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突擊師

第78突擊師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軍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地面裝甲部隊,伴隨著“斯圖卡”俯衝戰機的尖嘯、各類坦克與裝甲戰鬥車輛的轟鳴,閃擊戰的快速突擊,德國裝甲戰車在世界戰爭史上成為了一個神話,以至於後來人在提起二戰中納粹德國的武裝力量時,首先想到的是突襲波蘭的出其不意、繞行“馬奇諾防線”的神來之筆,以及向蘇聯腹地進軍時的賓士狂放和庫爾斯克的“鋼鐵煉獄”。甚至,很少有人去關注最為古老的兵種—步兵,儘管這一兵種才是軍隊中最龐大的主體。 納粹國防軍第78師就是德國步兵師的一員,也是德軍步兵師中唯一的一個突擊師,就像它的名字“風暴”一樣,第78步兵師組建於歐洲戰雲密布的風暴前夜,在人類戰爭史上規模最大的地面戰—蘇德戰爭中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只可惜的是,儘管他們以上帝與祖國的名義殊死奮戰,最終,這支風暴勁旅也和其他部隊甚至德國人民一起,在納粹分子的臆想和軍國主義迷夢破滅之後,悲哀地發現,自己的祖國已經一無所有—--風暴過後,塵埃落定,家園和親人分崩離析,所剩的只是斷壁殘垣和處處瓦礫。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德國第78突擊師
步兵師創建,巴巴羅薩行動,飲恨莫斯科,一舉揚名,正式轉職,庫爾斯克血戰,

步兵師創建

成立之初的第78步兵師幾乎就是二線部隊,看看它的構成就知道了,其所屬的第195、第215、第238步兵團的骨幹力量是由第5、第25、第35步兵師抽調而來。師部乾脆就是由德國第五軍區的炮兵指揮部轉移而成,所以首任師長是一位主管炮兵的陸軍中將也不奇怪了。弗里茨·布蘭德—這位昔日的炮兵指揮官成為了第78步兵師的第一任師長。
弗里茨·布蘭德
這位老派的普魯士容克軍官生於1889年4月22日,1907年,懷著報國之心加入了德國軍隊。之後,一直在第40野戰炮團服役。一戰爆發後,布蘭德已經成為了炮團副官,之後,在第222步兵師擔任過參謀,以及193步兵團的連級指揮官。隨後進入陸軍總參謀部工作,一戰結束後,回老部隊工作,隨後被調往魏瑪國防軍第20旅任參謀。可以看出,讓這樣一位穩健的軍官擔任新生的第78步兵師師長一職是很恰當的,也與其服役經歷息息相關。二戰爆發後,布蘭德晉升炮兵上將,此後一直在陸軍統帥部服役,直至1945年3月31日退休。第三帝國滅亡後,布蘭德一直活到了1967年,最後以78歲的高齡於小城魏爾海姆去世。

由於是二線部隊,加之組建時間較短,所以在入侵波蘭的“白色方案”中,第78步兵師只能鬱悶地呆在邊境附近(葛雷芬恩和科爾之間)為德國本土看家護院,不過此時的第78師也並非是飽食終日無所事事,至少在布蘭德將軍的指揮下,還進行了幾次訓練。大概對這位日後的炮兵上將來說,沒有硝煙的生活太過於抑鬱了。但是,這位將軍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和第78師的官兵磨合了,1939年9月,一紙調令將他調離了第78師師部,繼任者是另一位炮兵上校—庫爾特·加倫坎普。
庫爾特·加倫坎普
1890年2月17日生於德國韋塞爾,1909年畢業於普魯士皇家軍事學院,隨後進入威斯特里亞第7野戰炮兵團服役,1910年,晉升中尉。1913年轉入了第15野戰炮兵團,1917年,晉升上尉。在“十萬國防軍時代”,加倫坎普曾受命於1929年,前往蘇聯,和蘇俄紅軍的軍官們商討軍事合作問題—為日後東線戰場的表現打下了基礎。
直到1941年9月,加倫坎普都是德軍第78步兵師的師長,後調入陸軍統帥部,銜至炮兵上將。1943年,加倫坎普被英國人俘虜。戰後被紐倫堡軍事法庭以戰爭罪起訴,理由是在1944年7月的負責防區內下達屠殺英國傘兵和美軍飛行員俘虜的命令。1947年,被盟軍當局判處絞刑,但隨後被改為了終身監禁。1952年2月,大赦出獄。關於他的量刑改判,公開的理由是“在法庭上檢舉有功”,也有傳聞說這是其姐夫—德國陸軍總參謀部高級軍需官庫爾特·馮·蒂佩爾斯基希借與美英盟軍合作的機會多方面奔走的結果。出獄後的加倫坎普於1958年4月病逝於威斯巴登,總算是個善終。
在進攻法國的作戰開始前,第78步兵師作為德軍統帥部的預備隊部署在布瑞騰。此時的第78步兵師在建制上屬於德國第9集團軍的第24軍,終於在入侵法國的行動中實際參與了戰鬥任務。不過,相比起擔任攻擊前導的裝甲師,第78步兵師的任務要輕鬆很多—跟在友軍部隊後面,幾乎是一槍未發,一炮未開,就取道比利時,攻進了法蘭西。
法國淪陷後,第78步兵師就一直駐守在法國北部,在此休整與整編,此時,入侵英國的“海獅計畫”已經制定完畢,而不列顛空戰已經打響。如果“海獅計畫”一旦成功,第78步兵師將隸屬進攻英格蘭的第三梯隊。萬幸的是,帝國空軍元帥戈林的牛皮和他的肚皮同樣誇張—直到最後,納粹德國的空軍都未能壓制裝備了“颶風”和“噴火”的英國皇家空軍,取得英倫三島的制空權,這使“海獅計畫”徹底成了個紙面方案。“我們出征英格蘭”也成了德軍士兵們彼此之間開玩笑的流行小調。
由於作戰計畫的取消,第78步兵師解散了麾下的第238步兵團,抽出了部分兵力,為新組建的第305步兵師做準備。不過此後,第14步兵團加入了第78步兵師。除此之外,未做其他的大動作—第78步兵師的德國官兵們再一次從戰神的獻祭台上逃脫了,法蘭西的異國芬芳和暫時的和平氣息,成為了所有軍人在1940年夏天直至1941年初春最為美好的回憶。只可惜的是,戰爭機器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將美好的生命扔進自己冰冷的齒輪,第78步兵師此時可能還沒有意識到,相比之後的戰爭,德軍在西歐的軍事行動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鬧而已,而他們即將面對的,是冰雪紛飛的寒冬和最為殘酷的鋼鐵碰撞—東線俄國的戰爭風暴即將颳起。

巴巴羅薩行動

1941年6月初,第78步兵師被調往波蘭東北部,作戰序列劃歸為德軍中央集團軍群,隸屬於德國第4集團軍的第13步兵軍,此時的蘇德邊境已經是大軍雲集,只待阿道夫·希特勒的一聲令下,就去踢開蘇維埃“搖搖欲墜房子的門”。1941年6月22日,全世界在這一天屏住了呼吸,納粹德軍的北方、南方、中央三個集團軍群,總計190個師、550多萬大軍、3800多輛坦克、5萬多門大炮和5100多架作戰飛機組成的鋼鐵洪流跨過了蘇德邊境,第78步兵師也是這股強大入侵力量的一部分。按原定計畫,“巴巴羅薩”入侵行動開始後,德軍第78步兵師要從波蘭首都華沙以南的索克洛烏出發,經別爾斯克,在第二天進入到俄羅斯的國土,但是由於道路的擁堵和要命的路況,實際上遠遠達不到這個速度,按資料記載,每天只能以30-40或50公里的速度向前推進。即便如此,第78步兵師還是渡過納萊烏河和聶曼河,從莫吉廖夫地區進抵別列津納河和第聶伯河流域,參加了比亞韋斯托克戰役。
德軍在經歷了比亞韋斯托克一明斯克戰役,橫掃了整個白俄羅斯後,中央集團軍群總司令馮·博克元帥決定對盤踞斯摩棱斯克的蘇軍重兵集團予以合圍,之後一舉再殲滅,並奪得西德維納河與第聶伯河之間的地帶。一旦斯摩棱斯克戰役達到了預期的效果,不僅僅能夠給蘇軍重創,還可以打開通向莫斯科之路。儘管後來的事實證明,地圖上距離是靠不住的。
斯摩棱斯克戰役中,德軍參戰的兵力為60個陸軍師加1個旅及1個航空隊,其中,第78步兵師作為第二攻擊波位列其中。7月10日,德軍發起進攻,以第2、第3裝甲集群主力向斯摩棱斯克方向實施鉗形突擊,以部分兵力向大盧基方向和羅斯拉夫爾方向實施輔助突擊,德國第2、第9集團軍隨後跟進。德軍的快速兵團推進約200公里,合圍了莫吉廖夫,並奪取了奧爾沙、斯摩棱斯克、葉利尼亞、克里切夫等城市。蘇軍第19、第16、第20集團軍在斯摩棱斯克地區陷入德軍的戰役合圍。
隨後的7月21日,蘇軍開始了反擊,而這時的第78步兵師轉給了德國第7步兵軍,尾隨第23、第197步兵師之後發起進攻,並和德國第九軍一起包圍了蘇軍第28集團軍群。7月25日,全師官兵終於自身體會到了戰爭的恐怖—伴隨著漫天飛舞的“喀秋莎”火箭炮的炮彈和蘇軍戰士的集團衝鋒,響起排山倒海般的“烏拉”呼聲,德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隊又一隊的蘇聯紅軍戰士,在前方的俄國人被火力網撂倒之後,依然想向德軍陣地發起衝鋒。這樣做雖然震撼,但對戰局於事無補。
7月26日,第78步兵師參與羅斯拉夫爾戰役,對羅斯拉夫爾這座在1137年就已經建成的古老城市,發起了突擊,一舉攻破了俄軍左翼。8月3日,該師挺進到了波尼托夫卡,配合友軍完成了切斷公路線的任務。就在此時,在戰場南部,一場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合圍戰--基輔會戰即將開始。
8月25日,古德里安率領第2裝甲兵團調頭南下,9月9日,德國第24裝甲軍已經渡過了傑斯納河。當晚,黨衛軍第3裝甲師占領了羅姆尼,與此同時,克萊斯特的德國第1裝甲兵團開始北上,準備與古德里安一起,合圍蘇軍西南方面軍。為了配合基輔會戰,德軍中央集團軍群把攻擊重點方向轉向南北兩翼,蘇軍抓住了戰機,調集重兵在葉利尼亞地域發起了猛攻,在朱可夫大將的指揮下,這塊突出部成了名副其實的“絞肉機”。最終,第78步兵師和其他德軍部隊被迫撤退,朱可夫部隊攻下了葉利尼亞。因作戰有功,第78師的部分官兵得到了嘉獎,其中,第14步兵團第7連約瑟夫·施納伯上士就在9月18日獲得了一級鐵十字勳章—他在排長陣亡以後主動擔任指揮官的職責,率領部下打退了蘇軍的進攻。授勳後的施納伯被推薦擔任排長,後來又擔任連長,參加了庫爾斯克坦克會戰,1943年10月5日,施納伯成為了整個德國第309位獲得橡葉十字勳章的軍人,也是第78步兵師(此時已變更為突擊師)所獲得的最高榮譽之一。
斯摩棱斯克戰役打開了莫斯科的門戶,而基輔形成合圍,又穩定了南方戰線。希特勒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對蘇維埃俄國的心臟地帶-莫斯科展開全面進攻了。但時間好像要存心給這位“大獨裁者”開玩笑一樣,日均氣溫開始下降,而天空也變得逐漸暗淡,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德國人昭示這樣一個事實:嚴寒將至!

飲恨莫斯科

1941年9月30日,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在維亞濟馬、奧廖爾一布良斯克地域對蘇軍西部方面軍、預備隊方面軍和布良斯克方面軍實施了兩次大規模的圍殲戰,史稱維亞濟馬-布良斯克戰役,這也是“颱風”戰役行動的第一股氣流,但對於第78步兵師的德軍官兵而言,簡直是一場災難—維亞濟馬戰役使得第78師全體兵力嚴重削弱了,第238步兵團甚至因為兵力不足而被迫解散,將原有的物資交給其他兄弟部隊,然後人員調往第5步兵師。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而已。10月13日,蘇軍的維亞濟馬集團大部被殲滅,一部分突圍,卡盧加城宣告失守。蘇軍部分兵力突圍出來,並退到莫扎伊斯克防線,一些蘇軍潰散部隊和小分隊留在敵後進行游擊戰,而清剿這些樹林中敵人的任務自然而然地攤到了德軍第78步兵師等二線部隊的頭上。據日後的老兵們回憶,當時在森林中與蘇聯紅軍周旋的經歷,簡直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好在並非一無所獲——他們擊斃了一名打死了很多德國人的蘇軍少將,並以隆重的軍禮安葬了這位勇敢的蘇聯紅軍將軍—沒人知道這位少將姓什麼或叫什麼,但是根據蘇軍戰後方面的資料,在1941年10月份的維亞濟馬-布良斯克戰役戰死的、少將軍銜的蘇軍將領,似乎應該是彼得羅夫少將,擔任蘇聯布良斯克方面軍第50集團軍的司令員。
真正糟糕的,還是“冬季風暴”的到來。11月15日,泥漿凍結後,第78步兵師的前進之路變得更加艱難了。而且作為一個二線的步兵師,自然不能指望從上級那裡得到優待一第78步兵師得到的補給比兄弟部隊不僅量少,還總是很晚才送到。俄羅斯那長時間的雨雪天氣讓道路成一潭泥水,卡車無法順利前行,加之燃料短缺和故障不斷,交通擁擠得緊。
一切的狀況都令人沮喪。食品短缺。麵包的數量一天天減少,就連步兵師所屬的軍馬都因缺乏飼料和燕麥,不得不啃食樹皮和屋頂上的稻草……和其他德國部隊一樣,東線成了日耳曼士兵最可怕的回憶。
在不懈的努力後,德軍第78步兵師突進到了莫斯科西郊的茲維哥羅德。前進期間,部隊沒少挨蘇軍的炮火,但比炮火更讓人揪心的是12月份開始流行的凍傷減員—遠比敵人的炮火更為嚴重。在艱難地挪動到了一個叫洛茨的城鎮後,德國官兵們徹底失去了行動的可能,再也不能前進一步了。此時,這個小鎮離莫斯科的克林姆林宮只有80英里,周圍是零下40多度的寒冬,四面是俄羅斯空曠無垠的荒野,德軍第78步兵師不得不停止了進攻。
12月6日,保羅·沃爾卡斯將軍接任了第78師師長,前任師長奧地利人埃米爾·馬克格拉夫少將被調往第190步兵師。1941年12月6日也就是這一天,朱可夫指揮上百萬蘇聯紅軍,在莫斯科地區發起全面大反攻。2天后,也就是12月8日,被蘇軍的大反擊打得措手不及的希特勒緊急簽署了訓令,要求德軍前線部隊在蘇德戰場,包括莫斯科方向轉入防禦,不準後撤半步。這時的德國軍隊再也沒有了“巴巴羅薩行動”初期的旺盛銳氣和基輔圍殲戰之時的迅猛突擊,前方戰線迅速地崩潰了。蘇軍乘勝對德軍發起追擊,在被譽為“紅色聖誕節”的這次攻勢中,軸心國軍隊一潰便是200多公里,其中,就有第78步兵師。由於該師的交通工具型號較為老舊。所以多次被蘇軍追上,但冥冥之中似乎有神庇佑一般,第78步兵師每次都幸運地甩開了蘇軍的追擊,直到撤退到吉茲哈斯克市。在這裡,第78步兵師開始構築起新的防線,並焦急地等待著1942年春天的來臨。
保羅·沃爾卡斯
1891年3月15日出生於德國基爾市,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並在1914年兩次榮獲鐵十字勳章。一戰結束後的魏瑪共和國時期,擔任德國國防軍第12步兵團指揮官,隨後進入德勒斯登步兵指揮學校擔任教員。1940年,沃爾卡斯指揮德軍第115步兵團參加了法國戰役,獲得了鐵十字勳章的獎勵,並升任旅長。1941年1月晉升為陸軍少將,4月15日,在駐保加利亞德軍司令部任職。1941年12月調任到第78步兵師,直到1942年4月1日特勞特接任他的位置,後擔任德國第27軍團司令官。
在1944年蘇軍發起‘巴格拉其昂作戰(即白俄羅斯戰役)時,沃爾卡斯被蘇軍俘虜。有趣的是,此時的第78步兵師(已改為突擊師)的師長特勞特(他已經是第二次擔任第78師師長)也在蘇軍的俘虜名單中,隨後在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特務頭子貝利亞的安排下,史達林決定讓德軍俘虜列隊走過莫斯科大街—這兩位都擔任過第78師師長的將軍也在其中,天知道他們見面的時候會不會大眼瞪小眼。
在遊街完畢後,德國俘虜們隨即被送進了戰俘營,而沃爾卡斯在那裡一直呆到兩年後去世,終年54歲。
1942年1月來臨之際,第78步兵師在莫斯科方向--蘇德兩軍的對峙態勢中,形成了南東側的勒熱夫-維亞濟馬突出部。就像一把刺向莫斯科的“匕首”一樣,正對著莫斯科的心臟。為了徹底解決這個突出部,消除社會主義祖國首都的威脅,僅在1942年的一年之內,蘇軍就至少發動了4次大規模的進攻。在這些艱苦的防禦作戰中,不僅成就了“東線防禦大師”莫德爾的威名,也將第78步兵師徹底淬鍊成為了一支勁旅,為其日後改編為突擊師打下了深厚的基礎。很快,在莫德爾的麾下,這支昔日的二線部隊將改頭換面,真正地成為蘇德戰場上的風暴之師。

一舉揚名

1942年的春季終於來臨了,對於戰場上的蘇德雙方而言,這個春天的黎明絕不可能是靜悄悄的,蘇聯紅軍的指戰員十分清楚,隨著天氣的轉暖,冰雪開始消融,冬日硬邦邦的道路如今已經滿是泥濘,德軍新一輪的裝甲攻勢即將開始。而此時的德軍雖然在莫斯科戰役中栽了大跟頭,但這艘強大的日耳曼戰艦還遠遠沒有變成一艘爛船,他們依然可以讓俄國人領教第三帝國的戰爭威力。
4月,希特勒否決了德國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上將兩度進軍莫斯科的提案,把目光投向了盛產石油的頓河下游與高加索。元首的興趣已經由蘇維埃聯盟的心臟,變成了鋼鐵,煤炭和石油—德國戰爭機器的工業之血。於是,1942年夏季的南方作戰計畫,即“藍色方案”出爐了。這時的勒熱夫-維亞濟馬突出部上空,“萬"字旗仍在高高飄揚。
而蘇軍最高統帥部已經下了決心要讓這個突出部中的德軍徹底消失,因為這樣不僅可以緩解首都莫斯科的壓力,不至於讓德軍發動第二次莫斯科進攻作戰時擁有出發陣地,也可以對德軍中央集團軍群造成威脅,使其不能南下,增援史達林格勒。在第78步兵師的德軍官兵面前等待著的,是日後被稱為“勒熱夫絞肉機”的血腥搏殺,不過,至少他們會在戰鬥中為自己贏得榮譽。
1942年7月底,蘇軍發起了勒熱夫一瑟喬夫卡戰役,這場持續了一個月的戰役徹底斷絕了德軍1942年進攻莫斯科的念頭。但即便如此,紅旗依然沒能升起在勒熱夫突出部。不過朱可夫有自己的打算,他打算用蘇軍七個集團軍圍殲駐守在勒熱夫地區的德軍第9集團軍,然後南下迂迴,全殲德國第3裝甲集團軍主力,這一雄心勃勃的作戰計畫被命名為:“火星行動”。這次作戰後來被美國史學家戴維·格蘭茨寫成了書,書名為《火星行動:朱可夫元帥最慘痛的一次失敗》。
實際上,這次戰役的開局之勢,就已經糟糕到家了:在冬季冰雪和大霧天氣,不僅嚴重影響了蘇軍的空中支援,而且還大大降低了攻擊前炮火準備的效果,但蘇軍依然氣勢洶湧地在勒熱夫北、東、西三個方向展開了突擊。而換防完畢的德軍第78步兵師已經在突出部的瓦祖扎河布下了層層防禦帶,和德軍第5裝甲師一起,等待蘇軍的到來。
很快,第78步兵師的官兵們發現了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蘇軍西部方面軍第20、第31集團軍的大批步兵和支援他們的坦克群正瘋狂地沖了過來,在蘇軍動用500多輛坦克和20餘萬兵力的巨大洪流,阻塞他們的僅僅是德軍第78步兵師、第102步兵師和黨衛軍第5裝甲師的區區4萬餘人!隨後的戰鬥,無疑是慘烈而血腥的,在格蘭茨的著作中,記載了一位德軍第78步兵師軍官對這次戰鬥的描述,這位軍官隸屬德國第215擲彈兵團:
“……我奉命在收到威脅的地域集合所有的部隊,組成由我指揮的戰鬥群以關閉突破口,不必理會已經突破的俄軍,只要防止他們的進一步突破。在我的防區內,在羅帕托克的阻擊陣地內調集師屬訓練部隊和任何突擊炮和散兵。每一個有武器的人,無論是步兵、炮兵甚至是突擊炮和輕型壓制火炮都要進行直瞄射擊。在對部隊進行組織時,大約5個哥薩克騎兵中隊正在向我們快速接近,試圖突破到東南。一架Ju-88碰巧在村莊上盤旋,它發現了俄國人並用炸彈和機載武器進行了攻擊,這些哥薩克在這樣密集的火力前全部喪生…在這個插曲後,我在被割裂的集團和散兵的基礎上組建了3條防線,事實上已經成功地關閉了突破口並擊退了所有的進攻。
由此可以看出,在陣地被蘇軍的優勢兵力突破後,德軍第78步兵師並未被俄國人這種大縱深式的突擊所擊潰,而是重整防線,甚至和友軍第5裝甲師一起進行了反突擊。按照莫德爾式的打法,以師、軍級別組織起來的防禦被棄之不用,取而代之的是營、連級規模的作戰群,而且有些時候還採用了混合編組。這種“化整為零”的防禦方式,看起來毫無章法,卻在1942年,蘇軍將領尚未熟練地掌握大縱深機械化戰術的精髓時(宏大的開局,優勢的突擊兵力,卻在突破方向、突破時機的把握上,欠缺火候),往往能取得奇效。
但早已殺紅眼的俄國人給予德軍的重創,也是相當驚人,在“火星行動”開始第二天,也就是1942年11月26日,第78步兵師的報告中,就清楚地寫明了“所有的德軍單位都受到了嚴重削弱,裝備和武器的損失也很大。”但是真正讓78步兵師揚名的戰鬥,是在防禦戰的最後階段—孤注一擲的朱可夫將手裡頭能用的兵力通通砸向了勒熱夫突出部,此時整個突出部的蘇軍與德軍膠著在一起。由於蘇軍突破的裝甲機械化部隊都擠在了幾條通道內,所以,德軍可以輕易地使用猛烈炮火對蘇軍坦克群進行殺傷—根據戰報,根據戰報,僅第78步兵師就擊毀了蘇軍100餘輛“T-34”坦克。

正式轉職

火星行動”失敗了,朱可夫大將的星光黯淡了下去,仿佛是為了與其對比,莫德爾為自己贏得了“東線防禦大師”的稱號。而第78步兵師的表現更是讓帝國元首龍顏大悅,與史達林格勒相比,勒熱夫突出部的表現無疑更加振奮人心,於是,78步兵師在1943年1月正式被更名為“第78突擊師”,在德國國防軍步兵師唯一一支被冠以突擊師的部隊。從此,“風暴”成了第78突擊師的不二別名,第78突擊師又被稱為風暴突擊師,是因為該師轉職為突擊師後,名字變為了Sturm DivNon,其中Sturm除在德語中表示“突擊”之外,還有“風暴”之意,所以第78突擊師也經常被稱作“風暴”突擊師,沃爾卡斯將軍也被提升為德軍第27軍司令官,漢斯·特勞特被調任為第78突擊師的師長。
莫德爾元帥

1942年,勒熱夫一維亞濟馬防禦戰成就了莫德爾“東線防禦大師”的美名,不過有意思的是,莫德爾本人並不贊同在勒熱夫突出部進行死守。在庫爾斯克戰役中,他又因擅自撤退。被希特勒解職。而且當1944年他成為中央集團軍群司令官時,對大縱深作戰能夠嫻熟運用的俄國人就再也不吃他這一套了,對其的評價也由“東線防在莫德爾大師”變成“模特兒”。

庫爾斯克血戰


庫爾斯克對於第二次世界大戰而言,無疑是一個相當有分量的辭彙,“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坦克大戰”、“蘇聯紅軍全線反攻的第一輪序曲”等,已經將其打造成為了現代戰爭機械化作戰的皇冠,而普羅霍羅夫卡,則是這頂皇冠上最為璀璨的寶石。只不過對於第78突擊師的德國官兵們來說,普羅霍羅夫卡並非自己發揮的舞台,他們真正的場地,乃是在德軍第41裝甲軍的側翼。
在轉職成為突擊師之後,德軍第78師終於迎來了納粹王牌師應有的待遇,除了將旗下的步兵團加強重火力升級為突擊團外,德軍的一批先進武器也進入了第78師的作戰序列,如PAK40型75毫米自行反坦克炮、“黃鼠狼”自行火炮等,新裝備的人役使得第78突擊師完全可以在庫爾斯克會戰中一顯身手。截至“堡壘行動”開始之前,第78突擊師的師屬炮兵部隊具備了空前的實力。
事實上,最先在庫爾斯克地域打響第一槍的,並不是地面裝甲部隊,而是隸屬德國步兵第78突擊師。1943年7月5日凌晨5點30分,在經歷了80多分鐘的炮火急襲後,德軍第78突擊師協同第216步兵師,開始對蘇聯第13軍與第48集團軍的結合部發起了猛烈的牽制性攻擊。為了配合這次行動,德軍不僅出動了63輛強擊火炮,還有數十輛“哥里亞”無線電遙控裝甲爆破車。儘管有實力強大的炮兵做後盾,但最為關鍵的突擊力量卻奇缺無比—他們的部隊沒有坦克。在沒有陸軍裝甲力量作為突擊保證的情況下,第78突擊師依然堅持突進了1.5公里,但自身也為此次攻擊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麾下第195突擊團在進攻的最初兩天,就已經幾乎損失殆盡。
兩天后,也就是7月7日,德軍的主攻方向變為了波內里,而第78突擊師的攻擊正面,則是蘇軍第148步兵師的防區,在波內里這個“庫爾斯克的史達林格勒”,第78突擊師也陷進了拉鋸戰的漩渦之中,儘管占領位於庫爾斯克市郊外五一農場附近的253.3與239.8高地,保證了德軍突入波內里,但是此時的德國第78突擊師,戰鬥力量由原先的4545人下降了2322人—兵員損失過半。而且最糟糕的是,蘇軍第4近衛空降兵師的出現以及蘇聯第三坦克軍的協同攻擊,最終,波內里被牢牢地控制在俄國人手中。
這時的庫爾斯克北線,德軍已無力發起新一輪大規模攻勢,而蘇軍趁機打響了代號為“庫圖佐夫”的大反攻行動。7月12日,紅軍開始大舉對莫德爾進攻,這位昔日的“東線防禦大師”為了不使自己的後方被切斷,只得下令部隊後撤一堡壘的北部已經開始坍塌,78突擊師和第9集團軍的官兵們一起,只得在拚死前進了12公里後不情願地後撤。而在庫爾斯克南部戰線,曼施坦因元帥的地面裝甲部隊同樣沒能占到便宜,集結了“巴巴羅薩”行動以來最龐大兵力的德軍裝甲部隊在庫爾斯克會戰中徹底失敗後,戰爭勝利的天平終於開始向蘇聯紅軍傾斜。
出逃明斯克

1944年,德軍終於嘗到了恐懼的滋味,在庫爾斯克折損了大半兵力後,就開始了不斷退卻。儘管新式的坦克與裝甲戰車源源不斷地運往東線戰場,戰鬥人員也一直在不停地補充,但昔日這頭法西斯巨獸的尖利岡爪已經開始鈍化。與納粹德軍的疲態相映成趣的是,蘇軍開始越來越嫻熟地運用自己手中的武裝力量,不僅對大縱深作戰的火候掌握得越來越純熟,各級指戰員的戰鬥力與軍事素養也在飛快激升。此時的史達林完全有理由確信,即使1944年英美盟軍不開闢歐洲第二戰場,蘇軍也完全可以憑藉自身的實力讓紅旗飄揚在第三帝國的心臟-柏林。
1944年,也就是這一年,蘇軍開始了被稱為“十次打擊”的大反攻,在這氣勢如虹的"十次打擊"中,代號“巴格拉季昂*行動,即白俄羅斯戰役,是蘇軍最輝煌的一筆,因為它不僅宣告了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覆滅,而且標誌著蘇聯紅軍的戰線開始向德國境內遷移。這時的第78突擊師被分配至德國第4集團軍,直屬上司變成了馮·蒂佩爾斯基希,在換了兩任師長(赫伯特馮·拉利什與齊格弗里德·拉斯普)後,第78師的老長官特勞特也回來了。
漢斯·特勞特

漢斯·特勞特,全名漢斯·卡爾·尤里烏斯·路德維希·特勞特,1895年1月25日生於德國阿爾薩斯·洛林地區的薩格穆德。1914年8月,特勞特加入德國陸軍第99步兵團服役,至一戰結束時已經有了兩枚鐵十字勳章。1937年,官至陸軍中校,在德國國防軍第90步兵團服役,後參加德國閃擊波蘭與入侵法國的軍事行動,先後擔任過第10步兵師和第265步兵師師長,最後,在沃爾卡斯戰役之後執掌了第78突擊師。因為名字“Traut”很類似“Trout”,人送外號“鱒魚”。
在1944年“巴格拉其昂”的作戰中,特勞特帶兵突圍,中途被蘇軍俘獲,1947年,被蘇聯當局判處25年的勞改,1955年被特別釋放,1974年12月9日死於德國的達姆施塔特,終年79歲。
為了保證戰役的順利進行,蘇軍集結了龐大的兵力—僅僅坦克裝甲力量一項,就達到接近6:1的驚人數量(蘇軍坦克4000餘輛,德軍坦克650餘輛)。而德國人這時不僅兵力上捉襟見肘,希特勒對於據點式防禦的執著,也使得德軍防線幾乎就是個四處漏風的篩子。就這樣,蘇聯人選擇了一個特殊的日子作為序戰日:1944年6月22日,三年前就是這一天,蘇德戰爭突然爆發。“伊萬”的紅軍戰士們帶著明顯的復仇情緒向“弗里茨”勇士們討回代價,伴隨著蘇軍兇猛的炮擊和轟炸,“清算日”正式開始。
位於德軍第3裝甲集團軍和第4集團軍分界線奧爾沙以北的第78突擊師防區,成了蘇軍的重點招呼對象。攻擊主力為蘇聯白俄羅斯第3方面軍最精銳的近衛第11集團軍。雖然蘇軍的進攻相當猛烈,但第78突擊師的官兵仍然牢牢地掌控著主陣地-甚至沒有動用預備隊。被這次“威力偵察”驚動而匆匆從前線趕回來的德國布施元帥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僅僅是要求部隊加強了一下火力配屬了事。
第二天,蘇軍真正的主攻開始了,德軍第3裝甲集團軍還沒有在前一日的“火力偵察”中緩過勁來,在蘇軍波羅的海第1方面軍的猛烈打擊下,其防線迅速崩潰了。而處在第3裝甲集團軍和第4集團軍之間的第78突擊師也不好過,蘇聯白俄羅斯第3方面軍已經向他們撲了過來—加利茨基將軍率領的蘇軍近衛第11集團軍和格拉格列夫的第31集團軍已經在前日的偵察中見識了德軍第78突擊師的戰鬥實力,這次他們將不再留手了。
6月26日,第78突擊師的北翼和南翼都已全線崩潰,整個師的防區成了紅色鐵流中的孤島—奧爾沙已經被蘇軍四面包圍,能不能突圍出去都成了大問題,更勿論按照希特勒的命令繼續堅守了。6月27日夜,一列火車開出了奧爾沙車站,車上滿載著大批大批的第78突擊師的德軍傷病員,不過好景不長,才開出了幾公里,就被蘇軍坦克擊毀了。次日,憤怒的希特勒撤換了布施的職務,一手調教出第78突擊師的莫德爾元帥被任命為德國中央集團軍群司令官。這時被圍的第78突擊師殘部和德軍第4集團軍,思考的也只有一個問題:怎么辦?
不過,即便是莫德爾,面對東線戰場的事態,也是無力回天了。如果說,之前中央集團軍群的防線是篩子,更加類似一張被扯爛的漁網,而德軍第4集團軍已經被堵在了別烈津納河東岸。這一次,換成是德國人成了俄軍飛機空襲的靶子:3個將軍和1位師長死於蘇軍的空襲,一群群歇斯底里的士兵開始在河流、沼澤以及樹林裡慌不擇路地逃竄。蘇俄紅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虐殺法西斯德軍的好機會,1944年7月3日,蘇軍收復明斯克。德軍第4集團軍被徹底合圍了,總計十萬零五千餘人,其中,不僅有第78突擊師,還有德軍第25裝甲步兵師、“統帥堂”步兵師等殘部。龐大的兵力被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由第78突擊師師長特勞特率領。7月4日,德國第4集團軍開始了艱難的突圍之路,7月5日,德軍無力再向這支部隊投放補給品,最後一批物資投放至明斯克東南的斯米羅維奇後,納粹空軍停止了空運。取而代之的,是蘇軍戰機機群的呼嘯和無數門“喀秋莎”火箭炮的怒吼—蘇聯紅軍的殲滅戰正式打響。特勞特中將試圖在火海中殺出一條血路,他親自率領殘軍3000多人分散突圍,但是這個倉促組建的“戰鬥群”被蘇聯第49集團軍的第369步兵師、第222步兵師及第342重自行火炮團打成了一堆漿糊—德軍戰死2000餘人,被俘1200多人,其中,包括特勞特中將自己。幾天后,另一股殘兵的領導米勒中將也向蘇軍投降,然後,這位被俘後突然“對共產主義事業熱心起來”的將軍,和特勞特、沃爾卡斯和第78突擊師的被俘德軍官兵一起,實現了他們三年前的“夢想”—在莫斯科市區遊行。
至此,德國第78突擊師的主體和骨幹都已不復存在。
在1944年的“巴格拉季昂”戰役中僥倖突圍出來的第78突擊師殘部被編入了第565國民擲彈兵師,7月12日與第565國民擲彈兵師其他的部隊一起重組為德國第78擲彈兵師。之後,第78師的稱呼簡直可以用混亂來形容,先是被命名為第543國民擲彈兵師,然後番號又恢復成了第78國民擲彈兵師。大概是為了照顧“老部隊”,曾經的師長齊格弗里德·拉斯普又開始執掌兵權。
兩個月後,德國山地兵少將馮·黑茨菲爾德接管了這支部隊,隨後在1945年初的幾次作戰中,表現尚算可圈可點,於是,德軍第78突擊師又一次變更了稱號:第78國民突擊師。儘管納粹官方的意願是為了激勵官兵的士氣,不過番號面前的“國民”二字充分說明了納粹第三帝國已經是日薄西山,自從第78步兵師師長黑茨菲爾德死於蘇軍空襲之後,直至第78突擊師在捷克向蘇軍投降的4個月間,該師一共換了4任師長,平均每月換掉1個。
1945年4月30日,希特勒在柏林城的地下掩體中自殺,5月8日,第78突擊師殘部和全體德國軍隊一起,向駐紮捷克斯洛伐克的蘇聯紅軍投降。6年多時間,從組建到最終投降,這支風暴部隊就和納粹德軍的狂飆一起,永遠地消逝了,倖存下來的戰士終於可以從噩夢中醒來,和其他的德國人民一起,收拾自己滿是斷壁殘垣的家園。在故鄉的土地上,布蘭登堡門依然屹立在柏林蒼穹下,科隆大教堂一如既往地,展示著自己哥德式的身影,德國的文化和歷史在轉了一個大彎後,又重新回到了正軌上,就像《第三帝國的興亡》里描寫的那樣:“只有德意志第三帝國成為永恆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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