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笛·與客攜壺

《月下笛·與客攜壺》是南宋詞人姜夔所作的一首詞。全詞從遊春寫到春衣,由春衣寫到懷人,再由懷人寫到請燕子去問詢,感情一步步深化,至問詢無果,終以無奈的喟嘆收束全篇。全詞多處以物寫情,用語綿麗,情景交融,造情真切,真摯感人。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月下笛·與客攜壺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白石道人歌曲》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姜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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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月下笛1
與客攜壺2,梅花過了3,夜來風雨。幽禽4自語。啄香心5,度牆去。春衣都是柔荑6剪,尚沾惹、殘茸半縷7。悵玉鈿8似掃,朱門9深閉,再見無路。
凝佇,曾游處。但系馬垂楊,認郎鸚鵡10。揚州夢覺,彩雲11飛過何許?多情須倩12梁間燕,問吟袖13弓腰14在否?怎知道、誤了人,年少自恁15虛度。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月下笛:詞牌名,調始周邦彥《片玉詞》,因詞有“涼蟾瑩徹”及“靜倚官橋吹笛”句,取以為名。
2 壺:酒器。
3 梅花過了:指梅花被風雨打落在地。
4 幽禽(qín):幽棲的小鳥。
5 香心:花心。
6 柔荑(tí):細向柔嫩的初生茅草,形容女子滑嫩的的纖纖玉手。
7 殘茸(róng)半縷:意為女子為他縫製的春衣還殘留著一縷絲茸。殘茸:縫農刺繡等針線活計用過的線頭。
8 玉鈿(diàn):古代女子的首飾,此處形容吹落的梅花像釵鈿一樣。
9 朱門:紅漆大門,指意中人所居之處。
10 認郎鸚鵡:只有架上的鸚鵡還認得我。
11 彩云:比喻美好事物或薄命佳人。
12 倩(qiàn):藉助。
13 吟袖:詩人的農袖,此處是作者自指。
14 弓腰:形容女子纖細柔蚓的腰肢,舞蹈時腰肢彎曲的姿態。
15 恁(nèn):如此。

白話譯文

我與好友攜酒踏青,卻發現一夜的風雨已將梅花摧殘殆盡。梅花枝頭孤鳥獨鳴,啄食花心,凌空而去。出自佳人纖纖玉手的一件嶄新的春衣上還殘留一點兒縫製時的線頭。可惜現在梅花香凋玉殞,她也被鎖在深深的庭院,我們不可能再相見了。
我佇立凝望當初和她攜手同游的地方,而今只剩下那日我們系馬的垂楊柳和熟悉我的鸚鵡了。當我從舊夢中醒來時,我的愛人又在何處呢?我只能藉助梁間的燕子把我的深情傳達給她,問一問她現在過得怎樣。當初我們怎能料想到這樣會虛度時光、浪費青春呢。

創作背景

該詞作於宋寧宗慶元三年(1197年),當時詞人在杭州,追懷昔日冶遊,思念當時所遇到的一位青樓中人的作品。隨著年光流逝,事情早已過去,正像詞里所說的“夜來風雨”摧落梅花一樣,但對那人的思念卻仍是沾沾惹惹地割捨不斷,故而不免悵惘憂傷,只好“與客攜壺”,借酒澆愁。《月下笛》一詞就是在這樣的心情下寫出來的。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上片描寫春遊的所見所感。開端從春景寫起。“與客攜壺”,開頭便是借酒澆愁。“梅花”兩句交待時令,已到仲春,更兼風雨,摧殘梅花情景可知。情亦如花,倍受間隔。“自語”“啄”“度”將鳥兒的可愛情態描摹得栩栩如生。由這美麗的春光,自然地過渡到了對春衣的描寫。詞人身上穿著的春衣,都是戀人用白晰柔嫩的手親自剪裁的,那衣服上至今還殘留著一些斷線殘絲。詞人將戀人的手比做柔荑,嬌艷動人,令人產生無限美好的遐想。“再見無路”表達的是一片無奈的心情,與崔護的“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題都城南莊》)有異曲同工之妙。
下片則描寫故地凝思。“凝佇”二字看似寫狀態,實則寫心情。在物是人非之時重遊舊地,或屬無心,或似有意,管不住雙腳似的來到曾經良辰美景的庭院,但見人去樓空。在美人門前呆呆且久久地凝望。往事如煙,卻又歷歷在目。“但系馬垂楊,認郎鸚鵡”八字以清淡蕭條之筆寫現下孤寂心態,更反襯昔日的風流。“系馬垂楊”寫當年瀟灑神色,俊逸風采。一個’但”字,又勾回現今。“認郎鸚鵡”寫常來常往之熟稔,而今垂楊依舊,無馬可系,只剩一片淒涼。此處鸚鵡或許一如往常地在招呼來客,但對詞人來說,卻已事過境遷,人面不知何處。“揚州夢覺”化用杜牧的“十年一覺揚州夢”(《遣懷》),表達了和杜牧相似的感情歷程。“彩雲飛過”或象徵過去的那段美好戀情,或象徵昔日的愛人,如今都化為陳跡,再也尋訪不到了。這裡詞人一片痴心,都化作對燕子的喃喃私語,流露出無限的深情。“吟袖弓腰”,以局部代表整體,從中可以想像出伊人身姿的曼妙。“倩梁間燕”,這富有情致的一筆。結尾幾句自傷自嘆,空懷悲戚。
此詞寫追懷舊情。上闕由眼前風雨摧花、耳邊幽禽獨語、衣上殘茸半縷,引出對舊情的思念和相見無路的悵恨。下闕以“凝佇”承上啟下,舊遊處僅見垂揚、鸚鵡,又感慨今日物是人非;雖知人去夢醒,卻又欲罷不能,而向梁間燕子殷勤寄語;最後明知多情誤人,虛度年華,仍在苦澀中咀嚼昔日的甜美。全詞從細微處著筆,以小見大,以景襯情,迴環蘊藉。這首詞雖是傷春懷人之作,然而讀後並不覺得沉重,清新的語言,婉轉的情調,使它成為描寫思念之情的動人佳作。

名家點評

現代詞人沈祖棻宋詞賞析》:首言本欲排愁,而風雨無情,既催花謝,幽禽自語,更啄花去,所見皆可恨可悲、無可奈何之景;縱觀四周,既觸目而傷懷,反顧一身,又睹物而念遠,將何以為情耶?花之謝,人之隔,固明知其不可“再見”,然於“曾游處”,仍不能不“凝佇”。上片愈說得明白,愈說得斬釘截鐵,愈見下片“凝佇”之痴絕、之一往情深。然縱一再“凝佇”,所得再見者,亦惟有“垂楊”、“鸚鵡”而已。楊能“系馬”,鸚能“認郎”,物愈有情,人愈傷感。“彩雲”旬一問,“吟袖”句再問,問之不已者,情之所不能已也。末用拙重之筆作收,所謂愈朴愈厚也。“春衣都是柔荑剪,尚沾惹、殘茸半縷”,即蘇軾[青玉案]之“春衫猶是,小蠻針線,曾濕西湖雨”也,與賀鑄[半死桐]之“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情境自別。
現代詞人沈祖棻《姜夔詞小札》:上片愈說得明白,愈說得斬釘截鐵,愈見下片“凝佇”之痴絕、之一往情深。

作者簡介

作者姜夔作者姜夔
姜夔(1155-1221年),字堯章,江西鄱陽人,後寓居浙江德清,與白石洞天為鄰,所以號“白石道人”。早年隨父宦遊,住漢陽。後來過著游士式的生活,因屢試不第,因此一生沒有做官。白石的書法十分精湛,詩也負盛名,尤其以詞著稱於世。他的詞作有的感慨時世抒寫戀情,有的寫景詠物記述交遊。琢句精工,韻律諧婉,格調高曠,寄意幽邃,藝術造詣較高。以清冷剛健的詞筆開創了體制高雅的風雅詞派。對史達祖、吳文英等人很有影響。但他的詞也存在著藻繪過甚、內容空洞的缺陷。著有《白石道人詩集》《白石道人詩說》《絳貼平》《續書譜》,詞有《白石道人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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