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聯大校歌

西南聯大校歌

西南聯大, 全稱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由國立清華大學國立北京大學私立南開大學組成的國立長沙臨時大學1938年遷至昆明而成。

1938年7月3日,教育部命令各校呈校歌、校訓,10月,西南聯大常委會成立“校歌校訓委員會”,聘馮友蘭朱自清羅常培羅庸聞一多為委員,馮友蘭任主席。1939年6月30日,校歌委員會同意接受張清常的樂譜和《滿江紅》詞。

西南聯大校歌從1938年傳唱至1946年抗戰勝利各校回遷,激勵了國難之下的一代學子。“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西南聯大之精神深深浸潤入了校歌之中。校歌歌詞精煉、典雅,始嘆南遷流離之苦辛,中頌師生不屈之壯志,終寄最後勝利之期望,集中反映了聯大精神,並表達了對中國抗日戰爭必勝的信念。

西南聯大回遷後,於其原址設立國立昆明師範學院,演變為今之雲南師範大學,仍沿用西南聯大校歌為校歌。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校歌/進行曲
  • 外文名:National Southwest Associated University Anthem
  • :馮友蘭、羅庸
  •  曲張清常
校歌歌詞,制定過程,歌詞作者,影響,

校歌歌詞

【引】詞:馮友蘭
八年辛苦備嘗,喜日月重光,顧同心同德而歌唱。
【校歌詞】《滿江紅》詞:羅庸、馮友蘭
萬里長征,辭卻了五朝宮闕,暫駐足衡山湘水,又成離別。絕徼移栽楨幹質,九州遍灑黎元血。盡笳吹,弦誦在山城,情彌切。
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便一成三戶,壯懷難折。多難殷憂新國運,動心忍性希前哲。待驅除仇寇,復神京,還燕碣。
(“仇寇”原為“倭寇”)
【勉詞】詞:馮友蘭
西山滄滄,滇水茫茫,這已不是渤海太行,這已不是衡岳瀟湘。同學們,莫忘記失掉的家鄉,莫辜負偉大的時代,莫耽誤寶貴的辰光。趕緊學習,趕緊準備,抗戰、建國,都要我們擔當!同學們,要利用寶貴的時光,要創造偉大的時代,要恢復失掉的家鄉。
【凱歌詞】詞:馮友蘭
千秋恥,終已雪。見讎寇,如煙滅。大統一,無傾折。中興業,繼往烈。維三校,如膠結。同艱難,共歡悅。神京復,還燕碣。
校歌詞第一段注釋:
1、五朝宮闕……指北京。遼、金、元、明、清5個朝代都以北京為都城,遼代稱燕京,金代稱中都,元為大都,明、清兩代都稱北京,宮闕,古代帝王居住的宮殿。(史記,高祖本紀):“高祖還,見宮闕甚壯,怒。”闕,宮門兩邊的望樓。
2、衡山湘水……衡山即南嶽(今衡陽),湘水指長沙,都是長沙的臨時大學所在之地。
3、絕徼……絕,遠;徼(音叫),邊界,邊陲。絕徼指遙遠的邊疆雲南。
4、楨幹(或乾楨)……楨(音真),堅硬的木頭;乾(音贛),樹幹。楨幹,古時築牆所用的木板和立柱,喻具有真才實學,能勝重任的人才,比棟樑更優。
5、九州……《尚書、禹貢》稱冀、兗、青、徐、揚、荊、豫、粱、雍為九州。這裡的九州泛指中國。
6、黎元……黎,黎民;元,老百姓;黎元即眾民。
校歌詞第二段注釋:
1、盡笳吹弦誦……盡(音緊),縱然,儘管;笳,即胡笳,古代塞北和西域流行的管樂器,笳吹,泛指音樂活動或文化生活;弦誦,古代學校里用弦樂器和歌唱配合學生朗誦詩詞,泛指學校的教學活動。
2、山城……當時系指昆明。解放後才稱昆明為“春城”,稱重慶為“山城”。
3、情彌切……彌,更加;指聯大師生雖然生活在環境安定的昆明,但報國之情更加迫切。
4、便一成三戶,壯懷難折……便,即使。成,古時稱方十里之地為一成。三戶,猶言只有幾戶人家。此句的意思是:即使戰鬥到只剩幾里土地,幾戶人家,我們打敗日寇的雄心壯志仍不折服動搖。
5、多難殷憂新國運……殷,深切的、深情的;殷憂,即深憂。新,更新(動詞)。此句含義是:祖國災難無窮,憂患深重,我們一定要更新祖國的命運。
6、動心忍性希前哲……動,打動,激勵,振奮;動心,激發理想,振奮精神。忍,克制;忍性,行事時能控制情緒,不任性,喻目標堅定。動心忍性,精神振奮而行事堅定。希,通睎,仰慕,崇敬;哲,志士仁人,才能識見超常之人。此句含義是:值此國家危亡,人民多難之秋,必須振奮精神,堅定方向;學習前輩志士仁人,踏著他們的足跡,跟敵人鬥爭到底。
7、復神京……復,收復,光復;神,神聖的;神京,指北京。  8、燕碣……燕(音煙),北京附近的燕山;碣,天津附近的碣石山。燕碣,代表京津地區。
  
西南聯大校歌

制定過程

1938年7月,當時的教育部命令各校呈校歌、校訓,西南聯大常委會在10月6日決議成立“校歌校訓委員會”,聘馮友蘭
朱自清、羅常培、羅庸聞一多為委員,馮友蘭任主席。10月30日,校歌校訓委員會開
會,羅庸提交自己創作的校歌詞曲。朱自清在日記中記下,“通過羅的詞,但未通過曲。”11月24日委員會在馮宅開會,討論校訓和校歌,這次會議上委員會決定把所擬校訓“剛健篤實”和校歌詞《滿江紅》及沈有鼎所制曲譜呈報聯大常委會。校歌詞為馮友蘭手書,原件藏於北京清華大學校史檔案室。
1938年11月26日聯大常務會開會確定校訓,公布的校訓是“剛毅堅卓”,只用了校歌校訓委員會
西南聯大校歌
所擬校訓中的一個字。看來常委們對校歌校訓委員會的工作並不滿意,常委會沒有立即宣布校歌。馮友蘭1968年回憶說,《滿江紅》提到常委會,有人覺得形式太舊,不像校歌的樣子。對此作為委員會主席的馮友蘭,自然要承擔責任,應該就在此時馮友蘭寫了白話體詩“西山蒼蒼”。之後,朱自清建議讓張清常譜曲,並把兩份歌詞寄去了,根據張清常的回憶,兩份歌詞上分別寫有羅庸和馮友蘭的名字。由於張清常更喜歡《滿江紅》,就只給《滿江紅》譜了曲,並於1938年年底寄回西南聯大。在寄給西南聯大的五線譜譜本封面上寫明: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校歌《滿江紅》,羅庸詞,張清常曲。
1939年6月校歌進入評審階段。此時已有三個曲譜,分別是沈有鼎譜曲的《滿江紅》、張清常譜曲的《滿江紅》和馬約翰譜曲的《滿江紅》。6月14日校歌委員會開評審會,除五位委員外,還請兩位曲作者沈有鼎和馬約翰以及外文系教授楊業治參加。聽了試唱之後,委員會決定接受馮友蘭的歌和馬約翰的譜,但認為馬約翰的譜子過於單調,遂請馬約翰、楊業治和沈有鼎修改。6月30日,校歌委員會再次開會,五位委員中有三位認為,張清常的曲譜更好,還說曲調比歌詞更重要。最後,委員會決定用張清常的曲譜。在評審階段,用於試唱的油印《滿江紅》歌片上,印有“羅庸、馮芝生先生作詞,張清常先生制譜”字樣,後被划去。
1937年7月11日,西南聯大常委會第112次會議決議,通過校歌校訓委員會上呈的校歌《滿江紅》。

歌詞作者

1939年7月7日,《雲南日報》刊登馮友蘭的新體詩《擬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校歌——錄作七七抗戰二周年紀念》,該詩改自“西山蒼蒼”。
1939年7月下旬,張清常把《滿江紅》和“西山蒼蒼”譜寫成“獻給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組曲。曲譜上寫明《滿江紅》羅庸作,“西山蒼蒼”馮友蘭作。這份曲譜在1939年10月由馮友蘭提交給聯大常委會、經清華校長梅貽琦批覆歸檔。
1946年聯大結束前,張清常作《國立西南聯合大學進行曲》有引、校歌、勉詞、凱歌詞四個部分。1967年3月1日台灣新竹版《清華校友通訊》新第19期刊登了《國立西南聯合大學進行曲》,篇首署名:“羅庸作校歌詞,馮友蘭作引及勉詞、凱歌詞,張清常作曲並指揮”。其中勉詞就是馮友蘭所擬校歌歌詞“西山蒼蒼”。
1980年上半年,在清華大學校史組工作的黃延復先生通過寫信或訪問方式與王力、馮友蘭、鄭天挺、張清常、施嘉煬沈有鼎等先生聯繫,詢問聯大校歌作者問題。王力先生的答覆是:“《聯大校歌》的作者,你們說是羅庸,林樹永同志說是羅常培,我聽說是馮友蘭,此事你們可以詢問張清常,也可以詢問馮友蘭。”黃延復訪問馮友蘭先生時,馮說歌詞應是他的作品,因為“當時聯大常委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不記得另外委託過別人,所以應該是我作的。”
1980年6月19日黃延復給張清常寫信詢問聯大校歌作者問題,張清常於7月10日回信,提到1938年初冬收到朱自清寄來的兩份歌詞,並註明《滿江紅》作者為羅庸,現代體詩《西山蒼蒼》作者為馮友蘭。張清常只為《滿江紅》譜了曲,把歌譜寄給朱自清。張清常回憶說,“五線譜譜本封面上寫明‘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校歌《滿江紅》,羅庸詞,張清常曲’,簡譜譜本寫有:‘羅膺中制校歌《滿江紅》詞,張清常廿七年十二月於廣西宜山。’”之後,黃延復清華大學檔案館查到張所說的五線譜曲譜,正如張所說,羅庸的名字寫在歌譜的封面上。
1980年11月1日《北京晚報》刊登張清常文《西南聯大校歌的作者》“西南聯大校歌詞作者是誰,現在眾說紛紜。蔣(夢麟)、二羅(羅庸羅常培)、朱(自清)、聞(一多)、馮(友蘭)六人被提到,馮本人說是他作的。這寫說法都有一定原因,實際上是羅庸作詞”。
1980年11月23日《北京晚報》以《來函照錄》形式刊登馮友蘭的答覆文字,“委員會公推我執筆寫校歌,我遂寫了這首《滿江紅》詞。經委員會通過,送常委會,上報教育部。
“上報檔案雖附有歌詞、歌譜,但卻沒有報告歌詞或歌譜作者的名字,因為我以為,詞雖我寫,卻是校歌委員會通過,是集體的事,不該寫個人的名字。我親筆書寫的歌詞原件,現存西南聯大檔案。
“張文所謂馮友蘭所作‘現代詩體的歌詞’,只不過是馮氏後來應張清常要求,特別為張清常個人創作的《西南聯大進行曲》所寫的幾句白話詩,與制定校歌並無關係。”
1981年2月馮友蘭應北京圖書館之請,把聯大校歌詞《滿江紅》寫成條幅,並註明錄四十年前舊作。
1981年4月《清華校友通訊》復3期刊登黃延復先生的《西南聯大校歌考》,考證歌詞作者為羅庸,文中附有張清常《獻給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組曲曲譜首頁的複印件。
1981年5月15日,沈有鼎具函清華大學校史辦公室,證明馮友蘭是《滿江紅》詞的作者。信中稱:“我記得抗戰時我們到昆明後不久,馮先生作西南聯合大學校歌《滿江紅》詞,我當即譜了曲,雖然後未被採用,此曲保存在檔案里。今天我見到這份材料,確實是我寫的曲,詞確實是馮先生作的,與羅庸先生無關。”
1981年,馮鐘璞訪問楊業志,並記錄下楊氏的回憶:“我曾參加西南聯大校歌歌曲譜的審定工作,記得很清楚,有一曲的作者是馬約翰,後來未採用。詞便是現在的滿江紅詞,詞作者不詳。”
1984年12月 馮友蘭著《三松堂自序》出版,認定自己是校歌詞作者。《三松堂自序》還說校歌評審階段有三首歌詞,分別為馮友蘭、馬約翰張清常所作。因校歌委員會從未對外徵集歌詞,後兩人均不可能寫校歌歌詞而參加評審。所以在以此書的某些內容作為史證材料引用時還須事先考證其是否符合史實。
1987年6月,《雲南師範大學學報》第3期發表黃延復、張源潛的文章《西南聯大校歌製作經過》,該文依據西南聯大的檔案材料和張清常的回憶文章,認為羅庸是聯大校歌《滿江紅》真正作者。
此後,聞黎明與侯菊坤合編的《聞一多年譜長編》,姜建、吳為公合編的《朱自清年譜》,西南聯大北京校友會編的《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校史》,王學珍等主編的《北京大學紀事》,齊家瑩編《清華人文學科年譜》等,均認定羅庸是聯大校歌歌詞的作者。
2000年4月香港司徒華先生得到友人從《西南聯大校友通訊錄》上剪下的聯大校歌歌片,其上印有:“羅庸等詞,張清常曲”。司徒華先生還猜測:大抵馮友蘭是“等”人中的一個罷。
台灣學者翟志成曾訪問台灣私立東吳大學歷史系研究教授翁同文。翁同文曾在聯大選修過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翁同文告訴翟志成,每當馮友蘭在課堂上被學生問及誰才是聯大校歌歌詞的作者時,便總會非常肯定地回答:“校歌詞是我作的”。
2001年第12月台灣學者翟志成先生髮表《西南聯大校歌歌詞作者考辨》一文,論證馮友蘭是歌詞作者,文章的結論說:“本文用了四萬多字的篇幅,從正反兩個方面層層加以考述和論證,從而推翻了黃延復、張源潛的結論,否定了大陸學界的定論,證明了馮友蘭是西南聯大校歌歌詞的真正作者。相信日後即令有新材料面世,也只會加強本文的證明。或者,應當更保守或更保險地說,在沒有更新的核心材料的出現足以否定本文立論之前,本文的結論,已經是整個西南聯大校歌歌詞作者爭論的定案了。”
2009年11月岳南先生髮表《破解西南聯大校歌懸案》一文,文章稱翟文的“結論一時成為定案,學術界莫可駁之”。
2011年11月清華大學新聞網“清華史苑”欄目刊登孟凡茂的《關於西南聯大校歌歌詞的原創作者》,該文未對翟志成文中所列舉的證據全部作出解釋。該文認為羅庸為《滿江紅》的原創作者,並認為在校歌定稿階段,馮友蘭提議把“倭虜”,改為“仇寇”,也就成為歌詞的作者之一,考慮到校歌歌詞由專門委員會指定起草人及最終認定,不完全屬於個人創作,應以1939年6月的油印歌片作為最初版本,認定羅庸和馮友蘭同為校歌歌詞作者。

影響

校歌深刻指出了中華民族的中興大業需要大批的傑出人才,勉勵師生們要努力教學和學習。
校歌採用的詞式和韻與民族英雄岳飛千古絕唱《滿江紅》相同,富有感情的旋律,激揚悲壯,對聯大師生產生了極大的鼓舞作用。幾十年過去,現在聯大校友每當聚會,必定要高唱校歌。楊振寧曾在西南聯大紀念碑前指揮家人動情高唱聯大校歌。1988年,為慶祝西南聯大暨雲南師大建校50周年,楊振寧又題辭:“中興業,需人傑”。2002年,西南聯大成立65周年,楊振寧再一次題辭:“千秋恥,終已雪;中興業,須人傑”。聯大校歌對聯大師生影響之深,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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