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述女文豪的人生旅途:我的姐姐張愛玲

傾述女文豪的人生旅途:我的姐姐張愛玲

本書是現代著名作家張愛玲的弟弟張子靜先生,以親歷親聞的特殊身份,回憶姐姐張愛玲的家庭、生活經歷和所接觸的人和事。同一個鞦韆架上的童年,截然兩種的人生旅途,張愛玲唯一的弟弟回憶姐弟身世,家庭變故,人世滄桑……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傾述女文豪的人生旅途:我的姐姐張愛玲
  • 創作年代:一九九五年十二月
  • 文學體裁:回憶錄
  • 作者:張子靜
內容簡介,章節試閱,前言(1),前言(2),

內容簡介

本書是現代著名作家張愛玲的弟弟張子靜先生,以親歷親聞的特殊身份,回憶姐姐張愛玲的家庭、生活經歷和所接觸的人和事。同一個鞦韆架上的童年,截然兩種的人生旅途,張愛玲唯一的弟弟回憶姐弟身世,家庭變故,人世滄桑……姐姐和我都無子女。她安詳辭世後,我更覺得應該及早把我知道的事情寫出來。在姐姐的生命中,這些事可能只是幽暗的一角,而曾經在這個幽暗角落出現的人,大多已先我們而去。如今姐姐走了,我也風燭殘年,來日苦短。如果我再不奮力寫出來,這個角落就可能為歲月所深埋,成了永遠無解之謎。(張子靜)想起張愛玲,總是想起鑽石。因為張愛玲的光芒,是一種鑽石的光芒。鑽石稜角分明,也最耀眼迷離、最昂貴稀有,也最奪人魂魄。張愛玲無須佩戴鑽石,她本身就是一粒鑽石……一粒鑽石超越了政治魔障,穿越了時光隧道,在寫過《封鎖》也被封鎖過的中國大地,再度熠熠生輝……人們看到的,也許只是她的鑽石光芒,我看到的,是那地層之下的無盡煎熬。(季季)

章節試閱

前言(1)

前言如果我不寫出來
張愛玲散文集《流言》的第一篇文章是《童言無忌》,發表於一九四四年五月的《天地》月刊。那篇文章共有五個子題:錢、穿、吃、上大人、弟弟。
我的弟弟生得很美而我一點也不。從小我們家裡誰都惋惜著,因為那樣的小嘴、大眼睛與長睫毛,生在男孩子的臉上,簡直是白糟蹋了……我比他大一歲,比他會說話,比他身體好,我能吃的他不能吃,我能做的他不能做。
有了後母之後,我住讀的時候多,難得回家。有一次放假,看見他,吃了一驚。他變得高而瘦,穿一件不甚乾淨的藍布罩衫,租了許多連環圖畫來看……大家紛紛告訴我他的劣跡,逃學、忤逆、沒志氣……
我的姐姐張愛玲
張愛玲筆下那個“很美”而“沒志氣”的弟弟,就是我。
我今年七十四歲,住在上海市區的一間小屋裡,是個退休十年的中學英文教員。
我姐姐發表《童言無忌》那篇文章時,二十四歲,是上海最紅的專業作家;我二十三歲,因身體不好自聖約翰大學經濟系輟學,尚未正式工作。那時看到姐姐在《弟弟》里對我的讚美和取笑,並沒有高興,也沒有生氣。甚至看到文章的結尾:“他已經忘了那回事了。
這一類的事,他是慣了的。我沒有再哭,只感到一陣寒冷的悲哀。”
那時,我也沒有悲哀。
童年時代的張子靜
我從小就什麼都不如姐姐,當然更沒有她的聰慧和靈敏。到了二十多歲,許多事也還是魯鈍的;沒有大的快樂,也沒有深的悲哀,仿佛只是日復一日麻木地生活著。在那上海“孤島時期”的末期,我中斷了學業,沒有工作,沒有愛人;有的只是永遠煙霧迷濛的家:一堆僕人侍候著我那吸大煙的父親,以及我那也吸大煙的後母。我那時心情的茫然和苦悶,是難以言說的。所以,對於姐姐在文章里的取笑,除了麻木以對,又能如何?在我們那個沒落了的、頹靡的家裡,是看不見一點兒希望的。而我姐姐,一九三八年逃出我父親的家後就昂首闊步,有了她的自我世界,也終於有了她的名望——只有她,看起來是有希望的。
1942—1947年,張愛玲與姑姑張茂淵所租住的愛丁頓公寓,解放後改名為常德公寓;1995年秋天張愛玲去世後,這棟大樓仍矗立於上海常德路。張愛玲在這幢公寓的6樓65室,完成了一生最受矚目的作品,也在此和胡蘭成相愛並秘密結婚。
一九九五年中秋次日,從太平洋的彼岸傳來我姐姐離開人世的訊息。那幾天,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時常呆坐半天,什麼也想不出來。後來我找出《流言》,一翻就是那篇《童言無忌》。重讀《弟弟》,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汩汩而下了!“很美”的我,已經年老;“沒志氣”的我,庸碌大半生,仍是一個凡夫。父母生我們姐弟二人,如今只余我殘存人世了!
這么多年以來,我和姐姐一樣,也是一個人孤單地過著。父親早在一九五三年過世,和姐姐比較親近的母親,則在一九五七年逝於英國,姑姑也於一九九一年走了。就是和我們不親的後母,也於一九八六年離世。但我心裡並不覺得孤獨,因為知道姐姐還在地球的另一端,和我同存於世。尤其讀到她的文章,我就更覺得親。
姐姐待我,亦如常人,總是疏於音問。我了解她的個性和晚年生活的難處,對她只有想念,沒有抱怨。不管世事如何幻變,我和她是同血緣,親手足,這種根底是永世不能改變的。

前言(2)

一九八八年中,一位熟知我們家世的老人拿著一頁報紙來找我。他神色慌張地說:“你姐姐可能出事了!”
他攤開那張報紙,只見他用紅色原子筆圈起來的地方有一行字:已故女作家張愛玲……
我一時嚇壞了。一九八三年,我曾和音訊中斷三十一年的姐姐第一次通上信。但後來她常搬家,去信都被退回,再度音訊斷絕。看了報上那行字,我不免將信將疑起來。我祖父張佩綸享壽五十六歲,父親張志沂得年五十七歲,母親黃素瓊六十一歲謝世;一九八八年,我姐姐也有六十八歲了!但我想:她是著名的作家,如果故去,新聞應該會報導的,我並沒有看過啊。
我於是打電話或走訪在上海的親戚朋友,都說“不知道有這回事”。我還是不放心,又寫信給住在美國的親友,打聽的結果也都是“沒聽說這訊息”。我只好到上海市政府華僑事務辦公室,說明我的疑慮,並把一封我寫給姐姐的信請上海市僑辦代為處理。
張愛玲離開大陸後,希望以英文寫作立足西方文壇,但成績不甚理想。這是《秧歌》和《怨女》英文的版面,現已絕版。
那封信後來通過國務院僑辦寄到洛杉磯領事館,才輾轉問到我姐姐的新地址。****年一月終於跟她通上信(注),懸在我心中半年多的疑慮才得以化解。
從這件事,我獲得三個結論。其一是,那位報紙編輯可能國文水平太差,錯以為“已故”就是“以前”,才會鬧出這個笑話。其二是,那位編輯也可能道聽途說,未經查證,貿然地就讓我姐姐“已故”。其三是,我姐姐長期幽居,親友很難獲知她的近況,萬一她身患急病需要救治,無人能適時伸出援手。我一人獨居,情況不也相近?從那年開始,我日間都把小屋的木門開著,鄰居進進出出,路過都會探頭看一下。
另外我也想到,我們姐弟都已到了日薄西山的年紀。相差僅一歲,她先我而去或我先她而逝,恐怕上帝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啊。但是來日無多,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張愛玲晚年在洛杉磯的最後一張照片,攝於1994年獲得“時報文學終身成就特別獎”之後,當時文藝界敏感人士認為這張照片隱含著她不久於人世的不祥氣息。
****年終於和姐姐再聯絡上後,我就決定要為姐姐寫點東西。姐姐在她的散文中,也寫了一些早年生活的片段,但未及於生活的全部真相。還有一些事則是她沒寫、也不願寫的;在這方面,姐姐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自衛。加上後來與世隔絕,關於她的種種傳說,就如前述那則“已故”一樣,以訛傳訛,更為撲朔迷離,神秘莫測。
姐姐和我都無子女。她安詳辭世後,我更覺得應該及早把我知道的事情寫出來。在姐姐的生命中,這些事可能只是幽暗的一角,而曾經在這個幽暗角落出現的人,大多已先我們而去。如今姐姐走了,我也風燭殘年,來日苦短。如果我再不奮力寫出來,這個角落就可能1995年秋天張愛玲去世後的一個月,張子靜在其上海居處,手邊是《張愛玲全集》。
為歲月所深埋,成了永遠無解之謎。
但是人的記憶並非唯一的真實,而且大多是主觀的真實。過去數十年的生活波盪,我沒有日記,也失散了很多珍貴的照片和資料。完成這本書,除了依憑記憶與親友的佐證,也參考了一些相關的數據。如果內容有所偏差或失誤,尚祈愛護姐姐和我的各方人士,能夠惠予指正,以求善美。姐弟一場,責無旁貸,誠懇道來,但求無愧耳。
撰寫本書的過程中,在數據查證方面,得到新聞界前輩龔之方先生及我的表哥黃德貽、表妹黃家瑞(台灣著名電視明星張小燕的媽媽)等親友的協助,謹此一併致謝。
並祈姐姐在天之靈笑納。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於上海
(注)****年姐姐給我的信內容如下。
小弟:
你的信都收到了,一直惦記著還沒回信,不知道你可好。
我多病,不嚴重也麻煩,成天忙著照料自己,占掉的時間太多,剩下的時間不夠用,很著急,實在沒辦法,現在簡直不寫信了。你延遲退休最好了,退休往往於健康有害。退休了也頂好能找點輕鬆點的工作做。我十分慶幸叔叔(子靜註:我們在家對父親的稱呼)還有產業留下給你。姑姑是跟李開第結婚——我從前在香港讀書的時候他在姑姑做事的那洋行的香港分行做事,就託了他做我的監護人。Dick Wei的名字陌生,沒聽說過。訊息阻塞,有些話就是這樣離奇。傳說我發了財,又有一說是赤貧。其實我勉強夠過,等以後大陸再開放了些,你會知道這都是實話。沒能力幫你的忙,是真覺得慚愧。惟有祝安好
一月廿日,****
你最近這封信上住址草寫“蘇”(?)字不大認識,以前的信搬家全丟失了,無法去查信,希信寄得到。
又及
編按:張子靜先生已於一九九七年十月十二日於上海辭世,享壽七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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