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余章

曹余章

曹余章(1924—1996),現代作家。浙江寧波人。曾任上海教育出版社總編等職。著有《上下五千年》、《一代名相諸葛亮》等。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曹余章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浙江寧波人
  • 出生日期:1924
  • 逝世日期:1996
  • 職業:現代作家
  • 代表作品:《上下五千年》、《一代名相諸葛亮》
曹余章談學習古文,總結,

曹余章談學習古文

我在解放前讀過大學中文系,但學習古文那還是從少年時期開始的。我幼小的時候,城市里的國小已經使用新式國語課本了。但我在鄉下進的還是私塾式學校。到了國小三四年級,老師也教過一些古詩古文。我父親是北大中文系早期的畢業生,是個不善治生、落拓不羈的知識分子。他自以為"懷才不遇",多為"儒冠"所誤,所以不希望兒輩再讀書,尤其不贊成學文科。我的幾個哥哥都很早就業了;對我的學習,父親也很少過問。但他酷愛詩文,常常喜歡在孩子面前吟誦詩文,吟誦起來抑揚頓挫,饒有韻致。這種吟誦對我少時愛好詩文自然起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後來,我在哥哥的幫助下到上海進了高小,讀的是國語課本,與古文接觸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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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歲那年,我剛讀完國中一年級,因為哥哥失業,在上海得不到資助,不得不輟學回鄉。我老家在一個山村里,看不到新鮮的報刊和讀物。家裡有的藏書,大多是一些被蠹魚蛀蝕的線裝古書,它們就成了少年時期的僅有的精神食糧。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就自學起古書來了。
我自學古書,是從《論語》、《孟子》開始的。這倒不是因為它們是儒家經典,主要是因為我幼小時已經接觸過這兩種書,覺得它們在古書中還比較淺近好懂。我用的是朱熹的《四書集注》本。沒有人指導,看看註解,大體可以懂得文意,實在不懂的也就跳過去。我給自己規定每天讀三四頁,疏通文意後反覆熟讀,這樣學了一年,居然把《論》、《孟》通讀了一遍,還全背了出來,以後,又花了大約一年工夫,自學了《左傳》、《史記》的部分篇目和《詩經》的"國風"、"小雅"部分。
少年時期的理解力有限,但記憶力特彆強。從背誦這一點說,這個時期"效益"最高。我那個時期背的書,不但到了中學、大學時期沒有忘記,即使過了四五十年,還基本上背得出來,遇到"子曰"、"詩云"這一類引文,大多能記起它的出處。有些內容,因為年齡經驗限制,一時未必理解,但後來重新接觸,就能起溫故知新的作用。
熟讀幾本古書,對提高閱讀文言文能力有較大幫助,主要是比較紮實地掌握一些古漢語的常用詞語和句式。我那時沒有學過語法,但通過熟讀,不知不覺掌握一些古漢語的語法規則。例如"莫我知也夫","不患人之不己知"(均見《論語》)這種句式,讀得多了,也覺得很習慣,至於古漢語語法中的否定句賓語(代詞)可在動詞之前這類規則,還是以後才學到的。還有,就是懂得一些文字訓詁的道理。例如"學而時習之",朱熹《集注》說:"習,鳥數飛也。學之不已,如鳥數飛也。"這樣就把"習"的本義和引申義一起講清楚了,而且很形象,記得住。《論》、《孟》文中的詞義,一般是比較早的詞義,往往又是後來的常,讀了《論》、《孟》以後,再讀唐宋散文,就覺得沒有多大困難了。
現在我看到一些學生背誦文言文最感頭疼,視為苦事。但我小時不但不以為苦,居然還讀得有點樂趣。這大概是有兩個原因:第一,我覺得我讀的書,內容並不枯燥。以《論語》來說,有些章節很有點文學性。例如"宰予晝寢",孔子大為惱火,罵宰予"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這則故事就很形象生動,當時我覺得孔子待學生很嚴格,又覺得他的責備太過分,這樣一想印象就深刻了。又如讀《左傳》、《史記》,也主要選讀一些有情節的篇目。像《大學》、《中庸》,我雖然背了出來,但因內容缺乏情節,單純說教,就不那么喜歡了。第二,無論是《論》、《孟》或者後來的散文 ,都比較注重修辭,排偶句較多,讀起來上口,具有易誦易記的特點。有些駢句、排句,多讀幾遍,只要提示上一句,後面的句子也就很容易記得起來,不需要死記硬背。據我體會,背誦古文,不能把文句割裂了一句一句硬記,應該從句意上、修辭上把文句聯繫起來讀。
除了上述古書外,在這段時期,我也通讀了流行的古詩文選本《古文觀止》和《唐詩三百首》。那個時候,我也看到過有一種"言文對照"的文言讀本,那種白話翻譯是十分拙劣的。我自學古文,從沒依靠過翻譯本子。如讀《古文觀止》,我就覺得看看吳楚材、吳調侯自己的評註就很夠了;而且,我還體會到,從培養閱讀古文能力來說,利用文言的註解(一般來說,是比較淺近的)去理解古文,效果比讀對譯本要更好些。

總結

一般說,少年時期對詩歌的愛好往往超過古文。我小時比較喜讀近體詩(律詩絕句),因為它句子整齊、格律性強。當然,對古體詩中的敘事長詩,也十分喜愛。從內容上說,我對多種的詩有廣泛的興趣。如豪放悲壯的邊塞詩,恬靜自然的田園詩,意味深長的詠史詩等。我還把李商隱的《無題》詩讀得很熟。其實,李商隱的《無題》詩,不但當時讀不懂,到現在老了,我也不完全理解。可見,當時不過欣賞它文辭藻麗、音節鏗鏘而已。詩讀得多了,也想寫詩。"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雖有一點道理,但真要動手寫詩,必須懂得平仄和韻部,這就還得翻檢韻書。那時候,我曾經每天或隔一兩天就寫一首詩,後來也積累了二百多首詩,一本《詩韻》翻得卷了頁。通過練習寫詩,對平仄、押韻的格律知識比較熟悉了,讀起古詩來,也能讀出韻味。青少年學寫古詩是不宜提倡的。但要讀好古詩,掌握一些格律知識,還是必要的。
少年時期求知慾旺盛,光讀選本,漸漸感到不滿足。家藏書籍中,有一些名家專集,像《杜工部集》、《李太白全集》、《白香山全集》、《劍南詩抄》等,我都曾經瀏覽過,然後挑自己感到有興趣的(未必是代表作品)熟讀幾首。因為是自己選的,就覺得別有滋味。讀選本好比觀賞盆景展覽,品種雖好,畢竟只是選出來的幾盆。讀名家專集,猶如入名園大苑,雖只能走馬觀花,但縱覽全景,自覺氣象不同。
也還有一些書,有的因卷帙浩繁,有的只有原文(無注釋),不易讀懂,連瀏覽也不可能。儘管如此,我也是喜歡翻一翻,看看書面題簽,卷首目錄,也能得到一些感性印象。例如家裡有一部木箱裝的《百子全書》,我翻了翻,至少也懂得了所謂"諸子",大體包括哪些書。又如二十四史,我那時唯讀過《史記菁華》,但也翻過《漢書》,十分膚淺地有點了解。據我體會,接觸一下原著與光看評介印象不同。例如什麼"四書",對未接觸過"四書"的學生說,要他記住四部書名比較困難;如果看到過原本,哪怕只是翻一下,就不大容易忘記。
我離開學校兩年左右,到了15歲,才又到上海進中學,我的自學生涯也就告一段落。這種自學,是在特殊的條件下進行的,由於缺乏指導,學習內容比較偏,安排也不盡合理。但是,它對我後來在大學裡學習中文專業和從事語文教學,有較大的幫助,我的文史知識以及閱讀文言文的能力,就是那時候打下基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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