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崇周

項崇周(公元1856(丙辰年)-1914年(甲寅年)),苗族,雲南省麻栗坡縣人,十九世紀中越邊境抗法英雄。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項崇周
  • 民族:苗族
  • 出生日期:1856年
  • 逝世日期:1914年
英勇事跡,民間軼事,

英勇事跡

1844年,法帝國主義全面占領越南後,即以越南為基地,向我滇桂兩省傾銷商品和掠奪資源,並強占我雲南邊疆安平廳境內以猛硐(今屬雲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麻栗坡縣)為中心的長約百餘里、寬約五十里的領土,建立殖民統治。我邊疆各族人民不堪忍受法國帝國主義的侵略和壓迫,為保護祖國領土的完整,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的鬥爭。猛硐的漢族人民把橫行霸道、姦淫婦女的法軍打死示眾;壯族人民把押送糧食的法軍殺死,拋屍於懸崖下;苗族首領馬叢頭積極組織力量抗法,不幸被法人收買的越南浪人刺死。
馬叢頭犧牲後,富於膽略的、年僅27歲的猛硐苗族青年項崇周繼承了他的事業,舉起了抗法鬥爭的大旗。清光緒十一年(1885年秋),項崇周在當地苗族中組織了一支二三十人的武裝進行抗法鬥爭,然後在苗、瑤、壯、漢各族擴充力量,人數發展到數百人。這支隊伍雖然人數不多,裝備也僅是大刀長矛火槍等原始武器,又沒有得到清政府的支持,條件極其不利,但他們憑藉滿腔的愛國熱情,緊緊依靠邊疆各旅人民,運用靈活多變的游擊戰術及挖陷阱、安套繩、置甩桿、埋鐵夾、裝排弓等獵獸方法與敵周旋,或偷襲守敵之哨所,或伏擊行進之敵人,使法國侵略者吃盡了苦頭。

民間軼事

項氏落腳野豬塘
野豬塘苗寨寨腳的一山丫口處,有一自然形成的水塘。相傳,人們還沒有來到這個地方生活的時候,原始森林密布,野獸飛禽眾多。坐落在山丫口上的水塘一弘清水清澈透明。水塘上,一棵碩大的千年古樹橫臥著,跨塘而過,連線水塘兩邊,形成一道天然的獨木橋。古樹樹幹很大,十分光滑,沒有青苔。每天都有仙女(苗語叫“八縱”)到水塘里沐浴,沐浴後的仙女坐在樹橋上梳頭,觀賞那些到塘里來飲水、洗澡嬉戲的野獸。獅子、老虎、熊、馬鹿、大象、野豬等等眾多的野獸和睦相處。互不侵犯,組成了一個百獸休閒的樂園。水塘周圍的森林裡群鳥婉轉唱鳴,野花盛開,把樂園襯托得分外燦爛、多彩。
森林裡生長著滿山遍野的白木、禿杉等許許多多珍貴木材。不知是哪年哪月,幾個進山打獵的人鑽到了這個地方,發現這些珍貴木材,看到這裡土地肥沃,草木豐富。不久,就有人一家兩家三家零零星星遷入開墾放牧。有了人煙,水塘的樹橋上看不到仙女的身影,樹橋長起青苔。野獸來水塘里洗澡、喝水也漸漸少了起來,人們除偶爾看到野豬以外,其餘的都消失得無蹤無影。有一年,那棵長滿青苔的樹橋突然垮塌,落入水塘里被人們用斧頭砍回家當柴燒了。水塘從此變渾,野豬再也沒有出沒。
項氏遷徙到猛硐地區時,選擇了水塘附近的地方落寨,以水塘作為村寨命名,因水塘曾經是野豬出沒最多的地方,就把寨名叫做野豬塘。
野豬塘自然村的項氏,祖籍河南項城。歷史上幾度遷徙,先後進入湖南、貴州、雲南。進入雲南的時間大約在明朝末年清朝初年,野豬塘項氏的祖先,祭祖時念到的名字是“佑聾”。佑聾生有五個兒子即有五房。大房在今天的邱北縣境內定居,是佑聾的長子“縱達”(縱達·項)的子孫。二房是項朝宗的祖輩叫“魚路”(魚路·項),是佑聾的二子。三房是項朝龍、項朝周的祖輩叫“蚩三”(蚩三·項),是佑聾的三子。(四房當年隨二房、三房遷居野豬塘時,不久,隨他姓苗族跨過紅河遷入寮國定居。如今其子孫後代無法考證,)四房是佑聾的四子,名叫四(四·項)。五房是佑聾的五子。痴呆。無子孫後代。項氏由貴州進入雲南後,最先居住在今天的雲南省昭通地區的鎮雄縣,後又遷居到今天的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蒙自縣轄地。不久,佑聾的父親“佑婁”與其弟兄“佑查”分家。各逃一方。“佑婁”逃往今天的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的硯山縣平遠街地區居住,再後來進入今天西疇縣西灑鎮么灑村民委員會南竹棚自然村生活。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由西疇縣遷居到野豬塘定居。“佑查”逃往河口方向。跨過紅河,據說遷往寮國。如今其子孫後代無法考證。
項崇周生於清朝鹹豐六年(公元1856年),跟隨其父親項正清遷居野豬塘時,年齡在七、八歲左右,能抱一隻大公雞。野豬塘屬歷史上的傣族梅氏土司轄地,項氏進入猛硐地區時,梅氏土司住在今天的猛硐街旁武警邊防檢查站營房駐址。項崇周的父親項正清(苗語稱佑皆)徵得梅氏土司的同意,選擇了野豬塘落腳。
當時的野豬塘,全是深山老林,是飛禽走獸的家園。項正清來到梅氏第四代世襲土司梅光德府上,把他要在土司轄地定居的想法說出來後,梅光德,又叫梅土司官(歷史上,當地人對地方土司官的稱呼),看到項正清誠實、真誠、忠厚,就同意項正清的請求。梅土司官對項正清說:“我的轄地里一些地方生長著白木、禿杉,只要有這兩種樹生長的地方就可以住人,就有人煙。你去找這樣的地方居住下來。”項正清聽了梅土司官話後,經過打聽,知道了今天猛硐鄉昆腦方向有白木、禿杉生長,並且那裡已經有少數人家定居,而且是苗族人。項正清決定選擇這些地方定居。於是,帶著項氏族人舉家遷到那裡,以一山丫口的水塘因出沒野豬取寨名為野豬塘。
項氏族人在野豬塘定居下來後,項崇周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幼聰明、機靈、深得族人喜愛。項正清把他送到梅氏土司府上當差。項崇周身材高大,有1.7米個子,身體結實,勾鼻子紅鼻樑、朱沙眼。當地苗族人稱他“四璉注”(苗語:意為紅鼻子項四),他族人叫他“紅鼻子項四”。項崇周進入梅氏土司府當差後,憑藉他聰明、勤勞好學、膽大、反應靈敏的天賦深得梅土司官的讚賞。梅土司官讓他到越南老寨地區的苗族土司官馬從頭,外號馬飛天的府上學武藝,馬飛天親自傳授武藝給項祟周,項崇周從此練就一身好武功。項崇周學成歸來,梅土司讓項崇周做他的待衛,時常帶著項崇周出入不同的官場,處理各種政務,解決各方的糾紛,項崇周大長見識。梅土司官人前人後夸項崇周藝高膽大,謀略超群。
中法戰爭暴發後,法帝國主義入侵越南。光緒九年(公元1883年),法國殖民軍進入越南北部地區,侵犯中國邊境。梅土司官率兵下船頭(今天保口岸)抗擊法軍,任命項崇周為寨老,防守猛硐。不久,梅土司官不幸被部屬所殺身亡。項氏初步取得梅氏土司轄地的統治權。
野豬塘打虎
野豬塘大山裡有一隻猛虎,時常傷害人畜,成了當地大害。人們談虎色變。
一次,項崇周從野豬塘前往猛硐辦事,走到野豬塘至猛硐的一山丫口,突然遭遇那隻老虎。老虎欄在路中央伏臥著,顯然是做好攻擊對方的準備。項崇周連掃了一遍山丫口道路兩邊的環境,到處是苦竹林,已無退路。他冷靜下來,面對老虎站定,眼睛直逼老虎,射出搏鬥的火焰,與老虎形成對持,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緊張的氣氛越來越濃。
“狹路相逢勇者勝”。項崇周腦海里忽然閃出師傅馬飛天說過的一句話。他悄悄將手伸進褲袋裡迅速掏出銅錘扣緊在雙手上,大吼一聲做出攻擊老虎的姿態。老虎見狀,嗷嗷叫著縱身撲向項崇周,項崇周眼疾手快,一躍躲過老虎的攻擊,閃到老虎的屁股後面,抓住老虎的一隻後腿猛擊,打得老虎嗷嗷直叫。老虎回過神來,調轉頭再次撲向項崇周,項崇周又是一躍,跳到老虎的背後又是一陣猛擊,打得老虎摔倒在地動彈不得,項崇周乘勢騎在老虎背上猛擊老虎的頭部,兩隻銅錘左右開弓雨點般砸在老虎的頭上,砸得老虎疵牙咧嘴,滿地流血停止呼吸。項崇周見老虎己死,從老虎身上下來,用草擦銅錘上的血跡,將銅錘裝入褲內,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長氣,如釋負重地座到了地上,他慢吞吞地掏出旱菸桿,點菸咂了起來。
“嘎朵搞咱,嘎嘛噥奪!”(苗語:意為“你這雞巴老虎,你有死的一天!”)項崇周咂著煙看看死在面前的老虎大罵一句。
一桿煙的功夫過後,項崇周回寨里通知族人抬老虎,沒走幾步就碰上幾個外出打獵回家的族人。他們看到項崇周麻布衣服上沾著血跡,問道:“佑年,你去整哪樣來,衣服上有血!”(“佑年”,苗語,對項崇周的尊稱。項崇周的苗名叫“年四”。因此,在“年”的前面加“佑”以示尊敬。)
“打老虎!”項崇周笑了起來。
“打老虎?”你開哪樣玩笑,你一個人昨打得過,老虎沒有把你吃掉就算你命大羅。”族人嘲笑他。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還是跟我去看看,你們就曉得了。”
族人跟著項崇周來到死老虎面前,驚奇得瞪著雙眼半天才大笑起來。
“佑年呀佑年,你的本事太大了。”
“你是咋打死老虎的?快說說,我們聽聽。”
面對族人的驚喜、讚嘆,項崇周只是笑而不答。
項崇周赤手打死惡虎的事跡傳開後,方圓幾十里的地方老百姓無不高興,頌揚他為民除了一大害,十分敬仰他。
法國殖民軍的出現
清朝光緒十一年(公元1885年)六月,清ZF派李鴻章與法國使臣巴特諾在天津簽訂(中法越南條約》。中國承認越南為法國保護國,越南與中國脫離“宗藩”關係。法國殖民軍全面占領越南。
法國人,當地人稱洋人。洋人沒有進入越南老寨地區的時候,老寨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長滿了白菌子,連續三年都是這樣,當地的老百姓吃都吃不完。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人們覺得很奇怪。
小山上的白菌子長到了第四年。有一天,老百姓一大早起床後,走出家門幹活,看見小山上的樹木被砍倒,山頭光禿禿的。山上站滿了頭戴高簡帽,身穿白衣服的人(法國殖民軍軍裝),這些人扛著槍(銅炮槍),嘰哩呱拉說話。他們的長相與當地人不同,黃頭髮、高鼻凹眼睛,怪模怪樣的,他們叫來了郊趾人(越南京族人)做工,在小山上蓋起了房子,修建了硐堡。這些人中有一個廣人(越南華人),會講本地方話,他對當地人說,他是通司,那些高鼻子、凹眼睛的人是洋人,他們國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洋人到越南來做官,要地方的老百姓服從洋人。老百姓聽了那個廣人的宣傳後,紛紛說,小山長白菌子,是越南的天變了,洋人來管越南人了。
洋人每到一個地方,喜歡大把大把丟銀子,只要老百姓搶地上的銀子,洋人就高興,哈哈大笑。洋人把老百姓搶銀子看作是對洋人的擁護,按洋人的說法是買地方買人心。洋人初到老寨時,也是這樣。
當初,洋人在山上蓋房子,老百姓害怕,附近村寨的人全部跑得光光的,沒有了蹤影,所有的人全部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藏。洋人覺得事情不妙,問明哪個是老寨的土司頭人後,就四處打聽,派兵埋伏抓人。老寨苗族土司楊宗魯悄悄潛回寨子看看情況,結果被洋人抓到。法國一圈官派兵把他押送到河陽審查一番後,放了回來,繼續讓他在老寨做里長。洋人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叫他召回地方老百姓回家,只要回到家來做農活的,洋人給銀子。人們聽說洋人給銀子,就都回到寨子裡做活了。
洋人在老寨站穩腳跟後,開始征糧納稅。洋人留下一個一圈官,一名百長和一各通司(翻澤人員的舊稱)駐守老寨營盤,手下的10多名僕從兵是越南本土徵招的京族人,當地人稱這些兵為“紅兵”。洋人為了維持地方社會治安,還在老寨地區各民族中組織一些亦兵亦農的“土兵”武裝。洋人征糧,主要用來供養“紅兵”,徵稅,用於紅兵的生活補貼。洋人吃不慣當地的食物,吃的靠從法國本土運來的食物。
有些時候,法國官員為防備戰爭爆發和防止發生地方叛亂,大搞洋兵軍事、生活本地化,組織法國本土來的洋兵,學吃地方的飯菜,適應當地的生活習慣,比如法國官員強迫洋兵吃包穀飯、米飯,使用碗筷,鑽山溝爬深山老林。
洋人初到越南時,紀律還算嚴明,欺男霸女的事很少做,害怕引起當地老百姓的反抗,但時間長了,在街上在路途在村寨里調戲婦女、強姦婦女的現象就時有發生。黃樹皮就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一群傣族姑娘街天背米到黃樹皮賣,駐黃樹皮的一名洋兵看到其中一位漂亮的姑娘,就一把抱住那姑娘,把姑娘按倒在街上的一滑石板上,正在脫褲子準備姦淫。逢街天,人很多,趕街的民眾看不下去,激起公憤,罵聲不斷,那些傣族姑娘行動起來,拿的拿木棍,拿的拿石頭,砸向那洋牲口。洋兵如大禍臨頭,不敢再施獸行,落慌而逃,放開那位傣族姑娘,姑娘嚇得臉變色。
洋人統治越南時,幾乎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洋人的各級官員除了有他正宗的洋婆娘以外,可以任意娶當地的女子為妾,名為妾,實際上是私人供養的妓女,下級官員接待上級官員,就要讓這些小妾陪睡,表示下級對上級的尊重和忠誠。這些女人的命運沒有一個是好的,洋人官員任意更換。洋人官員需要時,就留在身邊,平時供他性需要,有接待上級官員視察、檢查公事就讓她們提供性服務。有的洋官隨著工作調動、升遷,就將這些小妾就地辭退回原籍,打發一些錢財了事,做洋官小妾的女子,時間長的三、五年,短的一、二年,除了性事以外,根本談不上夫妻感情,這些女子往往不會生育,因為洋人為她們做了絕育手術。她們是一些不識字的鄉村女子,愚昧無知。猛硐街有一個漢族女子,被老寨的法國一圈官娶做小老婆。後來,這位法國一圈官調走,就被辭退回猛硐,因為不會生育靠幫人做保姆為生。
法國是資本主義國家,崇尚自由,男女性觀念開放。法國殖民軍占領越南後,把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強行在越南推行,特別是在男女性關係上,自由、開放。當地人民在這個問題上十分反感。老寨的法國一圈官和百長,經常利用老寨的街天到街上物色當地漂亮的女人,強行帶到營盤裡供他們玩樂。
一圈官和百長看中當地的某女後,他們就叫通司用本地話對那個女人說:“洋官說了,他老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很想老婆。老婆不在身邊,叫你去給洋官想想,小小的一次,不要做老婆。洋官給錢。”不管這個女人同不同意,都要強行帶到營盤裡供他們玩弄。如果不從或是遭到反對就到家裡強行姦淫。
洋人還會當眾摸捏當地女人的乳房。他們的這些醜惡行為,遭到當地百姓的強烈反對,一些年輕男子上街就穿女人的服飾、帶著匕首,如果碰上洋兵調戲就用匕首刺。洋官到各村寨巡查,任意摸到頭人家裡與他們的妻女睡覺。各村寨的頭人害怕自己的女人被洋人姦淫,只要洋人到寨里來巡查,就把自己的女人和寨里漂亮的女人送到外地送到山裡躲藏起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年輕的姑娘、媳婦不敢到老寨趕街,就是上街也不敢打扮,把自己整得髒髒的、黑黑的,破破爛爛的。這樣,洋人才不會注意。
洋人對犯事的人,懲處的手段十分殘酷。老寨的土司楊宗魯病死後,有一位姓熊的苗族為了奪權,就向洋人誣告說是楊宗魯的老婆鬧死的,洋官叫兵把楊宗魯的老婆抓到河陽關押到死,成了一樁冤案,時間長達一年,不準家人去探望。楊宗魯大女兒的一個兒子,洋人叫他保管武器,不曉得是哪個人偷走了一支槍,洋人把他抓起來打得死過去,安排人抬到墳坑邊準備埋葬時,又活了回來。事後經過多方面的了解調查,那被盜的槍是猛硐街上的一個漢族人偷的,他把那支槍賣給了馬關的一個土匪。洋人對犯事的人採用關押坐水牢、灌鹽水,直到把這個人折磨到死,要么猛灌鹽水,把這個人變成殘廢人後釋放回家。
法國人統治越南時期,各民族都有一部心酸的歷史、血淚的歷史。
首戰告捷
歷史上,越南(舊稱安南)是中國的附屬國。中國人稱越南為“小朝”,越南人稱中國為大朝。清朝時期,猛硐地區的糧稅上繳到河陽(今越南河江省省會城市河江市。舊時河江稱河陽。)官府。從猛硐到河陽近百公里的路程,道路崎嶇,山高坡陡,河流眾多,老百姓往來路途遙遠,特別是路過船頭,不少人得了“擺子病”(擺子病,俗稱“打擺子”,醫學上叫“瘧疾”。)死在路上不計其數。苗族百姓居住在深山老林,更不適應炎熱的氣候,每年前往河陽繳納糧稅,不幸染上瘧疾,得這種病的人死了好多。
地方百姓紛紛找上門來,要求項崇周想辦法拿主意解決納糧繳稅的問題,項崇周為這件事傷透了腦筋。一天他召集族人開會,協商納糧繳稅問題。
“今天,我們聚攏在一起,拿個主意,咋過給官府上糧上稅。大家說話。”項祟周說。
“佑年!我們的糧稅乾脆上到馬白算啦!到馬白的路好走,還不得擺子病。”(馬白指現今的馬關縣馬白鎮。歷史上,稱馬關為“馬白”。)有人提議。
“對,我們要大朝管。我們不要小朝管。”
“只有這樣,我們的地方才會朝上,不會朝下,地方越來越大。”
族人們紛紛發表意見,項崇周聽完大家的意見後,覺得有道理。他站起來對族人說道:“家門哥弟記住,從今天起,所有人家的糧稅統統上繳到馬白,不得再到河陽。有什麼事,由我扛著。”
“苗族這樣做了,其他民族會不會跟著我們這樣做呢?”有人問。
“做了再說。我看洋人昨過整!”項崇周神色堅定,大聲說到。
就這樣,苗族百姓從此不到河陽繳納糧稅。其他民族看到苗族這樣做,也跟著不到河陽繳納糧稅。
河陽法國殖民官員惱羞成怒,下決心揖拿項崇周懲辦。清朝光緒九年(公元1883年)的一天,天氣陰沉沉的,涼風習習。河陽法國官員帶著300餘名法軍士兵,從扣林山方向悄悄向猛硐開進,法軍行軍到上扣林時(現今猛硐鄉扣林山邊防駐軍連隊駐地),被在那裡打獵的項崇茂(項崇周的三弟,苗語叫“佑冗”)和同他一道打獵的黃姓苗族青年(下陽坡人)發現,他倆沉住氣,隱身在樹叢里觀察法軍的動向。
法軍嘰哩哇啦的說話,還不時指指點點,其中還有人說苗話。項崇茂清清楚楚聽到說苗話的人向法軍指明包圍攻打項崇周的方向,顯然,法軍是來抓捕項崇周。項崇茂氣憤得咬緊牙根,怒視著法軍。
“敵勞冗,扎支扎阿奪?”(苗語:崇茂哥,放不放翻兩個。)黃姓青年問項崇茂。
“中怒哩念!扎!”(苗語:日***!放!)項崇茂小聲地罵了起來。他吩咐黃姓苗族青年從另外一個方向射擊。黃姓青年點頭撤離,悄然轉移射擊方向。
項崇茂看到黃姓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後,無聲無息地移動身子向法軍靠近,用手裡的明火槍瞄準一名穿著白色軍裝、頭戴高筒軍帽的捲髮法國兵,那法國兵牛高馬大,洋洋得意的揣槍聽著講苗話的人介紹項崇周的情況。
“平!”項崇茂開槍射擊。
“啊一”法國兵慘叫一聲倒地。
槍響處冒出一股清煙,目標暴露,法軍驚慌失措嘰哩哇啦朝冒青煙的目標射擊,數十支槍乒桌球乓地射向項崇茂。項崇茂中彈身亡。
黃姓青年從另外一個方向開了槍後迅速撤離,法軍又集中火力朝槍響方向射擊,一陣排槍響過後,山野寂靜下來。
法軍搞不清楚項崇周有多少人槍,害怕中項崇周的埋伏,不敢搜山,慌忙抬著那名法軍的屍體,向猛硐逃去。黃姓青年觀察法軍遠去,潛回項崇茂戰死的地方,用樹葉掩蓋好項崇茂的屍體,借著濃霧的掩護,悄然離開扣林山,火速趕往野豬塘向項崇周報告法軍開進猛硐的情況。
項崇周聽完黃姓青年訴說後,化悲痛為力量,當即派人前往扣林山抬回項崇茂的遺體,迅速派出密探到猛硐了解法軍的情況。
項崇周派出密探偵察敵情後,就很快召集族人開會拿出對策。會上,大家氣憤難忍,特別是項崇茂的死,激起大家對法軍的仇恨,一致要求項崇周組織力量對法軍開戰。
“族內的哥弟聽著,洋人打到家裡來了。年輕力壯的,武藝高強的拿起傢伙,跟著我,乾哩中的洋人!(苗語:“哩中即**”的意思。)今晚就行動!”項崇周下命令。
天黑下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項崇周憔急地等著密探回來報告敵情。等啊等,茅屋裡的白木樹明子燃燒著,昏暗的光照射在七、八個年輕苗族漢子充滿仇恨的臉上,他們等待著砍殺洋人的時刻到來。時間一分分的過去,終於一陣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來人閃進屋裡。
“回來啦,快說,洋人駐在哪個地方?”項崇周問道。
“**的,人很多。全部睡在猛硐的小山堡堡上。”密探說。
“洋兵人多,我們人少,七八個人硬幹的話、乾不下去。佑年,你得想個辦法才行。”密探又說。
“看來硬拼是不成的,只有用巧辦法了。”項崇周說。
“用什麼辦法呢?大家想辦法。”項崇周說。
“不能用槍,只能用刀。悄悄摸上去砍!天黑,看不見人,洋人怕誤傷自己的人肯定不敢開槍。”弟兄中有人這么說。
“這個辦法好!萬一誤傷自家的人咋過辦?”項崇周問。
“全部脫光衣服,洋人穿衣報,摸著有衣服的就砍,摸著沒有穿衣服就是自家兄弟,越亂越對我們有好處。”有人說道。
“就這樣定了。全部脫光衣服用刀砍,還有一個辦法,為了迷惑洋人,大家快動手結毛草,用香插在上面,點燃放在小河裡順水沖,叫洋人摘不清楚我們有多少人。”項崇周決定使用這種辦法打擊敵人。
項崇周的命令下達後,發動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動手結毛草,找來了許多把香火。
一切準備就緒後,已是深夜三更,正是進入夢鄉的時候,項崇周帶著族人兄弟十幾人背著磨得雪亮的大刀向猛硐火速前進,從野豬塘到猛硐不過是七八公里的路程,又是下坡路。項崇周帶著抗法隊伍憑藉地形熟悉,半個多小時就到達猛硐,神不知鬼不覺地包圍了小山堡法軍宿營地(現今猛硐鄉文化站地址。)項崇周派幾個兄弟潛入小河邊(現今武警猛硐邊防檢查站與猛硐成人技術學校連線的地方。)用結好的毛草漂浮物插上點燃的香放進小河裡,讓水衝著漂浮物遊動。黑夜裡,這些漂浮物上的香火遠遠望去好像一支人數眾多的隊伍在運動。其餘的人在項崇周的帶領下赤身裸體爬上法軍宿營的小山堡上。此時,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法軍睡得像死豬一樣,就連放哨的哨兵也抱槍入睡。
項崇周看著眼前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法國兵,怒火傾瀉而出,對著早已按耐不往怒火的弟兄們悄聲下令:“砍!”一時之間,十幾把鋒利的大刀砍向睡夢中的洋兵,有哼都沒哼一聲就去見他們的上帝去了。一些被砍醒了的法軍士兵驚叫著四處亂竄,看到營地四周星星點點的火星在遊動,認為遭到項崇周的包圍,借著黑夜拚死奪路倉惶向瓦廠陽坡方向狂逃。項崇周組織力量追擊,追到上下新寨、上下陽坡等村寨方向時,天已亮明,項崇周身先士卒勇猛追擊,他緊盯著一個黃頭髮藍眼睛的法國士兵,幾步跳上去將法國兵按倒在地,博斗中,沒想到那位法國兵人高力大,幾番掙扎將項崇周死死的壓在身下,眼看就被法國兵殺死,緊迫上來的項崇周侄子項國能(苗名:劍愣)見狀一刀刺死法國兵。
項崇周倖免一死,又繼續帶著弟兄們追擊已逃往中寨、河邊寨方向的法軍。
項崇周的人越戰越勇,越追越猛,趕來增援的當地苗、傣民眾越來越多,抗法隊伍發展到200餘人,沿途殺死不少法軍士兵。
法軍渡過昆腦河(當地人又稱野豬塘河),越過卡房腳村寨時,設計伏擊項崇周的人。
項崇周帶著人迫到越南黃樹皮地區的茅草坡村寨時,狡猾的法國兵埋伏等待伏擊,項崇周的人一出現,便迎頭遭到伏擊,激戰中,項國能戰死,項國能的死,更加激起項崇周的憤怒,項崇周拚死追擊,一直將法軍追趕到黃樹皮地區的董棕山村寨一帶才停止追擊。
項崇周第一次與法軍較量,大敗法軍,首戰告捷。
上營盤激戰
上營盤是野豬搪自然村屬地的兩個座落在大山峽谷}中的平坦山堡堡。過去野豬塘的人到山裡做農活,用樹木、毛草在這兩個山堡堡上搭建著一些遮風檔雨的工棚,用於外出勞動休息,平時勞動用來休息,一旦遇有戰事或是其他突發緊急情況,就將老弱婦孺疏散到那裡躲藏。法國殖民軍進攻項崇周時,項崇周在這個地方大敗法軍。法軍將這個地方誤認為是項崇周的營盤,項崇周與法軍在這個地方激戰之後,法軍把這個地方叫營盤。當地人一直沿用法軍的這一命名,稱上營盤。
法軍與項崇周的第一次交鋒中失敗後,經過精心策劃,又於清朝光緒十年(公元]884年)八月的一天,由駐河陽的法軍軍官親自率領法軍、越南僕從軍300餘人從越南老寨方向悄然翻過扣林山再次竄人猛硐攻打項崇周。
項崇周接到情況報告後,把野豬塘的老幼、婦女疏散到原始森林中躲藏。他孤身一人前往找到山裡乾農活的王姓老表(苗名:耍告·王)商量對付法軍。
那天,項崇周怎么也沒有想到法軍的行動會這么迅速。他和那位王姓老表無憂無慮吹著葉笛走出叢林時,發現進出的路上到處是踩爛的腳跡印。原來,法軍早巳潛人野豬塘,看到寨里空無一人,便向深山老林里搜查項崇周及家人的蹤跡。法軍大隊人馬忙碌一陣沒有見到人影。天黑下來了,法軍官菸癮發作,要抽菸,命令隊伍駐紮山里宿營。此時的項崇周意識到家人落人法軍人手,正等待他去投降。但是,項崇周還是冷靜下來,他想,在沒有得到家人下落的情況下,也要打定主意對付法軍。
於是,項崇周一面差人打聽家人下落,一面與王姓老表商量打擊法軍的事。
“老表,我們只有兩個人,咋過才會打跑洋人?”王姓老表問項崇周。
“是呀!兩個人兩支明火槍,人家有300多人槍。不想點辦法,怕是幹不了。”項崇周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我想還是組織更多的人槍來打,才有把握一點。”王姓老表說。
“來不及了,等到天一亮,洋人就會拉著家人走了。”項崇周沉思了一會,又說:“管***,拼他一回,洋人雖然人多,他們在明處,我們兩個在暗處,一個一支槍,你在一邊,我在一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叫洋人搞不清楚我們兩人的情況。”
“只有這樣了。乾就乾!”王姓老表說。
“還是用老辦法,做火繩迷惑洋人。”項崇周說。
兩個人找來山上的一種乾草繩,用刀捶碎後搓成一股股草火繩,然後把草火繩砍成5寸長紮成數把。他們做好一切準備後,各自點燃旱菸吸起來,養足力氣後行動。
“老表,準備乾嘍!”項崇周起身提槍對王姓老表說。
“幹嘛!我已經準備好了。”王姓老表答道。
正當項崇周起身離開原地,忽然從樹林裡傳來一聲鳥叫。
“老表!有人!你聽!”王姓老表對項崇周小聲說。
項崇周停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樹林裡又傳來一聲鳥叫。他知道那是他派出去探聽家人下落的人來了。
項崇周對著那聲音學了一聲鳥叫。不一會,從樹林裡鑽出一個人影。
“佑年!佑年!”來人小聲喊著項崇周的名字。
“原來是你,快說,家裡人在哪點?”項崇周急促地問。
“全寨的人都跑到遠處的大山裡面躲起來了,洋人找不著。”來人說。
“我放心了。你趕快回去找他們,給他們帶個信,說我和耍告老表在乾洋人。快去!”項崇周說。
“我走了。你們兩老表活著回去。”來人閃進樹林裡。
打發走報信人,項崇周和他的王姓老表提槍向各自的進攻位置走去。倆人分別摸到距離法軍宿營地不遠的大山周圍點燃火繩,這裡一股那裡一股,到處隨風閃爍。他們自各占領一個山頭,你一槍,我一槍向法軍射擊,邊打邊喊,遙相呼應。法軍聽到槍聲在四周響起,嚇得不知所措,誤為被項崇周包圍,哭爹喊媽亂作一團,像群無頭蒼蠅,四處亂竄。夜幕里,山風呼嘯,森林發出陰森恐怖的野物嚎叫,法軍驚恐萬分,胡亂地朝著那些閃爍火星的草繩開槍,摸黑尋找逃路。
法軍邊開槍邊逃,逃離距離宿營地不遠的地方,因地形不熟,竄進一個叫沖水岩的懸崖。懸崖上林密草深石頭多,又是黑夜分不清東西南北,法軍一時慌了手腳,顧不上自己的同伴各自逃命,忘了開槍。項崇周和他的王姓老表尋槍追擊,邊打邊喊,法軍急情之下,棄槍竄逃,紛紛跌下懸崖,死的死傷的傷,不計其數。
項宗周與法軍激戰一晝夜,槍聲停息下來,活命的法軍,一部分敗走越南,一部分四散逃人密林躲藏。那些跌岩死的,橫一個豎一個,有掛在半岩上的,有的跌人深淵。那些傷的哀嚎不停,呻吟不止。
天亮明後,項崇周和他的王姓老表潛入沖水岩看到死傷累累的法軍,忍不住蒙上嘴笑個不停。
上營盤一戰,沖水岩一帶烏鴉整整叫了三個月,那是叨食法軍屍體。
戰後,法軍得知並傳出上營盤的戰鬥,項崇周僅以兩人的兵力就戰勝他們300餘人的兵力,有神仙保佑。此戰,項崇周美名傳揚,受到當地各民族人民的擁護和愛戴,他的英名威震法軍。
與法軍賭咒
項崇周與法軍的兩次激戰,使得法軍銳氣大減。法軍不敢再以武力進犯猛硐地區,他們改變方法方式接近項崇周,逼項崇周就犯。一天,河陽法軍來了一位三圈官,在越南老寨地區的上馬店村與項崇周會晤。那天,晴空萬里,項崇周以猛硐地區寨老的身份帶著數十名猛硐地區的各民族中武功高強,善於打仗作戰的弟兄前往老寨地區的上馬店與法軍會晤。事前,法軍就做好了設擂台比武的準備,但事先沒有通報給項崇周。法軍這樣做的目的,是想借比武打敗項崇周,讓項崇周在地方百姓面前丟臉,大殺項崇周的威風。
項崇周一身苗裝打扮,帶著數十名年輕強悍的各民族弟兄按時來到上馬店,只見上馬店彩旗飄飄,鼓鑼喧天,數百名當地各族民眾聚集在那裡,場面十分熱鬧。
人群中央設有比武的雷台,雷台兩邊端坐著趾高氣揚的法軍軍官和奴才十足的地方民族上層頭人,他們在津津樂道觀賞雷台上一位法國兵大力士的拳術表演,不時發出陣陣喝彩聲和掌聲。
項崇周的人馬來到場外站定,負責接待的是老寨地區的幾位苗族民眾,他們給每位來賓遞上一碗熱茶,安頓項崇周的人馬坐到了事先擺好的條凳上。項崇周喝完那碗茶水,環顧四周,只見人群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著身穿白色軍服、頭戴高筒帽的法軍士兵,虎視著項崇周的人馬。
“佑年,洋人早有防備,你們要小心提防一點。”一位負責接待的當地苗族民眾給項崇周倒茶時,用苗語小聲對項祟周說道。
“支彩!歌包!”(苗語:不怕,我曉得)項崇周笑了笑。
項崇周的人馬坐在哪裡等候了十多分種,才見到一個法兵帶著通司(舊時對翻譯的稱呼)慢慢吞吞地走出人群來到項崇周人馬跟前。洋兵睜大深凹的藍眼睛對著項崇周的人說一句法語。
“哪個是項寨老!”通司說。
“我就是項崇周。”項崇周起身答道。
洋兵度到項崇周跟前站定,上下打量項崇周足足幾分鐘,看到項崇周高大結實的身體,年輕英武的臉上一雙硃砂自己的人商量對策。眼炯炯有神地鑲嵌在談紅色勾鼻粱上兩眼直視著洋兵。
洋兵“啪”的一聲立正站好,舉手向項崇周敬了一個標大家的意見。”項崇周望著手下的人,眼裡充滿自信。準的軍禮。
“法蘭西帝國三圈官有請項寨老上台就坐。”洋兵用法語說道。
項崇周聽完通司的翻譯後,他吩咐養子項國雲一番後跟隨洋兵進人人群。
項國雲根據項崇周的吩咐,把數十名弟兄分散開去,暗中監視人群後面那些全副武裝的法軍士兵。
項崇周在洋兵和通司的引領下走向雷台法軍三圈官就坐的地方,三圈官見項崇周到來了,起身行軍禮迎接寒暄,便認真打量項崇周。
“項寨老是英雄,今天有幸相見,我很榮幸。請項寨老就坐。”法軍三圈官堆滿笑臉用法語說道。
擂台上,那位法國兵大力士還在表演,不停地展示他的力量,發出“啊啊”的叫聲。
“法蘭西大力士!天下無敵!”法軍三圈官用法語向項崇周介紹起來。
觀看完法國兵大力士的表演。法國三圈官宣布雙方會談。法方提出在猛硐(今武警猛硐邊防檢查站營房駐地)要一塊地盤建房經商。
項崇周聽候,認定這是法國人的陰謀,洋人一旦建房,就很難趕走他們,不能答應洋人的請求。
“對不起,三圈官大人,苗族人沒有做買賣的習慣,還是另找其他地方。”項崇周斷然拒絕。
“啊呀,項寨老誤會了。我們只要牛皮大的一塊地方就行了。”三圈官用手比劃著名說。
項崇周不清楚牛皮大的地方是什麼意思,他聽完通司的翻譯後不作答覆,只是讓通司去叫上幾個弟兄商量。
“洋人要在猛硐討一塊牛皮大的地盤蓋房做買賣,大家說同意不同意”項崇周用苗語問。
“洋人狡猾得很,他們今天要牛皮大的一塊地。明天就要整個猛硐地方,不能答應。”有人說。
“洋人是想用牛皮來丈量土地,如果把牛皮割成線丈量土地,那不是占去一大片地方了。這個事情做不得。”
“……”
幾個弟兄你一句我一句說出各自的想法,但關鍵問題都集中在不能答應洋人的要求。項崇周聽完大家的討論後,斷然說:“不能讓洋人的計謀得成,叫他死了這份心。”項崇周說罷,回到談判桌上,他對法國三圈官說:“對不起,三圈官大人,我們商量過了,還是那句話,苗族人沒有做買賣的習慣,請你另選其他地方。”
“哈哈哈!”法國三圈官大笑起來,說項寨老信不過我們。我們能理解。這樣吧,雙方比武來作決定好不好”。
“比武?咋過比法?”項崇周問。
“項寨老是英雄,說話算數。如果項寨老打得過法蘭西大力士,法蘭西帝國軍人不在猛硐要地盤做買賣。如果打不過,項寨老無條件在猛硐劃出一塊地盤給帝國軍人做買賣。”法國三圈官得意起來。
項崇周面對法方的挑戰,不慌不忙,他讓法方通司叫來自己的人商量對策。
“洋人要我們和他們比武,用輸贏來作決定,我要聽聽大家的意見。”項崇周望著手下的人,眼裡
“比武就比武,難道還怕洋人不成!”
“戰場上,我們十幾個人乾他們幾百人都沒有怕過,乾死洋人那么多人,還怕比不贏**的。”弟兄們情緒高漲,紛紛說道。
“我要聽的就是這些話。比武,把洋人打下雷台,叫他們嘗嘗我們拳腳的茲味!”項崇周握緊拳頭。
雙方商定,比武雙方各自在雷台上設定一張桌子,桌子放上兩碗水,雙方各自站在桌上比武,如果桌上的碗翻水溢,便視對方為輸者。
雷台上,那位法國兵大力士又開始表演了,他把兩隻手向左右伸直,叫幾個準備參加比武的苗族武士上雷台將他的手掰垂朝下,苗族武師身材矮小,法國大力士像擔扁擔一樣把苗族武師挑著在原地轉圈,發出狂笑。台下的洋兵更是狂叫不止,口哨聲此起彼伏,嘴裡嘰哩哇啦用法語喊著:“小雞叫、雞!一”
項崇周聽不懂法兵說什麼,但看到眼前的情景,肺都快氣炸了。那些觀看錶演的苗族民眾受辱般地搖頭嘆氣。那位法軍三圈官笑聲不停,不斷帶頭為他部下精彩的表演鼓掌,幾個奴才十足的交郊趾人也跟著叫好鼓掌。
法國兵大力士的表演結束後,法軍三圈官宣布比武開始。
項崇周等待的時刻到了,他叫來養子項國雲。
“佑生!哩中哩洋賽支道蒙,媽怒扎更拉廣(苗語:佑生,對項國雲的稱呼。意為:國雲,**的洋狗看不起苗族,把他放翻)項崇周怒視著雷台上的洋兵說道。
項國雲,苗名生高,親生父親是越南老寨地區的土司頭人,人稱馬從頭外號馬飛天,武功高強,膽識過人。馬飛天因與法軍有矛盾,被法軍買通刺客殺害。馬飛天是項崇周的武術師傅,又有親戚關係,馬飛天死後,項崇周娶其老婆為妻。項國雲是馬飛天的遺腹子,隨母親嫁到項家,在項家出生。項崇周取名為項國雲。項國雲個子矮,但反應敏捷,從小就跟隨養父項崇周練就了一身好功夫。
項國雲牢記養父的話,簡單地活動了一下身子,一躍便騰空而起,輕如飛燕,落在雷台上,歡呼聲從四周響起。
項國雲掃視了一下四周,數百名苗族民眾為他助威,數十位猛硐弟兄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他熱血沸騰,特別是看到養父鎮定自若的神態,更是信心百倍。
項國雲的眼睛直射法軍大力士,對方也不甘示弱,瞪著一雙蘭蘭的眼睛看著矮小的項國雲。臉上流霹出輕蔑的嘲笑。
洋兵大力土不時做著幾個滑稽的動作戲弄項國雲。台下,洋兵笑得前仰後合,口哨聲持續不斷,哩嘰哇啦用法語狂叫著,不停地喊“小雞!小雞!”
法軍三圈官起身走到雷台中央,用法語宣讀比武規則和生死協定。通司原文翻譯完畢,三圈官大聲宣布正式比武,鑼鼓聲聚然響起。雷台上,一高一矮,各自站立在方桌上,形成對持。
鑼鼓聲嘎然而止,洋兵大力士“呀”的一聲出拳猛擊過來,項國雲好似閃電一般閃身躲過,沒等洋兵大力士回神,一個虛招吸引洋兵大力士注意力,又是閃電般從方桌上騰空而起,一腳踢過去,直擊洋兵大力士的臉部,洋兵頓時血流滿面,眼冒金星,身子在桌子上晃了晃,桌子的兩碗水抖動了一下,沒有溢在桌上。洋兵站定,用手抹去臉上的血,運足氣力,又是“呀”的一聲大叫,向項國雲揮拳猛擊。項國雲弓著身子往下一蹲躲過洋兵的猛擊,順勢一躍,輕如飛燕,轉身一腳掃去,擊中洋兵的腦袋,發出沉悶的響聲,洋兵站立不穩,一頭栽倒雷台上,桌翻碗爛,水流滿地。歡呼聲、掌聲響起。
項國雲輕輕整理一下衣褲,從方桌上騰空而起,飄然落地雷台上,桌子的兩碗水紋絲不動,靜靜地放在那裡。
項國雲懷抱雙手,看著躺在腳下呻吟的洋兵大力士,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喜悅。
洋兵大力士掙扎了幾下,翻爬起來,血流滿面,眼青臉腫,高一腳低一腳走到項國雲跟前,拉著項國雲的手,滿臉堆笑。
“你的武功高強,了不起,我輸了。”洋兵大力士用法語說。
項國雲聽不懂洋話,笑了笑,對著人群,做了幾個苗族禮儀動作,表示結束比武。人群里又響起歡呼聲、掌聲。
法軍三圈官起身走向項國雲,假惺惺地摟著項國雲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對歡呼的人群誇獎,說了一長串人們聽不懂的法國語。那些全副武裝的法軍士兵不以為然,吹著口哨,聳肩膀,做著怪摸怪樣的動作。顯然是不服氣。
擂台比武法軍大敗,項崇周又一次挫敗法軍的陰謀,然而,法軍不甘心失敗,這計不成又生一計,法軍派人給項崇周送來信,通報法要到猛硐做生意,馱來銀子,項崇周接到信後,認為是做生意就同意法軍進猛硐,但是項崇周沒想到法軍會來這么一手,法軍駐老寨的一圈官帶著幾名隨從、通司用馬馱銀子到猛硐拋灑,過路的民眾不明真相紛紛搶拾丟在地上的銀子,法軍官高興得狂笑,企圖用這種辦法收買人心。法軍一連丟了兩次銀子在猛硐,過路的民眾紛紛搶拾,這事,項崇周十分氣憤,認定又是法軍在搞陰謀,下令禁止任何人搶拾法軍的銀子,如果誰敢搶拾法軍的銀子,一旦發現就將他的手砍斷,命令發出,沒有人再搶拾法軍的銀子,法軍一圈官只得灰溜溜的滾回老寨。
比武失敗、丟銀子收買人心失敗,法軍黔驢技窮,只得又派人給項崇周送信來,雙方賭咒。
賭咒的地點,法軍選擇在老寨的上馬店。項崇周又帶著數十名弟兄前往上馬店與法軍會談、賭咒。
法方首席官員,仍是比武時,從河陽來的那位三圈官。會談時,法方尊重項崇周的要求,不以武力侵犯猛硐地區。法方同時提出項崇周不得以武力進攻法軍,會談達成共識,雙方殺對雞取血共喝雞血酒賭咒。
項崇周揣著一大碗雞血酒,法軍三圈官也揣著一大碗雞血灑,並排站在一起,將酒舉過頭頂發表咒詞。
“法蘭西帝國軍人從今天起,不以武力或者其他方式進犯項寨老的屬地,如果違約,就讓對方像殺狗一樣殺死廠法軍三圈官說完,一口乾完那碗雞血酒,命令法軍士兵當場殺死一條狗。
“我項崇周從今天起,如果用武力或者其他方式冒犯法軍,死了像這隻雞!”項崇周說完,一口乾完手裡的雞血酒,命令手下的弟兄一刀砍下一隻公雞頭。
賭咒儀式結束的當天,法軍三圈官返回河陽,途中,騎馬經過清水河(越南河江省渭川縣境內),馬失蹄,人馬跌入河裡,三圈官當場摔死。法軍認定,項崇周神奇,有老天幫助,與項崇周作對,注定要失敗。
猛硐開街
項崇周做了統帶以後,為了改變苗族沒有趕集的傳統習慣,決定在猛硐開街。
那時的猛硐,僅有幾間破爛的店面,這幾間破店面是玉溪、通海來的幾個漢族人用來做木板生意歇腳開的,經營禿杉和白木木板,根本說不上是一條街子。
一天,項崇周召集族人開會,商量在猛硐開街的事,他說:“猛硐這個地方,從來沒有過街於。苗族不會做買賣,不會做響午賣,要招漢人進來開飯店,苗族去趕街才有響午吃。”族人聽了項崇周要在猛硐開街的想法後,大家表示贊同,說這是一件惠及子孫後代的好事情,給地方百姓的生活帶來方便,也給地方各方面的發展,帶來繁榮。
項崇周在猛硐開街的事傳出去以後,那些在猛硐做禿杉、白木生意的內地漢放人,引進來了些小商小販開店鋪。最早進入猛硐的漢族人有黃、王、鄧、任、陶、張幾個姓氏,這些漢人守法經商,他們善於與當地的苗、傣、壯、瑤等民族和睦相處,深得項崇周的賞識。內地漢族人進入猛硐做生意,給猛硐街帶來生機、繁榮。
項崇周的通司(舊時對文書人員的稱呼)張民健,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猛硐的,張民健是曲靖人,他沒有進入猛硐地區以前,在曲靖時,做過小官,家境富裕,因犯事,被迫遇寓,舉家逃往玉溪地區的通海縣,由於在通海呆不下去,又逃到馬關縣的仁和街落腳,在仁和又生活不下去,走投無路,饑寒交迫,全家人準備尋死。一天,有位到猛硐做禿杉、白木木板生意的老闆來到仁和,聽到張民健一家人的情況後,就找到了張民健,問張民建:“你是讀書人,對不對?”“我是讀書人,有哪樣事”張民建回答。“你聽說過猛硐的項崇周大人嗎?”那人問。“項四大人,沒有哪個認不得他的!”張民建說。“那就好啦,項四大人要找一個通司,你識文斷宇他那裡碰碰運氣。”那人說。
“真有這回事?該不會哄我。”張民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成年累月在猛硐做禿杉、白木木板生意,經常和項大人打交道,還會哄你。”那人說。
“我去猛硐找項大人,給一條生路。太感謝你啦,這位大哥,快要死的人了,遇上你這個好心的人,是哪輩子修來的福份。日後,我會報答你的。”張民建說著,立即下跪磕頭。
“起來!不要這樣!日後相見,不要忘了我這個朋友就行了!”那人扶起張民建。
張民建帶著全家老小來到猛硐投靠項崇周,拜認頂崇周為他的父親,把張姓改為項姓。張民建將自己的名字改為項民建,項崇周任命張民建做他的通司,賜給張民建一份田產養家餬口。從此,張民建的後代以項家字輩為其宇輩。
猛硐開街後,商業發展起來,給邊境地區的老百姓生活帶來方便。越南老寨地區的苗族土司楊宗魯(苗語:宗魯·楊)也來了興趣,在老寨開了一條街,就是歷史上的老寨街。
楊宗魯,人稱楊二里長,是老寨土司詹從頭(苗語稱呼)的侄子。詹從頭是馬從頭被法國人買通刺客殺害後,從頭的職位由他繼位。詹從頭是楊姓,楊宗魯是越南黃樹皮地區石花二滕岩的人,因苗壯糾紛,逃往老寨投靠詹從頭。糾紛的起因是這樣的,楊宗魯在石花二滕岩時,因為抗拒繳納壯族人徵收糧稅,當地壯族頭人帶人圍攻他的家,把他的家人捆邦起來。楊宗魯身背g~J-J殺人壯族人群。嚇得那些圍攻的壯族人呆傻了。救出家人後逃到老寨投靠詹從頭,詹從頭死後,楊宗魯繼位。
楊宗魯開老寨街有一段來歷。法國人占領越南後,到處培植為他們服務的殖民勢力,駐河陽法國官員派兵把楊宗魯抓到河陽審查一星期。法國六圈官在審查楊宗魯時,看到楊宗魯的頭頂上總是閃現一層光環,覺得很奇怪。六圈官派兵找來會看手相的人給楊宗魯看手相。看手相的人給楊宗魯看完手相後,對六圈官說:“這個人心善,從來沒有做過惡事,就連山上的鳥獸也沒有殺過。是一個會做官的人。”
法國六圈官聽後,高興了,拉著楊宗魯的手說:“你的良心很好,不是壞人,我們讓你回老寨做官,你當里長。”
一個星期以後,楊宗魯被法國人放了回來,家人問他:“洋人抓你到河陽,打你了沒有?
“沒有打我,他們只是問我一些事情。洋人六圈官還找人幫我看手相,看完手相,洋人撬起大拇指,誇我良心好,不是壞人。放我回老寨繼續做官,喊我當里長。”楊宗魯說。又過了一個星期,河陽的法國六圈官派了一個三圈官,騎馬帶著隨從來到老寨。三圈官召見了楊宗魯,叫楊宗魯召集各村寨的頭人開會,宣布楊宗魯為里長。楊宗魯便把在老寨開街的事報告給三圈官,三圈官聽後,很高興,撥給楊宗魯法銀,開了老寨街。
老寨開街後,許多漢族商人進入老寨開起了店鋪,做生意。猛硐街的劉姓、盧姓漢族人是最先進入老寨做生意的,他們一直生活在越南老寨。楊宗魯與項崇周會晤商定,猛硐街、老寨街兩條街隔天趕,猛硐趕豬、蛇日兩天,老寨趕牛、羊日兩天。老寨街一直趕到法國人離開越南,越南解放獨 立後才停街。
項崇周統治猛硐地區,對清ZF忠心耿耿,清朝光緒二十八年(公元1905年),清ZF賜給項崇周一面長6尺,寬2尺的紅鍛錦旗,上書“邊防如鐵桶,苗中之豪傑”,上款“賜給項崇周永鎮邊疆”,下款“大清光緒二十八年。”
項崇周鎮守邊關,法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在武裝攻打、引誘威脅遭到失敗的情況下,借項崇周用竹子建蓋竹瓦房屋的機會,用錢買通越南老寨地區的小頭人王鼎魁誣告項崇周在猛硐自立為王,蓋有鐵瓦柱宮殿,兒子稱太子、太保,招兵買馬,有反清跡象。清ZF責令雲貴總督剿辦項崇周。清軍開到開化(今文山),前軍秘探回報,項家稱王造反絕無此事,清ZF又派人前往猛硐調查,得到結果“項崇周堅持抗法多年,對朝廷忠心耿耿,並無二心,他家住的是竹瓦茅屋,吃的是包穀雜糧。”清ZF才放心,撤銷剿辦命令,稱項崇周是“南天之鎖鑰”。
馬關平暴
清朝末年,馬關縣發生匪亂,相繼占領了一些地方,直逼馬關縣城,縣衙的縣官告急。縣衙組織各地鄉練鎮壓,沒有取得成功。
危急時刻,有人向縣官建議,說:“人大,苗兵善戰,為何不向猛硐的項崇周統帶求援,派苗兵進剿。”
“項大人肯出兵嗎?”縣官問。·
“項大人是朝廷的命官,只要大人親自前往猛硐求援,項大人定會出兵。”
“只有請項大人出兵這條路可走了。”縣官說。
縣官帶著衙役數人,晝夜兼程,從馬關趕到猛硐。
“項大人,下官十萬火急求援。本縣匪亂,樹起大旗反我大清,所到之處殺害官民無數,數百村寨落人匪手,叫囂數日殺進馬白縣衙,奪取府城。下官雖徵招數千鄉練進剿,但未能將匪所滅。苗兵善戰,威名遠播。下官請求項大人出兵滅匪,方能揚我大清國威。”縣官聲淚俱下,實情稟報。
“大人不必驚慌。你報情況,我早就接到報告。朝廷叫我項崇周看好國門,安定邊地。我不能坐視不管。只是沒有接到出兵命令。但已將出兵進剿之事上報開化府衙(今文山的舊稱),一旦接到出兵命令,就開往馬白進剿。”項崇周說。
“四大人,苗兵出征要縣衙做何準備只管吩咐,下官一一照辦。”縣官說。
“我只要大人籌備一千多人的軍糧,等待苗兵的到來。”
“項大人放心,下官一一照辦。”縣官說。
縣官辦完事,沒有在猛硐停留,又晝夜兼程趕往馬關縣衙籌備軍糧。
項崇周送走縣官,就調集苗兵操練。
不久。開化府出兵命令到達項崇周手上,項崇周召集部屬開會商量出征馬關平定暴亂的軍事行動方案。
“我接到開化府出兵參加平定馬白匪亂的命令,我年紀大了,這次出征不能親自帶兵去打。大家說說。哪個帶兵出戰。”項崇周說。“我們提議由奏魯(苗語:馬國恩的苗名)帶兵出戰。”
“奏魯有勇有謀,這是大家都公認的。”
“對!我們大家贊成由他帶兵出戰。”
眾人一致提議由項崇周的養子馬國恩帶兵出征馬關平暴。項崇周尊重大家的意見命令養子馬國思出戰。
馬國恩,又叫項國恩(苗語名字:奏魯),是越南老寨土司馬飛天的兒子,馬飛天被法軍買通刺客殺死後,項崇周娶馬飛天的妻了為妻,馬國恩隨母親嫁到項家來,項崇周將他的姓氏改為項姓。但馬國恩仍堅持隨父姓,對外稱馬國恩。馬國恩是項國雲的親哥,馬國恩從小生活在土司府,見多識廣機智聰明,深得項崇周的賞識。項崇周晚年時,稟呈開化府衙,把統帶一職世襲給馬國恩。
馬國恩接到馬關縣衙的報告,苗兵一千餘人的軍糧己籌集好,請求苗兵出戰。
馬國恩帶著五十名精挑細選的苗兵開往馬關,縣官出衙迎接馬國恩,看到苗兵開到,大喜,迫不及待地問:“馬大人,苗兵來了多少人馬?”
“回大人話,五十人。”馬國恩說。
“項大人不是讓本官籌備一千多人的軍糧嗎?你們才來五十多人,怎么打仗。”縣官十分驚奇,又百思不解。
“大人儘管放心,我們有辦法。”馬國恩說。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縣官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任由馬國恩說了算。但他相信,項崇周有高超的謀略。
馬國恩帶著五十多名苗兵駐進城裡,白天休息,晚上出動,行動隱密,行蹤不定。
一個月以後,暴動地區的暴亂者有的逃住境外,有的遷往山洞躲藏,進深山裡找山洞藏身的割來毛草掩蓋洞口。
馬國恩看到時機到來,派出苗兵小股分散出擊,對躲藏在山洞裡的暴亂者進行襲擊,放火燒洞,命令縣官組織鄉練士勇對暴動的村寨逐寨占領清剿,對暴動為首的據點實行封鎖圍剿,命令暴動的人放下武器投降。
暴動平息後,苗兵悄然撤回猛硐。事後,縣官親自奔赴猛硐拜見項崇周。交談中,問項崇周在平暴中苗兵使用的戰術為什麼神奇有效。
項崇周指指馬國恩,讓馬國恩回答這個問題。
原來項崇周使用的是離間戰術。戰前,他與養子馬國恩密謀策劃了這一戰法。苗兵開進馬關後,化裝成普通的山民,潛入暴動地區,以同情支持暴動者的面目出現,取得暴動者的信任。他們在暴動者中四處散播官軍調來重兵鎮壓暴動者,特別說到項崇周的苗兵非常強悍,如果不躲逃,就要血流成河,殺完殺盡。暴動者果然中計,逃的逃,躲的躲,成村成寨空無一人,那些躲進山洞的暴動者,聽信苗兵的欺騙,紛紛割來毛草掩蓋山洞。馬國恩看到暴動者中計,就發出命令,向暴動者出擊,暴動者人心渙散,不勘一擊,放下武器投降,為首者被斬首示眾,平暴成功。
青山埋忠骨
民國三年(公元1914年)項崇周病逝。他的兒孫們按苗族傳統風俗為他辦喪,喪事辦了七天七夜。安葬時,知情的人很少。野豬塘寨子的本家族只有項國明參加。項崇周的喪事辦完後,沒有立即安埋,而是把他的遺體停放著,每天派人輪流守護,一直這樣停放了一個月。
有一晚上,項國明睡到半夜三更,被人叫醒。對項國明說“奏,起床吃稀飯。”(苗語:奏,項國明的苗名,又稱展奏。)項國明吃完稀飯,有人催促他。
“快點,送項大人上山。”一些人說道。
項國明與眾人抬著項崇周的棺材靜悄悄的進山。項崇周的墓葬選擇在一個樹林濃郁,竹林密布,人跡罕至的小山上。安葬時,所挖墓坑的泥土東丟一點西丟一點,並且丟在距離墳墓很遠的地方。項崇周的棺木下葬後,人們用挖來長有草叢的泥土掩蓋在墳墓上,墳墓實行平葬,不磊土、不磊石,更不立碑,完完全全按苗族墳的傳統葬法安葬。
民國時期,項崇周的兒子項國仁任天保對訊區區長猛硐地區的團首,稱霸猛硐地區。項國仁為了顯示項家的勢力,他仿效漢族人的做法,清明節到來,召集族人大擺宴席,大辦幾天為項崇周上墳,族人按項國仁的要求,給項崇周的墳墓磊土,結果原來的平地墳墓被磊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堆墳,項崇周的秘葬從此被暴露。
民國27年(公元1938年),雲南省清丈委員會要員到猛硐丈量土地,時任天保對訊區區長、猛硐地區團首的項國仁將部分瑤族人的土地據為已有,把原來徵收土地稅國幣一元改為法銀一元,引起瑤族頭人盤有林和盤總舂的強烈不滿,瑤族人抗訴麻栗坡對訊督辦公署解決。項國仁知道以後,也積極到麻栗坡對訊督辦公署活動。國民黨麻栗坡對訊督辦為製造民族矛盾,從中獲取利益,授權項國仁對瑤族發動武裝攻擊,對瑤族進行燒、殺、搶、擄,項家在攻打猛硐地區的壩子、銅塔等地瑤族村寨時,砸了瑤族的祖先和死者的骨灰罐,激起瑤民的公憤。瑤族頭人盤有林、盤總春聯合南溫河地區的傣族頭人黃代林組織了數千人的隊伍,在麻栗坡對訊督辦的暗中支持下,向項國仁為首的苗族發動反攻。瑤族人占領猛硐,為了報復項國仁,挖了項崇周的墳墓,打開棺材,用煤油澆在項崇周的屍骨上焚燒。然後拾出項崇周的骨灰,在猛硐街用碓成粉末扮在火藥里,用火槍打散。
威名遠播,讓各民族人民敬仰、令法國人敬畏的抗法民族英雄項崇周的最終歸宿化為一場悲劇。
根據猛硐鄉野豬塘自然村項朝龍、項朝周講述整理。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