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郎

白水郎

東晉末年,朝政腐敗,賦役繁苛,民不聊生。隆安三年(399年),孫恩在浙東發動起義,江南八郡紛紛回響,後被官兵擊敗,孫恩率領民眾二十多萬人退守海島。元興元年(402年),孫恩戰敗,投海而死。此後其妹夫盧循率殘部轉戰福建廣東,義熙六年(410)年乘劉裕北伐南燕之際,發兵進犯東晉都城建康,劉裕滅燕回師,隨即發兵反擊,大破盧循。後劉裕乘勢進擊嶺南,盧循兵敗自殺。餘部流亡於廣東福建沿海,史稱白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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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盧循農民軍過閩 
東晉末期,政治腐敗,戰亂不止,民不聊生。隆安三年(399)暴發了孫恩領導的大規模農民起義。農民軍轉戰東南地區,殺郡守縣令,建立地方政權,後被官兵擊敗,退守海島。元興元年(402),農民軍登入進攻臨海(今浙江臨海一帶),但孫恩戰敗,投海而死。農民軍餘部推舉孫恩的妹夫盧循為主。盧循“雅有材藝”(《晉書》卷一百《盧循傳》),自稱征虜將軍,繼續領導農民軍進行反晉鬥爭,攻略永嘉(今浙江永嘉)、晉安(今福州)二郡(《晉書·天文志》及《宋書·天文志》均稱,盧循“領孫恩餘眾,略有永嘉、晉安等地”)。

元興二年(403)春,盧循派部將徐道覆進攻東陽(今浙江金華),被晉建威將軍劉裕打敗。八月,劉裕乘勝進擊永嘉,盧循又戰敗,率領農民軍航海南下晉安。隨後,劉裕帶領官軍入閩追擊,農民軍連連失利(袁樞《通鑑紀事本末》卷十七《盧循之亂》稱,劉裕“追至晉安,屢破之”)。為避開強敵,盧循遂引軍渡海南進,於元興三年十月攻克廣州。當時東晉王朝剛平恆玄之亂,無力“征討”,故封盧循為廣州刺史。義熙六年(410),劉裕北伐南燕,盧循乘機重舉義旗,分兩路北上,進擊東晉京都建康(今南京)。農民義軍攻陷江州(州治在今江西九江)時,晉安太守張茂度、建安(郡治在今建甌)太守孫蚪之,“並受其符書,供其調役”(《宋書》卷五十三《張茂度傳》。當時晉安、建安二郡均隸屬於江州)。劉裕滅南燕後迅速回師建康,農民軍進攻受挫,盧循引軍南撤,七年轉戰至交州(今越南、廣西、廣東部分地區)時戰敗身亡,起義失敗。

孫、盧領導的農民軍,轉戰東南半壁,擁有大批船隻,失敗後,其餘部漂泊閩粵江海,繁衍子孫。散居閩中沿海的稱“泉郎”,亦稱“遊艇子”,成為泉州的夷戶(隋至唐初,閩中置泉州州治在今福州),從事漁業和海上交通貿易活動。唐武德八年(625)都督王義童招撫“泉郎”,授其首領為騎都尉。
朝代紀年
封 君
郡 守
諸 使
唐武 德
元年戊寅
改郡為州,州置刺史。以建安郡為建州,今福州。
改太守為刺史,加號持節。
四年
移建州於建安,今建寧。
六年
析閩縣為泉州
八年
王義童
置都督府。先,七年制:“不滿十州,為中都督府,刺史兼都督”。義童授都督。自此止書刺史、姓名,都督不書。
《舊唐書·地理志》福州中都督府:“隋建安郡之間縣,貞觀初置泉州。景雲二年(711年),改為閩州,置都督府,督閩、泉、建、漳、湖五州。開元十三年(725年),改為福州,依舊都督府,仍置經略使。二十二年(734年),罷漳、湖二州,令督福、建、泉、汀四州。”《元和志》卷二十九福州:“武德六年(623年),改(建安郡)為泉州,八年(625年),置都督府。景雲二年(711年),又為閩州。開元十三年(725年),改為福州都督府”,管福州、建州、泉州、漳州和汀州。按《舊唐書》所云貞觀初置泉州,這與《元和志》、《新唐志》和《讀史方輿紀要》記載不合,當有誤。

白水郎與白水江

宋·《輿地紀勝·卷128·福州山川》載:“舊記云:閩之先,居于海島者七種,白水郎其一也。”所謂“閩之先”,即閩越國人之先。
《漢書·嚴助傳》曰:“(閩)越方外之地,斷髮文身之民也,以處溪谷之間,篁竹之中,習於水斗,便於用舟。”
宋·梁克家《三山志·卷1·地理》引【(三國時)蘇林注《嚴助傳》曰:“冶,山名,今名東冶。”林,魏黃初人,當得之。】......舊時東越王只守泉山之險,今乃去之而南,可直指其巢穴而取之。蓋謂所都之地。顏師古曰:“即今泉州之山”,謂福州也。自隋文平陳,改豐州為泉州。唐開元置“福州折衝(府)”,亦號“泉山府兵”皆即今甌冶山為名爾。(據所述,泉山即冶山,亦即甌冶池山。天泉池,或即甌冶池之原名。泉山當亦因此得名。)
宋·梁克家《三山志·卷第18 ·兵防類》——閩自無諸以兵從番君滅秦及助漢伐楚,非無兵矣。中更廢徙。建安八年,孫策始立南部都尉於建安。吳景帝時有都尉營,在今開元寺東直巷,蓋已分兵於此。晉因吳舊,既有典船校尉,又有溫麻船屯,舟兵往往有之。
《八閩通志·福寧州》白水江舊記云:閩之先居海 島有七種:盧亭、白水郎、樂山、莫傜、游般子、山夷、雲家之屬是也。此江在州西南一百七十里,先是白水郎停舟之處,因名。按州志謂,昔閩人先居海島者有七種,或雲白水郎乃盧循余種,散居海上,以船為家,衝波逆浪,略無懼憚。唐武德中,招其首領降之。
宋·梁克家《三山志·卷6·地理》載:“官井洋港……潮,東至白沙,西至廉首,……白沙溪船至斜灘,廉首溪船至繆洋(即今穆陽)。”“松山港……潮,北行者至大橋,西行者至斗門。次西烏崎港……小船至飯溪,大船至楊梅潭。”“白露門,或曰即白水江也,白水郎停船之處,泊莆門寨前。……沙埕港(今寧德福鼎市沙埕鎮)……船至桐山。白水江。《舊記》:縣東北百七十里。《寰宇記》:“白水郎,夷戶也,亦曰遊艇子。或曰盧循余種散居海上。武德中,都督王義童招其首領周造麥細陵等,授騎都尉。以船為居,寓廬海旁。船首尾尖高,中平闊,衝波逆浪,略無懼怛,名了鳥”。乾符間,有陳蓬者,駕舟從海來,家於後崎,號白水仙。有詩云:“水籬疏見浦,茅屋漏通星。”又云:“石頭犖确高低踏,竹戶彭亨左右聞。”嘗留讖曰:“東去無邊海,西來萬頃田。松山沙徑合,朱紫出其間。”蔡學士(蔡襄)《雜記》:“福唐(今福清)水居船,舉家聚止一舟,寒暑、食飲、疾病、昏婭,未始去。所謂白水郎者,其斯人之徒歟?”
《霞浦縣誌》記載:“陳蓬,號白水仙。乾符(874~879年)間,駕舟從海上來,家於後岐(今霞浦縣州洋鄉後岐村)”。嘗題所居云:‘竹籬疏見浦,茅屋漏通星。’又云:‘石頭磊落高低結,竹戶玲瓏左右開。’與林嵩有詩文之雅,後不知所之。嵩之孫秘書丞仲荀,有《地理志》得之黃忠老人,授於白水仙《陰陽書》七十二卷,《星圖》一卷,皆其所作也。又留讖云:‘東去無邊海,西來萬頃田,東西沙徑合,朱紫出其間。’後皆驗。”
“《三山志》的記述還我們看到了當時閩東疍民(白水郎)的主要分布是在“官井洋港”、“松山港”和“沙埕港”一帶,即包括今之寧德、福安、霞浦、福鼎的整個閩東沿海。其中“官井洋港”的溪船乘潮可到達長溪水域腹地的沿溪村鎮,長溪幹流自斜灘以下、支流穆陽溪(古稱廉溪)自穆陽以下,都有疍民的分布。而且閩東疍民與福州地區的疍民(水居船)也有著密切的來往,活動範圍延伸到福州南面的福唐,即今之福清、平潭兩縣興化灣以北的廣大水域。”
沙埕港流域之流江、就是當年盧家軍隊屯兵之所。羅唇(福鼎市佳陽鄉羅唇村)為“盧屯”諧音演化,盧屯即“盧循屯兵之所”之意。不過盧循起義軍在東晉軍隊的殘酷鎮壓下歸於失敗,失敗後,其餘部散居閩粵沿海,繁衍子孫。沙埕港亦是其子孫散居地之一,明嘉靖版《福寧州志》明確記載:“白水江,在十九都。白水郎停舟之處。昔閩人徙居水中島者,有七種。或雲白水郎乃盧循余種,散居海上,以船為家。唐武德中招其首領而降之。”明時福寧州十九都為福鼎桐城山門底附近,可見白水江為現在八尺門以內周圍海域,為沙埕港的內港分叉之一。”  

了鳥船與五帆船

《太平寰宇記·卷102·江南道·泉州·風俗》載:“白水郎,即此州之夷戶,亦曰遊艇子,即盧循之餘。晉末,盧循寇暴,為劉裕所滅,遺種叛逃,散居山海,至今種類尚繁。唐武德八年,都督王義童遣使招撫,得其首領周造、麥細陵等,並受騎都尉,令相統攝,不為寇盜。貞觀十年,始輸半課。其居止常在船上兼結廬海畔,隨時移徙,不常厥所。船頭尾尖高,當中平闊,衝波逆浪,都無畏懼,名曰了鳥船。”
【王義童,《福州府志乾隆版·卷二十八》載:"武德八年,於州置中都督府...武德七年任,兼泉州刺史"
《宋書》“原豐(今閩縣)令。晉武帝太康三年(286),省建安典船校尉立。”《元和郡縣圖志》“吳於此立曲郍都尉,主滴戍之人,作船於此。”韓振華教授認為“曲郍”可能 是“典郍”之訛。郍是越人長船,常與越人的另一種長船的鵃,合稱為“鵃䑠”。《康熙字典》“,《越絕書》越人呼船為須慮長,即䑠也。”《集韻》“䑠”了切,音烏。鵃䑠,船長貌”。《正字通》“船小而長日鵃䑠”。鵃䑠是越人的水戰船。《梁書·王僧辯傳》“及王師次南州,賊帥侯子鑒等,率步騎萬餘人於岸挑戰,又以鵃䑠千艘,並載士,兩邊悉八十棹,棹手皆越人,去來趣襲,捷過風電。”這種頭尾尖高的鵃䑠,又稱了鳥船或烏船。魏晉時代在福州設典䑠都尉(典船校尉),其目的之一當然是要管轄福州的船戶或䑠戶。同時,在福州的溫麻(今寧德)設有“溫麻船屯”。“溫麻令。晉武帝太康四年(283),以溫麻船屯,立”。溫麻船以合五板為大船,又稱溫麻五會船。其舟,則溫麻五會........溫麻五會者,永寧縣出(今浙江永嘉),豫章合五板為大船,因以五會為名也”。後來又演稱為“五帆船”,把船稱“烏船”或“五帆船”,五帆船即溫麻五會船,是一種船底合五板而成的大船。
魏晉時代盛行軍事屯田,福建水上蛋民同樣被編入作為軍事屯田的客戶,建立 “溫麻船屯”(霞浦縣葛洪山古縣村)到了晉武帝太康四年(283年)廢溫麻船屯而建立郡縣,蛋民便被迫轉化為佃客。他們從此和一般的農民一樣,除了繳納戶調田租外,又要分擔徭役因此,在晉末的農民起義時,福建就有不少蛋民(白水郎或遊艇子)參加到盧循起義軍隊伍。故相傳蛋民為“盧循餘黨”。
宋朝以後,隨著海上貿易的興盛,在福建的白水郎除近海捕魚外,大多從事海上運輸業,也有從事海上貿易成為海商的。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載:白水郎以船為家,“往往走異域,稱海商。……蓋孫恩、盧循之餘習然也。”
清·陳夢雷《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1101·漳州府風俗》云:“南北溪有水居之民焉,維舟而往,為人通往來,輸貨物,俗呼之泊水。”
清·光緒《龍溪縣誌·卷10·雜俗》載:“南北之溪,有水居之民焉,終歲舟居,俗呼之曰泊水。”

白水婆與白水素女故事

清·道光《廈門志·卷15·俗尚》載:“港之內或維舟而水處,為人通往來,輸貨物。浮家泛宅,俗呼曰五帆。五帆之婦曰白水婆。自相婚配,從不上岸。”
清·施鴻保《閩雜記·卷9·五帆船》云:“興、泉、漳等處海汊中,有一種船,專運客貨與渡人來往者,名五帆船。其中婦人,名曰白水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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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記·後記·卷五》——晉安侯官人謝端,少喪父母,無有親屬,為鄰人所養。至年十七八,恭謹自守,不履非法。始出居,未有妻,鄰人共愍念之,規為娶婦,未得。端夜臥早起,躬耕力作,不捨晝夜。後於邑下得一大螺,如三升壺。以為異物,取以歸,貯瓮中。畜之十數日。
端每早至野還,見其戶中有飯飲湯火,如有人為者。端謂鄰人為之惠也。數日如此,便往謝鄰人。鄰人曰:“吾初不為是,何見謝也。”端又以鄰人不喻其意,然數爾如此,後更實問。鄰人笑曰:“卿已自取婦,密著室中炊爨,而言吾為之炊耶?”端默然心疑,不知其故。
後以雞鳴出去,平早潛歸,於籬外竊窺其家中,見一少女,從瓮中出,至灶下燃火。端便入門,徑至瓮所視螺,但見殼。乃到灶下問之曰:“新婦從何所來,而相為炊?”女大惶惑,欲還瓮中,不能得去,答曰:“我,天漢中白水素女。天帝哀卿少孤,恭慎自守,故使我權為守舍炊烹。十年之中,使卿居富得婦,自當還去。而卿無故竊相窺掩。吾形已見,不宜復留,當相委去。雖然,爾後自當少差。勤于田作,漁采治生。留此殼去,以貯米谷,常可不乏。”端請留,終不肯。時天忽風雨,翕然而去。
端為立神座,時節祭祀。居常饒足,不致大富耳。於是鄉人以女妻之。後仕至令長雲。今道中素女祠是也。(卷五)
①晉安:郡名,治所在今福建福州市。 侯官:今福州市。 ②始出居:才單獨居住。《太平廣記》引作“始出作居”。 ③天漢:銀河。 白水素女:銀河女神。《情史》卷一九作“白螺天女”。 ④令長:縣令、縣長。
此即著名的田螺姑娘故事之雛形。學界一般稱之為“螺女型”。
此故事的文本記載較早見於西晉束皙《發蒙記》:“侯官謝端,曾于海中得一大螺,中有美女,云:‘我天漢中白水素女。天矜卿貧,令我為卿妻。’”
“天漢中白水素女”。天漢即天河、河漢。《博物志》云:“舊說:天河與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年年八月有浮[槎](查)去來,往反不失期。”在海螺姑娘的故事裡,白水素女自稱來自“天漢”,蓋藉以喻指河、海。故其出自水上人家,當無疑問。所以,白水素女當與白水郎同屬在濱海地域活動的水上人群。白水素女既來自水上,那么,螺殼就很可能是船的隱喻。在《搜神記》的敘述中,白水素女臨去,將螺殼留給謝端,並囑謝端除“勤于田作”外,還要“漁采治生”,顯然是希望他使用小船捕魚撈蝦,以易米谷。白水素女來就謝端,據其所言,乃是受“天”或“天帝”之命。其所言之“天帝”,當即其所屬水上人群的首領,即上引《太平寰宇記》所記武德年間接受王義童招撫、上岸受唐朝官職的夷戶首領周造、麥細綾之屬。
南朝梁任昉《述異記》卷上云:“晉安郡有一書生謝端,為性介詰,不染聲色。嘗于海岸觀濤,得一大螺,大如一石米斛。割之,中有美女,曰:‘予天漢中白水素女,天帝矜卿純正,令為君作婦。’端以為妖,呵責遣之。女嘆息升雲而去。”
劉義慶《幽明錄》云:“陽羨縣小吏吳龕,有主人在溪南。嘗以一日乘掘頭舟過水,溪內忽見一五色浮石,取內床頭。至夜,化成女子,自稱是河伯女。”(《北堂書鈔》卷一三七、《太平御覽》卷五二)此說雖未提及螺化女,然所述浮石化女,仍可視作其異型。
此後,此精怪故事往往粘附於地方風物而成為風物傳說狀態。《太平寰宇記》卷一〇〇《江南東道十二·福州·侯官縣》云:“螺江,在州西北二十五里。《搜神記》云:‘閩人謝瑞少孤,於此釣得一螺,大如斗。置之瓮中,每日見盤饌甚豐。後歸,忽見一少女美麗,燃灶之次。女曰:我是白水素女。天帝哀君少孤,遣妾與君具膳,今既已知,妾當化去。留殼與君。其後,瑞常得其米,價資其子孫。因曰釣螺江。”
《輿地廣記》卷三四《福州侯官縣》云:“有閩山、螺江。昔閩人謝端釣得異螺,因名之。”
《東坡詩集注》卷四《虔州八景圖·碧溪青嶂繞螺亭》尹師注云:“福州謝端,孑然一身,釣於江上,獲一巨螺,其大如斗,置之於家,不以為異。出歸則飲食盈案。端潛伺之,有好女子,具饌於室。執而問焉,女曰:‘我乃螺女,水神也。天帝閔君之孤,遣為具食,君已悉,我亦當去。’乃留空螺,曰:‘君有所求,當取於螺中。’因出門,不復見。後端有乏,探螺皆如意。傳數世猶在。號江曰螺女江,洲曰螺女洲,廟曰螺女廟。其地在虔州西南。”(螺女廟位於福州倉山區螺洲鎮洲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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