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如丹

楓葉如丹

這是一篇敘事散文。該文寫於1983年9月,時作家已近花甲,文章傳達的便是他此時的心境及對人生的理解。作者通過記敘訪問澳大利亞時,照一張照片的經過這樣一個小故事,表達了對自然界及人世的態度和看法,即“楓葉如丹,顯示著長久的生命力”;“‘霜葉紅於二月花’,經歷了這個境界,才是真正的成熟,真正的美。”紅紅的楓葉,顯示著它生命力的長久;經霜的楓葉,比初春的紅花還鮮艷。經歷了寒冷的考驗,楓葉才變紅了,成熟了,達到了真正美的境界。自然界(楓葉)如此,人生如此,人生亦然。只有經歷了長大、挫折,人才能變得成熟。而成熟的美,才是真正的美。從結構上來說,文章前後呼應,十分嚴謹。開頭部分由遠到近,由淺及深,“自然與人世,處處相通”一句承上啟下,引出下文對楓葉的有關回憶;結尾兩段議論、抒情,既呼應了題目,又深化了題旨。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楓葉如丹
  • 創作年代:現代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袁鷹
基本信息,原文,賞析,作者簡介,

基本信息

【文章名稱】《楓葉如丹
【作者】袁鷹
【體裁】散文

原文

春天,綠的世界。秋天,丹的世界。
綠,是播種者的顏色,是開拓者的顏色。人們說它是希望,是青春,是生命。這是至理名言。
到夏季,綠得更濃,更深,更密。生命在充實,在豐富。生命,在蟬鳴蛙噪中翕動,在熾熱和鬱悶中成長,在暴風驟雨中經受考驗。
於是,涼風起天末,秋天來了。萬山紅遍楓葉如丹。落木蕭蕭,赤城霞起。丹,是成熟的顏色,是果實的顏色,是收穫者的顏色,又是孕育著新的生命的顏色。
撒種,發芽,吐葉,開花,結實。
孕育,誕生,長大,挫折,成熟。
天地萬物,人間萬事,無一不是貫穿這個共同的過程。而且,自然與人世,處處相通。
今年五月,曾訪問澳大利亞。五月在南半球,正是深秋。草木,是金黃色的;樹木,是金黃色的。
一天,在新南威士州青山山谷一位陶瓷美術家R先生家作客,到時天色已晚,看不清周遭景色,仿佛是一座林中木屋。次日清晨起床,整個青山全在靜憩中。走到院裡,迎面是株楓樹,紅艷艷的楓葉,掛滿一樹,鋪滿一地。
我回屋取了相機,把鏡頭試了又試,總覺得缺少些什麼。若是畫家,會描出一幅絢爛的油畫。可我又不是。再望望那株楓樹,竟如一位悽苦的老人在晨風中低頭無語。
這時,木屋門開了,一個八九歲的女孩蹦了出來。她是R先生的外孫女莉貝卡,他們全家的寶貝疙瘩。小莉貝卡見我凝視著楓樹,就跑到樹下,拾起兩片紅葉,來回地跳躍,哼著只有她自己懂的曲調。
最初的一縷朝陽投進山谷,照到紅艷艷的楓葉上,照到莉貝卡金色的頭髮上。就在這一剎那間,我撳動快門,留下一張自己很滿意、朋友們也都喜歡的照片。後來有位澳大利亞朋友為那張照片起了個題目:秋之生命。
也就在這一剎那間,我恍然明白:楓葉如丹,也許由於有跳躍的、歡樂的生命,也許它本身正是有豐富內涵的生命,才更使人感到真、善、美,感到它的真正價值,而且感受得那么真切。北京香山紅葉(是黃櫨樹,並非楓樹),自然能使人心曠神怡;若是沒有那滿山流水般的遊人,沒有樹林中鳴聲上下的小鳥,也許又會使人感到寂寞了。
於是,又想起20年前曾游南京棲霞山。棲霞紅葉,也是金陵一景。去時雖為十月下旬,楓葉也密布枝頭,但那紅色卻缺少光澤,顯得有點黯淡。我不無掃興地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南京友人搖搖頭,說再遲十天半月,打上一層霜,就自不同了。問怎么個不同法,他說經過風霜,紅葉就顯得有光澤,有精神。
不經風霜,紅葉就沒有光澤和精神,恐怕不只是從文學家的眼睛看,也還有點哲理蘊味在。難怪棲霞山下大殿里一副楹聯有云:“風霜紅葉徑,數江南四百八十寺,無此秋山。”這半副楹聯,讓我記到如今。
楓葉如丹,不正是它同風霜搏鬥的戰績,不正是它的斑斑血痕嗎?
“霜葉紅於二月花”,經歷了這個境界,才是真正的成熟,真正的美。
願丹的顏色,丹的真、善、美,長駐心頭。

賞析

最初誘發作者創作動機的,是那株"紅艷艷的樹葉,掛滿一樹,鋪滿一地"的楓樹,它以其鮮艷的色彩,令作者怦然心動,於是回屋取相機。但幾次調試鏡頭後,又感到美中不足,"總覺得缺少些什麼"。小莉貝卡的出現,彌補了這一缺憾。"蹦"、"跑"、"拾"、"跳躍"、"哼",一系列動詞,活現出小姑娘的天真、朝氣、活力,正是小莉貝卡,使楓樹內在的"神"獲得圓滿的外在顯現,使作者對這張照片"很滿意"。顯然,作者滿意這張照片的,既不單純是楓樹,也不單純是小姑娘,而是兩者組合所構成的意境。因此,物與人,成為作者思考的兩個因素,物與人的相映相融,成為作者關注的焦點。所以,接下來在文中便看到"恍然明白"的一段人與自然結合的議論。
但作者的思緒並未結束,它沿著既有軌跡前行:"紅楓"是自然之物,即"自然";"女孩"是人類成員之一,即"人"。由此,作者實現了認識上的深化--由個別過渡到一般。一旦達成這樣的認識,面前便豁然開朗起來。從時令上看,紅楓出現於秋季,體現著"自然之秋",它歷經春夏的"撒種,發芽,吐葉,開花"而進入"結實"的季節。從年齡上看,作者正處於"人生之秋",他歷經人生之春夏的"孕育,誕生,長大,挫折"而進至"成熟"的階段。兩相對照,一為自然的發展規律,一為人生的必然旅程,可見,"自然與人世,處處相通。"並且,從這一角度看待自然,就不會因為秋風蕭瑟而傷感,相反,卻有收穫的喜悅;從這一角度看待人生,就不會因為年老而沮喪,相反,卻有成熟的自豪。
“再望望那株楓樹,竟如一位悽苦的老人在晨風中垂頭無語。”這句話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好像生命已經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生命力全無。也難怪,會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那就是生機。

作者簡介

袁鷹,原名田鐘洛,1924年生,江蘇淮安縣人。40年代中期開始文學創作,以散文影響最大。他在上海讀完中學、大學,一度擔任中學教員,長期從事新聞工作。1945年末進入上海《世界晨報》,1947年為上海《聯合晚報》副刊編輯,同年底又任上海《新民報》特約記者,其間寫了很多雜文、散文、小說、詩歌。建國初期任《解放日報》記者、編輯,1952年調北京《人民日報》,任文藝部編輯、副主任、主任,並為中國作協第三四屆理事,四屆主席團委員。迄今為止,已出版文學創作、評論隨筆的集子約四十多種,散文集、兒童文學作品多次獲全國性的優秀文學獎。
袁鷹袁鷹
出版散文集有《第一個火花》、《紅河南北》、《第十個春天》、《風帆》、《悲歡》、《天涯》、《運行》、《京華小品》以及《袁鷹散文選》等。袁鷹散文題材廣泛,感情激越,思想深邃,作品中描述的一人一事、一景一物,都反映了社會的人情風貌,跳動著時代脈搏。在藝術方面,他的散文深含著詩的因子,具有詩的聯想、詩的意境、詩的語言,充溢著詩情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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