伊面前橫兩橫,到這裡卻去不得。似這般瞎漢,不打更待何時?”
如果說,正定臨濟寺是禪宗棒喝門庭的發源地,那么,因三聖慧然與興化存獎在大名興化寺的傑出演揚,將“當頭棒喝”傳遍天下。
在興化存獎門下,演繹過一則“克賓出院”公案。
克賓是興化寺的維那。一日,興化存獎對他說:“汝不久為唱導之師。”克賓說:“不入這保社。”興化問:“會了不入,不會了不入?”克賓道:“總不與么。”興化舉棒便打,且下令:“克賓維那法戰不勝,罰錢伍貫,設饡飯一堂。”第二天,興化在法堂白椎說:“克賓維那法戰不勝,不得吃飯,即便出院。”
興化存獎如此無情地將克賓趕出寺院,可謂用心良苦:一是迫不得已,以此令其警醒,知道自己尚未徹悟;二則寄望極深,望子成龍。這就是臨濟禪法的逼拶功行:不激不奮,不拶不悟;困境中頓悟,急切中生智。這也是臨濟一宗的傳統:手段狠辣,殺人見血;心懷慈悲,救人救徹。
果然,克賓被逼上絕路,發憤精進,終於豁然貫通。他在出任太行山禪房院住持之時,興化已經圓寂,但他仍然回山通書,承嗣興化存獎的法脈。
宋代雲門宗高僧雲居曉舜感嘆說:“大冶精金應無變色。其奈興化令行太嚴,不是克賓維那也大難承當。總是而今泛泛之徒,翻轉麵皮多少時也。”的確,若不是真正的禪者,如何能消受得了。因此,照覺總禪師作頌說:“克賓法戰挫英雄,興化嚴行振祖風。棒下直明無生忍,莫教知解入塵籠。”〖注釋6〗——這些都是後話。
興化存獎晚年,大唐帝國四分五裂,江山搖搖欲墜。唐僖宗廣明元年(880),黃巢的起義軍攻入長安。李氏皇族無奈,只好招安曾經發動兵變的北方羌族李克用。883年五月,李克用的沙陀兵大破黃巢,收復長安。僖宗中和四年(884),他又率軍渡黃河,擊潰黃巢軍。黃巢被迫自殺,李克用因此被封為隴西郡王。39年之後,李克用的兒子李存勖登基稱帝,是為後唐莊宗。
筆者之所以交代這一段歷史,是因為《祖堂集》卷二十《興化和尚》記載,興化存獎晚年曾經與同光帝(後唐莊宗),發生過一些交往:
同光帝問師(興華存獎):“朕昨來河南,取得一個寶珠,無人著價。”師云:“請皇帝寶珠看。”帝以兩手撥開幞頭角。師云:“皇帝是萬代之寶珠,誰敢著價?”
《五燈會元》卷十一在此基礎上又增添了一些內容,並將興化存獎的入滅與之聯繫起來:
後唐莊宗車駕幸河北,回至魏府行宮,詔師(興化存獎)問曰:“朕收中原,獲得一寶,未曾有人酬價。”師曰:“請陛下寶看!”帝以兩手舒幞頭角。師曰:“君王之寶,誰敢酬價?”龍顏大悅。賜紫衣、師號,師皆不受。乃賜馬與師乘騎,馬忽驚,師墜傷足。帝復賜藥救療。
師喚院主:“與我做個木拐子。”主做了將來。師接得,繞院行,問僧曰:“汝等還識老僧么?”曰:“爭得不識和尚?”師曰:“跛腳法師,說得行不得。”又至法堂,令維那聲鐘集眾。師曰:“還識老僧么?”眾無對。師擲下拐子,端然而逝。
根據公乘億的《獎公塔碑》,興化存獎圓寂於唐僖宗文德元年(888)。而李存勖是在唐天佑五年(908)即晉王位,於公元923年初攻滅後梁,統一北方,四月在魏州(大名)稱帝,國號為唐。不久遷都洛陽,年號“同光”,史稱後唐。
據此,存獎與李存勖之間應該沒有發生過交往。或許,《祖堂集》所記錄的“興化和尚”,是後來住持大名興化寺的另一位僧人。根據佛教習慣,也被稱為“興化”,後人將之與存獎混為了一人。
也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祖堂集》等著作錯將李克用當成了其子李存勖。僖宗中和四年(884),李克用從汴州(今開封)班師回河東(今太原)時,借道河北,途徑魏博〖注釋7〗。或許,在此期間,李克用與興化存獎發生了《祖堂集》以及《五燈會元》等佛教史料所記載的交往。
南院慧顒及臨濟宗第三代
《祖堂集》關於“興化和尚”的記載,雖然錯將30多年之後的事情安排在了存獎禪師頭上,卻也透露出一個信息:後唐時期,大名興化寺依然禪風浩蕩,代有高僧。
晚唐時期,大名興化寺、大覺寺(今西關村西北)、天缽寺等等重要寺院,都有臨濟義玄的弟子住持。故而,那時的大名,成為臨濟禪法的傳播中心。臨濟宗第三代傳人,大都從這裡走向了全國。
臨濟一宗由興化存獎法系傳於後世,完成這承前啟後重任的,是五代時期河北籍高僧南院慧顒。慧顒在唐末於興化寺依止存獎,並得到印可而嗣其法。後來,魏博成了唐末五代時期北方軍閥爭霸的焦點,兵燹不斷,戰亂頻繁。他因此遠走他鄉,南下河南汝州,住持寶應寺,所以禪宗史也稱其為“寶應和尚”〖注釋8〗。
南院慧顒上堂說:“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赤肉團,也就是心。南院慧顒是在啟發弟子們,每一個人的心靈之中,都容含著山河大地、大千世界。有僧站立出來問道:“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尚道?”南院慧顒說是。於是,那僧便掀倒禪床—對這種說法不認可。真正的禪宗行人,都一定是超佛越祖的具眼人,如果不認同堂頭和尚,盡可以將他拉下法座,自己坐上去。
然而,這位掀倒禪床的僧人卻是在盲目模仿,當慧顒說他“這瞎驢亂作”之時,便猶豫起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於是,南院慧顒舉起禪杖便打〖注釋9〗。
南院慧顒問一位雲遊僧最近離開什麼地方?雲遊僧說“襄州”。他再問:“來作甚么?”雲遊僧道:“特來禮拜和尚。”南院慧顒無風起浪,忽然說:“恰遇寶應老人不在。”雲遊僧應聲便喝。南院慧顒說:“向汝道不在,又喝作甚么?”雲遊僧又喝,南院慧顒便打。雲遊僧禮拜,南院慧顒道:“這棒本是汝打我,我且打汝。要此話大行,瞎漢參堂去。”
南院慧顒的機鋒,如晴空霹靂,若山崩海嘯,往往在出其不意之時突然之間迸發出來。其接化學僧之熱烈辛辣,很有其祖臨濟義玄的作略。《續傳燈錄》在評價臨濟宗楊岐派創始人方會禪師時,說他“勘驗學者的機鋒類似南院慧顒”。由此可見,禪宗史對南院慧顒的禪法讚譽有加。
南院慧顒傳法風穴延沼,臨濟宗由其發揚光大。
興化存獎的侍者守廓,亦是一位大機大用的禪者。他在大名興化寺跟隨師父參禪多年,深得臨濟禪法三昧。
守廓侍者行腳來到襄州(今湖北襄陽)華嚴和尚會下。一日,華嚴和尚在法堂說道:“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與汝證據。”
作為臨濟子孫,守廓從大眾中站立出來,禮拜起,便喝—先禮後兵,也是“探竿影草”。華嚴和尚聞聲亦喝。守廓又喝—這一喝,如金剛王寶劍,觸之便會人頭落地。華嚴和尚又喝了一聲。守廓馬上禮拜下去—這是一場彼此勘驗結束的標誌。他站立起來後,轉向滿堂禪僧,道:“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又喝一喝,拍手歸眾。
當時也在華嚴寺參學的風穴延沼十分敬佩守廓侍者,守廓侍者指引他去依止自己的師兄南院慧顒門下參禪。
正定臨濟寺,是臨濟宗創立之地;大名興化寺則是臨濟祖師傳道圓寂、二祖存獎住持弘法、三祖慧顒得道嗣法之所。
五代末,大名興化寺毀於水患。明初,超覺禪師發宏誓願,恢復興化寺。他四處奔波,風餐露宿,募化淨資。他的善行感動了大名的護法居士,庠生李仁布施土地10畝,德高望重的鄉紳田老先生舍地50畝,作為興化寺地基。超覺和尚募化資金大興土木,建佛殿15楹,祖庭得以中興。
明建文三年(1401),洪水泛濫,大名古城淪為澤國,興化寺又一次被毀。清康熙初年,高僧雪岸慈和尚從南方雲遊來到大名府。其道行高妙,闡發臨濟宗旨頗契真諦。知府周邦彬與大名僧眾、士紳,奉雪岸慈和尚為首,追溯唐代興化寺之盛況,將本地郭汝賢所建白衣堂擴建為規模宏大的臨濟寺(興化寺)。雪岸慈和尚出任住持,“戒秉華山,法承雙住,專務宏道,三傳毗尼,夏以安居講律,冬以節制參禪”。沉寂多年的晨鐘暮鼓再次響起,中斷多時的臨濟宗風終於得續。康熙九年(1670),皇帝敕賜寺名“護國臨濟寺”。乾隆五年(1740),朝廷恩賜御校藏經十二部。
煥然一新的臨濟寺,廊廡兩楹,金碧輝煌。一位在大名府經商的山西富豪,雖在商海,宿根清淨,時常到寺里聽經學法。一日,他豁然有省,遂拋家舍業,落髮為僧,法名大通潤。大通潤禪師拿出全部資產,購置田地數頃,作為臨濟寺的田產。
民國初年,護國臨濟寺再次廢毀,唯一完好的是山門前的一對漢白玉石獅。這兩隻石獅各重8800多斤,造型古樸,渾厚大方,體魄雄偉,藝術價值極高。石獅造型十分罕見:挺胸昂首,卻不是向前看,可謂別具一格。更奇特的是,從外表看二者石色一樣,但石質不同,用木棍敲擊,一如銅音,一如鐵音。發出銅音的是雄獅,發出鐵音的是雌獅。從其雕刻紋理、藝術造型以及自然風化程度來看,應該是唐宋時期的遺物。1918年11月14日,冀南鎮守使王懷慶、統領李階平將這對石獅買下,運抵北京。初立於徐世昌總統府前,後移往中央公園供人觀賞,現位於北京中山公園南門口。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大名臨濟寺(興化寺)尚存殘垣斷壁。1949年之後,遺蹟蕩然無存。為了保護、開發這一文化遺產,邯鄲市政府於1994年批准大名興化寺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2002年,在韓國佛教界的支持下,興化寺開始籌資修復。現已征地60畝,建成大雄寶殿(大寂光殿)、藥師殿、彌陀殿、禪堂、寮房、居士林等等建築,並將陸續興建天王殿、慧照殿、澄靈塔、鐘鼓樓、放生池等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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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魏州故禪大德獎公塔碑》,《文苑英華》卷八六八。
〖注釋2〗據《真定十方臨濟慧照玄公大宗師道行碑銘》:“荼毗所得舍利,其徒分而為二:一塔於魏府,一塔於鎮陽。”
〖注釋3〗興化存獎生平,據唐·公乘億《魏州故禪大德獎公塔碑》(《全唐文》卷八一三)。
〖注釋4〗義林,義學之林。佛教義學,名相訓義之學、理論之學,即有關教義理論的學問。
〖注釋5〗腰包,禪宗語言,作動詞用:將行囊捆在腰間。
〖注釋6〗兩則引文皆自《禪林類聚》卷第九,《卍新纂續藏經》第六十七冊。
〖注釋7〗汴州(開封)至貴鄉(大名)、至邯鄲、至晉陽(太原),自古便是一條驛道。
〖注釋8〗南院慧顒,見《景德傳燈錄》卷十二、《古尊宿語錄》卷七。
〖注釋9〗南院慧顒之公案、禪語,均采自《五燈會元》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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