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教堂音樂

拜占庭音樂起於公元4世紀初期康斯坦丁堡的建立,止於1453年東羅馬帝國的陷落。這個政教高度合一的神權國家,音樂自然毫不例外地隸屬於宗教禮儀的需要。尤其在查士丁尼即位之後,對異教進行嚴格控制,他對系統化、規範化的特殊偏愛,最終導致帝國首都的“正”教會、其禮拜儀式及禮儀的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此同時,音樂的重要性也空前提高了,大量拜占庭聖詠(Byzantine Chant)與讚美詩(hymns)隨之湧現,計譜方法與調式系統也逐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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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生背景

文藝復興時期的學者在創造出“中世紀”這一術語來指稱他們心中那段暗無天日的漫長歷史之後,又杜撰出“拜占庭(Byzantine)”去命名那個延續千餘年的帝國和那些信奉同一位上帝的人們,而他們自己更願意自稱為羅馬人。面對虔敬執著、力行苦修的正教徒,自詡為希臘羅馬古典文化復興者崇尚人的自然本性的文藝復興大師們在感情上自然難以接受東羅馬帝國的存在。這也確切地體現了東西兩種基督教文明的差異與隔膜,15世紀奧斯曼帝國吞滅康斯坦丁堡之後,西方世界對拜占庭文明的偏見與日俱深,在理性至上的西方學者眼中,古老的拜占庭不過是一個保守落後、官僚盛行、一成不變的東方帝國,時間在那裡緩慢得近乎停滯。而拜占庭的音樂,在權威的《牛津簡明音樂史》(傑拉爾德·亞伯拉罕著),僅僅以“沒有形成自己的體系”而一筆帶過。人們常常有意無意地淡忘現代計譜法的雛形“紐姆符(neumes)”和格列高里聖詠的八種基本調式都來自東方,而文藝復興的直接根源正是拜占庭保存和延續了的希臘文化。

拜占庭音樂創作理論源於畢達哥拉斯學派以數的和諧關係為根基的和弦理論,帶有濃厚的形而上特徵,由此形成八種不同的調式。而在音樂實踐上,由於早期基督教會主要由改宗的猶太教徒組成,猶太會堂中使用的禱歌(Kol Nidre)和讚美詩篇對拜占庭音樂的內在氣質產生了深遠影響。它氣息悠長,節奏舒緩而凝重,信者虔誠的心靈意向在平靜的旋律展開中清晰可辨:靈魂傾述現實此在的謙卑與堂皇上帝的無限榮耀,它賦予希臘音樂理論系統所匱乏的神性的血肉表達。

內容

拜占庭的日常禮拜形式分為早課(Martins)、日課(Lauds)和晚禱(vespers),但並未形成彌撒這樣的固定儀式歷程。禮拜中固定的經文自有相應的旋律和節奏,形成前述所謂“拜占庭聖詠”,對應於西方的格列高里聖詠。更加重要也更加自有的音樂形式是讚美詩,除開猶太音樂的傳統外,它直接起源於敘利亞詩歌和音樂。查士丁尼時代,隨著聖索非亞大教堂的修建,讚美詩在禮拜儀式中的重要性進一步增強。
拜占庭讚美詩的內容主要出自聖經詩篇,亦有不少詩人自創的頌詩。它最早的形式被稱為troparia,套用於公元4-5世紀,傳世手稿極少。隨後出現的kontakia則是建立於聖經文本上的頌詩與敘事詩的獨特結合。使用kontakia進行創作的主要作曲家有St.Romanus,他所創作的基督誕生作品成為後世神跡劇、聖儀劇的直接源泉。Kontakia由於過於冗長而為kanon(正頌)所取代。Andrew of Crete 最早使用這一新的音樂形式,它由九首節拍和旋律各不相同的頌歌(Ode)組成,對應於九首源自聖經的歌篇,用於晨禱,傳達基督即將降臨的信息。Kanon 的出現將拜占庭音樂發展到一個高峰,湧現出St John of Damascus和 St Koxmas of Jerusalem等一批大師,尤其是前者被後世奉為理論和創作的典範,堪稱“拜占庭音樂之父”。

發展

Kanon 之後出現了一種更為自由的表達方式stichera,它對應於西方的交替聖詠(antiphons)。現存最早的stichera手稿藏於西奈山凱撒琳修道院,題為The April Stichera(1177)。初聽這部手稿,似乎同西方格列高里的聖詠傳統相去不遠。細細聆聽,則能體察到東西方思想和信仰的異質性。格列高里素歌更接近念誦的抑揚頓挫,是其信仰的平實表達,與現世的教會形態相親近,其中突顯的是基督的現世肉身——教會。拜占庭聖詠節奏更加平緩,旋律也更加自由寬廣,以不斷反覆的單調而低沉的合唱為根基,音樂的厚重直接意指個體有罪的存在,其中最令人震撼的則是一種難以言傳的超越感,忘情無我的出神狀態,一如東方聖像畫借厚重的色調所傳達的敬虔與靈性的超升。
拜占庭音樂在14世紀發展到頂峰,音樂的個人化風格傾向加強,產生了Johannes Koukouzeles(1280—1340)拜占庭史上最偉大的音樂家。他引入kalophonic(希臘文,字義為“美聲”)這一新的音樂創作手法,歌手所唱的不再是歌頌上帝的詞句,而是如Te—ri—rem、Ne—ne—na之類毫無意義可言的音節,音樂不斷地綿延,形成Kratime 這一新的讚美詩形式。Koukouzeles傑出的旋律創作才能與高妙的轉調技巧使旋律的進行似乎能無至盡地延伸下去。根據象徵神學的解釋,Kratime相似於天堂里天使們無始無終的讚美詩,它無需言辭,因為神置身於神聖的黑暗之中,不能為人的理智所認識。這種絕對的純音樂將拜占庭聖詠超凡出神的氣質發揮到極致。厚重的男聲合唱單調而低沉,它是對罪感和此世的有限性的深切體驗和義無返顧的棄絕。毫無意義的歌詞不斷反覆延展,它是虔信者謙卑的傾述,對靈性之光的無盡渴求,基督的神性面容在讓人凝神屏息的旋律中徐徐現身,音樂自身同神秘的信仰融為一體,其盡情處,音樂自身悄然退場,只有光,永恆的神性之光,刻畫出上帝的超驗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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