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起兵

高歡起兵

高歡本來為爾朱榮帳下大將,他隨同爾朱榮起兵,深得爾朱榮的賞識。後“葛榮眾流入並肆者二十餘萬,為契胡凌暴,皆不聊生,大小二十六反,誅夷者半,尤草寇不止”(《北齊書曰》)。

於是高歡自請領其眾,約二十萬六鎮鮮卑部隊,遂成尾大不掉。其於北魏普泰元年在河北信都起兵,反對爾朱氏專權。

爾朱氏沒有想到高歡會造反,匆忙調集各地的爾朱軍隊前來作戰,結果一敗於廣阿,二敗於韓陵。 史稱這是一場“以少勝多”的戰役。但實際上,廣阿之戰,高歡對爾朱陣營使用了反間計,而韓陵之戰則是真正的以少勝多,充分暴露了爾朱陣營的問題。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高歡起兵
  • 時間:普泰元年六月
  • 地點信都
  • 事件:討伐爾朱氏
不滿當朝腐敗 早萌野心,爾朱榮去世,創造機會徹底決裂,韓陵大捷,史書記載,

不滿當朝腐敗 早萌野心

高歡自稱是河北大族渤海高氏的後裔。六世祖高隱曾任西晉玄菟太守,以後三世又有人在鮮卑慕容人所建立的前燕、後燕政權里為官。拓跋珪滅後燕,曾祖高湖降魏,為右將軍。祖父高謐仕魏,官至侍御史,因犯法依律徙居懷朔鎮,降為兵戶。
懷朔在今內蒙古固陽西南,是北魏邊塞六鎮之一。這一地區的鎮兵和鎮民以鮮卑人為主,也有被迫徙居這裡的漢人和其他民族的人口,由於長期的民族雜居,後者多已鮮卑化了。高歡就是一個鮮卑化的漢人。
北魏後期兵戶的社會地位很低,屬於半自由人。他們只有在立下戰功以後,由政府赦免才能與一般國家編戶的地位相等。高歡的早年生活充滿了貧困和屈辱。母親死後,他一直被寄養在姐夫尉景的家裡。長大以後,靠著娶上有錢的老婆,高歡才買到馬,被鎮將提拔為隊主,後改任函使。函使主要負責由邊鎮往首都洛陽傳遞信件,是一種職務低賤的小軍官,受人鄙視。有一次僅因為坐著吃飯,高歡便遭到上司的一頓痛打。
高歡當函使共有六年,其時正值宣武帝末年到孝明帝初年。北魏政權已十分腐敗,最高統治階層窮奢極欲、佞佛成風;朝中權貴賣官鬻爵,賄賂公行,地方官吏更是拚命聚斂財富。勞動人民在沉重的租稅賦役壓迫之下,大量地破產、流亡,各種社會矛盾迅速激化。函使的生活,打開了高歡的眼界,許多社會問題迫使他去思考。高歡預感到北魏的統治在走向絕路,天下將要大亂。他是一個有政治抱負、想乾一番事業的人,覺得時機快要到來了。
神龜二年(519年)二月,洛陽城內發生皇宮衛隊的武士們聚眾鬧事的亂子。千餘名羽林虎賁集會,抗議政府排抑武人,先在尚書省詬罵,繼而闖入征西將軍張彝的私第,毆傷主人,燒死其子。事後,北魏政府只懲辦幾個頭目,其餘的人一概赦免不問。高歡在洛陽目睹了事件的全過程。回到懷朔,他對家人說:“政府腐敗無能到這種程度,前途可想而知。天下大亂,錢財能夠保得住嗎?”於是,他有意識地用錢財去交結那些有志造反的朋友。慢慢地,在高歡的周圍聚攏了一幫志同道合的人。
北魏末年,北方邊鎮地區是社會矛盾的焦點。這裡的鎮兵、鎮民受到的壓迫最深,痛苦最大,動搖北魏統治的各族人民大起義也首先從這裡爆發並向全國波及。高歡和他的一夥,先後參加過兩支由六鎮兵民為主體的河北義軍。高歡參加起義,是帶著個人野心來尋找出路的。所以在杜洛周義軍,他曾製造過謀殺事件,企圖奪取義軍的領導權。改投葛榮後不久,他又叛降義軍的死敵爾朱榮。
爾朱榮是塞上北秀容川(今山西保德縣朱家川一帶)契胡族酋長,擁有部落八千餘家。北魏內亂,他乘機大肆招納兵勇,發展武裝力量。北魏政府授予爾朱榮車騎將軍及並、肆、汾、廣、恆、雲六州討虜大都督的職務,利用他的兵力鎮壓起義。爾朱榮兵勢日盛,野心逐漸膨脹。高歡迎合他的心理,建議舉兵內向,通過武力控制北魏政權。由此高歡深得爾朱榮的信任,被任命為親信都督(衛隊長)。武泰元年(528)二月,爾朱榮以高歡為先鋒,長驅下洛,通過血腥的屠殺,制服了北魏朝廷,把持了大權。當年九月,爾朱榮出兵鎮壓葛榮。高歡利用舊日與河北義軍的關係,進行分化瓦解,誘使七個稱王的義軍首領脫離葛榮,導致河北義軍的最後失敗。之後,高歡又參與鎮壓山東的羊侃邢杲起義,以功累遷為第三鎮人酋長、晉州刺史等職,成為爾朱榮最得力的部將。爾朱榮認為,在他的下屬中,只有高歡可以代替他統軍,是個帥才。

爾朱榮去世,創造機會徹底決裂

永安三年(530年)北魏孝莊帝不甘心作傀儡,用計將爾朱榮殺死。爾朱榮的侄子爾朱兆統領餘眾,從晉陽(今山西太原)起兵赴洛為叔父報仇。臨行前,爾朱兆要高歡與他同行。高歡以汾晉地區的山蜀作亂為藉口,滯留晉州(今山西臨汾地區)不動。在爾朱氏家族中,高歡只敬畏爾朱榮一人,認為爾朱兆粗鄙狂愚,成就不了大業,不願意附屬於他。爾朱兆兵陷洛陽以後,高歡警告他不要對皇帝下手,否則將會十分被動。然而爾朱兆置之不理,仍將孝莊帝弄到晉陽縊死。這使高歡決意脫離爾朱氏,另立門戶。
當年十月,河西牧子費也頭部紇豆陵步藩率眾南下,在秀容川大破爾朱兆,進逼晉陽。爾朱兆向高歡告急。高歡一面答應救援,一面藉口無橋渡河,逗留緩行。當時他的內心十分矛盾,既希望爾朱兆被費也頭消滅,又害怕費也頭兵勢太強,日後難除。經過再三猶豫,才在爾朱兆反覆求援後,與之聯兵合擊,將費也頭打敗。在打敗費也頭的當天夜裡,爾朱兆興致勃勃地來到高歡的營寨,要來個通夜宴飲。席間,爾朱兆向高歡請教治理他轄下的二十萬六鎮降戶的辦法。所謂六鎮降戶,就是參加河北起義的六鎮兵民殘餘力量。起義失敗後,爾朱榮把他們強徙到山西的并州(今山西太原地區),肆州(今山西忻縣地區)一帶。由於受到契胡軍人的欺凌,無法生活,六鎮降戶經常起來反抗,前後二十六次造反。爾朱榮、爾朱兆殺死了很多人,但是騷亂仍然不斷發生。所以這些六鎮降戶成了爾朱兆最頭疼的問題。而高歡卻對他們很感興趣。他要與爾朱氏分手,苦於兵力不足,而六鎮降戶正是他所需要的力量。他知道憑藉自己同六鎮的特殊關係,不但有能力控制他們,而且能把他們訓練成一支馳騁天下的勁旅。於是,高歡對爾朱兆說:“二十多萬人,怎么能都殺死呢?你應該選個可靠的人把他們編制和統率起來,再有人鬧事,你就懲罰這個將領。有人認真管,鬧事的人自然會少了。”爾朱兆說:“好主意!可讓誰來管呢?”高歡還沒有說話,他的一個下屬搶著提名高歡。高歡一拳打掉那個下屬的牙齒,還要求爾朱兆處死他。高歡演出的苦肉計,居然騙取了爾朱兆的信任。爾朱兆把統率六鎮降戶的權力移交給他。高歡害怕爾朱兆酒醒後反悔,立即出營向六鎮降戶宣布爾朱兆的任命,並命令他們到汾水以東的陽曲川集合。六鎮降戶向來痛恨爾朱兆而對高歡有一定的好感,所以能夠比較服從他的調遣。
高歡為擺脫爾朱兆的控制,藉口並肆地區頻歲霜旱,缺少糧食,要求帶領六鎮降戶到太行山以東的今河北地區就食。因為事先買通了爾朱兆的左右,他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滿足。在東去的路上,高歡將爾朱榮妻子從洛陽帶來的三百匹戰馬劫走,還殺死了爾朱兆派遣統領降戶家眷的部將。這些作法,不但壯大自己的實力,而且進一步得到了降戶們的擁護。
普泰元年(531年)二月,高歡率軍經上黨(今山西長治北)穿大王山,到達河北的滏口(今河北磁縣西北石鼓山),駐紮下來。當時,河北地區的政治形勢錯綜複雜,爾朱氏集團和他們的反對派爭奪異常激烈。爾朱氏的親信劉誕侯淵分別據有相州(今河北臨漳縣地區)和定州(今河北定縣地區),控制殷州(今河北隆堯地區)大權的則是爾朱氏家族的成員爾朱羽生。反爾朱氏的力量主要集中在幽州和冀州:幽州(今北京地區)刺史劉靈助自稱燕王,聲言要為孝莊帝復仇。占據冀州(今河北冀縣地區)的河北大族封隆之、高乾高昂兄弟更與爾朱氏勢不兩立。他們殺死爾朱兆派來的監軍白鷂,並將前來偷襲的爾朱羽生打敗。此外還有很多塢堡勢力也拒絕與爾朱氏合作。
高歡要實現在河北站穩腳根,最終同爾朱氏決裂的計畫,就必須同反爾朱氏的河北大族建立聯繫,以取得他們的支持。因此,他一面自稱與高乾、高昂兄弟同宗,一面放出進攻冀州治所信都的口信。由於高歡尚未脫離爾朱氏集團,河北大族搞不清楚他的真實用意。高乾特意來到滏口摸底,他勸說高歡與爾朱氏決裂,並邀請他進據冀州。這時,趙郡大族李元忠也趕到滏口。李元忠是殷州西山的大塢堡主,統領堡戶多達數千家。他表示有能力控制殷州的局面,並同意歸附高歡。同時爾朱氏也想拉攏高歡,通過他們操縱下的北魏政府進封他為渤海王、東道大行台、冀州刺史等職務。
高歡占據冀州後,開始著手對六鎮降戶的控制和改造。高歡極意籠絡他們,自稱是鮮卑人,同他們講話也一律用鮮卑語。他還千方百計地加深六鎮降戶對爾朱兆的仇恨。高歡故意散布訊息說,爾朱兆要把他們弄到并州去當奴僕,還要徵發他們去打仗。一時間,六鎮降戶人心惶惶,無不切齒痛恨爾朱兆。他們表示擁戴高歡作首領,並決心跟高歡起來造反。高歡看到時機成熟,便向他們講:“你們這些人不懂得紀律。一個軍隊,人數再多,沒有法度遲早要垮台的。我當統帥,首先要立下紀律,不許欺負漢族人,不許違犯我的軍令。”高歡說完,六鎮降戶全都跪倒在地,高喊道:“不管生死,一切全聽將軍的安排。”
高歡為什麼向他所統率的六鎮軍隊提出不許欺負漢人的問題呢?原來,自孝文帝從代北平城遷都洛陽以後,北魏政府對六鎮鮮卑採取歧視政策,這就形成了六鎮人對漢化和漢人的仇視心理和報復情緒。河北是漢人居住區,高歡要在河北立足,必須解決鮮卑人與漢人的矛盾。所以,高歡經常勸說鮮卑人要加強紀律,尊重漢人。他對鮮卑軍人講:“漢人是你們的奴婢,男人為你們種地,女人為你們織布,讓你們得到溫飽,你們為什麼要欺負他們?”他自己以身作則,行軍路過漢人農田的時候,都要牽著馬,步行而過,不讓軍馬踏壞莊稼。高歡還規定,漢族老百姓家的東西,一概不許侵犯。
在當時戰亂的年代裡,象高歡這樣能注意申明紀律、約束軍隊的統帥,可謂是鳳毛麟角了。由於高歡治軍嚴明,他的軍隊的名聲最初還是比較好的。同時,高歡還努力加強同河北大族的關係。他稱高乾為叔父,並和自己的兒子以子孫之禮拜見他們。高歡注意尊重他們的民族感情,凡是高氏兄弟在場,他同軍隊講話都改用漢語,還允許他們保留自己的軍隊。為消除對鮮卑軍人的對立情緒,他對漢族老百姓講:“鮮卑人接受你們的糧食和布匹,是受你們僱傭,替你們來打仗,讓你們能過上安寧日子的。你們不要恨他們。”這種緩解民族矛盾的做法比較得人心。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高歡在河北立足已穩,遂與爾朱氏徹底決裂。這年六月,高歡授意李元忠攻打殷州城,同時派高乾以救援為名,將爾朱羽生誘出城外殺死。高歡委任李元忠為殷州刺史,並上表宣布爾朱氏罪惡。不久,他在信都擁立北魏宗室元朗為帝,自任丞相、都督中外諸軍事、大將軍、大行台等職,公開和爾朱氏操縱下的洛陽政府相對抗。

韓陵大捷

高歡的突然反戈,極大地激怒了爾朱氏一家。八月,爾朱兆親率大軍攻打殷州,李元忠支持不住,敗退信都。爾朱兆進駐廣阿(今河北隆堯東),與自徐兗進屯陽平(今山東館陶)的爾朱仲遠大軍形成對冀州犄角之勢。高歡了解爾朱氏家族內部矛盾重重,巧施離間計,使爾朱仲遠不戰而還。他乘機在廣阿大破爾朱兆,俘獲甲士五千餘人。接著,又連陷殷州、相州,生擒劉誕,遷都城於鄴(今河南臨漳縣西南)。
高歡的節節勝利,迫使迭相猜貳的爾朱氏一家暫時一致起來。在掌握朝政的爾朱世隆策劃之下,爾朱兆、爾朱天光、爾朱仲遠等人分別從晉陽、關中、徐兗等地調集大軍,氣勢洶洶地撲向鄴城,準備一舉消滅高歡。
普泰二年(532年)閏三月,集結在洹河南岸的各路爾朱氏軍達二十萬人。形勢對高歡十分不利,爾朱氏軍隊不但數量多,而且以剽悍雄健的契胡族騎兵為主。而高歡的軍隊則是步騎交雜,全軍戰馬尚湊不足二千匹,步卒也不滿三萬人。雙方實力懸殊。
面對處於絕對優勢的敵人,高歡採取了集中兵力、破釜沉舟的戰術。他留下少量軍隊守護鄴城,把大部隊調到鄴城東南方的韓陵山下、擺成一個圓陣。他命令將士用繩索把許多牛、驢牲畜系好,連結在一起,將去往鄴城的歸路堵死。高歡的部署用意十分明顯,向全軍將士表明:現在背靠大山,又沒有退路,只有決一死戰,戰勝敵人才能生存。
戰鬥開始後,高歡親自率領主力部隊從中路沖向敵陣。河北大族高昂率領三千名由他的鄉里部曲組成的私兵擔任左翼部隊,高昂的弟弟高岳指揮右翼部隊。爾朱軍仗著兵多將眾,從四面包抄過來。他們進攻的主要目標是高歡的中軍,企圖活捉或殺死高歡。這樣,高昂和高岳的左右兩軍受到壓力反而不大。高岳發現受到敵人重點攻擊的中軍形勢危急,當機立斷,馬上從右軍中抽調五百名精銳的六鎮鮮卑鐵騎,對準敵軍前驅部隊的主帥爾朱兆猛撲過去。高昂也親率一千名漢人騎兵,橫擊爾朱軍的左右翼。高歡手下的另一將領斛律敦乘機繞到敵後,攻擊敵人的後應部隊。驕傲輕敵的各路爾朱軍想不到會突然同時受敵,一時懵頭轉向,不知所措,紛紛潰敗逃跑。高歡看見敵軍陣角大亂,立即抓著戰機,指揮軍隊迅猛衝殺。爾朱軍抵擋不住,很快土崩瓦解。幾個爾朱軍的將領乾脆放下武器投降了。爾朱兆見大勢已去,勉強收拾起殘兵敗將,狼狽地竄回晉陽。他的幾個叔叔、兄弟也拋下軍隊各自逃生去了。在決定命運的韓陵之戰中,高歡靠智慧和勇敢打敗了敵人。
韓陵之戰是中國歷史上一次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例。高歡以三萬之眾打敗了七倍於己的敵人,這和正確的戰略、戰術思想是分不開的。首先,高歡知己知彼。他在爾朱氏的軍隊中生活過,對於這個軍隊內情十分熟悉。爾朱軍不但內部矛盾尖銳,而且麻痹輕敵。而自己軍隊中的鮮卑人既對爾朱氏的軍隊有著刻骨的仇恨,又英勇善戰。根據敵我雙方的這些情況,高歡制定了一個正確的作戰方案。他以斷絕自己軍隊退路、破釜沉舟的辦法,激發將士以死拚搏的鬥志。這是高歡以少勝多的第二個原因。最後,高歡比較好地處理了內部關係。他儘量調和和消除漢人和鮮卑人之間的矛盾。在戰爭開始之前,高歡曾擔心高昂率領的漢族軍隊戰鬥力不強,想派一千名鮮卑兵協助他們。但是高昂認為兩族人在一起不便指揮,拒絕了這個建議。在這種情況下,高歡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這就使得高昂心情比較舒暢,戰鬥中十分勇敢,還能與其他各部注意配合,互相支援。
韓陵戰後,北方的政治、軍事形勢發生重大變化。爾朱氏各派勢力很快被高歡消滅了。除晉陽的爾朱兆尚在苟延殘喘外,其餘的人不是被殺,就是逃到南朝去了。這年四月,高歡進入洛陽,廢殺爾朱氏擁立的節閔帝元恭及原來的傀儡元朗(只因他是魏宗室的疏屬),另立元修為皇帝,是為北魏孝武帝。高歡自為大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等職,把北魏政府的實權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裡。
七月,高歡兵發三路,親率十萬大軍殺向晉陽。爾朱兆倉皇捨棄晉陽,退到北秀容。次年正月,爾朱兆兵敗自縊而死。

史書記載

魏高歡將起兵討爾朱氏,鎮南大將軍斛律金、軍主善無庫狄千與歡妻弟婁昭、妻之姊夫段榮皆勸成之。歡乃詐為書,稱爾朱兆將以六鎮人配契胡為部曲,眾皆憂懼。又為并州符,徵兵討步落稽,發萬人,將遣之。孫騰與都督尉景為請留五日,如此者再,歡親送之郊,雪涕執別,眾皆號慟,聲震郊野。歡乃諭之曰:“與爾俱為失鄉客,義同一家,不意在上徵發乃爾!今直西向,已當死,後軍期,又當死,配國人,又當死,奈何?”眾曰:“唯有反耳!”歡曰:“反乃急計,然當推一人為主,誰可者?”眾共推歡,歡曰:“爾鄉里難制。不見葛榮乎?雖有百萬之眾,曾無法度,終自敗滅。今以吾為主,當與前異,毋得陵漢人,犯軍令,生死任吾則可;不然,不能為天下笑。”眾皆頓顙曰:“死生唯命!”歡乃椎牛饗士,庚申,起兵於信都,亦未敢顯言叛爾朱氏也。(《資治通鑑》梁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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