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令

四字令

四字令》,詞牌名。本條目給出了兩首《四字令》作品的賞析,作者分別為北宋詞周密李彭老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四字令
  • 創作年代:北宋
  • 文學體裁:宋詞
  • 作者:周密、李彭老
作者簡介,其一,其二,

作者簡介

周密 (1232-1298),字公謹,號草窗,又號四水潛夫、弁陽老人、華不注山人,南宋文學家。祖籍濟南,流寓吳興(今浙江湖州)。宋德右間為義烏縣(今年內屬浙江)令。入元不仕。著有《齊東野語》、《武林舊事》、《癸辛雜識》、《志雅堂要雜鈔》等雜著數十種。善書畫音律,能詩,尤好藏棄校書。其詞遠祖清真,近法姜夔,風格清雅秀潤,與吳文英並稱“二窗”,詞集名《頻洲漁笛譜》、《草窗詞》。
李彭老(約公元1258年前後在世)字商隱),號篔房,里居及生卒年均不詳,約宋理宗寶佑末前後在世。淳佑中,官沿江制置司屬官。工詞,與周密吳文英等相唱酬。彭老所作詞,周密絕妙好詞不少,與弟李萊老同為宋遺民詞社中重要作家,合有《龜溪二隱詞》。

其一

作者:周密
眉消睡黃。春凝淚妝。玉屏水暖微香。
聽蜂兒打窗。
箏塵半妝。綃痕半方。愁心欲訴垂楊。
奈飛紅正忙。
鑑賞
這首小令以輕倩之筆寫出閨中少婦的一片春愁,是《草窗詞》中別具風格的一篇。
首句,寫殘妝,寫淚臉,是(慵倦)愁苦之容。“黃”大約指“額黃”、“蕊黃”之類的面妝,以黃色塗飾額上,在六朝唐代頗為流行。“眉消睡黃”,(眉色消褪,)額黃模糊消褪,當是夜來輾轉不寐,掩面流淚所致,其相思之苦可以想見。“春凝淚妝”,複寫一筆。“春”字,是時令,是心懷,也映出姿色。“玉屏”句蘭中所居帶香艷氣息。“水暖”承“春”字,寫屏上所繪。“水暖微香”是側寫主人。以上三句意境是幽靜的,閨房的溫暖中透出清冷。結句一折,由靜轉而寫動:“聽蜂兒打窗。”“蜂兒打窗”帶來阻不住、避不開的盎然春機,適令“聽”者心緒更加黯淡。這句以動比靜,透見主人公紛亂的愁懷。“打”字工巧,見出蜂兒似乎故意惹人的神情,極有生趣。
過片,“箏塵半妝。綃痕半方”,又是側筆,瑤箏蒙塵,是無心彈奏已久;綃衫淚痕,是感傷至深。用兩“半”字,頓覺含情無限,是周詞工於鍊字之證。正在這女子愁苦不堪,訴說無處的當兒,忽然瞥見窗外的垂楊,昔日折柳送別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美人在孤寂中認垂楊為相知,方欲上前訴說,不料但見楊花飄飄,那樹兒早已自顧不暇了。“飛紅正忙”是以景結情,映射出女子心中的紛亂思緒。“奈”字與“欲”字呼應,描寫心理活動極細緻。此詞從題材到意境皆神似《花間》,只是洗刷綺麗,以口語入詞則遠非故態了。(周篤文、王玉麟)

其二

四字令
作者:李彭老
蘭湯晚涼,鸞釵半妝,紅巾膩雪初香。
擘蓮房賭雙。
羅紈素璫,冰壺露床,月移花影西廂。
數流螢過牆。
鑑賞
就風格而言,李彭老詞屬吳文英一派。比如這一闋,開篇點題“蘭湯晚涼,鸞釵半妝,紅巾膩雪初香。”首先映入人們眼帘的便是“蘭湯”、“鸞釵”、“紅巾”、“膩雪”、“香”、“蓮房”、“羅紈”、“素璫”、“冰壺”、“露床”、“月”、“花影”、“流螢”等一大批金碧輝煌、艷美嬌麗的字眼,通過這些光怪陸離、琳琅滿目的辭彙,作者著力塑造的是一個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的貴族少婦的形象。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她或者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或者琴棋書畫瀟灑風流。而詞中正面寫到女主人公的,除了妝飾之外,便只有兩個動作:“擘蓮房賭雙”和“數流螢過牆”,乍一看這不過是有閒階級的兩種遊戲而已。但是,“讀書百遍,其義自見。”越讀,我們越能覺出“賭雙”二字的講究。事實上,如果把全篇比作龍的話,那么“賭雙”二字就是龍的眼睛:忽略了它們,全篇只是一片糊塗;讀懂了它們,全篇也就豁然開朗。原來,女主人公“擘(掰開)蓮房”,並非是無目的地玩耍,而是要通過賭雙來占卜自己是否有緣成“雙”——因此,錦衣玉食堆中的貴婦人,其實是被痛苦熬煎著的思婦。由此就可以推知“擘”這個動作中混和著無限的憂思,也寄託著無限的希望。同樣,讀通了這一句,“數流螢過牆”的含義也就昭然若揭。我們知道,“擘蓮房賭雙”開始在蘭湯浴罷,當在初夜;而“數流螢過牆”是在“月移花影西廂”以後,可見已經夜定更深。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主人公不知已擘了多少蓮房,也許早擘出了雙,但是蓮房卻欺騙了她;也許擘出的蓮子數目總是單,所以她的失望早都變成了絕望。總之,夜已人靜,自己卻毫無睡意,百無聊賴中只能“數流螢過牆”。可見數流螢的行為,正是痛苦、寂寞、淒涼的心緒的表現。這闋《四字令》含蘊極深,出語極淡,而正是這些閒語,起到了比正面勾勒更好的作用。
李彭老詞之工秀,還可以從這首鍊句鍊字的詞中看出。首先,在句子的安排上,作者既善於用淡筆醞釀,又能夠抓住“好發揮筆力處”,盡力鑄造揭破主題的重點句。這首詞上下兩片各有四句,每片前三句重在醞釀,到了前後兩個結句處才用醞釀所得的全部功力,吐出千鈞之語。先看上片。首說“蘭湯晚涼”,是剛剛出浴,次說“鸞釵半妝”,則正在打扮。古詩有“豈無膏沐,誰適為容”的話,可是這首詞中的女主人公卻在刻意妝扮,大概她已有愛人即將回來的預感或說“確信”。“紅巾膩雪初香”是寫妝成。到這裡為止,人,經過了一番梳洗打扮,只待旅人歸來;詞篇,也經過了一番精心蘊蓄,已經箭在弦上,於是鄭重推出一句:“擘蓮房賭雙”。這一句是作品的主題所在,當然也正是上片力量之所在。再看下片。“羅紈素璫”,“冰壺露床”雖僅寫妝束所用的器具,但跟上片比較,已明顯流露出淒冷的意思。“月移花影西廂”表示時間推移。隨著月移花影,主人公“賭雙”的希望完全落空,在這種意境下出現的“數流螢過牆”一句,對於主人公悲愴淒冷情緒的揭示,無疑是最得力的。其次,在詞語的使用上,雖說呈現著光焰耀目的總趨向,可是由於上下兩片側重點多有不同,詞的風貌也就不完全一樣,前片的期待是滿懷希望的,所以“蘭湯”、“鸞釵”、“紅巾”、“膩雪”、“香”等詞語用的都特別嬌美;後片由失望轉入絕望,因而“羅紈”、“素璫”、“冰壺”、“露床”、“月”、“影”等詞語則顯得樸素與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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