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自醫

“這一刀下去,好了,就不再拖累家人了;要是要了命,也就不用再拖累家人了。”53歲的重慶農婦吳遠碧因病無錢手術,賭命揮刀自剖放出腹部積水。這是當前進城農民工因病陷入絕望的極端案例。所幸其揮刀自剖的驚世行為,啟動了時下底層百姓遇到困境獲得救助的一般模式:媒體報導——領導重視——職能部門積極行動,目前得到了救治。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剖腹自醫
  • 主人公吳遠碧
  • 事件影響:呼籲救助體系
  • 事件背景:無錢治病,剖腹自救
事件簡介,事件來由,現實困境,事件結果,事件反思,

事件簡介

剖腹自醫,指的是53歲重慶農婦用菜刀剖開自己的肚子,放出腹部積水自醫,事發一周后,在有關領導的關注下,吳遠碧被送到江北重慶市中醫院。這條新聞最讓人痛心的就是結尾處病人鄰居的一句話:“如果這一次能根治這個病,吳遠碧也算因禍得福。”

事件來由

剖腹自醫剖腹自醫
但該事件背後的體制缺陷卻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深思。鼻孔插著氧氣管、腹部被一大塊雪白紗布裹住的吳遠碧半躺在病床上,雙目微合。丈夫守在床邊,不住地擦著臉上的汗,“這下好了,進了醫院,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十幾天前,這個53歲的重慶農婦用菜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放出腹部積水自醫,震驚世人。事發一周后,在重慶市有關領導的關注下,還在家中苦挨的吳遠碧被送到江北的重慶市中醫院。院方表示,將不惜一切代價挽救吳遠碧的生命。而在剖腹當晚,吳遠碧卻是完全抱著聽天由命的念頭揮刀一剖的。“這一刀下去,好了,就不再拖累家人了;要是要了命,也就不用再拖累家人了。”
詳細介紹
“她給我說,想拿刀把肚子劃破,她開始也不敢,動手前還哭了一會兒,後來說乾脆賭了———反正當年醫生也是開腹,將肚子裡的腹水抽出來的。”曹雲輝說,妻子沒多少文化,但很倔,倔的時候他也拿她沒辦法。
曹雲輝一家住在重慶市九龍坡區石坪橋五一新村27棟樓31號房。五一新村是當地一家大型國企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修建的家屬區,同很多年代久遠的樓宇一樣,該家屬區的大部分樓房都已十分陳舊,尤其是吳遠碧家租住的這棟,更是破爛不堪。
即使在大白天,走進樓道,裡面也是漆黑一團。濃重的潮氣夾雜著生活垃圾的氣味四處瀰漫,破損不堪的樓梯上,時不時能看到貓的身影。“全樓一共40多住戶,有條件的,都買了新房搬走了,這裡住的大部分是外縣的農民工。”樓上的孫阿姨說。
儘管曹家的房間只有16平方米,且潮濕異常,但窘迫的收入,讓他與妻子吳遠碧以及一雙兒女,只能在這裡暫時棲身,而且一住就是十多年。
回憶事發當晚的情景,曹雲輝說,那幾天天熱,晚上他和妻子都睡得很遲。2011年5月8日那晚也是一樣,他在家裡待了一會兒,看躺在床上的吳遠碧要睡覺了,便離開了家。但他剛在同一座樓上的兒子房中待了一會兒,就忽然被妻弟叫回,說家裡出事了。
妻弟也住在27棟的一層,當他急忙跑回家時,看到老婆吳遠碧正昏在床上,肚子血糊糊拉著個大口子,腸子也流了出來,床上、地上,全被黃水弄濕了。驚慌失措的他趕緊把妻子的傷口蓋住,報了警。幾分鐘後,市公安局110民警和附近的石坪橋派出所幹警趕到現場,迅速聯繫120,將吳遠碧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好在運送及時。經過一番搶救之後,吳遠碧甦醒了。
經醫生檢查,吳遠碧肚子上的刀口有三處,最長的近10厘米,總共縫了37針。回憶當時的情況,曹雲輝說,“她肚子裡流出的黃水,把床上三層厚的褥子濕透了,滿屋子的黃水,用臉盆掃了三四回,才總算把地上打掃乾淨。”
讓曹雲輝感到驚駭的是,妻子的肚子居然是自己用菜刀劃開的。事發後,吳遠碧告訴他,這一刀下去,如果好了,就不再拖累家人了;要是要了命,也就不用再拖累家人了。好在經過醫護人員的救治,破腹之後的吳遠碧流幹了腹水,暫時脫離了危險。“她給我說,想著拿刀把肚子劃破,她開始也不敢,在動手之前還哭了一會兒,後來說是乾脆賭了——反正當年醫生也是開腹,將肚子裡的腹水抽出來的。”曹雲輝說,妻子沒多少文化,但很倔,倔的時候他也拿她沒辦法。
吳遠碧後來說:肚子劃開後,腹水從傷口處流了出來,隨後腸子也流了出來,她躺在床上,咬著牙沒喊救命,隨後就疼暈了過去。
就引發妻子剖腹的起因上,曹雲輝提到了一個細節。那天晚上出事前,小孫女在家裡玩,為給孩子拿桌上的兩個梨,她勉強下了地,不料因為腹部過重,摔倒了,頭被磕破,還流了血。事後他想,是不是這件事讓妻子受了刺激,才想到要拿菜刀把肚子劃開的呢?
在石坪橋派出所,看到了曹雲輝在5月9日零時三十分的報警記錄,可以推算,吳遠碧揮刀破腹的時間應該在零時至零時三十分之間。不過,曹雲輝所提到的吳遠碧受傷的細節,坊間卻有不同說法。
有知情者稱,早在2008年,曹雲輝的兒子就已另外租了27棟樓二層的一個房間獨自生活。“當晚,曹雲輝和妻子吳遠碧都在兒子兒媳家玩,後來吳遠碧獨自下樓,在一樓拐角處摔倒了,結果將頭磕破。磕破之後,本來是要給吳遠碧洗一洗的,但又不知什麼原因沒洗,後來吳遠碧就用刀把肚子劃了。”
曹雲輝說,妻子用的菜刀是他不久前在集貿市場上花15元買的,半斤重,因經常磨,“刀口很快。”即便如此,吳遠碧也劃了幾下才把肚子劃開。
曹雲輝曾仔細回憶過那晚他離開家的整個過程。他說,也許是天熱,妻子在床上脹得很難受,甚至翻個身都很難。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突然醒來了,然後又躺下。在睡下之前,吳遠碧還叫我去樓上的兒子那裡耍一會再回來。“後來我才想到,她哪是睡啊,完全想支開我。”
在吳遠碧劃開肚子的時候,隔壁還有一家人在打麻將。雖然這棟樓房子與房子之間是用木板隔開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但即使如此,那晚居然沒人聽到曹家有絲毫動靜。
吳遠碧後來說:肚子劃開後,腹水從傷口處流了出來,隨後腸子也流了出來,她躺在床上,咬著牙沒喊救命,隨後就疼暈了過去。直到弟弟聽到了響動,才進屋發現了。
那時的日子儘管辛苦,卻是甜蜜的,可是,好日子沒過多久,吳遠碧突然患上了 “怪病”———肚子莫名其妙鼓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大,慢慢的,竟比八九個月的孕婦肚子還大了。
曹雲輝家住在綦江縣龍勝鎮,1986年從部隊轉業後,曹雲輝被分到綦江縣的一家兵工企業做工。1989年,他帶著妻子以及6歲的女兒和3歲的兒子,到重慶闖蕩。在他看來,重慶是大城市,掙錢機會多,只要自己努力,不怕生活得不好。初來乍到,他先是在一位親戚處住了幾年,因為親戚家地方小,一家四口生活得極其憋悶、困窘。後來當他在一家飲料廠當搬運工工作穩定後,便從親戚家搬了出來,租住到了石坪橋五一新村的27棟樓。
“房子16個平方(米),雖然不大,但總是寬鬆、自由多了。”55歲的曹雲輝說,那時為了養家餬口,自己不光在飲料廠當搬運工,還兼職當“棒棒”,當“棒棒”雖然很辛苦,但收入在當時卻不低,“每天五六十塊。”
每個月近兩千元的收入,讓曹雲輝看到了未來幸福生活的召喚,他努力掙錢,吳遠碧則在社區附近賣水果,併兼顧照看孩子上學,雖然居住條件不太好,但生活卻還算安逸平靜。
那時的日子儘管辛苦,卻是甜蜜的。可是,好日子沒過多久,吳遠碧突然患上了“怪病”——肚子莫名其妙鼓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大,慢慢的,竟比八九個月的孕婦肚子還大了。吳遠碧再也不能出去賣水果了,不得不待在家裡照管孩子,但到後來,肚子鼓得她連給孩子做飯都成了問題。
為了給妻子看病,曹雲輝起早貪黑地掙錢。起初帶著妻子走了十多家醫院,看了多次,幾乎花光了全家的積蓄,也沒能治好。直到1998年8月,才在西南醫院消化科診斷為“布查氏綜合徵”。該病是由肝臟血流不暢、肝功能受影響引起,要想治好這個病,只有儘快手術,抽出腹水。
為了治病,曹雲輝不得不放棄工作,每日帶著妻子上街求助。2002年,在一些路人的好心捐助下,醫院又減免了一些費用,吳遠碧才得以住院,將腹部的50多斤腹水抽了出來。可誰能想到,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吳遠碧的肚子又開始脹了。
“這些年,每月給妻子吃藥的費用在一二百元左右,都是從‘牙縫裡省下來的’,兒子工資不高,也還要照看自己家裡的生活,所以都靠女兒回家幫忙。”可是3個月前,大女兒也從家裡出走了。
2010年下半年,當吳遠碧再次腹脹如鼓的時候,曹雲輝一家已不知如何是好。八年前,因患布查氏綜合徵做過一次腹水引流手術的吳遠碧,花掉了家裡的大部分積蓄,而面對再次變大的肚子,全家人不禁心生恐慌。
在吳遠碧的肚子越脹越大時,曹雲輝也帶妻子去醫院看過,但都因要花將近五萬元的手術費而作罷。“妻子捨不得啊,家裡又沒錢。”曹雲輝說,雖然每天吃著醫院開的利尿藥,可吳遠碧肚子一天也沒有小,相反越來越重。
再次脹起來不到兩三個月,吳遠碧已連走路都很艱難了。按照曹雲輝的推測,肚子裡大概又脹了50多斤的腹水。由於醫生說如果不及時治療,腹水會導致腹部爆裂,曹雲輝非常焦急,可是家裡實在湊不出5萬多元手術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妻子的肚子繼續增大。
就在剖腹前的幾個月,吳遠碧幾乎什麼都不能幹了,身高不到1米5的她,一年前,體重還不足40公斤,但到事發前,體重已達62公斤。不僅擦洗等日常生活小事不能自理,連行走都異常艱難了。因為出門極少,很多鄰居甚至以為她已經搬走了。
吳遠碧的事,最早有媒體報導過,但報導後,影響不大,曹家也沒獲得多少幫助;後來當地電視台也準備報導,就在其剖腹當月,電視台還在聯繫採訪,不料那兩天剛拍完,吳就自己用刀把肚子劃破了。
曹雲輝說,為了給妻子看病,今年年初,他曾帶妻子去找過重慶市信訪部門,經信訪部門聯繫,他們被送到了綦江縣政府,在是否救助上,當地部門認為他妻子的病不屬“大病救助”之列,希望他們辦理新農合醫療保險,但他因為怕麻煩、等不及,就沒有辦。
“這些年,每月給妻子吃藥的費用在一二百元左右,都是從‘牙縫裡省下來的’,兒子工資不高,也還要照看自己家裡的生活,所以都靠女兒回家幫忙。”曹雲輝說,10年前他家的房租就是100元,後來知道他家的情況後,房東也一直沒漲錢。妻子病重後,他在外面打工、當“棒棒”掙錢,家裡只有靠女兒,可是3個月前,大女兒也從家裡出走了。

現實困境

農民工進城的問題主要是,不容易融入社區和城市生活,收入少脾氣大愛爭吵,習慣不好,亂扔垃圾;由於文化水平低,認識問題的能力不高,“根本就不聽‘招呼’,沒有常住身份,很多福利也享受不上。”“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一提起女兒,曹雲輝便兩眼潮紅,他說自己對不起女兒。
在曹雲輝看來,大女兒的出走,也許才是妻子揮刀自剖的深層因素。在曹家潮濕、簡陋的小屋裡,這個本該有著幸福生活的女孩,在母親病榻前,曾度過了艱辛歲月,“可能是實在忍受不下去了,所以走了。”
造成曹家這般現狀,石坪村社區居委會認為也有曹家自身的問題。“這十多年來,他再怎么困難,也從來沒見他來找過我們,更沒有將妻子的病跟我們說一說。”社區居委會黨委書記、主任張國慶說,他第一次到曹雲輝家是在2002年。那時,他還是石坪橋派出所的戶籍警。
得知是要讓她辦暫住證,可能是怕交幾十元的辦證錢,吳就甩了一句:(暫住證)我是不辦,我老公在飲料廠什麼證都辦了的。
“本來,她若辦了暫住證,落實了暫住關係,每年交120元,就可享受城鄉醫療保險,但是這么多年,她也沒有辦。”張國慶說,城鄉醫保一年只需要交120元,患大病可有60%左右的報銷,她的煩躁態度,等於是自己放棄了機會。
在張國慶看來,吳遠碧個性倔強,曹雲輝的鄰里關係也不算好。“2009年時,因為一次喝醉了酒,竟然造成了家中失火,結果把家裡的物品燒了大半。”
有次,社區一個住戶向張國慶反映,稱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社區居民在吃低保,卻把房子出租了。於是他就找到那個低保戶,告訴他如出租房屋,就不能吃低保。結果對方就舉出了曹雲輝,說一定要把放火的曹雲輝趕走,他才回去住。
“五一新村有1000多戶居民,但現在至少有30%都是外來租賃戶。”石坪村社區居委會副主任陳顏玲說,自從2000年以來,小區的外來人口慢慢多起來,如綦江涪陵等地來了很多,其中約80%都是農業人口。而農民工增多,社區問題也多了起來。
陳顏玲指出,農民工進城的問題主要是,不容易融入社區和城市生活,收入少脾氣大愛爭吵糾紛多,習慣不好,亂扔垃圾;此外,由於文化水平低,認識問題的能力不高,“根本就不聽‘招呼’,沒有常住身份,很多福利也享受不上;還有就是超生,有的十年內生了三個孩子,像曹家的兒子,沒到法定年齡,就‘結婚’有了孩子……”

事件結果

吳遠碧的事既讓人揪心,也讓人不解:與動輒數十萬元的治療費相比,五萬元對於曹家而言,真的就那么難,以至於要揮刀自醫嗎?對此,曹雲輝解釋,自己當臨時工、做“棒棒”,每月工資不到3000元,但卻要操持一家人的生活,幾乎沒有結餘。“一時拿出五萬元來看病,的確是沒有能力,原本想著等哪天錢攢夠了,就帶她去看。誰知她會這么把命不當回事!”讓曹雲輝感到更心酸的是,剖腹後因為不想給家裡添負擔,吳遠碧住院三天就又回到了租住屋。
結果回家沒幾天,症狀急轉直下。2011年5月16日清晨,曹雲輝忽然發現妻子癟下去的肚子又脹起來了。“我使勁喊她,她迷迷糊糊都說不出話了”。預感到不妙的曹雲輝立即給兒子打電話,讓其趕緊回家。街坊鄰居也立即湊錢,但大家都是下苦人,誰都不寬裕,三個小時也只湊了900多元錢。
正當曹雲輝一家人感到絕望時,兩輛救護車開到了他家門口。原來,吳遠碧的事情被媒體披露後,引起了重慶市有關領導的重視,批示要全力救治,指示衛生系統要不惜代價救治吳遠碧。經醫療專家初步診查,吳肺部已經感染,腹部的積水也隨時都可能崩開傷口。
2011年5月16日上午11時,吳遠碧被送到了重慶市中醫院肝膽外科救治。該院院長高丹表示,吳的肺部和腹部的感染已非常嚴重,身體的水電解質失衡,若不及時搶救,很可能危及生命。
2011年5月5月17日,院方一方面對吳遠碧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測,一方面倡議捐款。據悉,目前重慶市急救醫療救助中心已按救援標準最高上限為吳遠碧送去了1萬元救援基金。截至本報記者發稿,曹雲輝的“愛心賬號”上已有4萬多元的捐款。5萬元的手術費看來終於有了著落。“如果這一次能根治這個病,吳遠碧自己剖的這幾刀就沒有白挨,也算因禍得福。”曹雲輝的鄰居中有人這樣說。
2011年6月2日晚上21點48分,市中醫院重症監護室6床,在做出揮刀自剖這一驚世舉動後的第26天,吳遠碧的生命定格在了這一刻,不再忍受任何病痛的折磨。從再度病危到去世,52歲的吳遠碧人生最後的8個小時走得如此匆忙,讓身邊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社會上的好心人捐了7萬多給我們,支出的每一筆錢我都有記錄,現在還剩6萬多點。”如何處理這筆錢?大家意見不多,但叮囑用這筆錢要對得起良心。曹雲輝說,這錢咋用他昨晚就做了決定,“等辦完身後事,這錢還剩多少,我一分不留,全部捐出去。”

事件反思

這條新聞最讓人痛心的就是結尾處病人鄰居的一句話:“如果這一次能根治這個病,吳遠碧也算因禍得福。”這句話,讓人心悸———這些年,這樣的“因禍得福”是不是太多了點?什麼“兒子為救母打劫,母親獲捐款治病”……這些撕裂人心的新聞,讓人覺得,在弱勢狀態的人與“福”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他們獲取“福”的路徑,實在是太過於悲壯。
其實,這就是時下某些底層百姓遇到困境獲得救助的一般模式:媒體報導———領導重視———職能部門積極行動———問題得到解決———媒體再次報導事件解決過程,並得出“因禍得福”結論。
這樣的機制缺陷就在於官員和媒體都有自己的專門屬性,不可能對多數常態的病痛與苦難全方位做出反應,裡面有撞大運的成分。
我們的社會應急救助機制,能否更便捷地直達最需要的人群?比如通過熱線直接與民政救助機構或社會福利機構取得聯繫,得到他們從資金、政策諮詢到具體求助的幫助,而無須撞大運式地去等待從天上降下的“福”或乾脆以極端“禍”的方式,去求得所謂的“福”。
兩條魚在乾涸的河道上相互吐泡沫式的救助固然感人,但我相信,包括它們在內,所有的人不會樂於去看這樣的感動,倒更寧願看到它們都在清瑩的水波中,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這些撕裂人心的新聞,讓人覺得,在弱勢狀態的人與“福”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他們獲取“福”的路徑,實在是太過於悲壯。而吳遠碧這一刀,能否讓我國的救助制度更好地貼近普通老百姓?據說,吳遠碧在走投無路時曾經找過重慶市信訪部門,經信訪部門聯繫,他們被送到了綦江縣政府。在是否救助上,當地部門認為吳遠碧的病不屬“大病救助”之列,希望她辦理新農合醫療保險。與這種很程式化的做法不同,在吳遠碧自己開刀並造成巨大社會影響後,那些似乎必不可少的環節頓時沒了,一條通暢無阻的救助渠道出現了。
這是一個讓人慾哭無淚的欣慰,非得動刀嗎?非得讓吳遠碧她們受點苦,製造一些驚世之舉,才能夠激活那些本應該時刻出現在老百姓周圍的救助體系嗎?或許,當地政府還會以為自己及時救助了吳遠碧,然而,當這一刀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遲到”。此時的關懷更像是一種彌補,但我們更希望,他們在彌補之時,多去思考這一刀是為啥下去的。因為體會到這一刀所帶來的切腹之痛的,不該只是吳遠碧,還應該有那姍姍來遲的救助體系。因為,逼迫一個農婦拿起菜刀剖腹自醫的社會保障體系,無疑是有病的。別讓無助者只能拿命去搏,社會底層的困境,總是依靠不斷重複的個體悲劇慢慢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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