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州古城

睢州古城

睢縣古城是公元前221年,秦朝統一中國後建築的。在建築前,一天夜裡,秦王贏政做了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襄王幕的周圍,方圓幾里地那么大一片地方,金光閃閃,如同大河漲水,巨浪滔滔,一隻鳳凰沐浴閃閃的金光,張開金色的翅膀,在襄王墓上空,忽高忽低盤旋飛翔,叫聲連連,象在呼喚什麼,又象在啟迪什麼。秦始皇醒來後,回憶夢境,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其夢吉凶如何。次日清晨,他便連忙召集一些有識的大臣圓夢。對這種夢境進行解析,大臣們議論紛紛,見解不一,經過群臣反覆切磋琢磨,得出的結論是:襄陵這塊地方,乃風水寶地,日後定會出現驚人的奇蹟。於是秦始皇便傳下聖旨,在襄陵這個地方建築城市一座,當時取名襄邑縣。因此地有條睢水河,明洪武十年,易名睢縣。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睢州古城
  • 地理位置:河南省商丘市
  • 氣候類型:亞熱帶季風氣候
  • 著名景點:宋襄公陵墓
  • 當時:襄邑縣
  • 年代秦朝
歷史事件,格局構成,

歷史事件

“高許之變”是明末著名的歷史事件,是河南總兵許定國在河南睢州(今睢縣)袁尚書可立府第以歌姬美酒宴殺南明大將高傑的大事變,此次事變因為許定國的降清而導致明清軍事力量的對比發生巨變。
高傑(?—1645年),字英吾,陝西米脂人。封興平伯,與黃得功、劉澤清、劉良佐合稱南明四鎮。弘光時,高傑在南明江北四鎮中兵力最強,受史可法器重。但高傑性氣乖張,難以節制,素為江南士紳所不喜。但他有樸直憨厚之處,敢拒清肅清王豪格“大者王,小者侯,世世茅土”的誘降。後駐泗州,負責開、歸一路招討,冒大雪,沿黃河築牆。明弘光元年,清兵下河南府,高傑約河南總兵許定國,互相聯絡。然許定國已暗自降清,並送其子渡黃河押為後金人質,反誘高傑至睢州營中,砍下頭顱,持首級向清軍邀功。
袁尚書府第,《河南通志採訪稿》稱“袁尚書可立故宅”,鄭廉《豫變紀略》稱“袁園”。為明兵部尚書袁可立所建,始建於明萬曆間。原為三進院落,後經改建、擴建,達房屋數百間。與州城南部之袁家山及東西對峙的兩個袁尚書大石坊恰對峙在一條中軸線上,十分威嚴壯觀。中有“弗過堂”、“石仙堂”、“藏書樓”等著名建築,其中後院“藏書樓”下的廳堂,就是河南總兵許定國刺殺南明大將高傑的地方。直到民國年間,藏書樓上當年被焚毀的棚板仍沒有被修復,空置二白餘年,以紀念這一著名歷史事件。
公元一六四四年十一月十四日,北伐前軍統帥高傑率軍駐徐州。十二月二十三日,興平伯高傑北征,兵發徐州。二十七日,高傑在歸德(今商丘)給許定國千金,帑百匹。弘光元年(1645年)正月,高傑抵歸德府城。時河南總兵許定國駐在睢州,有情報說許定國已經將自己的兒子北渡黃河送去做人質降清。高傑招許定國來歸德會面,許定國不應。正月初九日,高傑、河南巡撫越其傑、巡按陳潛夫同往睢州。其時,故兵部尚書袁可立子袁樞,任河南右參政、大梁兵巡道兼河南按察使司僉事,在其故袁尚書府第內開府治事。史可法與河南巡撫越其傑、參政袁樞都勸高傑不要入睢州城,高傑輕視許,沒有聽從,遂入城。正月初九日,許定國邀高傑在睢州會面。初十日,高傑、越其傑、陳潛夫等都來到睢州,許定國相迎於州城東郊,各敘思慕情。這時高傑的兵將在睢州城東二十里以外駐紮,止從百餘騎親兵入城。
南明弘光元年(後金稱順治二年1645年)正月十二日(《國榷》載十三日丁酉),許定國以歌女相誘宴飲高傑於故兵部尚書袁可立府第“藏書樓”下。酒酣,高傑催許定國行期,而且提及其送子渡黃河降清事。許定國滿腹疑心,無意離開睢州,而且由於自己的兩個孩子許爾安、許爾吉已經在清營,已經沒有了退路。許定國吞吞吐吐虛與應付,卻心懷惱怒。夜入三更,高傑的兵將皆被灌醉,各自被伏殺於帳中。總督張縉彥,監軍李升從亂軍中僅以單身走免,巡撫越其傑和參政袁樞已於此前赴南京募餉。事後,高傑子被南明朝廷封太子太保,許定國北渡黃河降請。史可法聞訊頓足長嘆:“中原事不可為矣,國事盡被許賊所壞”。
十三日,高傑部將李本身、高進庫等屠掠睢州城,睢境大亂,及方圓百里,百姓遭焚掠甚慘。焚掠後的袁尚書府第狼藉一片,藏書樓內古書名畫毀劫殆盡,僅《瀟湘圖》、《夏山圖》、《蕭翼賺蘭亭圖》等數幅為袁樞隨身攜帶得以流傳至今。。
高傑早前曾殺許定國一家,唯許定國走免,素有世仇。高傑在揚州時,又曾斥逐知府馬鳴祿,而馬鳴祿又是許定國的表兄。國事人事,競糾結於一處。俗曰:不是不報,時間不到,信否。高傑為人桀驁淫毒,但此次感史可法忠義,北征之意甚堅,抱有滅清虜復漢明之志。本欲聯許定國以奠中原,不料竟為不顧民族大義的許定國所壞。隨後,清兵長驅直入,直逼金陵,弘光朝廷岌岌可危。(《國榷》、《明史》、《明季南略》、《鹿樵紀聞》、《南明演義》、《小典紀傳》、《南明野史》、《棗林雜俎·高傑》、《河南通志採訪稿》、《豫變紀略》)
昔睢陽袁可立巡撫登萊督大兵防海,太康許定國曾為其手下中軍,多次蒙袁擢升提攜,後累官河南總兵。今當袁司馬故去十二年之際,許竟在其府第釀此大兵禍,亂象有不忍言者,並攜兵投靠後金,甚稱不義也。
《豫變紀略》:“袁園之禍,傑實自取。”
《河南通志·睢縣採訪稿》:至宅向南恰與南坡之袁家山脈絡聯貫,為尚書園宅範圍中地無疑也。後樓下為明末許定國刺高傑處,樓上不設

格局構成

作者簡介
劉韶軍 鄭州大學建築學院教授/東南大學建築學院博士生
柴丹彭 鄭州大學建築學院碩士研究生
李鵬飛 鄭州大學建築學院碩士研究生
本文以河南省睢縣老城為例,通過分析老城區位特徵及歷史變遷、明清時期的布局特徵,然後分析睢縣老城傳統格局現狀特點、重要的傳統建築構成及其價值,最後初步提出睢縣老城區傳統格局保護的建議,對歷史城鎮的更新具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1. 睢縣地理位置圖
2. 睢縣地理位置圖
睢縣地處豫東平原,隸屬於河南省商丘市,西距鄭州市160公里,東至商丘市60公里,東鄰寧陵縣,南接柘城、太康縣,西毗杞縣,北靠民權縣,為河南省歷史文化名城。(圖1)睢縣“北枕鴻河,南通江淮,西屬汴洛,東走徐沛,隱然中原一襟要也”,睢縣夏商時城邑在承匡(一名承筐,今睢縣匡城村,本為宋國西部邊境重鎮,位於縣城西15公里匡城村西北),秦初建縣城於承匡。秦(前221年)遷移至襄邑並置襄邑縣。西漢末,王莽改襄邑為襄平。東漢初,廢襄平為襄邑。三國時,魏武帝封陳留國,轄襄邑。西晉相沿未變。北齊並襄邑入雍州(今河南杞縣),後屬宋州睢陽郡。宋崇寧四年(1105年)始置拱州,以襄邑為附郭,大觀四年(1110年)廢,復為襄邑。金貞元 元年(1153年)始置睢州。元仍稱襄邑。明洪武初,襄邑入睢州。清以睢州隸歸德府。民國初(1913年)改睢州為睢縣。睢縣縣城先後遷移三次,均與黃河泛濫有關。第一次遷移發生在2200多年前的秦代,由承匡(今睢縣匡城村)遷至襄邑古城(約在今城湖西1公里範圍內)。第二次遷移時在北宋崇寧年間(1102~1106年),由古城遷至襄陵附近即睢州舊城(今縣城北城湖)。第三次遷移歷時較長,前後百餘年始完成,由睢州舊城(今城湖)南遷至睢州新城(即今日縣城),舊城即今日睢縣縣城北之城湖。
1 1.古代城池形態
睢縣不同時期所形成的城池相連形成“凸”字形城池整體格局(圖2)。秦時所築襄邑城,舊志稱為古城,經兩漢魏晉南北朝隋唐五代至北宋末,歷1300多年。其故址位置大致在今城湖以西一公里範圍內。宋崇寧四年(1105 年)升襄邑為拱州,北宋崇寧年間(1102~1106年),由古城遷至襄陵附近即睢州舊城(今縣城北城湖),襄邑古城遂廢棄成湖(即“西湖”,一名“萬糧陂”。)“城西曰西湖,一曰萬糧陂,今皆堙廢。”西湖在清初已淤塞成為平地。北宋崇寧年間所築拱州城(即睢州舊城)規模要比襄邑古城大得多。據續修睢州志載,宋所築城周長共十里三百步,金元兩代,中原戰亂頻繁,州城失修,城牆大部分被毀。明初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調開封周王府所轄堅城衛屯守睢州,改名睢陽衛。衛指揮使吳仲奉命率部重修州城。緣舊堤修築建城樓四、敵樓四。後年深日久,城外地勢因黃河泛濫後泥沙淤積而逐漸抬高,城內地勢則相對日漸低洼。成化十三年(1477年),黃河在杞縣決口,河水沖入城垣,淹沒州城,官廨民舍蕩然無存。水退後積水面積仍大,州城所能容納的人口數量因而大減。城南關外有東西向高阜,名為“鳳凰嶺",延綿若干里,城中避水患者千家移居於此。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河南巡撫章煥來睢州巡視,遂令在州城南關外居民稠密處再修築一座新城。這座新城和原州城不同之處在於新城城牆全部用磚砌成,而舊城則為土牆。新城長十有二里,其高三丈有五尺,其圍之步積而數之三千八百有奇,周圍包之以磚,建門七。2其中南門三座,自此,睢州有了新舊二城,新舊兩城相連,舊城正方,新城橢圓,新長舊狹,形如凸字,俗稱鳳凰城。新舊二城周圍皆有城河環繞,池之形勢逐城而成,當門有浮橋,植柳以固其岸。官衙、儒學、倉廩、監獄、察院、衛所等官方機構仍駐舊城,新城則多為民居和商肆,二城並存,功能互補,是中原地區的名城重鎮。
此後承平日久,到明末崇禎初年,城頹池湮。崇禎四年(1631年)睢州大規模修治新舊兩城。舊城原為土城,這次便在土牆外加砌磚石,門樓敵台女牆羊馬牆屹然一新,新城本為磚城,故僅予以全面修葺。崇禎十五年壬午(1642年) 三月李自成使百姓平毀睢州新舊兩城的大部分城牆,填平城濠。當年九月,黃河水向東南一瀉千里,由於睢州新舊二城已無城牆可以防洪,大水先沖入睢州新城,再向北倒灌入舊城。兩城官衙民舍,廟宇商肆,大部分為洪水淹沒。倖存者新城東西一街數百步,舊城則止余襄陵(今湖心島)、金鎖嶺(今北關村)上數家。史稱“壬午之變”。3清初,舊城仍舊一片汪洋,睢州知州在新城東大街路北租賃民宅權作衙署。當時的睢州新城,四面環水,遍地蘆葦,舊城由於常年積水,至此廢棄成湖,即今日睢縣縣城北之城湖。睢州新城於清乾隆二十六年修築,又於五十九年重築,至嘉慶元年竣工,牆高池深,道光二十年修補城垣,重建東西兩門樓。民國年間,城牆 仍基本完好。
睢之州治原在舊城,新城州署為舊時洛學書院(本為袁可立府第),書院創於雍正。常平倉廢為葵邱驛,袁尚書大石坊在署前,州之儒學舊在北城乾方,新學在南城,大殿五間,錦襄書院在駝崗,舊為尼庵。繪川書院在新城大街。城隍廟舊在北城州治北,崇禎壬午移主南城西門大街舊察院遂建廟於此。火神廟在新城南北大街,金
龍四大天王廟在新城大街,三皇廟在新城東門內,東嶽廟在北門外,文昌祠在西門內繪川書院內,六忠祠在新城西門內、襄王廟在厚台岡,泰山廟在東門外,興國寺在舊西門內,乾明寺在舊西門外。4岳忠武王廟在東門內,范忠宣公祠在新城西門內,此外還有關帝廟、八臘廟等。5
2.1老城傳統空間格局現狀
睢縣縣城由北舊城湖和南城區組成,整個城區傳統格局形成獨特的“陰陽城”老城空間結構。舊城湖的湖面呈現十分規則的長方形,體現著水下方形古城堡的形態。城湖四周的一些地名,仍能反映出睢州舊城的大致輪廓,如老東關、老北關、西門口等皆是。
舊城城牆殘跡在20世紀50年代尚可在城湖四周看到,90年代末開發城湖,環湖修路,遺蹟從此消失殆盡。北部舊城湖中仍有駱駝嶺、宋襄公陵(襄台)、漢代濯錦池遺址、鳳鳴島、宋蘇東坡二賦寶墨亭等歷史遺蹟。南城區緊鄰舊城湖,東西長,南北短。新城建國後城門及城牆被全部拆除,一部分城磚用來建造睢縣第一中學教學樓(今睢縣高中老校綜合樓)。今日睢縣縣城,即在原睢州新城的基礎上擴展而成(圖3)。南城區主要有縣城東南隅的袁家山古建築、建設路西段北側的湯文正公賢良祠、縣城東關西南隅的東關清真寺、解放路南的儒學文廟大成殿以及縣城東關明清一條街等重要的歷史古蹟。有待修復或重建的歷史勝跡有許彥周詩話樓、張師德清香館、父子狀元坊、三進士坊、桃花洞、甘菊泉、錦襄書院、乾明寺等。城區新建街道和老街道並存,街道基本呈現橫平豎直格局。現在僅有東關明清一條街還保留有部分老舊建築,但街道已被拓寬,大部分傳統住宅被拆毀。
其它街道均已更新為現代風格的建築。建國後拆除的古建築有火神閣(原在城內北街)、關帝廟(原在城北門裡)、救苦奶奶廟(原在城內北街)、城隍廟(今城關鎮院內)、鐘鼓樓(位於東街丁字路口)、奎樓(在原城東南城牆上)、洛學書院(本袁可立府第,原在東大街路北)。6
2.2老城主要歷史文化遺產
①北湖、襄陵、駱駝嶺、濯錦池:睢縣北湖,又稱“城湖”、“ 老舊城”。原為宋至清初睢州舊城,因黃河泛濫淹沒,廢棄成湖。現北湖水面為268公頃,南北長1880米,東西寬1330米,湖水平均深2.2米,最深處達3.9米。湖中路縱貫南北,將北湖分為東西兩部分,北湖水質常年保持著三類水的標準。
襄陵傳為春秋五霸之一宋襄公陵墓。位於城湖湖心島東北隅,原為一夯築高台,明清兩代及其以前即為睢州名勝。公元前650年,宋國宋襄公繼位。桓公夫人是衛國(今濮陽一帶)人,生下宋襄公後被丈夫宋桓公遺棄,返回故國。宋襄公即位後,限於禮制,母子難以重逢,在湖中小島上築望母台。公元前638年10月,宋襄公率兵與楚軍戰於泓水(今睢縣和柘城交界一帶),不幸受重傷死於睢,因附近築有望母台,遂葬於此。現在的襄台上依然立著宋襄公的墳墓,史稱襄陵。現仍土丘高聳,屹立水涯。宋襄公既葬於此,宋國必然要在其陵墓附近設定管理機構,襄陵至此成為宋國西部重鎮。駱駝嶺也稱駝崗,在襄陵北約300米處,駝崗四周湖水環繞,崗上青草綠樹,上有桃花洞、甘菊泉。駝崗現在已成為自然鳥島,數十萬隻灰鶴、白鷺、野鴨等鳥類聚集在一起。明代以前,島上有尼姑庵。明嘉靖四年(1526年),提學肖鳳鳴在這裡建錦襄書院。舊志載:“濯錦池,蓋邑之善織錦者環池而居,故得名焉。”按睢州舊儒學在城西北隅,即今城湖西北,由此可知濯錦池遺址在今世紀公園西側,現仍為一池。
②袁家山:袁家山位於縣城東南隅文化路中段路北,原為一約十米高土阜,是一處明代船形建築群。袁家山為明代兵部尚書袁可立(1562-1633)建於天啟年間(1621-1627)。袁可立為明萬曆十七年己丑科河南籍進士中品級最高的官吏,曾以敢言直諫著稱於時。史載袁可立任登州巡撫期間曾“造艅艎為海防”,他致仕歸里睢州後懷念軍旅生涯便仿照這種大型船艦形狀在睢州南城一汪碧水、自己的別墅“陸園”中設計建造了袁家山,仿山東蓬萊閣體制而建,由於建在水中,地勢頗高,因稱袁家山,曰“仙峰滴翠”。後來在袁家山上設立道場供奉呂洞賓等八仙眾神。從清代《睢州城池圖》上看,袁家山建於袁可立尚書府第以南。袁家山與明崇禎帝賜修的東西兩座對峙之袁尚書大石坊及袁尚書府第恰在一條中軸線上。前有山門,中有大殿,後建望月台,台上有八仙亭,台下有純陽洞。隨後幾百年間在睢州形成了“袁山”傳統文化現象(圖5)。明清兩代成為睢州遠近聞名的大道場。袁家山四周有袁山市場、袁山路、袁山胡同、袁山居委會等, 具有豐富的文化底蘊。“舊洛學書院”與 “睢州公署”先後居於袁尚書府第內,歷為袁氏家祠住地。直到民國“睢縣行政公署”仍相沿襲,原睢縣人民政府住地為其故址,原為三進院落,後經改建、擴建,達房屋數百間。袁尚書大石坊,又稱袁氏雙牌坊,為崇禎皇帝御旨建造,為表彰睢州兵部大司馬袁可立“三世尚書”封典而建。袁氏牌坊分列故睢州公署兩旁,為三間四柱五樓式建築。由董其昌書丹的坊額為袁氏後人保存完好,2001年將這一藝術珍品復修於袁家山山門之前。袁尚書墓在睢州城(今睢縣)東南五里袁墳村南,墓前原有高大建築及石祭台、石牌坊、石望柱、石人、石馬、石獅、石羊等。墨寶亭原在舊城(今城湖)西北隅乾明寺內,現在袁家山前重新刻石建亭。 3. 上世紀八十年代睢縣縣城平面圖 4. 睢縣老城傳統格局構成 5. 袁家山位置圖
③文廟大成殿:文廟大成殿位於縣城解放路南,始建於清康熙十年(1671年)。文廟現僅存大成殿,進深五間,面闊五間,前出後包。琉璃瓦蓋頂,滾龍脊兩端安有獸磚。垂檐脊向下依次為雞、魚、海馬等。抗日戰爭期間,曾在大成殿開辦抗日青年幹部培訓班。
④湯文正公賢良祠:又名湯恭人旌烈祠,本二祠合一,通稱湯家祠堂。在城內西大街中部路北坐北向南。湯恭人趙氏系湯斌之母,明末李自成陷睢州,趙氏“罵賊’遇害。清順治五年(1668年)奉敕建祠“旌烈”。雍正十一年(17133年),湯氏後人奉湯斌神位供於旌烈祠之後。乾隆二年(1737年),清朝廷追謚湯斌“文正”,即奉旨於旌烈祠之左建“湯文正公賢良祠”。原有大殿三間,左右配殿各三間,文革期間大部分被拆除,剩餘部分為糧食倉庫。
⑤東關清真寺:東關清真寺位於縣城東關西南隅。明初回族遷入睢州後所建,已歷600餘年,屢經重修,為豫東地區歷史最為悠久的清真寺。現寺內有大殿、講經堂、花園、望月樓、碑樓、伙房、女寺、水房等建築,總計房屋75間。寺內皂莢樹一株,樹齡300多年。
⑥其它:載於舊志尚待恢復重建之原睢州名勝古蹟有父子狀元坊(宋代張去華、張師德父子狀元,為千古佳話)、詩話樓(其地為東湖湖心島荒蕪處)、清香館(為宋狀元張師德故居,遺址在今北護城堤外)、范忠宣公祠(宋代名相范純仁,為范仲淹次子,曾官襄邑知縣)、岳忠武王廟(位於舊城西門內,今沒於水)等。
3.1 加強老城歷史建築保護及周邊環境的整治
當前老城內現存傳統建築呈分散的點狀分布狀態,而且這些點狀的傳統建築由於缺乏保護措施,傳統建築周邊環境雜亂,嚴重影響了歷史建築的景觀價值,也影響了傳統建築的整體性特徵, 致使老城傳統空間特色不明顯。如袁家山古蹟的東側、南側均為危房、舊房、垃圾等,其它文物古蹟建築缺乏標識牌,難以尋覓。東關明清一條街即縣城東關大街。始建於明代中期,至清末民初遂臻極盛,為豫東地區最重要的商品集散地之一,曾吸引方圓數百里的客商前來交易。更有晉商、徽商及福建等地商賈在此定居經營。在此街東段路南有晉商所建之“山西旅睢同鄉會館”,在文革時期被拆除。街東西長1000米,寬7米,青磚鋪地。商戶沿街排列,其建築式樣大致相同,一般是前有出廈,出廈以紅色油漆木柱支撐,活動門板,木質窗欞雕花,進店可見朱紅木櫃檯,櫃檯後貨架上陳列各色物品。戶戶房屋緊靠,隔路互相對稱,錯落有致。東關明清一條街最近幾年基本被拆除,僅剩個別傳統民居、殘留山牆等,取而代之的新建住宅缺乏地域文化特色,缺乏統一建設、規劃(圖6)。
真實性和完整性是關於世界遺產非常重要的兩個原則,完整性意味著未經觸動的原始條件,真實性意味著不同的文化和社會都包含著特定的形式和手段。真實性和完整性使歷史遺產資源能夠世代傳承,實現當代人與子孫後代平等地享有遺產價值原貌。7因此今後應通過老城歷史建築保護及周邊環境的整治,逐步展現歷史建築的原真性空間特徵,並加強歷史建築的整體性聯繫,由微觀到巨觀,以歷史建築點的保護逐步擴展到城市整體文化內涵的保護,進而使城市傳統空間形象得到恢復。
為了進一步豐富老城的傳統空間特色,今後還要加強老城建築遺址的保護,睢縣老城內有新城州署(為舊時洛學書院,本兵部尚書袁可立府第、許定國誘殺高傑處)、儒學、城隍廟、文廟、洛賢祠(圖7)等重要的建築遺址,還有關帝廟、八臘廟、范忠宣公祠、岳忠武王廟、火神廟、金龍四大天王廟、繪川書院等,今後要確定這些遺址的保護範圍,逐步恢復為遺址公園,展示其曾經在歷史上的意義,遺址公園要結合明清時期建築名稱及歷史背景進行命名。
3.2 加強老城、舊城湖、襄邑古城遺址整體格局的保護
睢縣“凸”字形的城市形態具有較高的歷史價值,三個歷史時間的城池以不同的形態呈現在當代人的面前,展示了黃泛地區獨特的城市發展、變化特徵。為了進一步突出睢縣縣城特有的地域文化特色,今後應加大睢縣老城、舊城湖、襄邑古城遺址整體格局的保護。
襄邑古城遺址應劃定遺址公園進行保護,一方面,要以遺址保護為前提,體現遺址公園保護的社會公益性,對於遺址資源的利用要符合可持續發展要求,遺址展示的目的主要在於揭示遺址的文化內涵和價值,並堅持以政府為主導,使之成為科學研究、歷史傳統教育的基地和當地民眾休閒娛樂觀光的場所,以推動當地的傳統文化事業建設,另一方面,要加強遺址周邊環境的整治,增設生態綠地系統,加強和舊城湖的生態性聯繫,形成和舊城湖一體化的歷史文化遺址景觀。睢縣舊城湖是中原內陸地區獨特的傳統文化內涵深厚的水體景觀,深埋湖底的古城和舊城湖上分布著的大量歷史遺蹟使其具有了很高的的生態價值、景觀價值和傳統文化價值。在保護過程中一方面要注重城湖周邊建築高度、體量、風格的控制,特別是建築高度要嚴格控制,避免破壞城湖的傳統空間尺度,城湖周邊建築還要充分體現傳統地域文化特色,充分體現商丘地域的商、宋國文化特色,另一方面要充分保護城湖的歷史遺蹟,逐步恢復城湖周邊的舊城城牆遺址、老東關及老北關遺址等,充分體現城湖水面下的方形城池特徵,還要加大湖岸的生態化建設,加大沿湖的生態綠地建設,避免使用水泥等現代化材料修飾湖岸,最終形成獨具傳統文化特色的湖岸景觀系統。在睢縣老城的整體形態保護方面,要加大老城區外圍歷史與自然形態的保護,一方面要加強老城區的城牆、城河遺址保護和利用,要充分利用城牆及護城河遺址,拆除占壓護城河遺址、城牆遺址的建築,被填埋、覆蓋的護城河道應恢復其本來面貌,沿城牆遺址外圍開闢生態綠地,避免城區擴展沿老城周圍攤大餅式的發展,進而突出老城城池形態。特別要注重老城和舊城湖之間的整體性聯繫,其間要加大生態綠地建設,老城周邊建築分布要疏密有致,留出老城和舊城湖之間的視覺走廊,進而使老城和城湖、襄邑古城遺址形成整體性古城格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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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睢縣縣城古代部分遺址圖
許定國誘殺高傑於睢州尚書府
據郭進艮玉蒼山下 南渡風雲(6·《江浙殘明夢》第二部)第五章興平遇難改編崇禎十七年底,清豫王多鐸率數千騎兵至孟津縣,先遣精兵渡河。清兵來勢洶洶,沿河十五寨堡俱望風歸附。總兵李際遇率部迎降,並為前導長驅東下。河南巡撫越其傑、參政兼大梁道兵備袁樞等飛章告急。弘光帝詔高傑率兵進屯歸德為備。高傑接旨,不敢怠慢,便冒雪率部自徐州進發,往歸德方向而來。屯兵睢州的河南總兵許定國聞訊,驚道:“高傑北來,洒家命休矣。”許定國為河南太康人。年近七十,膂力過人,能手舉千斤大鐘,人稱“許千斤”。天啟初年曾在登萊巡撫睢州人袁可立帳下聽命,擢為中軍,參與鎮壓過白蓮教起義。崇禎年間又以剿“流寇”功升山西總兵,犯事被逮下獄。後因當時缺將,特赦出獄為河南總兵。許定國蒙赦,便毀家養士,擁兵擾民,割據一方,成為明末中原一支不可忽視的軍事力量。而此人自負功高,便上疏詆毀高傑為賊。高傑聞訊恨得咬牙切齒,常道:“老子見老匹夫,必手刃之。”因此,他對高傑十分忌憚。現在聞他將率大兵將至,如何不怕?於是他便主動遣人致書高傑道:“睢州城池完固、器械精良,願讓大帥駐兵。”高傑接信大喜,只道老許為可造之材,竟深信不疑。(1645年弘光元年)正月初九日,高傑率部抵達歸德(今河南省商丘市),派人贈送許定國千金、布百匹。不久聞許定國已遣使納款於清,並送兩個兒子渡河為質。高傑疑慮,便招許定國來歸德見他。許定國懼不敢來。正月十一日,高傑為示誠意,再邀巡撫越其傑、參政袁樞和巡按陳潛夫一同往睢州。許定國聞訊,急先到睢州城東郊外數十里迎接。他跪於馬下道:“久仰大帥英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幸甚幸甚。”高傑見此,急翻身下馬,扶起他道:“你也是總兵,奈何行此大禮?”許定國謙恭地道:“大帥至此,末將焉敢不迎?高傑呵呵大笑道:“本帥且先看看你部眾何在?”許定國故意隱藏精壯,而以老弱兵出列。士卒面帶疲容,陣容也不齊整。高傑見此,嗤之以鼻道:“你有此軍,何不以之開藩啊?”許定國赧顏道:“末將豈敢。”高傑見許定國柔順屈服,也不過分逼迫。次日,許定國欲在睢州城內故兵部尚書袁可立的府第設宴請高傑、越其傑等一班將士。越其傑道:“大帥應以己身為重,勿蹈險地。”隨行的河南布政司右參政袁樞也力阻高傑不要入睢州城。袁樞尤其不願意看到在自己開府治事的先父遺留下來的尚書府第內出現兵亂。袁樞,字伯應,號環中,又號石寓,本前明兵部尚書登萊巡撫袁可立之子,曾奉崇禎帝旨榷滸墅關,差滿後還都。又以戶部郎中的文職身份冒死督餉於遼左軍前,頗兼文武之才。崇禎十七年十月為分守河南大梁兵巡道布政司右參政兼按察司僉事,素與越其傑、張縉彥關係交好。早些時許定國下獄時就是通過袁樞的關係找兵部尚書張縉彥說項才把許定國放出來的。袁樞奉命在睢州自己家裡即先父袁可立的尚書府第內開府辦公,實際上朝廷是想讓袁樞以文官的身份監督許定國軍。因為其父袁可立的關係,許定國表面上也敬袁樞三分,但實際上卻也控制不了擁兵自重滿腹狐疑的總兵許定國,因為這時許、袁二人的終極目的根本不同,一個要一心投降滿清,一個要誓死效忠大明,且數十里外的黃河以北後金大兵正虎視眈眈,一旦此時鬧出是非,則中原必亡,所以袁樞行事也十分謹慎。巡按陳潛夫也勸道:“下官觀許定國為人奸詐陰險,大帥勿入城,免為其所算。”高傑卻因已見到許定國軍羸弱之狀,便心生輕視,笑道:“他招我飲,本帥不去,豈不以縮頭烏龜貽笑於世人?”不多時,許定國到。兩人客氣一番,並轡入睢州城。高傑邊走邊談:“你豈不知本帥將殺你,而不肯離開此地,何故?”許定國一聽,下馬頓首道:“定國雖知大帥怒我,但不知罪在何處?”高傑道:“你多次上疏罵我為賊,安得無罪?”許定國道:“這便是定國不離開的緣故了。定國目不知書,倉皇中假手記室。而記室誤入大帥名,定國根本不知疏中何等語。如果以此殺定國,不亦冤哉?”高傑便道:“既如此,記室現在何處?何姓何名?”許定國道:“他知大帥發怒,已先自逃走,末將捉拿不到。他先走而定國不走,此證明以前罵大帥者,非定國真意呵。”實際上許定國已經遣送其子入清為人質,而自己準備以漢奸的身份潛伏下來為滿清立功的,因為這樣可以為自己和家人降清後撈取到更多的功名和資本。而高傑魯莽輕信,亦明末軍鎮多有勇無謀之莽夫弊端之寫照。高傑性本粗豪,見許定國屈服狀。於是頓生憐意,竟然信以為真。便下馬扶起他道:“如此錯怪老將軍了。”許定國泣道:“高帥寬宏大量,令定國感恩戴德,永世不忘。”言談間,兩人過了護城河吊橋,就入了睢州東城門。剛到一街角,忽逢許定國一部下千戶攔在馬前,投牒大叫道:“大帥,許定國謀你。”許定國大吃一驚,額頭汗出。他手按腰劍,強作鎮定,靜觀其變。說來這高傑平素憨魯直率,也該他有此劫難。高傑不經盤查,竟大怒道:“大膽狂徒,竟敢離間我兄弟之情。這還了得?拿下!”也有後人評價高傑為了統戰許定國而故意忽略這個重要情報,只可惜統戰不成,又斷送了自己。一聲令下,身後馬上撲出數名親兵,如狼似虎般將千戶按倒在地上。高傑道:“著馬前鞭笞六十。”那千戶官大叫道:“大帥,小將所說千真萬確。你不聽忠言,壞了大明的前程,後悔莫及呵!”高傑待刑畢,命令道:“將這廝交許將軍發落。”話音未落,許定國背後早已出來數名親兵,將千戶捆綁押下。許定國此時一顆心頓時落了地,感激涕零地拱手道:“大帥如此信賴,教定國如何報答?”高傑一擺手道:“唉,哪裡話?你我兄弟,何必客氣。”兩人繼續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著名的葵丘驛站,當時也算是睢州最好的賓館和酒店了。但一行人在此並沒有停留,穿過氣勢雄偉的鎮襄樓,沿著城內東西通衢大街繼續西行,來到過街而立的兩座巍峨的袁尚書大石牌坊下,石坊的主人就是袁可立。因睢州和許定國的老家太康縣為相鄰鄉幫,袁可立對許定國曾有過知遇提攜之恩,這在當時是盡人皆知的,許定國當著眾人的面也故作虔誠地對大石坊下馬拜了再拜,口裡還念念有詞。眾人見是先帝御製器物,皆下拜。這睢州城,經過壬午年(1642)李自成的黃水和兵燹之亂,也只有袁可立的尚書府第因地勢稍高尚稱規模,史書稱之為“睢人甲第”。其子袁樞以大梁兵備道兼河南參政的身份在自己家裡開府辦公,官居三品,的確令睢州人感到榮耀了一番,而其時身為河南總兵官的許定國,亦自在其府第內設有臨時行營。話說這袁可立的“三世司馬”大石坊,也是睢州城一大名器,單說這匾額最上方刻有明崇禎皇帝親筆御書的“玉音”二字,而那“玉”字中間的一點偏點在了上方,亦為古今之一大奇觀。兩邊書“四朝元老、五世恩榮”字樣,中間是袁可立祖、父三世的恩誥功名,文曰:“誥贈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袁永康、誥贈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袁淮、特授資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袁可立”。字為前朝著名書法大家袁可立的同年摯友董其昌親筆,字型流暢秀逸,大可尺余見方。而紀事匾為當今大學士禮部尚書孟津王鐸所書。而督造這大石牌坊工程的便是後來的京營總督李國禎(李襄城)和袁可立的門生杞縣狀元劉理順。這緊隨許定國的越其傑張縉彥,也都是當世名士,為文為書也算冠甲一方,對這熠熠生輝的鏤雕大石坊仔細品評嘖嘖稱讚了一番,袁樞也自在旁邊不停地解釋著,對董宗伯和先父的曠世交遊進行著解說。高傑和許定國都是粗人,實際上什麼也看不懂卻又不得不裝腔作勢,再說也畢竟是崇禎皇帝的御製器物。一行人觀摩良久方才戀戀不捨地離開石牌坊進入了“尚書府”的大門,這大門坐北朝南,為轅門式建築,很有氣勢。許定國令衙役僕人大擺酒席,宴高部將士。他找了個理由告罪失陪,便匆匆進入暗室,傳令押上先前的千戶官。眾親兵將渾身傷痕累累的千戶押上。許定國嘿嘿冷笑,盯著千戶看了半天,方道:“先前怎么沒看出來你是奸細?”突然從親兵手中奪過皮鞭,一邊朝他身上抽一邊罵道:“你不是要告發本鎮嗎?叫你告!叫你告!”那千戶雖傷痕累累,猶自罵道:“老狗,你年屆七旬,即將化為朽木。不自思善,以保晚節。誰料大明養你千日,不思報恩,竟然想投靠異族,謀害忠良。早年袁大人待你何等厚恩,而今你竟思謀在其府第內發動大兵禍謀殺義士,以此投靠袁大人的對頭滿虜,真是忘恩負義至極。你,你會不得好死的!”後許定國的兒子果然因罪被滿人流放邊遠地區不得善終這是後話。許定國大怒,丟掉皮鞭,猛拔出寶劍,將他一劍殺死。那千戶的鮮血噴出,頓時將他那張呲牙裂嘴的老臉濺得猙獰可怕。他晦氣地吐了口唾沫,叫道:“來人,速給我淨臉!洒家還得出去見高賊,以防生疑。”正月十三日夜,許定國又大宴高傑等人。越其傑和袁樞都勸道:“許定國頻頻相邀,昨又發生千戶投牒之事。恐許真不懷好意,望大帥三思。”高傑笑道:“本帥示他以誠,他必以誠相報,何懼之有?”於是只帶三十名親兵赴約。越其傑、陳潛夫和袁樞也只得相從。這時高傑因許定國已經答應離開睢州隨他北伐,便將所部精銳盡數先行發往開封,只留下部將李本深、王之綱等率眾將大營移駐離睢州城二十里外的地方駐紮,懸王命旗於城頭道:“無故而入城者,視此。”一時兵民安堵,秋毫無犯。許定國在尚書府第內張燈結彩,人進人出,喜氣洋洋,一派歌舞昇平。許定國素服角帶,滿臉笑容,早早地帶著一班隨從出門去恭迎興平伯高傑的到來。街道上,人們到處都在傳說:“今年許將軍要與高帥結為兄弟,共同為國出力,大明朝有救了。”大伙兒也都高興:許定國為人殘暴,縱兵擾民,為睢州一霸,賴袁樞回鄉節制才稍安。現竟願隨高傑北伐,為國出力,實是可喜可賀之事。一提起此事,人人笑逐顏開,先前對許定國的怨恨之情也頓時煙消雲散。高傑與越其傑、袁樞、陳潛夫各自騎馬帶著三十名親兵入城。許定國一見到高傑,便如沐春風般地拱手道:“大帥光臨鄙城,頓令蓬蓽生輝呵。今權借老恩公袁大人府第恭迎將軍,再次聊表借花獻佛之意。”高傑一擺手道:“唉,別酸溜溜了。俺高傑人稱翻山鷂,一介武夫而已,不喜繁文縟節。”許定國呵呵一笑,躬身讓過,邀請入內。高傑皺皺眉,不悅道:“老許,你我今夜要結拜兄弟,過於客套倒顯生分呵。”許定國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於是兩人攜手而入。袁可立和袁樞父子都是豪雅之士,袁可立早年曾在蘇州府為官三年,這府第雖說是北方的三進院落,築園時特別注意重檐迴廊,小橋流水,大有江南水鄉園林之妙。尤其是“弗過堂”前的一座大奇石真令高傑拍案稱奇,和袁樞關係姣好的越其傑驅前介紹道:“此乃袁司馬精心蒐集到來自前宋大梁的遺物,孟津王覺斯(鐸)曾題其上曰:‘仙崖凝碧,艮岳遺石',袁大人也因愛石被稱為‘石仙’”。今日一見,高傑這個粗人也算是大開了眼界。越其傑建議去南城一汪碧水中袁司馬的別業袁家山小蓬萊去看看,其景為方圓百里道家勝地,風景清幽異常。畢竟是軍務在身,高傑對此卻沒有太多的興致,只顧婉言謝絕邁步往內院走去。越其傑等也哈哈一笑,在許定國幼弟許泗的引導下一同入內。袁樞卻是顯得憂心忡忡,他深知許定國為人滿腹狐疑,當先父在世時許定國就愛搞出些小動作來,值此國難當頭之際,許定國一心只顧舉家老小,無心報國,他擔心這次的高許之會不知會鬧出什麼大的變局來,可高傑一介武夫不聽勸告,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進得房內,許定國叫道:“來呀,大擺宴席,今夜我要與高帥共結金蘭。”僕人喜笑聲聲,早忙開了。不多時,拜上香案。正中供奉劉、關、張畫像,點上香火。許定國於是便與高傑歃血鑽刀,跪在案前盟誓道:“我等二人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共舉北伐,矢志報國。如有貳心,天誅地滅,五雷轟頂,不得好死。”盟誓罷,許定國論齒年長許多,但他硬是要認高傑為兄。高傑好為大,也不推辭,欣然接受。於是當下許定國叫一聲:“大哥”,高傑應一聲:“賢弟”。兩人哈哈大笑,抱成一團。兩邊將士也俱各開懷大笑。而坐在一旁的越其傑、袁樞和陳潛夫卻是面帶愁容,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許定國大喜,命奏樂、開宴。席宴設在尚書府內院的藏書樓下大廳內,這是尚書府最寬敞豪華的廳堂,諸將士由其弟許泗作陪。他自與高傑設專席於內室。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應有盡有。一時吹吹打打,吆五喝六,熱鬧非常。不多時日沒西山,夜已盡黑。許定國命秉燭繼續。他見時機已到,便輕輕地拍了拍掌。屏風后忽然響起悠揚的樂聲,剛才還在喧鬧的人們這時開始靜了下來,眼睛盯向屏風。不多時,許定國特意從大梁精心招集來的兩隊白衣女子從兩邊魚貫而出,衣袂飄然,如仙從天降。眾人一時目愣口呆,萬籟俱寂。那兩隊舞女飄到大廳正中,匯合在一起,然後便開始跳起舞來。她們忽分忽合,伴隨著悠揚的笛聲和宮燈閃爍,恍如將眾人帶入了一個撲朔迷離的仙境。不多時,樂音一揚,又從兩邊各飄出來兩名紅衣女子,但見她們明眸皓齒,顧盼生輝,柳腰輕擺,舞步飛揚。白衣女子隨即分而複合,忽如眾星拱月,忽如群英繽紛。眾人看得呆了。良久,發出一片由衷的感嘆:“好!”許定國哈哈大笑,將手一揮,眾舞妓分別入座,賓客婦女雜處座間。剛才的清純優雅全然不見了,她們左斟右勸,嗲聲嗲氣,鬧成一團。那當中的四名紅衣女子則直趨高傑席前勸酒。高傑早有微酒,大笑道:“今日為本帥與許將軍結義之日,諸位只管開懷取樂,不醉不休。”許定國也大叫道:“好,不醉不休!”高傑所帶來的親兵多為二十出頭的壯男,久離鄉里,見此美女作陪,投懷送抱。初還恐主帥怪罪,現見他如此說,頓時心花怒放,開懷暢飲。許定國見此,更加高興,便招手道:“紅娘,還不上來,為高帥斟酒。”那被稱為“紅娘”的紅衣女子答應一聲,隨即滿滿斟上一杯,跪呈高傑道:“小女子紅娘,敬贈大帥一杯。這一杯,祝大帥洪福齊天,堪比日月。”高傑笑道:“好,我喝,我喝!”當下接過,一飲而盡。那紅娘又斟第二杯道:“這一杯,祝大帥新得兄弟,永結親情。”高傑道:“這一杯也喝得,喝得!”紅娘再斟第三杯道:“這一杯,祝大帥此行,旗開得勝,馬到成功!”高傑心下歡喜,接過一飲而盡。許定國冷眼旁觀,便為高傑介紹道:“此女年方二八,知書達禮,甚為乖巧。愚弟意欲送與大哥為隨軍小妾,何如?”高傑一聽,不悅道:“行軍出兵,不應貪色!”許定國有些尷尬,囁嚅道:“小弟非為他意,想博大哥一樂,望勿介意。”高傑哈哈一笑道:“賢弟若有此意,可先替愚兄養著,待我掃清中原韃虜、解甲歸田後,以美人娛我晚年!”兩人相視哈哈大笑。正暢飲間,許定國忽然起身道:“小弟喝多了,先去小解。”高傑也有些醉意,便揮手道:“賢弟只管去吧。”許定國告罪,勿勿離席而去。這時,忽然一名親兵輕輕從外面走入,對高傑耳語道:“今日之宴,大非昔比。屬下觀許將軍之弟心神不定,舉止失常,得無謀我之心吧?”高傑笑道:“你道許定國為虎狼嗎?在本帥看來,不過螻蟻而已。”親兵還待再言,被高傑一手推開道:“去,匹夫何敢?不必多說了。”親兵見主帥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放心地退下繼續飲酒。片刻,一位讀過詩書的侍女送菜上來,藉機靠近高傑,悄悄地道:“今晚許將軍要害大帥。”已經酒酣的高傑將手一揮,故作不聽。然後輕嘆一聲,退下。此時,許定國解罷手回來,依舊入席。高傑便乜斜著通紅的雙眼,故作醉態道:“你敢害老子嗎?”許定國大驚,筷子差點掉地,慌忙跪在地上道:“末將不敢。”高傑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子就知道你不敢!”高傑一邊飲酒,一邊掃視著許定國,虎目眈眈。許定國心懷鬼胎,膽虛不敢對視。自忖剛才還稱兄道弟,迅即翻臉,這廝如此多變,難怪程繼孔命喪他手。高傑忽然道:“人言你膂力過人,能舉千斤,敢與高傑一較短長嗎?”許定國滿臉陪笑:“小弟哪敢與大哥比試?”高傑哈哈大笑:“諒你也不敢。”言罷,將衣脫下,露出健壯筋骨,隨手操起鐵杖道:“人言韃虜體長多力,善於騎射,我視同草芥。此手可提千斤,另一手也可提千斤。”當下離席,手持鐵杖,在堂前舞了起來。他雖然身材短小,但行動矯健敏捷。但見他忽如猛虎下山,忽如蛟龍出海。舞到興起,只聽嗖地一聲,早從廳內竄上樑間。廳內眾人早看呆了。良久,忽然爆發出如雷般的喝彩聲。高傑跳下樑來,望著眾人哈哈大笑。許定國一見,不由擦拭起額頭的層層細汗,暗暗心驚:“剛才幸好未敢輕易動手,不然此廝功夫如此了得,洒家凶多吉少。”當下滿臉堆笑,捧起酒杯道:“大哥武功如此了解,果不愧人稱翻山鷂子。當今海內,恐唯你為其翹楚了。”高傑愛戴高帽子,一聽此奉承話,十分高興,接過就一飲而盡,將鐵杖往身旁一放道:“此鐵杖重四百斤,非我自誇,高某持他縱橫天下,尋常百十名壯士難以近身。哈哈哈。”許定國忙奉承道:“那是當然。”兩人繼續開懷暢飲。高傑已醉,便又瞪著雙眼望著許定國道:“朝廷已封賢弟為鎮北將軍,要你進守開封。弟不啟行,莫非憚寇?”許定國忙道:“哪裡的話,山妻臥病,難以走開。”高傑怒道:“賢弟人中豪傑,何無丈夫之氣?兒女之輩願去則去,否則殺之,以絕他念。前途立功,惟君所欲。如若濡涊不能,吾當為你殺她。”許定國大驚道:“此小弟結髮之妻,非他人所比。當即隨行,幸勿見罪。”高傑大喜道:“既如此,一言為定。何時離睢?”許定國卻又愁眉苦臉地道:“不急,且待糧籌足再說。”高傑道:“何必糧足?我自有糧。三日後即離睢!”許定國吞吞吐吐,終不答應。高傑變色怒道:“莫非你想通敵?”許定國一愣,道:“大哥何出此言?”高傑冷笑一聲,轉身取出塘報。許定國一看,原來是有人告發他北渡黃河通虜送子為質之事。實際上在此之前袁樞和越其傑早有密報於南京,這也是南明朝廷派高傑前來倉促督兵北伐的原因。許定國大驚失色,強辯道:“大帥恕罪,此乃有人相誣。”高傑收起塘報導:“勿須乞憐,此非勇者所為。本帥已答應留你性命,豈可食言?老子告誡部將,敢動搖賢弟者斬!”於是再提離睢北伐之事。許定國終究沒有離睢之意,王顧左右而言他。高傑暴躁,怒道:“三日之後,你不走也得走,走也得走!”許定國敢怒而不敢言,生恐惹怒了這位太歲老命難保,只得陪著笑臉小心應付。宴罷。許定國以夜深為由,殷勤邀高傑等人留宿尚書府中“藏書樓”內室。“今睢縣行政公署為清之洛學書院,然本明袁尚書可立故宅也。……至宅向南恰與南坡之袁家山脈絡聯貫,為尚書園宅範圍中地無疑也。後樓下為明末許定國刺高傑處,樓上不設棚板,以作後來紀念焉。”[1](民國二十二年《河南通志·睢縣採訪稿》)越其傑、陳潛夫要高傑同回營中。袁樞甚至以老屋年久失修,潮濕不堪入住為由推辭,高傑卻執意不肯道:“吾觀中原諸將,唯許定國一人可用。欲收服此人,必須示以信義。”這時的高傑本已醉酒輕敵,越其傑、陳潛夫和袁樞實在勸他不走,只得獨率親兵出城,越其傑和袁樞啟程繞道大梁去了金陵。而事後陳潛夫僅以單身走免。“迨高許之變將作,(袁樞)從巡撫越其傑渡江去,至金陵。”(清 田蘭芳《逸德軒文集·袁太學傳》)許定國親將高傑送往袁府“藏書樓”下堂內雅間安歇,命四名紅衣舞妓相陪。而他的親兵分別由白衣舞妓陪著,以二女侍一人在其他房內就寢。他送走高傑,回到府內,便命許泗召集來一群死士,交代了一切事宜。然後,咬牙切齒地叮囑道:“高賊鐵杖,甚為厲害,要先取走此物。此行只許勝,不許敗,否則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眾人領命,分頭而去。更漏將殘,樓上的棚板和屋頂的瓦片忽歷歷有聲。高傑驚覺,便披衣出來,月光下赫然見到牆頭、屋頂上站滿了持刀蒙面人。高傑喝道:“什麼人?”蒙面人也不言語,紛紛跳下地面,向他步步逼來。高傑急退回房內。這時一名紅衣舞女嬌聲嬌氣地上前糾纏他,高傑將她一腳踹開,急去搜尋鐵杖時,卻發現鐵杖已不見蹤影。聞聽得門外腳步聲。他回顧身後,不知何時已從壁後閃出兩人,皆蒙面持械,雙眼緊盯著他。其中一人還持著他的鐵杖。原來高傑所居的尚書府“藏書樓”是“尚書府”的一處內院,圍牆高,四周重廊復室,許定國先遣人藏在璧後,乘他睡熟之際偷走鐵杖,而高傑竟蒙然不知。當下高傑見兵器已失,大喝一聲,操起凳子砸向對方,乘對方自防間躍出窗外。但窗外院子內此時早圍滿了蒙面人,見他出來,紛紛圍攏上來。高傑舉目牆垣,見牆高二丈,屋頂上又爬上弓箭手,自忖難以逾牆而去。正躊躇間,蒙面人步步進逼,為首的哈哈大笑道:“翻山鷂,此次你插翅難飛,且束手就擒吧。”一賊持槍直刺向高傑。好個高傑,將身一閃,將凳子砸向前面的賊徒,乘他閃避之際反手奪槍。余賊見狀,圍攏殺來,當下混戰一團。高傑雖醉,然而既奪槍在手,便奮起神勇,喑惡叱吒,連刺數十人。而賊越殺越多,紛紛從圍牆上躍下,並隨後在地上鋪開繩索。他終於一個踉蹌,被繩索絆倒在地。眾賊一擁而上,將他捆了個結實,一齊擁向前院的許定國房內。許定國此時正南向而坐,將一隻腳擱在桌案上。見眾賊推高傑進來,一邊擺弄著手中的短刀,一邊冷笑道:“三日來受盡你屈辱,也已盡了,今定何如?”高傑大笑道:“不想老子竟為豎子所算。呼酒來,當痛飲死!”許定國道:“好,痛快。來人,送酒!”高傑雖雙腳被縛,雙臂也縛至肘部,所以肘以下還能活動。當下接酒,一飲即盡。許定國命再進酒。高傑連飲三杯。飲畢,忽然將酒杯直擲向許定國,其勢迅如閃電。許定國急閃,酒杯砸中他身後一親兵臉部。親兵大叫一聲,掩臉倒下,滿地打滾。許定國大怒,從旁邊將士手中奪過槍朝高傑腹部便刺。高傑伸出雙掌,順勢往槍頭一夾,。許定國使盡吃奶氣力,老臉通紅,氣喘吁吁,竟不得入。好個高傑,大喝一聲,只一使勁,只聽咔嚓一聲,一把渾鐵點鋼槍竟被生生折斷。許定國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入高傑懷裡。高傑哈哈大笑道:“老賊,來個痛快的,要這銀樣蠟槍頭何用?”左右見狀大驚,急一擁而上,將高傑緊緊扭住。高傑破口大罵:“老匹夫,俺高傑死不足惜,只可惜北伐大計,今朝毀於奸賊之手。”許定國冷笑幾聲道:“你是怎么殺了程繼孔的?老夫今日替他還你。”言罷又從另一將士手中奪過鐵槍刺向高傑。高傑大喝一聲:“來得好!”擺開馬步,伸出雙掌夾住槍頭,左右竟拉他不住。許定國只累得滿頭大汗,仍不得入。高傑將手一扭。只聽咔嚓一聲,槍桿又斷。許定國又是一個踉蹌,前傾數步。他站穩身體,惱羞成怒,怪叫一聲,從案上拿起短刀,直刺向高傑胸膛。高傑因雙臂被綁,手腕難向上抵擋,意欲躲閃,卻被群賊挾持住。但見他怪叫一聲,被刺中胸部,鮮血噴出。許定國恐他不死,向胸腹連刺幾刀。見已氣絕,這才罷手。他猶自氣喘不止,撫膺嘆道:“洒家老矣。”高傑帶來的三十名親兵,在醉中聞殺聲欲起身迎敵時,卻被二妓緊緊掣住不得脫身,大多死於亂刀之下。有幾名逃得出去,也被許定國部卒追殺。只有一人因床蓆塌陷,趕走妓女,此時因躲在床底而僅免於難。許定國殺死了高傑,也不敢逗留睢州,便連夜引兵撤向北邊的考城。此時天已將亮,高傑遇害之事傳開來,整座城頓時沸騰了起來。人們恐高兵殺來,紛紛扶老攜幼搬離城內,呼爺喚娘,哭聲震天。除了老弱病殘,一夜間,竟走了個空。天大亮了,駐紮在城郊的高軍正在翹首企盼主帥的歸來。當他們得到唯一逃回的親兵的哭訴,知道高傑遇害的訊息後,懷著極其悲痛憤怒的心情,在李本深、王之綱、郭虎的率領下鼓譟蜂擁殺向睢州城。他們殺到城外,卻發現城門緊閉,城內靜悄悄的。任你破口大罵喊破了喉嚨,就是無人答應。於是開始攻城。日中時分,他們從東門殺入,見人就殺,連老弱病殘都不放過,一時尚未及搬走的人家全都遭了殃。殺了城內,他們又殺向城外,睢州附近二百里地掃蕩而盡。一時只殺得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亦睢州城之一大劫難也。只可惜袁可立、袁樞父子皆飽學之士,尤其是袁樞收藏富甲一方,曾為董其昌、王鐸所推重,海內孫承澤、錢謙益、王鑑和王時敏等都為其座上賓,一時間數萬卷古書名畫焚毀逸散殆盡,未及焚毀隨袁樞帶回金陵者僅數卷而已,而今已為南北兩家故宮鎮館之寶,即流入海外者亦為藏家競相追逐這是後話。“按許定國刺高傑處相傳在今洛學書院後院藏書樓下,……當時其宅本袁尚書可立府第,不知何以為許賊占據。想闖賊破城,袁氏避亂外處空其宅,故許得宴飲行刺其中也。至今樓不設棚板以為紀念,此次睢之大亂殺掠之慘又甚於失城之時焉。”(民國二十二年(1931)《河南通志·睢縣採訪稿》)李本深、王之綱等殺紅了眼。他們聞許定國已到考城(今屬民權縣),便殺向考城而來。許定國抵敵不住,便率部渡河向清兵投降。史可法正在揚州,聞高傑凶信,起初還不肯相信,繼而得到確切的信息後,勿勿馳馬趕到徐州。此時徐州高傑大營內正亂成了一團糟。自從高傑死後,其妻邢氏有子高元爵,年紀尚幼,與母留在揚州。史可法考慮到他年幼不能服眾,便令高傑之甥、總兵李本深代統高傑軍。以李本深為提督,胡茂禎為閣標中軍,李成棟為徐州總兵,諸將各分地。又立高元爵為世子,上疏朝廷請優恤高傑。弘光帝傳旨道:興平創立軍府,以忠死事;身肉末寒,兼有嗣子,朕豈忍以其兵馬、信地遽授他人?可令其妻邢氏同元爵照舊統轄。元爵年幼,督師輔臣代為料理,示朕不忘忠臣至意。李本深仍領前鋒,俟有功優敘。於是有詔贈高傑為太子太保,予以從優祭葬。其子高元爵襲爵,再蔭一子錦衣衛百戶。加李本深為左都督、加太子太保,提督本鎮赴歸德;其餘諸將分赴各地駐防。自高傑死後,史可法為平息高傑部眾內部及三鎮關係東奔西跑,精疲力竭,而吃力不討好,當時有民謠道:“誰喚番山鷂子來,闖仔不和諧。平地起刀兵,夫人來壓寨。虧殺老媒婆,走江又走淮。俺皇爺醉,燒酒全不睬②”。高傑死後,他的部將李成棟吳勝兆、李本深後來都成了清初赫赫有名的大將。叛將許定國北竄五十里渡黃河北降後,率部為清兵前驅,反攻河南,破郾城、上蔡,圍歸德。巡按御史凌駉與其侄凌潤生城破殉難。清軍得山東及河北、南,直逼淮南。東南勢危。史可法移檄諸鎮北御,然而自高傑死後竟無一敢應者。史可法大嘆:“中原事不可為矣!”親歷高許之變的河南巡撫越其傑、參政袁樞拒不降清,南京淪陷後,不數月憂鬱絕食而死。河南巡按陳潛夫回紹興丈人家募鄉勇三百人抗清,兵敗與妻、妾皆自盡殉國。以此觀文人志節,雖然明末以文統武有其弊端,但大略上扔是上上之策。清初史學家鄭廉在《豫變紀略》中沉痛評價道:“袁園之禍,傑實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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