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照垣

翁照垣

翁照垣(1892.12.16—1972.10.17)原名翁輝騰,又名翁嘉添,祖籍廣東省惠來縣華湖鎮華英村,生於廣東省惠來縣葵潭鎮,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軍人,打響淞滬抗戰第一槍的抗日名將。他在淞滬抗戰中英勇抗日,浴血沙場,名震中外。他一生愛國愛民,堅決抵抗日本的侵略,曾經多次北上抗日,但由於國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與腐敗行為而告終。他在1949年攜夫人許淑真移居香港,於1972年10月17日因心臟病發作而病逝,享年80歲。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翁照垣
  • 外文名:Weng Zhaoyuan
  • 別名:翁輝騰、翁嘉添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
  • 出生地:廣東省惠來縣葵潭鎮林厝鄉
  • 出生日期:1892年12月16日
  • 逝世日期:1972年10月17日
  • 職業:軍人
  • 畢業院校:法國巴黎摩拉納航空學校
  • 主要成就:淞滬抗戰中英勇抗日
    參加福建事變
    引發北海事件推動抗日運動
  • 代表作品:《淞滬血戰回憶錄》
  • 軍銜:陸軍中將
  • 勳章:青天白日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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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翁照垣將軍,祖籍廣東省惠來縣華湖鎮華英村,1892年12月16日(農曆十月廿八)出生在廣東潮汕地區惠來縣葵潭圩一戶貧苦石匠家。
翁照垣翁照垣
1912年,中華民國成立後,投粵軍陳炯明轄下陳銘樞部。
1917年,參加護法戰爭,到1926年止,歷任班長、排長、連長、營長、旅長、支隊司令和中將指揮官。
1929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929年秋轉法國慕漠尼航空學校學習。
1930年,畢業於法國摩拉納航空學校。
1931年,回國後,在陳銘樞部任保全團長,同年秋任中央警衛軍旅長和第十九路軍第七十八師第一五六旅旅長,駐防上海。“九·一八”事變後,力主抗日。擔任過上海大中學校抗日集訓部代主任。
1932年初,面對日寇挑釁閘北,不待軍命,奮起抗擊,打響了“一·二八”淞滬抗戰的第一槍,翁照垣率本旅3000多名官兵,堅守陣地,並組織敢死隊和大刀隊,重創日軍,是這場震撼中外的國際戰事第一階段的前線最高指揮官。是年夏天,第十九路軍奉令調閩“剿共”,翁照垣不願再戰,赴南洋宣傳抗日並為發展中國空軍募款。
1933年1月9日,因參加一二八淞滬抗戰有功,於第七十八師一五六旅旅長任內,獲頒青天白日勳章。
1933年初,受張學良之邀,出任東北軍第一一七師中將師長,後擢升為國民革命軍第五軍副軍長,率部與日軍鏖戰於長城古北口及灤河以東一帶。11月,福建“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成立,被任命為福州城防司令、第六軍軍長。
1934年春出國。
1935年,應李宗仁電邀,就任抗日救國軍新編第一師師長,後任第六十師師長,駐防於廣西北海和合浦一帶,任桂軍縱隊司令。
1937年,“七·七”事變後在第一戰區程潛部任前敵總指揮及第七戰區東江游擊司令(津浦線督戰司令)。後被日機炸傷,轉香港治療。
1938年春,傷愈回潮汕,任廣東省第8區民眾抗日自衛團統率委員會主任委員。
1944年,任潮(陽)普寧惠來抗日自衛隊指揮官,與日軍周旋於大南山一帶。
1945年,抗戰勝利後返回汕頭,在家鄉經營西嶺礦場、葵峰農場和興紀行等實業,並被推舉為汕頭救濟院董事長。
1949年,移居香港,直至1972年逝世。
坎坷少年 手刃惡霸
廣東省惠來縣葵潭鎮西接陸豐,東與北毗鄰普寧,自古有"潮汕咽喉"之稱,四面崇山峻岭,有條龍江河,古有"廿四彎十八潭"之稱,兩岸多葵樹,綠葉婆娑,四面崇山峻岭,有"龍水南去,豪傑相生"之說,歷代多綠林好漢劫富濟貧,是個藏龍臥虎之地。
1892年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惠來縣葵潭鎮林厝鄉一位叫翁興盛的石匠家裡,女人陳氏產下了一個男嬰,這就是後來名震"一·二八"淞滬戰役的抗日名將——翁照垣。
嬰兒時,有一天,陳氏正在門口洗衣,忽聞房裡有響動,以為孩子從床上跌下來,急忙回房,舉目一看,只見一條如水桶粗的巨蟒盤在床上,陳氏"唉呀"一聲驚倒在地。當鄰居嬸姆聞知趕來救醒,問明原由之後,一齊向床上望去,卻不見有什麼巨蟒,兒子好端端地睡在床上。
大家感到十分驚奇,紛紛認為:此子長大後,必定是個有作為有福份之人。村上有文化的老叔公為其取名翁輝騰,意為寒門生輝,長大了飛黃騰達。
翁照垣早期戎裝照翁照垣早期戎裝照
小輝騰為人豪爽,性格倔強,好抱不平,喜歡舞拳弄棒。他曾認識幾位拳師,學得一身好功夫。
小輝騰十六歲了,有一次,他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把七星短劍,看著它那鋒利無比的劍刃,他想起了村里惡霸、仇人阿超。 這個阿超在鄉里霸占田地,強姦婦女,伐人樹木,毀人房屋,無惡不作,人們對他恨之入骨,卻敢怒而不敢言,輝騰小時候差點就毀在他手裡。
這年農曆八月十四日晚上,鄰村要演戲,喜迎中秋節。小輝騰心想,阿超一定會去看戲的。黃昏時分,夜幕降臨,他悄悄來到離阿超家門口不遠的地方藏了起來,埋伏在阿超必經之路旁的草叢中。不久,阿超慢慢地走來了。這時阿騰呼吸加快,牙關緊咬,握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獵物一步步走近了,他把姿勢降低,身子微側,腳尖登在泥土裡。只有兩三米遠了,小輝騰出其不意,一躍而起,阿超來不及反應,只見一道寒光閃過,短劍直衝他的胸膛刺去,只聽得阿超"哼"了一聲,那笨重的身軀倒在地上了。
第二天,阿超被殺的訊息在鄉里傳開了,人們奔走相告,真是大快人心。但兇手是誰?反倒不大引起人們的過問。
流亡陸豐 汕頭除匪
1911年,滿清滅亡,孫中山先生建立了中華民國,就任臨時大總統。阿騰聚集了一幫人聲稱加入了"同盟會",聲勢不斷壯大,儼然地方衙門。不久,新政府派了一個民政長到惠來,派兵掃除地方土勢力,攻擊阿騰他們。阿騰他們只好從葵潭出逃,流亡到了陸豐一帶,並加入了當地"三點會".後來,阿騰被推舉為三點會首領,他將三點會改為"關爺會",提倡"仁愛""忠誠"為最高標準,關爺會勢力發展日益強大,幾乎成為當地一個強有力的政府。
這時父親翁興盛已年邁體弱了。1915年農曆十月初二黃昏時分,翁興盛覺得自已不行了,他拉著兒子的手說:"兒啊,我不行了。你以後當兵去吧,不要再做一個放蕩無度的人。"當晚,這個老實善良的石匠默默走完了一生,時年62歲。
為了重新謀取出路,阿騰銘記父親的話來到汕頭。在朋友的幫助下,阿騰到駐汕陸軍當兵。阿騰訓練出操很勤奮,作戰也勇敢,他們很快就活捉了汕頭鷗汀一帶的匪首李流良,土匪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趕快跑掉。
在潮陽峽山大布附近,有個出名的匪首叫連宗永,聚集了許多匪徒,大肆劫掠。阿騰與四個兄弟身穿便衣,摸到連宗永的藏身處,恰好遇見這個土匪頭子帶兩名保鏢從門口出來。阿騰幾個一涌而上,擊斃保鏢,抓住連宗永,又率領一個連的隊伍衝進大布鄉,殺了個回馬槍,繳獲了不少槍枝,俘虜了50多個土匪。
阿騰這次指揮一連人,身先士卒,出生入死,初戰告捷,成為他軍旅生涯的新起點。
縱橫閩粵桂軍中露頭角
1917年,孫中山先生髮動護法運動,陳炯明為粵軍總司令,進兵福建。25歲的翁輝騰報名到該軍第三營第二連當上了中尉排長。
陳炯明的東征軍開到饒平,準備與駐守潮州的閩軍作戰。兩個多月後,閩軍內部出現譁變,進入潮州的閩軍向粵軍投降。翁輝騰趁機率領二連戰士向饒平守軍發起進攻。在這次戰鬥中,翁輝騰他們繳獲了30多桿步槍,活捉了敵營長,占領了饒平城,受到了上級的特別嘉獎。
此後,翁輝騰參戰大埔、進軍閩南,攻克漳州、長泰,進攻永泰,立下了不小戰功,給當時東征軍第二支隊總司令蔣介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20年夏,粵軍回師攻粵,驅逐桂滇軍閥陸榮廷在粵的勢力。翁輝騰在歷次戰鬥中都奮勇當先,屢建戰功,榮升為營長。
第二年春,孫中山大元帥又任命陳炯明為援桂總司令,兵分三路,從廣州出發援桂。翁輝騰所在的二路軍先克高州,沿北流、陸川、懋林方向前進,一直抵達南寧,桂軍倉皇向龍州和百色撤退。粵軍先克龍州,翁輝騰又揮師北上攻克了百色。
翁照垣
在增援武鳴城的緊急戰鬥中,翁輝騰命令各連強行軍,騎兵部隊及時趕到左右衝殺,敵軍驚惶失措潰退而走。翁輝騰乘勝追擊,將武鳴城奪了回來。至此,廣西戰役遂告結束。有人給翁輝騰起了個綽號,稱其為"現代軍中趙子龍".此後,由於陳炯明與孫中山先生政見不一,陳炯明下屬軍官發動"羊城兵變".在多次戰鬥中,翁輝騰屢立戰功,榮升為團長。後來,粵軍被蔣介石的東征軍擊敗,粵軍解體。蔣介石賞識翁輝騰的軍事才幹,邀請阿騰當副師長,被他謝絕,翁輝騰輾轉來到香港。
海外求學 法國揚名
翁輝騰在香港停留了一段時間後,便到上海、武漢、九江等地遊歷。其間認識了康有為、吳佩孚等軍政要人,縱談天下事,受當時"政治學西洋,軍事學東洋"的思想影響,他決定到日本學習軍事。
1926年冬,翁輝騰東渡日本,改名翁照垣,從此進入人生新階段。
1927年夏,他考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主修騎兵科,主攻戰術學。 1929年夏,翁照垣畢業了,他除了得到一張畢業證外,還獲得了一張術科和品行第一的證書。畢業前夕,他在日本參加了一次海陸空聯合大演習,發現飛機的速度快得驚人,感到未來時代一定是空軍時代。於是,翁照垣又開始嚮往學習航空知識。
翁照垣在日本陸軍士軍學校的馬術訓練翁照垣在日本陸軍士軍學校的馬術訓練
1929年冬,翁照垣湊集了兩千塊錢,前往法國巴黎摩拉納航空學校學習航空技術,老師是法國著名飛行員德脫拉野。翁照垣學習非常用功,德脫拉野很欣賞,說他操作鎮定,專心致志。在德脫拉野教飛不到4個小時之後,翁照垣便想嘗試獨自飛行。老師覺得他還算穩健,便讓他獨自試飛。
翁照垣獨自飛行了幾次,起飛、著陸都做得很好。可是有一次,他發覺發動機馬達發生故障,飛機自行降低下來。慌忙中,他看準一塊農田準備在那裡降落,沒想到快要降落時,卻撞到路旁的電線,飛機翅膀折了,人被拋到了很遠的地方。
在法國學習航空的翁照垣在法國學習航空的翁照垣
翁照垣被熱心人送到附近的陸軍醫院就醫。三天后,翁照垣出院了,第四天便跑到學校里去。德脫拉野見了他,顯得很生氣,說他跌壞了飛機,連累他受到校長的責備。
老師雖然當面責備他,背後卻對其他學生說:"這箇中國人很勇敢!"當地的《小巴黎人報》也記載了這件事。翁照垣很自豪,他堅信中國人並不比其他民族懦弱,只是百年積弱太深了。
時在上海的鄒韜奮先生聽說後十分感慨,他以《勇敢的中國人》為題,在1930年9月21日的《生活》雜誌上寫評論,稱讚了翁照垣的勇敢行為。
1930年10月,翁照垣畢業了,同時還加入了國際飛行協會。11月,翁照垣回到了國內。
駐守上海 威震閘北
1931年 5月,翁照垣在南京拜見了蔣介石總司令,蔣立即派他到警衛軍第二師第四旅當旅長。一個月後,他被調到駐守於江西的十九路軍,任七十八師一五六旅旅長。此時的翁照垣,已成為十九路軍將領中一顆耀眼的新星。
1931年9月18日,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暴發,東北三省淪陷。十九路軍與其他許多部隊一樣,紛紛請纓抗日。十九路軍被調到上海至南京一線防守。
1932年元月11日,翁照垣奉命接替上海市的吳淞至嘉定一帶防務。
元月20日,日本陸戰隊與僑民縱火焚燒我三友實業社毛巾廠,製造了嚴重事件,還進一步提出無理要求與軍事挑釁。上海民眾對此極為憤慨,紛紛要求當局對日本的挑釁行為進行抵制……
元月26日下午,日軍向上海市政府提出四項無理要求並限定在48小時內作出完滿答覆,否則日軍將自由行動……
淞滬抗戰時為出征的敢死隊壯行的翁照垣淞滬抗戰時為出征的敢死隊壯行的翁照垣
元月28日晚上11時30分,一五六旅旅部驟然接到日軍進攻我軍駐地的情報,翁照垣堅決命令:"打!守住陣地,不許後退!"震驚中外的"一·二八"滬淞抗戰,就這樣在日本不宣而戰之下爆發了!
日軍六七百人在鐵甲車的掩護下越過障礙物,向我軍陣地壓來。我軍將士嚴陣以待,各種彈藥雨點般射向了敵人,敵步兵措手不及,當場斃命數十名,受傷百餘名,其餘立即潰退。激戰半小時後,敵人的8輛鐵甲車,也被我軍全部炸毀。
不甘受挫的敵軍,於深夜1點40分,又組織了鐵甲車與1500多人的部隊,氣勢洶洶地向我軍正面陣地撲來。
翁旅長這次改變了戰術。士兵們冒著槍林彈雨,摸爬滾打,迫近敵軍,把手榴彈扔進敵軍的鐵甲車的塔口將敵車炸毀。由於敵人勢力強大,有幾次進入了我軍陣地,戰士們端著刺刀衝上去與敵展開肉搏戰。白刃戰後,英勇的我軍戰士又把陣地給奪了回來。在敵人連續五六次的衝鋒中,翁照垣指揮靈活,打得敵人狼狽逃竄。
第二天凌晨4時40分左右,日軍出動了飛機,對我軍陣地與民房投下了許多炸彈和燃燒彈。翁照垣立即調來兩門高射炮到閘北附近,擔任防空,同時組織部隊對空射擊;翁照垣又把旅部指揮所前移到閘北,以便於指揮與鼓舞士氣。
翁將軍訓話翁將軍訓話
翁照垣判斷,敵機投彈後,步兵一定跟著來進攻。果然,清晨5時30分左右,敵步兵又在鐵甲車的掩護下洶猛地向我軍陣地撲來。我軍苦戰20多分鐘就將敵人首波攻勢挫敗了。
當天上午10時左右,日軍的飛機大炮又來狂轟濫炸,許多民房商鋪又陸續起火,建於光緒三十年的商務印書館東方圖書館被炸燃燒,許多珍藏的圖書全部化為灰燼。日軍飛機和大炮轟炸剛停,1000多名日本鬼子便向北火車站方向進攻。
在幾次戰鬥中,我軍陣地堅不可摧,全體官兵士氣高昂,無論敵人炮火和攻勢如何猛烈,都能沉著應戰,並在敵人敗退時,把握戰機,給敵人以重創。
叫囂著48小時內占領整個上海的日軍在屢次進攻失敗後,要求停戰。翁照垣明白日軍停戰是假,藉此爭取時間求得援兵是真,因此他也加緊增加調配兵力,構築防空工事,加強兵種配置,以備敵軍再犯。
此時,全國人心大振,各界抗日熱情高漲。外交部發表自衛宣言。蔣介石發表《告全國將士》電,勉勵全國將士誓同生死,同仇敵愾,以救危亡。蔡元培先生致書國聯,譴責日軍摧毀中國文化教育設施。宋慶齡、何香凝女士發動上海工商界與婦女界滿載慰問品前往前線勞軍,民眾自發的勞軍更加熱烈起來。
第五軍軍長張治中將軍主動參戰。南京中央政府令俞濟時與宋希濂部隊分別於蘇州與南翔集結,以備來犯之敵。同時,翁照垣又接到了移防吳淞的命令。
吳淞血戰 迫日停戰
果然,停戰三日,日本的野村師團、艦隊與炮隊相繼增援到了上海。出席和談的日方代表立即改變態度,叫囂著對各國領事和記者狂言:"4日上午9時,占領吳淞。"一場大戰又將拉開帷幕。
2月4日拂曉,日寇13艘兵艦和炮兵開始向吳淞進攻。7時許,日寇出動24架飛機大肆轟炸,轟炸之烈向所罕見。翁照垣令沿江守兵用遠射程的火器對敵艦猛烈還擊,同時令沿江守兵嚴密監視敵人登入。戰鬥至下午1時多,敵軍見我軍準備充分,不得不放棄登入企圖;至下午5時,敵機、軍艦隨之撤走。在本次戰鬥中,敵我雙方傷亡慘重,但由於翁照垣與全體官兵英勇作戰,吳淞才得以固守下來。
日寇的"4日上午9點占領吳淞"的狂言又失敗了,世界各國為之譁然。
然而,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日寇不停地進犯,自5日至8日,敵機在我陣地上空偵察轟炸、炮艦在黃埔江上游弋發射,日軍4000多人準備在張華浜碼頭登入。
為激勵全體官兵精神,翁照垣發出了《告全線官兵書》,勉勵全體官兵,寧為槍下鬼,莫作亡國奴,奮戰到底,誓死保衛國家領土。此時,張治中將軍撥來兩門高射炮,山西的閻錫山給十九路軍送來數門迫擊炮和600發炮彈;宋美齡與姐姐宋靄齡一起,為傷兵與戰地醫院募捐;十九路軍長蔡廷鍇又調配了三個營的兵力歸翁照垣指揮。
翁照垣的部隊得到友軍的增援士氣大振。翁照垣命令炮兵團予以還擊外,其餘部隊隱蔽在掩體內,嚴陣以待敵人步兵的到來。他還採取夜襲的方式對敵施以還擊。在敵我裝備懸殊的條件下,夜襲既可減少敵機之威脅,又可減少敵炮之損害,是制敵的好方法。
2月15日,進攻上海的日軍總指揮官改由植田謙吉中將接任,他調動3萬多人的兵力,聯合海軍陸戰隊,企圖進占吳淞與上海南北市,因此晝夜不停地向吳淞守軍陣地轟炸。
18日晚,植田謙吉向我十九路軍發出《哀的美敦書》,限令我軍於2月20日將前線守軍撤退,否則日軍將採取自由行動……
又有一場大戰即將開幕。
2月20日上午7時,日寇傾海陸空軍的全部力量,分兵四路向我軍龍華、閘北、江灣、吳淞方向開始了總進攻。
在吳淞方面,敵機十餘架在空中投彈、敵艦十二艘猛烈炮擊、敵軍野山炮也一齊向我軍陣地發炮。但一五六旅的官兵並沒有畏縮,相反,更加勇敢地用所有的火炮向敵人還擊。激烈的炮戰一直持續到下午3時。此時敵人步兵約1萬人企圖在炮台灣附近登入。我守軍等到敵軍進入最有效射程時,用各種武器猛烈射擊,把敵人打得狼狽逃竄,落水死亡者無數,還打下了一架敵機。在這場戰鬥中,戰況空前慘烈,雙方損失慘重。
敵人的全線總攻和我軍的頑強阻擊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8點才結束,敵人的總攻擊又失敗了。日本東京聞訊大為震驚,便以白川義則大將接替植田,率軍4萬和大批飛機炮艦增援上海。
從2月21日起至25日,敵軍集結了大量兵力,斷斷續續地向我吳淞、閘北、江灣、龍華等陣地進攻,我軍將士奮勇抵抗,雙方死傷無數。27日晚,敵軍又調來一師兩旅的兵力,其中一個師團在吳淞西北方向的瀏河登入。由於我軍的主力部隊主要配置在前方戰場上,瀏河守軍只有一個營的兵力,孤軍作戰,且機械化裝備程度低,因此,在敵人海陸空強大的攻勢下,瀏河遂告失守。
瀏河的失守,對駐守在吳淞、寶山一帶的一五六旅處境極為不利。而閘北、江灣、廟行也陸續於28日下午5時許被敵軍占領,這樣更使一五六旅有被敵軍圍殲的可能。
十九路軍總指揮蔣光鼐與第五軍張治中將軍等基於儲備力量與敵作長期作戰的考慮,決定於28日晚11時變換陣地,因此於當天下午4時給翁照垣發出從吳淞撤退至嘉定的命令。
至此,震驚中外歷時一個月的上海"淞滬抗戰"隨告結束。
功勳顯著 愛國愛民
此後,中日雙方在英法美等國領事的調停與中韓愛國志士的影響下,日本當局於5月5日被迫與中方簽下《中日淞滬停戰協定》。日軍撤退至"一·二八事變"前之原狀。
翁照垣將軍在香港翁照垣將軍在香港
《中日淞滬停戰協定》中方未損失任何主權,是自鴉片戰爭以來我國對外交涉簽約最有面子的一次,"淞滬抗戰"是自清光緒以來與日本的三次戰爭中首次取得的一次重大勝利。翁照垣於閘北與吳淞打向了"抗日"的第一槍,滅了日本侵略者叫囂"48小時內占領整個上海"的威風,大長了中國人的志氣,表明了中華民族是凜然不可侵犯的,世界任何列強要侵略我中華民族是不可得的。
國學大師章炳麟贈翁照垣一聯,他用西漢兩位抵禦匈奴的名將讚譽翁照垣在滬戰中的功績:"李廣從來先將士,衛青未肯學孫武。"翁將軍的功績傳到廣東省惠來縣葵潭鎮,人們在他的家門口掛上一副對聯:"將智超凡名聞天下,軍立功勳垂範淞滬。"翁照垣的名字和抗日名將李杜楊靖宇、吉鴻昌等的名字常常出現在檔案的顯要位置與報章雜誌上,受到人們的稱揚。次年1月9日,翁照垣因參加淞滬抗戰有功,於第七十八師一五六旅旅長任內,獲頒青天白日勳章。此後,翁照垣官至中將軍長職位,曾幾次北上抗日,但由於當局的不抵抗政策與腐敗行為而告終。
翁照垣後來還多次下南洋、赴西歐等國家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
將星隕落 績著旂常
翁照垣將軍與夫人於1949年移居香港,於1972年與世長辭。
在台北的蔣介石聽說將軍逝世的訊息,十分惋惜,親筆寫下“績著旂常”四字以示哀悼。

主要事跡

淞滬抗戰

1931年夏,先後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法國摩拉納航空學校留學四年之後,時年三十九歲的廣東惠來人翁照垣受陳銘樞介紹,來到贛南任一五六旅旅長,成為十九路軍一顆耀眼的明星。
翁照垣翁照垣
不久,“九·一八”事變爆發。翁照垣的注意力被引向白山黑水之間。接著又傳來張學良不抵抗的訊息,翁照垣十分氣憤。他在記述中寫道:“有槍在手,為何不抵抗?即使抵抗失敗,也不失軍人本色!張學良不是有堅強卓越修養的軍人;中華民族即使有至大至剛之氣,又何能從一位滿身是嗎?啡針孔的少爺身上找到。
初冬,當翁照垣旅和十九路軍各部正在請纓抗日時,忽然被調到南京至上海一線。1932年元月四日起,奉命守衛上海閘北大場一帶。部隊駐定後,上海市大中學生集訓總隊主任王柏齡請求軍政部部長何應欽委派翁照垣為集訓總隊的副主任,並請翁到上海各校去演講。翁照垣雖剛到上海,又不善口才,但兩年前在巴黎駕機失事被法國人譽為“勇敢的中國人”,後經鄒韜奮先生1930年在上海《生活》周刊上一番專題報導,上海民眾,尤其是年輕人,對他並不陌生。他憑著滿腔激情,所到之處受到熱烈歡迎。
元月二十一日,京滬衛戍司令陳銘樞在上海龍華召集十九路軍團長以上軍官開會。探討日寇進一步無理壓迫時我軍應該採取的對策和行動。在一片沉寂中,翁照垣憤然起立,說:“我們是國家的軍隊,是民眾的保護者,應以衛國為己任,以民意為依歸。現在國家受辱,民眾受欺,都希望遏阻侵略。如果日寇再有暴虐行動,我軍應該奮起抗擊。”會議終以多數決議將抗戰案通過。
此時,日軍在山海關、天津、濟南、青島、漢口、福州和上海等地連續挑釁。國人的反日情緒也一天天地高漲,在工商和文化中心的上海幾乎到了爆炸的程度。面對新形勢,南京政府手忙腳亂。一面授意上海市長吳鐵城柔性對付,一面由何應欽部長下令翁照垣的一五六旅調離上海,派憲兵第六團接替防務。
十九路軍總指揮蔣光鼐接到何部長的命令後轉交軍部,由軍長蔡廷鍇下令,限翁照垣旅於元月二十八日下午四時之前交防,然後撤往真如。翁照垣接到命令時非常詫異。龍華決議的墨沉未乾,何以發生如此變化?疑思之際,上海市民數千人聚集在旅部門口,請求翁旅長不要撤。翁照垣出面,把軍部的命令讀給他們聽,又進行解釋,而民眾不但不願意離開,反而越聚越多,翁照垣處於兩難境地。後來民眾提出,“如果軍隊不抵抗,請將軍械交給我們去抗敵。如果不肯把軍械交給我們,則請先向我們開槍,把我們殺完後,你們再撤出去。”說畢,哭聲震野!元月二十八日這天,朔風凜冽,砭人肌骨,下午四時,退的時限已過,但聚集在外面的民眾毫無去意。翁照垣的心情紊亂到了極點。日軍的作風,他是了解的。他不能衝過去打鬼子,也不能讓鬼子乘機打他。他冷靜了一下頭腦,一面答應不撤走,希望民眾回家去,一面命令部隊作好應變的準備。晚上十一時三十分,旅指揮部安靜而又緊張。忽然,一陣清脆的槍聲劃破了黢黑的夜空,接著又聽到密如連珠的機關槍聲……。桌上的電話鈴驟然響起。翁照垣抓起話筒,只聽得第六團張君嵩團長大聲說:“報告旅長,日軍開始向我們攻擊了!他們由虬江路、廣東路、寶山路、橫浜路、天通庵路、青雲路等處,用鐵甲車作掩護,向我們衝過來了!”翁照垣咬牙切齒地說,“打!守住陣地,不要怕!教訓小日本的時候到了!”他啪地一聲放下電話,撥通第五團,命令丁榮光團長:“做好增援的準備!”震驚中外的“一·二八”淞滬抗戰爆發了!
這時,槍聲一陣陣地加密。前來接防的憲兵團先到一個營,見日軍來襲,便自覺在翁照垣指揮下參戰。看見這些威風八面、裝備整齊的敵人,我軍士兵眼裡射出憤怒的火焰,九世之讎伸雪的時候到了。敵人的鐵甲車過去了,步兵接近了。霎那間,各種武器雨點般向敵人射去,手榴彈更顯威力。敵步兵措手不及,當場斃命數十名,受傷百餘名,立即潰退。剛過去的八輛鐵甲車聽到後面發生激戰,又見自己的步兵沒有跟來,知道情況不妙,於是倉促後轉,想去助戰。不料轉向時,因路面過窄,發生撞車。後面的不明事故,仍舊往前開。結果互相碰撞,卡在一堆,不能行駛。這時我軍集中手榴彈,向敵車投擲。日軍鐵甲車象死烏龜一樣盤伏在路上不動了。
第五團第一營第二連的下士班長潘德章抱著一挺機關槍守在廣東路口。當敵人進攻時,他沉著掃射,擊斃了很多敵人。後來一顆敵彈打中他的左臂,鮮血直流。他忍著巨痛,繼續射擊,直至敵人狼狽而逃。同連的上等兵伍培、伍全兄弟二人,在寶山路的沙包後面,架著步槍射擊。不料日本兵突然衝到跟前。他倆連忙挺起刺刀,左沖右刺,刺死十多個敵人,最後不幸被敵人刺中,壯烈犧牲。第三連的中尉副連長譚紹平和上士班長張桂標,在寶山路和寶源路口,面對強敵毫無畏懼,擊斃敵人十餘名後,不幸受傷。同伴勸他倆退下去,他們不但不退,反而衝到最前面,最後犧牲在敵炮火之下。第二營第五連連長锺國華和第三營第八連的少尉副連長,都在截擊敵人的鐵甲車時,英勇殉國。第一波慘烈的戰鬥歷時半個多鐘頭就結束了。妄圖在四十八小時占領整個上海的日軍在一開始便碰了個大釘子。翁照垣此時想到,日寇經過一次挫敗後,必定以更大的兵力和更兇猛的氣勢發動第二次攻擊。他的判斷沒有錯。深夜一時四十分,日軍約一千五百人,又在鐵甲車的掩護下,由虬江路口、廣東路和寶興路口等處,向我軍第六團第一營的陣地衝鋒。又一場大戰開始了。日軍這次占領附近的洋房,架設機關槍,向我軍陣地射擊,拋投手榴彈。我防禦工事多處被炸毀。敵人的鐵甲車就象一個個移動炮樓,向我陣地壓來。我們的士兵冒著槍林彈雨,摸爬滾打,迫近敵車,把手榴彈扔進敵車塔口。有的士兵把幾個手榴彈綁成一捆,靠近敵車,一舉扔在車底下。敵軍終於突破了我軍陣地,敵我交錯在一起。我軍士兵端著刺刀衝上去肉博,又把陣地奪了回來。在我軍炸毀了五輛鐵甲車後,敵軍的衝鋒才停止。在這些戰鬥中,陸彬副營長領兵衝鋒時胸部中彈,還衝了幾十步,高呼“打倒小日本!”一頭栽倒便永遠沒能爬起來。機槍連張金山連長被敵彈打中臂部,仍大喊殺敵,最後失血過多不能支持,仆倒在陣地上。同時,在天通庵路和橫浜等路口,我軍的左翼陣線亦遭受敵人猛烈攻擊。
翁照垣翁照垣
元月二十九日凌晨四時四十分左右,日軍的飛機投下了許多炸彈和燃燒彈。翁照垣立即命令原駐大場的兩門高射炮推到閘北附近,擔任防空。同時命令各團在陣地附近,指定部隊對空射擊。翁照垣判斷,敵機投彈之後,步兵一定要來攻擊了。果然,在清晨五時半左右,敵步兵又在鐵甲車的掩護下,氣勢洶洶地向我軍正面陣地撲來。我軍又是一番苦戰。正激烈時,憲兵團的又一個營趕到了。很快就挫敗了敵人的攻勢。
此時所有的兵力都用在第一線,一點預備隊也沒有了。翁照垣打電話,請求師部加派兵力。後來師部調來一個營,於早上七時趕到大場,歸他指揮。
慘烈的戰鬥在二十九日持續了一整天。第六團第三營第九連連長林玉為國捐軀。平民死傷無數。第六團一營二連有一個二等兵叫宋德洪,槍法很準,在虬江路一連擊斃了十幾個敵人。敵軍退去後,他興沖沖趕上去繳槍,不料遭一敵傷兵襲擊。他忍著傷痛,將該敵擊斃,還拉回來好幾枝步槍,在軍中傳為美談。
晚七時,軍部又調一個營到閘北歸翁照垣指揮。晚八時左右,翁照垣接到蔡廷鍇軍長的電話:“日寇托美英法各國領事出面調停,要求停戰,我已派區師長到你旅部來商量一切。”
元月三十日,雖在停戰,但敵我雙方仍不時互相射擊,槍聲此起彼落。從這天起,前線將士接受民眾慰勞。許多人熱情前來,說了許多讚美和勉勵的話。有人在報紙上倡議為前方將士縫製棉衣。一時捐布料棉花的紛至沓來。不僅貧家女子趕來作義工,富裕人家的小姐和少奶奶們也積極上陣。一時珠光寶氣,鬢影衣香,歡聲笑語,形成戰時一道特殊的風景線。夜間,被夷為平地的閘北一片漆黑。但不遠處的租界仍然燈火燦爛,歌舞昇平,有天堂地獄之別。日寇利用租界掩護,向我軍進攻。租界當局無力阻止日軍的行動。我軍嚴守租界中立的行動雖然博得外國人的讚許,但使自己在作戰上陷入被動。
翁照垣翁照垣
元月三十一日上午九時左右,敵機十七架,在我軍陣地上空盤旋約一個鐘頭,並在租界往來好幾次。下午三時左右,敵機又在空中出現,這時各國領事和中日的軍事代表正在英國駐滬領事署談判如何休戰,這些敵機便是在空中示威的。
這時,民眾的慰勞更加熱烈起來,辦事人員應接不暇。辦事處所有的騎樓走廊和內外空地,都堆滿了慰問物資。還匯來許多食物,有些直接在前線分給士兵。士兵們初次感受,興奮之狀,自不必說。
這幾天,翁照垣常到火線上去和士兵談話。從英勇奮戰、犧牲慘烈的憲兵團陣地上回來,翁照垣確信,這場戰爭,不單是自己的一五六旅能英勇善戰,中國的軍隊,無論哪一軍哪一師,只要排除自餒的心理,只要有決心去犧牲,都同樣善戰。
二月一日是停戰的最後一天,敵人依然向我軍陣地射擊,偶爾加雜著小鋼炮聲。雖然沒有激烈的戰事,但空氣卻一步步緊張了。下午一時許,忽然飛來四架敵機,在閘北上空盤旋偵察。大約兩小時後,天通庵附近的敵炮便開始向我軍在天通庵路、青雲路和寶興路一帶的陣地轟擊,同時敵機又來盲目投彈。接著敵鐵甲車兩輛掩護步兵二百餘人向我軍第五團第三營陣地猛攻,企圖威脅我軍左翼。經過一陣激戰之後,敵不支潰退。第五團的迫擊炮連陣地正當敵人炮火的要衝,幾乎全被炸毀。該團九連的張福甫連長為國捐軀,其他各連官兵傷亡十三名。
下午二時許,我全線陣地都遭敵炮擊。特別是天通庵路一帶,我軍占據的洋房大半被摧毀。同時敵機四處投彈,爆炸聲震耳欲聾。殘破不堪的閘北商店和民房,又重新燃燒一遍。我軍利用斷壁殘垣強烈抵抗。在火焰瓦礫之中和敵人肉搏。在這次炮擊中,我七人受傷,一名陣亡。
傍晚七時,師部派炮兵連長吳丹率兩門小炮來閘北增援。翁照垣即令吳連長在中興路附近占領陣地,向日軍司令部、日兵聚集的日本國小及虹口公園一帶開炮。兩炮不辱使命,發射五十餘彈,命中多發。
停戰三日,果不出翁照垣所料,敵我均未獲得可以接受的條件。在這期間,日本的野村師團、艦隊與炮隊亦相繼增援到了上海。出席和談的日方代表馬上改變面孔,對中方代表區壽年師長拍桌痛罵,對各國領事和記者狂言:“四日上午九時,占領吳淞。”自元月二十八日晚開戰以來,軍、師部既沒有計畫,也沒有指導,後來又接受和談。直到敵人援軍到來,和談失敗,才如夢方醒,手忙腳亂地開始部署。二月二日午夜一時,師部轉來蔣光鼐總指揮的作戰命令,翁照垣旅陣線無變動。
二月三日下午一時和六時,翁照垣分別接到師部命令:將閘北防務移交一二零旅,率第五團開赴吳淞並死守之。吳淞此時已成為新一階段戰局的最前沿。
二月四日凌晨一時,翁照垣在吳淞朱家宅第四團團部開會,研究防守計畫。凌晨三時頃,他下達命令,部隊開始行動。拂曉,日寇的兵艦和炮兵開始向吳淞轟擊。七時許,敵機二十四架大肆轟炸。地面震動劇烈,人坐在地上,猶如小舟飄蕩大海中,對面說話聽不見。一五六旅的兩個團仍然勇往直前,扶創布防,準備作戰。
第四團第八連連長趙金聲奉命率全連在吳淞橋南蘊藻浜車站附近擔任警戒。敵人冰雹式的轟擊後,全連僅剩下四十七人。突然,敵步兵和戰車聯合來攻,趙連長忙帶殘部退到橋北。旅部一衛士見此,忙向翁照垣報告。翁照垣不加考慮地命令他:“真沒用,去將趙連長槍斃!”該衛士趕到趙連長跟前,拔出手槍,嚴正地說:“奉旅長命令,你這樣不中用,要我槍斃你!”趙連長說:“你不用槍斃我,讓我沖回去,寧願為國犧牲!”說罷便率隊往回沖。剛剛過橋,尚來不及占領陣地,敵一個聯隊就從蘊藻浜車站方向開來了。趙連長不得已率部向橋頭側方的樹林內散開。眼看敵人四路縱隊從正面朝吳淞橋前進,趙連長抓住時機,全力襲擊。敵猝不及防,斃傷無數。敵後續部隊看到這種情況,乃倉惶遁走。其他前進到我陣地前的敵軍聽到後面發生變故,也不敢戀戰,紛紛後撤。翁照垣下令追敵到關公路。兩小時後,敵派出飛機作報復性的轟炸,吳淞橋南的樹林幾乎被夷為平地。趙連僅剩七人,連長以身殉國。
上午十一時左右,敵艦十三艘和商船一艘在黃浦江口游弋,並向我吳淞鎮東北端陣地猛烈炮擊,似有在炮台灣以南登入的模樣。不久,又有敵機七八架前來偵察轟炸。翁照垣一面令嚴防敵人登入外,一面令遠射程火器,對敵艦猛烈還擊。激戰約兩小時。下午一時,敵軍見我有備,才放棄登入企圖,炮聲隨之稀疏。五時許,完全停止,敵艦船亦隨之逸去。我軍傷亡戰士二十一人。日寇的“四日上午九時占領吳淞”的狂言失敗了。世界各國為之震驚,中外報章競。登載。上海各界人士以及全國各省市紛紛致電慰問,歷久不息。
二月五日上午十時許,敵機四架在我吳淞鎮附近陣地上投彈十餘枚,同時敵艦五艘在黃埔江中游弋,並開炮四五十發。六日拂曉,日本援軍第十二師團第二十四混成旅先頭部隊約四千人在張華浜方面登入。下午六時,第五軍第八十七師送來兩門高射炮。七日,下著雨加雪。清早,警戒部隊發現張華浜附近有敵鐵甲車六輛和嘈雜的部隊聲,似有發起進攻的樣子。翁照垣命令嚴加監視。上午八時許,敵機二十餘架在吳淞上空盤旋偵察。在東北端陣地上投下一顆巨型炸彈,我軍一個排被活埋在陣地里。第四團第三營營長梁文在鐵橋附近指揮時,敵彈炸倒了他身旁的牆,他被壓在碎磚底下,幸虧士兵救出。同時敵艦十餘艘向我炮擊。吳淞彈痕累累,幾無完土,陣亡官兵肢殘體碎,觸目驚心。但我士兵仍鎮靜地守在陣地上。日寇在元月二十八日開戰之後,蒙受重大損失,不甘就此罷休。但是戰下去又感到兵力不足,不得已請求國內增援。第十二師團第二十四混成旅約一萬之眾已全部到齊。日軍指揮官亦由第三遣外艦隊司令野村吉三郎中將取代鹽澤幸一。一場惡戰在即。為了激勵士氣,翁照垣發出《告全旅官兵書》:
“忠誠義勇的全體官兵們!中國民族之生死存亡,已在我們的肩膀上了!大家要發揚我們鐵軍的精神,保持我們過去光榮的歷史。日寇的陸軍,在世界上算是第一強硬的,我們要把這世界上最強硬的陸軍來消滅,奪取世界第一的地位。忠誠義勇的官兵們,為國家民族而犧牲,雖死亦光榮。現在各位官兵每人皆為一個指揮官,敵旗如不插在吳淞,我們死守不動。各人務求掩護之安全,以避免敵人機炮之轟擊。敵如接近,即行沉著射擊,子彈打完了,上起刺刀來殺敵;刺刀殺斷了,用槍柄來擊敵;槍柄擊斷了,用雙拳來打敵;雙手打壞了,還要用牙齒咬敵!本旅長決與大家同生死。忠誠義勇的官兵們!寧為下鬼,不作亡國奴,努力奮鬥,堅持到底,民族之復興,就在這一會了。我們的口號:軍民團結一致!反抗日本侵略!誓死為國家求獨立!誓死為民族求生存!中華民國萬歲!”
二月八日上午九時許,師部轉來蔣光鼐總指揮七日午後的新作戰命令,從中可以看到,散駐在京滬、京杭兩線上的第五軍第八十八、八十七師已在蔣的統一指揮下,進駐南翔虹橋間。戰事要進一步擴大了。
蔣光鼐蔣光鼐
二月九到十一日,敵機不斷在吳淞上空盤旋偵察。雖然沒有投彈,但機槍隨意掃射。敵炮艦四艘在黃浦江口也向我開炮。敵機往來偵察之際,射出信號彈,為敵艦指示轟擊目標。我軍傷亡士兵十七名。師部調撥地雷隊一排來到吳淞。翁照垣命該排破壞蘊藻浜沿岸之橋樑和渡口,並在沿河我岸各要點埋設地雷。
二月十二日天不亮,在曹家橋、紀家橋方面,我六十一師的警戒部隊開始和敵人“久留米”師團接觸,戰鬥逐漸激烈起來。和翁照垣同在日本留學的李榮熙營長身中兩彈仍率隊衝鋒,不幸再次中彈,倒地身亡。鄭為揖團長在此役受傷,仍然指揮戰鬥,不肯退下。後來被部下強行按在擔架上抬下去。為救濟閘北戰區難民起見,雙方同意該日停戰四小時。而吳淞方面的機炮聲,並未因此而靜止。
二月十三、十四日,敵機二十餘架、兵艦十餘艘,輪番向吳淞轟擊。第五團第五連羅彬連長在炮台灣附近督導士兵構築工事時,不幸遭敵機炸死。此外還傷亡官兵八名。十四日上午,抗日鐵血軍兩百人來到吳淞。翁照垣派他們作宣傳,幫構築工事和擔任戰地救護。第五軍二六一旅宋希濂旅長到吳淞參觀防禦陣地。翁照垣向他介紹了吳淞的防衛計畫和二月四日敵人進攻吳淞的經過,以及這幾天來敵機炮的活動規律。宋希濂聽到守軍總兵力只有兩個團、防禦正面約十五公里、預備隊僅剩幾個衛士時,唏噓再三,深表同情,隨後派四挺機槍和八名射手給翁照垣,聊表協助。
二月十五日上午六時左右,日寇先是派飛機十三架在我吳淞寶山一帶轟炸,同時敵艦八艘一齊猛轟,似有在炮台灣附近登入企圖。翁照垣命令嚴密監視。不久,敵人果然用舢板十數隻,滿載步兵,試圖登入。我軍待其接近時猛烈開火。敵見我警戒嚴密,遂倉卒遁去。不一會,敵炮和飛機又在我陣地上猛轟,直到下午六時才停止。我軍官兵傷亡十八名。第四團第一營的鄧啟炘營長,在指揮部隊迎擊登入之敵時,被敵炮擊傷。
這時野村的職務又改由第九師團長植田謙吉中將接任。隨植田開到上海的陸軍有一萬多人。吳淞兵力少,傷亡大,翁照垣請求師部將第六團調回歸制。師部準予調回該團第三營。第二天上午三時,營長吳履遜率部到達吳淞。
蔣總指揮顧念翁照垣苦守吳淞,派一參謀前來看望,並建議,如果吳淞不能固守,不如撤守劉行一帶,與閘北聯繫。翁照垣說:“吳淞是日寇最頭痛的地方,如果我們輕易放棄,無異替敵人解除痛苦。其次如果撤離吳淞,則國際影響太大。再則劉行與吳淞相距甚近,敵炮只須變換角度,即可照樣射擊,其空軍更不成問題。本旅決定死守,請總指揮安心好了!”該參謀回去報告後,蔣對僚屬說:“翁旅長有這種精神,吳淞決保無虞!”
二月十六、十七日,情況較為寧靜,但敵機仍然四處偵察轟炸,敵艦也跟著飛機的信號向我軍發炮。我軍傷亡士兵九人。十八日下午四時,師部撥來兩門山炮增援。晚,蔡廷鍇軍長接到植田謙吉的所謂“哀的美敦書”,要求我軍“終止戰鬥行為”。這些既可憎又可笑的無理要求,我國政府和民眾不能接受,外交部給以嚴厲駁斥。
二月十九日,雖然還在哀的美敦書的答覆期間,但敵人的軍事活動並未停止。敵機從早到晚都在天空示威和偵察。黃浦江口有敵艦七艘,也不斷向我吳淞陣地炮擊。同時張華浜附近的敵炮也不時轟我第三營。我官兵死傷五名,第四團的中校副團長高強斌被敵炮彈片擊傷。
二月二十日上午七時,植田謙吉的“哀的美敦書”期限到了。敵人傾海陸空軍全部戰力,向我龍華、閘北、江灣、吳淞和炮台灣之線,開始總攻擊。我守軍奮勇抵抗,衝鋒肉搏,陣地多次失而復得。抗日鐵血軍的駐地潘家宅被敵人的重炮擊中,死傷十九人。壯烈的戰鬥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敵人在“哀的美敦書”之後的總攻擊,終於失敗了。日本東京聞訊大為震驚,決定以白川義則大將接替植田的總司令職務,率軍四萬人和大批飛機炮艦馳援上海日軍。
二月二十一至二十三日,敵機多次在我吳淞陣地上空盤旋偵察,敵炮艦和張華浜方面的敵炮亦向我陣地開火。吳淞鎮以及炮台灣一帶已經是百孔千瘡,炸無可炸了。我軍傷亡士兵二十人,第三營的機關槍連連長陳錫榮被敵機炸傷。第四團第三營死傷慘重。存活的官兵也已疲憊不堪。翁照垣命該團休整,調第五團的第三營上前換防。
這兩天來,在江灣和廟行方面,卻是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日寇在其強大的海空軍的掩護下,使用重兵,企圖占領江灣和廟行,以達到在閘北和吳淞所未達到的目的。從二十二日凌晨三時一直打到二十三日拂曉。戰事之慘烈超過以往各役。我軍雖然傷亡慘重,但陣地並未動搖。敵人猛攻頓挫後,士氣已餒。
即使在激戰當中,上海民眾仍冒險前來慰勞,並且帶來許多民間抗日的訊息,如戰地救護,運送物資,捐贈醫藥品,在國內外發表譴責日寇侵略的文章等,給前線官兵極大的安慰和鼓勵。翁照垣和民眾促膝交談,激忿的時候有,但歡笑的時候多,有時甚至忘記了外面隆隆的炮聲。有許多中外記者也常來探聽戰況,翁照垣和前線官兵的照片幾乎每日都出現在報端。電影製片公司也趕來拍鏡頭。
二月二十四、五兩日,吳淞戰況較為沉寂。敵人除用機炮轟炸外,雙方均在陣地對峙中。第五團有五名士兵受傷。
上海有個王屏南律師,率領義勇軍一百餘人來到吳淞,要求參戰。翁照垣心殊不忍,派丘國珍參謀長勸他們返滬。但義勇軍壯氣如虹,認為報國不分軍民,堅決不走,願與翁旅長同生死共進退,辭色悲壯,意氣激昂!翁照垣只好請王律師率領這百餘人去守寶山。二十五日傍晚,義勇軍抵達寶山城。敵人早感到我寶山空虛。翌日,乃用電船載輕裝步兵二百餘人企圖登入偷襲。原在寶山的自衛隊以為敵人大舉來攻,欲棄城逃走。王律師攔住他們,善言解釋。一面想辦法抵抗,一面用電話向翁照垣報告。翁照垣在電話中說:“好!你們沉著抵抗,我馬上調大軍來增援。”可是,此刻哪有什麼大軍呢?只有宋希濂旅長撥借來的四挺機槍和八名射手還控制在手上。翁照垣趕快將這幾挺機槍和幾個射手用汽車運過去,將來犯的日寇打得豕突狼奔,落艇而逃,使敵人對當時寶山的情況竟迷糊起來,從此不敢輕犯。
二月二十五日拂曉,廟行方面的戰鬥又開始了。八時稍過,江灣、閘北、龍華等地的戰事都相繼展開。敵人這次來勢之猛不下過去各役。我軍奮勇抵抗,猛烈衝殺,死傷遍地。日軍後續部隊仍不斷增援。我左右翼軍已將第二線兵力悉數調來增援。雙方經過一連三天的激烈戰鬥,均無多少進展。
二月二十七日晚,敵人從國內調來了增援部隊一師團、一混成旅團和一炮兵旅團。其中一個師團在吳淞西北方向二十五公里之外的瀏河登入,以策應其正面主力的作戰。我瀏河守軍兵力單薄,在敵空軍兵艦轟擊下,犧牲慘重。這兩日,敵人為配合正面攻擊,乃使用大量空軍和艦炮向我吳淞及龍華方面猛烈轟擊,制壓我軍兩翼不使出擊。二十八日九時許,瀏河失守。進占瀏河之敵分一部向楊行,主力沿太滬公路向大場,威脅我左翼軍的左側背。戰場的形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二月二十八日下午四時頃,翁照垣在指揮所接到張治中軍長轉來的蔣光鼐總指揮的命令:一五六旅從吳淞撤退,經楊行羅店嘉定道,在嘉定集結,暫歸八十八師俞濟時師長指揮。
怎么辦?遵照命令撤退嗎?按目前的形勢,撤退只有向西。但是,這些地區被敵人新占,敵有重兵扼守。我軍要經過敵兩條防線,才能到達較安全的地區。在敵前撤退,後果是不堪想像的。與其在撤退時犧牲殆盡,不如等敵人來攻。即使我官兵全部犧牲,也比在撤退時被殲滅而來得光榮。那時候全世界都會看到,寧死不屈才是大中華民族的靈魂和氣節。
想到這裡,翁照垣決定不撤退,和敵人拼,直到拼完為止。於是,他一面將目前的情況和不能撤退的理由呈報上級,一面召集四、五兩團長交換意見。三人看法相同,認為是為國犧牲的好機會。翁照垣隨即命令各部隊加修防禦工事。又重申本月七日《對全旅官兵書》的決心,號召各自為戰,焦土抗日,和敵人拼到底!
三月一日上午六時起,敵機十二架在我陣地上空偵察,臨走時在吳淞鎮西南端投擲重磅炸彈十餘枚。八時許,在吳淞江面發現敵人炮艦十四艘,向寶山以南地區及炮台灣一帶猛轟。我軍死傷難以統計。上午十時,羅店和劉行被敵軍占領,楊行和廟行之敵續有增加。同時據第四團第三營報告,在蘊藻浜車站附近,敵人軍運頻繁,似有偷渡蘊藻浜向我陣地攻擊模樣。各方面的報告顯示,吳淞很快就有可能和敵人展開惡戰。所以整個上午,翁照垣在指揮所的地窯內和僚屬從事戰鬥準備和預設指導方案。
時約中午,上海一位叫吳邁的民眾代表來訪,翁照垣接見。吳先生一見面,首先說:“我是律師,和王屏南是好朋友。這次冒險前來,是奉上海市民的公舉,向翁旅長和一五六旅全體官兵致敬。你們在元月二十八、九兩日的閘北之戰和這一個月來保衛吳淞的戰績,艱苦卓絕,上海市民衷心地讚美和欽仰。昨晚上海市各社團知道了我軍為了戰略轉進,移守第二道防線和敵人持久抵抗,而旅長閣下和全體官兵仍欲堅守吳淞。上海民眾對翁旅長這一決心非常同情和憂慮。吳淞雖然應該守,但是目前它的價值已經降低。所以我今天受全上海市民的付託,要求旅長閣下暫保實力,撤離吳淞,將來擇地擇機,與日寇再戰!”
翁照垣聽完吳律師的話後很感動。但他的決心已經見諸實施,豈可輕易動搖?所以除了感謝外,只好請他立刻返回上海,對民眾解釋。翁的話剛說完,吳律師焦急地站起來,說:“貴旅這一個多月來的戰績,國家和民眾有目共睹。正因為這是國家可貴的武力,目前處在最危險的境地,所以全體市民才公舉我來請求貴旅撤防。如果堅不答應,我還有什麼面子復命,寧願碰死了責!”說畢跪下,聲淚俱至。旅部參謀感動得直流淚。這小小的地窖指揮所頓時呈現出悲壯肅穆的氣氛。
此時丘國珍參謀長扶起吳律師,向翁照垣建議:“為了酬答上海市民的愛護和熱忱,本旅似乎可以以進為退,和敵人來一次決戰。”翁照垣轉過頭來看著他,丘參謀長接著說,“按照目前的態勢,敵人雖然占領了我廟行和劉行等地,但他們是攻勢部隊,占領時間甚短,據點工事恐不很堅固,本旅可以在這個時候集中所有兵力,出敵不意地和敵人主動決戰。如果我們攻擊奏效,把敵人擊潰了,則可乘勝向嘉定轉移,以圖後舉。假使攻擊失敗,甚至全部犧牲,也可以感謝國人。目前與其守著陣地等戰,不如積極地求戰。旅長以為怎樣?”
翁照垣沉思了一會,覺得這個意見尚屬可行,乃對吳律師說,“我決定撤離吳淞,請你轉告民眾安心。”這才使吳律師轉悲為歡。彼此握手再道珍重而別。
機動神速,出敵不意,乃兵家制勝的要訣。這一原則極適用於翁照垣目前的情況。所以他立刻用電話向各地區指揮官下達了撤退命令。要達到退卻的目的,須先解決攔路的敵人。這樣一來,退卻變為次要的了,如何擊潰攔路的敵人才是首要的。
三月一日下午,翁照垣在泗塘橋第一線高地用望遠鏡偵察敵情,看見廟行及其以北地區日軍的膏藥旗飄揚,人數甚多,估計比我吳淞現有兵力多出一倍以上。籌思良久,除強攻外,別無善策。心想,這次也許是為國捐軀的時候了。
晚上九時許,翁照垣派參謀人員到曹家宅西北端與大金家宅南端和各縱隊連絡。同時命令各隊於午夜十二時開始撤退。但在二日凌晨二時左右,兩個縱隊才集結完畢。行動開始了。
還沒有走到楊行,忽然聽到西北方向發生了激烈的槍炮聲。翁照垣判斷,或許嘉定方面的友軍向瀏河之敵施行夜襲。他一方面令先頭部隊小心搜尋,一方面令各隊加速前進。不久,右縱隊前衛報告,楊行並無敵蹤。於是我右縱隊安然通過楊行。未幾,左縱隊司令報告,廟行及其以北地區也未發現敵蹤。我軍又安全通過,繼續向嘉定城前進。此時瀏河方面的槍炮聲更加激烈起來。凌晨五時許,右縱隊前衛報告,劉行亦無敵情。同時左縱隊報告,其先頭部隊已通過太滬公路,也未發現敵蹤。此時翁照垣感到很詫異!他昨天下午偵察敵情時,明明見有敵人重兵。原認為這些地帶是本旅決一死戰的最後機會了,沒想到結果竟出他意料之外。敵人為什麼全部撤走了呢?這個迷團一直在他腦子裡盤旋著。五時五十分,天將破曉,一五六旅已到達嘉定城東南郊,旋即開入城內,從事整休。
三月二日上午十時左右,第四團锺團長報告,該團於昨晚北撤時,在吳淞橋一帶留置了一個步兵排,擔任警戒。約十時頃,該排亦向北方撤退。結果迷失了方向。走了三四個鐘頭,看見前面有燈光,以為是追上旅部了。距燈光不到一百米時,見有士兵做飯,再仔細一看是敵人而不是我軍。該排長即刻示意全排散開,利用地形,以猛烈的火力襲擊敵人。敵軍倉卒應戰。不一時,該排四周均發生敵人反擊,且愈戰愈烈。黑夜中敵人也難以分清敵友,只一味亂射起來。該排長率領全排士兵在混戰中沿瀏河向南轉進。拂曉,敵人還在自相射擊和混戰之中。該排進抵嘉定城北郊,歸還建制。在這場意外的戰鬥中,該排除傷亡士兵四人,失蹤一人外,全部歸來。
翁照垣聽完锺團長的報告後,才恍然大悟。該排迷失方向後,直向瀏河方面日敵的司令部走去。該排長發覺不對頭,立即組織襲擊,使敵人誤以為我吳淞的部隊向他們出擊,於是調集廟行、楊行和劉行一帶的日軍,實行包圍聚殲。當時翁照垣聽到西北方的槍炮聲還以為是友軍夜襲,無論如何想不到夜襲的部隊僅有一排,而且又是他自己的部隊。
部隊安頓就緒後,翁照垣將撤退的情形報告左翼軍張治中軍長,同時也報告蔣光鼐總指揮。此時總指揮部已由南翔撤至蘇州。蔣總指揮聽到翁旅已撤出,在電話里用讚許的口氣說:“好,很好,真是太好了!你和部隊在嘉定休息一兩天,然後調到蘇州來整理。”
常燕生常燕生
三月四日,翁照垣的一五六旅開駐蘇州唯亭車站附近,六日全部抵達目的地。駐地安排就緒後,翁照垣跑進澡堂。經過一個多月的戰地生活,周身蟣虱,盈千累萬,這下總算徹底清算了。
原本就頗有名氣的翁照垣,在“一·二八”事變後更成為人們熟識的大英雄。原燕京大學著名史學家、哲學家和詩人常燕生為歌頌翁照垣而作長詩《翁將軍歌》。其中有“將軍奮身起南紀,志挽日月回山邱”,“將軍長嘯指鬚髮,劍氣噴薄如龍浮”,“袒懷白刃向前去,以血還血頭還頭”和“兼旬環擊不得下,伏屍百步驚沙鷗”等許多膾炙人口的詩句。原清華國學研究院著名學者、詩人吳宓先生認為該詩“氣格高古,旨意正大,深厚而沉雄”,並說:“統觀九·一八後兩年中南北各地敘記國難之佳篇,應以常君此歌為首選。”

北海事件

翁照垣在1936年導演了北海事件。
“北海事件”是民國時期廣西影響最大的對外交涉事件。1936年,有間諜嫌疑的北海“丸一藥行”老闆、日本人中野順三在其藥店內被憤怒的北海軍民殺死,引發了轟動一時的“北海事件”。這一事件打擊了日本帝國主義的囂張氣焰,推動了當地的抗日救亡運動。
翁照垣,時任桂軍新編第一師師長兼前敵總指揮,策劃了並領導了刺殺,引發了“北海事件”。
1936年6月,“南天王”陳濟棠聯合桂系反蔣,李宗仁、白崇禧為了擴大軍事實力,電邀在“一·二八”淞滬抗戰而揚名後又在“福建事變”中失敗的十九路軍將領蔣光鼐、蔡廷鍇、翁照垣入桂,共同抗衡蔣介石,翁照垣被委任為以陳濟棠、李宗仁為正副總司令的“中華民國國民革命救國軍”桂軍新編第一師師長兼前敵總指揮。後因反蔣半途夭折,翁照垣該師進駐北海。翁師一進北海,就聽到當地民眾對中野的間諜行為的反映。在淞滬目睹日寇暴行而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行為恨之入骨的翁照垣得知這一情況,立即布置其秘書丘東平調查收集情況,相機行事。
丘東平不僅是三十年代蜚聲我國文壇的戰地作家,而且是一名英勇的革命戰士,1910年他出生於廣東海豐縣梅隴鎮馬福蘭村,少年時期即投身彭湃領導的著名海陸豐農民運動,並加入中共,運動失敗後流亡香港,後由在十九路軍任職的大哥丘國珍引薦,擔任翁照垣的秘書,其代表作《一個連長的戰鬥遭遇》和《第七連》等戰地小說在文壇上曾轟動一時。
丘東平丘東平
丘東平調查得知,中野不僅刺探我政治、軍事情報,而且勾結地方黑惡勢力,欺壓百姓。丘東平把情況報告翁照垣。1936年9月3日夜間,翁照垣派了5名便衣人員詐稱買藥,潛入丸一藥房,將中野順三刺死。訊息傳出,民眾無不拍手稱快。
翁照垣的行動在當時國際國內的大背景下可謂不同尋常。日本自恃強國,驕橫殘暴,視中國領土及其中國人為任意宰割蹂躪的對象。其僑民被殺,日軍暴跳如雷,派了兩艘軍艦開到北海海面,要登岸“調查”。翁照垣義正辭嚴,不僅不讓敵軍上岸,而且下令限時撤離,否則,開炮射擊。日艦得知翁照垣的“強硬”,只好灰溜溜地撤離北海。
蔣介石、李宗仁十分震驚。蔣著余漢謀派廣州外交特派員公署秘書凌士芬到北海調查,李宗仁從南寧發來電報了解真相,並無端指責翁照垣“抗不從命”。從《李宗仁回憶錄》中可見李當時的心跡和民眾的擁護程度:翁照垣“無故將一日商殺害,企圖引起國際爭端。李濟深、蔡廷鍇也隨之鼓譟,全省軍民隨聲附和。”
翁照垣一手導演的“北海事件”,被史學界評為抗日戰爭一百個重大事件之一。

將軍第

翁照垣將軍在其故鄉葵潭鎮留有故居將軍第,至今還屹立在葵潭鎮老城區布街,其建成於1936年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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