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王筠詩作)

《行路難》是南朝梁王筠創作的一首七言古詩

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註解,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千門皆閉夜何央,百憂俱集斷人腸(1)。
探揣箱中取刀尺,拂拭機上斷流黃。
情人逐情雖可恨,復畏邊遠乏衣裳(2)。
已繰一繭催衣縷,復搗百和薰衣香。
猶憶去時腰大小,不知今日身短長(3)。
裲襠雙心共一襪,袙復兩邊作八撮。
襻帶雖安不忍縫,開孔裁穿猶未達(4)。
胸前卻月兩相連,本照君心不照天。
願君分明得此意,勿複流盪不如先(5)。
含悲含怨判不死,封情忍思待明年(6)。

註解

(1)千門:千家的門戶。皆閉:都已經閉合。夜何央:夜晚為何到中央。夜為什麼已經深沉。百憂:百種憂愁。很多憂慮。俱集:全已聚集。斷:斷絕。壓斷。人腸:人的心腸。
(2)探揣chuāi:探取揣摸。揣摩;猜測。箱:縫紉營生的工具箱。刀尺:剪刀和尺子。裁剪工具。拂拭:撣掉或擦掉。機上:織布機上的。斷:剪斷的。流黃:織布機上流動的黃絹。淡黃色的細絹。《相和歌辭九·相逢行》“大婦織綺羅,中婦織流黃。”情人:指多情的男女。沒有家庭義務的臨時性伴侶。這裡指因追逐私情而遠行的丈夫。逐情:追逐情慾之事。追逐私情。雖可恨:雖然令人痛恨。復畏:卻又怕他。邊遠:在邊遠之地。乏:匱乏。衣裳:衣服。衣衫和裳裙。《毛傳》“上曰衣,下曰裳。”早先古人下身穿系圍裙曰“裳”。
(3)已繰sāo:已經繅絲。繰,同“繅”, 煮繭抽絲。王筠詩選作‘已繅’。一繭:一個蠶繭。一繭之絲。獨繭絲。催:用以催促。衣縷:衣服的納縷刺繡。納縷,刺繡方法之一。衣服上的條帶裝飾物。復搗:再次或重複搗碎。百和:百和香。百次攪和混合的香料。古人室中燃香,取其芳香除穢。為使香味濃郁經久,又選擇多種香料加以混合配製,稱為“百和香”。薰衣香:薰染衣服使其變香。王筠詩選作‘裛yì衣香’,裛,用香熏。猶憶:仍然記得。還回憶得起。去時:(夫君)離去的時候。腰大小:腰圍的大小。不知:不知曉。身短長:身體尺寸的短和長。
(4)裲襠liǎng dāng:古代的布帛所制的一種男女背心或馬甲,前胸後背各一片以衣帶相綴連。裲襠有夾有綿。《釋名.釋衣服》“裲襠,其一當胸,其一當背也。”<</FONT>雙關語>兩人應當。雙心:裲襠的前心後心,稱雙心。裲襠刺繡有雙心圖案。<</FONT>雙關語>兩顆心。共:共用。一襪mò:一個抹胸。一條彩帶。襪,襪腹,俗稱兜肚。《廣韻》襪肚。《類篇》所以束衣也。束衣的彩帶。寶襪,即腰彩。古代女子束於腰間的彩帶。《文苑英華》作‘一袾zhū’,衣身。純赤色的。<</FONT>雙關語>一個祝福。袙復bó fù:袙腹,袹腹。即兜肚。《博雅》裲襠謂之袹腹。兩邊:兩個邊緣。作:縫作。製作。八撮cuō:八個撮帶,聚合衣片的帶子。王筠詩選作‘八襊’,八個衣襊cuì,衣游縫。襻帶:俗稱扣鼻兒。指扣住紐子的套和衣物上用來繫結的帶子。系衣裙的帶。雖安:雖然已經安裝。不忍:不忍心。不能忍受;不願意。縫:縫上,縫合固定。開孔:開孔處。裁穿:裁剪穿縫。猶未達:仍然沒有通達。
(5)胸前:(衣服的)胸襟前面。卻月:失卻一半的月亮。彎月。半月形。兩相連:兩個互相連線。本照:原本為了照映。君心:君子或夫君的內心。不照天:而不是為了照映天空。願君:但願君子或夫君。分明:十分明確。清清楚楚。得此意:曉得這個意思。勿復:不要重複。不要再。流蕩:流浪放蕩。不如先:還不如原先或從前。
(6)含悲:蘊含著悲傷。懷著悲哀的感情。含怨:蘊含著怨憤。懷著幽怨的情意。判不死:判決(他)不死。封情:封存感情。忍思:忍耐思念。待明年:等待或期待明年。

作品鑑賞

《行路難》是樂府雜曲歌辭舊題,常用以描寫世路艱難,或抒發離別悲傷之情。這首詩寫思婦的離愁別恨,但其表現手法卻與其他眾多同類題材的作品有所不同。作者選取了一個獨特的角度,通過對思婦為遠方的愛人縫製衣裳的過程的詳細描寫,來展示其細膩的心理活動,從而表現她對遠方愛人的深沉戀情。
“千門皆閉夜何央”,說明時間是在半夜。家家閉戶,夜深人靜,而這位思婦卻夜不能寐,思戀著遠方的丈夫。“百憂俱集”,說明她思緒紛繁,想到了很多很多。“斷人腸”,說明離愁的煎熬已令她難以忍受。既然不能入睡,她便為丈夫縫製衣裳。“探揣”、“拂拭”兩個動作,說明她小心翼翼,輕手輕腳,或許是怕驚醒熟睡的家人。這兩句寫動作,接下來二句便寫她的心理活動。“逐情”猶言棄情。男子久出不歸,自然容易引起思婦的怨恨,恨他把夫妻情份丟棄不顧。“雖”、“復”二字聯用,形成轉折句式,表達了思婦矛盾複雜的心境:一方面恨丈夫無情無義,久出不歸;另一方面又為其日常生活擔憂,怕他缺衣少裳。從這裡亦可看出,這位思婦是個善良、體貼、賢惠的女子。“催衣縷”指縫製衣服的引線,“百和薰衣香”,是用多種原料配製而成的香料,可以用來熏衣。這二句寫她做好了製衣的準備。但在正式動手之前,她卻又產生了躊躇:“猶憶去時腰大小,不知今日身短長。”這二句單從字面上看,似乎只是說想到丈夫離別,不知身材尺寸是否發生了變化。但其實這僅是一種隱喻,它暗示著思婦對丈夫別後的種種變化(包括感情變化)的擔憂,才引出了下面所描寫的縫衣時的種種用心。“裲襠”和“袙腹”是同一件東西,形狀酷似今日的馬甲背心,只是肩頭更闊一些。“八撮”,指裲襠邊的褶疊。“襻帶”指衣上的系絆。裲襠這種服裝有前後兩片,形狀相似而重疊,故民歌中常以裲襠來比喻愛情的離合。既寫出了思婦縫衣的過程,亦暗示著思婦的心理活動。“雙心共一襪”、“兩邊作八撮”,似乎寄託著要和愛人心心相映,重疊不分的期望;而“不忍縫”、“猶未達”,則似乎在期望中又流露出幾分疑慮與不安。“卻月”,這裡指裲襠前面兩個半月形的裝飾圖案。“卻月兩相連”也暗示著對團圓的希翼。“本照君心不照天”,一語雙關、裲襠穿在身上,卻月正當心胸;而思婦卻是希望這卻月能如一面明鏡,照見男子心中的真情實意。“願君分明得此意,勿複流盪不如先”,直接表達了她對男子的希望。她已經把自己深深的感情一針一線縫入衣中,因而希望愛人能夠從中悟出她的良苦用心,早日歸來,重溫往昔的恩愛。詩的最後二句,展示了思婦堅貞的決心與不滅的希望。“判”,猶言別。“含悲含怨判不死”,意謂在別離中她不忍死去。這其實正說明她的悲怨痛苦之深切,已使她幾乎頻臨死的邊緣。“封情忍思待明年”表明她將把深深情思隱藏於心中,耐心的等待,或許她等待了一年又一年,而又把希望寄託於明年。全詩在悲痛淒婉的情調中結束,令人仿佛可見那思婦忍泣吞聲的淚容。
這首詩借縫衣過程的描寫,展示思婦深沉、複雜、細膩的心理活動,描繪出一個善良樸素、深情不露的勞動婦女形象。她的離愁別恨,既不表現為春華將逝、紅顏易老的悲哀感喟,又不寄託於鴻雁傳書、雙鯉尺素的書信往來,而是“含悲含怨”、“封情忍思”,默默地將它一針一線縫入愛人的衣中。並且她的縫衣,不是在白天,而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這都表現了思婦的某種身份和性格特徵。本篇雖系文人所作,但感情質樸,語言自然,富有濃厚的民歌風格。

作者簡介

王筠(481—549)南朝梁文學家。琅琊臨沂(今屬山東)人。出身於官宦之家,齊司空王僧虔孫、太中大夫王楫之子。少好學,有才名。初為中軍臨川王行參軍;遷太子舍人,尚書殿中郎;累遷太子洗馬、中舍人,並掌東宮管記;後出為丹陽尹丞,遷中書郎,除太子家令,復掌管記;後任尚書吏部郎,遷太子中庶子;再為司徒左長史,出臨海太守;又遷秘書監。歷任太府卿、度支尚書、司徒左長史。簡文帝即位,為太子詹事。後遇亂,驚懼墜井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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