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子·木葉亭皋下

風流子·木葉亭皋下

風流子·木葉亭皋下》是北宋文學家張耒的詞作。全詞以景蘊情,精微細緻地抒發了作者內心的孤苦閒愁和對妻子的思念。上片起首一句,點明地點、時令,流露出思鄉之意。過片點明所思之人為“玉容”——思婦,揭示詞旨所在。“香箋”四句,寫遊子對閨中人的懷想。接下來四句,轉以想像之筆,構想妻子懷念遊子時的痛苦情狀,表達了遊子對妻子深摯的愛情和痛苦的思戀。結尾兩句,以質語收束全篇,言相思至極,欲說還休。

這首詞是謫遷異鄉,羈旅之嘆的名篇,其藝術特點是用典極豐,而又不露痕跡,毫無堆砌羅列之感,顯得貼切自然、渾然天成;另外全詞六副對偶,也令人叫絕。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風流子·木葉亭皋下
  • 創作年代北宋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張耒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字詞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評價,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風流子張耒
木葉亭皋下,重陽近,又是搗衣秋。奈愁入庾腸,老侵潘鬢,謾簪黃菊,花也應羞。楚天晚,白苹煙盡處,紅蓼水邊頭。芳草有情,夕陽無語,雁橫南浦,人倚西樓。
玉容知安否?香箋共錦字,兩處悠悠。空恨碧雲離合,青鳥沉浮。向風前懊惱,芳心一點,寸眉兩葉,禁甚閒愁?情到不堪言處,分付東流。

注釋譯文

字詞注釋

①木葉:即樹葉。《楚辭·九歌·湘夫人》:“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後世常以此寫秋景,兼寫鄉思。亭皋:水邊平地。
②重陽:即陰曆九月九日;古時風俗,人們常在這天登高,佩茱萸,飲菊花酒。有親友在外,屆時不免互相思念。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云:“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③搗衣:古代婦女於秋季漸寒時,在砧石上捶打寒衣以備寄送遠方的親人過冬。李白子夜吳歌》:“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沈佺期獨不見》亦云:“九月寒砧催木葉,十年征戍憶遼陽。”
④庾腸:即庾信的愁腸,喻思鄉的愁腸。庾信本為南朝時梁朝的官員,因出使西魏被留,羈旅北地,故常思念祖國和家鄉。其《哀江南賦》序云:“不無危苦之詞,惟以悲哀為主。”後人常以“庾愁”代指思鄉之心。
⑤潘鬢:即潘岳的斑鬢。潘岳為西晉文學家,貌美而早衰,其《秋興賦·序》云:“晉十有四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見二毛。”後因以“潘鬢”為中年鬢髮斑白的代詞。這裡詞人以“潘鬢”自喻身心漸衰之貌。
⑥“謾簪”二句:黃菊乃重陽典俗,“菊花須插滿頭歸”。漫不經心地簪菊花,花也應感到羞。這是反襯鄉愁之意。
⑦楚天:南方的天空。白蕷:水中浮草名。
⑧紅蓼:生於水中者名澤蓼或水蓼,開淺紅色小花,葉味辛香。
⑨南浦:指分別的地方:南朝梁·江淹《別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
⑩“香箋”,即美好的書札;錦字:織錦上的字,指女子給丈夫的書信。晉代竇滔以罪徙流沙,其妻蘇蕙,因思念丈夫,織綿為《回文旋圖詩》以寄,後世常以此指妻子寄書丈夫,表達相思之情。
⑪碧雲離合:出自南朝江淹《擬湯惠休怨詩》:“日暮碧雲合,佳人殊未來。”
⑫青鳥:傳說西王母飼養的鳥,能傳遞信息,後世常以此指傳信的使者。據《漢武故事》,西王母曾令青鳥傳書。

白話譯文

樹葉紛紛飄落到水邊平地上,重陽節近了,又到了搗寒衣的秋天。怎奈我愁緒縈繞心中.白髮生於兩鬢,即便隨意地將菊花插在頭上,花也應該感到被羞辱了吧。天色已晚,(我極目遠望)直望到白苹煙盡之處,水邊開花的紅蓼深處。芳草脈脈含情,夕陽寂寂無語,大雁橫在南浦上,人則斜倚西樓。
不知你是否安好?書信和題詩,因兩地相隔遙遙而無法見寄。只能空白怨恨那時聚時散的白雲,青鳥在其中隱現。你在風中懊惱不已,一片芳心,兩葉柳眉,怎能禁得起閒愁呢?情到不能言說之處,只能付與那東流水。

創作背景

這首《風流子》是寫遊子思婦相思之情的。從詞中用語“重陽”“搗衣”“庾腸”“潘鬢…‘錦字”等來看,可能是作者因坐元韋占黨籍,被貶外州時思念妻子所作。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詞抒發了作者羈旅的愁思和對妻子的思念。上闕首尾寫景,中間穿插議論。秋景自然引發鄉愁,‘‘庾腸”、“皤髻”等連續用典,悲嘆年華已逝。下闕寫妻子思夫,想像對方思念之苦。結尾“情到不堪言處,分付東流”更是悲苦之極。
上片落筆寫景,首先點明季節。“木葉亭皋下”三句,寫時近重陽,樹葉紛紛飄落到平盪的水邊地上,又是婦女為親人捶打寒衣的深秋了。這種“搗衣”之聲,最易引起閨中少婦對遠方征人的痛苦思念。而遠行之人也容易因此想到妻子在家為自己搗衣的情景,既感到痛苦又溫暖。這裡“木葉”“搗衣”連用,不僅寫出了深秋特有的景色,為全詞烘托出蕭瑟淒清的背景,而且為下面的詞意發展作了有力的鋪墊。
“奈愁入庾腸,老侵潘鬢,謾簪黃菊,花也應羞。” 這數句又緊承起句,意思說,怎奈我愁緒縈繞心中,白髮現於鬢角,再輕慢地把黃菊插在頭髮上,那菊花也該感到羞辱吧。詞人由於憂傷,鬢衰將不勝簪,故云:“謾簪黃菊,花也應羞。”以此反襯出暮感的深沉、鄉愁的濃烈。
“楚天晚,白苹煙盡處,紅蓼水邊頭。”在寫景中寓離別相思之意。心中既然充滿鄉愁暮感,所以不僅遙望楚天的晚空,一直望到水氣繚繞的白苹盡頭,一直望到水邊開花的紅蓼深處。“白苹”,水中浮草,因其隨波漂流,容易引起遊子產生離家漂泊的傷感。
詞人是淮陽人,所以,遙望楚天,思鄉之念便在不言中了;再加兩點染,則把他鄉愁之深烘托出來了。這裡雖純是寫景,但景中含情,意在言外。
“芳草有情,夕陽無語,雁橫南浦,人倚西樓。”數句緊承“白苹”“紅蓼”兩句而來,含著情意的芳草,默默無語的夕陽,橫渡南面水濱的大雁,是詞人所望到的,但卻沒有望到故鄉,在這種望而不得的情況下,他只好倚著西樓心往神馳了。這幾句寫景,將詞人遙望故鄉而不得的執著深情又推進了一層,詞意含蓄,畫面完整,真所謂“物以情觀,情以物見”了。“人倚西樓”點出遊子登眺之處,交代了“楚天晚”至“雁橫南浦”六句都是極目之所見;由所見而引起所感,因而所見之景物都似有了人的感情。
下片換頭“玉容知安否?”點明所思之人,揭示了詞旨所在,使上片所寫種種情景明朗化。這句“玉容”,極言容貌之美如花似玉,這兒即指倚樓遙思的對象。“知安否?”曲盡對遙思對象的關切和掛念,由此而引起下面相思的傾訴、深情的抒發。
“香箋共錦字,兩處悠悠。空恨碧雲離合,青鳥沉浮”意謂書信和題詩,由於兩地渺遠而無法見寄,徒然地怨那晴雲分離,使者隱沒。“碧雲”這裡藉以寫對於閨中人的懷思。由於香箋錦字,兩處悠悠,碧雲已合而佳人未來,青鳥杳然而音書全無。詞人於此以鋪敘寫法表達兩地分居、不見來信的悵怨,愈加顯出“知安否”所包含的深沉掛念的分量。
“向風前懊惱”四句,轉以想像之筆,構想妻子思念自己時的痛苦情狀。他想像妻子也許在風前月下,芳心懊惱,眉頭緊皺,怎么也止不住那百無聊賴的愁思。寫對方思念自己,正是為了表達自己對於妻子深摯的愛情與痛苦的思念。
“情到不堪言處,分付東流”用質語綰合全篇。相思至極,欲說還休;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了愈加愁苦,倒不如將此情交付給東流之水帶去為好。毛滂惜分飛》曾云:“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構思、手法與此相同。
這首詞藝術上的一個特點是用典極豐,而又不露痕跡,毫無堆砌羅列之感,顯得貼切自然、渾然天成;另外全詞六副對偶,也令人叫絕。

名家評價

《餐櫻廡詞話》評此詞云:“張之潛《風流子》:‘芳草有情,夕陽無語,雁橫南浦,人倚西樓。’景語亦復尋常,惟用過拍,即此頓住,便覺老發渾成。換頭:‘玉容知安否?’融景入情,力量甚大。此等句有力量,非深於詞,不能知也‘香箋’至‘沉浮’,微嫌近滑,幸‘風前’四句,深婉入情,為之補救;而‘芳心’、‘翠眉’,又稍稍刷色。下云:‘情到不堪言處,分付東流。’蓋至是不能用質語為結束矣。”

作者簡介

張耒(1054—1114),字文潛,號柯山,人稱宛丘先生、張右史,楚州淮陰(今屬江蘇)人。蘇門四學士之一。“蘇門四學士”中辭世最晚而受唐音影響最深的作家。詩學白居易張籍,平易舒坦,不尚雕琢,但常失之粗疏草率;其詞流傳很少,語言香濃婉約,風格與柳永秦觀相近。詞有《柯山詩餘》,存詞六首。後被指為元佑黨人,數遭貶謫,晚居陳州(今淮陽)。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