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彭民望

《寄彭民望》是明代詩人李東陽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詩首聯藉助杜詩句意與馮諼彈鋏之典,寫彭民望英雄失路、無所依託的悲憤情懷。頷聯以秋風、夜雨、短褐、夢寒等構成淒清境界,表達對友人窮困孤寂生活的無限同情。頸聯尾聯則抒發人情淡薄之慨,同時也流露出自己無力援手的無奈。

這首詩通過對彭民望的處世及其遭遇的描寫,表達對他的同情,抒發高才不遇的感慨,通過用典及環境的烘托,自然、誡摯地流露自己的情感,使詩有強強的感染力。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寄彭民望
  • 創作年代:明代
  • 作品體裁:七言律詩
  • 作者:李東陽
  • 作品出處:《懷麓堂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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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寄彭民望1
斫地哀歌興未闌2,歸來長鋏尚須彈3
秋風布褐衣猶短4,夜雨江湖夢亦寒。
木葉下時驚歲晚,人情閱盡見交難。
長安旅食淹留地5,慚愧先生苜蓿盤6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彭民望:名澤,攸(今湖南攸縣)人。景泰年間曾中進士,官應天通判,落魄歸鄉。他是當時著名詩人,尤長於七律。
  2. 斫(zhuó)地哀歌:語出杜甫《短歌行贈王郎司直》:“王郎酒酣拔劍斫地歌莫哀”。斫:本義為大鋤,引申為砍。
  3. 歸來句:馮諼為孟嘗君食客,左右賤之,他倚柱彈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鋏(jiá),長劍。
  4. 布褐:粗布衣服。
  5. 長安:本指古都長安,在今陝西西安。此處代指京城北京。淹留地,滯留之地。
  6. 苜蓿(mù xù)盤:盤中裝有苜蓿野菜。唐薛令之為東宮侍講時,因家清貧曾作詩自嘲:“朝日上團團,照在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乾”。此以苜蓿指清貧生活。

白話譯文

舞劍砍地唱著悲歌興致正濃,歸來之後手撫長劍需要輕彈。
秋風寒氣侵身才嫌粗衣太短,江湖風雨中作夢夢中覺身寒。
樹葉飄落而下時光已是歲晚,看慣世態之後更悟知己最難。
久留京城我白吃著皇家俸祿,無力挽回先生常吃野菜苦餐。

創作背景

彭民望是作者的摯友,曾官應天通判,後失意回歸家鄉湖南攸縣。李東陽對他的詩才很推崇,便在北京寫詩寄給他,對其抱負不得施展的生活表達同情。彭民望亦認為作者李東陽是最了解他的知音,深受感動。作者在其《懷麓堂詩話》中說,彭讀了此詩,潸然淚卞,悲歌數十遍不休,不到一年的時間彭民望就去世了。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詩起句如急雨飆風,拔地而起,氣勢磅礴,化用杜甫《短歌行贈王郎司直》起句“王郎酒酣拔劍斫地歌莫哀”,表達彭民望英雄失路、托足無門的悲哀,及其胸中萬丈勃然不可磨滅之氣,睥睨天下的豪興,一下子提起了全篇。嚴羽《滄浪詩話·詩法》說:“對句好可得,結句好難得,發句好尤難得。”詩發端氣魄宏大,即能籠罩全詩,使通篇靈活而有生氣。李東陽這首詩起句直劈而下,把彭民望的才力、氣魄點染殆盡。對句承出句而來。說彭民望有如此才識,自當迴翔公卿,出將入相,現在卻失意而歸,難遇識家。詩用馮諼典,一是說他有馮諼那樣的高才;一是說他目前窮愁潦倒,仍需求助於人,但世無孟嘗君那樣識才大度的人,使他仍然屈居底層,無人簡拔。這樣,用一個典,既為彭民望占身份,又寫出彭民望的處境,又貫注了自己深深的同情。
頷聯承上句,彭民望失意而歸,如今已是秋風蕭颯之際,他定然無力裁衣,身著粗布短服,生計艱難;而僻處一隅,落落無偶,在瑟瑟夜雨中,無比淒涼,夢中猶有寒意。這兩句對偶極工,把所懷對象放入特定的環境中,把氣候之寒冷與人之孤寒融合在一起,又用“猶”、“亦”兩個虛字加重語氣,使全聯融入深沉的情中。而“秋風”、“夜雨”正是詩人們常用以寫湖南的掌故,李東陽信手拈來以懷在湖南的彭民望,使詩工中見巧,大中見細,自然而見圓熟。李東陽學唐詩的宏大與宋詩的精巧,這聯是他成功地運用。
頸聯在景語中滲人情語,設身處地,從彭民望出發,寫他所見所思。詩說,在秋風中,落葉紛飛,他定然由此而生悲,嘆年華流逝,回思已往,看盡了世情冷暖,知心朋友,寥寥無幾。一句景,一句情,但景中有情,情中見景,語調低沉,是寫彭民望,也是詩人在抒發自己的喟嘆。
尾聯歸到自己,說彭民望已失意而歸,但自己為了衣食計,仍然淹滯京城,虛糜歲祿,無法與彭民望相對共慰寂寥。詩用“苜蓿盤”典,一是說自己清貧,無法資助他;一是說自己位卑,無法援引他,透出無可奈何的悵惘來。同時,李東陽也是在自嘆,自己滿腹經綸,未被賞識簡拔,也許彭民望的現在正是自己的將來。
李東陽在所著《麓堂詩話》中說:彭民望與他初交時,對他的詩未深許。及失志歸,李東陽寫了這首詩寄給他,彭民望讀後潸然淚下,為之悲歌數十遍不休,對兒子說:“西涯所造,一至此乎!恨不得尊酒重論文耳!”李東陽作詩話時已居高官、執詩壇牛耳多年,所以在這兒舉此事標榜自己在詩歌上的造詣。這首詩最成功的是恰如其分地把彭民望的處境、抱負形諸於詩,自然、誠摯地流露了自己的情感。古人說詩能移情奪志,彭民望之所以讀後流淚,是因為在詩中看見了真實的自己,一股知己之感油然而生,在這種情況下,詩的工拙已經是第二位。

名家點評

清代汪端:西涯七律不必奇句,驚人自有舉叔子輕裘緩帶之度。
四川大學教授周嘯天:李東陽寫這首詩是動了真情的,所以他絕不強作高調,而滿紙苦音,是一篇長歌當哭的作品。

作者簡介

李東陽(1447—1516),明代詩人,字賓之,號西涯,祖籍茶陵(今屬湖南),生長於北京。天順八年(1464)進士,選庶吉士。官至少師、華蓋殿大學士。東陽位高望重,本人富有才學,執掌文壇數十年,且喜獎掖後進,形成“茶陵派”。其詩文未完全擺脫台閣體影響,多歌功頌德、應酬唱和之作,少數詩篇能反映民生疾苦,抒發個人的真情實感。詩風雄渾剛健。與台閣體又有所不同。著作有《懷麓堂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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