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朝虎

馬朝虎

馬朝虎,常山縣廣播電視局記者, 政協第六屆常山縣委員會委員。1967年出生在常山天馬鎮。馬朝虎自小愛好文學,中學畢業後,被常山棉紡廠招為機修工。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他考進了常山電視台,他不僅在新聞崗位上連年有佳作,而且創作的文學作品不斷在《南方周末》、《北京文學》等全國報刊上發表。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馬朝虎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常山馬天鎮
  • 出生日期:1967年
  • 職業:記者
  • 代表作品:《醜娘》、《水》、《美麗的裙子》
  • 性別:男
馬朝虎自述,幼年,“醜娘”,慈母,國小,新環境,中學,大學生涯,母親病危,女友回家,母親病逝,作品介紹,

馬朝虎自述

幼年

“因為為家裡兄弟姐妹多,她不光沒能上學,而且很小就幫著父母做農活了。我娘的右腳是她12歲那年上山砍柴時摔斷的,由於家裡拿不出錢,沒能得到及時治療,落下了一輩子的殘疾。她拖著一條殘腿,苦做苦撐著,成年之後,娘的身體依然瘦小單薄,加上鼻子眼睛長得不是很端莊,大家都叫她“醜女”,歲數很大了還沒人上門提親。

“醜娘”

我娘那幾個兄弟姐妹另立門戶後就開始嫌棄她了,把她當做個累贅。娘很傷心,在父母墳墓前痛哭了一場後,搬進了一間人家不住的破草房。
爹和我娘同在一個村子,出身富農家庭,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他自卑,別人也看不起他,日子長了,就成了一個只知道幹活而很少說話的悶葫蘆,幾乎是一個被人遺忘的人。
同病相憐,他倆慢慢走到了一起。在娘28歲和爹33歲那年,他們把兩床被子一合,算是成親了。
第二年春天我來到人世。娘非常高興、十分驕傲,她整天抱著我在村子裡走來走去,好讓別人來看她的兒子。從此大家又改口叫她“醜娘”。雖然我長得鼻眼端正、四肢健全,但別人還是看不起我娘。

慈母

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娘醜,倒認為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娘給我做最好吃的東西,給我穿最漂亮的衣服,夏夜搖著蒲扇給我驅蚊扇涼,冬天給我暖被窩,摟著我睡覺。娘待我好我也對她親,跟她說笑,撲在她懷裡撒嬌,親吻她的黑臉,漏風的屋子裡時常傳出我們的笑聲。我爹對這樣的生活非常滿意,晚上關上門後,他還會給我們唱幾曲戲文。

國小

知道娘長得醜是我9歲那年。那年,爹和娘商量要把我送到學校里去上學,為了給我湊足學費,娘養了幾隻大母雞生雞蛋換錢。一天,大母雞跑進隔壁王家的菜地里,王家的女人發現後,把我家大母雞活活打死了。娘很生氣,去論理,還要她賠。可王家的女人一點兒也不把我娘放在眼裡,冷笑著諷刺娘:“你這個醜八怪,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啥模樣,還敢和我吵……”
圍觀的人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娘招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叫起來。這反而又招來了一陣大笑。
我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場面,覺得這樣滿地打滾很沒出息,再認真仔細地打量娘,覺得她真的很醜,於是我流著眼淚跑開了。
這以後,娘依舊待我好,但我對她不親了,她要像以往那樣來摟我抱我,我就泥鰍似的躲開,即使她去趕集,我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我躲她哩,我還怨她哩,怨她為什麼長得這么醜,讓我也跟著丟人,被人瞧不起。在外面,我只說爹,從來不說娘,路上碰到她,就遠遠地躲開,如果實在躲不了,就埋著頭跑過去,任她追在後面怎么叫我也不理睬。娘後來知道了我的心思,在家裡偷偷抹了一天眼淚。
在本村的國小里念書,同學們對我的家庭都知根知底的,我也就經常成為他們取笑的對象,他們經常唱著自編的小曲來逗弄我:‘拐子拐,拐子老公是白菜;瘸子瘸,瘸子一家兒孫絕……’ 有時候我裝著什麼也沒有聽見,不去理睬他們。有時候,我會衝上去跟他們打架,拼個你死我活。明的搞不過他們,我就來暗的,晚上趁著風高月黑,用石頭砸他們家的瓦,然後等著下雨天看熱鬧。

新環境

為了換一個新環境,特別是不讓人知道我有一個醜娘,我哭鬧著讓爹給我轉學。爹知道我在原來的學校里過得不好,求奶奶告爺爺,把我送到十多里路遠的外村學校。
在新學校里,很多同學都以為我是一個只有爹沒有娘的孩子。我到了外村讀書,為了不每天來回奔波,也為了不露出我有一個醜娘的馬腳,我一定要住校。我有時三天回家一次,有時一星期才回家,吃的米和菜我都是讓爹給我送過來的。娘長時間看不到我,心裡空落落的,就經常到學校附近打豬草,遠遠地看我一眼。
我知道以後很生氣,有次回家賭氣不吃飯,吵著要娘以後不要到學校附近來。娘支支吾吾地答應了。但娘還是經常偷偷摸摸到學校附近去,我只好當沒看見她。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同學開始在班裡渲染我有一個瘸腿的醜娘,而我拚命地矢口否認。
那天放學,娘又在學校附近打豬草,同學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大叫:“瞧,那就是他娘!”
我趕緊說:“別聽他胡說,她才不是我娘,我娘到城裡走親戚了。”那同學忽然想出一個點子,他說:“你如果學她的模樣走幾步路,我們才肯相信你的話。”沒辦法,我只好學著娘的模樣一瘸一瘸地走了幾步。娘被這邊的吵鬧聲驚動,扭過頭正好看到我的動作。她身子猛地一抖,眼睛裡閃著淚光,匆匆地走開了。
那一次我把娘的心給傷透了,她回到家裡時眼睛都哭腫了。爹把我捆起來吊在屋樑上,一邊用柳枝抽我一邊問:“畜生,你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中學

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沒過幾天,我也找了個理由把那個同學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我十六歲那年考取了縣城的重點中學,娘把那張錄取通知書緊緊地貼在胸口。之後,她拿著錄取通知書走了出去,儘管目不識丁,她還是一邊走一邊裝模作樣地看。
有人好奇地問:“你看什麼東西?”我娘回答說:“這是我兒子的成績單,他要上城裡念書呢。”別人生氣了:“顯擺什麼,瘸子。”有的人還說:“你的兒子又不把你當娘,你還高興個什麼勁兒。”可娘聽了一點也不生氣。但娘的高興勁很快就過去了,經常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為我的學費愁眉不展。因為那年,爹患了胃病,時常痛得下不了地,家裡全靠娘一個人撐著。雖然我知道那價格不菲的學雜費和生活費家裡無論如何也是出不起的,但我堅決要求上學,我上學的目的,是考上大學,離開家,離開醜娘。
一天晚上,爹來到我的床前勸我說:“孩子,這學我們上不起,家裡窮你也知道,你先在家裡幫著做兩年農活,等身子骨長結實後到城裡打工,村里好多人都過得不錯……”
我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在爹一連串的嘆氣聲中,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大聲喊:“不讓我上學,我就死了算了!”
我娘衝進屋裡,一頭將爹撞倒在地上,瞪著眼睛說:“誰不讓孩子上學,我就和他拚老命。”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娘發這么大的火。
這么鬧了之後,我對進城上學已經沒有了信心,將讀過的書全部燒了,然後天天和幾個同伴一起進山抓鳥,下河捉魚,藉此來麻醉自己。
可在開學的前一天,娘把一疊鈔票放到我面前,然後退後幾步對我說:“明天,讓你爹送你去學校吧。”爹開始幫我收拾學習生活用品,娘遠遠地站在一邊,用眼睛偷偷地瞟我,神情既喜悅又憂傷。
去城裡上學,要走十多里路到鄉政府才能乘上車。那天,是爹扛著行李陪我一起去的,爹嘮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可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走到一半坐下休息時,爹和我都發現了幾十步之處躲躲藏藏的娘,爹對我說:“讓你娘也一起送送你吧。”我不置可否,爹嘆了一口氣,朝娘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她回去。想不到娘還是瘸著腿偷偷地跟了上來。汽車開動時,透過車窗,我看到娘站在一個路口目送我遠去。
奇怪的是,家裡雖然窮得丁當響,但我從來都沒有為學費和生活費發過愁,每個學期,我都能把全部的學雜費一分不少地交到老師手中;每個月,爹都準時地把生活費給我送到學校里來。爹告訴我說,這都是你娘拾破爛換來的錢。在學校里,我和幾個城裡的同學相處得非常好,為節約開支和騰出時間用來學習,更為了躲開醜娘,我很少回去,遇上星期天,幾個要好的同學經常邀請我上他們家玩,他們父母對我也非常熱情,請我吃飯,留我住宿。
第一學期放假,從沒有下過鄉的幾個同學一定要到我家做客,體驗一下鄉村的生活,我猶豫了,卻又不好拒絕。
第二天,我帶著他們上路了。可想而知,他們是興奮和喜悅的,卻不知道我內心的不安,我在想像他們看到我娘時的種種反應。進了家門,娘正在門口砍柴,看見我和一大班同學湧進來,喜悅的表情一下子就寫在了黑黑的臉上。不等娘開口打招呼,我硬著頭皮向同學介紹說:“我娘去城裡走親戚了,這是我的表姑。”娘頓時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好一陣子,才沖大家一笑,匆匆地躲進了房間。
幾個同學倒真以為我娘是我的表姑,坐在那裡就議論開了,問我表姑為什麼會瘸了腿,問我表姑為什麼會長得這么醜,還建議我說科技發達了,等我賺了錢無論如何也要帶表姑去整容,效果肯定不會錯的。正說著,娘走了進來,低著頭對我說:“你好好地招待同學吧,表姑回家去了。”
我還假戲真做似的把娘送到門口,說:“表姑你慢走,有空再過來。”娘是在我的同學走了以後才回到了家。上高中二年級的那年暑假,我正在家裡複習功課,突然來了兩個警察,還沒待我回過神來,他們就出示了逮捕證。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醜娘帶上了警車。
原來,自從我考進高中後,娘整天為我上學的費用憂心忡忡,幾塊薄田是遠遠供不起我的,外出打工,像她這樣的殘疾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於是只好去拾破爛,可還是沒有多少收入。人窮志短,娘就在拾破爛的時候,順手牽羊地拿了一些電線、光纜甚至別人家裡的東西拿去換錢。可紙包不住火,娘的行為被發現了。
娘犯偷盜罪被判刑6個月。這么一來,我在村里更加抬不起頭了,村里人喜歡嚼舌頭,閒來無事,經常圍在我們家附近指指點點:“真看不出,一個瘸子還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個假期里,我幾乎足不出戶,無顏見任何人,有時候還在家裡發脾氣、砸東西。爹打了我一耳光,流著眼淚說:“你娘落到這一步,全都是為了你呀,你還像個人嗎?”我覺得這一耳光打得真痛快、真解氣,讓我在疼痛中有所清醒。我開始覺得以前自己那樣對待親娘,是不應該的,人常說“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這些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除了娘,沒有什麼人能夠包容和忍受的。
但是不管怎么說,我還是不能接受娘的既醜又瘸,以及她的囚犯身份。我惟一的辦法就是逃離,於是,我更加用功讀書,一心想考上大學,遠走高飛。
半年之後,娘回到家。看上去,頭髮全白了,身子也比以前要佝僂,我遠遠地躲著她,她也遠遠地避著我。
此後,我就不要家裡一分錢了,一是為了賭一口氣,二來擔心爹和娘為了給我籌學費,又做出什麼不光彩的事。
口袋裡沒有了錢,生活就沒有了著落,怎么辦呢?一個星期日,我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建築工地上有許多人在挑磚頭,我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對一個老闆模樣的人說:“我是學生,家裡窮,能不能讓我在這裡打短工?”老闆看我一眼,點了點頭。到他那裡結當天工資的時候,了解到我的實際情況後,他嘆了口氣,答應我在節假日裡去他的工地上做工。
可是做短工的錢依然難以維持我的生活,我突然想起了我們鄉下人迫不得已的辦法,就是去醫院賣血。
我走進醫院的血房,等血房裡沒有別人的時候,我對一直埋著頭在寫東西的醫生說:“醫生,我要賣血。”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抬起頭問道:“你說什麼?”我又將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他朝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你才幾歲呀,一個小毛孩來這裡胡鬧什麼,快走快走。”
我不死心,到另外一家醫院。這次,我有了經驗,當醫生問我的年齡時,我告訴他我二十五歲,在他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我的時候,我踮起了雙腳,還把胸脯挺起來。
我被準許了。我不知道第一次自己到底賣了多少血,當我口袋裡揣著二百四十元錢走在路上的時候,我感到全身無力,輕飄飄的。
這以後,只要沒有了錢,我就去醫院賣血。我身上的血就像是取之不盡的水一樣。賣過幾次血,就跟一名姓林的醫生熟悉了,他勸我說:“小伙子,你正在發育,賣血對身體沒有好處。”
果然,由於頻繁地賣血,我的身體明顯差了,經常感到頭暈、耳鳴,臉色像一張白紙,上體育課,竟昏倒在地。

大學生涯

那年,我終於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學。離家的頭一天夜裡,我一個人跑到村口的河邊,流了整整一夜的眼淚。後來爹告訴我,娘也流了一夜的眼淚,娘對爹說,往後,看到我的機會不多了。在外求學的四年里,我只回了兩次家,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我看得出娘很高興,但又不敢親近我,在我和爹坐燈下說話的時候,她遠遠地坐在灶頭邊,偷偷地瞟我一眼,又埋下頭燒水。
畢業後,我決定去南方一個縣城的新聞單位工作,在即將去報到的日子裡,我又回去了一次。
這一次,娘顯得特別傷感,她知道我工作以後,回家的次數更少了,好幾次,我走到她跟前,想好好地跟她說說話,她都遠遠地躲開了。
臨走前,我突然感覺到自己是那么孤獨,也對娘充滿了愧疚之情,我在娘面前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頭,叫了一聲:“娘——”。
娘和爹都驚呆了,我也被自己的這個動作嚇壞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做出這個動作的。
在我們的家鄉有這樣一個習俗,兒子或女兒在父母面前跪下來磕三個響頭,並接受父母的一個耳光後,就意味著從此脫離了血肉關係。我立即從地上站起來,但已晚了,娘的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我的臉上……打了我之後,娘流著眼淚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家的。我工作後三年沒有回家,工作忙只是一個藉口,沒有臉面回家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每次收到爹寫來的信,告訴我娘的身體每況愈下,我都要痛哭一場。

母親病危

前年十月份,我接到一個電話,是爹打來的。這是爹第一次在公用電話亭里給我打來電話。爹哽咽著告訴我說,娘老是感到肚子痛,有一次還暈了過去,好多次勸她去醫院裡檢查一下,但娘怕花錢一直不肯去,爹湊足一筆錢帶她到醫院裡檢查,結果是胃癌。爹懇求我說:“抽空回來一趟吧,要不,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
爹的這句話令我肝腸俱裂。看來,我還是放不下醜娘。

女友回家

那時我已經找到了女朋友。我女朋友是當地人,家裡條件不錯,在她和我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後,經常纏著我帶她回我的家去看看,對她,我總是瞞著自己的家庭情況,並一再以工作忙來推脫,我之所以這樣做,是擔心她知道我有這樣一個醜娘而嫌棄我。得知娘的病情後,明白娘活著的日子不多時,我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全都告訴了她。她流著淚,狠狠責怪了我一番,還連夜和我一起收拾東西,讓我帶她一道回家,讓娘看看她這個未來的媳婦,好好高興一下。
行前,考慮到打電話不方便,我就給家裡發了一封電報。一 路上,我一直在流淚,她抱著我的頭,一次次地勸我。當我們趕到家時,家裡只有爹一個人,勾著頭坐在昏暗的屋子裡。爹說今天早上娘到外縣的表嬸家走親戚去了,怎么勸怎么攔都沒用。
原來,我發回的電報是娘收到的,她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就央求識字的鄰居讀給她聽,鄰居告訴他說,你兒子要帶女朋友回來看你了,我娘聽後神情很緊張,她躲我了。
我立即跑出去打電話給表嬸家,問娘在不在,表嬸說沒見我娘來。握著電話,我的淚水嘩嘩地往下淌。我明白,娘是在躲我哩,她怕她的醜她的瘸讓我丟臉,嚇走了我的女朋友。
我在家裡等了五天。這五天,娘一直沒有出現,也不知道這五天裡她是在哪裡度過的。
有人說,我娘住在十幾里之外鄰村的一間空房子裡,我趕過去找,沒有找到;有人說我娘在縣城的街道上拾破爛,我騎了輛腳踏車轉了城裡的每一個角落,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那次我和女朋友都沒見著娘。我沒想到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見我娘了。
我結婚的時候,娘沒有參加。成家後,不知多少次我讓爹和娘來城裡住上一陣子,爹例行公事般地來了幾次,娘卻一次都沒有來,我知道娘傷透的心是一時暖不過來的。

母親病逝

八月,娘去世了。我趕回去時,娘穿戴上壽衣正要下棺。我跪在她面前,摸著她的臉撕心裂肺地叫:“娘,娘……”
可是已經晚了,娘不能再回答我了。娘出殯時,需要一張遺像,可我翻箱倒櫃找了老半天也沒有找到。爹眼圈紅紅的,他說:“甭找了,家裡沒有娘的照片。”沒辦法,我只好找了個畫師。畫師畫的像,是做了一番手腳的,雖然比活著的娘好看多了,但我總覺得十分彆扭。
娘知道自己丑,從沒有照過相,活了一輩子哪,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娘,你真的就不留下一點痕跡,不給我一點點想頭?
“狗不嫌家窮,子不嫌母醜”,但願我的故事能讓一些人去愛自己的母親,不然,那種後悔是永遠都無法抹去的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家的。

作品介紹

馬朝虎的散文《微笑如花》2001年被上海教育出版社(九年級下)的《時文閱讀》選中;2004年5月,散文《》被選入全國蘇教版課程標準國小語文教科書(五年級下冊)具體在142-144頁;同年11月,小說《醜娘》也被《現代語文》國中版十一期選入。作品《美麗的裙子》(隨筆)入選蘇教版高中語文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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