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俠文化

遊俠文化:遊俠之中,品類複雜,高尚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諾千金,存亡死生;惡劣者或呼朋引類,招搖過市,或武斷鄉曲,稱霸一方。由於兩漢時期遊俠的興盛,並且有著巨大的社會影響力,從而演變成一種心態,一種生活追求,並成為一種文化現象。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遊俠文化
  • 時期:兩漢
  • 實質:一種社會現象
  • 精神:拔刀相助,一諾千金
歷史背景,存在條件,獨特性,評價,

歷史背景

遊俠,在兩漢是一種社會現象,也是讓統治者感到頭痛的一個社會問題。遊俠之中,品類複雜,高尚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諾千金,存亡死生;惡劣者或呼朋引類,招搖過市,或武斷鄉曲,稱霸一方。由於兩漢時期遊俠的興盛,並且有著巨大的社會影響力,從而演變成一種心態,一種生活追求,並成為一種文化現象。後來“俠”竟成為一種關於人的品格或作風的形容詞,說某人“好任俠”,某人有“俠氣”,某人有“俠風”等等,成為某些人的品格特徵。
再從文字學角度了解一下“俠”字。甲骨文、金文皆無“俠”字,俠者,夾也。《尚書·梓材》有句“先王既勤用明德、懷為夾、庶邦享”。《一切經音義》云:“夾,輔也。”在金文中,“夾”的字形很像中間有一個大人,兩側皆有一個小人夾輔。這只是字的本義,用這個概念去定義一個群體,大約是戰國時期的事情。人們最初稱什麼樣的人為“夾”——俠呢·也就是說什麼是俠呢·要理解這一點,先要對產生俠的社會環境有個確切的認識。

存在條件

遊俠不是來源某個特定的社會階層,任何人只要嚮往遊俠,並按照傳統對遊俠的規定去做,就有可能成為遊俠。有貴族之俠,如戰國“四公子”,是公認的俠;東漢末年“四世三公”的袁紹、袁術也都“好遊俠”,有俠風;東漢河內太守王匡“輕財好施,以任俠聞”;陳留太守張邈以俠氣聞名天下,振窮救急,傾家無愛,由此,士多歸之;另外,“布衣之俠”也不在少數,東漢末的許多出身下層的名人,喜歡交遊,與俠客往來,如劉備(家庭貧困,與母販履織席為業)、甘寧(出身小吏)、姜維(出身小吏)等等;至於一些家中富有的少年,傾心遊俠、竭力模仿的更是數不勝數。
遊俠存在的條件是中央集權還沒有高度發展的時期,也就是統治者對遊俠的取締還不太嚴厲的時候。因為遊俠與游士、遊民不同,他們不是由社會地位和生活狀況決定的,而是一些人自覺選取的一種生活態度。這些人不去做遊俠,也不是不能生活下去了,甚至可能生活得更好。他們去做遊俠,為的是滿足精神上的追求,就像堂.吉訶德一樣(當然不像堂.吉訶德那樣荒唐),是一些受了古代遊俠傳統的影響,自動脫離社會秩序的人們。他們被理想化的遊俠生活迷住了。讀《史記·遊俠列傳》,確實令人嚮往,對於熱血的青年尤其是這樣。這往往與人性中尚武習性和對超凡力量的崇拜有關。
古代遊俠的流風餘韻尚未泯滅,因此有些人,特別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或有一定叛逆精神的人們,便學做遊俠。他們對平庸的生活不滿,追求不平凡的人生或更有意義的生活。華夏民族又是少有強烈宗教信仰的民族,儒家教養又是循規蹈矩的。那些追求不平凡的人們的眼光便集中到俠上。如果這些青年採取的生活方式,與古代的遊俠品格有某種程度的契合的話,人們便稱他們為“俠”或說他們“有俠風”。如果他們再喜歡遨遊天下,便是遊俠了。漢代的俠流動性增大了,特別是出身平民社會的俠。如果一旦厭倦了這種生活,還可以改弦更張。只要你沒有加入有約束力的秘密地下組織,東漢就有了秘密組織,<前漢紀>卷二六記“長安中群輩殺吏,受命報仇。相與探丸為號。赤丸殺武吏,黑丸殺文吏,白丸主治喪。城中暮煙起,剽劫行者,死傷撲道。”就不必像武俠小說寫的那樣還需要“金盆洗手”,才能回到主流社會來。

獨特性

①司馬遷筆下的遊俠
那么,什麼是遊俠獨特的生活方式和思想品格呢?這些在《史記 遊俠列傳》中有很具體的描述。作者說:今遊俠,其行雖不軌於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
(1)勇於幫助他人解決困難,主動去拯救在生死邊緣的人們,不怕死,而且不求回報。
(2)為了拯救困厄中的人們,不怕觸犯法律和世俗的道德觀念。
(3)說話算話,言而有信,一諾千金,救人要救徹底。
(4)不逞強,不自我炫耀,作默默無聞的奉獻,也就是司馬遷在另一處所說的“其私義廉潔退讓”。
這四條也是後世公認的遊俠們所應必備的道德品質,這些品質的核心是為他的和反主流的。為了他人,其實就是古代貴族因為管理公共事務而形成的愛管與自己不相干事情的習慣的延伸。為此他們不怕與占主流地位的勢力或制度對抗,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在皇權專制嚴酷統治的黑暗王國里,遊俠是人們企盼的一線光明。遊俠的為他和反主流又非逞一時之快,他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此儘管遊俠為別人做了很多,但從不期盼回報,他們不逞強、不炫耀,言必行,行必果,這是何等成熟的人格!
<史記>所描寫的漢代遊俠朱家、郭解等人的行為都充分體現出這四條。由於具備這種高尚的人格,也就受到普通人的愛戴,朋友遍天下,極具號召力。遊俠敢於去鏟民間的不平,在統治階級看來這是代他們行權,長久如此則“國將不國”。遊俠敢於對抗現行體制,更是皇權專制統治者嫉惡遊俠的根本原因。漢代最有俠之品格的郭解最後被滅族,可見統治者對遊俠憎恨之深。然而“天下無賢不肖,知與不知,皆慕其聲,言俠者皆引以為名”。朝廷與民間的評價是這樣的不同。
自從司馬遷熱情謳歌了遊俠之後,對後世詩文作家有所啟示,這些“為他的”、“反主流”的精神也激勵著具有浪漫激情的詩人,然而現實生活中像司馬遷筆下的遊俠少了,他們便把目光投向歷史,一些被司馬遷寫過的刺客,由於他們的反暴政意義,被後人看作了遊俠,其中最典型的是荊軻。
②另一種“為他”的遊俠
遊俠是黑暗如磐的專制社會的亮點,因此,能激起有正義感人們的豪情,起而效之。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對遊俠知之較多,但他們絕大多數是上層人士,缺少反抗主流的動力,於是,他們為遊俠生活開拓了另一個領域——武裝報國。相對司馬遷嘖嘖歌頌的遊俠來說,這可以說是另類遊俠,如東漢末年曹植的<白馬篇>有名句云: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并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這首詩不僅表達了自己的嚮往——建立功業的理想;還宣洩了鬱積於胸中的慷慨不平之氣。這種作品的題材可以說是一種全新的題材,是過去的文學作品中很少涉及的。在國家危難、外族入侵與平時保衛邊疆的戰鬥生涯里,對於讀者有鼓舞作用。這首詩也確是好詩,但詩人所寫的已經不是司馬遷所說的“不軌由正義”、“赴士之阸困”與主流社會相對抗的遊俠了;他寫的是報國之士(實際上報的是曹植父兄所建立的王朝),但卻頂著“遊俠”之名,我們只好說他是另類“遊俠”,因為這種遊俠還有某種程度的“為他”性質。以後這類作品成為一個套路,用“遊俠”這個激動人心的名稱表彰那些以身許國、建立功勳的少年志士。如鮑照的《擬古詩》(幽并重騎射)、王維的《夷門歌》(七雄雄雌猶未分)、《隴頭吟》(長安少年遊俠客)、崔顥的《古遊俠呈軍中諸將》(少年負膽氣)、元稹的《俠客行》(俠客不怕死)、陸游的<劍客行> (世無知劍人)等。這類作品把本來是令統治者十分頭痛的遊俠,變成了統治者能夠接受、甚至是十分歡迎的人物了。把反主流社會的社會現象納入了主流社會。隨著時代不同和當時社會狀況的差別,這類作品另有別的社會意義。
唐代時候的陳子昂、邊塞詩人、李白和許多盛唐詩人都是帶一些“俠氣”的。他們用詩人的眼光把這些武裝報國的遊俠理想化,並攝取他們奮鬥生活中的美好一面,滿懷著激情把它展示給讀者。如陳子昂的《感遇》(三十四):
朔風吹海樹,蕭條邊已秋。亭上誰家子,哀哀明月樓。自言幽燕客,結髮事遠遊。赤丸殺公吏,白刃報私仇。避仇至海上,被役此邊州。故鄉三千里,遼水復悠悠。每憤胡人入,常為漢國羞。何知七十戰,白髮未封侯。
把一個在家鄉殺人作案的少年描繪成憂國憂民的志士,仿佛有了“報國”就可以掩蓋一切了。

評價

古代遊俠有著廣泛的影響力,他們所能鼓動的人數遠遠超出了他們自身和與之相交的人數。他們還與遊民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到了宋代和宋代以後,這種聯繫尤為密切。隨著世族大姓被五代的兵火掃蕩殆盡,貴族遊俠已成絕響,平民遊俠興起。有些俠客與遊民地位相去無幾,他們只是比一般遊民有更高的武功,更豐富的閱歷,更具有指揮人的才能。他們是遊民仰慕崇拜的對象,遊民從他們身上汲取了敢於反抗、勇敢不怕死的精神。遊民在進行大規模的反社會活動的時候,尤其把俠客看作是自己闖蕩江湖的榜樣。因此研究遊民文化,不能不考慮到遊民對遊俠文化的繼承和發展。遊民知識分子在其所參與的通俗文學的創作中,對於俠是熱情歌頌的,為俠在民間社會裡的普及起了很大的作用,這些通俗文藝作品就是遊民接觸和了解遊俠的橋樑。
遊俠自身必須具有過人的才識和武藝,因此遊俠對於自己的學識武藝都砥礪求精。《史記》說荊軻“好讀書擊劍”,曾特地去榆次與著名劍客蓋聶論劍。然而,荊柯刺秦王不成被殺後,與荊軻交過手的另一遊俠魯句踐還批評荊軻不精於“刺劍之術”。這種對膽識和武藝的嚴格要求和刻苦練武的習氣,後來作為傳統一直被中國歷代的武俠所繼承。
不論哪類遊俠詩,唐人寫到遊俠時都充滿了一股青春氣息,歷來人們認為只有少年才會選擇遊俠生活,唐代又是許多文人嚮往在戰爭中建立功業的時代。李白在<行行游且獵篇>中歌謳道:“儒生不及遊俠人,白首下帷知何益·”唐初郭震名作<寶劍篇> ,寫到寶劍的去向“非直交接遊俠子,亦曾親近英雄人”。連孟浩然這樣襟懷沖淡的隱逸詩人都寫下:“珠彈繁華子,金羈遊俠人。酒酣白日暮,走馬入紅塵。”(《同儲十二洛陽道中作》)青春、寶劍、酒、走馬、報仇、殺人是以遊俠為題材的唐詩中屢屢出現的意象。唐人寫遊俠生活或遊俠的生活態度,也往往用樂府舊題中的“結客少年場行”、“邯鄲少年行”、“少年行”等等。遊俠雖然說是人們對生活的一種選擇,但願意做出這種選擇的大多是青年人。因為只有青年才更少地泯滅人們本有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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