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西北

鏖兵西北

《鏖兵西北》是一本反映新中國成立前解放戰爭的書,作者張俊彪。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鏖兵西北
  • 作者:張俊彪
  • 引言:1949年的秋天等
引言,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

引言

1949年的秋天,新中國還有半壁河山沒有太陽和月亮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向世界正式宣告成立的前夕。
這是1949年一個金黃色的季節,秋風掃落葉的季節,血與火碰撞交融的季節。
中國的形勢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新中國的曙光已經出現。
但是,還有大片的土地沒有解放。
1946年7月,國民黨政府在美國統治集團的幫助下發動了規模浩大的國內戰爭。
在黨中央、中央軍委的領導下,英勇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經過3年艱苦激烈的浴血奮戰,在全國各個戰場上都獲得了空前偉大的決定性勝利。
國民黨統治的總崩潰開始於遼瀋戰役、平津戰役和淮海戰役期間。三大戰役消滅了國民黨軍隊的精銳主力,使國民黨在軍事上、政治上、經濟上,陷於不可挽救的四分五裂、土崩瓦解的狀態。
但是,國民黨蔣介石為了阻止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強大攻勢,一邊放出“和平談判”的煙幕,一邊又拒絕簽訂和平解決國內問題的協定,繼續窮兵黷武,荼毒人民。
戰爭的烽火無法止熄。
1949年4月21日,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發布了向全國進軍的命令,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奮勇前進,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於抵抗的國民黨軍隊,解放全中國。
當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野戰軍、第3野戰軍的百萬雄帥,在長達500餘公里的戰線上強渡長江、直搗南京。
4月23日,解放了國民黨22年來的統治中心南京,將紅旗插上國民黨的總統府。
國民黨殘兵敗將倉皇逃竄。解放大軍繼續向華東地區和華南地區乘勝進軍。
在全國各個戰場上,中國人民解放軍向國民黨軍隊同時發起猛烈進攻。
解放軍在華南地區掃蕩殘敵,大江以南全部解放已指日可待。
蔣介石集團自知華南無望,又不甘心徹底失敗,遂企圖盤踞西南地區,連線西北地區,把維持殘局的希望寄予西北地區的40萬國民黨軍隊。特別是馬步芳、馬鴻逵的騎兵隊伍妄想垂死掙扎,東山再起。
因此,西北戰場這枚棋子,在中國解放戰爭最後階段的整個棋盤上,便顯得尤為重要。
西北戰場的形勢同全國一樣發生了根本變化。彭德懷、賀龍、習仲勛等領導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野戰軍,在全國人民的支援和各戰場的配合下,發揚艱苦奮鬥英勇作戰的革命精神,在敵我力量大為懸殊、物質條件極端困難的情況下,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給予國民黨軍隊多次沉重打擊,接連創造出戰場奇蹟。
1947年春,國民黨為了挽救殘局,集中重兵大舉進攻陝甘寧解放區。解放軍在陝甘寧邊區的部隊只有兩萬多人,而國民黨軍兵力則達23萬之多。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國民黨軍隊曾先後占領解放軍主動放棄的延安和陝甘寧邊區的大部分地區。
但是,國民黨軍隊不但沒有達到消滅中共中央首腦機關和西北人民解放軍或者把他們趕到黃河以東的目的,反而受到解放軍多次沉重打擊,胡宗南部隊損失約達10萬人,最後不得不狼狽逃出陝甘寧解放區。西北野戰軍勝利地轉人解放大西北的進攻。
1949年5月,古城西安宣告解放。
接著,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8兵團、第19兵團歸入第1野戰軍建制,投入了西北大決戰的序列。
遼闊的大西北,沒有太陽和月亮,一望無垠的黃土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呻吟著,顫動著,掙扎著……進軍大西北,解放大西北,血與火將為這片多災多難的黃土地進行一次莊嚴的洗禮。
盤踞在西北這片黃十地上的國民黨軍隊主力是:馬步芳部隊、馬鴻逵部隊、胡宗南部隊。解放軍將與這些兇殘強悍的敵手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決戰。
戰爭摧殘著人類。但非正義的戰爭又只能用正義的戰爭去制止。於是,西北大決戰無法避免。因為這片黃土地渴望新生,渴望光明,渴望太陽和月亮!然而,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將由誰的巨手拉開這場大決戰的帷幕呢?

第一章

同床異夢,各懷鬼胎,馬步芳和馬鴻逵策劃反攻一陣颶風以橫掃一切之勢在黃土高原上席捲而過。
荒野上,一座破舊的孤廟在風中晃悠著,驚顫著,發出無可奈何的呻吟。
黃河奔騰著呼嘯東去,激流中漂浮著一隻敗落的羊皮筏子。終於,它在泥灘上擱淺了。
一隊騾悍的騎兵從天邊飛馳而來,如同大漠裡一股突發而起的風暴。碗口大的鐵蹄無情地踐踏著呻吟的黃土地以及黃土地上一切幼弱的生物。
“叭!叭!”槍聲響處,倒下一隻黃羊。
馬步芳、馬鴻逵、馬繼援策馬上前,圍住仍在滴血的獵物,談笑風生。
馬步芳滿臉掛笑,恭維道:“好槍法!好槍法!”
馬鴻逵端坐馬上,仰天長笑道:“娃們!別看你老爸爸年歲大了,槍法可不減當年喲!”
馬步芳收起笑,說:“是呀!是呀!就憑著這,西北的天下,姓馬不姓共!”
馬鴻逵眉峰一聳說:“馬家的官兒,是從血里撈出來的!西北這塊地方,是馬家幾代人苦心經營起來的!娃們,懂嗎?”
馬繼援甩著馬鞭,兇悍地說:“咱馬家父子,可不是胡宗南!在西北戰場上,咱馬家軍戰功赫赫,共軍早就是手下敗將了!河西走廊,殲滅共軍好幾人;馳援隴東,共軍聞風喪膽,不戰自亂;奔襲榆林,共軍丟盔卸甲,棄城而逃;西府大戰,共軍一個旅不戰而逃,差點兒活捉了彭德懷!如今,咱青、寧兩省,精兵20萬,良將數百員,彭德懷那十幾萬土八路,還想西進?!”
說到這裡,他用馬鞭指著地上剛斷氣的黃羊,鼻孔里哼出兩聲冷笑。
馬步芳聽罷兒子這番豪言壯語,大笑道:“好!像老子!”
在眾軍官一陣放肆的狂笑聲中,馬繼援更加得意,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態。
馬鴻逵獰笑一下,老謀深算地說:“不過,今非昔比啊,彭德懷的羽毛早已豐滿了!”
馬步芳一愣,半晌不吱聲。
馬繼援一臉不悅,狠狠地抽了兩鞭子坐騎,揚長而去。
當夜,馬步芳不顧圍獵的疲勞,驅車來到蘭州水柏門馬鴻逵的官邸,共同密謀反攻鹹陽的策略。
馬步芳和馬鴻逵站在鋪滿軍事地圖的大案前,手裡捏著鉛筆在凝神思考。地圖上,兩支黑色箭頭在伸延著,由蘭州和銀川兩個據點,自西北向東南,漸漸射向鹹陽。
馬步芳將鉛筆重重地甩在地圖上標著西安的部位,雄心勃勃地說:“共軍大兵圍攻太原,陝甘老巢空虛,而且兵力分散在各地,我軍應乘機突襲鹹陽,威逼西安,奪回被草包司令胡宗南丟失的西安重城,以雪國恥!”
馬鴻逵皺著眉頭,許久才說:“騎兵奔襲鹹陽,進逼西安,是招高棋!”
馬步芳踱了幾步,躊躇滿志地說:“西府戰役,志大才疏的胡宗南,在彭德懷手上栽了個大跟頭。可是,緊接著隴東戰役中,共軍警三旅臨陣怯逃,彭德懷差點兒做了我們的俘虜!這一回嘛……”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首尾難顧。不過,也不能小瞧了彭德懷啊!”馬鴻逵坐在大圈椅上,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馬步芳臉上閃過一絲不快,隨即故作親熱地問:“你打算出兵多少?”
馬鴻逵想了一下,終於打定主意說:“盧忠良的主力128軍。你呢?”
馬步芳一聽,喜上眉梢,忙說:“盧忠良雖是個漢人,可對老爸爸您忠心耿耿,是寧夏兵團的一根台柱子!我就讓犬子帶主力第82軍協同作戰吧!”
馬鴻逵聽罷,面露喜色道:“繼援年少英勇,立過赫赫戰功,屯子鎮那一仗,圍了共軍一個旅,抗擊援敵兩個旅,打出了軍威……好,就這么乾吧!”
馬步芳深知馬鴻逵老奸巨猾,詭詐多變,怕他隔夜變卦,便逼了一句:“兵貴神速,我看就連夜出擊!”
馬鴻逵先把頭點了一下,爾後眼珠子轉了幾圈,又故作高深地說:“要不要在長官公署走個過場?勝了,好;敗了——”
他把話咬住,啥嚕嚕吸了一氣水煙,鼻孔噴出兩道混濁的煙氣,改口道:“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蔣總統那邊也好說話。”
馬步芳心裡很不高興,嘴上卻說:“這樣嘛,也好。胡宗南、陶峙岳都不聽咱姓馬的,就讓老頭子(蔣介石)電令他們積極配合,南北夾擊,……”
馬鴻逵吹一口水菸灰,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說:“難哪!坐山觀虎鬥,這已是國軍的老牌作風啦!”
第二天,西北軍政長官公署的軍事會議,在三愛堂一個十分豪華的會議室里召開。馬步芳講完反攻鹹陽的軍事計畫後,會場裡冷冷清清,很久沒人說話。
馬步芳終於忍不住了,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各位高級將領,指頭敲擊著桌面問:“各位長官,有何高見?”
馬鴻逵咳嗽一聲說:“有話都擺到桌面上,免得在下面嘰哩咕嚕咬耳朵。”
郭寄嶠見仍然沒人吭聲,苦笑著說:“張治中長官因公去南京,鄙人才疏學淺,暫代幾天長官,感謝各位提攜。二位馬副長官的提議……”
剛說到這裡,會場上嘰嘰喳喳,喊喊私語,將郭寄嶠那蚊子一般的嗡嗡叫聲完全淹沒了。
彭銘鼎臉朝著劉任,低語道:“張治中去南京爭取國共和談。郭寄嶠如坐針氈,日子也不好過呀!”
劉任一副酸溜溜的神氣,俯身朝對方說:“風傳張治中不肯回西北主持軍政,老頭子打算把西北交給馬家,青馬和寧馬之間,早已展開了一場爭奪長官交椅的好戲。明爭暗鬥,貌合神離,各自施展投機鑽營之術,各尋門路打通關節,角逐日烈……’,彭銘鼎狡黠地一笑:“這么說,這次軍事行動,是青馬與寧馬投向老頭子的一顆石子了。”
劉任接上話茬,壓低聲音說:“南京失陷,大局不穩,西北、西南就成了老頭子的兩塊墊腳石。這一層,馬步芳和馬鴻逵都明白。”
彭銘鼎笑了笑,幾乎是耳語道:“青馬父子,寧馬父子,向來保存實力,只要火燒不到自家門口,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裝糊塗。這一回,卻一反常態……”
劉任禁不住哼了一下;冷笑道:“都想補天,所以才急於求功嘛!”
馬步芳用右手中指彈敲著桌沿,大聲道:“餵——別開小會!有何高招,請大聲講!”
劉任猛抬頭,只見馬步芳那兩道尖刀似的目光直逼著自己,忙嘿嘿一笑說:“國難當頭,馬長官臨危不懼,挺身而出,佩服!佩服!”
於是,會議在一片叫好聲中草草收場。
馬步芳一直將馬鴻逵送到停放在大院裡的一輛黑色轎車前,並親手拉開車門,扶著馬鴻逵上車。
馬鴻逵笑容可掬地說:“放心,我今日就乘專機飛回銀川,親自部署連夜出兵之事!”
“此舉關係極大,只能勝,不能敗,請老爸爸按作戰要求準時出兵……”馬步芳親手關上車門,作出一副恭敬態。
小車馳出大門外,馬鴻逵不屑一顧地朝後瞥了一眼,爾後雙手合抱在肚臍處,閉上了眼睛。
馬步芳仍愣怔在那裡,呆瞅著轎車甩在後面的那條塵埃尾巴,心裡忐忑不安。
“馬長官,給蔣總裁的電報何時拍發?”
馬步芳驚了一下,見是彭銘鼎,冷冷地說:“立即就發!加急,絕密!”
從三愛堂國民黨西北軍政長官公署乘車回到自己的官邸,馬步芳慌忙喊來馬繼援,父子倆躲在內室,密謀連夜出兵之事。
馬繼援見勤務兵端著茶水走進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瞪著眼睛,直到勤務兵戰戰兢兢退出去後,才說:“這一回,寧夏會不會又見風行船耍了咱?”
“奇襲鹹陽,不同以往的戰鬥,估計他會賣力。”馬步芳沉思良久說,“得勝後他也好跑到老頭子那兒去爭功呀!”
馬繼援冷笑一聲說:“看來,鹹陽是一塊血骨頭,他啃吧,怕沾血;不啃吧,又怕丟功。”
馬步芳詭秘地一笑,囑咐兒子道:“馬鴻逵老謀深算,心口不一。行軍作戰,切記‘獨立’二字。”
馬繼援驕橫地一笑,顯得胸有成竹。
馬步芳突然對兒子不放心起來,告誡道;“行軍切記神速,用兵切記多變,作戰切記奇猛……”
馬繼援覺得父親有點兒嘮嘮叨叨,便截斷他的話說:“阿爸的話,我早背得滾瓜爛熟了。”
馬步芳苦笑一下,望著兒子,用命令的口吻說:“好吧!今夜出擊!”
父子倆步出內室,默默地走到院子裡,面對面地站下來,目光對視著。許久,馬步芳才拍了一下馬繼援的肩頭,示意他走。
馬步芳佇立了一陣,卻又身不由己地循著馬繼援那沉重的腳步聲,走出後院,穿過中院,來到前院,直到望著兒子的背影在大門外消失之後,才在一陣由近而遠的小車轟鳴聲中轉回頭。剛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一件大事,便又走向廂房。
進門後,他一眼就看見地上擺著幾個大木箱。他明白,釘在木箱裡的全是金銀、玉器、古字畫、古玩物、煙土、西北名貴藥材等物品。
他掃視著幾個木樁似地戳在一旁的心腹爪牙,低聲吩咐道:“你們幾個,扮成商人,儘快拜見宋美齡、陳誠等人,一定要面呈禮品。聽清沒有?”
“聽清了,長官!”
“不許走漏半點風聲!”
“是!”
馬步芳這才信步走到院子裡,卻無心賞花,只一味地仰頭凝望著高深的天空,飄浮的雲朵,心裡盤算著西北軍政長官那把已經空了一些時日的交椅……

第二章

大戰在即,馬鴻逵對女秘書說:“騙你是小狗!”
飛機徐徐降落在銀川機場。馬敦靜、盧忠良、馬光宗、馬全良、馬敦厚等將領,還有馬鴻逵的五個妻妾,早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馬鴻逵春風滿面,在18歲的女秘書攙扶下,走下飛機。
馬敦靜、馬敦厚二兄弟迎上前,齊聲道:“阿爸,你回來得好快,帶來什麼好訊息?”
馬鴻逵擺擺手說:“娃們,要聽好訊息,這會兒還嫌早點。”
盧忠良、馬光宗、馬全良三個軍長恭候一旁,見馬鴻逵走過來時,才異口同聲地問候道:“馬長官,這些日子你在蘭州都好吧?”
馬鴻逵揮手致意道:“好!好!你們都好吧!”
話未說完,五個妻妾蜂擁而上,攙的攙,扶的扶,爭風的爭風,吃醋的吃醋,圍著馬鴻逵獻媚。
“老頭子,你好狠心,把我們扔在銀川,多日不見,連個話兒也沒捎過,哼!”
“莫不是在蘭州逛花了眼,把我們早給拋在腦勺後面了!”
“這一回,又給我們帶回什麼好東西了?也好讓姊妹們飽飽眼福……”
三個婆姨一台戲。馬鴻逵被這5個女人嘰嘰喳喳吵昏了頭,右手不停地摸腦殼。
眾軍官和女秘書都被冷在了後頭。
馬鴻逵快上車時,才扭回頭說:“敦靜,我累了,先休息一陣。晚上開個軍事會議,幾個軍長都叫來。”
話音未落,眾妻妾早已連拉帶揉地將他弄進了小車裡。
車隊離開機場,一陣疾風似地刮進了銀川城。
會議室里,燈光映照著蔣介石的畫像。
蔣介石的畫像下,端坐著威嚴的馬鴻逵。
國民黨寧夏兵團司令馬教靜,第11軍軍長馬光宗,第128軍軍長盧忠良,賀蘭軍軍長馬全良,騎兵第10軍軍長馬敦厚,齊刷刷地坐在長桌的兩旁,目光注視著馬鴻逵。
會議開了半個鐘頭,馬鴻逵最後下令道:“盧忠良帶第128軍入陝作戰。馬光宗第11軍,馬全良、馬敦厚的步騎主力,駐防原地,密切注視共軍動向,嚴防共軍偷襲,務必將士一心,保衛寧夏!”
眾將領霍地站起,高聲應道:“是!”
馬鴻逵打著手勢說:“坐下!”
眾將領坐下後,馬鴻逵突然問:“鴻賓、惇靖怎么沒來?”
馬敦靜低聲回答道:“阿爸沒說,也就沒有通知。”
“沒通知也罷。明日去一趟,跟鴻賓通通氣,然後再跟停靖……”
恰在這時,女秘書走進來,在馬鴻逵身旁嘰咕了幾句。馬鴻逵嘿嘿一笑,罵道:“奶奶的,銀川這地方邪!來了正好,叫進來!”
片刻,進來一位年輕的軍官。
馬鴻逵招招手,故作親熱地笑道:“停靖,來,坐吧!”
馬(忄享)靖彬彬有禮地說:“我父親剛剛聽說您回來了,就吩咐我前來請安。”
馬鴻逵笑了笑,問:“你父親好嗎?”
“好,挺好。您好嗎?”
馬鴻逵滿臉是笑,大聲道:“好,很好!站著幹嘛?坐!坐下談!”
馬(忄享)靖很有禮貌地坐下了。
“敦靜!往後開會,務必通知停靖和他的父親,要請他們來參加,共商軍機大事,不準再出差錯!”
馬敦靜慌手慌腳地站起來,連忙說:“是!”
馬鴻逵轉過臉時,早已換了一副笑面孔,對馬(忄享)靖說:“你的第81軍仍在中衛、同心一帶,嚴防隴東一線之共軍乘機進犯!至於奇襲鹹陽的作戰方案,等會兒讓敦靜給你講一下;你回去轉告你父親。”
馬(忄享)靖挺身而起,高聲道:“是!”
馬鴻逵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坐下。然後,掃視著眾將領,問:“你們誰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馬敦厚霍地一下站起來,一臉殺氣道:“阿爸,孩兒請求帶騎10軍一部,隨盧忠良第128軍南下,一舉搗毀鹹陽共軍巢穴,收復失地,為黨國雪恥!”
馬鴻逵的臉一沉,斥責道:“你有勇無謀,懂個屁!”
馬敦厚立時像霜打了的茄子,低垂著腦袋,不敢再語。
馬鴻逵站起來,像轟小雞似地揮了揮手,喊道:“都回去準備吧!”
眾將領—一退了出去。
馬鴻逵招招手,留下馬仔靖,親熱地說:“回去問你父親好。我剛回來,身體稍感不適,想早點兒休息。等過兩日,我去看你父親吧!”
馬(忄享)靖憨厚地說:“您操勞過度,還是注意保重身體!”
馬鴻逵拍拍馬(忄享)靖那厚實的肩頭,笑了笑。
送走馬(忄享)靖,回到燈明壁亮的內室里,馬鴻逵這才覺得腰裡發脹發酸,很不舒服。他倒在一張大沙發上,雙手握成拳,墊在腰窩裡,微閉上眼睛,打算養一會兒精神。
女秘書輕手輕腳走進來,雙手將一小碗冒著熱氣的人參湯遞到馬鴻逵的嘴邊,柔聲說:“長官,請用參湯。”
馬鴻逵聽到這十分悅耳的女顫音,精神為之一振,側過身,捏著女秘書的雪腕,眉飛色舞地說:“還是你知道疼我啊!”
女秘書將人參湯放在茶几上,騰出手,往馬鴻逵的大嘴上一捂,笑道:“別當我的面逞能,見了她們,誰知道你又裝老鼠又裝狗熊的,變成個什麼樣兒哩!”
馬鴻逵只好鬆開手,說:“等我當上了西北軍政長官,就娶你!”
“你騙人!”
“騙你是小狗!”
“誰是小狗?你可得說明白點兒!”
馬鴻逵慌忙陪著笑臉,指著自己的鼻尖說:“我是,我是……”
正在這當兒,門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馬鴻逵坐起來,整理好衣服,端過人參湯,有滋有味地喝起來。
女秘書用手梳理著頭髮,慌忙扯了一下衣襟,走過去拉開了門。
盧忠良已經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了。
馬鴻逵點頭招呼道:“忠良,來,進來呀!”
女秘書退了出去,隨手拉上了門。
馬鴻逵指一下旁邊的沙發說:“坐!坐!”
盧忠良沒敢在沙發上坐,雙手從書桌前端過一張太師椅,小心翼翼地擺在馬鴻逵的側旁,端端正正地坐下來,雙手扶在膝蓋上,恭敬得像個小學生:“長官,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馬鴻逵將剩下的人參湯放在茶几上,信任的目光滯留在盧忠良的臉上,許久才說:“忠良,我把這一重任交給你,相信你會體諒我的用心。敦厚雖是我的長子,但他有勇無謀,猛張飛一個。敦靜人倒冷靜持重,可畢竟年輕,缺少經驗。至於光宗、全良等人,雖對我忠貞無一二,卻也是只有將才,沒有帥才。寧夏兵團,我雖交給老二敦靜了,可你得多替我操點心啊!”
聽了這番話,盧忠良大受感動,竟然動了真情:“長官,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是個窮賣酒的出身,流落到寧夏,吃糧投的軍。當初只為揀條命活,哪敢想過後來?忠良能有今天,全憑了長官的栽培。此大恩大德,忠良死也難報啊!”
馬鴻逵也動了感情,說:“這個,我知道。”
盧忠良用手抹了一下濕潤的眼眶,問:“這次奔襲鹹陽,我軍應如何?……”
馬鴻逵沉思一陣,低語道:“馬步芳父子,你是了解的。馬繼援年輕氣盛,爭強好勝。部隊入陝後,你就處處退讓,避實就虛,見機行事,把先鋒、頭功都讓給他吧!免得戰後你爭我吵,再傷和氣。”
盧忠良對這番含義深廣的話語,心領神會,站起身,誠懇地說:“我明白長官的意思了。”
馬鴻逵點了點頭說:“忠良,你出征,我放心!”
“何時行動?”
馬鴻逵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小聲說:“比馬繼援遲上一天,明晚吧!”
盧忠良走後,馬鴻逵在女秘書的陪伴下,走進一間幽室。燈光下,滿箱的金銀珠寶,奇珍異品,光彩奪目。
馬鴻逵逐箱看了一遍,說:“金銀財寶,就像頭上的汗,洗掉一層,還會生出一層的。辦大事,成大器,只要值得,就該揮金如土!”
女秘書抓起一串珠寶,喃喃自語道:“真好……”
馬鴻逵打了個呵欠說:“今晚我寫幾封簡訊,明日派專機去廣州,要設法面見老頭子。當然,宋美齡、陳誠、白崇禧,還有胡宗南、陶峙岳,都得打點到……”女秘書嫣然一笑,說:“方方面面,你可想得真周到啊!”
馬鴻逵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嘟噥道:“馬步芳那小子,畢竟還嫩些!”

第三章

蔣介石大動肝火,氣急敗壞地大罵:“娘希匹!”
馬(忄享)靖回到家裡,把馬鴻逵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馬鴻賓。
馬鴻賓坐在沙發上,望著兒子,長嘆了一口氣,半晌才說:“國民黨蔣介石氣數將盡,如同深秋的螞炸,枝頭的殘葉,很難維持下去了。”
馬(忄享)靖聽父親這么說,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說:“父親把形勢估計得如此嚴重,聽後令人心寒。”
馬鴻賓挺直腰身,盯著兒子的臉,說:“孩子,這決非危言聳聽。廣州的情形雖難斷言,但從西北的局勢可窺其一斑。
胡宗南、馬步芳、馬鴻逵,尚有40多萬人馬。可這些人,各自心懷鬼胎,明里暗裡都在做戲,既想欺人,又在自欺。天時、地利、人和,喪失殆盡。風暴乍起,破屋必傾,大勢所趨啊!”
馬(忄享)靖嘆息一聲,無可奈何地問:“父親,您的意思是……”
馬鴻賓語意深沉地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共產黨得民心,必得天下。胡宗南的下場,就是一面鏡子。
馬步芳父子,馬鴻逵父子,為爭一把落滿灰塵的西北軍政長官的破交椅,不惜血本,破罐子破摔,與解放軍繼續為敵,下場不會妙的。目前,我們應持中立態度。”
馬(忄享)靖點點頭,深以為然,又問:“我們今後怎么辦?”
馬鴻賓沉思一陣說:“我想跟傅作義、鄧寶珊將軍聯絡上,爾後觀時局變化再作計議吧!”
馬仔靖擔心地說:“這事,風險不小,萬—……”
馬鴻賓胸有成竹地說:“事之不密,反害於成。我會謹慎從事的。其實,新疆陶峙岳早就暗中在做打算了,風傳他身邊的要人中就有共產黨。”
新疆迪化。陶峙岳的書房內,仍是燈火通明。
陶峙岳正伏案處理公文。女譯電員送來一份蔣介石的密電。他聞聲機械地一動,身體在椅子上彈了一下,本想站起來,見室內並無其他人員,便又坐好,將手中捏的檔案放回桌上,用命令的口吻說:“念吧!”
女譯電員立正後,雙手捧起電文,讀道:“……胡(宗南)、馬(步芳、鴻逵)南北夾擊鹹陽,新疆警總至少應以一個軍之兵力,向陝、甘一線推動,作戰役策應……”
陶峙岳聽完後,未置可否地“嗯”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接過電文,朝女譯電員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他翻開資料夾,目光掃視著電文,凝神許久,生氣地將電文夾甩在桌上,一份檔案隨即飄落下來。
他站起來,開始踱步。腳下的拖鞋,反反覆覆地踩踏在那份國民黨的檔案上,不時發出呻吟般的微響。
陝南漢中。胡宗南在臨時指揮部里,焦急慌亂地踱著步。此刻,他活像一隻受傷的猛獸在鐵籠子裡企冀掙脫困境一樣,驕躁而凶狂。他不時地用手揪著頭髮,或是捂住面孔,一副痛苦憂傷的絕望神態。
趙龍文手裡捏著蔣介石發來的密電,喪魂落魄地站在一旁,仿佛一節戳在那裡的木樁。
胡宗南突然停住踱步,一對血紅的眼睛瞪得嚇人,滿腹牢騷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破口而出。
“我與共軍血戰兩年多,損兵折將,丟城失地,如今被逼到這陝南險山惡水中,活像個叫化子!”
胡宗南覺得挺委屈,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找機會吐出來。他的部隊自1947年3月中旬侵入延安空城,至1948年狼狽撤回關中,短短的一年時間,被解放軍殲滅門個旅,損兵10多萬,然而,與他交戰的解放軍,僅彭德懷的兩萬餘人。
到了1949年春,胡宗南為了暫保西安的安全,又將部隊從渭河北岸地區,退到任河南岸布防,並在三原配備前進陣地。5月,解放軍發動攻勢,突破胡宗南部隊的陣線,西安宣告解放,胡宗南終於被趕出老巢。
西安解放後,解放軍繼續追擊,擴大戰果。渭河以南,秦嶺以北,潼關以西,虢縣以東,陝中廣大地區很快解放。西北的戰局,也隨之起了根本的變化。
胡宗南的部隊,被迫退踞鳳翔、寶雞以及渭河南面的五丈原一帶。這裡自古是兵險之區,胡宗南龜結此地,企圖憑藉有利地形,保存實力,爭取喘息時間,整訓部隊;並策劃建立川陝甘邊區根據地,再作最後掙扎。他當時的作戰方針是:“第一線部隊保持機動,避免決戰,採取逐次抵抗手段,爭取時間,消耗敵人,待機轉移攻勢。”
這種美妙的夢想,曾在胡宗南的心腹親信中引起了一陣共鳴。胡宗南的副參謀長沈策,就對第65軍軍長李振(後兼第18兵團司令)誇誇其談道:“我軍主動由關隴地區撤守秦嶺山嶽地帶,是西北戰場在戰略上的重大決策。
秦嶺山巒重疊,坡陡無路,到處可以據險扼守,居高臨下,俯視秦嶺以北廣闊平原,使敵人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我軍眼前,寸步難行。我軍則進可攻,退可守,利用這一天險,整訓部隊,養精蓄銳。如敵人膽敢繼續西進,深入腹地,我們伺機而出,腰擊敵軍,一舉可以收復關中地區。以秦嶺為屏障,可以稱之為中國的馬其諾防線。
入冬封凍後,敵人要是妄想攀登,冒險偷襲,我軍不用開槍射擊,只用木棒石頭,便可擊潰。我軍守住秦嶺,陝南、川北以至成都平原,大可高枕無憂。”
正是懷著這么一種僥倖心態,胡宗南便帶著他的看家本錢——陳鞠旅的第1軍(原為整編第1師,此時已恢復為軍)退踞漢中。只留其“綏署”副主任兼第5兵團司令裴昌會在寶雞坐鎮指揮,執行所謂持久抵抗的任務。
裴昌會的第5兵團,亦稱隴南兵團,指揮的部隊有李振的第65軍,李振西的第38軍,黃祖塤的第引軍,周嘉彬的第120軍。王治岐的第119軍是由甘肅省保全團隊臨時拼湊起來的,西北軍政長官公署代長官兼甘肅省主席郭寄嶠,在反攻鹹陽軍事行動實施過程中,將該軍歸入隴南兵團序列。
胡宗南的部隊退集到這一天險地帶之後,雖然有險地可踞,但卻因此而望天叫苦。因為在他們“俯視”之下的秦川產糧區,已經回到人民的手中,胡宗南的軍隊只能蝟集於山區,糧食補給日見困難。再加上蔣介石政權經濟崩潰,鈔值日降,在不少市場上,甚至被人拒用,官兵拿到金圓券卻買不到東西,一時怨聲四起,到處奸淫擄掠,殺人放火,民憤鼎沸。
恰在這時,蔣介石同意了馬家軍的請求,電令胡宗南協同馬家軍反撲鹹陽,恢復西安。這卻打亂了胡宗南的計畫,使他十分苦惱。西安本是他的老巢,如果守得住,他又何必退出來呢?
蔣介石真是異想天開!
一直站在旁邊不肯吱聲的趙龍文,只好硬著頭皮苦笑道:“胡主任的苦衷,我明白……”
胡宗南瞥了這個軍統特務頭子一眼,沒好氣地喊道:“你明白?你明白什麼!你什麼也不明白!蔣校長派你到我這裡來做秘書長,西北國軍的實情,你有責任向校長陳述!”
趙龍文陪著笑臉說:“這個嘛,校長是知道的。”
胡宗南歇斯底里大叫道:“知道?知道還發電催我出兵協同青、寧二馬的軍事行動嗎?得讓我喘一口氣兒,喘一口氣兒啊!知道嗎?!”
趙龍文仍不死心,進一步誘導道:“青、寧二馬攻鹹陽之舉,旨在奪西安,光復失地,也是為胡主任報仇啊!”
胡宗南冷笑一聲說:“報仇?替我胡宗南報仇?我把十幾萬大軍都葬送在陝甘這片黃土地里了,又是替誰報仇?笑話!”
趙龍文見他失卻了理智,忙勸道:“胡本任,冷靜點……”
胡宗南一聽,反而雷霆大發:“趙大秘書長,我向來就很冷靜!兩年來,我孤軍深入,與共軍血戰,馬步芳、馬鴻逵這些小人,卻隔岸觀火,乘機擴張地盤,發展勢力,甚至見死不救!”
趙龍文打斷他的話,提醒道:“胡主任,馬步芳、馬鴻逵雖令人失望,但大敵當前,大戰在即,何必提那些家醜,也不怕傷了和氣?”
胡宗南哈哈大笑,咬牙切齒地說:“家醜?哈哈哈!家醜!我胡宗南兵損了,將折了,城丟了,地失了,落到如此地步,還顧得什麼醜不醜的?!可是,馬步芳、馬鴻逵,躲在黃土高原吃肥了,養壯了,這陣兒抓住大好時機出山了,要大顯身手了,還得拉一個墊背的,讓我胡宗南去殉葬!哼!誰不知道他們馬家出來的是騎兵,逃跑起來比誰都快!”
趙龍文笑了笑,說:“胡主任,你,言過了。”
胡宗南滿不在乎地將大手在空中一揮說:“哼!他們做得,我就說得!攻打鹹陽,不過是個煙幕,其實是想撈一根稻草,好往西北軍政長官的座椅上爬!”
趙龍文搖了搖頭說:“眼下,隴東和陝甘公路完全暴露,直接威脅到蘭州、銀川的安全,恢復西安勢在必行。再說,這畢竟是與共軍交戰啊!”
胡宗南又踱了幾圈,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沉默一陣,最後才下了決心說:“校長對我恩重如山。校長電令,我將誓死效命!”
趙龍文一聽,喜形於色,盯著胡宗南的臉,急不可待地問:“那,廣州……?”
胡宗南濃黑的眉頭一豎,果決地說:“回校長電:令裴昌會兵團參加鹹陽作戰。”
“娘希匹!胡宗南無能,他辜負了我的期望,不是我的學生!”
蔣介石在廣州接到趙龍文發來的密電,怒氣沖沖地叫罵著。
秘書木立一旁,誠惶誠恐。
蔣介石佝僂著身子,氣急敗壞地衝到桌前,兩個手指捏起一張電文,抖擻著,狠狠地擠著兩隻小眼睛,大動肝火道:“馬步芳、馬鴻逵出兵陝西,直驅鹹陽,效忠黨國,值此國難之際,其精神是可嘉的!胡宗南在陝南按兵不動,畏縮不前,還發牢騷,講怪話,成何體統!”
他將電文扔在桌子上,手拍得桌面啪啪響,大發了一陣火。然後,指著秘書喝道:“去!把辭修和健生立即給我找來!”
秘書退出去才一陣兒,白崇禧和陳誠就慌慌忙忙地趕來了。
進了會客室,白崇棺和陳誠二人面色蒼白,一副提心弔膽的樣子。
白崇禧小聲問蔣介石的秘書:“什麼事?這么急。”
秘書聲音很低:“還不是為了西北戰事嘛!”
陳誠對白崇禧說:“老頭子很可能把西北交給青、寧二馬;你估計誰會出任長官?”
白崇禧心不在焉地說:“等會兒就明白了。”
說話時,蔣介石衣冠整潔地從內室走了出來,瞅一眼戰戰兢兢的白崇禧和陳誠,走到正面一張大沙發前,坐穩後,才笑著說:“健生,辭修,來,坐!”
不等白崇禧和陳誠坐定,蔣介石就說:“目前,保住西北、西南,對於黨國,至關緊要!”
白崇禧和陳誠連連點頭道:“是!是!”
蔣介石開門見山地說:“我看,就把西北軍政交給馬步芳吧!”
陳誠猶豫了一下說:“這樣安排……最好,可……馬鴻逵……”
蔣介石頓了一下,挺乾脆地說:“馬鴻逵是寧夏省主席,還可以考慮讓他兼任甘肅省主席。但是,委任狀先不要發,再等幾天。”
白崇禧點了點頭,沒說話。
陳誠瞅著蔣介石的臉,恭順地說:“這樣,有利於西北局勢。”
蔣介石接著說:“好的!馬步芳的命令立刻就發出去,否則,會影響西北戰事。”
蔣介石見白崇禧不說話,扭過頭,盯著他,特別問了一句:“健生,你的看法怎樣?”
白崇禧謙恭地笑笑,說:“辭修兄很贊同您的決定,說明總統明察秋毫。不過,總統應該另外下一個手令給胡宗南,可以使陝南、隴南將士受到勉勵,分外用命。”
蔣介石頻頻點頭道:“好,好,這樣好。”
陳誠站起來說:“如果總統沒有別的吩咐,我和健生兄回去商量一下,立刻給馬步芳下委任令。”
蔣介石抬起頭,盯著站在面前的二位干將,想了一下說:“好的,就這么辦。不過,我不是你們的總統,李宗仁現在是總統,我只是你們的委員長,或者只是個顧問罷了!”
兩人仍然喊著“總統!”告辭,但剛走到門口,猛聽得蔣介石喊:“回來!”
蔣介石手撐住沙發,吃力地站起來,走到白崇禧和陳誠面前,問:“太原戰況怎樣?閻錫山有無來電?”
陳誠報告道:“據最新情報,彭德懷開完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可能前往太原前線……”
聽到這裡,蔣介石坐在沙發上,手捂住臉,沉吟半晌,才咬牙切齒地罵出一句話來:“娘希匹!又遇上這個彭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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