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韻說

神韻說

“神韻說”指的是中國古代詩論的一種詩歌創作和評論主張。其是清初王士禛所倡導的。在清代前期統治詩壇幾達百年之久。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神韻說
  • 創作年代:南齊
  • 作品出處:《古畫品錄》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謝赫
歷史沿革,宋代,明清時期,倡導人物,王士禛,翁方綱,

歷史沿革

神韻說的產生,有其歷史淵源。“神韻”一詞,早在南齊謝赫《古畫品錄》中說已出現。謝赫評顧駿之的畫說:“神韻氣力,不逮前賢,精微謹細,有過往哲。”這裡以“神韻”與“氣力”並舉,並未揭示出“神韻”的意蘊。謝赫還說過:“氣韻,生動是也。”這裡以“生動”狀“氣”,對“韻”也未涉及。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論畫六法》中所說“至於鬼神人物,有生動之狀,須神韻而後全”,也未超出謝赫的見解。唐代詩論提到的“韻”,大多是指詩韻、詩章的意思,不涉詩論。如武元衡《劉商郎中集序》說:“是謂折繁音於弧韻”,指詩韻;司空圖《與李生論詩書》所說“韻外之致”,即指詩章。他的《詩品·精神》中所說“生氣遠出”,卻可以看作是對“韻”的一種闡發。今人錢鐘書說:“‘氣’者‘生氣’,‘韻’者‘遠出’。赫草創為之先,圖潤色為之後,立說由粗而漸精也。曰‘氣’曰‘神’,所以示別於形體。曰‘韻’所以示別於聲響。‘神’寓體中,非同形體之顯實,‘韻’裊聲外,非同聲響之亮澈,然而神必託體方見,韻必隨聲得聆,非一亦非異,不即而不離。”(《管錐編》)這段話對“氣”、“神”和“韻”的概念以及它們的關係,作了很好的說明。
《古畫品錄》--神韻說典出《古畫品錄》--神韻說典出

宋代

宋代談“神韻”者歷來以嚴羽為代表,他在《滄浪詩話》中說:“詩之極致有一,曰入神。”實際上,在范溫的《潛溪詩眼》中就有論“韻”的內容(《永樂大典》807卷《詩》字引《潛溪詩眼》佚文,錢鐘書《管錐編》予以鉤沉、闡述),洋洋上千言,從各個方面對“韻”作了精闢而周到的分析,不僅表征了從齊梁開始的由畫“韻”向詩“韻”的重大轉變,而且“融貫綜核,不特嚴羽所不逮,即陸士雍、王士禛輩似難繼美也”。“范溫釋‘韻’為‘聲外’之餘音遺響,及言外或象外之餘意,足徵人物風貌與藝事風格之‘韻’,本取譬於聲音之道”(《管錐編》)。這是非常值得注意的。

明清時期

明清時期,“神韻”一詞在各種意義上被普遍使用。胡應麟的《詩藪》有20處左右談到“神韻”,如評陳師道詩說:“神韻遂無毫釐。”評盛唐詩說:“盛唐氣象混成。神韻軒舉。”王夫之也多次談到“神韻”,如《明詩評選》評貝瓊《秋懷》說:“一泓萬頃,神韻奔赴。”《古詩評選》評《大風歌》說:“神韻所不待論。”評謝朓《銅雀台》說:“淒清之在神韻者。”他們標舉“神韻”都在王士禛之前。而鐘嶸《詩品序》中所提出的詩應有“滋味”;嚴羽滄浪詩話》中所提倡的“入神”以及“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像”和“羚羊掛角,無跡可求”;司空圖所倡導的“味外之旨”、味在“鹹酸之外”,以及明人徐禎卿《談藝錄》中所談到的“神韻”,都是神韻說的濫觴。王士禛曾說:“余於古人論詩,最喜鐘嶸《詩品》、嚴羽《詩話》、徐禎卿《談藝錄》。”(《帶經堂詩話》)雖然他也說過“鐘嶸《詩品》,余少時深喜之,今始知其踳謬不少”(《漁洋詩話》),但他的意見主要是對鐘嶸以三品評詩的做法,而不是對《詩品序》所提出的理論本身。王士禛司空圖嚴羽的詩論,也曾多次表示稱讚,如說“表聖(司空圖)論詩,有二十四品。予最喜‘不著一字,盡得風流’八字。又雲‘采采流水,蓬蓬遠春’二語,形容詩景亦絕妙,正與戴容州‘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八字同旨”(《帶經堂詩話》);又說自己“於(司空圖、嚴羽)二家之言,別有會心”,並按照二家論詩的原則,選編唐代王維以下42人詩為《唐賢三昧集》。還有明末南宗畫家董其昌關於南宗山水畫的論述,也影響到王士禛的詩論。如王士禛在《芝廛集序》中,就曾論述了詩與南宗畫的關係,並對董其昌高度推崇,譽之為明代“二百七十年”間畫家“之冠”。在《香祖筆記》中,他還認為詩的妙處要象南宗大畫家荊浩所說的“遠人無目,遠水無波,遠山無皴”那樣,“略具筆墨”即可,以為聞此可得詩家三昧。

倡導人物

王士禛

王士禛之前,雖有許多人談到過神韻,但還沒有把它看成是詩歌創作的根本問題,而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由於范溫論韻之文不傳,神韻的概念也沒有固定的、明確的說法,只是大體上用來指和形似相對立的神似、氣韻、風神一類內容。到王士禛,才把神韻作為詩歌創作的根本要求提出來。
神韻說
他早年編選過《神韻集》,有意識地提倡神韻說,不過關於神韻說的內涵,也不曾作過專門的論述,只是在許多關於詩文的片斷評語中,表述了他的見解。歸納起來,大致可以看到他的神韻說的根本特點,即在詩歌的藝術表現上追求一種空寂超逸、鏡花水月、不著形跡的境界。神韻為詩中最高境界,王士禛提倡神韻,自無可厚非。但並非只有空寂超逸,才有神韻。《滄浪詩話·詩辨》:“詩之法有五”;“詩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遠、曰長、曰雄、曰渾、曰飄逸、曰悲壯、曰淒婉。……其大概有二:曰優遊不迫,曰沉著痛快。詩之極致有一:曰入神。詩而入神,至矣盡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可見神韻並非詩之逸品所獨有,而為各品之好詩所共有。王士禛將神韻視為逸品所獨具,恰是其偏失之處。
從神韻說的要求出發,王士禛嚴羽的“以禪喻詩”或借禪喻詩深表讚許,同時更進一步提倡詩要入禪,達到禪家所說的“色相俱空”的境界。他說:“嚴滄浪(嚴羽)以禪喻詩,余深契其說;而五言尤為近之。如王(維)、裴(迪)《輞川絕句》,字字入禪。”“唐人五言絕句,往往入禪,有得意忘言之妙,與淨名默然,達磨得髓,同一關捩”。還說:“詩禪一致,等無差別。”認為植根於現實的詩的“化境”和以空空為旨歸的禪的“悟境”,是毫無區別的。而最好的詩歌,就是“色相俱空”、“羚羊掛角,無跡可求”的“逸品”(《帶經堂詩話》)。從詩歌反映現實不應太執著於實寫這一點講,他的詩論有一定的合理因素;但從根本上來說,他是以遠離現實為旨歸的。
從神韻說的要求出發,王士禛還一再強調創作過程中“興會神到”的重要性 (即嚴羽所謂“興趣”,參見“興趣說”)。他說:“大抵古人詩畫,只取興會神到。”又說:“古人詩只取興會超妙。”認為創作是“一時佇興之言”,“佇興而就”的(《帶經堂詩話》、《漁洋詩話》)。詩歌創作不是理念的產物,當然應該“興會神到”,有感而發;但一時的“興會”只有來自於廣博深厚的生活閱歷,才是有意義的。離開了這些根本條件僅僅強調一時的“興會神到”,便只可能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也必將導致藝術遠離現實的傾向。
從神韻說的要求出發,王士禛還特彆強調沖淡、超逸和含蓄、蘊藉的藝術風格。關於沖淡、超逸,如他曾讚揚孔文谷“詩以達性,然須清遠為尚”的主張,於明詩特別推崇以高啟等為代表的“古澹一派”,評論詩人標舉“逸氣”、“逸品”(《帶經堂詩話》、《漁洋詩話》)等。他對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也專門推許其中“沖淡”、“自然”、“清奇”三品,強調“是三者品之最上”,而根本不提“雄渾”、“沈著”、“勁健”、“豪放”、“悲慨”等品,這就更加發展了《二十四詩品》中注重沖淡、超逸的美學觀點。關於含蓄蘊藉,如他反對詩歌“以沈著痛快為極致”,一再強調嚴羽的“言有盡而意無窮”和司空圖的味在“鹹酸之外”,“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等,並認為“唐詩主情,故多蘊藉;宋詩主氣,故多輕露”(同前)。最明顯的是他對幾首詠息夫人詩的評論,認為杜牧的“至竟息亡緣底事?可憐金谷墜樓人”,是“正言以大義責之”,頗不贊成;認為只有王維的“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更不著判斷一語,此盛唐所以為高”。這就更進一步發展了嚴羽的“不涉理路,不落言銓”的觀點。
《二十四詩品》--神韻說典出《二十四詩品》--神韻說典出
正因為如此,所以王士禛選《唐賢三昧集》,竟不選李白、杜甫的詩。名之曰仿王安石《百家詩選》之例,實際上是不欣賞李、杜的詩。趙執信的《談龍錄》就曾說他“酷不喜少陵”,“又薄樂天”。翁方綱的《七言詩三昧舉隅·丹春吟條》也說他“獨在沖和淡遠一派,此固右丞之支裔,而非李、杜之嗣音”。這是有充分根據的。如他曾反覆推崇王維韋應物詩“趣味澄夐”,並說過:“韋如菩薩語,王右丞如祖師語也。”據李重華《貞一齋詩說》的記載,他曾見到王士禛私下信手塗抹杜詩,因此曾指斥他為“矮人觀場”。不僅對於李、杜,對於其他許多現實性較強的詩人如白居易元稹劉禹錫杜牧杜荀鶴羅隱等,也都一概採取排斥、指責的態度。如他借司空圖的話,指斥元、白“乃都市豪估”;認為劉禹錫的名句“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等句“最為下劣”;認為杜牧、杜荀鶴的詩都是“惡詩”(《帶經堂詩話》)等等。這充分體現了他的論詩旨趣。
在王士禛之前,由於明代前後七子的復古主義運動,言必漢、魏、盛唐,造成了詩走向膚廓、貌襲的流弊,而公安派矯正前後七子之失,其弊又流於淺率。王士禛企圖矯正兩派之失,提倡神韻說,倡導詩應清遠、沖淡、超逸,在表現上應含蓄、蘊藉,出之於“興會神到”或“神會超妙”,片面地強調詩的空寂超逸、鏡花水月的境界,反對現實性強的詩歌及沈著痛快、酣暢淋漓的風格,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吸收並進一步發展了司空圖嚴羽理論中所包含的消極因素,導致詩歌走上脫離生活、脫離現實的道路,抹煞了詩歌的積極的社會作用。王士禛曾讚揚有些詩“皆無香火氣”以為可貴。別人對他的稱讚也有不少集中在這一點上,如施愚山曾對他的弟子稱讚他說:“子師言詩,如華嚴樓閣,彈指即現,又如仙人五城十二樓,縹緲俱在天際。”(《帶經堂詩話》)這些,正好說明了王士禛神韻派詩論的實質。王士禛自己的創作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的詩,多描繪自然景物,如《真州絕句》、《藤花山下》、《江上》等,刻畫景物很工致,並富有詩情畫意;但是,除早期作品外,反映人民疾苦或現實性較強的詩很少,而且常常有意無意謳歌昇平景象。這與他的詩論是完全一致的。

翁方綱

翁方綱曾說:“漁洋所以拈舉神韻者,特為明朝李、何一輩之貌襲者言之。”(《復初齋文集·坳堂詩集序》)但是以這樣的理論和創作實踐,企圖糾正明代七子之弊,是不可能將詩歌引向康莊大道的。因而他的詩和詩論曾遭到當時和後人眾多的批評和譏議。吳喬曾說他是“清秀李於麟”(《答萬季□詩問》),意謂其詩作不過比後七子之一的李攀龍較為清秀而已。袁枚也為說他“喜怒哀樂之不真”;並說他的詩和方苞的散文一樣,“俱為一代正宗而才力自薄”(《隨園詩話》)。甚至連同樣標舉神韻、不同意對“口熟漁洋詩,輒專目為神韻家而肆議之”的翁方綱,也不贊成王士禛關於神韻的見解,批評他“猶未免滯跡”(《復初齋文集·坳堂詩集序》),“不免墮一偏也”(《復初齋文集·神韻論》)。翁方綱認為“神韻者,徹上徹下,無所不該”,王士禛僅以空寂言神韻,“徒自敝而已矣”(同前)。這個評語應該說是中肯的。各種風格的詩,都應有神韻,並非只有“逸品”才有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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