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城子

蒼城子

蒼城子,當代著名詩人,1967年12月出生。山東蘭陵縣(原蒼山縣)人。讀過技校,做過礦工,下過廣東,現供職於蘭陵縣(原蒼山縣)建築安裝集團公司,1992年3月開始發表文學作品,系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蘭陵縣(原蒼山縣)作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蒼城子
  • 國籍:中國
  • 出生日期:1967年12月
  • 職業:詩人
個人作品,成就榮譽,作品欣賞,

個人作品

在《十月》《山花》《詩刊》《星星》詩刊《詩潮》《詩歌月刊》《詩選刊》《北京文學》《人民文學》等60餘家報刊發表文學作品近600首(篇)。

成就榮譽

獲《詩歌月刊》《詩潮》《時代文學》等報刊的多次獎項。

作品欣賞

薄暮時分
薄暮時分,涼風吹進新街口,
夏天即將過去——
喔,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需要我浪費。
是不是我們會把一座城鎮,
比如蒼山縣城,捧在手心上觀賞?
剩下的日子我們用來供祭,
秋風在吹,吹亂了我們的發束。
有些人攜手衰老
日復一日,我騎車穿過半個蒼山縣城,
相同的路線,相似的建築,熟悉又陌生的人群,
耗去了我多少激情和年華……
有些人攜手衰老,了此一生。
一個人走在雨中的蒼山縣城
攜帶著黃昏,
我沿著街道散步,
蒼山縣城浸泡在雨水裡,
三月的天氣還有些冷。
那被節令抄襲一遍的風,
在我的耳邊吹拂,
於是我感念舐犢之情。
——想起父親
和帶菸草味的家庭。
父親離家八年了,
八年來,我們相隔時空。
誰在重複著我的生活?
一個人走在雨中的蒼山縣城。
“自由像一座牢獄……”
自由像一座牢獄被鮮花簇擁,
愛是空氣,到處在流動,
是情人,就在月色里纏綿,到床上交換……
啊,讓我們盡興地平分這個夜晚,
然後坐對爐火,回憶逝去的光陰,一遍又一遍。
陌 生
——給趙曉燕
這個我待過二十六天的鄉村小鎮?
這座我爬過兩次的抱犢山?
這家小餐館我曾和誰一再對飲?
這片樹林埋下我的某個意願?
這個遭遇三次大雨沖洗的小集市?
這條清澈的小河,帶給我無數次的幻想?
這片石灘留下我赤祼的足跡?
這座桃園,我與守園人的親切交談?
這間看林小屋,我躲過的一場暴雨?
這家孤芳自賞的移動通信門市?
這兩個單純的青春少女?
她們面對著青山的工作和生活?
這個夏天,這段欲望充盈的日子,
存儲著我一生難以抹掉的時光記憶。
雨夜,我站在陽台上
夜打開閘門,
雨就傾盆潑下……
我站在陽台上,
我是一個悲戚命運的人,
到了第三十八年,
還會有多少時光可以給我。
雨還在下……
風吹我,吹亂了我的髮絲,
日子也隨風剝落。
紀 念
父親,冬天深了,我坐在咱家
門旁的石板凳上想一些往事,
而往事裡的你依舊活在這世上。
咱家屋後的那片桃林,
如今還在冷風裡打著寒顫。
父親,我仍記得去年我們圍坐爐火,
談起來年的收成和你的病,
庭院裡的雪仿佛光陰
積了薄薄一層。父親
我聽見風聲拍擊著窗欞,
猶如命運在向我們講述:
“愛是一把鑰匙……”
噢,它能打開人世間無窮的秘密。
只有風吹
我到過星空,和星空下的那片野樹林,
我看見半夜裡睜著眼的墳墓,
和墓地里苦苦哀求的這顆心;
山腳下是鐘聲堆砌的朗公寺,
山頂上,我和誰相抱擁吻?
今夜,一條小路蹣跚著步子走進車家莊,
村莊的女兒在夜間長大,被誰帶走?
喔,蠻荒的春天啊,只有風吹。
蒼山縣城坐在黃昏里
蒼山縣城坐在黃昏里,
我沿著它的街道轉悠,
夏天隨著一陣風很快就要過去了,
我數著店鋪的門牌號碼,
想找到去年丟失的一個朋友。
小型公車揮著手,
路燈一盞一盞亮起來,
一對對情侶攜街漫步,
看上去不喜不悲也很幸福。
電影院附近,擺滿了零星小吃,
我記得和她曾在靠牆角的一張餐桌上
喝過兩瓶啤酒,
如今這張桌子還在,
空蕩蕩的,只是不見有人來。
那些逝去的日子不再回來
我們躲在房間裡看書,窗外在下雨,
我們誰也不碰誰,只有音樂在我們之間走動。
你美麗的海潮曾擊打我的胸脯
無邊無際,將我吞噬或淹沒。
那么現在讓我們靜下來,
像兩隻鳥,在各自的領域裡懷揣心事,
諦聽雨,和時鐘“滴答”的聲音。
我還眷戀著秋天,風吹散你的頭髮,
桅子花佇立街頭仿佛一群白鴿子。
那些逝去的日子追趕著雨的腳步
隨你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平安夜
窗外在下雪,燈光照在雪地上,
夜,拉長了自己的影子。
蒼山縣城的夜晚寧靜而安詳,
仿佛我暗戀的女人有著誘人的身姿,
人們期待著這場雪,關好門窗。
生活或許就是散步?
我們相擁著去教堂,
祈求平安的日子張開翅膀。
人世間
今夜我懷抱一場雪看到死亡,
愛的死亡,仿佛地板上的紙屑,
這空蕩的客廳已無人打掃,
這布滿創傷的桌椅,忍受著孤單;
我在臥房裡踱步,看窗外的雪無言地飄落,
沒有鳥飛起,人世間,
有多少事在發生,而結局總是不變。
安息地
想起你我心存感念,父親,
看見你的墓碑,我就哭了,
我知道我最後的居所也在這裡。
父親,等到生命結束,
我才有資格進入這塊安息地
和你在一起。父親,
苦命地活在這世上,
我們都是時光的奴僕,被勞役。
我們坐在月光里
我們坐在月光里,細讀童年,
西泇河兩岸,洋槐花逆水而開,
春天如此倦怠,
小街拐著彎,腳步也跟著轉身,
我們到大隊部去,
觀看露天電影:一個戰士
頭上扎著繃帶,
他揮動著手勢,向圍觀的民眾
講述真理,
那時,人們為什麼不理解,
戰爭是為了獲得解放,
解放意味著擁有自由,
自由,就像戰士身上的枷鎖,
我們一定要打開——
另一個鋪滿月光的世界,
需要愛和撫慰,春天需要關懷。
氛 圍
我們聚在一起玩牌,
有人將香菸點起,
屋子裡煙霧瀰漫,
我們紅著臉爭執,
往某人的額上貼紙條,
此刻,窗外降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風也跟著捲起身子,
有人推門進來,有人離開。
寫給父親的信
我用暮色和初升的月亮,
蘸著淚水,給你寫信:
父親,戶外的燈光映著窗欞,
我一個人,陷入對你的追憶之中。
你去的那個地方仿佛冬日的鄉村,
我聽見麻雀在你的房頂上
叫喊,這群農家的小精靈,
在為你不死的意願叫魂。
父親,風雨欲來,
我走著路,卻不知道要去哪裡?
鳥鳴聲里
鳥鳴聲里有一個早晨,
一個春天的早晨,我坐在門前的石凳上,
看著你朝我走來,
陽光照在綠樹上,
露珠閃爍著光亮仿佛一個幻想。
我記起和你站在石橋上,
翻看著塗在紙上的小鎮風物,
日子像流水一樣,
二十年過去了,
那墨香依舊浸在我的肺腑里。
那是我們第一次擁抱,
你恬靜的心房和微閉的眼眸,
至今仍在我腦海里浮蕩。
我清晰記得那個早晨,
鳥鳴聲里我和你度過的這段光陰。
造 房
我要造一間房子,不要門
和窗戶,也不要牆壁,
僅有屋頂就足夠了。
我要把這間房子安置在護城河邊,
瞧見你蹲在房間裡洗衣,
或整理被風吹亂的髮絲。
那時,我把這間房子當作風箏,
看著它向遠天飄去。
風箏已飛到山的另一端,
而牽線斷了,至今還攥在我手裡。
王雅麗
傍晚剛剛下過一場雪,
樹梢上還殘留著雪的痕跡,
麻雀在房頂上叫著,
因為飢餓尋找著顆粒。
我翻著去年夏天在蓬萊照的像片,
照片裡的你:笑容燦爛,
你把昨天高挽的髮髻垂下來,
像一襲瀑布披在肩上,
你穿著韓式衣裳的樣子很鮮艷。
現在已進入深冬,
離夏天很遠,我與你失去了聯繫,
即沒有你的地址也沒有電話號碼,
只記得你的名字,有時很傷感。
懷 人
“天已黑了,下著雨……”
我回到我居住的蒼山縣城,
回到家:她已離去多年,
這世上還有誰能給我安慰?
雨在房頂上堆積,
一夜又一夜,
整整七天我坐在書房裡擺弄讀物,
夜深人更寂——
街燈在窗外說著話,訴說距離。
日 子
你架起的梯子我用肩扛著,
啊生活,我一千遍喊著她的名字,
舌尖探到骨髓,傷
和痛,虛脫,日子毫無結果,
那么就讓我把想幹的事做好,
讓它達到極至,不留遺憾。
暴風雨之夜
起風了,接著雨點陣陣迫擊著窗欞,
雷,有如撒旦在夜空行走,
他的腳步聲,從醒著的人的心裡滾動。
冬天的雨
冬天的雨,拉長了夜,
街燈一盞一盞熄滅。
我翻身坐起,
雨,打在窗玻璃上,
我的臉卻感到冷。
在這樣的夜裡,
雨,仿佛失去雙親的孤兒,
大聲地哭泣,
卻沒有一雙手將他抱起。
我想和你們在一起
宴席已經開始,我慢慢品嘗著桌上的菜餚,
緩緩地端起這隻杯子,而不忍
把這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想和你們在一起,耗掉我一個人的孤寂。
日 記
這河畔的垂柳下埋藏著我的初戀日記,
日記里有你:那時我們剛剛相識,
我記得你新燙的蜷曲的頭髮,
遮掩著你那清秀的臉,
我們坐在石椅上,談論著共同認識的某個人某件事,
我看著河面上紙紮的小船,
描繪著未來:日子裡有你。
現在,我獨自一人在沿河的石板路上走,
這河畔,這落日,這垂柳,
這石椅上坐著一對小戀人,
他們摟抱在一起仿佛那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雨天書
雨落下來了,淅淅瀝瀝……
這裡哪一個朝代的雨?
下在了後半夜和我家的後花園。
就是這場雨,讓我回到從前,
告別,哀嘆,苦苦的相勸,
至今我腦中仍會浮現出初見她時的容顏:
你將挽起的髮髻散開,
你低眉順眼的樣子,教人憐愛。
空中飄過一陣雨,
街上行人的腳步匆匆,
我騎著腳踏車,帶著她
圍著蒼山縣城兜圈子。
我聽見她怦動的心跳,
夾裹著一縷微風闖進我的心扉,
噢,經歷無數的雨,
我的調色板上已沒有圖案,
我的庭院裡,荒草蔓延。
她攜帶著雨絲,
提著腰和臀部朝我起來,
她白皙的小腿上沾有雨滴……
我在這條街上刻下她的名字,
在暮年的時光里追憶:
雨落下來了,淅淅瀝瀝……
我在燈下辨認:就是這場雨,
帶給我或她太多的傷痛和惋惜。
我在你需要個家時卻給她一個背影。
在她的淚水裡攙進一場又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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