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穀山東北海戰

積穀山東北海戰發生在1955年1月10日,又叫“擊沉國民黨海軍靈江號”或“擊沉國民黨海軍洞庭號”,為國民黨軍與解放軍的海上衝突。

基本介紹

  • 名稱:積穀山東北海戰
  • 參戰方:國民黨軍  解放軍
1954年12月21日,1中隊6艘魚雷艇(101━106號)在大隊長張朝忠(1919━2004年,山東省慶雲縣人,後任南海艦隊司令員)、政委郝振林率領下,由6艘護衛艇拖帶,經12天晝伏夜航,從定海經石浦到達大陳列島以南的白岩山(又名金刀門或九洞門)錨地隱蔽待機。隨後,2中隊4艘魚雷艇也從上海吳淞口南下,趕來白岩山與1中隊會合。這次任務與31大隊在大陳以北設伏、打擊國民黨海軍囂張氣焰不同,重點在封鎖台灣-大陳的海上航線,圍困大陳,配合解放大陳的戰鬥。1955年1月,浙江沿海風浪季節到來,浙東海域濁浪拍天,風速達到每秒鐘17米,國民黨海軍艦艇全部錨泊大陳港內避風。根據31大隊的經驗,中國東南海區海情與蘇聯海區差別很大,所以快艇可以不受蘇聯條令的約束,在4級甚至更高的風浪條件下出擊。因此,雖然風浪季節已經到來,1大隊還是決定出海作戰。
1955年1月10日中午,空軍和華東海軍航空兵戰機出動,對大陳港內進行第7次轟炸行動。此次行動共出動轟炸機130架次,投彈709枚。遭到解放軍空軍和海軍航空兵猛烈轟炸的大陳港內一片火海,炸沉炸傷敵艦4艘,國民黨海軍艦船為避損失,只得在白天分頭逃到西南方向靠近公海的海域躲避空襲,天快黑時才返航回港休息,這給這就給1大隊快艇利用黑夜出擊提供了一系列戰機。埋伏在白岩山錨地的快艇1大隊官兵等的就是這一時刻來臨。他們知道,只待日落天黑,那些外出躲避的艦艇就會陸續歸巢,白岩山外航道是必經之路,也是魚雷為他們準備的死亡之路。當日17時45分,白岩山觀通雷達站對海警戒雷達發現國民黨海軍“太”字號護衛艦1艘,位於白岩山東南18.5海里,以9節航速向大陳行駛。經查明為國民黨海軍DE━25號“太湖”護衛艦(前美制USS Breeman (DE━104)號艦),是魚雷艇的主要打擊目標。但當時海上氣候惡劣,北風6至7級,中浪至大浪,海面溫度零下1至3攝氏度。如此氣候魚雷快艇是不適合出擊的,行駛都很困難,更別說作戰了。但1大隊指戰員受31大隊擊沉國民黨海軍“太平”號軍艦的鼓舞,求戰心切,決定不懼風浪,由1中隊長王政祥率領1中隊的101、102、105、106四艇出擊。岸上指揮所設在白岩山,由大隊長張朝忠指揮;海上指揮所設在101艇,由中隊長王政祥指揮。
1955年1月10日18時07分,四艘快艇從白岩山錨地緊急起航。因為需要25分鐘暖機到開航溫度才能加速,所以低速前進到積穀山後加速到1400轉(理論航速30節)高速開往格嶼接敵。馳騁了沒多少時間甲板上結了10毫米以上冰層,雙聯炮管結滿冰棱,看上去像兩根白蠟燭。進入浪區,快艇之間難以互相找見,以至於105、106沒有跟上前導艇航跡(快艇高速航行中犁出的白色浪花)而掉隊,只得返航。剩下101和102艇,開出最大速度,結果卻因速度太快超過了“太湖”號,由雷達站引導,提醒2艇向右搜尋目標。1955年1月10日19時01分,發現“太湖”號,19時05分,兩艇占據有利陣位,打開魚雷發射管前蓋。“預備——放!”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人目瞪口呆。按照正常發射的要求,兩條魚雷出管時應該發出一聲尖厲的呼嘯,以一種有力姿勢,呈小角度弧線直射入正前方水中。而在那一瞬間,101艇2條雷全部出管,但雷尾碰到了甲板;102艇左管雷送藥只燃燒一半,魚雷出管後雷尾也碰到了甲板,魚雷無力地打在艇舷翻了個跟頭跌入海。根據研究,碰甲板雷在水深35米以下時倒轉航向,水深35米以上時栽入海底,所以,這3條雷都沒有射向目標,成了“死雷”。而102艇的右管雷因為送藥盒受潮嚴重,根本沒有燃燒,右管魚雷竟然沒有發射,魚雷發射管發射噴出一股瀝青樣粘稠的褐色糊狀物流淌了一甲板。艇長張逸民命令魚雷兵丁安文更換送藥盒,然後帶著1枚魚雷冒險追擊敵艦,一直追到大陳島東口附近,這時國民黨海軍DE━25號“太湖”艦已經進港,指揮所命令返航。
另一方面,受風浪影響,國民黨海軍“太湖”艦沒有發現魚雷艇的攻擊,只是在右側發現了3團火光(魚雷發射出管時的火光),“太湖”艦回港後便報告這一可疑情況。國民黨軍大陳防衛部便派“靈江(洞庭)”號炮艦出海巡查,之所以派該艦巡邏,是因為它目標小。“靈江(洞庭)”號艦是美制巡邏炮艦(PGM),1946年5月贈送給國民黨海軍,當時命名為“洞庭”號,編號102,1954年4月1日改名“靈江”號。該艦長173.7呎(50米),寬23.5呎,吃水7.7呎(2米多一點),標準排水量280噸;兩部柴油主機雙軸推進,2880匹馬力,最高速率18節。軍官15人,士官兵66人;裝備3吋主炮一門,40毫米尾炮一門,20毫米機關炮六門,12.7毫米機關槍兩挺。因為吃水淺,不怕魚雷攻擊,所以國軍大陳防衛部認為派它出海巡邏最為保險。與此同時,大陳國民黨海軍還出動了2艘“永”字號掃雷艦(美制"Admirable"級艦隊掃雷艦),為台灣來的1艘“中”字號登入艦(美制LST級坦克登入艦)執行護航任務。
1955年1月10日22時23分,這兩艘“永”字號掃雷艦(美制"Admirable"級艦隊掃雷艦)又被白岩山雷達站發現,1大隊正在為沒有擊沉國軍“太湖”艦而懊惱,得到情報,指揮所里的1大隊大隊長張朝忠立即命令105、106艇出航,攻擊“永字號”軍艦。就在這時,102艇剛剛返回錨地,正在排除故障的艇長張逸民聽說了這個訊息,立刻請求隨編隊出擊。張朝忠認為102艇只有一顆右管雷,近2000斤的重量壓在右舷,艇身嚴重失衡,在大風浪中航行,容易傾覆,所以不同意102艇出航。102艇艇長張逸民再三請求,中隊長王政祥、指導員王守鑒、副中隊長高東亞也幫他請戰,後來張朝忠禁不住1中隊全體幹部替張逸民請戰,只得批准102艇出擊。但這時候105、106艇已經走遠了,102艇只能獨自朝戰區慢速駛去。這樣,102號艇就傾斜一側艇身,帶著一顆魚雷,冒著時刻傾翻的危險,劈波斬浪出發。一路上,風浪像小山一樣砸下來,艇一溜歪斜,又不敢加速,最後想出來個辦法,艙面5個人排成一行,壓到左魚雷發射管上方,藉此調整平衡。張逸民在回憶錄中寫道:“打仗,是一鬥神秘的學科,經常會發生意外,在你搞不懂它的含義時,很容易讓人相信宿命論。我明明是去打‘太湖’號,結果卻沒打成,留下一條雷;再去打‘永’字號,又沒打成,看來這條雷注定要留給‘洞庭(靈江)’,這也是緣分。”
1955年1月10日22時47分,我白岩山雷達站發現了積穀山東北4海里處的“靈江(洞庭)”號,判斷出這是個魚雷艇難以攻擊的小傢伙,但它又正好擋在快艇出擊航路上,指揮所擔心被發現,便命令2艇停車待命,讓敵艦過去後再按原計畫向東南接戰敵人的2艘“永”字號掃雷艦(美國造的"Admirable"級艦隊掃雷艦)。但2艇未領會指揮部意圖,擅自返航。102艇沒有接到返航避開的命令,也不知道有敵艦在前方必經的航道上艘敵人的炮艦,仍按原計畫行進。這時氣溫為零下5度,大浪高達3米,甲板上已經結了冰,無法行走;戰位上的水兵穿著防水服,頭上慢慢結成一個大冰坨;熔化的冰水從脖子灌進去,全身冰涼。。102艇艇長張逸民授權輪機長田英豐見機行事,艇平衡些就加速,艇傾斜大些就減速,實在不行就停車。1月10日是陰曆十七,23時左右,一輪明月冉冉升起,在海面上在萬頃波濤間形成一個光帶,就是在這條光帶下,102艇正好就朝著月亮航行,發現了左前方35至40鏈的距離上有一艘船,便向它駛去。距離15鏈,確認是1艘軍艦;距離5鏈,已經可以從望遠鏡中看到桅桿上的青天白日旗,張逸民下令準備戰鬥。102艇艇長張逸民發現的軍艦是國民黨海軍“靈江(洞庭)”號。嚴格地講,這樣一艘艦長50公尺,吃水僅2米的小噸位艦隻,又是在風浪中,是不符合魚雷攻擊條件的。條令規定,魚雷只能攻擊艦長100米以上,噸位1000噸以上的水面艦隻,發射距離必須在3至5鏈,小於這個距離,前沖慣性就可能使快艇與目標相撞,魚雷爆炸掀起的海浪也將掀翻快艇。然而這些條條框框已經不在102艇艇長張逸民頭腦考慮之列,他只有一個念頭:攻擊!
距離300米和300米以內時,102艇水手長張德裕2次提醒艇長,再不發射就要撞上敵艦了,但張逸民曾在1954年9月夜間訓練時,曾打破條令規定,嘗試過在1.5鏈放雷,正好命中靶船中部。雖然因為沒有按照條令規定的3至5鏈放雷而受到了蘇聯顧問的批評,但堅定了他用魚雷打近戰的信心。再加上現在只有一顆魚雷,眼見“靈江(洞庭)”號是艘小艦,風浪又大,如果按常規距離放雷,很難命中,所以雖然水手長張德裕在距離300米時,兩次提醒他再不發射就撞上敵艦了,但是張逸民攥住魚雷發射柄的手仍然沒動,仍然沒有發射。現在,除了他、魚雷、和對手,風聲機聲浪濤聲一律不存在,能夠限制張逸民的只有魚雷上的制動引信裝置:按照魚雷射擊要求,發射入水後魚雷跑完200米距離自動打開裝置進入爆炸狀態。也就是說,發射距離必須在200米以外,否則即便擊中也是廢雷。250米,他緊繃的那根神經,斷了。一直到距離200米時,張逸民才按下了魚雷發射把。這次102艇艇長張逸民徹底違犯了蘇聯教程規定,發射前沒有打開魚雷發射管前蓋,隨著一聲呼嘯,火光噴出,發射管前蓋飛上10幾米高空,傾斜的快艇一下子平衡。魚雷在月光下閃出一道銀亮光芒,水面上跳了一下不見。102艇恢復了平衡之後,為防止撞上敵艦,艇長張逸民趕緊先扳下剎車,立即停車,然後跟著原地倒車,高速後退,脫離危險區域。10秒鐘後,1955年1月10日23時19分時,對面“靈江(洞庭)”號炮艦艦橋下出現一個比船舷還高的白熾的火球,緊接著是一聲悶雷般的巨響,伴隨著一個約20米高的水柱,同時看到煙霧騰騰。魚雷正好擊中靈江(洞庭)艦的中部,立即使其失去機動能力。23時45分,102艇返回錨地。
“靈江(洞庭)”號中雷後發信號彈求救,白岩山指揮所命令4艘護衛艇前去攻擊,要求迅速擊沉敵艦,捕捉俘虜。同時,指揮所決心派105、106艇第三次出擊,攻擊“太”字號軍艦。但是因為護衛艇協同不好,行動遲緩,花了很長時間才趕到戰場。1955年1月11日0時08分,護衛艇開始射擊,“洞庭”號還擊,但火力逐漸減弱,不久便完全停止。而大陳國民黨海軍則於0時53分至1時22分先後出動“永嘉”號掃雷艦(前美制USS Implicit(AM━246)號軍艦)、與靈江(洞庭)號同級的103號“甌江”炮艦(前美制USS PGM━26號軍艦)、“太”字號軍艦趕來救援,先到的國民黨海軍“永嘉”號掃雷艦與103號“甌江”炮艦迫使來抓俘虜的我軍4艘護衛艇只得在未達成戰果的情況下,返回石塘山錨地。後到的105、106艇仍堅持對敵艦進行了攻擊。1時47分,敵“太”字號軍艦發現有魚雷艇尾追,在相距約2海里時集中全部炮火攔阻射擊,並同時進行規避機動。2時04分,2艇在一艘敵艦左舷60至70度陣位發射了4顆魚雷,均未命中。2時21分,2艇奉命返航。國民黨海軍增援艦隊由先來的“甌江”號炮艦掩護“永嘉”號掃雷艦拖曳“洞庭”號軍艦,“太”字號軍艦稍後趕來,在外側作後盾。但因為與我艇隊糾纏,國民黨海軍增援艦隊沒有能及時趕到救援,1955年1月11日2時27分,“洞庭”號在拖救途中,在格嶼東南4海里處沉沒,艦長王名城少校等43人獲救,副艦長張世達上尉以下32人死亡。這大概是世界海戰史上被魚雷擊沉的最小的一艘軍艦。
戰後,中、蘇雙方海軍技術人員對魚雷快艇發射管進水事件展開調查。經調查分析,快艇按照蘇聯海軍條令,一出港就卸下了發射管的前罩。因為膠木板做的前罩平時可以起防護作用,防海水或異物進入管內,按照戰鬥規程,戰時進入接敵航向就必須預先卸下,打開魚雷發射管前蓋做好戰鬥準備,以免影響魚雷發射。這種措施是比較適合魚雷艇的原產地、蘇聯的沿海海情的,北海、波羅的海都沒有大風浪。但102艇艇長張逸民檢查後發現,問題出現在頂風浪航行途中。因為中國東南海區風浪太大,快艇高速前進時,按照蘇聯條令要求,海水大量進入失去前蓋沒有前罩防護、而且又有3度仰角的發射管內,致使海水進入發射管底部,使底部那裡的送藥盒浸泡受潮。雖然送藥盒本身有防潮裝置,但點火的時候,送藥在海水中燃燒,點火後燃燒不充分,威力受到影響,進而影響魚雷出管的初速,造成魚雷的發射初速減慢,雷尾容易碰到快艇的甲板,沉入了海底,成為了“死雷”,於是就發生了戰時令人費解的一幕。於是,此戰以後,華東海軍根據東海海區與蘇聯波羅的海、黑海海區地理位置、風浪的不同特點,統一修改了魚雷快艇作戰條令。快艇部隊做了規定,從此再也沒有了“打開魚雷發射管前蓋”部署,以後不再卸下發射管前罩,並把膠木罩改為帆布罩,在魚雷發射管口換上密封帆布前罩,作戰時不必再提前卸下,不影響魚雷作戰。
魚雷艇部隊第一次使用就取得這樣大的戰果,進一步增強了海軍高層使用快艇的信心,駐守在長江口的快艇1大隊也隨之南下,進駐舟山,準備在大陳島以南設伏,封鎖台灣—大陳的海上航線,配合解放大陳列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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