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鎮(金庸小說《笑傲江湖》人物)

鐘鎮(金庸小說《笑傲江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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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鎮,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奉左冷禪之命在福建率領嵩山派人士假扮日月神教弟子與定靜師太率領的恆山派眾弟子為難,趁機要挾定靜師太同意並派,遭拒絕。最終被令狐沖打敗,嵩山派的陰謀也被眾人識破。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鐘鎮
  • 其他名稱:九曲劍
  • 登場作品:《笑傲江湖》及其衍生作品
  • 性別:男
  • 門派:嵩山派
  • 身份: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
  • 性格:狡猾奸詐,外表道貌岸然內心卑鄙齷蹉
角色經歷,人物評價,原文相關,初次登場,敗於令狐沖,人物結局,

角色經歷

鐘鎮,金庸武俠小說《笑傲江湖》人物,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劍派變換無方,人所難測,人送外號“九曲劍”。鐘鎮奉左冷禪之命率嵩山派眾人假扮日月神教弟子來與恆山派為難,在恆山派定靜師太前往福建的路上設伏,擒住恆山派弟子後藉機要定靜師太同意五嶽劍派合併之事,遭到拒絕後,率手下高手將定靜師太重傷致死並繼續糾纏恆山派弟子,後奸謀被令狐沖識破,恆山派弟子被令狐沖救出,鐘鎮也被令狐沖打敗。

人物評價

鐘鎮是嵩山派掌門人左冷禪的師弟,是野心家左冷禪為禍武林的幫凶之一,鐘鎮性格狡猾奸詐,外表道貌岸然內心卑鄙齷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笑傲江湖中典型的反面人物。

原文相關

初次登場

轉戰數合,定靜師太已和七名敵人中的五人交過了手,只覺這五人無一不是好手,若是單打獨鬥,甚或以一敵二,她決不畏懼,還可占到七八成贏面,但七人齊上,只要稍有破綻空隙,旁人立即補上,她變成只有挨打、絕難還手的局面。越斗下去,越是心驚:“魔教中有哪些出名人物,十之八九我都早有所聞。他們的武功家數,所用兵刃,我五嶽劍派並非不知。但這七人是甚么來頭,我卻全然猜想不出。料不到魔教近年來勢力大張,竟有這許多身分隱秘的高手為其所用。”堪堪斗到六七十招,定靜師太左支右絀,已氣喘吁吁,一瞥眼間,忽見屋面上又多了十幾個人影。這些人顯然早已隱伏在此,到這時才突然現身。她暗叫:“罷了,罷了!眼前這七人我已對付不了。再有這些敵人窺伺在側,定靜今日大限難逃,與其落入敵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如早些自尋了斷。這臭皮囊只是我暫居的舍宅,毀了殊不足惜,只是所帶出來的數十名弟子盡數斷送,定靜老尼卻是愧對恆山派的列位先人了。”刷刷刷疾刺三劍,將敵人逼開兩步,忽地倒轉長劍,向自己心口插了下去。劍尖將及胸膛,突然當的一聲響,手腕一震,長劍盪開。只見一個男子手中持劍,站在自己身旁,叫道:“定靜師太勿尋短見,嵩山派朋友在此!”自己長劍自是他擋開的。只聽得兵刃撞擊之聲急響,伏在暗處的十餘人紛紛躍出,和那魔教的七人鬥了起來。定靜師太死中逃生,精神一振,當即仗劍上前追殺。但見嵩山那些人以二對一,魔教的七人立處下風。那七人眼見寡不敵眾,齊聲呼哨,從南方退了下去。定靜師太持劍疾追,迎面風聲響動,屋檐上十多枚暗器同時發出。定靜師太舉起長劍,凝神將攢射過來的暗器一一拍開。黑夜之中,唯有星月微光,長劍飛舞,但聽得叮叮之聲連響,十多枚暗器給她盡數擊落。只是給暗器這么一阻,那魔教七人卻逃得遠了。只聽得身後那人叫道:“恆山派萬花劍法精妙絕倫,今日教人大開眼界。”

定靜師太長劍入鞘,緩緩轉過身來,剎那之間,由動入靜,一位適才還在奮劍劇斗的武林健者,登時變成了謙和仁慈的有道老尼,雙手合十行禮,說道:“多謝鐘師兄解圍。”她認得眼前這箇中年男子,是嵩山派左掌門的師弟,姓鐘名鎮,外號人稱“九曲劍”。這並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彎曲的長劍,而是恭維他劍派變幻無方,人所難測。當年泰山日觀峰五嶽劍派大會,定靜師太曾和他有一面之緣。其餘的嵩山派人物中,她也有三四人相識。
鐘鎮抱拳還禮,微笑道:“定靜師太以一敵七,力斗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劍法高超,佩服,佩服。”定靜師太尋思:“原來這七個傢伙叫做甚么‘七星使者’。”她不願顯得孤陋寡聞,當下也不再問,心想日後慢慢打聽不遲,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名號,那就好辦。
嵩山派餘人一一過來行禮,有二人是鐘鎮的師弟,其餘便是低一輩弟子。定靜師太還禮罷,說道:“說來慚愧,我恆山派這次來到福建,所帶出來的數十名弟子,突然在這鎮上失蹤。鐘師兄你們各位是幾時來到廿八鋪的?可曾見到一些線索,以供老尼追查嗎?”她想到嵩山派這些人早就隱伏在旁,卻要等到自己勢窮力竭,挺劍自盡,這才出手相救,顯是要自己先行出醜,再來顯他們的威風,心中甚是不悅。只是數十名女弟子突然失蹤,實在事關重大,不得不向他們打聽,倘若是她個人之事,那就寧可死了,也不會出口向這些人相求,此時向鐘鎮問到這一聲,那已是委屈之至了。鐘鎮道:“魔教妖人詭計多端,深知師太武功卓絕,力敵難以取勝,便暗設陰謀,將貴派弟子盡數擒了去。師太也不用著急,魔教雖然大膽,料來也不敢立時加害貴派諸位師妹。咱們下去詳商救人之策便是。”說著左手一伸,請她下屋。定靜師太點了點頭,一躍落地。鐘鎮等跟著躍下。鐘鎮向西走去,說道:“在下引路。”走出數十丈後折而向北,來到仙安客店之前,推門進去,說道:“師太,咱們便在這裡商議。”他兩名師弟一個叫做“神鞭”鄧八公,另一個叫“錦毛獅”高克新。三人引著定靜師太走進一間寬大的上房,點了蠟燭,分賓主坐下。弟子們獻上茶後,退了出去。高克新便將房門關上了。鐘鎮說道:“我們久慕師太劍法恆山派第一……”定靜師太抓頭道:“不對,我劍法不及掌門師妹,也不及定逸師妹。”鐘鎮微笑道:“師太不須過謙。我兩個師弟素仰英名,企盼見識師太神妙的劍法,以致適才救援來遲,其實絕無惡意,謹此謝過,師太請勿怪罪。”定靜師太心意稍平,見三人站起來抱拳行禮,便也站起合十行禮,道:“好說。
”鐘鎮待她坐下,說道:“我五嶽劍派結盟之後,同氣連枝,原是不分彼此。只是近年來大家見面的時候少,好多事情又沒聯手共為,致令魔教坐大,氣焰日甚。”
定靜師太“嘿”的一聲,心道:“這當兒卻來說這些閒話乾甚么?”鐘鎮又道:“左師哥日常言道:合則勢強,分則力弱。我五嶽劍派若能合而為一,魔教固非咱們敵手,便是少林、武當這些享譽已久的名門大派,聲勢也遠遠不及咱們了。左師哥他老人家有個心愿,想將咱們有如一盤散沙般的五嶽劍派,歸併為一個‘五嶽派’。那時人多勢眾,齊心合力,實可成為武林中諸門派之冠。不知師太意下如何?”定靜師太長眉一軒,說道:“貧尼在恆山派中乃是閒人,素來不理事。鐘師兄所提的大事,該當去跟我掌門師妹說才是。眼前最要緊的,是設法將敝派失陷了的女弟子搭救出來。其餘種種,盡可從長計議。”鐘鎮微笑道:“師太放心。這件事既教嵩山派給撞上了,恆山派的事,便是我嵩山派的事,說甚么也不能讓貴派諸位師妹們受委屈吃虧。”定靜師太道:“那可多謝了。但不知鐘兄有何高見?有甚么把握說這句話?”鐘鎮微笑道:“師太親身在此,恆山派鼎鼎大名的高手,難道還怕了魔教的幾名妖人?再說,我們師兄弟和幾名師侄,自也當盡心竭力,倘若仍奈何不了魔教中這幾個二流腳式,嘿嘿,那也未免太不成話了。”
定靜師太聽他說來說去,始終不著邊際,又是焦躁,又是氣惱,站起身來,說道:“鐘師兄這般說,自是再好不過,咱們這便去罷!”鐘鎮道:“師太哪裡去?”定靜師太道:“去救人啊!”鐘鎮問道:“到哪裡去救人?”這一問之下,定靜師太不由啞口無言,頓了一頓,道:“我這些弟子們失蹤不久,定然便在左近,越耽誤得久,那就越難找了。”鐘鎮道:“據在下所知,魔教在離廿八鋪不遠之處有一巢穴,貴派的師妹們,多半已被囚禁在那裡,依在下……”
定靜師太忙問:“這巢穴在哪裡?咱們便去救人。”
鐘鎮緩緩的道:“魔教有備而發,咱們貿然前去,若有錯失,說不定人還沒救出來,先著了他們的道兒。依在下之見,還是計議定當,再去救人,較為妥善。”
定靜師太無奈,只得又坐了下來,道:“願聆鐘師兄高見。”鐘鎮道:“在下此次奉掌門師兄之命,來到福建,原是有一件大事要和師太會商。此事有關中原武林氣運,牽連我五嶽劍派的盛衰,實是非同小可之舉。待大事商定,其餘救人等等,那只是舉手之勞。”定靜師太道:“卻不知是何大事?”鐘鎮道:“那便是在下適才所提,將五嶽劍派合而為一之事了。”定靜師太霍地站起,臉色發青,道:“你……你……你這……”鐘鎮微笑道:“師太千萬不可有所誤會,還道在下乘人之危,逼師太答允此事。”定靜師太怒道:“你自己說了出來,就免得我說。你這不是乘人之危,那是甚么?”鐘鎮道:“貴派是恆山派,敝派是嵩山派。貴派之事,敝派雖然關心,畢竟是刀劍頭上拚命之事。在下自然願意為師太效力,卻不知眾位師弟、師侄們意下如何。但若兩派合而為一,是自己本派的事。便不容推諉了。”
定靜師太道:“照你說來,如我恆山派不允與貴派合併,嵩山派對恆山弟子失陷之事,便要袖手旁觀了?”鐘鎮道:“話可也不是這么說。在下奉掌門師兄之命,趕來跟師太商議這件大事。其他的事嘛,未得掌門師兄的命令,在下可不敢胡亂行事。師太莫怪。”定靜師太氣得臉都白了,冷冷的道:“兩派合併之事,貧尼可作不得主。就算是我答允了,我掌門師妹不允,也是枉然。”鐘鎮上身移近尺許,低聲道:“只須師太答允了,到時候定閒師太非允不可。自來每一門每一派的掌門,十之八九由本門大弟子執掌。師太論德行、論武功、論入門先後,原當執掌恆山派門戶才是……”
定靜師太左掌倏起,拍的一聲,將板桌的一角擊了下來,厲聲道:“你這是想來挑撥離間嗎?我師妹出任掌門,原系我向先師力求,又向定閒師妹竭力勸說而致。定靜倘若要做掌門,當年早就做了,還用得著旁人來攛掇擺唆?”鐘鎮嘆了口氣,道:“左師哥之言,果然不錯。”定靜師太道:“他說甚么了?”鐘鎮道:“我此番南下之前,左師哥言道:‘恆山派定靜師太人品甚好,武功也是極高,大家向來都是很佩服的,就可惜不識大體。’我問他這話怎么說。他說:‘我素知定靜師太為人,她生性清高,不愛虛名,又不喜理會俗務,你跟她去說五派合併之事,定會碰個老大釘子。只是這件事實在牽涉太廣,咱們是知其不可而為之。倘若定靜師太只顧一人享清閒之福,不顧正教中數千人的生死安危,那是武林的大劫難逃,卻也無可如何了。”
定靜師太站起身來,冷冷的道:“你種種花言巧語,在我跟前全然無用。你嵩山派這等行徑,不但乘人之危,簡直是落井下石。”鐘鎮道:“師太此言差矣。師太倘若瞧在武林同道的份上,肯毅然挑起重擔,促成我嵩山、恆山、泰山、華山、衡山五派合併,則我嵩山派必定力舉師太出任‘五嶽派’掌門。可見我左師哥一心為公,絕無半分私意……”
定靜師太連連搖手,喝道:“你再說下去,沒的污了我耳朵。”雙掌一起,掌力揮出,砰的一聲大響,兩扇木板脫臼飛起。她身影晃動,便出了仙安客店。

敗於令狐沖

令狐沖情知必是有人偷襲,不及回頭,立即向前急縱而出。他內力奇厚,這一躍既高且速,但饒是如此,只覺腦後生風,一劍在背後直劈而下,剛才這一躍只須慢得剎那,又或是力道不足,躍得近了半尺,身子只給人劈成兩半,當真兇險已極。他站定後立即回頭,但聽得一聲呼叱,白光閃動。恆山派女弟子同時出手。七人一隊,分成三隊,七柄長劍指住一人,將鐘鎮等三人分別圍住。這一下拔劍、移步、圍敵、出招,動作也是迅捷無比,加之身法輕盈,姿式美觀,顯是習練有素的陣法。每柄長劍劍尖指住對方一處要害,頭、喉、胸、腹、腰、背、脅,每人身上七處要害,均被一柄長劍指住。陣法既成,七名女弟子便不再動。
適才出手向令狐沖偷襲的,便是鐘鎮。聽得令狐沖的言語對嵩山派甚是不利,當即乘其不備,忽施殺手,意欲儘速滅口,以免他多嘴多舌,更增岳不群的疑心。他出手固是極毒,卻還是讓對方避了開去,而恆山派眾女弟子劍陣一成,他武功雖強,可也半點動彈不得,四肢百骸,只須哪裡動上一動,料想便有一柄劍刺將過來。
岳不群、岳夫人等不知恆山派與鐘鎮等在廿八鋪中曾有一番過節,突見雙方動手,都大為驚奇,眼見恆山派眾女弟子所結劍陣甚是奇妙,二十一人分成三堆,除了衣袖衫角在風中飄動之外,二十一柄長劍寒光閃閃,竟是紋絲不動,其中卻蘊藏著無限殺機。令狐沖但見恆山劍陣凝式不動,七柄劍既攻敵,復自守,七劍連環,絕無破綻可尋,宛然有獨孤九劍“以無招破有招”之妙詣,氣喘吁吁的喝采:“妙極!這劍陣精彩之至!”鐘鎮眼見受制,當即哈哈一笑,說道:“大家是自己人,開甚么玩笑?我認輸了,好不好?”當的一聲,擲劍下地。圍住他的七人以儀和為首,見對方擲劍認輸,當好長劍一抖,收了轉去,其餘六人跟著收劍。不料鐘鎮左足足尖在地下長劍劍身上一點,那劍猛地跳起。鐘鎮手指間一碰劍柄,劍鋒如電,驀地刺出。儀和“啊”的一聲驚呼,右臂中劍,手中長劍嗆啷落地。鐘鎮長笑聲中,寒光連閃,恆山派眾弟子紛紛受傷。這么一亂,其餘兩個劍陣中的十四名女弟子心神稍分,鄧八公和高克新同時乘隙發動,登時兵刃相交,錚錚之聲大作。令狐沖搶起儀和掉在地下的長劍,揮劍擊出。但聽得嗆啷,啊,嘿,幾下聲響,高克新手腕被擊,長劍落地。鄧八公的軟鞭倒了轉來,圈在自己頭頸之中。鐘鎮手腕被劍背擊中,退了幾步,長劍總算還握在手中,但整條手臂已然酸軟無力。兩個少女同時尖聲叫了起來,一個叫:“吳將軍!”一個叫:“令狐大哥!”叫“吳將軍”的是鄭萼。適才令狐衝擊退三人所使手法,與在廿八鋪客店中對付這三人時所用劍招一模一樣,連高克新茫然失措、鄧八公險些窒息、鐘鎮又驚又怒的神情也殊無二致。鄭萼心思機敏,當日曾見令狐沖如此出招,他容貌衣飾雖已大變,還是立即認了出來。另一個叫“令狐大哥”的卻是儀琳。她本來和儀真、儀質等六位師姊結成劍陣,圍住了鄧八公。每人全神貫注,雙目盯住敵人,絕不斜視,目中所見,只是他身上一處要害,視頭則只見其頭,視胸則只見其胸,連敵人別處肢體都無法瞧見,自然更加無法見到旁人,直至劍陣散開,她才見到令狐沖。闋別經年,陡然相遇,儀琳全身大震,險些暈去。令狐沖真相既顯,眼見已無法隱瞞,笑道:“你奶奶的,你這三個傢伙太也不識好歹,恆山派眾位師太饒了你們一命,你們居然恩將仇報。本將軍可實在太瞧著不順眼了。我……我……
”說到這裡,突然腦中暈眩,眼前發黑,咕咚倒地。儀琳搶上扶起,急叫:“令狐大哥,令狐大哥!”只見他肩頭、臂上血如泉涌,急忙捲起他衣袖,取出本門治傷靈藥白雲熊膽丸塞入他口中。鄭萼、儀真等取過天香斷續膠,替他搽上傷口。恆山派眾女弟子個個感念他救援之德,當日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人人都已死於非命,不但慘死,說不定還會受賊子污辱,是以遞藥的遞藥,抹血的抹血,包紮的包紮,便在這長街之上盡心救治。天下女子遇到這等緊急事態,自不免嘰嘰喳喳,七嘴八舌,圍住了議論不休。恆山派眾女弟子雖是武學之士,卻也難免,或發嘆息,或示關心,或問何人傷我將軍,或曰兇手狠毒無情,言語紛紜,且雜“阿彌陀佛”之聲。華山派眾人見到這等情景,盡皆詫異。
岳不群心想:“恆山派向來戒律精嚴,這些女弟子卻不知如何,竟給令狐沖這無行浪子迷得七顛八倒,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避男女之嫌,叫大哥的叫大哥,呼將軍的呼將軍。這小賊幾時又做過將軍了?當真昏天黑地,一塌胡塗。怎地恆山派的前輩也不管管?”鐘鎮向兩名師弟打個手勢,三人各挺兵刃,向令狐沖衝去。三人均知此人不除,後患無窮,何況兩番失手在他劍底,乘他突然昏迷,正是誅卻此人的良機。
儀和一聲呼嘯,立時便有十四名女弟子排成一列,長劍飛舞,將鐘鎮三人擋住。這些女弟子個別武功並不甚高,但一結成陣,攻者攻,守者守,十四人便擋得住四五名一流高手。
岳不群初時原有替雙方調解之意,只是種種事端,皆大出意料之外,既不知雙方何以結怨,又對嵩山、恆山雙方均生反感,心想暫且袖手旁觀,靜待其變。但見恆山派十四女弟子守得極是嚴密,鐘鎮等連連變招,始終無法攻近。高克新一個大意,攻得太前,反給儀清在大腿上刺了一劍,傷勢雖然不重,卻也已鮮血淋漓,甚是狼狽。
令狐沖迷迷糊糊之中,聽得兵刃相交聲叮噹不絕,眼睜一線,見到儀琳臉上神色焦慮,口中喃喃念佛:“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遍身,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他心下感激,站了起來,低聲道:“小師妹,多謝你,將劍給我。”儀琳道:“你……你別……別……”
令狐沖微微一笑,從她手中接過劍來,左手扶著她肩頭,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儀琳本來擔心他傷勢,但一覺自己肩頭正承擔著他身子重量,登時勇氣大增,全身力氣都運上右肩。令狐沖從幾名女弟子身旁走過去,第一劍揮出,高克新長劍落地,第二劍揮出,鄧八公軟鞭繞頸,第三劍當的一聲,擊在鐘鎮的劍刃之上。鐘鎮知他劍法奇幻,自己決非其敵,但見他站立不定,正好憑內力將他兵刃震飛,雙劍相交,當即在劍上運足了內勁,猛覺自身內力急瀉外泄,竟然收束不住。原來令狐沖的吸星大法在不知不覺間功力日深,不須肌膚相觸,只要對方運勁攻來,內力便會通過兵刃而傳入他體內。鐘鎮大驚之下,急收長劍,跟著立即刺出。
令狐沖見到他脅下空門大開,本來只須順勢一劍,即可制其死命,但手臂酸軟,力不從心,只得橫劍擋格。雙劍相交,鐘鎮又是內力急瀉,心跳不已,驚怒交集之下,鼓起平生之力,長劍疾刺,劍到中途,陡然轉向,劍尖竟刺向令狐沖身旁儀琳的胸口。這一招虛虛實實,後著甚多,極是陰狠,令狐沖如橫劍去救,他便回劍刺其小腹,如若不救,則這一劍真的刺中了儀琳,也要教令狐衝心神大亂,便可乘機猛下殺手。眾人驚呼聲中,眼見劍尖已及儀琳胸口衣衫,令狐沖的長劍驀地翻過,壓上他劍刃。
鐘鎮的長劍突然在半空中膠住不動,用力前送,劍尖竟無法向前推出分毫,劍刃卻向上緩緩弓起,同時內力急傾而出。總算他見機極快,急忙撤劍,向後躍出,可是前力已失,後力未繼,身在半空,突然軟癱,重重的直撻下來。這一下撻得如此狼狽,渾似個不會絲毫武功的常人。他雙手支地,慢慢爬起,但身子只起得一半,又側身摔倒。
鄧八公和高克新忙搶過將他扶起,齊問:“師哥,怎么了?”鐘鎮雙目盯住在令狐沖臉上,隨即想起,數十年前便已威震武林的魔教教主任我行,決不能是這樣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說道:“你是任我行的弟……弟子,會使吸星……吸星妖法!”高克新驚道:“師哥,你的內力給他吸去了?”鐘鎮道:“正是!”但身子一挺,又覺內力漸增。原來令狐沖所習吸星大法修為未深,又不是有意要吸他內力,只是鐘鎮突覺內勁傾瀉而出,惶怖之下,以致摔得狼狽不堪。
鄧八公低聲道:“咱們去罷,日後再找回這場子。”鐘鎮將手一揮,對著令狐沖大聲道:“魔教妖人,你使這等陰毒絕倫的妖法,那是與天下英雄為敵。姓鐘的今日不是你對手,可是我正教的千千萬萬好漢,決不會屈服於你妖法的淫威之下。”說著轉過身來,向岳不群拱了拱手,說道:“岳先生,這個魔教妖人,跟閣下沒甚么淵源罷?”
岳不群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鐘鎮在他面前也不敢如何放肆,說道:“真相若何,終當大白,後會有期。”帶著鄧高二人,逕自走了。岳不群從大門的階石走了下來,森然道:“令狐沖,你好,原來你學了任我行的吸星妖法。”令狐沖確是學了任我行這一項功夫,雖是無意中學得,但事實如此,卻也無從置辯。岳不群厲聲道:“我問你,是也不是?”令狐沖道:“是!”岳不群厲聲道:“你習此妖法,更是正教中人的公敵。今日你身上有傷,我不來乘人之危。第二次見面,不是我殺了你,便是你殺了我。”側身向眾弟子道:“這人是你們的死敵,哪一個對他再有昔日的同門之情,那便自絕於正教門下。大家聽到了沒有?”眾弟子齊聲應道:“是!”岳不群見女兒嘴唇動了一下,想說甚么話,說道:“珊兒,你雖是我的女兒,卻也並不例外,你聽到了沒有?”岳靈珊低聲道:“聽到了。”令狐沖本已衰弱不堪,聽了這幾句話,更覺雙膝無力,當的一聲,長劍落地,身子慢慢垂了下去。

人物結局

小說中未明確交代鐘鎮的結局,根據推測鐘鎮應該是被五嶽劍派掌門人岳不群騙入思過崖上刻有五嶽劍法的石洞中後在亂局中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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