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青銅器紋樣

商周青銅器紋樣

中國的青銅器藝術,經歷了夏、商、西周和春秋戰國千餘年的發展,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青銅文化。商周青銅器是中國古代青銅器的最重要組成部分。由於商周青銅器紋飾與王權、神權的結合尤為突出,其神秘、獨特、璀璨的藝術特徵延續了十多個世紀並營造了中國早期文明的極濃厚的神秘氛圍。從而使它不僅直接作用並支配了那一時代,而且也對後來的中國文化及藝術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商周青銅器紋樣
  • 類別中國的青銅器藝術
  • 歷經時代:夏、商、西周和春秋戰國
  • 主要青銅器:商周青銅器
產生背景,演變原因,演變過程,類別及用途,宗教意義,

產生背景

早期人類社會,動物對人具有神奇力量,而人則是被動的。對自然的無奈、恐懼與敬畏,使得人們期盼神力的庇護,甚至把自己想像為某種猛獸,刻畫獸身人首或人身獸首的形制、紋飾。用青銅器上更為獰厲怪異的紋飾“辟邪免災”,增強自身的安全感。《呂氏春秋·先識覽》:“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報也。”周人裝飾饕餮紋的目的是為了使人們知道貪吃必將害己,也暗含著人對猛獸恐懼萬分、痛恨不已又無能為力而詛咒它們自食其果的感情成分。這時青銅器紋飾中人形裝飾極為罕見,偶爾出現時,也僅處於被動的地位,而饕餮面形常常構成全部裝飾的中心,令人望而生畏。猙獰恐怖的紋飾是對命運的恐懼心理在器物裝飾上的投射:對異族是恐怖的化身,對本氏族則是戰勝恐懼的符號。
后母戊鼎紋樣后母戊鼎紋樣
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人運用智慧、工具與猛獸鬥爭,從偶爾取勝,逐漸相持,到掌握主動以挑戰者的姿態出現,一些猛獸雖然存在卻不再像先前那樣常出沒於人們居住的村寨、城邑。人與動物之間的搏鬥逐漸減少,甚至不是猛獸尋人殘食,而進入了人尋獸而獵的時代。反映在青銅器裝飾上,動物紋飾趨於程式化,前一時期占主導地位的饕餮紋、夔紋數量減少、面積縮小,所表現的怪異力量遞減,逐漸失去了往日超自然的魔力。青銅器裝飾中動物紋仍然保存,已不再具有怪異的力量,或被現實動物紋、人物紋或幾何圖案替代。
人與動物的這種關係變化,影響著人對動物的態度。體現在神話中,動物扮演的角色從族群祖先(如子姓與玄鳥的關係,東周的典籍《詩·商頌》中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之說),到上帝的使者(《說文》中說:“鳳,神鳥也”神之使者。),從先祖英雄的伴侶(如夏後啟與兩龍的關係,《山海經》說:“啟賓天有兩龍為伴”。)到為英雄所征戮的惡魔。如果說早期神話中人對動物的態度是敬畏的話,那么後期神話中這種態度已不復存在。這時動物不再是人類祖先的幫忙者,而成為降禍於人、為英雄所驅除斬擒以立功勳的惡魔。
“商周青銅器上種種紋樣現象,首先不是出於奇異的審美觀念,而是出於對自然力的崇敬和支配它的欲望的幼稚的幻想。”“商代青銅器的紋樣,是與當時生活中的動物界及人與動物之間的關係分不開的。也就是說,商代裝飾藝術家所使用的動物紋樣中,大多數都原來有一個土生的和與自然界有關的基礎。”工匠們“將主體的動物分割成相等的兩半,拼成平面,再將同一動物的身體各部分予以重複;或將甲動物的一部分配合與乙動物的另一部分;或誇張其身體之一部而忽略他部,由此形成各種複雜的紋樣。所以,有各種奇異畸怪的形象出現。但題材都是自他們生活的環境中取出的”所以說,“饕餮紋所取的物象多是由來有自,取諸常見的鳥獸等物,或近取諸人類的”。

演變原因

人與自然、人與動物關係的變化
人與動物關係的變化對商周青銅器紋飾演變的影響表現了對自然的無奈、恐懼與敬畏。在青銅器上用更為獰厲怪異的紋飾“辟邪免災”,增強自身的安全感。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人從運用智慧、工具與猛獸鬥爭,從偶爾取勝,逐漸相持,到掌握主動以挑戰者的姿態出現,而進入了人尋獸而獵的時代,前一時期占主導地位的饕餮紋、夔紋數量減少,面積縮小。
商周青銅器紋樣
青銅器功能的變化引起紋飾的變革
商代和周初青銅彝器,是酒器的組合,尤以祭祀用器為主,其動物紋樣與祭祀祖先也有密切的關係。動物中有一些是幫助巫師通天地的,而它們的形象在古代便鑄在青銅彝器上了。不難構想,青銅彝器怪異的紋飾把人置於恐懼與威嚴之下,在祭祀的煙火繚繞之中,巨睛凝視,闊口怒張,瞬間即可咆哮的動物紋飾,有助於造成嚴肅靜穆、詭秘陰森的氣氛,產生震撼人心的威懾力,充分體現統治者的意志、力量。
春秋戰國時期,政治變革、學術爭鳴空前繁榮。青銅器的套用則是鐘鳴鼎食的組合,已失去彝器和禮器的特性,向生活日用方向發展。青銅器不僅造型依據人的尺度設計,裝飾上一反前一時期的簡明、質樸,趨於細膩繁茂、靈巧新穎。

演變過程

商代和周代初青銅彝器,是酒器的組合,尤以祭祀用器為主,其動物紋樣與祭祀祖先有何關係?《左傳》宣公三年王孫滿在回答楚子的問題時說:“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枚,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魍魎,莫能逢之。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在王孫滿看來動物中有一些是幫助巫師通天地的,而它們的形象在古代便鑄在青銅彝器上了。
不難構想,青銅彝器怪異的紋飾把人置於恐懼與威嚴之下,在祭祀的煙火繚繞之中,巨睛凝視、闊口怒張,瞬間即可咆哮的動物紋飾,有助於造成嚴肅靜穆、詭秘陰森的氣氛,產生震撼人心的威嚇力,充分體現統治者的意志、力量。西周中期至東周初的青銅器則以禮樂器為主,用於“明貴賤,辨等列”“紀功烈,昭明德”。青銅器饕餮紋飾已退居次要地位,裝飾形式也與前期的單獨適合對稱式不同,多運用二方連續的帶狀紋樣,常常一個母題織成帶狀的連續、反覆,整齊中求變化。其一唱三嘆的形式,給人有條不紊的節奏、韻律之美。這和禮制觀念強調等級與秩序密切聯繫,也與《詩經》疊章法的表現形式相似,於反覆中,強化主旨,加強感染力。
裝飾上一反前一時期簡明、質樸,趨於細膩繁茂、靈巧新穎。怪異的饕餮紋因不適於裝飾日常生活用器,已不復存在,代之而起的是各種無角小蛇互相穿插重疊,以四方連續形式展開的蟠螭紋。恰似當時各諸侯國之間的政治、經濟糾結蟠繞。這一時期頻仍的戰爭,也使得人們由關注自然轉向關注人類社會及其自身命運,在青銅器紋飾上出現了以獨幅繪畫的章法表現社會、人事的內容、題材,如宴樂、攻戰、採桑等,以剪影的形式組成畫幅,生動、富麗,極具裝飾性。總之,功能的演變使青銅器器型、紋飾發生了革命性的變革。
青銅彝器、禮器及其紋飾,隨著其所負荷的政治、宗教意義的喪失而消亡。當虔誠的心理與特定的崇拜觀念不復存在時,以饕餮紋為代表的神秘、獰厲的動物紋飾便失去了賴以存在的基礎。人與動物關係的變化及青銅器功能的變化,都對商周青銅器紋飾演變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此外,商周青銅器紋飾的演變還與裝飾藝術自身的發展規律有關,與工匠的創造心理及使用者的欣賞趣味等多種因素相聯繫。饕餮紋消失了,但其所承載的裝飾觀念與審美意識卻長久地流動在中華民族的血脈中,對後代藝術的發展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類別及用途

1.商朝時鬼神崇拜、祖先崇拜、圖騰崇拜
2.饕餮紋代表著鬼神
3.夔龍紋代表著祖先
4.風鳥是他們的圖騰
青銅器的紋飾題材豐富,多有幾何紋、動物紋等等,到商代中期和西周中晚期,這段時間的動物紋通過人們對自然界一些動物的認識和主觀的加工,產生的一種以幻想為主的動物紋飾。其中饕餮紋、龍紋、鳳紋等占著主要的地位。本文主要是通過對這三種幻想動物紋的分析和介紹(當然也不乏介紹一下其他動物紋),來看商朝時期的受宗教禮治和原始圖騰影響的幻想動物紋,及其美的獨特之處。
動物紋主要是以動物為原形而進行的動物圖案裝飾。動物型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為寫實動物型,以尊最多,像象尊、羊尊、牛尊等等。它的一個很重要的特點就是真實、生動;而另一類為想像動物型。多有鳥首獸尊、鳥獸紋四足光觥等等。這類動物多是人們把一些動物典型的特徵加以組合創造出來的,多恐怖、怪誕、神秘為主。
1.獸面紋
獸面紋古稱饕餮紋:(1)傳說中的一種貪吃的惡獸。古代鐘鼎彝器上多刻其頭部形狀作為裝飾。《呂氏春秋·先識》“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報更也”。(2)比喻貪婪兇惡的人。《左傳·文公十八年》:“縉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謂之饕餮。”杜預註:“貪財為饕,貪食為餮。”後亦專指貪於飲食。如饕餮之徒。
這類紋飾是各種各樣動物或幻想中神獸頭部的正視圖案。後另名為獸面紋,比之饕餮紋更確切、明了。商代至西周時常作為器物上的主題紋飾。自宋代宣和時的《博古圖錄》稱此類紋飾為饕餮紋後,歷代沿用這一名稱。
獸面紋形狀說法不一,有說是牛、羊、虎、鹿、山魈……。在這諸說中,饕餮為虎說聲音最響。許多從事原始文化與藝術研究的學者認為,饕餮紋是虎紋的誇張、變形。在古代,虎亦為很重要的通天神獸,巫師乘虎的造型在後世文物中多有出現。而在中國文化歷史長河中,在“龍鳳”崇拜之前,曾有過一個相當長的龍虎崇拜的階段,龍虎鬥圖案造型在東周至西漢時代大為盛行,其中尤以馬王堆漢墓出土的龍虎相鬥圖最為精美,氣勢不凡。古人認為虎為陽獸,“雲從龍,風從虎。”龍虎相鬥表示陰陽交合。在漢代,蒼龍、白虎、朱雀、玄武表示天文中東、西、南、北四官。至少,在中國歷史早期,虎的地位不在龍之下。然而,古籍中對虎的神通的描繪顯然難與饕餮在青銅器上的顯赫地位相比。
這說明獸面紋並不是代表一種動物,而是所有的常見的有代表意義的動物紋樣。不過這些由各種猛獸綜合形成的兇惡動物形象,襯托出一股猙獰、神秘、規正、威嚴的氣氛。
獸面紋的特點:
以鼻樑為中線,突出正面造型,兩側作對稱排列,上端第一道是角,角下有目,較具體的獸面紋在目上還有眉,目側有有耳,多數有爪,兩側有左右展開的體軀或獸尾,少數簡略形式的則沒有獸體和尾部。可以說所有的獸面紋基本上是按這一模式塑造的,只是動物形有所不同。亦稱“獸面紋”。也有用兩個相對的夔紋組成。其最突出特點是它的雙眼:一種神秘的威力和獰厲的美”,這是當代美學家李澤厚先生對青銅饕餮的斷語。
獸面紋主要的裝飾對象:
幾乎所有的青銅器都以獸面紋為主。鼎,最為突出。青銅鼎除了作為實用器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用途,就是作禮器使用。獸面紋大都以誇張的獸面、簡潔的線條來修飾器物,相信這同當時人們的宗教信仰和社會宗法制度有著密切的聯繫,這也是研究古中國的社會、經濟與宗教的主要依據。
商朝前期獸面紋主要是單層裝飾。例如:二里岡上層尊、罍等器肩上已有高浮雕的犧首裝飾。所有的獸面紋或其它動物紋都不以雷紋為地,是這一時期的特色。商代早期的幾何紋極其簡單,有一些粗率的雷紋,也有單列或多列的連珠紋,乳釘紋也已經出現。商朝中後期尤其是遷殷後,開始出現雙層裝飾。獸面紋下面出現了回紋。用以襯托獸面紋,更加顯示出其的神秘性。
商朝的統治者鑄饕餮,號召節儉,勸貪婪。
這是一種政治的需要,而且和當時的物質生產水平的低下,物品供應嚴重不足有著很大的關係。上古的人們從平均主義社會轉向私有制社會應該是一個漫長的歲月,平均的思想在人們心中還有很大的影響,加上物質生產的匱乏,統治者占有了大量的食物,就會引起大多數人的不滿,增加社會的不公平感,如果在飲食上節儉,就會得到人們的擁戴。大禹是那個時代的正面典範,而夏桀則是反面的典型。夏桀的貪婪、豪奢,引起了民眾的憤怒和仇恨。所以商湯伐夏桀時說,「有夏多罪,天命殛之」、「夏氏有罪,子畏上帝,不敢不正」,打出「天命」的旗號,並滅了夏朝。從民眾對夏桀貪吃好飲行為的仇恨中,可以知道民眾對飢餓充滿了恐懼,他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多吃”、“多喝”還要嚴重的罪惡,於是對放縱飲食的聲討就成為全社會最普遍的呼聲。這在幾千年以自然經濟為主的中國封建社會中成為主導的政治思想之一。湯建商後,吸取夏朝教訓,實行“以寬治民”的政策,注意發展農業生產。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當時商朝經濟發達從商人員特別多。用饕餮來告戒大家不要貪婪過多。饕餮的歷史傳說告誡人們做事,索取應有節制。一個人把周圍的一切東西都視作是自己的籌碼,然後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人很可怕,就如饕餮喜歡吃東西一樣,他所追求的欲望廣,標準高,所傷害的人也很多,是極其有害的。饕餮的象徵意義是我們對後代進行德育教育的好題材。
饕餮是天地的媒介、人神相通的使者,象徵著權力。甚至可以說就是他們崇拜的鬼神。青銅藝術的獰厲之美便主要來自鑄刻其上的動物紋飾,特別是那長睛大耳、大口獠牙的被稱作饕餮紋的獸面紋。《左傳》記載:“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好。”這說明青銅紋樣的獰厲之美的社會意義大於審美意義。宗教意義非常強烈,讓我們不得不承認饕餮紋在商朝時的神聖地位。
商朝青銅器主要是作為宗教祭祀活動中的祭器。因為在商周兩代,宗教活動特別盛行,一為占卜,二為祭祀。特別是在商代的時候宗教活動尤為多。商朝時對卜辭的迷信,已發展到了極至。並且中央分設管理政務的卿事寮和主持祭祀的太史寮二大機構。古代記載原有“商人尚鬼”的話,證以卜辭而知其確切。在商人看來,神鬼的世界是和有形的世界同樣地實在,而且這兩個世界關係極密切。鬼神充斥於他們的四周,他們自身及其環境的一切變動,操縱著他們的一切利害吉凶禍福,需要他們不斷的饋饗和賄賂。在日常生活中每遇有可容猶豫的事情或不能解答的疑問,照例要聽命於龜殼和牛骨。神鬼世界的主要成分是他們的祖先。
王室對祖先的祭祀,其名目之眾多,次數之頻繁,供獻之豐盛都非我們所能想像。用牲的數目有多至一次五十羊、三百牛,或四百牛的。用牲的方法,除置俎中蒸熟或當場生宰以供陳列外,有以火焚燒,或沉於水中,或埋入土中的。祭祀的時日,用牲的種類、數目、方法,有時連牝牡、毛色,都要憑卜人預先向所祀的祖先請示。商人心目中死鬼與現世的關係,從盤庚遷都前對臣民的第二次訓詞(即《盤庚》中篇所記)很可以看出。祖先而外,商人的神祗,有主土壤的社神,有山川之神,有風雨之神,有蠶神,還有主宰百神的“帝”,即上帝。風神就是上帝的使者,他是鳳鳥。卜辭中風與鳳同字。這說明商朝時對鬼神的崇拜遠遠大於對其他的崇拜。而作為最主要裝飾紋樣的饕餮紋無疑便是鬼神的象徵。當然有時商人把自己的祖先比作操縱一切禍福吉凶的鬼神(或者說祭祀鬼神的同時也經常祭祀祖先)。例如把兩個夔龍紋組合成一個饕餮紋。
然而西周中期,盛行了幾百年的動物紋飾突然退出了青銅器裝飾主紋的領域。但是,與饕餮紋同時出現在青銅器上的幾種動物紋樣,如龍、虎、鳳、龜等,在以後的文化演變中,都大量出現在官方與民間,成為中國文化中最具盛名的吉祥物、藝術表現源源不絕的主題。特別是龍,在青銅器時代,多數也都擁有與饕餮紋相同的兇惡面孔。若論神秘、威武和地位,龍在青銅時代遠遜於饕餮。然而,龍後來卻登上了中國文化與政治象徵的最高寶座,“饕餮”這一青銅時代的至尊,蹤影難尋了。
2.夔紋、龍紋
夔紋:表現傳說中的一種近似龍的動物,圖案多為一角、一足、口張開、尾上卷。《說文·攵部》:“夔,神也,如龍一足。”有的夔紋已成為幾何圖形化的裝飾。多作為器物上的主紋。龍紋:圖案取傳說中龍的形象。基本上有三種形式:屈曲形態,幾條龍相互盤繞,頭在中間分出雙身。
龍紋、夔紋的特點:龍是古代神州傳說中的動物。一般反映其正面圖象,都是以鼻為中線,兩旁置目,體軀向兩側延伸。若以其側面作圖象,則成一長體軀與一爪。龍的形象起源很早,但作為青銅器紋飾,最早見於商代二里岡期,以後商代晚期、西周、春秋直至戰國,都有不同形式的龍紋出現。
龍在古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多種多樣的,因此紋飾也各有不同,按圖案結構分,有爬行龍紋、卷體龍紋、交體龍紋(盛行於春秋戰國)、雙體龍紋、兩尾龍紋等。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
爬行龍紋
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通常為龍的側面形象,作爬行狀,龍頭張口,上唇向上卷,下唇向下或向上卷向口裡,額頂有角,中段為軀幹,下有一足、二足或僅有鰭足之狀,簡單的也有無足的,尾部通常作彎曲上卷。大多作對稱排列。盛行於商末和西周時期。這體現了似形的藝術風格。
卷龍紋
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龍的軀幹作捲曲狀,首尾相接,或者呈螺旋蟠卷狀,常飾於盤的中心。《儀禮·玉藻》:“龍捲以祭。”鄭玄註:“畫龍於衣。”孔穎達疏:“龍捲以祭者,卷謂捲曲,畫此龍形捲曲於衣,以祭宗廟。”古以為龍、蛇屬於同類,故把龍畫作蛇身蟠卷狀。自殷墟到戰國各個時期青銅器上都有這類裝飾,只是圖像結構有所不同。這體現了似形的藝術風格。
雙體龍紋
亦稱“雙尾龍紋”。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其狀以龍頭為中心,軀幹向兩側展開,這類紋飾呈帶狀,因而體軀有充分展開的餘地,實際上是龍的整體展開的對稱圖形。盛行於商末周初。大多施於方彝或方鼎口沿上。兩尾龍紋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龍頭在中間,兩尾在左右。
夔紋也有不同,按圖案結構分,有兩頭夔紋、三角夔紋等等。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兩頭夔紋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構成為一身兩頭。頭一般作顛倒相向。有的兩頭相同,有的兩頭相異。通行於商代。三角夔紋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三角形中兩夔紋相對,空間飾以雷紋主要裝飾在鼎的腹部、爵尊的尾部。這體現了似形的藝術風格。商朝前期龍紋、夔紋和饕餮紋一樣為單層裝飾。商朝後期以回紋作底,更突出其莊重、肅穆之感。
夔紋龍紋裝飾地位:
主要在饕餮紋兩旁,或有時作為主要紋樣。
龍紋是中華民族最吉祥、最神聖的紋飾,它的形象不是在青銅器上才出現的,遠在新石器時代就已有龍的萌芽。在青銅時代,龍的真正形象出現了。早期的龍紋為:夔龍紋。它是多種動物形象的綜合體,是一種經古代人民創造性想像而產生的怪異而神秘的動物形象。它最初的原形主要是以蛇為主,因為在中國古代有龍蛇互化之說:“龍或時似蛇,蛇或時似龍”等說法。而蛇卻是中華民族的主要的圖騰動物,因為中華民族的始祖不少是龍首蛇身或人面蛇身的形象,如:女媧、伏羲、黃帝(號有熊氏,以蛇和熊為圖騰)等等都為中華民族的始祖,他們都為人面蛇身或龍首蛇身的動物,都廣受人尊敬和愛戴。龍之所以受到中華民族的尊奉,也就在於它是以蛇為主要原形的神異動物,還融合了馬、牛、鹿、虎、象、駝、兔、魚、鷹等多種動物的形象,形成對龍的一種強烈的圖騰崇拜。而龍的形象在商朝青銅器中並不少見,它把表現的每一個部分都抽象化了,並且還有選擇性的進行了強化。像鉤嘴尖喙是對鷹的特徵的一種強化等等,這些都體現了一種神秘、威嚴而莊重的氛圍。如爬行龍,就強化了眼睛鉤嘴、尾巴。
傳說龍的出現與水有關,《考工記·畫繢之事》謂:“水以龍,火以圜。”是用龍的形象來象徵水神,而商朝祖先冥被後代尊為水神3。因此在青銅水器中,龍的圖卷或立體形象有更多出現。這說明夔紋龍紋代表著商朝時期的祖先。中華文化的顯著特徵——祖先崇拜在這個時代已經定型。但是又因為夔紋龍紋的地位遠不及饕餮,因此祖先崇拜遠不及鬼神崇拜。
3.鳳鳥紋
青銅觥,此風鳥紋大,而商朝風鳥紋小,尾短。
鳳鳥:鳳凰始見於《詩經》,原為“鳳皇”,漢代毛亨解釋為“雄為鳳,雌為皇”。鳳和龍同為古代的祥瑞動物。“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商傾》是宋國頌揚其先代的詩,記載了商人的古代傳說,玄鳥即燕子,可視為商的圖騰。《呂覽·音初》說:“有?氏有二佚(美)女,為之九成之台,飲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視之,鳴若隘隘,二女愛而爭搏之,覆以玉筐,少選,發而視之,燕遺二卵,北飛,遂不反。”高注說:“天命燕降卵於有?氏,女吞之生契。”《史記·殷本紀》說商族的祖先為契,契母簡狄是有?氏之女,帝嚳次妃(按此為後來附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楚辭·天問》也說:“簡狄在台嚳何宜,玄鳥致貽女可嘉?”可見簡狄傳說出自先秦舊籍。在古代,鳳鳥就是鳥圖騰的代表。商朝的圖騰崇拜。
商青銅器上鳳鳥紋。
鳳最初的形象是玄鳥(玄鳥是中國上古東夷族的圖騰),和龍一樣,它也是上古人民想像出來的一種動物,也是一個綜合了多種動物的形象而創造出來的神鳥。它的羽毛是吸收了孔雀的形象特徵,它尖銳的爪子是取自愈兇猛的鷹。另外,它也還吸收了另外的一些動物形象的成分,如獸、魚、蛇等等。《韓詩外傳》里就有關於鳳的描述,“夫鳳之象,鴻前而鱗後,蛇頸而魚尾,龍紋而龜身,燕頷而雞啄。”它也是吸收和融合了別的氏族的文化。但是這裡的鳳紋變化極多,可與夔龍紋相媲美,也給人一種神秘感。上面所講的龍紋、饕餮紋他們都融合了多種圖騰的形象,這就必須要求對所有的圖騰形象具有的典型特徵,加以整理,簡化和抽象化它們各自的圖案造型,原始圖騰的融入,使它產生了神聖和威嚴的宗教氣氛,而同時人們想像的一種神物,也能增加人們對圖騰的崇拜,也極好的保持了它的神秘感,作為變形和組合了的圖案也起到了很好的裝飾作用。
鳳鳥紋特點: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商代鳥紋多短尾。鳥長翎垂尾或長尾上卷,作前視或回首狀。在青銅器上大多作對稱排列。鳥大多比較小,且很少處於主要地位。良渚文化出土的玉琮上已有明確的鳥紋。青銅器上最早出現的是二里岡期的變形鳥紋。殷墟時期已有鳥紋作為主要紋飾。
饕餮紋周圍為商朝鳳鳥紋鳳鳥紋位置:多飾於鼎、簋、尊、卣、爵、觶、觥、彝、壺等器物的頸、口、腹、足等部位。鳳鳥紋按照構圖形象分為:長喙鳥紋,體軀是鳥,頭部有一較長的喙;鴟梟紋,正面,大圓眼,毛角大翅,盛行於商代中晚期不管是從商代的文化經濟,還是祭祀來看鳳鳥紋遠不及龍紋夔紋。因此在當時祖先崇拜遠大於圖騰崇拜。並且鳳鳥紋為其圖騰紋樣。
4.回紋(有的也叫雲雷紋)
回紋是變形線條紋的一種,大都用作地紋,起陪襯主紋的作用。用柔和迴旋線條組成的是雲紋,有方折角的迴旋線條是雷紋,盛行於商中晚期。勾連雷紋:由近似T形互相勾連的線條組成。回紋有拍印、壓印、刻劃、彩繪等表現技法,在構圖上通常以四方連續或二方連續式展開。出現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可能從漩渦紋發展而來。至商代晚期,回紋已經比較少見,但在商代白陶器和商周印紋硬陶、原始青瓷上,回紋仍是主要紋飾。商周時代回紋大量出現在青銅器上,多作襯托主紋的地紋。到了漢代,隨著青銅器的衰退,陶瓷器上的回紋也消失了。
5.渦紋(火紋)
商青銅鼎上的火紋渦紋又稱火紋。顧名思義,近似水渦,故為渦紋。其特徵是圓形,內圈沿邊飾有旋轉狀弧線,中間為一小圓圈,似代表水隆起狀,圓形旁邊有五條半圓形的曲線,似水渦激起狀。有人認為,渦紋的形狀似太陽之像,是天火,又故稱火紋,商代早期的渦紋是單個連續排列的,商代中晚期至春秋戰國時期,一般與龍紋、目紋、鳥紋、虎紋、蟬紋等相間排列。渦紋多用於罍、鼎、斝、瓿的肩、腹部,它盛行於商周時代。
6.乳釘紋
乳釘紋:青銅器上最簡單的紋飾之一。紋形為凸起的乳突排成單行或方陣。另有一種圖案,乳釘各置於斜方格中,稱為斜方格乳釘紋
7.蠶紋
蠶紋:又有叫之蛇紋。有三角形或圓三角形的頭部,兩眼突出,體有鱗節,體屈曲狀。多飾於器物的口部或足部。見於商代青銅器上。
8.蟬紋
蟬紋:圖案大多數在三角形中作蟬體,無前後足,四周填以回紋。也有作長形,並有前後足的,中間再填以回紋。蟬紋有兩種:一種以橫向帶狀排列或以縱向連續排列,一般帶蟬足,用主題紋飾;另一種多於三角形幾何紋圖案中出現蟬體,一般不帶蟬足,大目,體近似長三角形,腹部有節狀的條線,常以回紋襯地。此種多作為主紋的配飾。蟬紋盛行於商晚周初時期。
9.虎紋(食人紋)
虎口大張,並銜著一個人頭。這種恐怖的吃人形象,渲染出一種精神上的壓迫感,以顯示統治階級的高高在上和兇猛。一般為虎側視爬或跑形狀。虎大張口,背微凹,尾下垂而後上卷。多飾於鼎、尊等器物上和鉞、戈等兵器上。虎紋流行時間長,一直延續到漢代,不過商朝時這種虎紋很少見,在司母戊大鼎的雙耳上有其紋樣。
10.牛紋
多於器物的頸,腰上作牛的全形。牛體圓肥、大首,頭上有一角或兩角,前足多作跪臥狀,但全形的牛紋很少見。一般為牛頭紋較多見,有的以牛形作成器物的,如犀牛尊,還有以牛頭浮雕器物的蓋或提梁的兩端,如北京琉璃河出土的牛頭鬲。

宗教意義

中國的青銅器時代在公元前兩千年左右形成,至春秋戰國時期,經歷了十五個世紀。到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青銅冶煉與鑄造的技術水平達到了巔峰。青銅器與中國奴隸社會的發展是一致的,它隨著奴隸社會的產生而出現,又隨著奴隸社會的解體而變遷,是中國奴隸社會文化最為直接的體現。
奴隸社會的人們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條件下,仰仗自然的恩澤而生存,同時又在無情殘酷的自然現象面前,對各種不可知的物象產生了敬畏的觀念及神秘的認識。人們在這種觀念認識支配下,構造了“萬物有靈”的形象世界。青銅時代的藝術表現出了神力兼併萬物的傾向,以權力強化宗教活動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事事占卜,事事問神,用青銅禮器來供奉神靈,祭祀社稷、祖先,為酒為醴,載歌載舞,“致其敬於鬼神”(《禮記·運動》)。因此宗教和禮法的神聖化,導致青銅藝術造型及紋飾的神秘意味。
青銅器紋飾與原始宗教青銅器紋飾作為神人關係的中介物的圖像標誌,具有符號的意義,能夠為同一社會集團的成員和本集團的祖先神以及所崇拜的諸鬼神仙靈所認同。所認同之物可以是具有圖騰性質的物象也可以是人們所崇拜的動物神。
圖騰標記
圖騰是一種自然形象,比較多的是動物形象,某一原始氏族認為這種自然形象與他們本氏族有著特殊的關係,或視之為本氏族的祖先,或視之為本氏族的親屬或保護神,因此無比虔誠的敬奉它,崇拜它。如龍紋、夔龍紋、鳳紋、蟬紋等。龍紋是中華民族最吉祥、最神聖的紋飾,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的最具代表性的象徵。在新石器時期,龍紋接近蜥蜴、壁虎的形象,到青銅器時期,逐漸演變成夔龍紋、龍紋。夔是傳說中的一種近似龍的動物。夔多為一角,一足,口張開,尾上卷,圖形裝飾變化多樣。主要盛行於商代和西周。鳳紋同屬具有圖騰學淵源的紋飾,始於商,而盛行於周。這與鳳鳴岐山而周興似乎一致。鳳紋是由原始彩陶上的玄鳥演變而來的,西周基本形象是雉,早期鳳紋有別於鳥紋最主要的特徵是有上揚飛舞的羽翼,因此,鳳紋在青銅器中最為飄逸美麗的紋飾。
神靈崇拜
青銅器紋飾中宗教意味最濃的是饕餮紋,饕餮這個名稱最早見於《呂氏春秋·先識覽》:“周鼎鑄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報更也。”於是,有首無身,便成了饕餮紋的一個特徵。關於饕餮有各種說法,主要有兩種:一是認為它們是原始社會圖騰觀念的遺留;一是認為它們是祭祀鬼神祖先的犧牲,或引申為“助理巫覡通天地工作的各種動物在青銅儀器上的形象”。在上古人類心中,整個世界都充滿著種種稀奇古怪的精靈,其中有的是人的命運的主宰者或者朋友,有的是專與人類搗亂的妖魔鬼怪。上古人類將種種自然的或社會的災禍都歸與妖魔作怪。驅除妖魔鬼怪是原始人的重要的活動之一。這種活動通常叫辟邪。如司母戊方鼎,它是以細密的雲紋組成的裝飾帶襯托浮雕式的獸面紋主題,整體面貌以對稱的猙獰獸面象徵王權威嚴,是商末青銅器的代表作。
驅神辟邪
在商周的紋飾中,可以看到以神化了的動物食人的方式來辟邪。這種用圖騰動物捕食怪物的形象辟邪,反映的是神與魔的鬥爭,又曲折的反映了人與自然的抗爭。虎食人卣,銅體作虎踞坐形,以虎後爪與尾為器的三個支撐點,而虎的前爪正有力地攫著一斷髮跣足的人,作噬食狀,造型十分逼真生動。此卣形制複雜,顯示鑄造的高超技藝。我們可以將其理解為是為了辟邪,反映“虎食鬼”的神話;也可以說是人獸相擁,人為作法巫師;還有的認為虎為神物,猛虎食人是“天人合一”。
裝飾作用
青銅器中的自然物象多以變異的手段來表現,最常見的是雲雷紋、渦紋和水波紋,這種紋飾曾被普遍用作填滿所要裝飾的環形裝飾帶及大面積的“地子”上,又被稱為“地紋”。這種“變異現象”不僅表現出由原始先民傳承而來的企圖藉助想像來超越現實的思維方式,也表現出奴隸時代由社會等級、權力意識激發出的幻想。立體式的、浮雕式的饕餮紋、夔紋等,襯托以線刻的雲雷紋等各種底紋,構成繁密複雜的圖案。強烈的宗教情感在青銅器上凸現,神秘詭異,氣勢逼人。
中國青銅器的發展主要經歷了夏、商、周三個歷史時期,其間青銅器的風格從凝重莊嚴的藝術風格轉向了樸實、簡潔、明快風格,同時青銅器的社會功能也從祭祀用的禮器逐漸轉變成實用器具。青銅器的紋飾則由莊重的饕餮紋、夔紋到富有韻律的竊曲紋、環帶紋,再發展為清新的蟠螭紋、宴樂、攻戰紋等,其間動物紋飾猙獰的超自然魔力逐漸減弱,直至喪失。這種紋飾的變化不僅僅是因為製造工藝或者人們審美水平的提高引起的,同時與人類生產力的提高及社會的變革也存在一定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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