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部隊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侵華日軍在中國東北進行細菌戰的“731部隊”臭名昭著。然而,總部設在南京的日本“1644部隊”,從1939年成立到日本戰敗,在南京活動了6年之久,一直不斷從事細菌戰研究和慘絕人寰的活體細菌試驗,並在寧波、常德和浙贛進行了3次主要的細菌戰,殘害了大量中國人。它是同時期建立的華北、華中和華南三大細菌戰部隊之一。但由於保密嚴格,對外公開名稱又是“中支那防疫給水部”,其內幕至今鮮為人知。

基本介紹

  • 中文名:1644部隊
  • 時間: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 特點:隱蔽偽裝,戒備森嚴
  • 來源:紀念清朝在1644年入關
名字起源,1644部隊罪行,1644部隊簡介,

名字起源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占領東北建立“偽滿洲國”,名字叫1644是為了紀念清朝在1644年入關,其中名字隱含了日本人希望能象當年的清朝一樣,可以順利占領中國的願望。

1644部隊罪行

侵華日軍在中國東北進行細菌戰試驗的“731部隊”臭名昭著,已廣為人知。然而,總部設在南京中山東路原南京陸軍中央醫院(現南京軍區總醫院和南京無線電廠)的日本“榮字第1644部隊”,從1939年成立到日本戰敗,在南京活動了6年之久,一直不斷從事細菌戰研究和慘絕人寰的活體細菌試驗,並在寧波、常德和浙贛進行了3次主要的細菌作戰,殘害了大量中國人。它是同時期建立的華北、華中和華南三大細菌戰部隊之一。但由於保密嚴格,對外公開名稱又是“中支那防疫給水部”,其內幕至今鮮為人知。
1644部隊
侵華日軍細菌部隊的公開身份是某方面軍或師團的防疫給水部隊。在日本野戰部隊的系統中,每一個方面軍均設有防疫給水部本部,每一個師團設有防疫給水部,另外,每個防疫給水本部還設有支部。從防疫給水部的規定條文來看,師團防疫給水部的任務主要有四項:一是防疫,二是給水,三是地區衛生狀態調查,四是機器修理。方面軍防疫給水部本部的任務除了上述任務之外,它還承擔防疫與給水相關問題的調查與研究、為部隊提供標準痘苗血清、防疫與給水的訓練等。但是,在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後,日軍為了適應長期作戰,彌補兵力不足的需要,試圖在必要時通過發動細菌戰來打敗中國軍隊。因此,日軍防疫給水部隊特別是方面軍防疫給水部本部的職能在事實上發生了轉化,它的主要功能已不再是為了防疫與治療,研製細菌和承擔對敵占區實施細菌作戰的任務成為其主要功能。因此,掛在這些部隊門口的某某防疫給水部名稱,只是一塊掩人耳目的招牌而已。
在侵華戰爭期間,侵華日軍在中國的主力部隊除關東軍外,還有1938年2月在南京設立的華中派遣軍(原為1937年11月成立的華中方面軍,後撤併為中國派遣軍),1940年2月在第21軍基礎上設立華南方面軍。隨著各個方面軍的建立,各方面軍的防疫給水部隊也相繼成立,關東軍防疫給水部早在1936年8月就已成立;1938年2月,華北防疫給水部本部即北支甲字1855細菌部隊在北平成立;1939年4月18日,華中防疫給水部本部即“榮字第1644部隊”在南京中央陸軍醫院成立。對外公開叫“中支那防疫給水部”,實為南京日軍細菌試驗基地,是由日本細菌戰犯石井四郎在1939年4月帶領731部隊的部分人員、設備來南京建立的。
細菌戰劑廠:
隱蔽偽裝,戒備森嚴,居民誤認為是製藥廠
“榮字第1644部隊’的總部設在南京中山東路原南京陸軍中央醫院。大院內一幢4層樓的大樓是整個1644部隊的心臟,細菌武器與毒氣武器試驗都在這裡進行。
日軍當局與石井四郎對南京“榮字第1644部附的細菌戰研究給予了高度的重視。日軍當局不僅為其配備了最好的營區、房屋、設備、物資,而且提供了超常的、充足的經費。“榮字第1644部隊”總部機構主要有總務部、防疫科等7個部門。此外,在上海、蘇州、常州、杭州、九江、南昌、安慶、漢口等地設立了12個分部,總部與各分部的工作人員總數達1500多人。
“榮字第1644部附的致命的生產工廠位於南京城東北角,在九華山下,太平門內,距其總部約1公里。同樣是利用高牆、鐵絲網、崗哨,守衛森嚴。為了偽裝和隱蔽,該地對外偽稱是“血清疫苗製造廠”,既沒有任何標誌也不準中國人進入。四周的居民都以為是一家製藥廠。
據有關資料研究表明,當時“榮字第1644部隊”的細菌生產能力十分驚人。其第四任部隊長在蘇聯伯力法庭審判時供認,當時有石井式培養器約200具,孵育室(容積5×5×3米)一所,管式營養液消毒器(直徑1.5米,長25米)兩具,孵育器約40—50具,蒸汽滅菌器40—50具,科哈式鍋爐約40~50具。此外還有蒸餾營養液的大玻璃蒸餾器。利用全部生產設備時,每周期能製造出細菌十公斤。而在日軍投降後,將南京這家細菌戰劑生產廠尚存的細菌培養原料——瓊脂、蛋白腖和牛肉膏等約數十噸運回上海江灣的國防醫學院,竟裝了十節火車廂,國防醫學院又將這批原料轉給上海生物製品所套用,據說用了十多年還未用完。可以說,要是沒有“榮字第1644部隊’的支持,侵華日軍在華的三次細菌作戰是很難完成的。
細菌研製:
活體實驗,慘絕人寰,許多無辜中國人遇害
培養霍亂、傷寒、鼠疫等致命細菌是“榮字第1644部隊”的顯著特點。731部隊主要生產化學毒氣,而1644部隊則側重霍亂、鼠疫等細菌生物試驗,研究、生產大量鼠疫跳蚤是他們的特長,可以大規模培養致命細菌。
當年,1644部隊除在動物身上做實驗外,還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活人試驗。活體的來源主要是戰俘,當時大多數是從老虎橋監獄獲得。戰俘們一般是在深夜裡被偷偷運來,向他們體內注射各種細菌,然後取出其體內的血液,最後將其殺害。在“榮字第1644部隊”總部副樓的四層是關押受試者的地方,通常關押20到30人,人多時超過100人。受試者多是中國人,其中還有許多無辜的婦女兒童,少數其他國籍的人也被關押在這裡。受試者完全被當成動物,日軍則稱他們為“原木”,即是細菌與毒素的實驗材料。他們一旦被關進這裡,就不可能活著出去。他們在試驗中被折磨死去後,屍體還要被日軍試驗人員作解剖研究。
據一位日軍士兵回憶:這是一些特別的房間。房間的形狀並不像牢房,而是像一個大教室,裡面放置著幾個籠子。“我記得,在朝南的大房間常放著五個籠子,在西面的小間裡有兩個。這些籠子就像動物園裡關獅子的籠子,其大小只有一張三尺床鋪那么大,裡面關一個供試驗的活人。不同的時期關押的人數會有變化,倘若不夠供試驗用就再補充。同室內的人能互相望見”。
由於當時駐南京的日軍部隊也極少知道1644部隊的真相,被抓去作試驗的人更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據美國哈里斯教授研究判斷:雖然被1644部隊當作“原木”的具體人數還沒有準確數字,但按最低估算,被殺害者至少達1200人以上。此外,1998年8月,在南京市北京東路九華山附近基建建設工地挖出幾十具被肢解的屍骨,散發著刺鼻藥味。經化驗,屍骨含霍亂弧菌,專家考證斷定,這就是日軍“榮字第1644部附當年進行細菌活體試驗留下的遺骨。
刨根問底:
“榮字第1644部隊”與731部隊關係甚密
一是與731部隊表里一體。1939年4月18日,華中防疫給水部即“榮字第1644部隊”成立時,其首任部隊長由731部隊的部隊長石井四郎兼任,由此可見731部隊與1644部隊之間的密切關係。在石井兼任部隊長期間,石井的心腹增田知貞在南京為其代理部長一職。同石井一樣,1901年出生的增田也是細菌戰狂熱鼓吹者,並很快為石井所賞識。1937年9月之後,他一直在東北並成為石井細菌部隊中十分重要的成員。1941年2月,增田知貞正式就任1644部隊的部隊長一職。5個月後,增田返回東京擔任陸軍軍醫大學教官,這樣731部隊第二部部長大田澄成為1644部隊第三任部隊長。1943年2月,廣州波字第8604細菌部隊的部隊長佐藤俊二接替大田澄成為1644部隊的第四任部隊長,佐藤是東大醫學院畢業,其後曾任關東軍第五軍團軍醫處長,少將軍銜。1944年2月,近野壽男接替佐藤。1644部隊最後一任部隊長是山崎新,他的任期不到四個月,日本便宣布投降。
1644部隊最初成立之時,由於石井四郎兼任該部隊的首任部隊長,因此,剛開始部隊的名稱也稱為“石井(四)部隊”,1941年時曾一度被稱為“多摩部隊,不久又改稱為“榮字1644部隊”。據說榮1644部隊這—數字來歷也同石井四郎及731部隊相關,“1與6之和為 7,3與1之和為4”,“1644”中的第一個數字“1”和最後一個數字“4”的日語發音為“石”,可以說“731部隊與1644部隊是表里一體”。而更為重要的是,1644部隊在成立之初,731部隊曾向其提供大量研究細菌的人才以及重要器材。顯然,1644部隊的成立得到了731部隊的全力支持和石井四郎的高度重視。
二是與731部隊合作研製細菌武器。南京作為對華中地區進行細菌作戰的最佳基地,並不是石井四郎高度關注和支持南京這支細菌部隊的唯一原因,尋找研製適應不同環境的細菌武器的場所,應該也是石井四郎特別重視南京的另一重要原因。1644部隊剛成立時,由於研製細菌的專家人員大都是石井原731部隊的部屬,因此,1644部隊研製細菌的模式幾乎完全模仿平房。據哈里斯研究:“‘榮字第1644部隊’並不局限於研究一兩種用於細菌戰的病原體,與石井從事的研究一樣,南京也研究每一種已知的疾病,包括常見病和特異病,簡直就像一部病原體醫學辭典和一位殺人動物毒素收藏家的奇特的收藏品。”
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1644部隊就如同731部隊的一個分部。在石井任部隊長期間,1644部隊代理部隊長增田知貞是一位生物學博士,他對於研製細菌和進行細菌作戰具有濃厚的興趣,在他任職期間,1644部隊比較側重於研究霍亂、斑疹傷寒和鼠疫,特別是生產跳蚤進行鼠疫實驗,這是1644部隊的特長。由於培養細菌急需大量老鼠,1940年2、3月,1644部隊曾利用浦鎮機廠廠長日本人武藤下令全體工人捕捉老鼠,據李志楊回憶說:“當時廠里每天集中很多的籠子,有時幾百隻幾千隻的運走。”
同731部隊相比,1644部隊的規模並不大,但1644部隊在成立之後不久,很快就擁有了相當強的細菌生產能力。1943年4月,據陸軍省軍醫局醫事課長金原節三大佐的業務日記載:“榮字第1644部隊”月生產鼠疫跳蚤5公斤,如能補充2萬隻鼠,月生產量可達15公斤。曾任1644部隊長的佐藤證實,1644部隊在培養致命細菌方面的生產能力,每一生產周期內計達10公斤。為出產這—數量的細菌,1644部隊擁有:“石井式”培養器約200具,一個寬長各5米高2.5米的一間孵育室,口徑1﹒5米長為2﹒5米的兩個筒形的消毒器,孵育器約40至50具,蒸氣滅菌器40至50具,科哈式鍋爐40至50具,另有100個汽油桶繁殖跳蚤。
在使用活人進行細菌實驗方面,同731部隊相比,1644部隊也毫不遜色。據1940年4月24日石井(四)部隊(即1644部隊)的研究會記錄記載,第一科村上仁男、山中太木等人曾使用活人進行培養炭疽菌的實驗。
一些原1644部隊的成員也都證言,在1644部隊一科的三層,有幾間關押中國俘虜的房間,每個房間裡放著五、六個像動物園裡關獅子一樣的籠子,每個籠子裡面囚禁著一個全身裸露的中國人。
原1644部隊的老兵松本博證言:“進行實驗時,由我負責給俘虜帶上黑頭罩送往處置室,處置室類似手術室,有手術台、台子兩頭有捆綁手腳的皮帶,把俘虜綁在床上,旁邊有一個很大的瓶子,放上標籤,然後軍醫上前動刀,切開腹股溝的主動脈,再插人導管,鬆開鉗子,俘虜的血就汩汩的流入瓶子裡,直到鮮血流盡,然後軍醫去敲打俘虜的前胸,因為血已經流盡,俘虜很激烈的痙攣,最後在痙攣中死去。俘虜死後,處置室旁邊有—個燒卻爐,把屍體丟進去燒掉。這樣的事幾乎每天都做。”
從1939年到1945年6年期間,究竟有多少中國人成為其實驗的對象而被害,目前尚未發現準確的統計數字,但據資料顯示,僅1942年10月,就曾有100餘名中國人被送進1644部隊。令人驚訝的是,1644部隊的研究範圍還擴大到了毒物方面,在這方面,它的合作對象並不是731部隊,而是設在日本國內神奈川縣的陸軍科學研究所登戶研究所(又稱陸軍第九技術研究所)。登戶研究所位於日本多摩河畔,因此,兩者進行合作研究期間,1644部隊曾一度被稱為“多摩部隊”。據目前所見資料顯示,1941年夏,登戶研究所派遣7名科研人員到達南京,1644部隊的兩名細菌專家同他們進行了合作研究。
他們為了觀察蜈蚣、蠍子、蝮蛇等小動物的毒液、毒草、毒藥對人體的影響而進行了人體試驗。在同登戶研究所合作研究期間,1644部隊幾乎每天都要用活人進行實驗,因此,當時人們稱“多摩部隊”為魔鬼部隊。
三是與731部隊在細菌戰場上三次“聯手”。1993年6月,日本中央大學吉見義明教授在日本防衛廳防衛研究所圖書館內發現原日軍支那派遣軍參謀井本熊男日記,《井本日記》為我們研究1644部隊和731部隊共同進行細菌作戰提供了十分珍貴的資料。從《井本日記》中可以發現,日軍在華中地區進行的細菌作戰,從制定作戰計畫到具體實施,1644部隊與731部隊關係十分密切,而且1644部隊因其同華中派遣軍的直接聯繫而使在其中的角色顯得十分重要。在華中地區所進行的三次大規模的細菌作戰中,1940年和1942年浙贛地區細菌作戰的主力是由731部隊,1644部隊給予積極配合,而在1941年的常德細菌戰中,1644部隊則充當了更為重要的角色。
第一次“聯手”。1940年8月,根據日軍參謀本部命令,石井四郎奉命組織細菌作戰部隊,以杭州市原筧橋機場及國民黨中央航空學校為基地,對浙江省實施細菌攻擊。在這次作戰中,由石井四郎兼任部隊長的1644部隊竭力配合了731部隊的行動。首先,這次作戰發動之前,1644部隊代理部隊長增田知貞積極協助了這次作戰諸如作戰計畫、作戰經費、人員等事前的準備工作。其次,在作戰過程中,增田還同井本熊男等人就作戰效果等進行研究,1941年2月5日,增田知貞還作為重要成員參加了此次作戰的總結會。第三,為了更好地研究總結這次細菌作戰的成果,1644部隊還同731部隊派來的5名專家前往鼠疫重災區的寧波進行研究調查。
另外,據哈里斯研究,1644部隊還為這次作戰提供了大量的跳蚤用來散布可怕的疫病。
第二次“聯手”。是1942年5月在浙贛地區的細菌作戰,日軍發動了此次戰役主要是為了摧毀中國東南沿海的作戰機場。在這次戰役中,作戰計畫仍以731部隊為作戰主力,1644部隊派遣作戰人員配合,並提供鼠疫帶菌跳蚤1公斤。不過資料顯示,1644部隊擔任了這次細菌作戰的先鋒,在6、7月份,1644部隊曾以浙江省金華地區為中心,配合第13軍進行了獨立作戰,但這次作戰除了許多中國貧民深受其害之外,許多日軍士兵也因未及撤退而染上疫病而傷亡達1700餘人。其後不久,731部隊組成的遠征隊南下到達南京,與1644部隊會合,當時1644部隊約有三、四十人參加了這支遠征隊。
這次作戰導致了浙贛沿線大量平民感染細菌。在作戰結束之後,1644部隊曾派人前往受災區金華等地進行調查,其中以第1科科長近秀大為首的調查班曾進駐義烏松山(即崇山村)等村進行調查,調查結果使他們對自己的傑作感到十分得意。
第三次“聯手”。1941年11月4日,日軍發動常德細菌作戰,發動作戰的主力仍是731部隊,一是731部隊為這次作戰“準備了130公斤副傷寒和炭疽熱菌”。二是擔任執行作戰任務的是731部隊中的增田美保少佐,投擲細菌炸彈的飛機是由他操縱的。但1644部隊在此次作戰中擔任的角色較上述兩次作戰更為重要。其一,擔任此次作戰總指揮是新任1644部隊長的大田澄,大田澄原是731部隊第二部即作戰部的部長,7月剛被任命為1644部隊的部隊長。其二,參加這次作戰的人員約為100人,其中1644部隊的人員占一半以上,731部隊“約有四五十人”參加。但目前仍無材料說明1644部隊為此次作戰提供了多少細菌武器。此次作戰結束後,大田澄曾回哈爾濱向石井四郎作了詳細匯報。
隨著1644部隊生產細菌能力的不斷提高,1644部隊獨立作戰的能力也飛速提高。據資料顯示,1943年和1944年,1644部隊曾兩次對浙贛地區實施細菌作戰。
南京細菌戰實戰基地
提起細菌戰,許多人會想到設在哈爾濱平房的關東軍731 部隊。的確,這裡是細菌武器開發、實驗、實戰的最重要的據點,同化學武器一樣,細菌武器的開發、研製和使用都屬於日本的國家計畫,可以與美國的曼哈頓計畫匹敵。731 部隊在日本完全控制下的滿洲,沿蘇聯國境線部署了四個支部,為了進一步發展和充實,又在中國各地設立了幾個與731 部隊平行的細菌部隊,分別是:
1938 年2 月設立的北京(甲)1855 部隊(又稱北支防疫給水部)
1939 年4 月設立的南京(榮)1644 部隊(中支防疫給水部)
1939 年8 月設立的廣東(波)8604 部隊(南支防疫給水部)
1941 年12 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戰局向南方擴展,翌年3 月,又在新加坡設立了(岡)9 402 部隊,稱南方軍防疫給水部。上述各細菌部隊的控制中心是設在東京新宿陸軍軍醫學校內的防疫研究室,頂尖人物就是專攻細菌學的石井四郎軍醫中將。此外,在日本陸軍中還有以家畜傳染病為武器的軍馬防疫廠,如長春的關東軍軍馬防疫廠第100 部隊,哈巴羅夫斯克審判時的12 名被告中有3 人屬於第100 部隊,他們供述了實行殘忍的人體實驗等罪行。當時也公布了他們的自供和審判記錄,但是,有關整體全貌的情況尚無從得知。
近年來,雖然有許多新的資料和證言被挖掘出來。但對比731 部隊,其他細菌部隊的實況幾乎沒有查明,尤其是1940 年以來日軍細菌武器在中國投入了實戰,南京1644 部隊是起著細菌戰實戰基地的作用的,這些情況也只是從731 部隊派遣隊員的證言中提及到。
該部隊正式名稱是中支那派遣軍南京防疫給水部,是與731 部隊同樣的實施細菌戰的特殊部隊,設立當初的1939 年稱石井部隊,翌年改稱多摩部隊,後又改為(榮)1644 部隊。
另外,也有隊員回憶稱作(登)1644 部隊。
軍畫兵石田甚太郎與自殺的細菌學者
對1644 部隊,中國現代史研究者水谷尚子有較深的研究,他的舅公石田甚太郎曾在1644 部隊服役,那時沒有彩色膠捲之類,記錄病理現象、毒物反映、菌體變化以及跳蚤、虱子的解剖圖等都通過繪圖形式表現,部隊把從事這項工作的人稱作“軍畫兵”。石田從1942 年開始,在1644 部隊做了三年的軍畫兵。戰後成為在戰前插畫史上留有一頁的商業美術家。
據石田回憶,1644 部隊分三個科,“一科承擔生物化學武器和細菌武器的研究和製作,是部隊的“心臟”;二科負責部隊的武器資材管理和經營食堂;三科的任務是防疫,主要是製造疫苗。石田每天上午記錄(部隊活動)日報,下午給“馬路大”身體部位畫像、摘出臟器的素描以及製作研究論文的圖表、插頁之類,所以比較了解部隊的全貌。水谷根據舅公的證言和日記,收集到100 多名1644 部隊人員的名單,然後進行尋找、調查和訪問。
還有,東京帝大傳染病研究所副教授岡本啟在戰後不久自殺一事,也引起媒體的關注。東京帝大傳染病研究所曾向各細菌部隊提供了許多醫學者,岡本其人又是被該所寄以厚望的細菌學者,他為什麼要自殺?新潮社1982 年出版了一部《 細菌部隊與自殺的二名醫學者》 (常石敬一、朝野富三著,― 編譯者注),書中稱岡本是為了研究霍亂進入(榮)1644 部隊的,書中還通過部分證言揭示了該部隊的一些情況。作者之一的朝野富三當時是每日新聞社社會部的一線記者,採訪了許多人,仍難以揭開核心的機密,但總算查明了岡本自殺的背景。
岡本啟和被稱作石井四郎左膀右臂的內藤良一、增田知貞是至交① ,同其他許多優秀的細菌學者一樣,岡本被石井相中,經增田引薦任命為731 部隊的囑託② ,在南京工作時參與了人體實驗,殺害了被實驗者。苦於這種行徑,戰敗以後在追究戰犯的社會聲浪中,他只留給妻子一封遺書,內寫道,“吾知吾之罪”,然後在研究室里用瓦斯自殺。該書使用的是化名,當時已經是戰後近40 年之際,當事者們還是不肯吐實,用真實姓名出場者屈指可數,可以想像到撥開歷史謎團工作的難度。從那時起到現在又過了20 年,在歷史的真實永遠消失之前,我們應該讓它露出本來面目。
年青細菌學者山中太木的證言
山中太木畢業於大阪醫專,1940 年在恩師的極力推薦下進入1644 部隊,是鼠疫、霍亂等腸道傳染病的專家。1998 年,英國BBC 電視台準備製作《 戰爭的科學》 三集節目,我(指西里)負責其中的生物武器的日本採訪和節目製作,題為《 人類之敵》 。山中在戰後曾任大阪醫科大學的校長,從大阪醫科大學步行幾分鐘就到了山中退休後的住所。1997 年9 月的一天,我採訪了他,時年90 歲。山中生了一副鳥類般清矍的面龐,給人以精悍的感覺,不戴助聽器,頭腦清晰,一提起細菌學興致盎然,可是話題一涉及到核心問題就有意躲閃,王顧左右而言他,稱使用兔子實驗,以及利用“鞭毛染色法”進行細菌檢索,利用高枷產的培養液③ ,取代培養細菌的蛋白凍,研製出優質的W · 培養基等,談到這些時簡直是喋喋不休,興致勃勃。
山中以“山中式鞭毛染色法”的方案獲得博士學位,山中說,將鞭毛染上鮮艷顏色的細菌放到顯微鏡下看,也許是最興奮的時刻。霍亂菌是單一的鞭毛,孤菌類有三根鞭毛,形態上按1 號到8 號分類命名,細菌因種類的不同形狀也有別,因為根據細菌的顏色很容易分辨,所以這種方法很難得,自然教給了我們許多東西等等,最後又頗為自豪地說:“我在南京負責整個大東亞共榮圈的防疫。”
山中又向記者講述了去南京、衡陽的經過:1943 年,湖南省發生了嚴重的霍亂,甚至連日本軍中每天也有150 多人死亡,在支那派遣軍司令官的請求下,山中去了南京、衡陽,在衡陽郊外的一中國人家有一處隔離所,山中帶7 名衛生兵乘卡車去現場,途中卡車滑下山道,留下兩人看管現場,其他人背著顯微鏡、行裝等在秋雨中步行前往目的地,途中為躲避美國飛機的掃射在野外宿營三日才到達現場。隔離所用鐵絲網圍著,裡面住滿了半死不活的中國患者,雇中國苦力每天向外拉死屍,每天埋葬150 人左右。山中接著介紹,人如果失去體液的10 % ,無論血液還是淋巴液,就會死亡,先是失去意識,然後痙攣,霍亂患者便痢、失水,最後因脫水症死亡。我發現在隔離所周圍的水田裡,有蝌蚪在游,並混有泥沙,我就讓患者飲用這水,因為霍亂是通過口傳染的,不像鼠疫等病菌經皮膚感染,原因應該出現在水裡。結果認定隔離所附近的水裡散布有霍亂菌,而且吞食霍亂菌的細菌也在增加,患者往往一次感染後又連續感染,患者以為飲用什麼樣的水都沒有問題,所以我們就針對脫水症進行治療,三天后再沒有出現死亡現象。
(此次採訪數周后,記者西里又同BBC 同仁再次採訪了山中)山中說,“我喜歡解剖霍亂患者的屍體,因脫水症死的人腹部什麼東西也沒有,腸壁像紙一樣薄,很乾淨”。一邊說著,一邊微笑。但一涉及核心問題,山中始終設防,他的頭腦很是清晰,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的採訪完全失敗。又過了一周,接到大阪醫科大學圖書館事務科長的傳真,是山中的訃告,稱我們採訪山中的第二天,山中在入浴時死去。據水谷尚子的調查,有多份證言證實,山中在1942 年的浙贛作戰和江西江山撤退之際曾指揮部下向當地居民散發染有細菌的饅頭。對於細菌戰和人體實驗,山中儘管守口如瓶,但是他並不把細菌戰部隊的軍醫經歷當成恥辱,甚至把細菌學當作天職,直到90 歲絕命。那個時代擔當戰爭主體的科學家們,戰前與戰後生活準則的矛盾,他們是如何調整自己的呢?引起研究者的興趣。山中下面的一段話,也許包括了這個內容:“南京是製造疫苗和血清能力第一位的,終戰時,聯合國軍司令官委託我製造3000 萬人使用的疫苗,一個月就完成了,存放在南京製冰會社的冷凍室里,我對司令官說存5 年到10 年不會有問題。由於天皇命令停止了戰爭,為昨天的敵人效力,來個180 度大轉彎,只有日本人才能做到吧!這是日本人的美德,越想越充滿了愛國心。為了祖國的再建我想回國,所以一年後,我乘美國的軍艦回到日本。’
以天皇和國體作為價值標準,毫不猶豫地決斷行動的指針,許多優秀的科學家成功地被洗腦,被動員投入戰爭。日本戰敗後,曾投身國家戰爭計畫的科學家和醫學家們沒有反省,今天發生的難以置信的連續醫療事故,難道不是反映了學問背後的問題嗎!⑤ 戰後第三年,山中被GHQ 召喚到東京,GHQ 民間衛生局薩姆斯準將命令他提交在戰爭中的研究報告書,並詢問了關於石井四郎的情況。山中是這么回答的:“他的情況我很早就了解,他有粗魯之處,在滿洲哈爾濱附近一個偏僻的地方,他是個軍人,想法單純哩,單純的想法不能救國。”
從1644 部隊逃跑的士兵― 棒葉修
在1644 部隊里,有一位士兵叫棒葉修,他忍受不了在1644 部隊里非人道的“作業”,逃到國民黨軍隊,並寫下了“自述狀”。這份“自述狀”是立教大學教授粟屋憲太郎在美國國立公文書館發現的,戰後被列為負責調查日軍細菌戰化學戰的東京國際檢察局的(起訴)檔案,但是在東京審判時卻沒有拿出來,一直沉睡了40 多年。“自述狀”稱:“該部隊(1644 部隊)製造下列傳染病細菌是確實的,在部隊里對一般士兵保密,只有有關的軍官才了解這個秘密,截止昭和17 年(1942 年)6 月,製造了霍亂、傷寒、鼠疫、赤痢等細菌,擔當者是防疫科的全員。散布細菌是從昭和17 年6 月到7 月間,散布的次數、數量不詳。散布區域是以浙江省金華為中心,為的是讓中國軍隊迅速撤退。後來日本軍進至到細菌散布地域,飲用、炊事時使用了附近的水,結果也出現了許多感染患者。”
“中國居民也有多數感染者和死亡者,有關發布製造細菌的命令系統的詳情不知,但絕不是(細菌)部隊的自發行為,我想肯定是根據軍、師司令官的命令行事的”, “目的是把惡性猛烈的病原菌撒到敵軍陣地的後方,人工造成傳染病的猖撅,讓敵人斃命,士氣沮喪,同時也給一般居民帶來嚴重後果的非人道行徑”。
“昭和18 年(1943 年)9 月中旬,我去杭州陸軍醫院,裡面住滿了患上傳染病的日軍士兵,每天都有3 一5 人死亡,聽說同年的8 月,在該醫院的院子裡鋪上蓆子,收容有數千患者”。“據1644 部隊衛生兵長立澤忠夫(東京人)講,是用飛機向前線散布細菌的。我從昭和17 年(1942 年)5 月到18 年(1943 年)3 月在防疫給水部防疫科工作,了解到在‘聖戰’的美名下從事的非人道行為,所以逃離部隊― 原(榮)1644 部隊防疫科員棒葉修民國35 年(1946 年)4 月17 日”。
以上僅是棒葉修“自述狀”的一部分,從時間、場所推斷當是“浙贛作戰”時期。當時的日本士兵不允許有自由的思想,難以忍受“非人道的作業”才豁出命來逃跑,我對有這樣的日本兵而感動。近年來,我和其他許多研究者都在尋找這個人,但沒有音信。山中太木講的在1943 年秋湖南發生的霍亂,被認為是另一樁事件,但也是1644 部隊的活動範圍,或者是其他部隊散布的細菌,讓許多人失去生命。
另據美國軍事情報部的檔案《 日軍在中國使用的細菌(武器)》 ,內中收錄有南京或九江防疫給水部衛生上等兵俘虜229 號的供認資料(1944 . 12 . 3 ) ,稱229 號俘虜屬於南京(登)1644 部隊,從1943 年7 月到1944 年2 月,“培養的細菌主要有發疹傷寒、霍亂和赤痢菌”, “南京機場附近的四層建築是部隊的本部,戒備森嚴,只允許少數軍官進入”, “日本的地面部隊比預定提前進入了飛機投撒(細菌)的污染地區,所以,也有許多日本士兵患病”。229 號俘虜還供認,1942 年5 月在“浙贛作戰”中實施細菌戰三次,1943 年11 月在常德實施一次,場所是湖南常德附近,菌種是霍亂,時間在秋季,在許多點上與山中所述相符。從事細菌戰的軍醫們自導自演,並不介意友軍的犧牲,有時還隨意扒墳掘墓,解剖當地居民的屍體,然後書寫顯示自己製造的細菌威力和疫苗作用的論文、報告書之類。
1644 部隊少年兵松本博證言
松本博出生在熊本縣八代一個農民家庭,1943 年18 歲時入伍當上衛生兵,從博多乘船到釜山,然後經陸路到達南京,接受數周步兵訓練後又接受6 個月的衛生兵教育,工作場所在南京城內中山門附近中央大學醫院的7 號樓,當時是中支防疫給水部 的辦公樓,四樓關押著作為“實驗材料”的中國俘虜,松本的工作就是看管這些人。
7 號樓是鋼筋混凝土的堅固建築,四樓呈長方形,中間有走廊,房間按“松”、“竹”、“梅”等字樣編號排列,四樓盡頭有處置室,安裝有焚燒爐,樓梯處設警衛室,是出入的必經之路。松本回憶說:“我負責‘松’字室,長方形,大小如同我在(日本)農村國小校的教室,房間內放有7 個像鳥籠一樣的的籠子,長、高、寬各一米,相互間用媒酚槽間隔。‘馬路大’以‘根’計算,一個籠子關一根‘馬路大’,我負責的房間裡關押7 根‘馬路大’。他們都是南京憲兵隊抓來的,進入籠子後一律裸體,我想是為了防止他們自殺,因籠子很小,只能抱膝靠在籠子裡,既不能伸腿,也不能站立,籠子裡有個罐子當便器,每天倒一次。籠子底部是5 寸方材,用螺栓固定,每當‘馬路大’伸手取陶製食罐時,螺栓就一點點鬆動,我們在入隊時聽說發生過趁倒糞便時脫逃的事情,所以很是加強警戒。後來,不再使用陶罐裝食物,而是用紙和布粘成的器皿,裡面放食物,筷子也不給,讓他們用手抓著吃。‘馬路大’吃的東西和士兵差不多,只是菜飯混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味道,想喝水的飯後供給。”
“這些人關入籠子的第二三天后,就開始注射生菌,軍醫來注射,可能有霍亂、鼠疫、破傷風、瓦斯壞疽什麼的,有時拿來裝在試管里的鼠疫跳蚤,放在‘馬路大’的肚子上,讓它們吸血,也有便痢者,如果出現了感染者更需要注意,因為不允許他們洗浴,味道很是難聞。”
“我見這些人年齡比我還年輕,如同孩子,他們對我沒有攻擊的表現,我也表示一點點意思。我不吸菸,有時悄悄把配給自己的煙給他們吸,如果被上司發現是要受嚴厲處罰的。他們很是理解,為了不讓煙飄出去,一點點吸,然後吐到便器內,另外,不能大家一起吸,一個人吸完後輪下一個人”。“我擔心他們自蠕或咬舌自殺,只要不大聲喧譁,他們間低語只做不知”, “我們看守兵都穿白衣服,戴口罩,每天開始和結束都要用消毒水消毒。給‘馬路大’注射生菌後,每天要測體溫,觀察飲食,分別記錄和報告”, “當然,這些人總會一天天衰弱下去,根據菌種的不同,進行三四個月的觀察,軍官或軍醫判斷生菌已經在‘馬路大’體內發生作用後就實行採血,把他們最後的一滴血也吸乾”。
“採血的日子給‘馬路大’戴上黑頭巾,帶到處置室,讓其躺在處置台上,手腳都用皮帶固定,然後在頭巾上滴幾滴麻醉劑,讓他數一二三,一會就發出熟聲睡過去。接著給大腿消毒,軍醫切開腹股溝部位,用鉗子拉出動脈,插進針頭,一頭是大口的瓶子,採血就這樣開始”, “最初,血淚淚地向外流,以後血流慢慢變細,‘馬路大’遂產生很厲害的痙攣,連固定身體的床都嘎吱嘎吱的響動。更殘忍的是,這時會有人穿著皮靴去踩‘馬路大’的心臟,於是,吸管里出現血泡,這是最後的一滴血,採血這才結束”。“采後的血放到哪裡,也許是培養室,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這是我們這級士兵不可能知道的。一個人的血液大體有四到六杯左右,屍體就丟進處置室旁邊的電氣焚燒爐燒掉,煙從煙筒冒出,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臭味是聞得到的,油也滴在外面的馬路上。剩下的骨灰在軍官學校對面挖坑埋掉”。
松本在這裡服役10 個月,親見有40 一50 人被全部採血,以人體作為細菌製造器,然後“收穫”污染的血液,實在是惡魔的行徑。
1945 年8 月16 日,松本所屬部隊為了不敗露戰爭中的惡魔罪行,將官兵的肩章和私物一律沒收,松本在南京北部的玄武湖一帶,同其他部隊混在一起逃回國內。回到老家的松本將在南京的“工作”一五一十告訴了母親,母親雖然是個沒有文化的農村貧苦婦女,聽後罵道:“真是家門不幸,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簡直不是人!”松本結婚時,未婚婦問起在南京的事情,松本覺得不該隱瞞妻子也告訴了對方。婚後,松本在東京一家金屬會社工作,還當上工會的委員長,誰知在長子落地時突然被解僱,松本安慰自己,“比起在戰爭中犯下罪行的壓力,這算不了什麼”,此後就做臨時工維持生計,直到8 年後才回到原單位。65 歲退休後,松本繼續在東京自家附近的一家殘疾人共同作業所工作。
1995 年,迎來戰後50 周年,松本開始講述在戰爭中的經歷。1997 年夏,記者西里在千鳥淵戰沒者墓地採訪了他,這也是松本第一次來到這裡,他對記者說:“戰爭已經過去了50 年,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把中國人稱作‘馬路大’呢?為什麼讓他們必須這樣去死呢?那場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把同我們一樣的人的血榨乾、殺掉,對這樣的侵略行為至今沒有明確的認罪、道歉。天皇卻在歌碑中說,‘想起為國獻身人,百感添胸淚潮湧’⑥ ,這簡直是麻木不仁!如果沒有這場戰爭,就不會有這些人死去,把甲級戰犯供奉在靖國神社合適嗎?殺害了那么多本來可以參加祖國建設、為國家做貢獻的有用人才,作為活著的人,至少有讓大家都知道歷史真實的義務。”
① 內藤良一,731 部隊軍醫大佐,石井的忠實追隨者,曾任陸軍軍醫學校防疫研究室主任。戰後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觸動,相反卻成為“協助”美軍調查日軍細菌戰的人員。後組建“綠十字會社”(血液銀行),為美國的韓戰服務。增田知貞,軍醫大佐,1 644 部隊長,戰後開業行醫,並任綠十字會社的顧問。
② 囑託,相當於顧問。
③ 高視:日本地名。
④ 山中的“證言”可以說是代表了日軍細菌部隊上層人物的頑固和反動,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至死毫無反省,不肯吐實,究其原因,戰後美國的袒護不得辭其咎。
⑤ 近年,日本屢次發生血液愛滋感染事件,問題大多出在綠十字血液銀行,引起國民的強烈不滿和法律訴訟。
⑥ 千鳥淵墓地是日本政府為悼念陣亡者所建,天皇的歌碑就樹在此,這裡採取意譯。.

1644部隊簡介

從一九三九年五月到戰敗,位於南京中心街中山東路上的“中支那防疫給水部”(榮一六四四部隊),平時作為謀略戰研究機關兼防疫給水部隊,作戰時作為細菌戰部隊兼七三一部隊的補給基地。雖然和很多細菌謀略戰有特殊關係,但與七三一部隊不同的是,它的實質基本上還沒有被弄清楚。
本文所介紹的就是對部隊成員進行了調查而獲得的。關於一六四四部隊的全新資料。
一、一六四四部隊的戰友會
在一六四四部隊的所有戰友會裡,有以原大阪醫科大學校長山中太木等人為發起人而成立的“清風會”,此外也有很多各科各支部召開的一年一度的戰友會。不採取以“高官坐上座、從古參兵開始按順序就坐”為軍隊秩序的全體會,現在,同年兵悠閒地集合的方式很多見。
南京本部的戰友會有“南京綠會(診療部為主)”、“南友會(經理部為主)”、“紫金會(財務科為主)”等。支部戰友會有“矢作會(九江支部)”、“利根會(漢口支部)”、“隅田會(南京支部)”等。另外還有,從部隊抽選編成的派往各地的士兵組成的和同年兵的“東七會(一九四一年召集了330人)”“多摩櫻會(1942年召集兵為主)”等。
“長江會”是部隊最老的參兵的戰友會。1939年5月“中支那防疫給水部”編成時,從長野和關東召集的“中支”在各地工作的陸軍醫院的衛生兵編入病理班,輜重隊編入給水班。即使不那樣做日本軍的人手也是不夠的,可是抽拔人材卻是讓人想不到的措施。這些人被稱作:“四中隊組”。
“多摩川會”是部隊里最初從“內地”召集的衛生兵的戰友會。是1940年1月從關東-日元召集的420個人,因此被稱作為“關東420人組”。他們當中有一半是當時的中學生和大學生。有這么個謠傳:部隊長石井四郎竭力招攬人材、甚至調查“親類緣者”里有沒有“垢”。
二、部隊的醫學者們
七三一部隊以東大閥的醫學者的勢力而自豪,但一六四四部隊里也有很多學閥。山中太木說:“一六四四部隊的醫師總計120多人。七三一部隊里博士學位的醫學者很多,但是一六四四部隊里大有潛力的新手也很活躍。”那是由於京大和東大的“大師”挑選年輕而優秀的醫學者送進部隊的緣故。另外,一六四四部隊的長官掌握著在“中支”作戰和防疫給水工作的全體人員,並且是安排各軍與七三一部隊非得合作的紐帶。但是,在部隊內部的實力者中,部隊長也只是很不起眼的人物。
下面分組介紹一下部隊的醫學者
1、小島三郎的徒弟和預研(預防衛生研究所)
小島三郎是東大傳染病研究所的教授、他把徒弟村田良介他們送進一六四四部隊收集人體實驗的資料,自己親自在日本進行疫苗開發。小島編集的<<預防接種講本>>(協同醫書出版社、1949年)里收錄了村田良介和黑川正身共同寫的論文:<<關於 以及破傷風的預防接種>>。村田是東大畢業、黑川是慶大畢業,之後就在一六四四部隊工作。村田在一科大樓二樓的“P室(瘟疫機秘研究室)”從事瘟疫的研究。小島是戰後衛生部預防衛生研究所的第二任所長,他把細菌戰部隊的有關人員都調到他的所里了。黑川是預研的一般檢定部長,村田是細菌第二部長兼預研圖書館館長,是第七任所長。
2、實戰部隊和衛生部
在一科工作過的山下喜明是浙贛作戰後的金華支部隊長。戰敗後不久,作為指揮官,指揮為了毀滅證據而將部隊所在地挖掘出來的人體標本的屍體投進揚子江的行動。戰後是衛生部新瀉檢疫所所長。
3、戶田正三的徒弟
戰後,作為大阪醫科大學校長的山中太木,從大阪醫專畢業進入陸軍軍醫學校學習,畢業時的1940年1月,被京大醫學教授戶田正三(戰後是金大學校長)竭力勸說去南京而參軍。在一科以佐官級的軍屬待遇一直工作到戰敗。主要研究傷寒、霍亂等腸道等系統的傳染病。以“山中式鞭毛染色法”的提案獲得博士學位。據此,即使是衛生兵,只要能簡單地給鞭毛染色,就會對菌檢索起很大的作用。{山田班}是一科的一個大勢力,與許多實驗和作戰有關係。
根據以前是這個班的衛生兵長野在住他們的許多證言,在浙贛作戰時,山中就是江西省江山等撤退戰中指揮投放“細菌饅頭”的人。(上面的照片上有附條寫著“昭和17年9月,浙贛作戰的撤退戰的最後,裝扮成支那人行動”。左端是七三一部隊中文翻譯春日伸一。剩下四名全是一六四四部隊的衛生兵。“穿著中國人的服裝在村子裡轉,好像忘掉一樣投放帶著細菌的月餅和餅乾。吃了這些月餅和餅乾的中國人就生了傳染病。我丈夫說他曾參加過這樣的細菌戰”照片裡一個隊員的遺孀如是說。
山中曾說:“47年早春吧,細菌戰部隊的有關人員奉GHQ的命令在倉集合,在倉賓館住了一個星期。那個時候美國方面迫於(去除所有污垢的壓力,但是我沒做過虧心事。”(註:和46年1月的所謂“ 倉會議”不同。46年末從蘇聯來的通報中得知,是通知美國方面人體實驗等行為之後的事)由於作為醫學者卻不盛氣凌人而得到部下的敬仰,至少仍有很多人庇護山中而閉口不談。
在一科工作過的村上仁男是山中太木的後輩,也被山中邀請到南京來。
4、木村廉的周邊
在三科從事於疫苗製造的小川透,戰後在名古屋市立大學醫學部工作(從1949年到1971年),也做過醫學部長,52年由於進行以孤兒院的孤兒為對象的人體實驗而成為社會問題。從1957年到1963年任這所大學的校長的木村廉是古井四郎在京大時期的恩師。
5、古參幹部們
山內忠直是金藥專畢業的藥劑將校。在七三一部隊工作之後去了一六四四部隊。從創立當初開始就是中心人物之一。《大東亞陸軍衛生史》(陸上自衛隊衛生學校編。1968年)上記載:蘆溝橋事件後不久,大田澄軍醫少佐、山內藥劑大尉(註:當地)編成了臨時防疫給水班,為從古時候開始日本軍的防疫給水體制的確立作出了貢獻。在部隊里做過財務科長。也做過“陸軍衛生材料廠”的研究所長,因為掌控著部隊的會計,所以有個外號叫:“影子的部隊長”。戰後在名古屋創立興和株式會社的醫藥品部門是董事。
小野寺義男1936年到1938年在七三一部隊工作,作為高級副官來到一六四四部隊。羽山良雄在一六四四部隊上海支部長之後,到戰敗時一直做新加坡的岡九四二0部隊長。
6、去防衛廳的就職組
近秀太是進行一科的兵隊教育的人,被任命管理人體標本。戰後在防衛大學校考官任衛生課長。一科的事務室長木村直正在戰後也在防衛廳工作。他們都是官僚實務派,是一科的匯總整理人員。
7、其它
浜田稔在四科(水質檢查為主要工作和後方給水輸送為主要工作的兩隊合併)工作。以軍屬身份享受少佐待遇。他是當時的京大總長浜田耕作的兒子,戰後任京大農學部教授。當時跟隨浜田在“中支”各地巡迴過的衛生兵福井三七夫說:“集中稻子的切株進行五穀病原菌的研究。”有事“里米是主食,”中支“進行的是讓稻子的病流傳為目的的研究”。從1944年5月開始作為七三一部隊技師。
細菌兵器研究製造部門的一科工作人員是山下喜明、佐藤大雄、山中太木、近秀太、村田良介、岩崎敏雄等。邊考慮到將來要出人頭地邊提高研究業績,說好聽一點的話,積極的研究者在一科里工作,過了戰爭期的人就調往一科以外的部門。
下面左邊的照片的攝影年份及場所不明。一六四四部隊的幹部層和七三一部隊的飛行員的集體照。下面的照片有附條寫著:“攝於南昌飛機場”。這些照片表明在某次作戰中採取了協力體制。增田、小野寺、山本、村上他們在井本熊男中佐的關於參謀本部等的細菌戰的工作日誌里經常出現,是參謀本部的細菌戰磋商會上必定露面的一些人。穿兩件秋冬的服裝。可能是1940年常德作戰的的光景。
三、部隊地圖和部隊建築物
在田中明、松村高夫編寫的《七三一部隊作成資料》(不二出版,1991)中記載的資料3、《第五回石井(四)部隊研究會記事》中的“石井(四)部隊”是指一六四四部隊,它是一九四一年夏天以前使用的部隊名稱。資料的所有者“江本中尉”(封面上的用手寫的名字),是在部隊四科里從事水中菌檢驗工作的軍醫(出生在九州)。在這本書的第183頁上,登載著標明建築物位置的部隊地圖(由山中太木畫的一九四0年當時的地圖)。根據這幅圖和採訪調查的結果,又畫出了戰敗時的部隊地圖。因為部隊在四十年間實施了改建工程,這兩幅圖的建築物排列上有所不同。
接下來的一頁上印有部隊成員肥喜一於1940年4月寄往家中的照片。照片背面印有圓印的是正在接受教育的石井(四)部隊。最右邊的角落裡的建築物是營舍。由此我們可以看到中山東路的近代建築完全延用了一六四四部隊的。
另外,擁有人體標本監禁室和人體實驗室的一科建築,一共三層通稱“六棟”(也叫“實驗樓”)。在這背面的平房,被叫作“七棟”的建築物,是包頭著大量老鼠的“蚤的生產工場”。這些蚤被運到六棟二樓的“P室”和七棟內的“毒化室”成為瘟疫蚤。
四、肥 喜一著《江南春秋》
從軍記《江南春秋》的作者肥喜一,於1940年5月至1944年5月在一六四四部隊的杭州,金華支部提任給水班員,然後一直到戰敗為止都在本部的血清科工作。戰後(1945年)已70歲高齡的他自費出版了這本書。一六四四部隊支部成員寫的從軍記錄十分珍貴,因而本章以下部分為這本書的濃縮內容。另外,注釋是筆者(本文作者)加上去的。
從入隊到被派遣到支部
“關東420人組”於1940年1月被召集到千葉鐵道第一連隊,但兵籍仍被保留在千葉下志津陸軍醫院裡。這時,我們接到了部隊領導遞過來的寫有“中支那防疫 號”的認識票為了區分戰死者誰是誰而標有姓名等其它情況的東西,譯者注),與此同時,我們一直深深地埋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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