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創碩

俞創碩

俞創碩,攝影家。浙江平湖人。1933年畢業於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西畫系。曾任《良友》畫報、《申報》攝影記者,國民黨政府中央通訊社記者。建國後,歷任《解放日報》攝影記者,中國攝影家協會第一、二屆理事,中國老年攝影學會理事。作品有《浦江日出》、《送糧》等。

基本介紹

生平,經歷,

生平

1911年9月,俞創碩出生在浙江平湖的新埭小鎮。據說俞的祖輩是從廣東遷來的,因做木材生意發了家,就在新埭鎮上造起了黑壓壓一大片房子。現在,平湖新埭鎮西大街61-68號,俞家的老房子還在。沿著香山堂的門牌,從一條長廊走進去,直入內室,可以看到一個條石鋪就的小天井,精緻的台門,精美的磚雕尚可分辨。這樣的老房子在新埭已經不多見了。老房子的樓上,還住著俞家後人。2005年9月1日,我曾陪同俞創碩的夫人劉珍寶女士到過這兒。俞夫人不清楚老俞到底出生在哪一間,她倒是清楚地記得,1947年,他們結婚後曾經來過這裡。“喏,我們就住在這間房子裡,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回上海了。”俞夫人用上海話和我說,語調中充滿了深情的回憶。推開木格子窗,街面上的腳步聲,談話聲一下子傳了進來,俞夫人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窗外金黃色的陽光斜斜地照射到了木頭地板上,老人陷入沉思。
俞創碩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二十年,此前,他在新溪國民國小完成了最初的啟蒙,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沒有進入高一級學校深造,而是拜新埭名醫高養和為師學中醫。這段時間,俞創碩對繪畫產生興趣。十九歲那年,他乾脆來到距離新埭不算太遠的上海,報考劉海粟創辦的上海美術專科學校,憑藉繪畫天分,他居然還真的考入了該校的西畫系。俞創碩也沒有在繪畫上繼續鑽研,然而,美專的學習生涯,對他後來從事攝影有著極為深刻的影響。
現在我們已經無從知道俞創碩是怎樣迷上攝影的了。上世紀三十年代初的上海,攝影即使在見多識廣的上海市民眼裡,依然是一件新奇的事物。那個時候,攝影遠遠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尊奉為藝術。苦難的現實,讓年輕的俞創碩開始關注中國正在發生的事情。1931年,“九一八”事變,中華民族到了存亡危急的關頭,作為美專學生的俞創碩自然也是熱血沸騰到了極點,儘管他不像其他學生那樣能說會道,那樣情緒容易激動,但是他有正義感,有愛國心。晚年,俞創碩不經意中曾對俞鳴談到一件往事,可以看出他選擇戰地攝影的必然性。
當年的美專,有許多鼎鼎有名的老師,翻譯家傅雷是其中之一,學識淵博的傅雷一向不關心政治,當年也是這么一個態度。上課時,傅先生告誡他們,學生不要去關心政治,學生應該好好讀書,完成自己的學業。然而,熱血沸騰的青年哪裡聽得進這樣的勸告,當時就在課堂上和老師頂撞起來。情緒激動的學生還動手打了傅雷。受這么一股愛國熱情的驅動,1932年,俞創碩美專畢業,立即投入抗日救亡運動。他參加上海國難宣傳團赴華北、西北及內蒙拍攝新聞照片。大抵這個時候,俞創碩開始了漫長而極富傳奇的戰地攝影生涯。

經歷

1937年的“七七事變”,改變了中國歷史的進程,也毫不例外地改變了俞創碩本人,此時他的身份是上海《良友》畫報的戰地攝影師,正奔赴在華北抗日前線的路上。俞創碩在長辛店、良鄉前沿陣地,拍攝了將士們嚴陣以待、同仇敵愾的抗日士氣,拍攝了抗日名將、名噪一時的孫連仲將軍。為了喚起民眾,這些作品在該年7月17日至25日的上海南京路大新公司四樓舉行了一次展覽。關於這次展覽,唐弢有一小段文字記述:
“二十八日的報紙上,又有了這樣的訊息:‘寫實畫家沈逸千,攝影青年俞創碩,及漫畫家張文元三君,於本月十七日起,假南京路大新公司四樓舉行慰勞前線將士畫展,擬以畫展門券收入,作捐輸慰勞將士之用,會所陳列者,為冀察縮影,二十九軍軍容攝影,及人間地獄等七百餘種。’”(見《唐弢雜文集·短長書》)
展覽結束,俞創碩又赴山西,此行的方向是山西北部的雁門關前線,時閻錫山部不敵日軍,開始從前線潰退,雁門關是沒法去成了,正在半路彷徨之際,巧得很,俞創碩遇到了正在山西作戰的傅作義將軍。將軍了解他的意圖之後,毅然派車送他到太原。俞創碩大抵已經聽說了八路軍一一五師於9月25日取得平型關大捷的訊息,出於一個戰地記者敏銳的直覺,在太原,他想方設法找到八路軍辦事處。在彭雪楓的熱情接待下,俞創碩開始了解一些八路軍抗日的情況。當俞創碩提出要去五台山採訪時,彭雪楓異常高興,親自派車將他送到五台山八路軍總部。在那裡,俞創碩用當時精良的120相機,清晰地拍下了平型關大捷後,八路軍搬運戰利品、老百姓簞食壺漿喜迎親人的歷史鏡頭;出於對八路軍將軍們的敬意,他採訪了總司令朱德、副參謀長左權以及鄧小平、黃克誠等人,並給他們留影。在五台山逗留期間,他還給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一一五師師長林彪、副師長聶榮臻以及在戰鬥中負傷的楊勇團長等一一留影。歷史讓俞創碩成為第一個用相機記錄和報導八路軍浴血奮戰的中國攝影記者。
由於種種原因,俞創碩沒有拍攝到一一五師在平型關浴血奮戰的鏡頭,但是,在五台山,他分享到了八路軍將士們戰勝強敵的歡樂。在一幅題為《勝利歸來》的照片上,戰士們舉起從日軍手裡繳獲的槍枝、旗幟、防毒面具等戰利品,在攝影家的鏡頭前歡呼著,也就是在這樣的畫面上,整箇中華民族第一次露出了抗戰必勝的笑臉。
俞創碩在五台山拍攝的八路軍照片,總共有七八十幅之多。當年,為了讓這些照片儘快發出,他曾歷盡艱險,繞道武漢,好不容易才發回上海《良友》畫報社。畫報社收到後很快出了一期八路軍特輯。一向以美女為封面的《良友》畫報,這回以朱德總司令為封面。全國人民第一次看到了八路軍英勇抗敵的勃勃英姿和輝煌戰績。這組照片也曾為其他報刊大量刊用,大大鼓舞了中華民族的抗戰熱情。
1938年3月,徐州台兒莊,大地開始吐翠,春天正在艱難地到來。方圓不足五十公里的台兒莊周圍地面上,十萬武器裝備落後的國民黨軍隊在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的指揮下,頑強地與裝備精良的三萬日軍展開激戰。
在炮火連天的台兒莊,有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的外國攝影師非常引人注目,他就是美籍匈牙利人、著名的戰地攝影家羅伯特·卡帕。卡帕同他的搭檔伊文斯和費恩豪特為了拍攝中國軍隊與日軍面對面的戰鬥,特地從武漢來到台兒莊戰場。
就是這位年輕的卡帕,已經發明了一句在攝影界流傳很廣的格言:“如果你拍得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離得不夠近。”當年的俞創碩肯定沒有聽到過這位偉大同行的名言,但是,作為戰地攝影記者,他們的想法空前一致。此時,正在甘肅第八戰區採訪的俞創碩聽到徐州會戰的訊息後,趕緊收拾行李,與他的同事顧廷鵬日夜兼程,入潼關,冒著日軍猛烈的炮火趕到激戰正酣的徐州——中西方的兩位戰地攝影家就這樣奇異地相逢在同一條戰壕里了。
卡帕向李宗仁將軍提出上前線拍攝的請求遭到了將軍的拒絕,或許在將軍的心裡,這樣的採訪應該留給一位中國的攝影家。在台兒莊戰場,李宗仁意外地答應了俞創碩的採訪要求。此後的血戰過程中,俞創碩始終緊隨李宗仁將軍。將軍指揮若定的形象一直固定在俞創碩的鏡頭裡,凝固在他深深的記憶里。在剛剛收復的台兒莊車站牌旁,在破落的草棚前,俞創碩和李宗仁留下了一張張歷史性的合影。
台兒莊戰役,裝備落後的中國軍隊憑藉頑強的士氣,聚殲日軍一萬餘人,此役是繼平型關大捷之後,中國軍隊又一次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卡帕和俞創碩都目睹了勝利。兩個月後,美國《生活》雜誌發表了卡帕的照片,該報導有這樣的一段文字:“歷史上作為轉折點的名字很多——滑鐵盧、葛底斯堡、凡爾登,今天又增加了一個新的名字——台兒莊,一次勝利已使它成為中國最著名的村莊。”俞創碩充滿硝煙的照片也為這個村莊的出名加上了自己的砝碼。不久,日軍重新集結重兵包圍徐州。中國軍隊進行艱難的突圍。俞創碩有機會拍攝徐州突圍的一系列鏡頭。這些照片,很快發回上海《良友》畫報社。
台兒莊戰役後,作為一位親歷偉大歷史、技藝高超的戰地攝影記者,俞創碩拍攝了1938年11月的長沙大火;第三戰區反攻南昌的戰役;重慶校場口隧道大慘案;1945年,抗戰勝利後,俞創碩回重慶採訪周恩來張治中、馬歇爾三人和談小組以及董必武、葉劍英等討論組成聯合政府的活動……現代歷史進程的許多關鍵時刻,都可以看到這樣一位身穿西裝、頭髮紋絲不亂的小個子攝影師,舉著他的120相機,穿梭在現場。俞創碩無意中用逼真的黑白影像,一次次記錄了重大的歷史事件。
俞創碩
1938年,台兒莊會戰後,俞創碩(右一)與李宗仁及其將軍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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